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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檸陌寒 #41 第四十章 凍土之下,安有完卵 (Pixiv member : Akame)

 臨溪城的雨,下了整整一個月還不見停。如同一個端著碗的巨人在往世界傾倒手中的水。 放走慕氏姐妹後,縣衙似乎回到了往日的平靜。說起來也許現在才是常態,對於習慣了太平盛世生活的臨溪城來說,連續多位的少女過堂受審的奇觀,也算是多年未見過了。 畢竟,在劉弘文上台的鐵腕治理下,大按要案已然少了許多。不過,也只有劉弘文本人,才知道這樣平靜的波瀾下,隱藏著怎樣的洶湧波濤。 這個月沒什麽案子,身為師爺的柳含煙自然是清閒了許多,但他始終輕松不下來,一方面是對宋家等一種權貴蠢蠢欲動的擔憂,令一方面則是擔憂於縣令劉弘文每況愈下的狀態,劉弘文似乎不像往常那樣冷峻精明了,他總是坐在書房,對著窗外的雨發呆,柳含煙從好友的眼中讀到了落寞和悲傷。 他總有種直覺,一種很危險的直覺:有什麽重大的事要發生了。 這一天沒有來的太晚。就在秋風蕭瑟的一個清晨,正當他在縣衙書房整理這幾日賬本時,一陣沈重而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縣衙的寂靜。 什麽人竟敢直扣縣衙大門?柳含煙思索之余,一名差吏面色慌張地闖進了書房:“柳大人,門外有一隊人馬,他們身著官服,氣勢洶洶,指名要見縣令大人。” “他們是什麽人?”柳含煙問道,他一直有不好的預感,但驗證得這麽快。 “他們自稱,巡按御史……” “巡按御史?”聽到這四個字,柳含煙不由得驚訝到一時語塞,但他還是很快調整好神情,冷靜地吩咐道:“既是御史巡查,就請進來吧。” 養著差吏慌忙離去的背影,柳含煙深深嘆了口氣,內心如窗外一般風雨大作。 來者不善。 …… 半個時辰後,縣衙後院的會文館內。 劉弘文臉上掛著標準的官場式微笑,鄭重地端起一杯酒:“孔大人遠道而來,風塵仆仆,下官招待不周,還請恕罪。” 巡按御史姓孔,名峻熙,他有一個眾人皆知的身份:元妃的表叔叔。 這位峨冠博帶的巡按御史並沒有舉杯,而是帶著有些陰冷的臉色問道:“禮節就不必了,我們從京城來此地,是有案子要查。” 劉洪文放下酒杯,拱手說道:“早就聽聞巡按大人不拘繁文縟節,今日所見,果然如此。只是不知大人要在下官這兒查什麽案子?” “黑月教。”御史極為直接地說出了這三個字。 “原來如此。”劉弘文擺出若有所思的樣子,“下官這一年來,始終在追查黑月教的行蹤,只可惜這群賊人行蹤隱秘,做事狡猾,下官雖極盡所能,實推行鐵腕手段追查,也確有過懷疑對象,但苦於線索太少,半年來仍未能鎖定黑月逆黨的真實身份,實在愧對縣令之位。” “下官追查逆黨不效...

北檸陌寒 #40 第三十九章 妄言之人,不速之客 (Pixiv member : Akame)

 每每到了深夜,臨溪城最大的酒樓闌珊閣便到了最熱鬧的時候,只見那艷麗到灼眼的紅燈籠排排高掛,秀麗名貴的綢緞盡鋪足底,燈紅酒綠的風塵之氣彌漫在酒樓外,世人看了無不心往神迷。勾欄瓦舍的煙火氣太盛,足以淹沒臨溪城內低矮的平房和仍在挑燈務工的百姓。 通常來說,底樓徹夜不眠的琴瑟歌舞是闌珊閣最受歡迎的地方,紈絝子弟們無所事事,所好之事無非便是茶館聽書、勾欄聽曲,聽人說書固然引人入勝,但對這些大字不識的富家公子來說,還是觀看奏樂獻舞更能刺激他們貧瘠的神經。 可今夜卻一反常態,二樓的小隔間座無虛席,底樓的歌舞表演卻空虛不少。滿屋的賓客擁擠在說書人的三尺台下,聚精會神地聽著台上正徐徐道來的故事,若有不明緣由的路人經過,想必會對此情此景吃驚不已,這群除了財色油鹽不進的富家公子,怎麽就有興趣擠在這小隔間里聽人說書呢? “且說這北檸到了縣衙,心中甚是茫然,自己一介弱女,並非悍匪強盜,不知這二位差吏帶自己來到公堂,是所為何事?那差吏卻不理她,只把她帶到那明鏡高懸的公堂之上,命她跪在大堂正中的月台,乖乖等候縣太爺升堂問話。” 只見台上的說書人身著青衫,一手輕搖白扇,一手緊握撫尺,正繪聲繪色地講述著這不同尋常的公案故事。台下賓客們都饒有興致地認真聽著,今天說書的內容顯然很受歡迎,不僅賓朋滿座,許多人甚至停下了磕西瓜子的手,生怕錯過了故事的某一處細節。 “誒,要說到我們臨溪的縣太爺,那可是不得了啊。”說書人突然壓低了聲音,圓溜溜的眼睛左右看了看,故作悄聲地說:“這話可是說給外地的客官的,要知道十年之前,這臨溪城可是個荒淫破敗之地,土匪敢光天化日下行兇,強盜敢在城中攔路打劫,要是有稍有資產的外地人借住,還不懂道上的規矩,那準得被殺人越貨。可這縣太爺劉大人一到任,整個臨溪就跟翻天覆地了似的,幾十年沒人敢管的土匪幫派,竟被劉大人一張大手給死死壓住了,給了臨溪十年的和諧安寧。你到街上問本地人,老百姓們可是無不稱讚,要說劉大人是臨溪的活神仙,那可是毫不為過。” 台下的眾人有的點頭讚許,有的低頭私語,還有幾位戴著鬥笠的坐在角落,默不作聲。 “那劉大人會怎麽審理這場奇案呢?諸位別急,且聽我慢慢道來。”說書人飲了口茶,繼續講道,“劉大人到了坐上,低頭一看,堂下跪著的竟是個姿色出塵的妙齡少女,心中不由得訝然,要知道自臨溪風氣大正後,可是許久沒有這麽年輕的女孩被提審了。而說到主角北檸妹妹,她自是沒有見識過這...

北檸陌寒 #39 第三十八章 玉盤顯影日,災厄開端時 (Pixiv member : Akame)

 南梔關上窗,深夜的最後一縷月光被窗欄擋在了窗外。 她閉上眼,將意識緩緩集中在手中的玉石上,血紅色的玉鏡在壓抑的黑暗中開始閃爍灼眼的紅光。 這是世上最危險卻又最珍貴的東西,如今,整個宋家卻只有她能觸及到它的冰山一角。 她嘆了口氣,閉上眼,雙手放在玉鏡上,那慘白的手臂宛如窗外淒冷的月光。 玉活,玉活, 赤血若心凝作魂, 玉活,玉活, 素女落凡罹惡生, 玉活,玉活, 命若浮塵無處隱。 …… 南梔心中默念決,字字決心頭,漸漸地,她的身體觸碰到了那種熟悉而令人不安的感覺,這是種無法言喻的奇怪感覺,像撫摸著一個有生命的存在,而那個存在就藏在玉中,正以她的手指為媒,貪婪的吸食著她身體的血氣和精神。 在這個過程中南梔漸漸的感到頭暈,這種頭暈就像嚴重的貧血一樣,會讓她出現意識不清的情況,她只能用意志努力地保持著清醒,去感知血玉指引給她的方向。 北方…… 北方,城北外一百三十里,和六百里……  她漆黑的視野里泛起兩團光暈,一處是紫色的,一處是紅色的,紫色的光暈很近,柔和而安心;紅色的光暈很遠,熾熱而澎湃。 南梔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亮了,溫暖的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清脆的鳥鳴聲從窗外劃過,讓人有種放松而安心的感覺。 宋耀文坐在床邊,正對著那塊赤血玉鏡發呆。玉鏡的顏色不同昨日,似乎更加鮮艷灼目了。 南梔摸了摸腦袋,想緩解一些頭痛和惡心感,她虛弱地問道:“我睡了多久?” “兩天。”宋耀文放下玉鏡,平靜地說道:“我告訴過你,不要勉強。” 南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說道:“蘇麗嬋應該是來找北檸的,我們必須要比她快。否則,這麽多年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宋耀文沈著臉,情緒似乎不是太好:“昨天,我跟朝中的人通了信,元妃很快會派人下來。” “昨天?……”南梔眼中一驚,“你,難道今天之前就想好,要這麽做?” “沒有時間了。”宋耀文收起迷離的神情,回到平日的冷靜狠辣,“北檸和蘇麗嬋,還有那個礙事的劉弘文,我會把他們一一解決掉。” “行吧。”南梔似乎沒有對這可怕的發言有所震驚,她很快回到往日陰郁的狀態:“我幫你找到她們了,該怎麽做是你的選擇。反正,我們的目的暫時是一致的。” “等我成功了。”宋耀文看向床上的南梔,“你放心,我會幫你……” “用不著。” 南梔打斷了他的話,翻過身面向墻壁。 “我是個俗人,和你們不一樣。”南梔的聲音悠悠而來,如同一陣嘆息。“我從來不想要什麽榮華富貴,更不像...

北檸陌寒 #38 第三十七章 雨止黎明,夜梔怒放 (Pixiv member : Akame)

  “行刑!”劉弘文的命令,擲地有聲的令簽,將南梔從苦難的回憶帶到現實。 此刻的南梔已經有了些思想準備,她低下頭,兩只微微顫抖的手緊緊攥著裙擺,沒多久,兩名衙役上前,將她壓制在堂上,兩根刑杖迅速地交叉在背後,如同冰冷的鐐銬般令人膽寒。 身體與地面緊緊接觸,熟悉的觸感開始喚醒南梔的恐懼感,她擡起頭,膽怯又不甘地和那位同樣高高在上、卻已不是同一人的縣令對視,在得到對方眼里冷漠的回答後,她才認命般地俯下頭,緊緊閉上眼,淚水浸濕了她的眼眶。 “去衣。” 命令一下,兩個衙役即刻上前,他們很迅速地解開南梔的腰帶,將她那身素雅的淡綠色的百褶裙褪下至膝蓋的位置,露出了貼身穿著的翠綠色小衣,和兩條修長而白皙的大腿。衙役隨後褪下小衣,又將南梔的上衣往上掀了掀,以便將她整個臀部的肌膚完全暴露出來。 南梔只感覺身後一涼,當她反應過來自己的裙褲已經被盡數脫掉時,那陰郁而柔美的臉龐頓時漲的通紅。她用力抿了抿嘴,可兩行眼淚還是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滴落在公堂冰冷堅硬的地板上。 雖然說,南梔已經不是第一次挨這官府的公堂板子,但那畢竟是十年之前,不僅身體上的棒瘡早已愈合,精神上的可怕記憶也在歲月的消磨中逐漸模糊,可如今,被當眾脫下裙子的羞恥感還是喚醒了她對公堂的所有回憶。盡管這些年過去,南梔已經從那個膽怯怕生,穿校服背書包的高中女孩長大成了沈穩冷靜,儀態優雅的成年女子,可當她再次趴在這官府大堂上,裙子和內褲也連同尊嚴一同被再次褪去,就仿佛重新回到了十年前那個懵懂無助,只能在官刑的淫威下哭泣的自己。 南梔的心中突然感到一陣悲愴,等會板子落下時,自己一定會哭喊,會求饒,就像當年那個誤闖公堂的少女一樣,而那個言談得體,舉止優雅,自以為能掌控自己人生的南梔姑娘,已經和身上的裙子一同被徹底褪掉了。 劉弘文靜靜看著堂下發生的一切:名叫南梔的女子伏身趴在公堂上,清雅的臉蛋因為羞恥已經埋在手臂間,不願擡起;也許是過了桃李之年的緣故,南梔的身材比此前審訊的幾名少女要高挑不少,再加上上衣被略微掀起到腰的位置,使她的整個下半身,尤其是兩條大長腿都顯得格外修長,裙子未能遮掩的雙腿更是白嫩細膩,仿佛吹彈可破,而那挺翹渾圓的屁股則孤單無助地裸露在空氣中,只等著板子落下予以責罰。 顯而易見,這回在公堂上演的仍是辣手摧花的戲碼,但這一次劉弘文心中並沒有多少同情。誣告他人,幹擾官府追查逆黨,陷害無辜少女受審…… 這堆罪名加起來足...

北檸陌寒 #37 第三十六章 雨落南岸 梔葉飄零 (Pixiv member : Akame)

 南梔沈默了片刻,回答道:“是的,大人,小女子在被她們關押期間,確有聽到她們談論黑月教事宜。” “哦?”劉弘文的眉頭微蹙,“她們談論了什麽事?” “她們……”南梔一時語塞,“她們說,要把整個臨溪暗中發展為黑月教的據點,還說了很多關於蠱惑民心的言論。” “膽大包天。”劉弘文不屑地說道,“別的呢?” “別的……”南梔猶豫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別的沒有了。” “哦,是這樣。”劉弘文捏了捏手中的驚堂木,“南梔姑娘,雖然你的檢舉亂黨應當鼓勵,但俗話里有句口說無憑,不知姑娘可有物證?” 南梔並沒有馬上回答,劉弘文和柳含煙不約而同地換了個眼神。 “有,大人。”半晌的安靜後,南梔咬了咬嘴唇,擡頭答道。 “我在她們身上,發現了這個。” 說罷,南梔從身上摸出了一件東西,劉弘文探首去觀,這個東西好像是什麽飾品。 “大人請看。”南梔將飾品放在眼前,正堂衙役會意地走上前去,將飾品遞給劉弘文。 “這是。”劉弘文看著那枚銀色的月牙吊墜,眉頭緊鎖,“黑月教的吊墜。” “沒錯,大人。”說罷,南梔俯身行禮,“小女子正是發現了這枚黑月教的信物,才急忙向宋公子舉報。” 劉弘文點了點頭,看著那串吊墜沈思,月牙形的飾品在晨曦中微微泛著銀光。 柳含煙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看向那銀色吊墜。 “不錯,人證物證俱在。”劉弘文將吊墜緊緊攥在手中,“不過本官有些好奇,黑月教人行事向來隱秘,你是如何拿到她們視若生命的信物的?” 南梔咽了口唾沫,說道:“按常理,小女子的確沒有辦法拿到此信物。但小女子假裝向她們提供幫助,在獲得信任後,在夜里趁她們熟睡之時,才得以乘機偷到了這枚信物。” 劉弘文的神情頗為意外,但還是繼續問道:“是怎樣的幫助?” 南梔的神色有些遲疑,一時沒有回答。劉弘文也沒有著急追問,只是靜靜端詳著堂下這名女子。整個公堂頓時安靜下來,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被聽見。 “大人。”不知過了多久,南梔才開口回答,“不知您是否記得,不久之前,您曾在府衙上審訊過一個女孩?” 劉弘文心頭一沈:“你說的是,那個名叫北檸的少女?” “沒錯。”南梔點了點頭,“當時,大人並無證據能給北檸立罪,便把她當堂釋放。因為些偶然的機緣,小女子在南街的落月茶肆與北檸相識,北檸是個異國人,對臨溪城,甚至整個大梁都一無所知,小女子出於善心和同情,平日里也就幫了她許多,也教給了她不少梁國女子的常識和禮節。原以為北檸只是個苦命的小姑娘,家族被毀流...

北檸陌寒 #36 第三十五章 燭陰化命,時不我行 (Pixiv member : Akame)

 “我也不知道怎麽進來的,就是踩到一個黑乎乎的漩渦,醒來就在這里了。” 看見二人費解的樣子,蘇麗嬋只好把自己原本生活在現代,結果莫名其妙來到這里的全過程講了一遍,聽完她的長篇大論後,夫婦二人面面相覷,一時沒有說話。 “怎麽樣,相信我了吧。”蘇麗嬋楚楚可憐地試探著問道。 “相信?你當老娘我是傻的呀?你這麽能編不去石門橋當說書人真是可惜了。”大娘一副又氣又笑的神情,隨之細細打量了蘇麗嬋的全身,“再看看你這穿著,兩條腿光溜溜露在外面,就不是好人家的打扮,走,跟我去見官!” “別呀,大媽!”蘇麗嬋死纏爛打地坐在地上,就是不起來,沒想到中年女人蠻力很大,直接將蘇麗嬋攔腰扛起,架在肩上,寬大厚實的手掌直接打在蘇麗嬋的小屁股上,惡狠狠地威脅道:“你這女賊,給我少啰嗦,再說一句話,老娘就把你屁股打爛。” 蘇麗嬋被這麽一嚇,只好停下掙紮,乖乖地在大娘肩上瑟瑟發抖。 “就算你不打她,等到了公堂,這丫頭的屁股也得遭罪。”中年男人笑著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走吧,帶去官府跟老爺們說道說道。” “等一下!”危機之下,蘇麗嬋猶如任督二脈全開,“大叔大媽,你們別把我交出去,我是有用的!” “少啰嗦。”大娘重重地賞了蘇麗嬋高高聳起的臀部一記巴掌。“你這樣的賊我見多了,死到臨頭鬼話連篇。” “啊!”蘇麗嬋疼得差點流出眼淚,“酒,我會釀酒,我家那邊有釀酒的獨門秘方,能幫你們釀出絕好美味無人能敵的超級美酒!” 兩人一時楞住了,蘇麗嬋見大娘沒有再打自己,顯然是有機會,連忙繼續說道:“大媽,您先放我下來,我可以給你們演示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後,大娘還是把蘇麗嬋放了下來,畢竟最近酒窖的生意的確不好,萬一這丫頭沒騙人呢。 “好啊,那就弄給咱倆看看。”大娘重新拿起掃帚,威脅性地戳了戳跪坐在地的蘇麗嬋。 於是蘇麗嬋費盡心思,耗死了幾乎所有腦細胞,終於把蒸餾法制高度酒的方法勉強回憶了起來,而這項技能簡直成了她在這個陌生時代生存下去的法寶。 至於她為什麽能想起這項技藝,自然不是因為她那差得感人的數理化成績,而是因為小麗嬋家里本來就是開酒廠的,父親一直想讓她繼承家業,可麗嬋實在是心不在此,只好作罷。 如今,她卻要利用她從小耳濡目染,卻厭惡至極的手藝來生存下去。 酒曲的制作本來很麻煩,但是只要有黴菌的種子,制酒總是有機會成功的。磨碎的谷物在一定的溫度和濕度環境下,經過發黴的過程,就會慢慢地形成酒曲。至於酒曲的品質,還...

北檸陌寒 #35 第三十四章 命運 (Pixiv member : Akame)

  天色剛亮,石勇打開生銹的牢門,進門前環顧了周圍,確定無人注意後,走進了牢房。 蘇麗嬋已經醒了,正坐在草席邊對著窗外發呆。她看上去氣色好了些,但仍是大病初愈的樣子,看到石勇進來,便笑著打了個招呼。 “早啊,石公子。我沒算錯的話,日子就是今天了吧。” “嗯。”石勇點了點頭,“我已經安排了兩個信得過的兄弟,路上他們會照顧好你,蘇姑娘不必太過擔憂。” “有勞公子費心了。”蘇麗嬋蒼白的臉上笑了笑。 “現在是辰時,縣衙外已經排查過一遍,沒發現可疑人員,我們最好盡早動身。”石勇說道。 蘇麗嬋點了點頭,從席上站起身來。依律法要求,她已換上一身素白的囚服,石勇只覺得那件囚服下包裹的身軀,比在堂上時更加瘦削了。 盡管心生惻隱,他也必須依照規矩行事,便取來一副最輕號的手枷,拷住了蘇麗嬋的手腕。那手腕纖細而白嫩,石勇總覺得這最輕的手枷也會將其磨得青紫不堪,但依據律法,流放時犯人絕不允許去枷,便也只好如此。 兩人一路穿過監獄里的通道,走過還在睡夢中的囚犯和看守,監獄大門被打開的那一刻,溫曦的陽光便撲面而來。習慣了牢房的昏暗和閉塞,刺眼的光芒讓蘇麗嬋下意識地遮住眼睛。 石勇伸出衣袖,幫蘇麗嬋遮住陽光,側過頭對早已等候的兩個差吏說:“二位,蘇姑娘一路上就勞煩你們照顧了。” 兩人齊手行禮:“石捕頭言重了,屬下知道該怎麽做。” 石勇點點頭,將手中連接著那副手枷的鎖鏈遞給兩人,轉身看向蘇麗嬋:“蘇姑娘,一路珍重。” 蘇麗嬋笑了笑:“石公子也是。”說罷,她看了看遠處的官府大院,喃喃道,“他,不來麽?” 石勇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那位大人不能來這里,姑娘見諒……” “這樣啊。” 蘇麗嬋單薄的身影站在晨曦下,呆呆地站著,望向天空。石勇沒有催促,只是在旁邊靜靜等著她。 終於還是到這一步了麽。愈演愈烈的淒愴感漸漸湧上蘇麗嬋的心頭。 難道這“命運”,就真的是無法違逆的存在? …… “叮鈴鈴……” 午間的下課鈴響起,學校的馬路上擠滿了騎自行車的學生。自從七月以來,雲汐市的天氣就變得悶熱非常,每到中午,熾熱的柏油路就像滾燙的烙鐵一般,只要走在上面就會感到從下而上的炙熱感,學生們對此避猶不及,紛紛躲到了人行道的樹蔭下,以獲得短暫的涼意。 宋柳笙無聊地坐在路邊的花台上,打量著過路的人群。和道路兩旁因酷暑而無精打采的樹木一樣,學生們在太陽的炙烤下也沒了沿途談笑的興趣,紛紛耷拉著腦袋,拖著腳步在路上行走。如此沈悶...

北檸陌寒 #34 第三十三章 靈蟬覆雪,命若浮塵 (Pixiv member : Akame)

 “好……”劉弘文深吸一口氣,壓住了不安的內心。 是啊,他們約定好的。 如果因為自己的軟弱而前功盡棄,麗嬋她恐怕才真的不會原諒自己吧。 想到這里,他低頭看了看趴在堂上的那個女孩。 蘇麗嬋的臉頰沾滿了淚珠,她倔強地擡頭看著劉弘文,眼神中似乎在傾訴著對縣令濫施刑罰的不服,但劉弘文卻驚訝地看到了另一種情緒:鼓勵。 她在鼓勵劉弘文。哪怕身陷囹圄,伏身大堂,剛經歷完去衣受刑的屈辱和苦痛,她仍然在鼓勵堂上那個剛下令責罰自己的男人。 劉弘文突然明白了他們間的關系。他們是官與匪,縣令與女賊,審訊者與受審者,施刑者與受刑者,旁人眼中他們的溝壑已寬若天地之分,但劉弘文如今清楚地確信,麗嬋仍是那天聰明俏皮,和自己搶糖葫蘆的少女,而自己在她面前,也永遠是那個郁郁寡歡的內向書生。 “蘇麗嬋。”劉弘文的聲音似乎不再有猶豫和不安。 “民女在呢。”蘇麗嬋雙手環在身前,微微擡頭。“縣令大人。” “你說這赤血玉鏡是你自己之物。”劉弘文繼續問道,“可有證據?” 蘇麗嬋仰頭看著劉弘文,兩人的眼神交匯了一瞬。 “證據?”蘇麗嬋呆了片刻,突然仰頭笑了出來。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回蕩在堂上,這一笑,讓在場眾人有些不明所以,紛紛面面相覷。 “大人也太會說笑了!”蘇麗嬋冷聲說道,“那宋家誣陷我偷東西不需要證據,反而是被誣陷的人要證據洗清自己,天下哪有這般道理!” 蘇麗嬋這番辯詞說得自然有理,劉弘文一時默不作聲。堂下也都議論起來,有人開始猜測是否是宋家強搶少女的財物,但礙於宋家和官府的地位,懷疑者也不敢大聲喧鬧,只得在堂下小聲地交談。不過,即便知道可能是宋家誣告,大部分人仍對蘇麗嬋的命運感到悲觀。 畢竟,哪怕真是誣告,一個弱女子又怎麽可能鬥得過只手遮天的宋家? 幾聲嘆息從堂下傳來,傳進了宋家管家的耳朵里。他側眉看了看自家的家主,似乎在征求家主的同意,宋耀文顯然也猜到了百姓們在議論什麽,他輕笑一聲,管家便心領神會,從身後鑲著金絲邊的包裹中拿出了一幅畫卷。 “蘇姑娘的意思,是說我宋家杜撰事實,誣陷清白女子盜竊,實則是想奪走姑娘的寶物麽?”宋耀文搖著扇子問道。 這家夥是耳朵不好使嗎,都說過了還來問我。蘇麗嬋在心里案暗自罵道,但還是耐著性子答了一句:“看來宋公子也不傻,本姑娘的話你還是聽得懂的呀。” “那是自然。”宋耀文笑了笑,“畢竟蘇姑娘剛才那頓板子挨得如此慘烈,現在還要帶著傷痛辯解,本公子若不好好聽姑娘的供詞,豈不是太...

北檸陌寒 #33 第三十二章 緣起杏下,緣滅公堂 (Pixiv member : Akame)

 “你這是做什麽,快過來。”看到女孩倚靠在登聞鼓上,劉弘文急忙招手。 “怎麽啦。”蘇麗嬋輕松地從官府地高台跳下,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劉弘文則嗅到一股淡淡的梔子香氣,是從蘇麗嬋身上飄來的,讓他緊繃的神經多少緩和了些。 “你這丫頭,知道這是什麽嗎?”劉弘文指著公堂外的登聞鼓。 “嗯?”蘇麗嬋回頭看了一眼,“知道呀,這應該叫登聞鼓吧,傳說中民眾擊鼓報案的地方。” 這丫頭不是自己知道嗎?劉弘文頓時哭笑不得:“你可知道,如果擊了這登聞鼓,會有什麽後果嗎?” “那就得請你解釋解釋咯。”說罷,蘇麗嬋有些壞壞地笑了笑,“縣~令~大人。” 劉弘文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穿著官服,一時怔在原地不知道如何解釋。 “說呀。”蘇麗嬋看他沒反應,使勁晃了晃他的眼睛,“光看著我幹嘛?” “你穿著這身衣裳,你不怕我?”劉弘文試探地問道。 蘇麗嬋托著下巴,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他一遍:“你穿官服,還真有點兩袖清風的清官的感覺,挺合適的。”說罷,她笑了笑,“雖然,我還是更喜歡那個書生一樣的打扮。” 少女的話讓劉弘文很意外,他當官這麽多年,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回答。 但在短暫的意外後,他覺得一股暖流從胸中湧動上來。做官幾年,他遇見了許多人,從貴到賤,從禦史到匹夫,但無一例外的是,自從披上了這身官皮,所有人和自己說話的樣子好像都變了,就像酒局里的瓊漿玉露,精致得令人反胃。而這個女孩卻截然不同,她帶來的感覺,就像自己在家中挖到的那眼泉水,清冽,潔凈,舒心。 “等一等我。”劉弘文有些不習慣地笑了笑,“我去換了這身衣服。” “那你快點,太遲我就不等你咯。”蘇麗嬋對著劉弘文慌張離去的背影,笑著喊道。 那天晚上是臨溪的廟會,繁華的街市喧鬧而熱情,來往的居民和商人川流不息。劉弘文穿著那身書生的衣服,有些局促地走在人流中,蘇麗嬋仍是那身杏花衣裙,看起來興致很高,路邊的各種商鋪都有幸得到了她的光顧,當然,這些基本都是劉弘文來買單的。 熱鬧的街市,輝煌的花燈,平凡卻臉上帶著幸福的老百姓。劉弘文看著滿街搖曳的燈火,以及跑來跑去似乎玩不累的蘇麗嬋,突然有種莫名的感慨,自己到底多久沒有體會過這種人間煙火的幸福感了?他還沒記起來,蘇麗嬋便拉住了他的衣袖,向下一個商攤跑去。 這樣的時光總會過的特別快,沒多久,月色便上了閣樓,街上的燈火也漸漸稀疏,兩人坐著一葉扁舟,在太和湖中靜靜地漂流。太和湖沿岸有許多船家,夜里便租船供人賞月,本來有豪...

北檸陌寒 #32 第三十一章 寒刃若離,寒蟬若憶 (Pixiv member : Akame)

 天色越來越冷,夜晚也就來的格外得早。暮色四合之時,繁忙的臨溪城便慢慢回到了寂靜,橘紅色的燈火逐漸在城內亮起,如同寂寥夜空中的點點繁星,整個冬夜好似無垠的深海,平和地注視著整個世界的人間煙火。 劉弘文躺在縣衙後院的太師椅上,也許是疲憊的原因,他的臉色並不太好,只是百無聊賴地看著夜空。柳含煙抱著一沓案卷,走進後院。 “還在想案子的事?” 劉弘文沒有回頭,只是嘆了口氣:“示眾已經結束了吧,那個叫慕雪的丫頭關起來了麽?” “關在最南邊的女監里。”柳含煙把案卷放在石桌上,院子里的寒氣讓他打了個冷戰,“和她姐姐慕晴分開關押。” 劉弘文點了點頭:“不管追擊是否順利,邢捕頭都應該快回來了。通知值夜的衙役,只要邢捕頭回來覆命,立刻提審慕氏姐妹。” 柳含煙微微點頭,轉而問了另一個話題:“衛統領這次行動,聽說是收了線人的舉報信?” “是。”劉弘文回答時眉毛都沒擡,似乎並不太看重這件事,“聽他說了,是宋家寄來的信,說是他們的眼線看到了黑月教人的行蹤。” “眼線……” “那封信我看過了。”劉弘文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字字細詳,簡直猶如天公日記,把黑月教徒的藏身地點、行蹤路線全都寫的一清二楚,官軍也得以第一時間就趕往了逆黨的藏身之處。” “你的意思是,寫的太清楚了?”柳含煙和劉弘文共事十多年,便很快就聽出話中之意。 “比起寫的清楚,他宋耀文願意摻和官府的事,更像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劉弘文沒好氣地說道,“此人心里肯定有算盤。” 柳含煙喃喃道:“不論他是何居心,眼下還是要先查清慕氏姐妹的案子。” 劉弘文不置可否,低頭沈思之時,一名差役從前堂快步跑來,在二人面前抱拳行禮。 “打擾兩位大人,屬下剛剛得到消息,邢捕頭回官府覆命了。” 劉弘文和柳含煙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好,你知會邢捕頭,讓他把查到的東西稍作準備,一個時辰後升堂,提審慕晴和慕雪!” “是,大人!”差吏得令,旋即離開了後院。 “走吧。”劉弘文從太師椅上起身,看了看前堂亮起的燈火,“看看到底是誰,給咱們大費周章地唱了這出戲。” 臨溪位於京城九縣之南,雖離京城最遠,但論繁榮程度卻不遑多讓。十年前,臨溪還是個荒誕混亂的墮落之城,可如今,這里儼然成為商賈雲集、燈火輝煌的富庶之地,而這一切的變化,自然離不開劉弘文這個父母官的管理和建設。 縣衙的內宅位於親民堂後,是整個縣衙最靠里的位置,主要是供縣令、刑名師爺等官員歇息的場所。因下午並無案...

北檸陌寒 #31 第三十章 高堂上姐妹受笞,鳴鼓旁冬雪若寒 (Pixiv member : Akame)

 判決已經宣布,堂下的兩姐妹卻沒有回答,仿佛都在打著各自的心思。 “怎麽,你們不服?”縣令皺起眉頭。 慕晴擦了擦濕潤的眼睛,看向正堂上端坐著的縣令:“回大人……小女子願意認罰。“” 慕雪看了看姐姐,最後還是咬住了嘴唇:“我也認罰。” “好。”縣令點了點頭,“既然犯人皆已伏罪,那慕氏姐妹妨礙公務、咆哮公堂之案當於刑後結案。至於二人是否與黑月教勾結,待行刑結束,將這二人收監,等邢捕頭回來報告案情,再做定奪。” 受刑之後還要被關進監獄,慕雪心里不由得涼了半截,慕晴早已料到縣令斷然不會這麽簡單地就排除自己和妹妹的嫌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便只是輕嘆一口氣。 “來人!”念完判詞,縣令便灑下令簽,“犯人慕晴阻攔官軍,杖責三十;其妹慕雪躁氣不純、不思悔改,加杖四十。行刑!” 看到重頭戲上演,圍觀的百姓又一次熱鬧起來,低聲議論著縣令的判決。 “來了來了,兩姐妹要一起挨板子了。” “還有四十大板啊,打在這麽嬌弱的小姑娘身上,這小屁股不得揍開花了。” “判這麽多下,縣太爺還真是不手軟啊。” “還不是她自找的,我只可憐她姐姐,這麽好的女孩子,卻被自己妹妹連累,也要受這當堂杖刑之苦……” …… 眾人的風言風語不可避免地傳到兩人耳中,兩姐妹只好當耳旁風,不予理會,隨著令簽落地的聲音響起,兩名衙役也從隊列一左一右地走出。慕晴緊緊地握住了妹妹的手,這是她們親情的連接,傳遞著姐妹間的信任和鼓勵,在這孤立無援、法紀如鐵的大堂之上,只要感到手心那熟悉的溫度,便擁有了對抗官刑的勇氣。但很快,孔武有力的衙役便將姐妹倆推倒在地,緊握的雙手也終究被無情地拆開。 “去衣!”為首的衙役高聲喝道。由於這次行刑並非拷問,而是決杖,整個用刑的流程相比之前也更加嚴肅,仿佛在向堂下百姓傳達官府威嚴的不容侵犯。 話音剛落,一名衙役走到慕晴身邊,在她纖細的腰際摸索,準備解開她的腰帶。慕晴臉上不由得漲的通紅,身子不由得縮了縮,但剩余的理性還是讓她放棄了無謂的掙紮。衙役看出這是個願意配合的女孩,便也未做刁難,解開淡藍色的腰帶後,順手將齊腰的襦裙拉直膝上的位置,白色的小衣也褪至大腿,白皙柔嫩的臀部頓時露於眾目睽睽之下,只等那法板來上刑;慕雪那邊則方便不少,粉色的短裙掀起,小衣褪到腿上,短短兩步就做好了受刑的預備,只可憐褪褲時衙役並不憐香惜玉,痛得慕雪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兩個容貌清秀、身姿綽約的青春少女,被同時脫去裙褲,並排趴...

北檸陌寒 #30 第二十九章 護同道姐妹攔官軍,立堂威慕雪受官刑 (Pixiv member : Akame)

 邢捕頭帶著官兵們從墳場沖出時,遠遠地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在朝他們跑來。 “有人!”邢捕頭大喊,“抓住她!” 離破廟越來越近後,士兵們也逐漸恢覆了神志,邢捕頭一聲令下,兩個官兵立即策馬奔出,抓住那名跑來的女子,帶到邢捕頭面前。 “放開我……”女子的表情里帶著煩躁,卻看不到畏懼。 “放肆,你是何人?!”邢捕頭質問道。 “你們要找的人不是我。”女子擡起頭,冷冷地說道,說道,“黑月教的人,就藏在前面那座破廟里。” 眾官兵面面相覷,這種不毛之地,光是突然冒出個女人就已經十分可疑,更何況她居然還知道黑月逆黨的藏身之處。 “你怎麽知道我們在追捕黑月逆黨,還有你為何出現在此地?”邢捕頭滿臉戒備地質問道,“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他們的同夥,想把我們往錯路上帶?” “那把火是我點的。”女子平靜地說道,“我是宋家的人,奉命前來跟蹤逆黨的”。 “你說什麽……”邢捕頭睜大了眼睛,“宋耀文他……”。 “你再不動身,他們馬上就會逃走。”女子的語氣清冷得就像她身邊呼嘯的寒風。 衛徹看了看邢捕頭,等著他的意見。經過此劫,他早已沒了剛來時的傲氣。 邢捕頭深吸一口氣:“把她押起來。” 兩名官兵立刻上前,把女子雙手綁起,按跪在地。 “現在你來帶路。要是敢耍花樣,你自己知道後果。” 話音剛落,女子就被牢牢綁在了馬背上,浩浩蕩蕩的官兵豎起軍中的旗幟,朝著前方的破廟擁去。 “官兵馬上就會到。石大哥,你帶著北檸先走,我和慕雪幫你們殿後。”慕晴說出這個決定時,神色格外的冷靜,仿佛不是臨時起意一般。 “不行!”北檸幾乎跳了起來,她不可能允許如此荒唐的舉動。 “你在說些什麽廢話,快走!”石勇焦急地拉上慕晴,想拽她離開。 “來不及了,已經太近了。”慕雪聽著地表傳來的馬蹄聲,“官兵不到一刻鐘就會到,下山的路還很遠,我們不可能跑過騎馬的官兵。” “那你們兩姐妹帶北檸走,我拖住他們。” “你想去送死嗎?”慕雪突然厲聲斥道,“整個官府都知道你是和北檸走得最近的人,你要是被抓,和送死有什麽區別?還有你,北檸,你的畫像早就貼的滿城都是,那些官兵隔著十丈遠都能認出你,你就這麽急著回牢獄受刑?” 北檸和石勇都沒想到平日里天真活潑,仿佛不諳世事的慕雪竟會擺出這副不容抗拒的神情,一時間楞住了。 慕晴輕嘆一口氣,走到兩人面前。 “石大哥,官府的人不認識我和阿雪,也不知道我們和北檸有什麽關系。我們扮成過路人,他們沒有理由抓我們。”慕晴走到石...

北檸陌寒 #29 第二十八章 青山埋忠骨,熾焰燃魂靈 (Pixiv member : Akame)

 “砰!!” 一陣沈重的破門聲,官差踹開了那扇破舊的木門,蠻橫的力道讓整個小屋都被震得有些搖晃。門被打開的瞬間,十幾名衙役蜂擁而入,舉著火把搜查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都給我好好搜,連一只蒼蠅都別讓他逃走!”為首的官差高聲喝到,手中揮舞著一柄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寶劍。手下們也不敢怠慢,整個木屋被翻得一片狼藉,就連地磚都被挨個敲了一遍,生怕下面藏有密道。留在外面的差吏則圍成一圈人墻,把守住每個可以用來逃跑的空隙,足足將小屋圍了個水泄不通。 “剛才那陣鳥鳴聲,總覺得有些古怪。”頭領皺著眉頭說道。 “無妨,現在屋內屋外都是我們的人。”一位須發斑白的老者策馬立在官差頭領的身邊,徐徐說道,“這麽大陣仗,就算是大羅神仙,怕也是插翅難逃了。” “對待叛逆分子,本就應嚴查不怠,盡數絞殺。”頭領的語氣里帶著些許傲氣,“邢捕頭,我走的這些日子,黑月逆黨好像猖狂了不少啊。” 邢捕頭冷笑一聲:“黑月教妄議朝政,蠱惑民心,我等身為捕快,可是一直在嚴加追查,從未怠慢。”說罷,邢捕頭瞥了瞥身旁的頭領,“倒是衛統領,前腳剛回臨溪上任,後腳便興師動眾至此,楚統領還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姓衛的統領聽懂了邢捕頭的揶揄之語,卻也不惱怒:“邢捕頭這是懷疑衛徹無風起浪啊,那就給你看看這個吧。”衛徹從行囊中拿出一封信,遞給邢捕頭。 “這是……”邢捕頭展開信紙,信上的擡頭讓他不由得眉頭緊蹙。 “這是昨日舉報者所寫的密信,自己看看吧。” 借著火把的光亮,邢捕頭快速掃過信上的文字,很快,震驚和疑惑的表情同時出現在他那張平日里少有情緒的臉上。 “宋家,宋耀文……”邢捕頭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 “這個宋耀文,我在京城對他多有耳聞。”相比之下,衛徹顯得不以為意,“身為一個富家子弟,年紀輕輕就執掌家族事務,已是頗為了得。沒想到他還心懷國家要事,不僅查到了黑月教的蛛絲馬跡,還第一時間就將逆黨蹤跡通報官軍,這回要是抓到叛逆分子,這位宋家主可是稱得上大功一件。” “真是奇怪,宋耀文憑借財力和朝中關系,向來有恃無恐,從不和官府對付,怎麽這次回反而主動找上官軍?”邢捕頭不得其解。 “那就得問邢捕頭了。”衛徹的語氣中帶著嘲弄,“一個關心國事和百姓安危的大家家主,卻在你們眼中成了無賴子弟,這臨溪城究竟是怎麽管的,衛某還真是不解。” “怕是不必太早下結論。”邢捕頭臉色冷峻地說道,“依信中所言,黑月教徒是宋家家奴在林中小道偶然撞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