彩羽樓物語

 

第一回 馴馬樁上鞭烈馬 江女臀上舞夕霞

眼前這個女人高挑的身材,白晰的皮膚,鳳目、秀鼻、檀口、嬌耳,憑心而論,不失為一個難得的美女。但很少有人稱讚過她的美麗,俗語說:「眉目傳情」,她斜斜上揚的細眉和鳳目中射出的冷光告訴每一個見到她的人,這是一個嚴苛到狠毒的女人,她就是幻虹樓下屬的彩羽樓阿姐嚴時芳,人稱玉面女閻羅的十八阿姐,專門負責調教那些發配到彩羽樓的官妓。

黃昏,訓責廳里。坐在椅子上的她纖細的玉指握著一根同樣纖細的鞭子—夕霞,這根鞭子嬌艷的顏色也同指甲上的豆蔻一樣嬌艷。而跪在她面前的是七名沒有通過清倌人考試的官妓,就讓彩羽樓的故事從這裡開始。

「都給我把頭抬起來。」嚴時芳坐在椅子上,輕聲喝道。雖然聲音不大,但她們怕是早就聽說過這玉面女閻羅的厲害,一個個都趕忙瑟縮地抬起了頭,美麗的臉上布滿了驚恐。

「春蘭秋菊,各擅勝場,這批女孩子果然出色,看來虹兒樓主又有得賺了,只是今天選那一個調教呢?所謂教婦初來,必須在最開始就把她們訓得服服帖帖的,所以一定要把之中脾氣最倔的找出來。」嚴時芳心裡想著,凌厲的眼光從她們的臉上一個個地掃過去,嚇得她們趕忙低下了頭。只有跪在最後的那個眼光中帶著一絲倔強,就是她了。

「你,叫什麼名字?」嚴時芳伸手一指,冷冷地問道。

「江女。」她的目光居然毫不避讓地對撞了一記,好大膽的丫頭。不過,在這裡倔強只不過是多受苦罷了。

「剛才應該有人對你們講了,我就是這裡的十八阿姐,這裡的姑娘背後都叫我玉面女閻羅。在這裡,要想少吃苦首先就要把以前的性子給我收了。所以,進了彩羽樓的第一件事就是鞭馴烈馬,就是從你們中間抽籤選出一個人,在這裡當眾抽一頓馬鞭子,磨磨你們的性子,就算真是烈馬也要打得服服帖帖了,以示警戒。」嚴時芳頓了頓說道:「不過,今天就不用抽籤了。」

「妍兒、麗兒,把這個叫江女的丫頭給我剝了衣服綁到馴馬樁上去。」

「為什麼是我?這不公平!」那個小姑娘疾聲說道。

「公平?看來你還不清楚,這裡我就是閻羅,鞭子就是公平。看你還敢頂嘴的烈性子,這一頓鞭子就公平的很!」

馴馬樁是個一人多高的結實木樁,在中間嵌著一個鐵環。

兩個丫環都是跟著女閻羅多年的捆人老手,三下五除二就把這個江女捆了個結實。她雙手齊腕被捆在一起後拴到了鐵環上,這樣要想保持身體的平衡,就只有伏下腰把屁股撅起來。身上除了一個肚兜兒別為她物,而小嘴被海棉做成的寂然球堵得結結實實。(寂然球:棉布縫成的球袋裡填滿吸水的海綿,塞在口中不僅可以讓受刑人發不出任何聲音,還能夠吸干不斷湧出的口水,故名寂然。)

嚴時芳走上前,左手扶住她的纖腰,張開右手在她不停扭動的屁股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五道鮮紅的指花就開在了那一片白皙之間。

「丫頭,公平不公平的話,等我抽過了這頓鞭子再來問你。」她面色冷峻地站在江女的身後,揚起了多年的老夥計—夕霞。

這是一根奇特的鞭子,配合上嚴時芳的用刑技巧,細細的鞭梢抽在皮肉上不但不會抽破皮膚,連鞭痕也不會像普通鞭子那樣隆起,只會留下一道淡淡的紅痕,如果受刑人的肌膚很白,打得多了鞭痕重疊的話,就會像晴日里天邊的晚霞一樣浮現在白皙的肌膚上,這就是女閻羅為它取名夕霞鞭的來由,而眼前的這個江女就很符合這個要求。

「刷刷刷!」纖細而精製的夕霞鞭帶著尖銳的呼嘯劃破空氣,雨點兒般地落到了江女的嬌臀上,打得她左右扭動了起來。但被雙手被牢牢地縛在馴馬樁上,只能在有限的空間進行躲閃,精妙的鞭法在嚴時芳皓腕的抖動下展開,紅痕很快地一條接一條地在江女白皙的屁股和大腿上浮現。

夕霞鞭帶來的疼痛尖銳異常,而且只停留在肌膚表面,呼嘯的皮鞭彷彿可以把受刑人的皮撕爛,每一鞭下去都彷彿有一道烈火在皮膚上燒過。但對肌膚的傷害卻很輕,以女閻羅的用刑手段,就算是抽上數百的皮鞭,讓受刑的人疼昏過去,屁股上也不過是一片不太嚴重的緋紅罷了。可以一次打上很多,這正是在初馴烈馬時最需要的。

幾十鞭子過去了,烈馬樁上的那匹「馬兒」屁股上升起了絢麗的晚霞。女閻羅走到側面伸出鞭子托起了她的下巴,那張美麗的臉上已經滿是淚痕。江女慌亂地扭過頭去,承受不住嚴時芳凌厲的目光,然而女閻羅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這只是她馴馬的開始,為了使每一名姑娘都感受到鞭子的恐怖,女閻羅左手抓住她的頭髮,把她的臉扳過來面向其餘的姑娘。小江女的臉上早沒有了挨打前的倔強,那張被塞了寂然球的小嘴努力地動著,似乎是在求饒。

嚴時芳冷冷一笑,把那俏麗而布滿淚痕的臉用力地拉向自己,輕聲說道:「姑娘,這才剛剛開始,總要讓大家都了解一下彩羽樓規矩的厲害吧!」

「刷……」嚴時芳的玉腕一抖,夕霞鞭又呼嘯著撕裂了空氣,新一輪的鞭打像驚風急雨一樣落到了江女那飽受荼毒的屁股和大腿上,讓她像受驚的馬兒一樣在馴馬樁上激烈地掙扎。又抽打了六、七十鞭,嚴時芳縴手一招,夕霞鞭像有了生命的靈蛇一般纏到了她的玉臂之上。

總共打了百鞭有餘,這已經超過了以往烈馬馴的最高數目了。江女的屁股和大腿都呈現了絢爛的玫瑰紅色。用手摸上去,那嬌艷的肌膚已經變得滾熱。鞭打停下了很久,還可以看出雙腿和屁股上的肉在明顯地顫抖。

狠毒的女閻羅終於揮了揮手,旁邊的丫環妍兒上前取出了口中的寂然球。江女張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哭泣和喘息著。

「姑娘,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什麼是公平了吧!」待江女喘息稍定,冷冷的聲音像鞭子一樣揮了過來。

「在這裡,阿姐就是公平。」江女喘息著答道。

「很好,看來這頓鞭子已經讓你懂些事情了。不管你以前是什麼官宦人家的千金,如今獲罪成了官妓,在這裡只有服從。」

「好了,妍兒,再賞她十細紫。」椅子上的女閻羅優雅地彈了彈手指。

「為什麼……還要打……」江女臉上顯出驚駭欲絕的表情。

「看來剛才那頓鞭子你還是沒明白呀!我吩咐打人還需要理由嗎?」一道冷冷的目光壓了過去,江女慌亂地低下了頭。

「烈馬訓是讓你們心裡明白什麼是服從,而細紫賞是讓你們的身體知道什麼是服從。」女閻羅的目光掃向正在跪著的其餘六人,冷聲說道:「都給我聽清楚了,細紫賞是對你們每個人的。在細紫賞時不許叫,不許躲閃,否則就不算數,別看只有區區十下,要是控制不了自己身體,屁股上挨的打可就沒數了。」

「妍兒,賞這位姑娘二十細紫。」把她的數目增加一倍後,嚴時芳又故意冷冷地對問道:「江女姑娘,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江女謝賞……」

「很好!」

所謂的「細紫」就是一根長約三尺,紫楠木做成的拇指粗細的刑杖。

隨著細紫的揮落和江女不時地發出的慘叫,其餘的官妓臉上都露出了驚惶的表情。畢竟,再過不久這嚴厲的細紫就會落到她們的屁股上。

細紫打在已經飽受夕霞鞭摧殘的屁股上帶來的疼痛是難以想像的。而且細紫賞不像烈馬馴那樣是暴風驟雨般的鞭打,而是每打一下後都會間隔一點兒時間,來考驗受刑人的肉體是否馴服,如果發生了掙扎和哭叫,就不會計數,對受刑人的意志是一個嚴峻的考驗。即使是普通的十細紫也常常會打上三、十四記,曾經有一個官妓由於哭叫的太厲害,在挨了一百記細紫後仍然沒有結束細紫賞。這樣的便只有等傷好後再打了。但江女的表現很出人意料。許多嚴厲的抽打都沒有讓她叫出聲音,這樣二十記的細紫賞只打了不到四十細紫就結束了。

嚴時芳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她隆起一道道紫痕的屁股和大腿,低聲而嚴厲地說道:「不許叫。」然後用手捏住她屁股上一塊紫脹的肉,狠狠用力一擰。看到她的俏臉一陣抽搐,也沒有叫出聲來。

旗開得勝的女閻羅隨手在她的屁股上再扇了一巴掌後滿意地丟開了手,吩咐道:「妍兒、麗兒,今晚這裡就教給你們了。這位江女姑娘的晾馬夜就你們兩個看著了,如何晾馬你們也清楚。其餘的姑娘在這裡跪一宿看著長長記性,若是有敢睡著了的,賞二十細紫。」

第二章 馴馬樁烈性消磨盡 花紅榜頭牌落榜末

「姑娘,今天就是你的晾馬夜,你就保持這個姿勢一夜不許動,晾馬夜的規矩是不許倒下或著睡著,若是犯了規矩每次十下細紫。若是不想再挨打的話給我規規矩矩地把屁股撅好,好好想一想什麼是規矩!明天早上我來驗刑。」說完,意猶未盡的她又伸出兩根纖指擰了擰江女的屁股。

第二天,嚴時芳用過了早膳來到了訓責廳。看到在馴馬樁上拴了一夜的江女依然撅著傷痕纍纍的屁股保持著受刑的姿勢,而臉上是剛剛哭過的淚痕,妍兒拿著細紫站在她的身後,看來是剛剛破了規矩而挨了一頓打。

「妍兒,昨晚她挨了幾次規矩?」

「回阿姐,她硬得很,剛剛是第一次。」

「噢!很好,放她下來。」嚴時芳心中微微一動,看來江女的意志還真是出乎她意料的堅強,普通的晾馬夜都要打上個三、五次。她卻只有一次。

嚴時芳坐在椅上,伸手接過了麗兒獻上的香茶,伸出足尖挑起跪在面前江女的下巴,呷了一口茶問道:「知道什麼是規矩了嗎?」

「彩羽樓里,阿姐就是規矩。」規規矩矩的回答,看來這匹小烈馬已經徹底的馴服了。

「很好!趴到我這裡來。」嚴時芳放下了茶杯,指了指自己的膝蓋。

沒有片刻遲疑,江女規規矩矩地趴到了上去。

「放鬆,不許亂動,不許叫!」嚴時芳低聲吩咐道。同時,兩根纖細的指尖狠狠夾起了一塊腫脹的臀肉。

「都聽好了,接下來就是你們的細紫賞。規矩大家都清楚了,每人十記。」嚴時芳一邊說著,兩根手指暗暗用力一擰。昨夜江女已經是殘花敗柳的屁股再受摧殘,這就是驗刑。聽起來是檢查受刑留下的傷害,實際上本身就是一種附加的刑罰,又稱為指掌刑。用來檢查受刑人的肉體是否馴服,若是在捻肉時亂踢亂喊,隨時可以拴到馴馬柱上再打一頓的。

「小雪,第一個。」丫環妍兒看了一眼花名冊,說道。

那個叫小雪的姑娘低頭走了出來,在馴馬樁前擺好姿勢,麗兒過去將她拴好。而這段時間,江女的臀峰,大腿根上已經被狠狠地擰了十幾下,連股溝也沒有放過。從她粉背上不停的微聳,可以看出她是在儘力的忍耐,不過始終很守規矩。

「阿姐,已經準備好了。」麗兒走過來回稟道。

「啪!」隨手在趴在自己身上的江女上賞了一巴掌,嚴時芳吩咐道:「叫人把江女姑娘送回房裡,好生給她治傷。」

「乖丫頭,好生養傷,傷好了後就是你的好日子了。」

「多謝阿姐。」江女恭恭敬敬地說道。

嚴時芳滿意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江女,心想:「看來這次的調教很成功。以她的出色姿色來看,這個江女會是個不錯的倌人,不久後能加入十二金釵也說不定。」

「扶下去吧!」嚴時芳站起身來:「接下來,大家的細紫賞開始了!」

彩羽樓的女閻羅揚起了細紫藤條,準備大開殺戒了。

六個姑娘的細紫賞嚴時芳足足進行了一個上午,而當晚又到了每個月算總賬的時候。彩羽樓的官妓有數百人,身為總管的十八阿姐當然只負責最紅的十二金釵的管理,其餘的都由調教出來的徒弟們去管。

晚上,十二金釵都來到藏金閣等待結果,十二金釵是彩羽樓中最紅的姑娘,住最好的屋子、用最好的首飾,她們甚至有選擇客人的權利,與幻虹院那邊的清倌人幾乎沒什麼區別。但是,必須想盡辦法去賺花紅。因為,每個月花紅榜最後的兩名就會受到兩種懲罰中的一種,是抽籤來決定的。而每年花紅總榜的後兩名會被取消金釵名分,降為銀釵。

花紅榜後兩名的懲罰,一種是打金枝,就是在算賬的當晚,在藏金閣里當著所有姑娘的面當眾挨打,而打人的就是當月的花魁。打過之後還要受「金釵做梅香」的附加刑,就是去給花紅榜前七的姑娘每人做一晚丫環,聽憑人家隨意打罵凌辱。而且還要連續七天「清晨晾嬌臀」,就是每天清晨在金釵院中露出傷痕纍纍的屁股裸臀示眾,忍受別的姑娘的指點,嘲笑。

另外一種是金釵賞,就是在隨後的第二天,在許多出過錢的客人面前,先是表演琴藝、歌舞,求客人補足與花魁之間的差額,若是沒有客人願意,就將這名金釵當眾責打,直到有客人願意將差額補足或者打夠了差額數為止。若是有客人願意出錢,這名金釵就歸客人處理,是願意好好憐惜也好,還是要當眾鞭打也可,當然也可以帶回房去慢慢收拾,都隨客人高興。

當然每個月受罰了的金釵不參加下一月份的花紅榜排名。可以專心養傷,會有專門的大夫對她們的身體進行調理,以免留下不必要的傷痕。

就在藏金閣里的眾金釵都忐忑不安時,門開了。

見嚴時芳走了進來,十二金釵都趕忙起身施禮。她揮了揮手說道:「都坐下吧!」

十二金釵平時是可以在嚴時芳面前坐下的,這是做金釵的榮耀。她們按上個月的花紅榜排位在嚴時芳的兩邊雁翅落座。右手邊第一位的位置就是上個月的花魁清秋雨,她已經連續兩月獲此殊榮了。

而最遠的兩名就是上個月的花紅榜押尾,冷若冰和霜憐月。兩人上月都抽中了金釵賞的簽,在被客人面前打了一頓屁股之後都賺進了上千兩銀子,憐月的收入加起來甚至超過了花魁清秋雨。

「獎優罰劣,每月一次我都要和姑娘們一起看這個花紅榜。這個月大家誰沒有努力,該獎還是該罰就一起聽我來念念榜吧!」,女閻羅威嚴地坐在正中,冷冷的表情彷彿真正的閻羅一般,她冷冷的目光向兩邊掃視一周,姑娘們有洋洋得意的、有滿懷信心的、有忐忑不安的、有低頭不語的。從表情上看就可以大概知道這些金釵們這個月的收入如何了。

嚴時芳打開由幻虹樓三小姐碧竹派人密封送來的花紅榜,微微一楞,念道:

「花魁江心月、一萬七千兩;

榜眼影凝霜、一萬六千五百兩;

……

第八名水潤玉、一萬二千兩一百兩;

第九名清秋雨、八千六百九十兩;

第十名柳若雪、一千七百八十兩。」

念完榜文之後,所有人都驚呆了。上個月的花魁清秋雨居然落到了榜末。當下嚴時芳心中一動,知道有客人動了手腳,上個月清秋雨獲得花魁時也不過是賺了七千多兩銀子,而這個月她賺了八千六百九十兩居然落到了榜末,按榜上的數目看,有人給前八名至少每人捐了一萬兩銀子,可見有個出手闊綽的傢伙盯上了清秋雨,一定要點她的金釵賞。

「秋雨,看來有客人盯上你了,不過這也無話可說。我們還得按規矩來。」女閻羅一揮手,一直站在我身後的妍兒遞過了簽筒。

「只要你抽不中黃簽,他這八萬兩銀子就算是白砸了。若是中了唯一的白簽,甚至連根毫毛都不會倒,不管他多麼有錢,我們彩羽樓的規矩不能破。當然,如果抽中了黃簽,明天就是你的金釵賞。」

每月算賬時抽的簽和參加花紅榜的人數一樣,所以通常是十隻,五隻黃簽、四隻紅簽,還有一支是唯一的白簽。抽中黃簽就是金釵賞、中了紅簽則是打金枝,而唯一的白簽代表的是網開一面,抽中了就什麼事也沒有,九支簽受罰,所以花紅榜後的抽籤又被稱做九死一生簽。

女閻羅把代表著不同命運的簽筒往桌子上一放,正容說道:「清秋雨、柳若雪過來抽籤。」

兩人同時伸出了手,纖纖玉指交碰到了一起。

「若雪妹妹,你先來吧!」雖說是青樓無真情,但一直是彩羽樓當紅姑娘的清秋雨對這個今年才升入金釵行列的柳若雪有著一份難得的好感。

「多謝姐姐。」說著,柳若雪用顫抖的手從簽筒中抽出了一支竹籤,象牙色的簽子通體晶瑩,透出了月的皎潔。

柳若雪臉上先是一喜,然後顯出一絲愧色。

「秋雨姐姐……」聲音裡帶著歉意,低下頭有些不敢看清秋雨。

清秋雨卻看也不看她,玉手一揮,一支竹籤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線,卻是一點觸目驚心的艷紅。

除了柳若雪,其餘的金釵幾乎人人面露喜色,尤其是今天的花魁江心月。清秋雨今年二十五歲,七年前升為金釵,是花紅榜榜首的常客,從未淪落榜末,除了今年才升為金釵的柳若雪,那位姑娘沒有嘗過她的板子。今天見她要當眾挨打,誰不高興。

打金枝由花魁來執行,挨打的恨上打人的,就會拚命想當上花魁來報復,而打人的也會努力避免別人超過自己,打人者與挨打的角色相互輪換,結下仇恨。這樣人人爭當花魁,仇恨越來越深,每個人都拚命地想當報復別人,又避免別人報復,就促進了她們想方設法地多賺銀兩。當年,初升金釵時的江心月就曾經被清秋雨好好地打過一頓。

第三回 縴手施遍千般刑 嬌臀受盡萬種苦

「看來今兒我是在劫難逃了呢!七年了,除了開始的烈馬訓之外,秋雨好像很久沒嘗過當眾挨打的滋味了。心月妹妹,待會兒別讓姐姐失望哦!」

「沒想到姐姐事到臨頭還是牙尖嘴利,放心好了。待會兒奴家一定會好好服侍姐姐的,要不豈不辜負了姐姐當初調教奴家的情意?」江心月冷笑地說道。

「點時香、請家法,打金枝開始。」女閻羅冷冷的吩咐拉開了打金枝的序幕。

妍兒和麗兒抬過了行刑用的春凳。時香也在嚴時芳面前的桌子上燃燒了起來,打金枝的規矩是二支時香之內,行刑人可以隨意選擇板子、藤條、皮鞭,不計數目,從粉背、嬌臀、到玉腿甚至是臉都可以責打。一支香的燃燒時間通常是一個時辰。所以打金枝會從傍晚一直打到半夜。

為了防止花魁對受刑金釵的過度責打,嚴時芳設立了「花魁替責」的規矩。就是無論花魁如何用刑,一、不許打到上述之外不可以打的地方;二、不準把受刑人的肌膚打破;三、因為官妓要靠臉來賺錢,所以,這是一個敏感的地方,只許用手來打耳光,而且不許留下除了紅腫外的痕迹。

一旦違反了任何一條規矩,受刑金釵和花魁的身份立刻調換。若是打死了受刑的金釵,花魁受到的懲罰就會難以想像。拴在馴馬樁上,每天二百皮鞭,直到打死為止。

「榜末清秋雨請花魁江心月調教責罰。」清秋雨跪下來說出了打金枝的場面話。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扇到了清秋雨的臉上。

「姐姐,時候還早呢,煩勞姐姐先在春凳上趴好,咱們姐妹慢慢來。」看著清秋雨在春凳上伏下嬌軀,江心月不慌不忙地搬了把椅子過來,在清秋雨的身邊坐了下來。

江心月伸手解開了清秋雨束腰的絲帶,將她的兩手反背過來束在身後,將長裙和褻褲一褪到底。

「姐姐的玉臀真是讓人越看越愛呢?難怪外面的男人們都像蜜蜂一樣叮著姐姐呢,就是奴家我也見猶憐呢!」江心月溫柔的聲音像是呢喃一般。

「啪!」突如其來的一巴掌落在清秋雨的玉臀上。然後江心月的聲音依然是像柔風細雨一般:「姐姐能把它稍稍翹起來一下么,奴家想給她墊個墊子呢。」

清秋雨雙手被綁在身後,艱難地聳起屁股,江心月將一個厚厚的軟墊子墊到了她的小腹下面。然後說道:「姐姐含個寂然球吧!」

「啪啪啪!」江心月的巴掌在清秋雨的嬌臀上響了起來,因為寂然球的原因,清秋雨發不出聲音來,只有屈辱的淚水在臉上悄然滑落。屋子裡一時間只有清脆的響聲,一眾金釵都幸災樂禍地看著。

「奴家的巴掌,姐姐還消受得好嗎?」江心月悠然問道,兩手撫在自己臉上感受著手掌的熱度,被寂然球堵住了嘴的清秋雨只能用眼神表示了自己的憤怒。

「看來姐姐很生氣小妹的氣呢,不過時間還早得很呢!我們慢慢來,首先奴家要和姐姐玩個美人拉車的遊戲。待會兒姐姐就不會生氣了吧!」說著,江心月解開了清秋雨手腕上的絲帶。讓她雙手撐著地,挺直身體,把膝蓋以下的部分搭在春凳的一端,然後用細麻繩將小腿與春凳綁在一起,細細的麻繩狠狠地殺入清秋雨那溫潤、白晰的小腿之中。這樣清秋雨膝蓋以上的身體全部懸空,雙手必須撐著地面才能保持身體的平衡。

「駕!」

站在一側的江心月揮動了手中的細紫,一道道紫痕接連不斷地在清秋雨已然變得粉紅的屁股上隆起,從靠近腰的部分,到臀峰,再到玉腿,一直打到膝蓋的上部。紫痕的間距很近,但江心月的手法控制的相當好,沒有一道發生了重疊。因為她知道,以細紫的力度若是兩下打在同一位置,很可能把肌膚打破。要是沒有「花魁替責」這條規矩,江心月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把清秋雨的屁股打爛。就算是這樣,清秋雨屁股、大腿上的幾乎每一寸肌膚都沒有逃過江心月的細紫,足足七十下細紫落在了這一段白皙之間。若不是清秋雨口中被塞了寂然球,嗓子早就被哭壞了。嗓子是官妓們吃飯的本錢,所以在打金枝的時候是絕對不許她們喊壞嗓子的。

見清秋雨的屁股暫時不能再打,江心月的細紫一轉,便落到了清秋雨纖嫩的足心上去了。打足心和打屁股的感覺有很大的不同,打屁股只是難以忍受的疼痛,但打足心就不同了,鑽心的疼痛伴著浸入骨髓的癢。這癢比疼更加難熬而持久。所以,江心月再不是像雨點一樣揮動細紫,而是半天才打一下,好讓清秋雨細細地品味那疼痛之後萬蟻啃食的感覺。清秋雨徒勞地想躲避著,雙手一點一點地向前移動著,真像拉車的馬一樣把春凳拉動了大半個身位,漸漸地那雙不染纖塵的玉足被打得紫脹起來,像饅頭一樣,江心月才停了手。

突然,江心月坐到了春凳上,像美麗的馭者揚起了手中的夕霞鞭。鞭子像驚風急雨一樣落到了清秋雨已然布滿紫痕的屁股和大腿上。因為江心月是坐在了春凳上,左右開弓地鞭打著她的屁股,所以每一鞭都和剛剛的紫痕形成了四十五度左右的夾角,每一鞭都會抽中屁股或者大腿上的十幾道傷痕,剛剛清秋雨頓時感到屁股上像火燒著了一樣,夕霞鞭的特性便充分地體現出來,那就是抽下去是疼痛完全集中在肌膚的表面上。清秋雨拚命地掙扎著,但以她嬌弱的身子怎麼能拉得動上面坐了一個人的春凳。

「啪!」夕霞鞭突然像驚雷一樣落到了清秋雨兩片臀峰之間的那道幽谷之間。這一鞭即狠毒又出乎意料,清秋雨渾然忘了自己要靠雙手來支持身子,兩隻手拚命地向屁股捂去。

「嘭!」清秋雨的額頭結結實實地撞到了地上,昏了過去。

座位上的其她金釵大部分幸災樂禍,但有些已然面露不忍之色,而柳若雪更是哭出了聲來。

坐在春凳上的江心月嬌喘微微,但面上難掩出了一口惡氣的得意。

「嫻醫女,去驗驗她額頭上的傷。」嚴時芳冷冷地吩咐道。

聽到了嚴時芳的話,江心月面色不由一變,握鞭子的手也抖了起來。因為若是清秋雨額頭見血,那馬上就是花魁替責的場面,挨鞭子的就是她了。

彩羽樓中刑罰花樣繁多,但姑娘們的身體是賺錢的根本,所以在刑責之餘,彩羽樓自然專門培養了一批深明醫理的女性大夫,被稱為醫女。這些醫女都出自幻虹樓中素有閨閣神醫的三小姐碧竹門下,地位超然。不但負責治療彩羽樓姑娘們的疾病,在比較正式的用刑場合,都會有醫女的存在,若是醫女診斷之後,認為不宜用刑,冷酷如嚴時芳也會網開一面,以免真的使受刑的姑娘傷勢過重。

「回稟阿姐,清秋雨脈象並無大礙,額上也只是紅腫而已。」彩羽樓的首席醫女仔細地檢查了清秋雨的脈象之後說道。

「江心月,你可以繼續了。」嚴時芳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既然沒見血,打金枝就可以繼續了。

江心月明顯地吁了一口氣,吩咐道:「凝霜、若雪,把那個賤人給我弄醒了拖過來。」

「秋雨姐姐,醒醒……」若雪還在清秋雨耳邊小聲呼喚。

「嘩!」不等清秋雨醒來,影凝霜揚起縴手,一杯涼茶劈頭蓋臉地倒在了她的臉上。

「姐姐不但冰肌雪膚,身子還真是嬌弱可人呢!方才姐姐可讓奴家擔心死了。」江心月從方才的驚恐中回過神來,看著勉強跪在自己的清秋雨,冷笑著說道。

「姐姐累了吧!,霜兒,還不扶姐姐過來休息一會兒?」

清秋雨的美眸無力地瞪了江心月一眼。心中知道,她那裡會安什麼讓自己休息的好心。不過是要對自己用「指掌刑」罷了。

清秋雨跪趴在江心月的面前,兩手被反綁在腰後,已然布滿了條條傷痕的屁股無可遮擋地呈現在人家的眼前,任人施為。

「奴家久聞姐姐有一副金嗓子,待會兒叫得動聽些,奴家的手說不定便會軟了。」江心月取出了清秋雨口中的寂然球,輕輕地說道:「這第一支香不過才燃了一半兒,我們慢慢來吧!」

這「指掌刑」不過是花魁的纖纖玉指在受刑金釵的嬌臀之上或捻或拍,比起前面的林林總總已然是一種輕刑了,就算是幻虹院那邊的清倌人,在學藝期間有時也會受到來自上位教習的「指掌刑」調教。

在閨房裡使用的這種閨刑往往充滿了旖旎風光,但在這裡便只有恥辱和疼痛了。大家從事的都是相同的職業,對身體反應的了解都稱得上是大家,在已經備受折磨的屁股上施行「指掌刑」,是彩羽樓很常用的手段了。

江心月先是纖指在清秋雨的臀上緩緩地劃著,彷彿在尋找先從哪塊肉下手,清秋雨全身的肌膚都在江心月玉指時快時緩的划動下發出顫抖。

「噝……」清秋雨發出吸氣的聲音,是江心月的兩根纖指狠狠地揪起了一塊臀肉。

「姐姐叫得悅耳一些,要不然奴家可要用力了。」江心月「溫柔」地威脅道。

第四回 紫嬌臀初嘗炙香刑 紅花魁再上馴馬樁

隨著那靈動的五指在已經布滿了傷痕的屁股上輕捷地跳動,清秋雨開始叫得鶯啼宛轉,這也是彩羽樓金釵的技巧了。

或擰或拍了好一陣子,第一柱香不知不覺的燃盡了。清秋雨的屁股在飽受了指掌刑之後,紫痕已然模糊不清。

「姐姐的屁股熟得像仙桃一樣呢!不知道點上香灸會不會變得更加香呢。」江心月冷笑道。

「不、不要啊!」

已經被折磨得不堪忍受的清秋雨臉上顯出了極度的恐懼,放下心中僅存的一點點驕傲,向這個一直和自己做對的對手徒勞地求著饒。

香灸原本是一種治病的方法,用艾絨做成高不盈寸的寶塔形的灸柱,用生薑片作為間隔以避免過熱,在赤裸的皮膚上點燃,用來治療一些寒症,但灸柱灼燒時產生的高溫仍然讓病人感到疼痛難忍。而被做為閨刑之後,則在灸柱中加入了檀香等名貴的香料,在點燃後會發出清幽的香氣,用的生薑片也變得薄了許多,雖然不會燙壞肌膚,但在屁股上點燃之後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所以在金釵中流傳著這樣的話—「願上馴馬樁,寧受細紫賞。只求嬌臀上,不點寶塔香。」

這種刑罰金釵中只有江心月一個人領教過,初為金釵時正敢上虹兒姑娘前來巡視,趾高氣揚的她居然惹惱了更加趾高氣揚的幻虹樓主。因為當天晚上還有客人叫她的堂會,為了不影響彩羽樓的收入,嚴時芳並沒有動用鞭子、藤條什麼的,只是當著眾金釵的面用了小半個時辰在她的屁股上點了七個小塔,就疼得她昏了過去。用冷水潑醒過來梳洗打扮,一切行動自如,絲毫不耽誤晚上的堂會。

江心月之前沒被打屁股都受不了這香灸的威力,現在清秋雨的嬌臀已經被她修理得傷痕纍纍,腫脹的屁股上點燃香灸絕對夠受,但卻不會給她已然不能再打的屁股帶來破皮的危險。使今天的金釵賞能夠繼續進行。

妍兒和麗兒抬來了灸香榻,這是為專門香灸準備的特製刑床。床的四面都有堅韌的皮條,清秋雨俯卧在上面後,粉頸、玉腕和足踝都被皮條牢牢地固定在榻上,一動也不能。整個嬌軀被捆成一個大字形。厚厚的墊子墊在小腹下面,把她腫脹的屁股凸現出來,顯得格外無助。寂然球被重新塞到了嘴裡,因為香灸的疼痛絕對會讓任何一個人喊破喉嚨。

第一個香灸被點燃在清秋雨左邊的臀峰之上,隨著撲鼻的幽香,漸漸傳來的高熱讓她全身不停地痙攣著,當灸柱快燒到薑片的時候,江心月用纖巧的小鑷子輕輕地把它夾了下來,以免燒著了薑片燙壞了皮膚。

在座的其她金釵有的已經露出不忍的表情,看了江心月的手段,即使是以前被清秋雨打過的人而暗自懷恨的人也感到她做的太過分了,比起她來,清秋雨做為花魁時的手段簡直可以說是太仁慈了。

看著清秋雨口不能言,不斷從迷離的美眸中湧出的熱淚,江心月冷冷笑道:「原來這香灸這麼厲害,不知道姐姐從前做花魁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讓姐妹們嘗過她的滋味呢?」

「等你將來落到我的手裡,我一定讓你好好嘗嘗!」清秋雨在心中暗暗賭咒發誓。清秋雨作為彩羽樓的紅姑娘幾年來少說也做了幾十次的花魁,在坐的金釵大都嘗過她的板子,但心腸算不上狠毒的清秋雨還從未用過香灸。

「姐姐這樣看著奴家,是嫌奴家服侍的不周到嗎?這回奴家給姐姐多點上幾個好了。點幾個呢?就點個九蓮寶燈好了。」說著,江心月一口氣在清秋雨的屁股上錯落有致地放了九粒灸柱。她並沒有一起點燃,而是每間隔一點時間,就點燃一粒,這樣每粒灸柱發揮出高熱的時間都不一樣,讓清秋雨感到每時每刻都有屁股上都有火在不同的位置上燃燒,每當一個灸柱即將燃盡之後,江心月就快速地取下來,並在別的位置上再放上一個。這樣清秋雨的屁股上始終保持著九個灸柱在不停地炙烤著,當三十六個灸柱全部化成滿室的異香之後。清秋雨屁股原先條條的紫痕已經看不見了,完全變成了紫中透紅的葡萄色。

「姐姐你看,這第一柱香才剛剛燒完,也就是說還有兩個時辰呢。奴家手拙,不小心已經讓姐姐的屁股熟透了。」江心月解開了綁著清秋雨的皮條,吩咐道:「凝霜、若雪,你們還不把姐姐攙過來。」

好不容易忍受了這頓香灸的清秋雨全身酸軟無力,被兩人架著才勉強站在江心月的面前。只是由於剛剛腳心也被江心月打得腫了起來,她連站立都有些問題。

「還有兩個時辰,奴家也不想為難姐姐。剩下的時間姐姐就像當年初入彩羽樓那樣,站一站馴馬樁好了。姐姐說好嗎?當然還是要依晾馬夜的規矩。姐姐若是動了,妹妹還是要抽姐姐鞭子的。」

「多謝花魁開恩。」清秋雨心中鬆了一口氣,心想江心月的花樣總算是出盡了,比起前面的這些,站馴馬樁實在是好了許多。

「姐姐先別忙謝,奴家還是有些小花樣的。妹妹這兩個手爐就給姐姐掂掂腳好了。」江心月嬌聲笑道。

清秋雨被拴到馴馬樁上,兩腿分開,伏下纖腰,已然飽受折磨的屁股向後挺出,標準的馴馬姿勢,只是一雙腫脹的玉足卻不是落到地上,而是被江心月掂上了兩個僅能放下多半個腳掌的盒子形手爐。

「姐姐,奴家怕姐姐受涼,給姐姐的玉足掂了兩個手爐。姐姐可不要辜負了奴家的一片心意。姐姐的玉足若是不踩在上面奴家可是要生氣的。」說著,江心月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清秋雨的身後,手中揚起了夕霞鞭。

過了一會兒,清秋雨腳下手爐傳來的熱量就讓她受不了了,灼熱使腫脹的玉足又痛又癢。她剛剛偷下來一隻腳,眼尖的江心月就「刷」地一鞭子抽了過去。已然腫脹的屁股頓時像著了火一樣。江心月接二連三地抽打,直到清秋雨的雙足規規矩矩地站到手爐上去。再過一會兒,清秋雨又受不了灼熱,結果又是一輪新的循環。

在第二柱香燃盡後,清秋雨已經斷斷續續地挨了上百的鞭子,當然江心月還是有分寸的,不堪重負的屁股上只抽了十幾下鞭子,其餘的都賞給了受傷較輕的大腿和之前還未打到的小腿。這樣清秋雨從嬌臀到玉足都布滿了傷痕,嬌臀成了兩個腫脹的紫球,原本白皙的大腿上布滿了細紫抽出來的杖痕還夾雜著一道道夕霞留下的紅印,而纖細、圓潤的小腿上全是夕霞留下的紅痕。

「好了,今天的金釵賞時間到了,妍兒派人把秋雨扶回房裡,按老規矩找人給她治傷。」嚴時芳平靜地吩咐道,畢竟,這種場面對於以刑責為職業的女閻羅已經司空見慣了,雖然,這次清秋雨算是被打的比較慘的,但以前更慘的也見得多了。

「從明天開始,秋雨依次給心月、凝霜她們做一天丫環。到時候做主子的別忘了監督她的『清晨晾嬌臀』。」

吩咐完這邊的事情,嚴時芳便回了房間休息了,從明天開始她就要策劃江女的清倌賞了。

第五回 小江女拜師入春閨 清秋雨究底受香責

第二天清晨,嚴時芳的桌子上放了一封幻虹樓那邊送來的信,她打開一看,居然有人出了三千兩銀子免了清秋雨剩下的責罰,嚴時芳鳳目一轉,心想:「看來這是讓清秋雨受了打金枝的同一個人。這樣也好,清秋雨閑著也是閑著,就幫我教一教那個小江女吧!」

她來到了江女的房間,還趴在床上養傷的江女立刻像受驚的小鹿兒一樣滾落床下。

「江女給阿姐問安。」

看著柔順地跪在我面前的小姑娘,嚴時芳滿意地一笑,心道:「看來這個丫頭已經變得很乖巧了嘛!」

「起來吧,過來讓我看看傷好得怎麼樣了。」她坐在椅子上勾了勾食指。

江女柔順但有些困難地走過去,背過身輕輕地解開了裙擺,為了治傷,裡面並沒有穿貼身的小衣。前天被打了一晚的嬌臀在嚴時芳的眼前一覽無餘。經過了初步治療,紅腫看起來消去了許多。

「丫頭,醫女看過了怎麼說?」

「醫女盛讚阿姐調教手段高明,沒有傷到奴家的筋骨,再加上彩羽樓特有的傷葯,後天便可下床活動,最多七天便可恢復如初了。」

「在初入樓時你們都學過適人的才藝,你的哪些方面出眾一些?」

「奴家會彈琴、吹簫、歌舞也懂得一些。」作為彩羽樓的阿姐,了解旗下姑娘的本領十分重要,只有這樣,才能更多更好地將彩羽樓經營下去。

看來這個江女資質不錯,嚴時芳感到十分滿意,說道:「兩個月後,阿姐便安排你的清倌賞。這幾天自己好好把這些東西想一想。清倌賞後便決定你在彩羽樓的身份了,若是能賺足銀兩成為銀釵以上的姑娘,以後的日子便好過得多。」

「阿姐,奴家不知道什麼是清倌賞,請阿姐教訓。」

「清倌賞的過程和金釵賞差不多,具體的情況過一陣子你去問金釵清秋雨好了,現在就跟我來吧!」

這邊說著話的時候,金釵院里的清秋雨已然跪在院子里晾了小半個時辰的嬌臀了。昨晚受責之後自然有三小姐碧竹教出來的醫女為她治傷。不過按規矩頭七天「金釵做梅香」時只會用一些安神、清熱的藥物,以免受責後濕熱壅塞,導致發熱。而不會對臀傷進行任何的治療,以使傷痕在「清晨晾嬌臀」時儘可能地保持,起到警告所有姑娘的作用。

「姐姐,哭喪個臉給誰看呢?給我笑一點兒,否則,別怪奴家鞭子無情。」得意的江心月站在一邊,手裡晃蕩著鞭子,冷笑地威脅道。

「好了,秋雨,你的責罰到此結束,起來吧。」看到江心月得意洋洋的嘴臉就連久司刑責的嚴時芳心中也一陣厭惡,雖然青樓的姑娘大抵也都是如此,但女閻羅還是十分反感江心月,這或許是因為她對清秋雨有一份連自己也不知道的好感吧!

「為什麼?」聽到了對頭被免責的消息,江心月失控地驚訝道,甚至忘記了在彩羽樓里絕對不許向十八阿姐問為什麼的規矩。

「心月,你是在問我嗎?」彩羽樓的十八阿姐一陣冷笑,「看來有必要讓你複習複習規矩了。」

「心月不敢……」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的新任花魁美目中閃出了惶恐。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扇在了她的臉上。

「你已經敢了。」

「心月知錯了,阿姐饒了奴家這一次吧……」江心月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江女,扶秋雨姑娘回房,我有話要交待你們。」不理跪在地上的江心月,嚴時芳轉身吩咐道。

「謝謝阿姐。」從折磨中解脫出來的清秋雨連忙謝恩。

「不必謝我,要不是有人出了三千兩銀子為你免責,我是不會免了你該受的責罰的。」嚴時芳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也聽清楚了吧,江心月。念你也算認錯的快,就替清秋雨在這裡跪一會子。」說著話,嚴時芳拿過了江心月手中的鞭子放到了她的頭上,「待會兒若是不小心讓鞭子掉下來了,就等著吃鞭子吧!」

清秋雨的房間。

「秋雨,這個小姑娘叫江女,是新來的清倌兒,二個月後就是她的清倌賞,替阿姐好好調教調教。」嚴時芳把江女拉了過來,說道:「這個小丫頭犟得很,比你當年也不差什麼,交給了你,打罵教訓之類的也不用我多說了,自然是你的權力,希望你別墮了彩羽樓的名聲才好。若是交給別人自然是以銀釵為合格標準,但秋雨是彩羽樓這些年來的唯一一個白金之釵,若是不能把江女調教成紫金之釵,便免不了花師之責。」

「兩個月?」清秋雨感到了一絲驚訝,「阿姐,打金枝之後奴家不是只有一個月的休養時間。」

「你的休養時間是兩個月。因為兩個月後十之有九便是你的金釵賞了。」

「為什麼?」

「秋雨,看來你也忘了規矩了,剛才江心月的下場你沒有看到嗎?」嚴時芳冷冷地說道,看來這些金釵養尊處優的都有些皮緊了。

「秋雨知錯,甘受阿姐責罰。」清秋雨伏下嬌軀領罪,卻依然問道:「只是從這次奴家莫名其妙地受了這次打金枝就感到奇怪,我們彩羽樓雖然是青樓楚館,但從未受外人脅迫,金釵賞從來都是排到榜末之後由抽籤決定,為什麼兩個月後就會是奴家的金釵賞呢?希望阿姐告訴奴家,奴家情願再挨一頓板子。」

「也好,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阿姐就破例告訴你一次,不過規矩不能壞。」看著清秋雨堅定的目光,讓女閻羅的心也略有所動,看來美女真是吃香啊!不過板子還是要打的。她輕輕地拍了幾下手,說道:「自己去把板子取來,在床上趴好。賞你二十板子,之後便告訴你為什麼。」

姑娘們閨房用刑的板子自然不同外面公堂之上,不過是長不滿二尺、寬不盈一寸的竹板子,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就叫做香閨責,這香閨責更像私塾里先生用的戒尺多一些,每位姑娘休息或接客的房裡都放著一把,客房裡的自然是客人使用的,而這裡的就是這種情況時派得上用場了。

清秋雨雖然可憐,但規矩就是規矩,掌管彩羽樓多年的嚴時芳,早就練成了鐵石心腸,在已經經過了一夜毒打的屁股上,只是三記板子,清秋雨直接就在床上昏了過去。

「秋雨,你還想問嗎?」召來了醫女,用銀針喚醒了清秋雨,嚴時芳冷冷地問道。

趴在床上的清秋雨堅定地點了點頭。

「嫻醫女,若是接著打得話,你看她的身子還熬得住嗎?」清秋雨的情況實在是太虛弱了。

「回稟阿姐,若是繼續這種強度的責罰,二十板子之內並無大礙,但秋雨姑娘可能出現再次昏迷的情況。」作為彩羽樓的醫女,必修的課目除了醫術就是刑科了。

「秋雨,阿姐就先告訴你想知道的答案。在你打金枝之後,有人先是送來了三千兩銀子免了你剩餘的刑罰,並且為兩個月後除你之外的每名金釵捐了一萬兩銀子,所以你下個月註定了是榜尾,雖然九死一生簽中的生簽是不容外人操縱的,但那人以每支一萬兩的染色錢將四支紅簽染成了黃色,所以說十支簽中有九支代表了金釵賞。」嚴時芳用手拍了拍板子,說道:「該說得都說完了,現在趴好了,江女和嫻醫女把她按住了。」

冷酷無情的女閻羅又揮起了香閨責。

剩下的板子打完,清秋雨毫無懸念地昏了過去,嚴時芳吩咐了細心治傷,留下了江女便離開了。

「彩羽樓的姑娘分為金釵、銀釵、玉釵和荊釵四級。其中金釵只有十二名,不僅有獨立的房間,而且除了金釵賞時都可以自行選擇客人,即使是幻虹樓主或者十八阿姐也不可以強迫;而銀釵也有十二名,除了住的房間小一些,每月必須接待三名阿姐指定的客人外,和金釵的待遇是相同的;而玉釵和荊釵的名額是沒有限制的,她們都沒有選擇客人的權力,而且除了接客,大部分彩羽樓工作還要她們輪流負責,只不過玉釵的工作較少,大部分都是去金釵和銀釵那裡作當值丫環,而荊釵則要從事許多粗使的差事。並且上級身份的姑娘可以隨意打罵凌辱下級的姑娘,所以在這裡要想少挨打,就要努力向上爬。」清秋雨趴在床上向江女介紹起了彩羽樓的等級制度。

「如果沒有新進的清倌人,每年年終按當年的花紅收入,金釵的後兩名會降為銀釵、銀釵的後四名會降為玉釵,玉釵的考核不合格者降為荊釵;而同樣銀釵的頭兩名、玉釵的頭四名、荊釵的優秀者會升一級。」

「那奴家的現在的身份是什麼呢?」江女問道。

「普通的清倌人在初來乍到時都是待定玉釵,地位與正式玉釵一樣,一年後按所賺花紅確定正式身份。但你的身份還沒有確定,因為你就要參加清倌賞,這樣就要等清倌賞後按所得花紅來確定身份,所謂清倌賞就是從初入彩羽樓中還未破身的姑娘中選出比較出眾的一位。這位姑娘在客人們的面前,先是表演一段才藝,然後請客人賞下花紅,若有人出到八千兩銀子以上,那這姑娘的初夜便歸這位客人所有,若是不足八千兩。就要當著客人的面打屁股,然後再表演,再打屁股,再表演……直到賺進令人滿意的銀兩,這期間,如果有客人願意動手只要出錢就可以動手,若是打過五次之後賺進的銀兩仍然不能讓人滿意。那這位姑娘的下場就比較悲慘了。她不但不會有成為待定玉釵的機會,還被拴在普通姑娘集體用餐地方的馴馬樁上一個月,每天吃飯前由當值的姑娘當眾抽打十鞭子,以讓大家警惕。然後做最低賤的荊釵姑娘。」我解釋了後看到江女害怕的表情,又說道:「但不是每個初入彩羽樓都會有清倌賞的幸運的,雖然參加清倌賞的姑娘通常會多吃一些苦頭,但若只有參加清倌賞才能直接成為待定的銀釵甚至金釵。只要能賺足八千兩銀子的花紅便是待定銀釵;若在有人肯換一萬六千兩銀子打你的屁股,買你的初夜就是紫金釵;這樣一入樓便有了較高的地位,而不參加清倌賞的姑娘必須從待定玉釵做起。」

「那阿姐為什麼說姐姐是唯一的白金釵呢?」江女好奇地問道。

「若是清倌人表演了第一次才藝後就賺足花紅,就一次當眾的鞭打也沒有,那麼她的身份便直接是白金釵了。」

「那什麼又是花師責呢?聽起來是針對姐姐的呢!」

「每個參加清倌賞的清倌人阿姐都會安排一名當紅金釵對她進行調教,而花師責就是針對做師父的金釵所制定的責罰。若是被調教的清倌人淪為荊釵,那麼那名金釵就要承受花師責。淪為荊釵的清倌人會被拴在普通姑娘集體用餐地方的馴馬樁上一個月,而那名金釵則要在一個月內每五天清晨到銀釵院去,在一眾銀釵的面前,由當值的玉釵甚至是最低下的荊釵用繡鞋打上十記屁股。雖然不算重刑,但身份尊貴的金釵除了在自己相得的客人和十八阿姐外會被責打外,基本和幻虹院那邊的清倌人也沒什麼區別,所以花師責是要比打金釵和金釵賞恥辱得多的。」清秋雨「狠狠」地威脅道:「所以,你若是不爭氣害我受花師責,以姐姐白金釵的身份可以天天讓你的屁股向姐姐現在一樣。」

「知道了,姐姐」江女低低地答道。

「不過,白金釵哪有那麼好當,唉……」清秋雨幽幽一嘆,「有錢的客人們都等著看我們被打得梨花帶雨、哭哭啼啼的模樣,那裡容易便好心出錢了,若是破身前賺足便是燒高香了,就算破了身子只要是銀釵也很好了,只怕是荊釵的日子你可就苦了。」

「那姐姐當年是如何成為白金釵的呢?」

第六回 遇機緣江女簪金釵因私語若雪受閨刑

「說起來,和這次挨打一樣莫名其妙,本來當地有名的客人都相約先不出錢等著看我被打的清倌賞。不過,我剛剛表演了一段歌舞,一個奇怪的客人直接出了一萬兩銀子,卻連碰都沒碰我就走了。」

身子剛剛能下床,清秋雨便開始了幫助江女準備清倌賞的事情,對這個倔強的小姑娘他很有幾分好感,為了她的將來,也為了自己的屁股,她自然把倚欄賣笑的青樓手段悉心傳授,如何媚而不俗,如何勾魂攝魄,如何歌、如何舞、如何走、如何坐、甚至趴在客人懷中如何宛轉承歡、挨客人皮鞭時如何軟語求告都事無巨細地一一傳授,當然這其中也免不了讓江女像習慣吃飯一樣地品嘗皮鞭和板子。

一個多月的時間轉瞬即逝,清秋雨閑坐在屋裡輕輕地撫著琴,自從打金枝之後難得有這麼長時間的空閑,暫時不用倚欄賣笑,迎來送往,每天除了調教江女之外別無她事,金釵之間蛾眉相妒,除了資歷尚淺的柳若雪之外別無可談心之人,半個月之前,江女也因為清倌賞的原因離開了,幽居的生活就更加百無聊賴。身上的傷痕早就在醫女悉心的調養下消逝無蹤,沐浴之後對鏡自賞,嬌臀之上早就光潔如昔。但治好了又有何用?離阿姐所說的金釵賞的日子不遠了,那個人砸下如此山一般高的銀子,不好好折磨自己一番豈能善罷甘休。就算彩羽樓鐵規不破,抽籤之時仍有一線生機,但這個月免了,下個月又如何呢?不過是那個人多費一些銀子罷了。雖然貴為金釵之首,花魁常駐,但身在彩羽樓,這身子還能是自己的嗎?

想著想著,清秋雨不禁滴下淚來。突然珠簾一響,幾日不見的江女和柳若雪走了進來。

「恭喜姐姐,姐姐調教出來又一個白金釵呢!」柳若雪輕聲笑道。

清秋雨一愣,心中算算日子,原來昨天就是江女的清倌賞,聽了消息,心中不由一喜。

「江女多謝姐姐調教。」江女跪在地上,叩謝了清秋雨的調教之恩。

「起來吧!身為新的白金之釵,姐姐年老珠黃時不記恨我當初打你也就是了。」清秋雨淡淡說道。

「姐姐說哪裡話來,入身青樓哪有不挨打的呢!若無姐姐悉心教導,江女斷然成不了白金之釵,說不定這會子已經在馴馬樁上苦捱了呢。調教之時皮鞭板子本來就是常事,姐姐責打也是人之常情。」江女說道:「雖說青樓無真情,但姐姐的情誼江女不敢或忘。」

「好一個不敢或忘,知道青樓無真情,還心存感激。自己雖然對她頗有好感,但多一半還是怕了那花師責的……」清秋雨心中暗暗慚愧,問道:「江女,這次你是如何成為白金釵的呢?」

「說來奇怪,這次清倌賞只有一個人參加,那個人帶著一個面具。」

「面具?」自己當年的那個人也是帶面具的。

「他說:『江女姑娘,你的清倌賞在下已經包了下來,沒有人會和在下競爭。你盡可放心表演,護花費十八阿姐也已經受下了,今天不會有別人來打你。只是姑娘也須盡心表演,否則掙不到在下的花紅,成了荊釵可怨不得在下。」

「然後呢?」

「然後我就表演了姐姐傳授的離人歌和迴風舞。他很認真地看完之後,問我這歌和舞是誰教的。我告訴了他。他點了點頭,將一張銀票交給了十八阿姐。對了,姐姐……」江女說到這裡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

「那個人說:『姑娘如此乖巧伶俐,本來在下是想在姑娘身上演練些許閨房刑術,但既然姑娘與清秋雨有緣,這演刑之苦便免了吧。不過,請姑娘為我帶封信給清秋雨。」

「昔時卿為宦府千金,自詡孤高,目無下塵。欲自薦東床者若過江之鯽。而卿常以戲之樂,常曰:仙姝豈植牛屎。然月有盈虧之變,世有滄桑之幻。今余為座上賓,卿淪堂前姬。金釵賞時,余當攜歌、舞、琴、詩之姬與卿設花樓之擂,當使卿知,今時之閨閣非卿一人耳,若卿之藝敗於別姬之手,是時卿雖飲泣婉求,欲免夏楚之責豈可得耶!」

清秋雨看著這紙書信,陷入了回憶之中。九年前,自己還是家裡的千金,父母的掌珠。父親是文壇名士,母親是閨閣才女,自己幼承庭訓,閨閣才藝無一不精。對上門提親的傢伙自然是不屑一顧,也替父親得罪了不少當時名流,但什麼時候說過「仙姝豈植牛屎」,呃,莫非是那個小子,自己女扮男裝混入私塾時認識的那個傢伙,那麼年輕居然就敢誤人子弟的當起先生來……

「姐姐這些日子要為半個月的金釵賞做準備,十八阿姐讓我和若雪姐姐來服侍姐姐呢!」江女的話打斷了清秋雨的思索。

「誰說半個月之後一定是我的金釵賞了,不是還沒抽籤呢!」清秋雨不甘心地說道。

「十八阿姐讓我勸姐姐,不要說抽籤十之有九躲不過金釵賞,就是這次躲過了還有下次呢。那個人好像不把錢當回事的,就是想點姐姐的金釵賞。本來阿姐是不在乎錢越多越好,但這次就連幻虹樓主也帶過話來希望促成姐姐的金釵賞呢!姐姐可知道虹兒樓主可從來都是以小氣財神、貪得無厭著稱,所以若雪勸姐姐還是不要僥倖了,這件事情早完事……」

「柳若雪,你在說樓主什麼?膽子不小啊!」冷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是十八阿姐。

「若雪知罪!若雪知罪!」柳若雪嚇得連忙跪到了地上,不住地打著自己的耳光。

「住手,我讓你打了嗎?」嚴時芳冷冷地說道:「你們的臉是隨便打的嗎?」

柳若雪駭然地住了手,彩羽樓的姑娘,臉是吃飯的工具,若是打壞了便無法接客。所以打臉是彩羽樓中很大的禁忌,上位姑娘雖然可以任意凌辱下位姑娘,但臉是絕不允許碰的。除了金釵賞時,當紅花魁可以略微打幾下榜尾金釵的耳光外,彩羽樓可以施行掌嘴的只有嚴時芳一人。除此之外,臉是連自己都不可以打的,但驚駭之下,初為金釵的柳若雪便忘了這個規矩。

「阿姐,若雪姐姐也是為了勸秋雨姐姐,又是初犯。你就饒了她吧!」江女開口替柳若雪求起情來。

嚴時芳聞言凌厲的目光掃向了江女,盯了片刻,江女慌亂地低下頭去。

「江女,知道為什麼秋雨不替若雪求情嗎?」冷麵的女閻羅冷冷地開了口:「彩羽樓的規矩里是沒有求情這一項的,即使你是身份最高的白金釵也是一樣,念你初犯,今天就由你來責罰柳若雪吧!」

「若雪,你也在彩羽樓有些日子了。應該把你的屁股打成什麼樣子也很清楚。秋雨,你的香閨責呢?」

接過了清秋雨的香閨責,嚴時芳遞到了江女的手中:「現在我和秋雨說幾句話,你就在外面責罰若雪,只許打她的左半邊屁股。至於打到什麼程度,你和若雪隨時都可以停止,就是不打都可以。不過,待會兒我說完話是要驗傷的,若是到時候不合格動手的就是我了。而且兩個人都要打,是選擇江女打若雪一個人還是讓我來打你們倆,自己考慮吧!」

嚴時芳吩咐完了,便看都不看兩人。江女還在猶豫,柳若雪卻上前把她拉了出去。不一會兒,外間便響起了清脆的板子聲。

「秋雨,這次的金釵賞與往日不同,那個客人包下了場子,不許一個外人來觀看。只是他提出了讓他帶來的藝姬與你同場較藝,若是你輸了,才有受責之虞。以你藝冠彩羽樓的實力,應該不會輕易的認輸吧!聽虹兒樓主說,你當年才藝出眾,甚至幻虹院的那些清倌人相比也稱得上出類拔萃。阿姐甚至都不清楚虹兒樓主怎麼會捨得讓你到這裡來。」

「虹兒樓主又怎麼樣?那個奇女子不也是有害怕的人,畢竟,父親得罪的是高高在上的當今武皇,她能保住我的命就已經很不錯了。」清秋雨黯然地想道。

「這次花擂負責評判勝負的是幻虹院那邊的人,以她們的水平比賽應該稱得上公平了。秋雨大可盡情施展,也讓她們看看我們彩羽樓的人並非都是幻虹院挑剩下的。」

「阿姐,那天都比些什麼呢?」

「琴、舞、棋、書法、丹青、詩」

「評判琴的是誰?」

「幻虹院首席琴師流音、魅姬銀羽和流音之徒化雨。」

「評判棋的呢?」

……

清秋雨連續地問下去,嚴時芳突然間冷冷一笑:「秋雨,以你好勝的個性是不會問這些事情的。現在你是想替江女和柳若雪拖延一些時間吧!」

「好了,你們兩個進來。」嚴時芳向外間命令道。

斷斷續續的板子聲終於停了下來。江女攙扶著受刑完畢的柳若雪走了進來。

「趴到桌子上去,江女把她的裙子撩起來。」

柳若雪依言上身俯到了桌上,露出了剛剛受刑的嬌臀。一看左半邊屁股上深淺不一的傷痕就看出了江女是個新手,有的地方几乎要滲出血來,而有的地方只是微微發紅而已。反而右邊屁股上還稍上了幾下。

嚴時芳伸手接過了江女手中的板子,說道:「江女,進了彩羽樓不光挨打,如何進行閨房訓責也是一門學問。現在阿姐就教你如何用板子打人。」

說著,她揮起板子在柳若雪左臀上只是微微發紅的地方狠狠地補上了幾板,頓時,使柳若雪左半邊屁股就均勻地腫了起來,她把板子塞到江女手中,說道:「從現在開始若雪右半邊的屁股就交給你了,明天早上我希望看到她兩邊屁股的傷是一樣的。」

「秋雨,若是心疼她們,待會兒就指點指點江女,手法熟練些,柳若雪也少挨幾下。不過你不可以自己動手。」嚴時芳吩咐完了,就轉身離開了。

第七回 神秘公子終登場花擂之爭金釵賞

半月之後,終於到了清秋雨的金釵賞。

「獨賞金釵夜,秋雨臀紅時。」

這是彩羽樓最獨特的一次金釵賞,往日可納數百人的花廳空空落落,客席之上只端坐著一個人,儒雅的衣冠透出主人的才氣,而華貴的衣料又彰顯出著者的貴氣。只是一張精緻的銀制面具完美地貼合在臉上,給人以幾分神秘。

不過相人無數的嚴時芳卻從露出領口的脖頸見出了幾分端倪,小麥膚色的頸子還很緊緻,說明這位貴公子的年紀絕不超過二十八歲。而身後站著六名姬妾垂手侍立,顯示出良好的教養,看她們的顏色就是比起彩羽樓的金釵也毫不遜色。

「奴家見過公子,下面可以讓秋雨姑娘開始了嗎?」

「在下久聞十八阿姐,聲名滿花街。這金釵賞倒也不忙開始。在下想先請十八阿姐鑒賞一下在下身後這幾名姬妾。」

「妾身見過十八阿姐。」那六名姬妾一起上前一步,盈盈下拜。

「這……公子這可折死奴家了,眾位姑娘快請起。」這個貴公子的行為讓嚴時芳也感到一絲困窘,雖然事出有因,帶女人逛青樓就已經讓人奇怪了,讓自己的姬妾去參見青樓的鴇兒又是什麼道理。

「十八阿姐以為她們還看得過眼嗎?」

「哎喲,公子,看你說的。公子的愛姬都長得天仙似的,說句不中聽的話,要是有一個能留在我們彩羽樓,那奴家做夢可都會笑出聲來。」雖然被姑娘們稱做玉面女閻羅,但作為江南首席青樓的鴇兒,嚴時芳自然有一套奉承客人的功夫。

「十八阿姐過獎了。這次金釵雅賞,花擂爭春。秋雨姑娘若是獨舞豈不寂寞?她們分別在琴、詩、歌、舞、書法、丹青上有些造詣。」

「虹兒樓主早知樓主有此雅興,已經特意派了幻虹院的一眾女方家做為花擂評判。」

「但既為花擂,勝固然有賞,敗也需略有薄責。秋雨姑娘以一敵眾尚且如此,況乎她們專精一技,若是輸了,就請十八阿姐執行花責,亦不失為風流雅事。」

「這,公子之姬妾,奴家豈可冒犯?」

「阿姐不必過謙。不怕阿姐著惱,在下久聞阿姐在花界素有玉女閻羅之稱,嘗恨無緣一睹風采,今得此良機,當然要請阿姐指點一二。」

「公子既如此說,奴家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嚴時芳向六名姬妾輕輕一笑:「只是,待會兒對幾位姑娘不免稍有得罪了。」

「奴家還有一問,若是秋雨敗了,公子打算入香閨親執夏楚嗎?」

「香閨花責,美人垂淚,如此美景在下豈能錯過,只是秋雨姑娘芳名遠播。她們都想出些小點子想和秋雨姑娘親近一番呢!為了這場花擂,她們幾個也出了不少力,若是贏了自然該得點兒獎賞。」貴公子向後環視一周,說道:「聽好了,若是待會兒贏了花擂,便可以和我去服侍秋雨姑娘,不過誰若是輸了,我就把她交給十八阿姐責罰。」

「是,妾身謹遵相公吩咐。」五名姬妾整齊劃一的應道。

「阿姐可以開始了,不知道秋雨的表演從哪兒開始?」

「秋雨初入彩羽樓便以琴聞名,就請公子先聽秋雨撫琴如何?」

台上,清幽的旋律從大紅的幕後傳來,帷幕緩緩的向兩邊拉開,一簾鮫綃之後是絕代佳人朦朦朧朧的演奏,曲調中充滿了淡淡的憂傷,就像暮秋的西湖上細細的雨絲。

清冷的琴意彷彿化成了輕風,不經意間盪開了鮫綃的一角,清秋雨的嬌顏瞬間暴露在那公子的面前。

琴意當然化不成微風(我寫的又不是玄幻小說),香簾輕啟不過是吸引客人的常用手段,這一招在彩羽樓中叫做「驚艷」,久觀人色的嚴時芳目光掃向貴公子,敏銳地發現面具邊上的皮膚顫動了一下,一直在和著拍子的手指也在空中凝住了。

曲終意未盡,良久,貴公子問道:「敢問姑娘,此曲何名?」

「冷雨清秋。」

舞台後方的暖閣里坐著的是幻虹院派來的評判,平日絕不被允許到這裡來的各行清倌人,在幻虹樓主的指令下,每一藝都派出了作為代表的佼佼者。負責評判琴藝共有三人,為首的正是琴姬紅梅的得意弟子,幻虹院的首席琴師—流音。

「化雨,你覺得如何?」流音對這個在閨閣就是自己弟子的女孩兒十分喜愛,首先開口問道。

「弟子覺得清秋雨的琴藝就算是在幻虹院中也算得上是好的了。」化雨認真說道:「只是不知以她如此琴藝,當初進入幻虹院應該不是難事,卻為什麼會到彩羽樓來?」

「造化弄人,就算是虹兒樓主也有做不得主的時候。有時候想留在幻虹院的發到了彩羽樓,而想發到彩羽樓的卻去了幻虹院。」說這話的時候流音故意看了一眼旁邊,說道:「你說是不是啊?」旁邊的那人正是今天琴藝評判三人組的最後一人—魅姬銀羽。

流音心性單純,對管理並不在行,好在幻虹院中的琴師不過十幾人,關係也不像彩羽樓這邊複雜,加上她琴上的造詣讓一眾琴師佩服,這首席琴師做得也算中規中矩。像她這種單純的心性自然不會喜歡銀羽這樣的魅姬,總覺得表面上對她恭謹如儀的銀羽包藏禍心,對她總是隔三岔五的言語上敲敲打打。

「音妹妹,奴家來此不久,虹兒樓主精明多智,仙心難測。奴家豈敢妄揣。不如妹妹久侍身前,能知仙心呢。」銀羽微微一笑,便岔開了話題。久經風雨的魅姬那裡把這樣心思單純的流音放在眼裡,若不是初來乍到,又對虹兒樓主和總管碧竹心存忌憚,早就在幻虹院里一試身手了。

「弦兒,這一場是你的。」

「遵命,相公。」一個身材頎長的清秀女子應聲抱琴而出。

「秋雨姑娘的琴藝你也領教到了,有贏的把握嗎?」貴公子問道。

「剛才的琴聲雖然有些悲涼,真可稱得上是天籟呢!妾身只好勉力一試吧。」她微一欠身,柔順地笑道:「若是做不到,妾身聽憑相公責罰便是了。」

「妾身木清弦,請秋雨姑娘指點!」

木清弦走到台上,就在清秋雨的簾外橫過琴來,玉指曼挑,剛剛還瀰漫在空氣中淡淡的悲涼被一掃而光。

這是一首歡快的曲子,彷彿林間的精靈在她的指間輕快地舞蹈。

「化雨,聽出了有什麼特別了嗎?」側耳聽了一會兒,流音微笑著問道。

「嗯,這首曲子特別的歡快,那首『冷雨清秋』應該是清秋雨的成名曲作,她的藝名都是取自琴曲之中,木清弦想從感傷的角度超過清秋雨是很難的,所以她有意另闢蹊徑,選取歡快的曲子來匹敵……」

「好了,化雨,你能聽出這些是應該的。我是問你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流音打斷了化雨,有些不高興的問道。

「這,弟子愚昧,請師父指點。」化雨顯得十分惶恐。

「從你拜師也有四年光景了,就算進入幻虹院也有大半年了,有什麼特別之處還聽不出來嗎?」流音的臉色冷了下來:「最近看你就有些三不著兩的,是不是想挨打了?再仔細聽聽,若是還聽不出來……」

流音雖然師承琴姬紅梅,但性格卻不同乃師那般柔和,即使是為官宦人家西賓之時,也從不管人家是不是只讓小姐學點兒琴來應景,教授極為認真,學生若有懈怠即使貴為千金小姐也照打不誤。好在身後有幻虹樓這處極硬的靠山,那些官宦也吃罪不得,大多敬謝退館了事。不過也有一些真心學琴的閨閣小姐師從流音學到了真實的本領,當年的化雨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只是這次若聽不出特別之處怕是也免不了挨打了。

化雨驚惶的眼神像受驚的小鹿一樣,想到若是再聽不出來就要挨打,心裡亂得那還聽得出什麼東西來。師父姐姐的板子她可領教過厲害,當年自己還叫駱雲朵的時候,師父就當著父親的面把她的小手打成個饅頭似的。

「雨妹子……」趁流音轉過身的機會,銀羽的聲音輕輕地傳到了化雨的耳中,化雨循聲看去,只見銀羽好像不經意地揚起了五根纖指。

「心有靈犀一點通。」本來就疑惑這首曲調有些奇怪的化雨立刻領會了實質,表情也平緩了下來。

琴聲一停,化雨已經微笑著開了口:「徒兒已經猜到了,那位姑娘彈的是五弦琴。」

「算你不錯!」見徒弟答出了正確的答案,流音故作威嚴地橫了她一眼,也很開心。她進一步解釋道:「大凡弦樂,琴弦越多,越容易使曲子流入哀怨。她的琴只有五弦,只有宮、商、角、征、羽五音,缺少了清角和變羽兩調,反而更能表達歡快的曲調了。」

剛才銀羽做的這一切自然將流音蒙在了鼓裡,卻被另外一個人看在眼中,她就是幻虹院的首席棋師—碧竹的弟子墨雪。雖然脾氣不像乃師般溫柔,但精明卻毫無二致。

「這個銀羽可真不簡單呢!算了,還是先放她一馬吧。免得揭破了小雨兒非得挨打不可。」

這時,嚴時芳已經派妍兒進暖閣來問結果了。

「流音琴師,兩個人的琴都彈完了。阿姐派我來取結果呢。」妍兒向流音輕輕一禮,她雖然容貌不惡,但是打慣了人的,凌厲的眼神看得流音也不禁心底一顫。

「好了,我也點評完了,咱們都把自己的意見封到綉囊里送出去吧。」

第八回 花擂連敗傲氣喪盡閨刑遍嘗嬌軀滿傷

「兩人判木清弦勝,一人判清秋雨勝。」嚴時芳不動聲色地宣佈道:「第一場花擂比琴,木清弦姑娘勝出。」

「相公,弦兒不辱使命呢。」木清弦向貴公子俏媚一笑。

「既然如此,弦兒就和我去見見秋雨姑娘吧。」貴公子站起身來:「別忘了給秋雨姑娘帶的小禮物。」

「秋雨姑娘,奴家能贏很是僥倖呢。」木清弦雙手背在身後,嬌俏一笑。

「花擂之爭,秋雨既然輸了,姑娘或者公子責罰便是。只是……」清秋雨疑惑地問道:「只是奴家不知公子……算了,煙花不問客來處。公子任意採擷便了。」

「花魁名滿江南,香閨滿是蘭麝。自然不知道我這身上帶著臭氣的傢伙從何而來了。」面具後面的眼睛帶出了一絲狡黠,貴公子開口道:「秋雨姑娘還是先見識下弦兒帶的小禮物吧!」

「妾身自幼學琴,若是偷懶時先生都是這個東西打手心的,今天也請姑娘嘗嘗這個好了。」說著,木清弦取出了藏在身後的戒尺。

這根戒尺尺寸與私塾先生用的一般無二,只是尺的兩側比較薄,其中的一面中間凸起,形成了一個圓滑的弧度。嚴時芳見了,心中一動,這種戒尺正是她妹妹嚴時柳的得意作品,中間厚厚的尺脊有更強的穿透力,使打擊力集中在中間。兩面交替使用可以給挨打的人帶來不同的疼痛。

「啪!啪!啪!」木清弦捉住了清秋雨的手腕,雖然態度上溫文有禮,可是打起人來下手可真不輕。

清秋雨的雙手手心很快就在戒尺的打擊下變得紅了起來。木清弦用得是平的那面,所以挨打的手心腫的很均勻。清秋雨貝唇咬著下唇,默默的忍著。打手心的疼痛並算不上難捱,只是這種感覺讓勾起了她塵封多年的回憶。多年前,她還是千金小姐的時候,曾經混入私塾學習。就曾經被那個後來讓她譏諷「牛屎配不上鮮花」的年輕先生打過手心……

戒尺停了下來,清秋雨白晰的手心現出了玫瑰般的色彩,香汗也沁了出來。她輕輕地吁了一口氣,拾起被打得有些麻木的雙手互相揉了起來。

「姑娘不要以為這就算過關了,妾身在學琴的時候先生的責罰可是很嚴呢。」木清弦輕笑道:「請阿姐吩咐人打些熱水來。」

一個凈面的銅盆被送了進來,上面氤氳的霧氣顯示出水的溫度很高。木清弦取出了一個綉袋。

「嘩……」綉袋中的東西被灑到盆中,是十幾粒鴿卵大的明珠。

「先生為了訓練我們彈琴時手指的靈活,通常打過手心之後會讓我們用手指夾這些珠子。」說著,木清弦左手纖巧的食指和中指靈活地一拈,一顆還冒著熱氣的明珠便在她的閃出動人的光澤。她微微蹙了一下秀眉,水溫顯然不低。

「要是在先生彈完一首曲子的時間內夾不完這十四粒珠子,先生又會打手心的。不過這次是用戒尺的另一面了。」木清弦一笑:「下面妾身就去彈琴,姑娘試試好了。」

「叮咚」,木清弦手指一松,那顆明珠便重新落入了水盆。

琴曲響了起來,調子很歡快,清秋雨卻在這歡快之中手忙腳亂了起來。珠子很滑,水又很熱,雖然還達不到燙傷人的溫度,但剛剛挨過打的手浸到和香炙差不了多少。一面夾著,清秋雨心中一面暗罵:「她的師父真不知道是那個殺千刀的,這手段比起十八阿姐狠毒雖或不足,但刁鑽猶有過之。」

嚴時芳卻在一邊暗笑。從那柄特殊的戒尺她就猜出了那個人是他的妹子嚴時柳,人稱自己是掌管十八層地獄的玉面女閻羅,卻不知道小妹是有地獄第十九層獄主之稱的嚴十九。

就在清秋雨好不容易拈起最後一枚明珠時,琴聲停了。

「好可惜啊!秋雨姑娘。」貴公子的語氣中帶著戲謔:「不過在下看那位先生責罰弦兒時也經常是這麼可惜的。」

「雖然美人垂淚是閨房美景,但在下並不希望見到姑娘這麼早就落下淚來。後面的節目會更加精彩呢。」貴公子說完,向木清弦揮了揮手:「弦兒,再動手時溫柔一些,秋雨姑娘要哭了呢!」

嚴十九的設計果然匠心獨具,凸起的一面打在已然腫脹的手心上果然有非同凡響的穿透力,再加上清秋雨的手在熱水中浸了多時,循環加速的血液本來就一波一波地衝擊著傷手十分疼痛,同時也使腫脹的手心變得更加敏感。打不多時,盈盈的淚花就在她的眼圈裡一閃一閃,只是為了自己不多的尊嚴固執的忍著。

「十八阿姐,不知第二場花擂比得是什麼?」

「本來該是棋藝的,不過奴家知道公子想將棋放到最後,就改成書法好了。」嚴時芳一笑說道。

「秋雨姑娘的手似乎不太方便呢。」貴公子合起扇子挑起清秋雨纖巧的下頦,看著她的淚眸輕輕說道:「若是再不小心輸了不太會心服吧!」

「不用你假惺惺的!」清秋雨猛地別過頭去。照說她淪落煙花多年,早就習慣了客人的冷嘲熱諷,哪裡會為了一句話去得罪客人,只是眼前的這個人不知為什麼居然能夠撥動她的心弦。

「啪!」嚴時芳走上前去揚手就是一記耳光,打得清秋雨栽倒在地。

「賤人,什麼時候敢和貴客如此說話。皮子又癢了不成?」說著,手腕一抖,一直纏在腰間的夕霞鞭揚了起來。剛要抽下去時感到鞭梢被拉得筆直。

「十八阿姐,今晚秋雨姑娘是我的人,你不能打她。」貴公子冷冷說道。慣於察言觀色的嚴時芳從他面具後的眸子里看出了兩點火花。

「哎喲!既然公子憐惜她,奴家怎麼好再多管閑事。」嚴時芳笑著退開了。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看得出來貴公子雖然故意折辱秋雨,但卻不容別人染指。

「只怕秋雨這回要跳出彩羽樓了,希望她有個好歸宿吧。」嚴時芳暗暗想道:「只是贖身費要多少銀子呢?看這個公子的樣子,該好好的撈一筆了。」

清秋雨卻不這樣想,雖然淪落風塵,但這場比試又激發出了她閨閣才女時的好勝心。

所以,當兩幅書法作品都送入暖閣時,負責評判的三個人都被吸引住了。而貴公子帶來的姬妾玉滴兒雖然專修書法一藝,但顯然火候還是淺了些。幻虹院首席書女墨凝瑄、鳳來閣檔記書女玄玉、以及墨凝瑄的弟子墨點兒一致通過清秋雨獲勝。

「公子,這次輸的是玉滴兒姑娘呢!」嚴時芳不動聲色地說道。

玉滴兒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聽到自己輸了臉色已然發白。

「點兒、平時就讓你多練習,總是不聽。專修一藝還輸,待會兒挨打怨不了旁人。」貴公子斥責完了玉滴兒,對嚴時芳說道:「這樣也好,在下正想見識一下十八阿姐的手段。」

「喲,公子。還是算了吧,這麼如花似玉的姑娘,公子捨得嗎?」

「花擂之爭,閨罰亦是樂事。何況這丫頭平時就好偷懶,阿姐正好替在下管教一二。」

「既如此,奴家恭敬不如從命了。」嚴時芳玉顏一冷,露出了玉面女閻羅的本相:「來人啊!抬春凳,妍兒、麗兒、準備板子。」

「公子,不要啊!」玉滴兒失聲說道。

「滴兒,輸了還不認罰!」貴公子轉過臉去,不再看她。

「咦!她不是他的姬妾嗎?為什麼叫得是公子呢?」嚴時芳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

春凳比人的膝蓋高一些,三個丫環把可憐的玉滴兒按在了上面,兩人按手,一人在後面抓住了腳踝使玉腿併攏了起來。

褻衣被褪了下去,白皙的嬌臀裸露出來。妍兒和麗兒分在兩邊,跪下一條腿,舉起了板子。彩羽樓的板子是仿造衙門的板子製成的,當然份量輕了許多,長不過三尺,寬只比兩根手指並起來寬一點兒,厚度比手掌還要薄一些。

「玉滴兒姑娘,你家公子既然把姑娘交給了奴家,那阿姐就按彩羽樓的規矩來打,每十板子後可以休息一下,洗洗屁股,揉一揉。」

清脆的板子聲傳到了暖閣里來,化雨忍不住偷偷探頭向外看了一眼。

「啊!」的一聲輕呼,小臉兒變得蒼白了起來。從小就是閨閣才女,千金小姐的她算得上是嬌生慣養。就算是因父罹難被發配到彩羽樓來,上面有幻虹樓主和琴姬紅梅的暗中關注,下面有授藝之師的悉心呵護,最多也就是被師父打打手心罷了,哪裡見過這得殘酷的場面。

只見那個最多比自己大上一、兩歲的女孩子被結結實實地按在春凳之上,屁股在接連不斷的板子下紅腫了起來。而接下來板子暫時停住了,剛剛在打板子的兩個人竟然在她的屁股旁邊蹲了下來,一個人接過一盆還冒著熱氣的水潑了下去,接著,四隻縴手在那紅腫的嬌臀上或捏或捻了起來,力量也在不停的變化,時而像惡狼在撕扯著鮮嫩的羔羊,時而又像春風輕拂過初融的湖面。雖然在她的角度看不到那個女孩兒的表情,但從她背上肌膚的顫動化雨感到這比打板子更加難捱,而從她壓抑的呻吟聲中化雨似乎感到的一點兒其它的東西,小臉兒竟不知不覺地紅了起來。

「好大的膽子!」十八阿姐突然出現在化雨身邊,一記耳光就將弱不禁風的她揉扇進了暖閣。

「你是那一支的姑娘?」嚴時芳看著倒在地上的化雨問道。

「十八阿姐,她是奴家的人。不知阿姐有何指教?」見徒弟吃了虧,流音趕忙護在身前,冷冷問道:「阿姐地位雖尊,只是幻虹院的清倌人還輪不到阿姐教訓吧?」

「流音琴師,幻虹院的清倌人未經幻虹樓主允許絕不可到彩羽樓來,這條鐵律你們該比我清楚。就算這次你們是奉樓主之命來此,也只能在這暖閣中,不準出此一步。」女閻羅號令彩羽樓,頭一次見有人敢如此同她說話,當下目中射出寒光。

流音心中一懍,自己眼沒錯見,這小丫頭什麼時候跑出去了?當下臉色微變。

「這位姑娘看了不該看的地方,流音琴師也有御下不嚴之過。兩位都是幻虹院的人,當然輪不到我來處罰,本該捆了送回去,又怕傷了三小姐的面子。」見嚇住了流音,嚴時芳淡淡說道:「還是流音琴師明日自行向三小姐說明吧,要是讓虹兒樓主知道了,怕是連三小姐都要受罰了。」

三小姐碧竹管理幻虹樓總賬,是幻虹樓四位小姐中唯一一個被虹兒樓主允許到彩羽樓來的人,又兼為幻虹院總管,所以即使是有女閻羅之稱的嚴時芳在欣賞之餘,也要給她幾分面子。

閑話少提,玉滴兒的板子打完之後,已然連站立都困難。嚴時芳命人攙著不停哭泣的她來到貴公子身前,背向站好撩起了她的衣裳。

只見玉滴兒的臀部雖然腫得厲害,但並無一處破損。貴公子不禁嘖嘖稱奇。

「奴家以為,閨房責打不同公堂,動輒血肉模糊。公堂用刑殘酷可怖,受刑人受傷嚴重,但數板過後,既使不昏死過去,也已經皮肉麻木,疼痛反而不多,所以多有斃於杖下而不得口供者。對於纖纖弱女的責打,強調的是一個『疼』字。故用小板子,且每打十下之後,揉揉按按,讓皮肉鬆馳下來,再接著責打必能使每一下帶來的疼痛都高於前一下,而不會有麻木之感。也避免把女孩子嬌嫩的皮膚打破。」嚴時芳自得地說道:「讓挨打的女孩子每一下都有痛不欲生的感覺,這就是奴家被稱為女閻羅的原因,不信的話……」

「玉滴兒姑娘,剛才姑娘是不是每一下小屁股上都實實在在地感覺疼的受不了。」嚴時芳轉向玉滴兒問道。

「嗚……」

「若是不說,阿姐可要在你的小屁股上抽鞭子了。」

「啊!不要……公子,求求你讓她饒了我吧。」

玉滴兒的事情告一段落,花擂之爭又繼續開始。剛剛恢復了一點兒自信的清秋雨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受到了空前的打擊。從小便自翊為才女的她竟然一次也沒有贏下來,結果受到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折磨,貴公子帶來的這些姬妾好像同出一門,閨刑手段比起十八阿姐來說,殘酷或有不足,但刁鑽卻是遠勝。

比畫輸了,那個姬妾取出的是拶指,不是公堂上用的那種柵欄似的木棍,而是通體由細密結實的麻線編成,清秋雨十根纖細的玉指伸在裡面被輕輕一收,本來白晳的手指瞬間變得紫紅起來,而到了最後,竟然有鮮血緩緩地洇了出來。

做詩輸了,被人家綁在凳子上用手指尖掐小腿,居然要求清秋雨根據被掐的是左腿還是右腿代表的平仄和停頓時間來猜對方寫的是詞牌子名是什麼。結果在終於猜出來是《滿江紅》之後,清秋雨原本粉妝玉琢的小腿上布滿了青一塊、紅一塊的傷痕,變成了「半江瑟瑟半江紅。」

跳舞輸了,那個促狹的姬妾居然在打腫了她的整個腳掌之後要欣賞她的踏水迴風舞,在地上放了十幾盆熱水,讓她在盆中跳來舞去。

這幾輪下來,清秋雨不但受盡屈辱,就連往日引以為傲的技藝一樣樣敗在別人的手下。

第九回 紋枰終香軀落人手面具落秋雨褪塵妝

「公子,最後一項是棋藝。公子只帶了五位姑娘,莫非……」嚴時芳似有領悟地微微一笑。

「阿姐果然聰明,最後一項當然是在下與秋雨奕上一局了。」貴公子站起身來:「只是,在下想在秋雨姑娘的閨房下這一局呢!」

精緻的閨房裡只有兩人靜靜地坐在棋盤前,其餘的人早就散了開去。

「叮!」一枚黑子落在了盤上,剛剛擦了藥水的清秋雨忍著指上的刺痛輕笑著說道:「公子有沒有想過,若是這局奴家僥倖贏了公子,該當如何!」

「這……」貴公子微微一怔:「在下倒真還沒想過輸。」

「既是對局,公子怎麼就能說必勝。」

「那,這樣……好了。」貴公子一笑:「秋雨姑娘若是能夠勝出,在下就為姑娘贖身,納姑娘為在下的第六房妾室。」

一縷帶著幾許不屑的清笑響了起來。

「殘花敗柳之身,豈可為公子執箕帚、添清香。」清秋雨微微笑道:「只是公子如此抬愛奴家,虛擲萬金以調教奴家,奴家豈能不有以為報。若奴家僥倖勝得一子,公子若不是個小氣之人,嘗嘗奴家每日受的香閨責如何?」

「秋雨姑娘……還像……」貴公子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東西,胸中傲氣頓生,淡淡說道:「就如姑娘所請。」

「閑敲棋子落燈花。」

一局棋把清秋雨帶會了多年以前,那時的一局何其相似,自己絞盡腦汁勝得半子後芳心本來暗許,只是莫名的驕傲讓自己說出了「鮮花豈能插在牛糞上!」激得對面的青年拂袖而去。此局何其相似,只是輸上半子的變成了自己。

玉指拈著最後一粒棋子半晌,清秋雨苦笑一聲,指尖一顫。

「叮!」落下的棋子在黑白之間驚起了一片小小的漣漪。

「公子棋藝高明,奴家甘拜下風。」清秋雨屈膝跪倒,雙手奉上香閨責,低低地說道:「請公子責罰。」

她緩緩走到床上,彎腰伏了下來。一掀玉手,便將那萬種風情呈現在了貴公子的眼前,而美麗的臉龐卻深深地埋到了錦被之間。

「秋雨姑娘真的不願相從在下么?」貴公子拿著香閨責板站在清秋雨身後,淡淡問道。

「公子說那裡話來,公子來彩羽樓一擲萬金,便是奴家的恩客。紋枰之上又勝了奴家,殘花敗柳之身,今夜公子自是予取予求。」淡然的聲音從錦衾之中傳來,「只是奴家雖身陷煙花,卻也不慕侯門深宅之地。」

「若是在下願虛正室以待呢?」

清秋雨聞言猛地旋過嬌軀,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公子。

良久方道:「奴家心事本不足為外人道,然公子好意奴家不忍逆拂。奴家雖然低賤,但也早有心上人呢!」

「奴家雖然不敢妄想再同他相見,但今生淪落於此,再不適人也便是了。」

「姑娘情懷若此,在這脂粉之地實是難得。」貴公子淡淡說道:「只怕那人早就忘了姑娘吧!姑娘何不考慮再適他人,豈不遠勝流落在這煙花之巷?即使幻虹樓主也須給在下幾分……」

「不勞公子費心。」清秋雨聞言玉容轉寒,平淡的語氣中帶出了冰棱般的冷意:「殘花敗柳之身本也不妄再執君手,隨著歲月慢慢凋零也就是了。」

「奴家再說句不怕公子著惱的話,奴家身子雖然低賤,若是不願相從公子,公子未必便能如願。公子雖然財勢遮天,可以砸銀子點奴家的金釵賞,但這幻虹樓不是普通青樓,虹兒樓主天下奇女,雖然有愛財之譏,但未必會懾於公子之威而自壞規矩。」清秋雨說完之後,猛一旋身,雙手撐住床邊。

「公子要打便打,若是不打,奴家陪公子多時也有些累了,就不留公子了。」

「翻臉的速度還真快!」貴公子面具後的臉上一陣好笑,淡淡說道:「居在下所知,金釵賞的規矩是客人予求予取。秋雨姑娘如此慢客,豈不該罰?」

「那……就請公子責罰。」清秋雨生氣時如虹的氣勢窒了一窒,芳心上湧起無奈,「身陷煙花,還要什麼剛強?」

「啪!」板子落到了清秋雨裸露的嬌臀上,並沒有正中臀峰,而是偏了許多。

「啪啪啪!」接連幾下落下的地方不但沒有任何規律,而且打在屁股上的往往是板子的中間。這位公子顯然不太會打人。

清秋雨疑惑的想道:「今天那些姬妾,閨刑手段都高明至極,但他好像壓根沒打過人似的,十八阿姐打人時都是板子一端著肉,這樣才能用上力量。他根本就不懂這個道理,而且手法也笨拙之極,簡直可以用亂七八糟來形容了。那些姬妾的手段難道都不是他調教出來的嗎?」

「哎喲!」清秋雨正在胡思亂想,猛不防一板子可是實實在在的板端打到了屁股和大腿之間的嫩肉上。

「秋雨,九年之前的一盤棋後,我就想總有一天要這樣狠狠地打一個人的屁股呢……」

淡然的聲音掩不住那絲激動,彷彿穿越了時空直擊清秋雨的心扉。

她猛地回過身,秀眸定定地看著那銀質的面具,彷彿要把它射穿一般。

良久方問。

「子君,是你嗎?」

「哐啷」面具落下,露出了清秀的面容。

「啊!不……」清秋雨轉身便要逃開。

「秋雨,做我的娘子吧!」子君捉住她的縴手一拉,便把佳人攬在了懷裡。

「不……我不要。」清秋雨在他的懷中激烈掙扎了一番,漸漸冷靜了下來,幽幽說道:「上天垂憐,能讓我再見到子君,豈敢再奢望適君終老,若子君不嫌棄秋雨,秋雨能跟著子君做個執箕的僕婦就心滿意足了。

「不,秋雨,我要得就是你做我唯一的妻室。」子君揚聲說道:「我,蘇子君,大唐唯一的異姓王—靖安王爺。在此鄭重宣布,清秋雨為我唯一王妃,天地可鑒!」

「秋雨,我說過的話就是當今武皇也要給幾分面子。」蘇子君傲然宣布:「別說一座小小的幻虹樓,虹兒姑娘若敢阻攔,我便踏平了她這幻虹樓。」

「啊嚏!」卧虹軒里的虹兒打了個噴嚏,心道:「蘇子君,好大的威風啊!」

「不……不,我早已不幹凈了」清秋雨慌亂地說道。

「伏到床邊去。」子君聲音不大,卻自有一種威嚴。清秋雨雖然疑惑,但還是依言而行。

「啪啪!」兩記板子打到了她的屁股上。

「靖王妃,王爺還沒說你不幹凈,你自己怎麼可以這麼說?」子君故意板著臉問道:「不該打屁股嗎?判王妃屁股受家法四十,王妃可心服?」

「子君……你真得要……娶我嗎?」清秋雨的聲音激動的顫抖起來,撲到子君的懷裡:「秋雨真的好幸福,幸福得像做夢一樣。」

「那好啊!把小屁股撅好,讓我再打幾板子。」子君看著她,撲哧一笑,道:「要是知道疼,就不是在做夢了。」

「子君若是不嫌手累,秋雨當然隨子君高興。」清秋雨把頭埋在子君的懷裡,低低嬌笑道:「只是王爺閨刑的手段實在太差,還是讓妾身來教教王爺吧!」

「好啊!大膽的王妃,還敢嘲笑本王。」子君故意板起了臉,說道:「本王就判靖王妃屁股再受四十家法板子。」

「本來嘛!」清秋雨故意撅起小嘴說道:「都有了那麼些姬妾,手段還是那麼差。都不知道用來欺負我的那些姬妾都是如何調教出來的。」

「看著我的眼睛,秋雨。」子君正色說道:「我已經鄭重宣布,你是我唯一的妻室。難道秋雨沒聽清楚?」

「那些人都是嚴時芳妹妹嚴時柳調教出來的弟子,是我為了一挫秋雨當年傲氣而請來的,除了那個挨打的玉滴兒是我府上收留的孤兒。秋雨是我心中至愛,豈還容得他人?」

聽了子君的話,清秋雨一陣發楞。本想子君不過不忘舊情,怎麼料得他專情如斯?不禁再滴下淚來。

「竟敢認為本王是個花心大蘿蔔,豈有此理!」子君故意換上一副「狠霸霸」的表情,說道:「本王就再判靖王妃屁股再挨四十家法板子,靖王妃可心服?」

「奴家心服……」

「既然已是王妃,豈可再稱『奴家』?應該自稱『臣妾』或『妾身』」子君故意說道:「靖王妃自稱『奴家』有違禮法,本王就再判靖王妃屁股再挨四十家法板子,靖王妃可心服?」

「王爺!」清秋雨撲到子君的懷裡,嬌聲不依道:「王爺哪裡是教妾身禮法,分明是藉機想揍臣妾的屁股。」

「王妃不依?」

「依……」清秋雨紅著臉低頭說道:「子君高興,就是把秋雨的屁股揍爛也是應該的。」

說著,她就要拾起放在一旁的香閨責。

「今天秋雨已經吃了不少苦了,本王就暫時饒了你。到洞房花燭那天,秋雨的小屁股還有苦頭吃的喲!」子君摟著她說道:「將來的日子長著呢!本王可是最擅長挑錯的。將來秋雨的屁股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有得苦吃呢!」

「是啊!落在你這個笨手笨腳的傢伙手中,還真是倒楣呢!」清秋雨故意嘲笑道。

「秋雨的手段自然比我高明,將來王妃調教那些犯錯的丫環時,本王就在旁邊看著偷師。」子君一臉壞笑:「到時候,本王就用秋雨的手段好好的收拾秋雨。」

「呀!你這個壞傢伙。」

第十回 皆歡喜青樓嫁奇女全書完王府娶嬌娘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子君便讓秋雨休息,自己起身前往幻虹樓。

「虹兒姑娘,本王要娶秋雨為妻,需要多少彩禮姑娘開口便是。」子君站在幻虹樓主面前,依然是睥睨天下的口氣。

「秋雨身為頭牌,身價當然不斐。不過,彩羽樓的姑娘,說什麼彩禮。縱然黃金萬兩,也不過是身價銀子罷了。彩禮什麼的,談不上啦!」幻虹樓主尖冷的聲音像刀子一樣刻著子君的心:「莫非王爺還想敲鑼打鼓地迎娶她不成?幻虹院清倌人出嫁自然是滿城風光,不過彩羽樓那邊的風塵女子從良也大操大辦,靖安王府丟得起這個臉,我們幻虹樓還丟不起呢!」

「秋雨如何是淪落風塵的,虹兒姑娘未嘗不清楚。」子君鐵青著臉冷冷說道:「子君本以為虹兒姑娘天下奇女,沒想到見識也如此庸俗不堪。」

「才說了這麼幾句就要氣得跳腳,方才是誰威風凜凜地說要踏平幻虹樓來著?」

「可……哎……這女人還真是小氣耶!」子君的臉由鐵青色變成了豬肝色。

「在心上人面前好大的威風啊!虧我還替你費盡心機,護得她的完璧之身!」虹兒悠悠吐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事實。

「什麼?怎麼會?」

「懶得和你說。」虹兒白了目瞪口呆的王爺一眼,說道:「大驚小怪,你們家秋雨特殊,就她有個接客的替身,不信洞房花燭時自己看就是了。」

由於心情變化太快,蘇子君的面部肌肉已經無法適應,開始痙攣了起來。

虹兒看了那這古怪的臉,噗哧一笑道:「奴家這幻虹樓確實有些舊了,就麻煩王爺給踏平了再建座新的吧!就當做彩禮好了,什麼時候完工,王爺什麼時候娶新人。」

「那……要多長時間,不如這樣,本王先娶走秋雨,必定給姑娘重建幻虹樓,絕不食言!」堂堂的靖安王爺幾乎要給人家跪了下來。

「那有先把姑娘娶走,再補彩禮的道理,王爺既然有踏平彩羽樓的本事,再蓋一座想必也不難吧!再說,秋雨雖然聰慧,還沒有作為王妃治理一個偌大王府的經驗。趁這些日子,讓竹兒她們教一教她如何齊家,也好成為王爺的內助啊!」虹兒笑笑又說道:「不過王爺蓋樓的速度還是要抓緊一些,否則……」

看懂了當日虹兒姑娘眼神中赤裸裸的威脅,重建幻虹樓的速度格外神速,不到二十天的功夫新樓建成。明天,靖安王爺就要迎娶清秋雨的事情已經轟動了整個杭州城。

「奴家參見准王妃。」剛剛在碧竹那裡上完了最後一堂家政課的清秋雨回到自己的香閨時,發現十八阿姐等在自己的房裡。

看著往日嚴苛的十八阿姐恭謹的態度,清秋雨心中一嘆,昔時鞭打棰楚恍如隔世。

「虹兒樓主吩咐奴家對準王妃說,靖安王府娶親,咱們也沒什麼好陪送的。就讓王妃彩羽樓和幻虹院選兩個姑娘陪過去好了,當然若是選幻虹院那邊的要本人和三小姐同意才行。」

「選幻虹院那邊的,豈不是剜了那小氣鬼的心頭肉?」清秋雨輕輕一笑。

「秋雨姑娘,請注意你的言行。明日姑娘位分雖尊,但此刻姑娘仍是彩羽樓的人,若是不想挨打請不要在我面前說樓主的壞話。」嚴時芳冷冷揚眉,又恢復了往昔十八阿姐的模樣。

「這才是十八阿姐嘛!」清秋雨微微一笑,說道:「阿姐放心好了,妾身處煙花而保完璧、陷柳巷可待情郎,全賴樓主高天厚地之恩。若是真的不敬樓主,別說阿姐,就是子君也不會饒了妾身的。」秋雨柔柔笑道:「明天秋雨就要出閣,阿姐就先記下這頓打,別讓子君笑話妾身是腫著屁股出閣的好嗎?」

「好了!明兒你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了,阿姐還那裡打得?」冷麵的女閻羅難得地展顏一笑,這些年看著這個奇特的女子,就連嚴苛如她冰冷的心中也莫名地產生了溫暖的情愫。

「恭迎准王妃。」

清秋雨和十八阿姐來到藏金閣里,新晉白金釵的江女帶著十二金釵連忙羅拜於地。

優雅地坐在了正中的椅子上,經過大半個月的王妃禮儀學習,清秋雨已經學會了如何馭下,舉止之間已然透出了威儀,她掃視了跪在地上的眾金釵足足有半盞茶的時間方才開口。

「姐妹們都起來吧,秋雨此時還不是王妃,眾姐妹無需拘禮。」清秋雨起身說道:「這次蒙樓主恩賜,准許妾身選兩個姐妹陪妾身嫁到王府去。」

「江女,你和我嫁過去吧!」清秋雨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的徒弟,眾金釵都露出了羨慕的目光,因為這裡雖然錦衣玉食,但終究不脫奴籍,此刻看到江女能突然得到這樣的良機,其餘的金釵目光很是複雜,嫉妒的同時盼望著同樣的機會能落到自己頭上。

「師父姐姐,江女……不願。」嬌怯但是堅定的聲音讓一眾金釵都是一怔,清秋雨也大感錯愕,問道:「為何?」

「江女,你可知道,這可是難得的機會,恐怕一生也不會再有一次了。」就連十八阿姐都忍不住出言提醒了。

良久,江女方才言道:「徒兒,也想……成為下一個師父姐姐呢!」

「人各有志,隨你吧!」清秋雨幽幽一嘆,心道:「還真是個倔強的女孩兒啊!」

她走到江心月的面前,說道:「心月,除了江女出人意料之外,你恐怕是這裡唯一一個不願意隨我去的吧!」

「奴家有眼無珠,冒犯王妃,求王妃放過奴家吧!」江心月跪了下來,苦苦哀求道。

「本來,我是想把你帶出去好好款待的,不過……算了,你還是留在這裡吧!替我好好照顧江女,若是她有什麼不好,我自然不會放過你。」清秋雨伸出纖指托起江心月的臉,冷冷說道:「彩羽樓的金釵雖然尊貴,但這次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有足夠的銀子是可以隨意點金釵賞的。碰巧,姐姐我嫁的那個傢伙錢好像多得花不完啊!」

「好了,既然江女不願雖我前去,我便只要若雪一人好了。」

「多謝准王妃。」柳若雪歡天喜地地跪了下來。

是夜,一個人守在房裡的清秋雨坐在床上,手中不斷地摩娑著自己的香閨責。除了若雪,這是她想從這裡帶走的唯一嫁妝了。

「王妃,若雪求見。」

「進來吧!」清秋雨趕忙把香閨責收了起來,說道:「雪兒,若是沒人的時候叫我姐姐就行了。」

「王妃錯愛,若雪豈敢。」

「還沒同我嫁過去就不聽話,是不是想挨打?」清秋雨故意板起臉,撐不住一笑,問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方才虹兒樓主到我房裡,讓我把這雙繡鞋轉交給姐姐。」說著,若雪把一雙精巧的繡鞋呈了上去。

「繡鞋……」清秋雨捏了捏鞋面,雖然精巧,但並沒有什麼稀奇的,但鞋底分外結實堅韌,好像是細麻線混著牛筋和蠶絲織出來的。她疑惑地問道:「樓主沒說什麼嗎?」

「姐姐……」若雪低下頭,臉一紅說道:「樓主說蘇王爺正人君子,不擅閨刑,洞房花燭之時,若用香閨責只怕姐姐難以忍受,用這雙繡鞋可以少些苦頭吃。」

「騰!」想起了一件事情,清秋雨的臉立刻像火燒一樣紅了起來,她和子君家鄉是有「打嫁」風俗的。洞房花燭時,丈夫要對妻子施行家法,也就是打一頓屁股,說是聖人說的「教婦初來」的意思。雖然不重,但當地的風俗是必須把新嫁娘屁股上的每一塊肉都打到、打紅。若是以子君笨手笨腳的樣子,只怕把自己屁股打出血來都還剩沒打到的地方。而繡鞋就不同了,想起洞房花燭時,子君用這雙繡鞋打自己光屁股的情景,清秋雨在害羞中開始了憧憬……

鑼鼓喧天之中幾日鞍馬勞頓,新婚隊伍終於把新王妃迎進了蘇州的靖安王府,送走了亂鬨哄的賓客,終於迎來了兩人獨處的時刻。

兩棵紅燭搖曳著妝點著洞房的氣氛,新嫁娘披著蓋頭端做在床上。

當那大紅的蓋頭被挑起時,清秋雨的淚水奪眶而出:「子君,秋雨終於嫁給你了。」

撲到子君的懷裡,清秋雨不停地抽搐著,子君溫柔地拍著她的香肩,安慰道:「秋雨,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你不已經是我的小王妃了嗎?」

「子君,這不是夢吧!我終於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想知道這是不是夢,讓本王打兩下小屁股不就知道了。」子君壞笑著說道:「本王說過,洞房花燭時要好好讓秋雨的小屁股吃點兒苦頭呢!」

清秋雨滑落地上,除去鳳冠和頭上的釵飾放在一旁,柔順地伏下嬌軀,褪下繡鞋舉過頭頂,緩聲說道:「賤妾蒲柳之姿蒙夫君錯愛,得相隨左右,初來無識,乞夫君呵責教訓,為今後戒,使賤妾絲蘿堪依喬木。」

「趴到本王膝上來」蘇子君接過繡鞋板著臉說道。

「是……」清秋雨乖巧地應聲站起,柔順地趴到丈夫的腿上,縴手一褪,便將那萬千風情呈現在夫君面前。

「啪!」繡鞋清脆地打在她的嬌臀上,不像香閨責那麼難以忍受,疼痛是一點一滴地滲入肌膚之中,就像「潤物細無聲」的春雨,就像「滴水穿岩」的水滴,清秋雨輕輕地咬著櫻唇,乖乖地承受著夫君給她的責罰,在這漸漸滲透的疼痛中,她甚至有些迷醉了。漸漸地,她白晰的嬌臀變得艷紅了起來,蘇子君也迷醉在這嫣紅之中,本來已經達到目的了還沒有停手的念頭。

「王爺,你真要把賤妾的屁股打爛嗎?」清秋雨嬌喘著說道,雖然還能忍受,但在彩羽樓有著豐富的打人和挨打經驗的她知道自己屁股上挨的打已然不輕了,洞房花燭夜,她可不想蹶著屁股趴上一夜,所以不禁軟語相求。

子君一怔,迷醉的神經才清醒過來,發現眼前的嬌臀已經紅得像夕陽一樣,有的地方還泛出紫葡萄的顏色。不禁失聲道:「秋雨、痛不痛?我幫你揉揉吧!」

「王爺若是再打,臣妾的屁股可真要爛了呢!」清秋雨趴在子君的懷裡嬌嗔道。

「對不起,秋雨,我……」蘇子君的臉騰地紅了。

「妾身知道,都是那個小氣鬼送了王爺這麼一件稱手的『兵器』,要不然王爺笨笨的樣子……」

「好啊!還敢取笑本王。」子君作勢又要把清秋雨按在膝蓋上。

「王爺,待會兒再調教妾身不行嗎,人家有正經話要說呢!」清秋雨嬌聲說道。

「好啊!本王倒想聽聽愛妃有什麼正經話要說。」

「從今天起,妾身嫁入王府,王爺主外,這府中之事自然該讓妾身替王爺分憂。」清秋雨正色說道:「所以,臣妾請王爺全權賦予臣妾治家的權力,非到必要,王爺不能干涉臣妾治家。」

「好啊!那些瑣事最煩心了,有秋雨替我操勞最好不過了。」子君高興地說道。

「妾身既然嫁了王爺,自然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清秋雨粉臉一紅,嬌羞道:「妾身服侍王爺,自然是如王爺意時打得,不如意時也打得;高興時打得、生氣時也打得……只是懇請王爺垂憐,對妾身有三不打。王爺可依得?」

「說來聽聽?」子君饒有興趣地問道。

「一不打,妾身身為一府祖母,縱然有錯,王爺不要當著下人的面責打妾身,是為人前不打。」

「二不打,妾身美貌是為悅王爺容,不犯大過,王爺不可打妾身耳光,是為臉面不打。」

「三不打,責打妾身只能用妾身房裡的閨刑之具,不犯大過,王爺不可用懲治家僕的家法來責打妾身,是為家法不打。」

「第一件事,賦予秋雨全權治家之權;第二件事,是對秋雨有三不打;本王記下了,若是沒別的事情,就該……」子君作勢便要吹熄蠟燭。

「子君,秋雨還有一件事情呢。」清秋雨軟軟說道:「臣妾求王爺納了若雪妹妹為側妃。若雪妹妹……」

「靖王妃,你可知罪?」蘇子君推開清秋雨,冷冷說道:「把你的香閨責取來。」

不知道子君為什麼突然間變了臉色,清秋雨忐忑不安地取來了香閨責,小心地說道:「妾身不知哪裡冒犯了王爺。」

子君一把拉過清秋雨,有些粗暴地把她按在腿上,板子笨拙地,但是帶著風聲地揮了下來。

只一下就讓清秋雨發出了尖叫,引得外面值夜的丫環趕來隔門問道:「王爺,王妃怎麼了?」

「沒你們的事,退下。」

子君斥退了丫環,對捧著屁股跪在地上的清秋雨冷冷說道:「本王說過,王妃是我唯一摯愛之人,本王終生不會再娶她人。」子君說道:「難道這麼快,本王說的話有人就不記得了嗎?」

「若雪妹子聰明美麗,若是能和妾身一同侍奉王爺,可助人家一臂之力,也為王爺省不少心呢。」清秋雨柔柔說道。

「那就讓她先幫你幾年,等年紀大了為她選一個好人家也就是了,此事不要再說了。」子君用香閨責挑起清秋雨的臉,說道:「為防止王妃記吃不記打,好了屁股忘了痛。本王決定判靖王妃屁股每月受本王四十板子,好好提醒一下,直到若雪定了人家為止。」

「那若雪妹子要是三、五年不嫁人,妾身的屁股豈不是被王爺打爛了?少打些好不好?」清秋雨膩著子君求饒道。

「好啊!若是秋雨乖乖的,本王說不定就饒你一次。」

「謝王爺。」秋雨趕忙摟著子君說道。

「不過,即使乖乖的,本王也說不定不饒哦!隔上一段,總要找些毛病打打……」

「王爺,你好壞……」說著,清秋雨便奉上香吻,不讓子君說下去了。

是夜,面對著專情又霸道的王爺,清秋雨徹底的迷醉了……痛並快樂著。

番外篇 白金釵齊家治王府靖王妃人前暗受責

三個月後的某一天,王府里兩個丫環在悄悄的議論。

「王妃真是有本事,來了之後,府里被治得井井有條。」

「是啊!對待我們也算寬厚,三五不時就賞些銀子、首飾什麼的,就是家法嚴了些。」

「嘻嘻!釧兒,前天又被王妃打了吧!」

「可不是嗎?我當著客人的面,失手把茶打翻在王爺的頭上,本來王爺很生氣,幸好王妃求情,說晚上替王爺打上這小婢一頓也就是了。要不然王爺非趕我出去不可。」

「結果呢?」

「結果當晚王妃把我叫到她們房裡,當著王爺的面打了一頓……屁股。」

「別看咱們王妃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打起人可真不輕。都疼得我哭出聲了,王妃一邊打還一邊指點著讓王爺看,該打哪裡,怎麼打,真是羞死人了!」

「不過,打過之後是王妃親自給我上的葯,見效極了,當時腫的那麼厲害,現在一點兒都不疼了。」

「哎喲!霜兒,別說了,馬上就到王妃規定的『月賞』的時間了,快去花廳吧,去晚了該受罰了。」

兩人急急忙忙地來到花廳,過了一會兒,屏風後面傳來嬌美的聲音:「這個月敬事房把大家的工作情況都記了下來,根據你們的表現,本宮或是板子或是銀子都有不同的賞賜,先打板子,再賞銀子。念到名字的人進來領賞。」

「霜兒,當值遲到一次,打五板子。為本宮綉香囊兩個,賞十兩銀子。」

霜兒依言走了進去,一會兒板子聲響了起來,嚶嚶的哭聲傳了出來。

挨打的、領賞的進進出出,半個多時辰後王妃把該發落的都發落完了。

「王爺,妾身都處置完了。」美麗的王妃嬌笑道。

「愛妃真是本王管家的好手呢!」說著,年輕的王爺突然粘在王妃的耳邊:「秋雨,你這個月欠我的四十板子呢?是不是本王也要給我的愛妃一點月賞呢?」

「王爺,看在妾身這麼能幹的份上,求求你饒了人家吧!不是說,只要妾身乖乖的,就會饒人家一次嗎?」這王妃當然就是本書的主角清秋雨了。

「上月就沒有打,這個月秋雨好乖乖呢,所以說,這次四十板子本王給秋雨乖乖的獎賞。」子君壞壞地說道:「王妃還不謝賞嗎?」

有沒有搞錯,犯錯要打,一個月乖乖的獎賞居然還是打?

「臣妾謝王爺賞賜。」清秋雨無奈地說道。

「只是……」她膩膩地求饒道:「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王爺給妾身留些體面,要不將來還怎麼管理她們。不如晚上關起門來,妾身再領王爺的賞,好不好?」

「不行,看秋雨打人的打得這麼過癮,我也手痒痒了。」子君故意板著臉看著她說道,「反正也是在屏風後面,只要秋雨不出聲,下人們不會知道是咱們王妃的屁股在領賞呢!」

「該死的冤家,」清秋雨伸出手指在子君的額頭上狠狠地戳了一下,揚聲向外面說道:「小清,對王爺不敬,打二十板子。」

說著,清秋雨站起身從後門溜了出去。

就在跪了一花廳的丫環都詫異這個叫小清的是誰,對王爺不敬不說,居然王妃點名還敢遲遲不出現,是不是不想活了的時候。一個身材高挑,與王妃酷似的丫環走進了花廳。

她低著頭,故意讓人看不清臉。走到屏風前,盈盈一拜:「小清來遲,請王妃責罰。」

她進了屏風後面,微帶怒意的聲音傳出屏風:「大膽的丫環,月賞也敢來遲,加罰二十,打四十板子。」

屏風後,那小清抬起頭來,正是剛剛溜出去的清秋雨,比起平日里王妃裝束的雍容華貴,小環打扮的她更增了幾分清麗,看得子君目瞪口呆了起來。

往日藏在閨房枕下的香閨責從袖口中滑出,清秋雨跪在地上,雙手柔順地將它舉過頭頂,嬌媚地輕輕說道:「妾身恭領王爺賞賜。」

然後羞澀地褪下了貼身的褻衣,柔順地趴到了子君的膝上,將嬌臀呈現在丈夫面前。

子君一時有些發愣,清秋雨雙手支撐著地,回過螓首,噗哧一聲,俏媚嬌笑道:「獃子,看我打了這麼多人,手法也該長進些了,左右不過是四十板子,大不了我在床上趴幾天也就是了,若是我連這都忍不下來,還怎麼替你管外面的那些人。」

說完之後,她轉過頭去,貝齒輕輕地咬著櫻唇,嬌軀像一隻靈貓一樣軟在丈夫懷中,等著板子落下。

清脆的板子聲從屏風後傳來,外面的丫環都十分驚異,王妃的手段大家都領教過,能捱過五板子不哭出聲的就很不容易了,而且王妃曾經說過:「不管犯什麼錯,如果能在她親自打十下板子之後還能不哭的就賞五兩銀子。而且若不是什麼大錯的話,剩下的板子都可以饒了。」而這個小清居然都被打了二十多下,連叫一聲都沒有,真是太厲害了,但脆生生的板子響還是不停地傳入眾人的耳中,看來王妃真的是生氣了。

她們哪裡知道,屏風後面乖巧地趴在丈夫懷裡,屁股上挨著板子的人正是她們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王妃呢!

番外篇之二 美王妃正顏施庭訓賢若雪將身明家規

不知不覺間,清秋雨嫁入王府已經半年有餘了,臨嫁前拜碧竹姑娘為師學習的王府家政課果然沒有白費,再加上一同嫁過來的若雪之助,靖安王府在主婢二人的管理下,上上下下都井井有條,不但往來世宦有口皆碑,就是市井小民都交口稱讚靖王府的下人在外謙和有禮,從不仗勢欺人。正所謂「金紫萬千誰治國,裙釵一二可齊家」,大家都說蘇王爺娶了一個好王妃。而夫妻二人也是琴瑟和諧,水乳交融,蘇子君的閨刑手段在清秋雨的言傳身教之下突飛猛進,再不像當初那樣笨手笨腳。所以,清秋雨那白晰、柔嫩的嬌臀兒一個月里倒有一半兒的時間是紅腫著的。對此靖安王妃也只能苦嘆—「木工試枷,鐵匠帶鐐」。

半個月前,子君受武皇傳召入長安,如膠似漆的新婚夫婦也只能暫忍相思之苦。轉眼間,便是五月初五,靖安王府向城中老人和孩子分發粽子,每位超過六十歲的老人都可領取十個粽子,身為王府女管家的柳若雪便把這件事情交給了玉滴兒負責。

當日下午,閑來無事的清秋雨便和柳若雪喬裝打扮成書生和童子溜出王府上了街,發現許多小孩兒的右鬢上都禿了一塊,清秋雨二人初來此地,平時又深居簡出,還以為這是本地端午節時的風俗,只感到十分可笑,也不以為意。二人便隨便找了家茶樓坐了進去,茶樓不大,比起幻虹樓旗下那些或豪奢或風雅的茶樓遠是不如。但人很多,下層百姓,三教九流將茶館鬧得熙熙攘攘。

「聽說了嗎?宋大爺,今年端午節靖安王府散粽子了,說是每個小孩和六十歲以上的老人都可以領十個粽子。」

「是啊!王爺新娶的這個王妃真得很好呢!逢年過節總是想著我們百姓……」

「小姐,人家誇您呢!」若雪咬著清秋雨的耳朵輕笑道。

美而且嬌的年輕王妃得意地輕輕一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柳若雪繼續聽下去。

「……我們家的小毛還去領了十個呢,只是每個領粽子的都要在頭上剪下一塊頭髮,發粽子的人說是為防止有人冒領……」

旁邊聽閑的兩人心中一楞,誰吩咐的要剪領粽子人的頭髮?清秋雨用眼光詢問了一下柳若雪,見後者也是一臉疑惑。

「是啊,我們的阿娣也被剪了頭髮呢,小孩子家家的倒沒什麼,但我們都七老八十了,頭上再禿一塊實在是難看,好在現在武皇陛下聖明,生活比以前好多了,那位王妃的好意也就心領了,幾個粽子不領也罷了。」

正好,一個七、八歲的小童子蹦跳著過來,手裡提著一串粽子,頭上明顯地禿了一塊。

「小兄弟,到哥哥這兒來。」在清秋雨的示意下,柳若雪揮手叫過了小孩。

一問之下,才知道是負責散粽子的玉滴兒的主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清秋雨粉面含霜,玉容已是冷了下來。

回府之後,她立即命人將玉滴兒找了來。

玉滴兒渾然不知王妃找她有什麼事情,但一進大廳便看見王妃氣色不善地端坐在椅子上,而若雪姐姐忐忑地站在旁邊垂手而立,問安之後便趕忙乖巧地跪了下來。

清秋雨看也不看跪在下面的玉滴兒,吩咐道:「來人啊!鳴警示鐘,把府里各處不當值的丫環都叫來。」

警示鐘一響,偌大的王府便緊張了起來,王妃嚴規,警示鐘無大事不輕鳴,半年時間只鳴過兩回,但若警示鐘一響,該到者盞茶時間不到,便立刻打六下家法板子,(不要小看這區區六下,比清秋雨月賞時用香閨責製造的疼痛可難熬的多了,清秋雨雖然擅長用刑,不過是最初幾下疼痛難捱,見挨打的丫頭流下眼淚,手上便會輕上許多,若是打的多了,還會邊打邊揉。而兩位專司家法的媽媽的功夫待會後文會介紹。)即使有充足的理由來遲,若無王妃赦免也要在月賞時吃十記板子。所以盞茶工夫,幾十名散在各處不當值的丫環便齊集大廳,依職位高低在兩行雁翅排開。

「玉滴兒,是誰派你去散粽子的?」上上下下地盯得玉滴兒心裡直發毛,清秋雨方開口問道。

「回稟王妃,是……若雪姐姐。」玉滴兒戰戰兢兢地說道。

「粽子都發完了嗎?」

「沒有……」

「每個領粽子的老人和孩子都剪禿一塊頭髮是誰的主意?」

「是婢子的主意,因為有一些大人教唆小孩領完了還來」

「王府散發粽子是為了什麼?」

「救度貧苦,廣結善緣,讓普通百姓都能過個舒心的節日……」

「那你為區區幾個粽子,就要將人家剪禿頭髮是何道理?小小孩童且不說他,那些白髮老人也被你如此對待,王府還散粽子幹什麼?」清秋雨聲調漸高,蛾眉輕挑,縴手猛地一拍桌案,叱道:「說!」

「婢子知錯、婢子知錯……」玉滴兒趕忙如搗蒜般叩頭認錯。

一眾丫環都明白了今天王妃為何發火,心中暗暗替玉滴兒擔心。

清秋雨端起茶杯,輕呷一口,平靜了一下心情,吩咐道:「既然知錯,張媽、桂媽,請家法,打她四十八下板子。」

清秋雨入府以來訂下嚴規,普通小錯或是當時責罰,或是月賞時算總賬,都是由自己親自動手,或者交給若雪等幾個貼身的丫環來執行,且執行時會給挨打的人留些體面,很少有人旁觀。但動用家法就不同了,靖安王府的家法有兩種,一種用來責罰內室丫環,另外一種是懲罰男性家僕、小廝所用,規格較重。今日若要責打玉滴兒當然是使用前者,這種板子是清秋雨仿彩羽樓規格改進所制,三尺長短,寬只比兩根手指並起來寬一點兒,這些都同彩羽樓相同,只是厚度又更薄了幾分,以示輕刑之意,卻因為採用了名貴的金絲楠木製成,楠木厚重堅實,反而使份量略有增加。執行家法的僕婦張媽和桂媽從彩羽樓帶來,都是跟隨十八阿姐多年的老手。四十歲出頭,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進府之後清秋雨除了動用家法,並不用她們做其它工作,平時也不許她們同府內下人接觸,以免執行家法時因為人情遠近而有所厚薄。

一眾丫環無不懍然,平日里和善甚至有些愛嬌的王妃發起脾氣來讓人連大家都不敢喘,已經在碧竹那裡深通御下之道的清秋雨現在收放自如,不怒自威的端麗神態甚至讓馬上就要挨打的玉滴兒甚至連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

清秋雨定下的規矩,每次動用家法最少是打六下板子,以此為基,為十二下、十八下、二十四下、三十六下、四十八下和六十下。六十下已是最高標準,且只用來打小廝時使用,而內室丫環最多也就是四十八下。清秋雨半年內只對內室丫環動過兩次家法,最多不過十二下,而今天卻動用了最高標準。

行刑的春凳被抬了過來,為增加領受家法的羞辱感,照規矩是要去衣受刑,兩位媽媽動作熟練地扒掉玉滴兒的褻褲,把她結結實實地捆在春凳上面。

板子帶著風聲落了下來,玉滴兒立刻疼的哭叫了起來,與彩羽樓不同,清秋雨動用家法時,並不主張把挨打的人嘴堵起來,為得是讓旁邊觀刑的人聽到挨打的痛叫而心生警惕,用對一個人的傷害儘可能地換來別人的注意。

板子打的十分用力,卻不緊不慢,柳若雪看到玉滴兒的嬌臀在清脆的板子聲中均勻地泛起了緋紅,又漸漸地變成了絳紫,叫聲也變得有些嘶啞起來,心中有些不忍,後悔自己派這個行事孟浪的小丫頭去辦這件事情,真是害了她。足足一盞茶的工夫,才打了一半板子。原本白晰的肌膚只是變得腫脹,變得青紫,卻是絲毫不破,自然兩位媽媽用刑手段高明。清秋雨揮了揮手,示意暫停。

「兩位媽媽,給她揉一揉臀。」說著,清秋雨走了過來,蹲下身用絲帕給玉滴兒擦了擦汗,柔聲問道:「滴兒,你可知道自己錯了?」

「婢子知錯……」玉滴兒哭泣著說道。

「若雪,給她碗我的茶吃。」清秋雨回身吩咐道。

玉滴兒就著若雪的手喝下的一杯茶,滋潤了一下嘶啞的嗓子,聽著王妃繼續說道:「為了幾個粽子就剪禿人家的頭髮,豈是我們王府應有的寬厚之意。到時候,外面百姓不說你年幼無知,會認為我們王府戲弄百姓,這是給王爺種禍啊!總管派你去散粽子,就是看你做事麻利,但外面不比家裡,你年紀雖小,一言一行落在百姓眼中,代表的也是王府,所以做事一定要想清楚啊!」

聽了王妃的話,玉滴兒感到十分羞愧,小臉兒比剛剛挨過打的屁股還要紅,說道:「多謝娘娘訓責,玉滴兒知道自己錯了。」

「既然知道錯了,那麼屁股上挨板子也不冤枉了。」清秋雨坐回椅子說道:「大家都聽清楚了,犯了大錯即使知錯悔悟,家法也絕不輕饒。玉滴兒雖然現在已經知錯了,但該挨的板子一下也不能少。兩位媽媽給我繼續打,不許手下留情。」

其實無須清秋雨吩咐,司刑為業的兩位媽媽板下無情是她們的基本職業操守,當下又揮起板子帶著風聲向玉滴兒已經苦不堪言的屁股打了下去,經過了卓有成效的揉臀,本來有些麻木的傷臀神經變得格外敏感,每一板子下去玉滴兒都感到屁股好像疼得飛了一樣。彩羽樓用刑的真髓是:「用對肉體最小的傷害帶來最大的痛苦。」深得要領的兩個媽媽更加放慢了板子落下的頻率,每一下都換來玉滴兒近乎凄厲的叫聲,甚至連間歇時板子的輕觸,都會讓玉滴兒的屁股產生不由自主的痙攣。到了十幾下時,小丫頭已經慘叫得不成人聲。一旁的柳若雪低著頭手中不停地絞著手絹,好像折磨手絹就可以減輕玉滴兒的痛苦似的。

「兩位媽媽請停手。」若雪終於說道。

行刑時除王妃外無人有權喊停,但兩位媽媽見是若雪,手中一緩,猶豫地看了一眼清秋雨,等她示下。

清秋雨揮手示意停止,轉向若雪不動聲色地問道:「柳總管,府中的規矩你不會不知道,擅阻行刑所為何事?」

「婢子自然不敢替玉滴兒求情,只是滴兒年輕,婢子身為總管,將這件不勝其任的事情交給她,有負娘娘厚恩,不為無過……」若雪頓了頓,咬著櫻唇說道:「懇請娘娘將剩下的板子賞給婢子吧!」

清秋雨一愣,雖然這件事若雪也要負上責任,但自己本來並不打算當眾責罰,只想扣上幾月俸銀,然後在閨房之中依彩羽樓的規矩來收拾若雪。

「婢子身為總管,自當為眾婢表率。請娘娘責罰婢子,以儆效尤吧!」說著,柳若雪跪了下來。

「好吧!柳總管用人失當,也應受責……」清秋雨轉念一想,若雪作為隨自己嫁過來的外人身居高位,犯過若不責罰只怕將來難以服眾,於是頓了頓說道:「本宮就判你領受剩下的板子,不過……念柳總管每日操勞家事,尚屬謹慎,這次又是無心之過,本宮便為你稍留體面,領受家法時無須去衣受責,不用繩索。」

「婢子多謝娘娘。」若雪低聲謝恩道。

「將玉滴兒放下來,扶到一邊跪好,看柳總管受刑。」清秋雨揮手吩咐道。

玉滴兒剛一被解下,就連聲哀求道:「娘娘,錯都是小婢一個人的,求娘娘放過若雪姐姐,打小婢一個人吧!」

「啪!」一聲輕響,清秋雨尚說話。玉滴兒臉上早著了若雪一個清脆的耳光。若雪冷聲斥道:「娘娘賞打,哪裡容得下你一個小婢插嘴,家法森嚴,豈容得你與本總管姐妹相稱?還不上一邊去跪好了!」

張媽和桂媽向若雪深施一禮,說道:「柳總管,請!」

若雪粉面微紅,趴到春凳之上,縴手緊緊地抓住了兩支凳腳。兩支板子斜架在她的嬌臀之上,一下子又讓她想起當初彩羽樓的日子了。

「兩位媽媽,還剩多少板子?」清秋雨端起茶杯問道。

「回娘娘,已經打了三十六板,還剩下十二板子。」

「很好!總管犯過,更該重責。」清秋雨臉色一寒,吩咐道:「兩位媽媽,給本宮加力重打。」

板子又再度響了起來,滿廳的丫環都十分緊張,清秋雨治家雖嚴,但動用家法的時候並不是很多,更何況現在打得還是府中兩人之下,眾人之上的美女總管。輕薄的羅衫雖然免去了若雪裸刑的尷尬,但絲毫不能阻擋板子穿透的殺傷力,反而因為王妃的特意吩咐又加重了力道。但若雪卻不像玉滴兒那樣大呼小叫,受過彩羽樓考驗的她為了維護自己總管的尊嚴始終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出,只是隨著板子的每一次揮落,嬴弱的嬌軀猛地一顫,嬌嫩的粉臉變得越發的慘白,光潔的額頭上漸漸地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終於捱完了十二下板子,若雪緊繃的嬌軀松馳下了,張媽和桂媽都感到一絲驚訝,相互看了一眼,都感到自己在剛才的十二下板子全力以赴,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居然連哼一聲都沒有。

「婢子謝娘娘賞打。」忍著臀上鑽心的疼痛,若雪跪下來說道,玉滴兒也被人扶過來跪好謝恩。

「柳總管,現在本宮命你帶著玉滴兒前去向百姓謝罪,就說本宮御下不嚴,讓大家受苦了,現已經家法處治了她,並且凡是頭髮被剪的,每人發放十文錢去買帽子。」

「是。」若雪答應一聲,便要起來。

「還有玉滴兒,這件事辦完之後,多支銀一月。七天之內安心養傷,不必當差。」清秋雨吩咐道。

「婢子多謝娘娘。」玉滴兒心中一喜,趕忙謝恩。

「先別忙謝。」清秋雨冷聲說道:「從現在起,連續三個月的月賞,本宮都要先賞你十下板子,再算其它。這一點柳總管記下來。」

「至於柳總管,辦完了這件事,晚上到本宮的房裡來。」清秋雨站起身來,走到柳若雪身邊輕輕說道:「雪兒,別以為挨了幾下板子就沒事了,晚上看我怎麼收拾你!」

「現在都去吧」清秋雨轉身回房,吩咐眾人散去。

當晚,若雪忐忑不安地來到王妃寢室,清秋雨正倚著床頭看書。

「婢子參見娘娘。」若雪剛要下跪,清秋雨已然操起放在床頭的香閨責,順手給了她一下子,打得她幾乎跳了起來。

「都說了多少次了,我沒生氣動家法的時候你要叫我姐姐,不許自稱婢子。」

「可是若雪剛剛犯了錯,哪裡知道剛才姐姐不是拿出了王妃的身份,要對若雪家法伺候,人家哪兒敢造次?」若雪委屈地說道。

「明知故問!」清秋雨微嗔地瞪了她一眼,斥道:「給我到床上把屁股撅好,裙子脫了。」

若雪依言認命地趴好,卻見清秋雨並沒有舉起香閨責,而是從床頭的盒子里取出了一瓶精緻的藥膏。

晶瑩的綠膏被清秋雨用纖細的手指挑起來抹到若雪的嬌臀上,頓時讓她感到疼痛緩解了不少。

「姐姐不準備打雪兒的屁股了嗎?」若雪輕輕問道。

「誰說不打?只是看你今天被打得慘了,先放你一馬。」清秋雨揚聲說道。本來她是想再好好教訓教訓若雪的,可是一看她臀上的青紫,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挨這麼重的打也不叫一聲,要是熱毒都憋在心裡怎麼辦?害得我還以為是兩位媽媽手下留情。」清秋雨一邊上藥,一邊埋怨道:「兩個老傢伙也真是的,知道打得是雪兒,也不會偷偷手下留點兒情。」

「『總管犯過,更該重責。兩位媽媽,給本宮加力重打。』這話可是姐姐說的。」若雪咧著嘴說道。

「呀!雪兒,還學會挑姐姐的話了。」清秋雨手上加力,說道:「小丫頭,自己說,姐姐該怎麼收拾你?」

「雪兒是妹妹,犯了錯自然是姐姐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了。」若雪乖巧加認命地說道。

「雪兒身為王府總管,以身正刑,值得獎勵。姐姐就先讓你也把小屁股養好再來算賬。」

「雪兒謝姐姐憐愛。」

「先別忙謝。屁股上的養得差不多了,晚上戌時五刻前就自己來找姐姐主動領打吧,到時後,是板子、藤條、皮鞭還是巴掌就看姐姐的心情了,反正每次傷剛好就就再打一頓,從今天雪兒的屁股就不要想能舒舒服服地坐椅子。」清秋雨「惡狠狠」地說道:「姐姐會不定期地脫下雪兒的褲子來檢查,若是傷好了還隱瞞不報,想逃避挨打的話,雪兒的屁股就別想要了。」

「姐姐想罰雪兒到什麼時候啊?」一想起從現在開始,每次傷好後都要挨打,若雪不禁感到屁股上的傷更加疼了,甚至希望姐姐的藥膏別那麼靈驗,傷慢慢的好才好呢。

「啊!這個?打到什麼時候」清秋雨像是剛剛想到似的,說道:「就罰到我家夫君回來好了。」

「啊!姐姐。」若雪嘟囔道:「分明是想男人想瘋了,打我出氣。」

「是啊!這就叫夜盼情郎晚難寐,閑責小婢解幽懷。」清秋雨得意地說道:「今天雖然不打了,但是也不能輕饒,現在就跪在床上把屁股撅好了,不許提上褲子,等姐姐綉完了荷包再放你走。」

美麗的王妃倚在床頭繼續不緊不慢地給夫君綉著荷包,倒霉的若雪只好努力地撅著已經被打得傷痕纍纍的屁股,三五不時地偷開一眼那雙纖纖玉手把該死的荷包綉到了哪裡。

番外篇之三 念舊愛秋雨暗焚香潑酸醋子君用重杖

轉眼又是三個月過去了,若雪嬌臀上的傷好了又打,打了又好,已經有八、九回了。這一天,他在自己的屋子裡用過晚飯後,叫小丫頭抬過浴桶沐浴,無奈地發現四天前那頓板子留下來的青紫已經褪得乾乾淨淨了。看看天色已晚,沙漏上顯示已至戌時二刻,心想:「秋雨姐姐大概今天不會找自己吧!還是拖一天別去找打了。」

正忐忑不安地倚在床上看書,轉眼已經戌時五刻了,剛剛鬆了半口氣,清秋雨的貼身丫環霜兒到了。

「若雪姐姐,娘娘讓姐姐過去一趟。」

若雪心中暗暗叫苦,只得去了。

到了地方,清秋雨只是閑問了幾句平常話,就和若雪下起棋來。若雪心中忐忑難安,棋下得一塌糊塗,不到一會兒便敗下陣來。

「雪兒,你最近的棋藝退步了,有心事嗎?」清秋雨不動聲色地問道。

「哪有啊?姐姐。」若雪慌亂地掩飾道。

「沒有就好?天色也不早了,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清秋雨饒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輕輕說道。

「雪兒告退。」如獲大赦的若雪急匆匆站起身來,剛到門口。

「雪兒,讓姐姐看看你屁股上的傷好得怎麼樣了?」一聲晴天霹靂從身後傳來。若雪慢慢地回過頭,看見姐姐正在壞笑地看著她。

「姐姐……」

「看雪兒這副表情,不用驗傷也知道了。」清秋雨坐在床上,縴手拍了拍膝蓋說道:「乖,到姐姐這裡來吧。」

燭火在室內淡淡的香風下搖曳著,彩羽樓白金釵的指掌刑就像纖指在優美的舞蹈,只是提供舞台的嬌臀卻迷失在各種疼痛之中,難以消受。

在彩羽樓時若雪從未領教過清秋雨的手段,根本無法想像居然有人用手就可以製造出如此難以忍受的疼痛。不過這三個月來她的屁股可是對那雙縴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只可惜熟悉是一回事,而能忍受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指掌刑不計數目,或拍或擰,疼痛也變化萬千,在高明如清秋雨的纖指之下,更是疼痛的每一刻都是新的,根本讓若雪無法琢磨。有時,在這雙纖纖玉手的折磨下,若雪甚至認為不如還是結結實實的挨一頓板子來的好受些。

這頓指掌刑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清秋雨才住手放若雪起來,讓她給自己倒杯茶去。

屁股上剛剛挨了頓好打的若雪只好一瘸一拐地下地沏茶去了。

「坐啊!」接過了茶杯,清秋雨故意吩咐道。

「若雪還是不坐了……」她尷尬地說道:「夜深了,姐姐打完了雪兒,也該休息了。」

「誰說打完了?」清秋雨故作驚訝地說道:「剛剛那幾巴掌只不過是給雪兒熱熱身,下面才是今晚的正戲。」

「啊!」

「叫什麼叫?我分明看到雪兒的屁股已經全好了,居然敢不主動來領打,這次不給點兒厲害怎麼行?」清秋雨輕輕嗔道:「今天晚上姐姐非好好地料理料理雪兒的屁股不可,至少要用香閨責狠狠地打上二十下才行。」

「既然不願意坐著,就在床上跪好了,把小屁股撅起來。等姐姐上完了香再來打你的小屁股。」

等若雪不情不願地在床上跪好後,清秋雨把香閨責輕輕放在她撅起的屁股上,說道:「雪兒,小心些喲!若是板子不小心掉下來,小屁股就要多挨五下板子喲!」

清秋雨來到外間的佛龕旁,燃起了三支清香,淡雅的味道頓時瀰漫在整個屋子裡,美麗的王妃神情莊嚴,口中默默祝念,向觀音聖像恭敬下拜。

拜完了觀音,她剛剛站起身來,就聽到屋子裡「哐啷」一聲。

進了屋子,清秋雨拾起香閨責重新在若雪的屁股上放好,笑著說道:「雪兒,一次了。」

端起茶杯,靜靜地翻起了書。

跪在床上的若雪心中叫苦:「早知道,姐姐讓坐就坐好了……」

正這麼想著時,「哐啷」一聲,香閨責又掉了下來。

「雪兒,這是第二次了。」清秋雨笑道:「小心了。」

「姐姐,求求你……」若雪可憐兮兮地小聲說道。

「求求我什麼?」清秋雨裝成沒有聽清的樣子。

若雪大窘,紅著臉提高的一點兒聲音道:「求求姐姐現在就打人家好了。」

「雪兒的屁股癢了嗎?」清秋雨笑著說道:「我去看看香燃盡了沒有,香盡了姐姐立刻就打。」

出去了一趟清秋雨在若雪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好可憐啊,雪兒。現在外面的香一半的一半還沒燒完呢!」

「哐啷」,若雪心中一苦,板子又掉了下來。

「第三次了噢!」

「菩薩啊,快點讓香燒完吧!」若雪心中說道。

「咳……」窗外傳來一聲咳嗽,兩人一驚後都是大喜,是王爺的聲音,若雪高興的是自己的屁股終於逃過一劫,而清秋雨則是高興夫君終於回來了。

番外篇之三 念舊愛秋雨暗焚香潑酸醋子君用重杖(中)

「咳……」窗外傳來一聲咳嗽,兩人一驚後都是大喜,是王爺的聲音,若雪高興的是自己的屁股終於逃過一劫,而清秋雨則是高興夫君終於回來了。

清秋雨下地光著腳就打開了房門,而若雪也趕忙提上裙子。

「妾身參見王爺。」未及參拜,子君已經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轉了一圈。

「婢子拜見王爺。」若雪一上前一拜,得意忘形的子君才想起房內還有別人。見到掉到地上的香閨責,他微一尷尬後笑道:「本王歸晚,累柳總管受苦了,早些回房安歇吧!」

知道王爺是取笑自己挨打的事情,若雪大窘,粉臉兒一紅,請了個安,趕忙溜之大吉。

「雪兒,算你走運。」清秋雨倚在子君的懷中嚷著,又不依地說道:「王爺,你回來怎麼也不通知一聲,嚇人家一跳。」

一會兒,若雪端來了一壺酒、四碟小菜,說道:「王爺晚歸,怕是還沒用餐,婢子特意下廚整治了幾個小菜。」

子君尚未開口,清秋雨笑道:「雪兒,算你討巧,今天的板子就免了吧!」

「多謝姐姐。」若雪輕施一禮,心中暗笑:「姐姐就會說便宜話,王爺回來了,今晚挨板子的還不知是誰呢!」

夫妻二人簡單對酌了一會兒,子君說了些路上的趣聞,逗得秋雨嘰嘰咯咯地笑個不停。閑話了一會兒,子君問道:「本王的小愛妃這些日子乖不乖呀?說說這些天都做了些什麼,本王聽聽能不能挑出兩件來打打屁股的?」

「呀!王爺真壞,才回來就要打人家屁股。」清秋雨膩在子君身上,一五一十地把這三個月來的事情說了一遍,連她責罰玉滴兒和若雪的事情也都說了。

「聽起來,我的小王妃還真是既乖巧又能幹,本王就是想挑錯打屁股也找不到呢!」子君愛憐地捏了捏清秋雨的小鼻子,說道:「不過,本王還是想找個借口把秋雨的屁股打紅呢?找什麼呢?愛妃替本王想想,看看有沒有好主意?」

「王爺,哪有想打人家屁股還讓人家提詞的?」清秋雨大發嬌嗔,膩了一回兒,說道:「既然王爺想打,那玉滴兒的錯就算妾身管教不嚴,王爺就以此教訓人家屁股幾板子好了。」

「那可不行,這件事情秋雨處理的非常及時、非常好,就是本王也未必會處理的這麼好。」子君搖頭說道。

「那就算是獎勵人家處理的好,王爺不賞銀子,就賞妾身屁股幾下板子好了。」

「不行,本王說了,是要找個錯兒罰幾板子,不是獎賞。」子君笑著說道。

「哎呀,哪有這樣的,想欺負人家還要人家替你找借口,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清秋雨蹙著蛾眉輕輕嗔道。

「不如這樣好了……」清秋雨眼珠一轉,嬌笑著說道:「王爺離家時,妾身每天早晚三柱香都是暗中為舊時情人祈禱平安。這個錯,王爺該可以動板子了吧!」。

「舊時情人,是誰?」子君有些發楞,雖然進屋時便聞到了淡淡的香味,但他還想不到秋雨會為什麼舊時情人上香乞福。

「王爺用板子審一審不就知道了?」清秋雨嬌媚地笑道:「不過,賤妾可是不打不成招呢!」

說著,清秋雨捧過香閨責塞到子君手中,將兩個鴛鴦同心枕在床上疊好,柔順地趴在上面,褪去下衣,嬌笑道:「為了防止舊時情人被王爺知道,賤妾可是不會說的,王爺只管打人家好了。」

子君被秋雨弄得莫名其妙,雖然不相信她真會另有所愛,但還真想一問究竟,香閨責自然是落了下去。

輕輕打了十下,清秋雨的屁股被抹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子君便停手問道:「秋雨,還不招嗎?」

「王爺只管打爛人家屁股好了,賤妾就是不說。」清秋雨把頭埋在被中說道。

子君心中大奇,手上便加了幾分力度,又是十下板子打過,清秋雨的屁股變得紅艷起來。子君停手問道:「秋雨,還不招嗎?」

「那個人秋雨早就認識了,和王爺一樣才高八斗,只是比王爺年輕多了,也沒有王爺的一身貴氣。」清秋雨捧著屁股賭氣似的道:「王爺就是打爛了人家的屁股,人家也不告訴王爺。」

本來以為只是玩笑,卻不料清秋雨說來說去像真有這麼個人似的,子君心中不由得泛了酸,放下了香閨責,說道:「秋雨,若是再不招供,為夫可就要大刑伺候了。」

本來以為只是玩笑,卻不料清秋雨說來說去像真有這麼個人似的,子君心中不由得泛了酸,放下了香閨責,說道:「秋雨,若是再不招供,為夫可就要大刑伺候了。」

二人的閨房之中除了清秋雨出嫁帶來的香閨責外,清秋雨還按彩羽樓的樣式仿製了一根細紫。她在將這根細紫交給子君的時候說道:「夫君,秋雨既然嫁給夫君,從今之後夫君就是秋雨的天,以後秋雨有錯當然是受夫君調教責罰。這根細紫就象徵著夫君對秋雨管教的權力,不過此物打人最疼,望夫君憐惜,尋常調教,用香閨責就可以了,秋雨不犯大錯,請夫君不要對秋雨輕動此物。」

知道此物厲害,雖然半年來夫妻恩愛時是板子常響,臀兒常腫,但子君還從未用過此物,今天見子君取出細紫,清秋雨不禁心中發虛,又有些好笑,心中暗道:「原來……大男人也是這麼愛吃醋的。」

「秋雨,若還不從實招來,為夫可是要動用細紫了。」

「呀!連細紫都拿出來了,可見王爺根本不愛妾身,哪像那人儒雅體貼,早知如此,當初那人求婚妾身就該從他去了。」說著,清秋雨嬌軀向床上一趴,氣哼哼地說道:「王爺今天就是打死了賤妾,也休想問出那人的名字。」

「刷!」細紫帶著尖銳的破空聲抽在了清秋雨的屁股上,一道絳紫色的傷痕從紅艷的嬌臀上清晰地浮了上來,漸漸地她的屁股上布滿了傷痕,卻沒有絲毫的交叉,可見子君的手段比起當初是進步了許多。接連打了二十幾下,隆起的傷痕已經細密地布滿了整個嬌臀,可子君還沒有停止的意思,清秋雨漸漸吃不消了,嬌喘著抱住細紫說道:「王爺……王爺,別打了,妾身願招。」

「他是誰?」子君急切地問道。

「妾身和他青梅竹馬,十幾歲時就相識了。他是私塾中學識最好的學生,先生也常常讓他代課,他還打過人家的手心呢!」清秋雨捧著火熱的屁股娓娓道來,子君聽得有些熟悉。

「只是他是個小氣鬼,下棋輸給人家,被人家說了兩句就拂袖而去。他姓蘇……」清秋雨微微一笑道:「王爺,這下,你該知道他是誰了吧?」

「好啊!竟敢騙本王。」子君一愣,終於明白了,板著臉道:「審訊完畢,本王現在宣判,靖王妃膽敢戲弄本王,依家法打四十板子。」

「王爺,容妾身把話說完,再受家法不遲。」清秋雨不慌不忙地說道。

「那好啊!本王就聽王妃說說……」見清秋雨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子君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小臉兒道:「若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本王就加打四十板子。」

「王爺,人家可沒有騙你啊,當年的王爺本來就比現在年輕,那時王爺還是書生,自然沒有現在的一身貴氣,而妾身也確實後悔當初沒有嫁給王爺啊!」清秋雨做了個鬼臉兒,道:「妾身有哪一點兒騙了王爺呢?」

子君聞言,一時倒也語塞。

見子君無話,清秋雨不依地晃著他的肩膀道:「王爺把人家的屁股打得這樣疼,一定要好好獎賞人家,補償一下。」

「好啊!」子君微一思忖便笑了起來,捏著秋雨的小鼻子說道:「秋雨的故事講得如此引人入勝,本王便重重有賞!」

「我的王爺啊,要賞妾身什麼呢?」清秋雨高興地說道。

「靖王妃聽賞,本王親手賞靖王妃屁股四十板子,重賞!」子君帶著笑意一字一頓地說道。

「啊!不罰了就改成賞,還是四十板子,哪有這樣不講理的?」清秋雨小事嘟囔道。

「愛妃嘟囔什麼呢?四十板子還不是重賞嗎?若是嫌賞得還不夠重……」子君故作驚訝地沉吟道:「不然……就八十板子?」

「王爺,人家屁股現在都是腫的了,再領王爺的賞它就要爛了。不如暫時放過它,讓它歇歇再來領賞不遲。」清秋雨粘粘地討饒道。

「竟然懷疑本王的手段,就是再賞一百下,本王也決不會讓秋雨的屁股破一點兒皮。」子君得意地說道。

「唉!妾身還真是自作自受呢!」清秋雨笑道:「不過,王爺,為什麼開始的板子那麼輕,後來用細紫卻像要打爛人家屁股一樣呢?」

「動刑審訊,當然要先輕後重……」

「才不是,分明是王爺吃醋了。」清秋雨倒向子君的懷裡,呢喃道:「子君,雖然人家的屁股很疼,不過秋雨好高興。」

「不要王妃顧左右而言他。」子君捧著秋雨的臉說道:「還有四十板子呢,還不把小屁股捧過來受賞?」

「啊!還要打?再打妾身便要哭了……」

清脆的板子聲劃破夜空,小別勝新婚,只不過這一夜纏綿之後,美麗的王妃又有好幾天要賴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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