腚堂春

 莫靜伸手想要摸顧汐的臉，胃里突然翻江倒海，跑到洗手間吐的昏天暗地，等她搖晃著出來發現顧汐還站在原地。 “你怎麽還站在這里？” 顧汐的眼睛瞪著莫靜，他在等著莫靜走過來。莫靜一步一斜的飄到他身邊，走近才能看到，她的眼線全花了，眼里的淚還在流著。 “他不會回來了，他愛上別人了，你知道嗎？” 她抱住了顧汐，顧汐怔住，好熟悉的溫度，感覺已經隔了好久。可是現在的顧汐，心里難過憤怒遠遠大於懷念。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這樣？” 莫靜笑了起來。 “不重要了，你讓我想起他，我不想知道你是誰。”說完莫靜打了個嗝，一身酒氣。 “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你怎麽恨我我都能忍，但是你這樣作踐自己，我恨不得現在掐死你！” 莫靜被顧汐按在床上，無法動彈，她睜大眼睛，像是突然如夢初醒。 “顧汐？真的是你？” “你總算清醒了，莫靜，如果我今晚沒有遇到你，你準備怎麽伺候那些男人？” 這話像是刺，莫靜想要起身，卻被顧汐又按了下去。 “你告訴我，你要怎麽伺候他們！說話！” 莫靜扭過頭，臉上的裝被眼淚全弄花了，她從鏡子里看見自己的臉，真的好醜，讓顧汐看到這個樣子，實在是太狼狽了。 “你為什麽要管我？為什麽？” “你以為我想管你嗎？我只是不想看見你對別人的那副表情，你長點腦子不行嗎？” “顧汐，就像你說的，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那我就用你能聽得懂的話告訴你，我們分手了，就算我橫屍荒野，和你也沒有關系。” 顧汐拉住莫靜的手腕，氣勢洶洶，為什麽這個女人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掌控自己的情緒，什麽橫屍荒野，他連想都不敢想的畫面就被她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出，他的火山終於被點燃。 莫靜感覺身下一涼，牛仔褲被顧汐狠狠的扯到大腿，他扭住莫靜的上半身，甩起胳膊朝著莫靜的臀部就是一巴掌，莫靜被顧汐兇猛的態度震驚，她試圖反抗，可是招來的卻是更接連不斷的巴掌。 “你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 莫靜抹著眼淚。 “說話！” 沒有等來回答，又是火辣的一巴掌，莫靜抓緊顧汐的衣服，顫抖的說。 “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 顧汐的手停在半空，眼里又是悲傷。 “你要是覺得我不對，我絕對不動，我給你打，打到你氣消為止，然後我們就不要分開了，我保證以後聽你的話，不會成為你的負擔，好嗎？” 哽咽著說完的莫靜已經哭的泣不成聲，她把這半個月心里的話全倒了出來。 她沒有想到顧汐突然扔下了她，頭也沒回的離開了包房，空蕩的房間里，到處都是諷刺的氣味，莫靜趴在床上哭到沒有力氣...

 灰龍看向莫靜，仰頭大笑，他慢慢點了點頭，又開始攥著手里的佛珠。 “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莫靜恍然發現自己的情不自禁會給顧汐惹麻煩，剛才進門之前顧汐專門說過不讓她說話。 “對……不起，龍叔，我說錯話了。” “你沒聽到我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嗎？” 顧汐握緊了拳頭，他能夠感覺到灰龍是刻意想要讓情況變得覆雜，這個台階他根本就不想讓自己下，但是莫靜是無辜的，她說的話，全部都是顧汐心里所想的，只不過莫靜太單純，她肯定也是聽不過去才沒忍住說了出來，依照她的個性，顧汐並不意外，他只是怕，灰龍把對自己的怨氣轉移到莫靜身上。實在沒有辦法，顧汐閉著眼睛，深吸口氣，再次睜開時眼里全是一層虛幻飄渺的絕情。 “啪！” 莫靜被顧汐突如其來扇過的一巴掌打蒙，她腦子嗡的一聲，臉頰刺骨的痛。 “誰允許你多嘴了？！”顧汐嚴厲的呵斥道，然後轉身對著龍叔行了個禮：“龍叔，對不起，我沒有管教好，您別跟她計較，我回去會好好教訓的。” 灰龍眼睛都懶得擡一下，而是慢條不紊的從櫃子里拿出一把被磨得油亮的長木尺，扔到顧汐腳下。 “哼，你回去教訓？怕是回去後軟磨硬泡兩句，你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你要自己清楚，女人就是你消遣的東西，連自己的東西都管不好，怎麽管這麽多人，尤其這種連嘴的管不了的女人，不給點厲害怎麽行？” 莫靜捂著痛到麻木的臉，呆滯的看著地上的木尺。顧汐半天沒有動彈，灰龍一顆一顆摸過手里的佛珠子。 “怎麽？又舍不得了？還是你不懂該怎麽管教，讓我來教你？” 顧汐擡起眼睛看著灰龍，眼里的怒氣終於顯現，他不斷的壓抑著自己，一定要忍，現在還不是時候，就算要反抗，也得把一切安排好，明明眼里燃燒著火焰，嘴上還是不甘心的說道：“我自己來。” “轉過去！” 含著淚，莫靜轉過身，她知道顧汐也沒有辦法，雖然心里還是不好受，但她相信顧汐也不想這樣。 灰龍冷眼看著顧汐，他的手在發抖，雖然並不明顯，但沒有逃過灰龍的眼睛。顧汐是在猶豫，雖然他知道莫靜的承受力，但只要開了頭，何時該停止就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 “你要是不行，我就叫雷赫進來！” 話音還沒有落，顧汐打向莫靜的臀部，莫靜沒有往前移了一小步，疼的吸了口冷氣。 “看來你今天是玩累了。” 灰龍的意思很明顯，顧汐握緊了木尺，加大了力氣又打了下去，莫靜不由主的往前傾斜，顧汐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莫靜疼的頭上滲出了汗，她伸出手拉住顧汐的胳膊，像是在告訴顧汐，她理解他的為難。顧...

 徐萌萌看著手里剛拿到的手冊，滿眼全是規章制度，需要遵守的條例，她直接癱在床上。 “你說，半個月讓我背這些東西都背不會，更何況遵守每一條，老板是想要了我們的命吧，還是覺得我們平時做的不好，找借口打發我們？” 莫靜翻了幾頁也失去了耐心。 “應該不至於這麽恐怖，怎麽說我們也不是專業的，沒必要對我們這麽苛刻。” “你看那教官的臉，嚇死人。哎，煩死了，我爸我媽最近鬧離婚，心里亂的要死，還趕上這時候。” 她有些肉呼的臉就像憋了的氣球，原本晴朗的模樣瞬間愁雲密布，莫靜喜歡她灑脫的性格，很像丹丹。坐近萌萌，攬過她的肩膀。 “也許你回去你爸媽又和好了？別想那麽多啦，我們好好的把這半個月度過去，有什麽回去再說。” 這樣看來，莫靜覺得自己也有點姐姐的樣子了。 早早準備好集合，竟然安排她們跟著新兵一起訓練，莫靜和萌萌站在隊伍的最後面，前面有訓練新兵的教官，而七零只負責盯著她們倆。 晨跑，跟著前面的大部隊跑了很久，但是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趨勢，萌萌有點胖的緣故，腳步越來越慢，莫靜拉著她跑了一會，自己的腿也很快軟了，眼看著大部隊已經消失在視線里，萌萌雙手叉腰，停下腳步，低下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萌萌，快點跑吧，落太多就不好了。” 莫靜也停下腳步，不停還好，一停真的一步也擡不起來了。 “我真不行了，靜姐，我感覺我要跑死在這條路上，已經第三圈了，這麽大營地，到底得跑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那我們再往前堅持下，快點走過去吧。” 兩個人一路小跑，總算是看到了終點，那些新兵已經開始下個訓練項目了，七零站在不遠處，兩腿叉開雙臂抱在胸前冷冷的看著他們，莫靜拉著萌萌讓她快跑幾步，眼皮子下再被看出懈怠就不太好了。 “你們兩個是爬過來的嗎？” “教官，太遠了，真的一口氣跑不下來。” 萌萌氣喘籲籲的急忙解釋。而七零眼皮都不擡一下。 “你們倆個，蛙跳，繞著這個操場，馬上開始！” 雙腿已經累到麻木，莫靜站著也能隱隱感覺到腿在發抖，這時候繼續蛙跳，真的是挑戰極限。萌萌低著頭，鼻頭已經微微發紅，兩個人站著半天沒有動。 突然七零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身後抽出一根看著像被剛折斷的樹枝，從空中揮舞了兩下，發出嗖嗖的聲音，割破空氣。 “不跳也可以，那就挨打。” 終於還是移動了注著鉛一般的雙腿，萌萌跳了一下就跪倒在地上，她艱難的爬起來，蹲著向前挪，莫靜本來身體也虛，果然跳了兩下也堅持不住，眼看著教官走了過來，她與萌萌無力的停了下...

 阿仔拿著手里的計劃表，一條條念給顧汐聽，他正倚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不住的用手按著太陽穴。 “下午，有個進駐商場的娛樂項目需要去城西的遊樂場談，要不然，我讓他們改個時間？” “不用改，就下午去。” 實在看不下去顧汐這樣拼命的樣子，阿仔咬了咬牙，思前想後覺得還是應該把想說的說了。 “顧汐哥，這個星期你根本就沒有好好休息，這樣下去，再厲害的人也會受不住的，娜娜說要見你，都說了四次了，你每次都把她當做空氣，她真的很難過。既然，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你為什麽不去找嫂子呢？” “你操的心還真多，你不是喜歡娜娜嗎？這種時候，你為什麽不去找她？遊樂場的項目我自己去談，你下午就去找娜娜吧，如果她提到我，你替我告訴她，那件事情，我不會原諒她！” 這可真是個結，阿仔知道如果顧汐不跟莫靜重新在一起，也許，顧汐會變化越來越大，甚至會比從前更加的冷酷，能夠融化得了這座冰山的人，只有莫靜。 今天的遊樂場開業五周年慶典，整個場館非常的熱鬧，很多大人帶著孩子，一男一女的情侶，簇擁著向最大的中心廣場走去，到處都是氣球，五彩斑斕，丹丹拉著莫靜，跑到噴水池邊，看著撒尿小男孩的雕塑，笑的前仰後翻。 “臭靜，你還記得上學的時候我們在學校的噴水池邊許的願望嗎？” “當然記得啊，我們要一起結婚，一起生孩子，一起老死，對不對？” “哈哈哈，還特別二缺的說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莫靜拉著丹丹的手，認真的點點頭，不論經歷了多少事情，丹丹一直在自己的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 楊光和師帥手里拿著兩大團棉花糖，向著他們走來，丹丹看見兩個大男生手里拿著棉花糖傻傻的樣子，又忍不住笑到肚子痛。 “莫靜，給你，聽說你特別喜歡吃棉花糖，對不對？” “你看看，莫靜，我說什麽來著，他是不是天天琢磨著你喜歡什麽？哈哈哈” 師帥也跟著笑了起來，莫靜接過棉花糖，開心的點點頭，一大口吃進嘴里，特別的甜。 人群中，有雙眼睛的視線沒有離開他們。 顧汐也是完成了與遊樂場老總的項目談判後，路過這里，本想著直接開車走了，可是突然想起有一次本來答應莫靜休假了去海邊度假，可是因為突然的事情遠途旅行臨時取消，濃縮為帶著她去遊樂場玩，但後來實在太忙，連遊樂場也沒有去成，下了車，才走近遊樂場的門口，噴水池邊四個人的身影卻將他深深的吸引了過去，跟著他們走了一段，這才發現，莫靜笑起來真的好美，他已經多久沒有看到這個日思夜想的笑容了，他恨不得...

 翌日,周六. 車開到灰龍家車庫,莫靜抓起顧汐的手,手心都是汗,顧汐看著比往日美麗很多的莫靜,拍拍她的頭. “怎麽了?” “我害怕,那個龍叔,他讓我覺得很恐怖.” “別怕,有我在,你記住,一進去,你就拉著我的胳膊,不要分開.” 莫靜點頭,她也感覺到顧汐似乎有些不同,他像是極力在證明著什麽. 灰龍將聚會地點設在家里的院子,看上去就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到處都是紅花綠葉,有一些灰龍平日里的朋友,但看上去都是不冷不熱的關系,沒有人不敢給灰龍賞這個臉,他們的笑容都像是畫在臉上的. 顧汐和莫靜的到來,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而眾多人里笑的最深的,則是灰龍.不時有些人上前與顧汐寒暄,顧汐也只是敷衍一下,莫靜站在他身邊,看到了那些人深誨的表情,無意間視線掃過灰龍的位置,感覺到冰窖般的寒冷,她下意識捏住顧汐的胳膊,顧汐邊跟那些人回應,邊撫摸著莫靜的手背. 應付完表面上的文章,顧汐最終還是得面對灰龍,他拉著莫靜走到灰龍身邊. “龍叔,我該正式給你介紹一下,她…….” “行了,見都見過,還有什麽好介紹的.”灰龍冷冷看了眼莫靜,然後將冰冷的視線放到顧汐臉上. “你知道今天這個聚會是為了什麽嗎?” “朋友聚會.” 灰龍陰沈的笑了起來. “朋友聚會?沒錯,你現在跟我馬上到屋里來!” 莫靜拉著顧汐,心里緊張了起來,灰龍回頭,接著一句. “不準帶她!” 顧汐看向莫靜,讓她自己呆一會,轉身跟了進去,莫靜心里已經開始不安,她平覆著心情,不能這麽不爭氣. 才剛進屋,灰龍立馬轉身,狠狠得扇了顧汐一巴掌,嚇得正在忙碌的幾個傭人慌張離開. “你究竟什麽意思?!帶她過來,你是故意跟我作對嗎?趁張天和他女兒還沒有到,馬上讓那個女人滾!” 顧汐微低著頭,臉頰上的紅腫漸漸散開. “我跟她一起走.” “你…….你到底怎麽了?自從回雲會,你的心根本就不在幫會上,我不能讓你再這麽錯下去,你給我考慮清楚了,你不讓她走,我自有辦法把讓她離開這里.” 灰龍警告的看著顧汐,他的眼神是不容忤逆的霸道,顧汐咬著牙,把氣咽回肚子里. “如果聚會想順利進行,必須讓我看到她.” “好,不要讓他跟在你身邊就行,今天這場戲,你必須給我演好了,要不然……” 灰龍的話戛然而止，他想讓顧汐自己去猜，這樣他才會怕。 顧汐清楚灰龍在用莫靜威脅他，他的堅持並沒有換來灰龍的理解，他心里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灰龍是對他有感情的，他不可能真把他當做毫無感情的...

 莫靜想著之前還說著自己背叛的人突然又換了態度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不知道是自己在做夢還是他在做夢，想著莫靜露出一絲苦笑，莫達注意到了莫靜這個微妙的表情。 “上次我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怎麽了，可是我心里真的不是那樣想的，只是心有不甘，你不知道當年你跟著你媽媽走了之後，我心里真的不好受，我害怕你融入不了新的家庭，我怕你受欺負，可是以前我還可以正大光明的保護你，但你走了之後什麽都做不了了，也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變了吧。” 莫靜一說起過去心里就痛，她喃喃的低語“不是不說過去了嗎？” “嗯，不說了，我想說的你肯定都明白的，這個周末出來吃飯吧？” 閃過一絲猶豫，莫靜想著丹丹的話，又想著顧汐肯定不會讓她見莫達，還是不要去最好，正準備開口，莫達先說了話。 “叫上你的男朋友，我也帶著我的女朋友，我們是一家人，總該正式見個面吧？” 他邀請了顧汐，而且也有了女朋友，莫靜臉上不禁變的輕松，那就去吧，她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能和哥哥像以前一樣，畢竟曾經在爸爸去世後，哥哥是給過她最多溫暖的人，僅僅這一個理由，什麽都可以被原諒，不是嗎？ “好的，那…到時候見。” 經過再三的說服，雖然顧汐很不情願，但還是考慮到莫靜的感受，答應了這頓飯的請求，顧汐不喜歡莫達，就算是他有了女朋友，但是一想到莫達看莫靜的眼神，他就煩躁。能夠讓他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的人，也就只有莫靜了。 莫靜和顧汐到的時候，莫達已經在等候。看到他身邊坐的女人時，莫靜和顧汐都吃了一驚，顧娜看了眼顧汐，似乎對他詫異的表情甚是滿足，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當她開始知道莫達和莫靜關系的時候也是很吃驚，但是後來莫達說出想法，想到最後彼此都會得到想要的，也欣然接受了莫達的主意，做他的女朋友。 “很久不見。” 莫達伸出手，微笑著看向顧汐，顧汐並沒有表情，頓了幾秒伸手相握。他看了眼顧娜，顧娜忙將視線移開轉向莫靜，同樣微笑著伸出手。 “很久不見。” 莫靜握過顧娜的手，柔軟冰冷。他們怎麽會在一起？這個疑問同時存在莫靜和顧汐的腦海里，莫靜感覺到很詭異的氣氛，說不出來，可是憋的悶。 “娜娜，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顧汐突然起身，扔下這句話就向外面走去，顧娜看了眼莫達，跟了出去。 “你是怎麽認識他的？” “跟你沒關系吧？反正…認識沒多久。 ”顧娜聳聳肩，沒有看他。 “他和莫靜你也知道大概吧？你就不怕他利用你，那人沒你想的簡單，娜娜，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