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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拂柳 #9 (Pixiv member : 周衡)

 【By:周衡】 【第九章】 翠樹滿庭衰掛,有潤鳥輕啼。 碧水生霧漫天,沁韻蕩星弦。 枝葉欲靜有風動,流魚妄西水卻東。 公子癡心問明月,明月無言照榕榕。 禪花逐水秋難挽,幽夢憑欄意未窮。 古寺鐘聲驚宿鳥,荒郊磷火亂孤蓬。 相憂無盡愁腸斷,長夜漫漫恨幾重。 偏堂客房前,兩名衙役正慵懶栽立,擡眼暼見燕歸緩步踱來,當下便猛地打起精神,雙雙抱拳向燕歸恭敬施了一禮: “燕公子!按您的意思!小的們…寸步未離!”  燕歸莞爾一笑,接著從懷中摸出幾塊碎銀遞到近前: “有勞二位兄台了… ”  “欸!!!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這…我們分內之事…公子怎麽好使得呢?” 見那役連連擺手,燕歸則伸手輕拍其肩,淺聲安道: “兄台莫要推辭,就權當是我代你家宋大人…犒勞你們的…快!拿著換些酒菜,明日與衙中兄弟們分食了。”  “可這…燕公… ”  見又是婉拒之言,燕歸索性擺手打斷: “在下近日勞頓,還請兄台莫要再言了。”  說著便將那銀塞入了衙役手中,那役見他誠心,倒也不好再做推辭,一陣憨癡尬笑後,方才想起謝言: “那… 那胡二…就替兄弟們先行謝過公子了!大頭!還傻杵著幹嘛!快給公子開門!”  “哦!!對對對!!!公子!請!!!”   那另一名衙役生的大眼碩頭,體型呆壯,瞧著便是一副楞腦模樣,此番受了兄弟醒斥,方才緩過神來,手忙腳亂的去拆那檔門木閂。 這役本就木訥,在加上胡二身旁催促,手上更是難免焦急,一連幾下方才將閂擡起。 燕歸對二人頷首致禮,而後輕踏入室,還不待他搭好內閂,一陣焦問之聲已是先行入耳: “怎麽樣了!!!”  不肖多問,來人正是畫芊,小丫頭一席素色睡袍,露出半截馨臂,她一手搭撐木桌,一手輕扶後腰,想來應是屁股還痛,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瞧著頗為蹣跚。 “什麽怎麽樣了?”  言辭交匯間,畫芊已挪至咫尺,見燕歸裝傻充楞,小丫頭上前一把便將他衣角攥在手中,對其氣鼓質問道: “你不要裝傻呀!明汐姐姐怎麽樣了!宋大人有沒有為難她!她有沒有吃苦頭!還有!張姐姐呢!!!”  “放心吧… 沒什麽大礙… ”燕歸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坐上椅子:“苦頭嘛…倒也沒吃什麽。”  “我才不信你!!!”畫芊本就滿心憂慮焦急,又聽到燕歸這副淡漠語氣,心中脾氣不免更盛幾分: “她在哪里!是不是被...

風拂柳 #8 (Pixiv member : 周衡)

 【By:周衡】 【第八章】 靜夜沈沈,浮光靄靄。 寥波淡淡,碎玉綿綿。 天邊皎皎星徹,落檐映驚弓雀鳥。 烏幕溶溶月冷,西山卷煙雨珠簾。 觀衙院圍合墨畫寂景,有肅墻萬籟。 書黑白分輝兩袖清明,品表里徹澄。 衙為一縣之心,自應循禮而建,各縣雖有小異,大道卻是同一,方位坐北朝南,布局左文右武,前後延伸分三,做堂,舍,寢三用,左右建瓦劃二,統呼東西兩線,此二雖亦有劃段之分,可效用卻無禮可詢,故而分異同各自。 中取官舍為軸,又層分六進院落,依次為案堂,策室,官舍,仙樓,吏舍與牢獄,這花廳塑於東線之上,始建之初本是留給官吏會客之用,可因為這里景色姣好,草氛宜人,無客之時,不少官吏倒也鐘愛在此理政,一來二去間,花廳便漸漸演化成了縣里第二個議政論策之所。 這花廳門向朝西,東梁上高懸著一方烏木黑匾,上有【愛民如子】四字墨書正鐫,下有三張硬雜素雕圈椅橫置。 眼見宋大人坐定當中,師爺也跟著湊身上前,可還未近身,卻見宋大人一把拉出身旁左側圈椅,對著燕歸客氣言道: “燕公子!請上座!”  面對宋大人熱情,燕歸雖未出言推拒,可也並非全然照辦,只見他對著眾人含笑致禮後,便謙恭行至一旁,禮貌坐在了那右側賓席之中,宋大人眼見燕歸此舉,明朗他心中所想,不免頷首輕笑,接著轉頭吔眼瞥向師爺,笑盈著對其打趣嘲道: “哈哈哈!師爺?你不是常說?這成大事者?要有大胸襟麽?怎麽…活了四十余年…胸襟呢?”  宋大人雖是敲打之言,可卻是醉翁之意,師爺與他輔成多年,當然也再清楚不過,只見他嬉笑接過那半截話茬,臉上不僅瞧不出有半點尷尬之色,反倒還較方才要更多添了幾分神奕: “嗨~宋大人哪~就不要再取笑下官嘍~霍去病才年方二一!便能統領兵戎大敗匈奴左賢王!高澄十七歲便是東魏的吏部尚書!甘羅十二歲就能上任秦國使者出使趙國!要論年紀…下官那都可以做他們的爺爺了!但要論胸襟~只怕是十個下官綁在一起~那也不及人家分毫啊!” 說著師爺輕撚了幾下羊須,提一對鼠眼賊兮兮的瞟向燕歸: “先且不說那些遠的…就提眼前…要論年紀!我只怕是要…”  師爺話未講完,其下之語已然明了,世人雖皆喜些誇耀之詞,可真如這般馬屁橫拍,卻也難免生出不適之感,宋大人見燕歸尬笑擺手,師爺卻仍在一旁說的眉飛色舞,便以一陣爽朗憨笑將話茬接過: “哈哈哈哈哈哈!好啦好啦!你若再不閉嘴!燕公子只怕是要回房歇息嘍~” 師爺聞聲立馬收住...

風拂柳 #7 (Pixiv member : 周衡)

 【By:周衡】 【第七章】 花旗懸鬧市,齊唱太平歌。 六街明光亮,滿鑒晶瑩星。 月如瑤池宴間翠銀盤,散生幽幽柔光。 燈似仙女織成鋪地錦,斂出奕奕寶氣。 這燈映著那月,增出十倍光輝。 那月照向這燈,添得百分燦爛。 觀不盡鐵鎖星橋,看不絕燈花火樹。 萬千家燈火樓台,十數里雲煙世界。 光閃閃玉駕奔來,驚隆隆香車輦過。 對對遊人戲花彩,群群侶客簫鼓喧。 但說那片片螢煌燈火中,熙熙連珠光焰里,卻有一對璧人正朗容行於橋頭,笑視著這華韻明霞,耕雲釣月般太平盛景。 男子面容朗俊,氣質逸俗,身披著青樾烏色鍛繡錦袍,內搭月魄白色卷蔽長褂,頸前天珠襯飾,衫中佩帶婆娑,下裳寬束素褲連結勾玉,腳踏雕紋寶靴踏地生風。 姑娘面若桃花,柳體纖薄,外穿著月貝白色截袖短褂,內搭碧螺青色長袖罩袍,領口橘線裝點,腰間錦帶繞纏,下身米顏布裙隨風而曳,足上素色蓮鞋點踱生姿。 雖是儀容如月,體態婀娜,可卻不知為何,瞧著那步履竟有些許蹣跚。 “喂!你等等我呀!我還很疼吶!!!” 聽她發起牢騷,燕歸本不想理睬,可回頭瞧見她正一瘸一拐的朝著自己吃力趕來,不禁莞爾一笑放緩腳步,又對著那丫頭輕聲言道: “叫你在家里安心養傷!非不聽!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偏偏就要出來湊熱鬧!” 這小丫頭正是李畫芊,聽聞燕歸此言,只見她執拗趕上前來,撅著小嘴氣鼓扯住他的衣袖,嘴里還不服氣的辯解道: “我整天都趴在家里!再不出來透透氣!都要悶死了!倒是你!走那麽快做什麽!!” 見她語氣嗔怪,燕歸便不接話茬,任由她扯著自己在這燈市花街中緩踱觀景。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麽的?” 話音剛落,見燕歸看向自己,二人四目相對,這邊姑娘月眼彎彎,眸含春水,那邊卿士劍眉星目,瞳點墨玉,本應是才子佳人,可卻不知為何,兩人只是潦草一瞧,便各自逃開目光。 “嗯…你… 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我… 我只是有些好奇… 你每日住在客棧… 閒暇不是飲茶便是… 便是閒逛… 總該有個營生的… ”  應是那方才一視略有曖昧,這二人不僅瞧著各有局促,就連言語中也帶上了幾分支吾。 覺出氣氛有恙,燕歸便偏頭看向那橋邊花燈,半晌後方才含笑答道: “我是個…嗯…秀才來的,去順天府趕考恰好途徑了此地,沒有親朋在此,當然要住在客棧里啊。”  聽聞此言,畫芊將小腦袋扭到一邊,只是那撅著嘴巴的精靈模樣瞧著倒很是不屑: “嘁~又騙人~你才沒有秀才的那股...

風拂柳 #6 (Pixiv member : 周衡)

 【By:周衡】 【第六章】 天至拂曉,笙霞連映。 錦雲輕鎖,微微有風。 吹的樹梢曳曳翕動,水起蕩蕩漾波。 拂的薄霧娓娓散去,芳花簌簌飄落。 縷縷晴光如利劍穿透陰雲,灑在這安歌土地上。 聲聲雞鳴若警鐘敲醒四方,啼在這安歌人心中。 張弗雨心中掛念畫芊,早早就離開了醫館,在小販處買了些早食後便往家中趕去。 來到門口,見房門並未上鎖,她心中狐疑,便俯耳門前先聽了聽內里響動,見無異音,這才蹙著眉頭緩緩推開房門,躡手輕腳潛身而入。 剛剛探進身子,便看見那桌邊木椅上有個人影正欲起身,瞧那偏頭之舉,應是也察覺了自己,張捕頭自是不怯,伸手握住腰間官刀,正欲出鞘,恍惚間卻瞧清那人面目,不免有些錯愕: “燕公子?你… 你怎麽?怎麽… ”  邊說便指了指他身下木椅,又轉頭瞧了瞧在那床上趴睡著的恬靜姑娘。 燕歸見是張弗雨,雖松了口氣,卻也被她驚詫的有些難為情,駐在原地尷尬的張了兩下嘴,方才硬著頭皮解釋道: “這… 燕某失禮… 還請見諒… 近日勞頓疲累,昨夜本想著在此處小憩一會兒,只是不曾想… 這一憩便憩到了此時… ”  他話音剛落,便聽聞床上傳來句糯糯的“唔… ”聲,二人齊齊看去,卻見畫芊也不知什麽時候悄悄提起了衣褲,小臉也被枕頭壓出了些許紅痕,正用衣袖蹭去嘴角口水,應是恍惚間感覺有人,便用小手輕輕揉著惺忪睡眼,如奶貓般慵懶開口:“誒?張姐姐… 你回來啦?”  見她睡醒,張弗雨莞爾一笑,拾起剛才丟在地上的早食,走上前去放在床邊:“嗯,回來咯,諾~ 這是給你買的早點,快吃些吧~”  畫芊接過布袋,一邊解扣,一邊眨巴著大眼睛柔聲問道:“明汐姐姐還好嘛?我好像也好久都沒有見過她了,改天也該去看看才對~”  “你呀!先顧好你自己再說吧!對了,那兒還疼不疼了?昨天有沒有乖乖擦藥?”  聽她問得此言,畫芊不免一楞,接著那昨晚的尷尬畫面便隨之浮於眼前,且瞧她手指不斷的局促撚著布袋提手,銀牙微咬下唇,白嫩的小臉蛋兒也霎時羞的發熱,緋紅直漫耳根,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住偷瞄著燕歸,半晌方才囁嚅出聲: “我…我…有擦藥… 現在已經… 已經好多了… ”  張弗雨見她這反常之舉,雖感覺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全當做是燕歸在此,小丫頭又傷在屁股上,當面提及起來有些難為情罷了。 想畢便扭過頭來,淺笑著看向燕歸:“弗雨不知公子在此,便只帶...

風拂柳 #5 (Pixiv member : 周衡)

 【By:周衡】 【第五章】 天漸破曉,大地朦朧。 浮雲旭火,朝風始上。 晨曦朗朗刺破雲霞,透出金玻輝耀。 薄光道道撕破濃幕,映著連疊鎏明。 青黛遠山緩升紅日,裊霧盡數驅散。 初醒畫梁雙燕啼語,青松如有沐膏。 接連多日悶在房中,加上心事重重,燕歸也無心休息,這才剛至雞鳴時分,他就早早的離開了客棧,在街邊小攤出隨便吃了口早食後,便開始沿著安歌縣中這盤錯的小路四處遊逛了起來,待來到衙門時已經是晨時過了半。 這側衙也算是衙門重地,進了側門再穿過一處庭院,便是老爺及其家眷的住處,自然就有官兵在此值守,此時見燕歸朝著此處過來,官兵不僅並未過多阻攔,反倒還恭敬的彎下身子對他略一拱手,示意在此處稍等,待他進去通報一聲,那官兵剛去不久,門內便從遠至近響起了一串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公子總算是來了,遲遲見不到人,這心里還真是沒底呢!” 看清來人後,燕歸也無心多接她的話茬,禮貌性的對著值守的那兩名官差微微點了點頭,擡腿便走進了衙門。 進了衙門後,張弗雨這才看清他不僅滿臉寫著疲憊,眼中更是爬滿了道道血絲,看樣像是被心事困擾的不輕,也不好再行打趣,便朝著偏房做了個“請”的手勢,“公子請隨我來吧,宋大人也在呢。”  說罷兩個人便一前一後朝著書房走去,這段路程算不得長,不過張弗雨還是和燕歸簡單的講了講這樁案件近幾日的進展。 二人進到屋內,燕歸見宋大人不僅同他一樣是肉眼可見的疲憊,而且面前的書桌上還堆滿了一份份的口供與卷宗,不免有些吃驚,暗道自己以前還真是看走了眼,想不到這宋大人除了有些急功近利外,竟也真是個勤勉的好官。 宋大人見有人來,索性將卷宗往桌上一丟,又搖著頭微微嘆了口氣: “嗨呀!看來我真的是有些老嘍!頭腦也不像以前那麽靈光嘍!”  說罷便擡頭看了看燕歸:“誒,你來的正好,本官剛好有事要問你,我聽張捕頭說,依你的意思,是秦璐芳等人與這樁命案並沒有太多的瓜葛?我想問問,你是憑何而言啊?”  燕歸不卑不亢,頷首道:“回大人的話,小的確有此言,因為案發第二日,小的曾與張捕頭等人同回當鋪查驗,發現當鋪里雖有不少酒氣,可卻沒有半點酸氣,並不是秦璐芳等人所飲的桑葚酒,另外就是趙犁口鼻中所殘留的酒液,經小的查證也不是桑葚酒,所以才會如此推測。”  宋大人聞言冷哼一聲,他雖不是十分認可這番說法,可若說眼前這位公子是個草包,那他也斷然不會同意,既然自己沒...

風拂柳 #4 (Pixiv member : 周衡)

 【By:周衡】 【第四章】 皎光玉盤天高掛,薄霧彌漫淺暈撒。 雲寒星鬥廖無光,霜露漸白裹枝花。 房屋如鋪銀灰,大地若罩暮光。 嗅氣鼻息濕潤,踏地腳下潮滑。 大街上有著不少的行人和攤販,張弗雨與燕歸二人並不順路,簡單做了道別後幾人便分路而行。 兩人街邊同行,燕歸見側旁有攤主剛將餛飩下鍋,想起畫芊好像除了早時候那幾個糖冬瓜之外,還沒吃任何東西,便道:“有些餓了,不如我們嘗嘗這餛飩吧?”  畫芊腹中空蕩,加上又嗅到了這餛飩的香氣,於是便瞇著雙眼嘿嘿一笑,同燕歸一起走了過去,要了兩碗,畫芊覺得不夠,又讓小二往湯里下了個面,見她大口吃的開心,燕歸不禁也有些發笑,不時,一碗餛飩就落了腹。 “還餓嗎?” 燕歸見他連湯水都喝了個精光,便出言詢問。 畫芊雙手捧著小碗,見燕歸看她,有些尷尬的低下頭,而後抿了抿嘴道: “還想…還想再吃一碗 …” 燕歸擺擺手示意攤主,而後又笑了笑,畫芊見他發笑,俏臉微紅的低聲問道: “你是… 覺得我吃的多麽… ”  “大方直爽一些,倒也挺好的。”  “嘿嘿… ”  姑娘聽聞此言,不禁嫣然笑開,恰似一輪明月藏在薄霧後,膚若白雪,唇似一點紅梅,嬌俏玲瓏,好看極了。 畫芊發覺他在看自己,臉上緋紅又更甚了幾分,於是微微偏過頭去,挪開了視線,不敢與他對視,燕歸見狀也局促的偏過頭去,二人一時無話,等餛飩端來,他才尋了機會說道:“你以前見過我?”  “為什麽這麽說?”  畫芊說著便夾起一個餛飩送入嘴中。 “呼~ 好燙好燙~ ”  “你若是沒見過我,為何就敢如此信任我?” 畫芊則是笑看著他,“哪里有,我要是說因為感覺你是個好人,你信不信?”  燕歸聞言也笑開了,“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也罷,到了你想說那天,自然就會說了。”  “嘁~ 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說的是真的!” 又吃完一碗,終於是飽了,燕歸將錢結了,便要送她回家,畫芊則一指後巷,“我家就在附近,倒是你住的客棧還遠些,還是快些回去吧。”  燕歸聞言輕聲駁道:“我若是真的將你丟在此處自己回去,你張姐姐一定會嘲笑我非君子的,所以為了我的名節,就請讓我送你回去吧。”  畫芊瞇眼一笑,“那好吧,趕緊回去,你也好早些回去休息。” 兩人穿過半條大街,就到了進家的小巷,巷子里的第六戶人家,便是李家了。 畫芊掏出鑰匙...

風拂柳① #3 (Pixiv member : 周衡)

 燕歸剛剛走出堂外不遠,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詢聲看去,見畫芊正抱著一把柳條朝他走來,忍不住問道:“你抱著這?幹嘛?” 李畫芊呲牙一笑,“宋大人非要塞給我,說咱們幾個碰過屍體,抱一抱柳條好好除除晦氣,諾~分你一半。” 說著便湊近要將懷中物勻給他,燕歸無奈的笑了笑,“看不出這宋大人…還是個老頑固。” 李畫芊聞言瞇眼甜笑,“其實也不能怪他啦,在小地方做了半輩子官,如今有機會能升遷,當然害怕會亂了運氣的呀?” 燕歸一想她說也並無不對,剛欲伸手去接,卻被李畫芊一股腦的塞入懷中,那柳條剛剛折下不久,脆嫩的很,折口處還滲著的未幹汁液有許多都染到了燕歸的衣衫之上,他抿嘴看著這大咧咧的姑娘,畫芊竟是絲毫未覺。 “對了!你住在哪個客棧?我待會兒去找你?”  “福萊客棧。” 燕歸答完頓了頓腳步,“你怎麽知道我住的客棧?我就不能是本地人嗎?”  “安歌縣就這麽大,我可從來都沒見過你,而且… 嘿嘿嘿… 你自己說的你住在客棧!”   燕歸還想問,可見畫芊眼睛瞇成一道月牙,笑的嫣然俏美,竟忘了要反問什麽。 “好啦!等會兒見!我先走啦!” 畫芊說完,便抱著柳條離開了,柳條垂下,隨著她的步子一顛一顛的上下擺動,連背影都顯得像一株剛從春風中蘇醒的柳樹,燕歸的臉上也難得的攀爬上了些許笑意。 李畫芊比燕歸預想的要晚上許多,按照她毛躁的性子,他猜也就最多半個時辰左右便會前來找他,沒想到卻整整晚出了一刻多的時間。 也是燕歸坐在門口的緣故,畫芊一進客棧便瞧見了他,彼時燕歸正在低頭喝茶,隱約間察覺到有視線看來,便擡頭看去,眼前姑娘還是穿著捕快服,應是怕待會兒入了夜天涼,手里搭著一條披風,衣裝雖看著有些單薄,但面頰紅潤,額頭還有絲絲細汗,一看便知她是跑過來的,難怪搭著披風,燕歸翻過來一只茶碗,待她坐下便將這斟滿的茶碗推到她面前,“怎麽跑的氣喘籲籲的?諾~ 喝些涼茶吧? ”  畫芊喘了幾口氣,端起茶碗一引而盡,而後用袖子抹了抹嘴,“我~ 我~ 我剛剛去了一趟城南。”  “去了鄭秀才的酒鋪?”  畫芊提過茶壺,又“咕咚咕咚”的喝了一碗茶,“我就知道你猜的出!” 小二見這桌上可下是來了人,便過去問道:“公子等的人齊了嗎?那小的… ”  燕歸提壺又給她斟滿,“齊了,勞煩上糕點吧。” 李畫芊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真的假的?你這麽久都還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