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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氏雙嬌 4

 是夜,月光清冷。她披上嫁衣去往歐陽世家,等待次日一早完婚。 在他的幫助下,順利救走莫名昏迷的雪兒,自己卻被圍攻的家丁嚴重傷害。 闔上眼瞼的一剎那,她看見項子彥抱著雪兒,突出了重圍,轉眼間便消失於視野之內。唇角不覺浮起一絲苦澀而解脫般的笑意。 不知昏迷了多久,醒來時,只見伶俐握著一塊溫熱的毛巾不斷擦拭著自己面上的冷汗。冷冰兒微微起身,這才发覺周身都是劍傷刀傷,稍稍一動就痛入骨髓。 “少宮主,您終於醒了!宮主抱您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是傷,真真嚇死我們了!”伶俐想起昨晚的一切,驚魂未定。 “項大哥和雪兒呢?”冷冰兒急切地問。 “雪兒小姐也受了很重的傷,現在正在宮主的寢室療養呢!項公子去了醫仙谷求藥,此刻尚未歸來。” 怎麽,雪兒也受了很重的傷?怎麽會…… 冷冰兒眉心蹙起,掙紮著下了床塌。 “少宮主,哎……少宮主,您要去哪里呀!” 冷月寢宮。 柔和的光線鋪滿閣間,冷月坐在床榻邊望著昏迷中的雪兒,心中揪起。雖沒有劍傷刀創,雪兒卻受了較重的內傷,若非自己及時救治,恐怕也會有性命之危。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冷冰兒會公然違背自己的命令! 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怎麽就讓雪兒受了重傷! 冷著面孔的冷月,凝視著雪兒昏睡的模樣,全然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後站了很久的冰兒。侍女想去提醒,卻深知此刻宮主怒意十足,生怕不小心觸怒了她,惹來麻煩,於是都噤聲不語。 卻見血跡斑斑的冰兒望著娘親悉心照料姐姐的樣子,是羨慕是憂傷是自嘆弗如……百感交集下,輕聲喚了句“娘……” 娘親,雖然她曾說自己和知雪同等重要,可是,差別是顯而易見的。她總能從娘親望著雪兒的眼神中讀出血濃於水的疼惜,而對於自己,更多的只是養育帶來的習慣和刻意培養出的感情。 她總是勸自己說畢竟雪兒才是娘的骨肉,而自己只是娘收養的孤女。怎麽可以有過多的奢望呢? 冷月緩緩回頭,目光中,化不開的冰冷和怨恨。 “娘……姐姐怎麽會……怎麽會受傷……”冷冰兒在那寒意料峭的目光中竟不自覺发起顫來。 “為什麽中途改變,卻不告知本宮?”冷月聲色俱厲地道,“你好大的膽子!” 冷冰兒心中一澀,難道娘親,只希望自己順順從從地嫁了他人,以換得姐姐安然無恙嗎? 禁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冷冰兒顫聲道:“是女兒不好……” 冷月冷冷地注視著她,忽然起身,沒有半分憐憫地拾起一旁倚在墻邊的藤條,滿面怒容地指著顫顫巍巍的冷冰兒。 一旁的侍女著實看不下去,禁不住哀求道:“宮主,少...

冷氏雙嬌 3

 醫仙之谷 與巍巍絳月所毗鄰的隱逸神山綿延悠遠,到與北川交接之處,生出一座挺秀的峰來,相傳醫仙華佗曾於此施展丹青妙手,後人便稱此處為醫仙之峰。 隱逸神山峻美且遼遠,峰巒秀麗,蒼茫千里悠然負雪,明燭天南,在夕陽西下之時綻放著令人驚覺的靜美。此刻但聞得淡遠腳步聲碾碎了一山寂靜,於那潑墨山水中隱約可見一襲白衫素履,面容清秀,神情軒朗如朝霞初舉,光耀幽深山道。而那眼神清澈幹凈,不染纖塵。 他自小就隨師傅在此隱居,晨興嘗百草,帶月荷簍歸。悠然恬靜的生活從不曾被任何事情打破。與世隔絕的清閑亦養成了他這天生清清淡淡的性子,以救濟世人為己任,以妙手回春為光耀,生活原亦如此簡單安然。 “寸心但覺琴覆清,宛轉輕歌嘆蹉跎。星漢燦爛千秋歲,日月光照山巍峨。”淡淡吟著他俯拾即是的句子,涼風過處白衣翩躚,聲音清越激起群山回應,清冽陽光穿過縹青山林,映著他白皙肌膚和烏黑瞳仁,眼眸清澈而疏離。 醫仙之峰如此料峭,卻未知山谷處平坦如砥,方圓足有十余里。天高遼闊,雲煙淡淡,但聞得水聲潺潺,卻是絳月溪流匯於此處。水雖已近下遊,依舊清澈甘洌,在冬日的暖陽照耀下泛起粼粼波光。 醫仙谷的主人是位上了年紀的老者,醫術高明,世人稱之為華佗在世。其門下弟子四散天涯,謹遵懸壺濟世的教誨,老者身畔便也獨剩下這位年輕的關門弟子。 他叫楚翊,翊者翼也,取鵬舉之意,冀翺翔於北冥。 蒼郁的山掩住了西沈的太陽,淡金的光芒灑滿湖面。楚翊卸下身後的竹篾背簍,輕輕呼出一口氣,在冰冷的冬日很快結了白霧。他要去溪邊洗幾株剛剛采集的辛夷草。 走近溪流,彎腰下去,余光卻觸及到一個癱軟的人影,不覺驚呼出聲— 那是一個俯在水邊的少女,被水沖刷的襤褸外衫下,僅著了一件貼身肚兜,雪白的脊背上布滿了黑色青色的腫印,一條蔥綠色的褲子上亦隱隱結了血跡。丟下手中的藥材,楚翊連忙走過去扶起她,卻見她面如白紙,唇角還帶著咬破的痕跡。渾身上下盡皆流水沖刷的滴滴答答的水珠。她的脖頸有刀刃經過的痕跡,一雙手背略顯水腫。如此這般,莫非是自溪流的上遊—絳月山那邊順流而下的? 天性中的悲天憫人讓楚翊並沒有絲毫猶豫,便彎身抱起這個瘦弱的女孩子向住處走去。慢慢助她把胸腔內的積水吐了幹凈,又從藥罐中取出治療創傷和溺水的靈丹妙藥。輕輕褪下她早已支離破碎的外衫,悉心為那慘不忍睹的脊背上塗藥。每塗抹一下,他似乎都能感覺她在夢魘中輕顫了一下。 望著那浸血的褲子,楚翊遲疑了,這是個...

冷氏雙嬌 2

 昏暗的燭火將整間宅子照得微微亮,琉璃頂在氤氳的暗黃中如影隨形的變幻色彩。精致的窗格籠了薄薄的寒霧,看不清外面潑墨似的冷雪和隱約跳躍的孤燈。這場雪不知從何時開始下的,許是她離家的那天就零星地飄了些碎雪殘絮。她卻並未在意落在睫毛上的雪花,輕輕悄悄地,潤濕了幹澀的眼瞼,那美若寒星的雙瞳仿若剪水。 在那場愈下愈大的暴雪中,她錯失了本當萬無一失的機會,那是她離家前被命令務必完成的任務。那任務關系著一個心結,一個過往,一場未了的恩怨和糾葛。那不是她膽敢過問的,卻是她必須承受的。誰讓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這十六年暗淡無光的歲月,如花美眷也只是帶著與年齡不相稱的慘淡笑容。誰讓她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嘩啦一聲,隔間珠簾被輕輕卷起,侍女伶俐捧著一碗參湯盈盈走來。在搖紅的燭影中,閣間角落里的銅鏡前,一道白衣倩影背對自己立著。烏黑的長发有些淩亂地散在雪一般的綢緞上,黑白極為分明,孱弱的身子不知何故難以抑制地顫抖。垂落身旁的雙手竟比之那雪鍛更為蒼白無力,緊攥的掌心亦在輕微发顫。伶俐見狀竟不覺蹙眉嘆息,臉上多少帶了憐憫的神色。緩緩移步到近前,銅鏡中那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面龐逐漸清晰。 那是一張美得脫俗的容顏,雖然透著三分稚氣,卻透著七分冷然。眉梢眼角中卻掩飾不住滿心的恐慌,仿佛山雨欲來風滿樓。眉心一點朱砂,細看去卻並不是規則的形狀,更似利刃刻意留下的一點傷痕。雙眸清澈不染纖塵,卻黯淡得令人揪心。不過十六歲的年齡,卻有難以捉摸的苦澀與無助。她深知這次有辱使命,會遭受怎樣的責罰。 “少宮主……”伶俐開口,打斷了這閣間百年不變的沈悶與寂靜。 少女驀地擡頭,淡淡“嗯”了一聲,那聲音本來靈動若春鶯啼轉,卻被刻意壓制了活潑與嬌美。全然不著悲喜之態的她,伸手去接參湯,遞碗的一瞬間伶俐卻忽然驚呼出聲:“您的手……” 右手纖纖玉指竟皆紫紅,少女卻若無其事地接過玉碗,若無其事地喝下一口,溫熱的湯汁流入喉嚨,卻刺激的喉間一片腥味。她掩口咳了幾聲,掌心攤開,望著那點點血斑,眉心微蹙。伶俐慌忙遞過巾帕,少女拭了拭血跡,面上又恢覆了一貫的淡然。 “少宮主,是他們傷了您嗎?您這會感覺怎麽樣啊?”伶俐自小伺候這位不受寵的大小姐,名為主仆,感情卻如姐妹。她深知少宮主冷冰兒雖同她母親一樣冷漠,內心卻異常柔軟善良。不似宮主的殘忍決絕,少宮主自來待下寬厚,對自己也從無無故責怪。在絳月宮這沒有一絲人情味的地方,...

冷氏雙嬌 1

昏暗的燭火將整間宅子照得微微亮,琉璃頂在氤氳的暗黃中如影隨形的變幻色彩。精致的窗格籠了薄薄的寒霧,看不清外面潑墨似的冷雪和隱約跳躍的孤燈。這場雪不知從何時開始下的,許是她離家的那天就零星地飄了些碎雪殘絮。她卻並未在意落在睫毛上的雪花,輕輕悄悄地,潤濕了幹澀的眼瞼,那美若寒星的雙瞳仿若剪水。 在那場愈下愈大的暴雪中,她錯失了本當萬無一失的機會,那是她離家前被命令務必完成的任務。那任務關系著一個心結,一個過往,一場未了的恩怨和糾葛。那不是她膽敢過問的,卻是她必須承受的。誰讓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這十六年暗淡無光的歲月,如花美眷也只是帶著與年齡不相稱的慘淡笑容。誰讓她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嘩啦一聲,隔間珠簾被輕輕卷起,侍女伶俐捧著一碗參湯盈盈走來。在搖紅的燭影中,閣間角落里的銅鏡前,一道白衣倩影背對自己立著。烏黑的長发有些淩亂地散在雪一般的綢緞上,黑白極為分明,孱弱的身子不知何故難以抑制地顫抖。垂落身旁的雙手竟比之那雪鍛更為蒼白無力,緊攥的掌心亦在輕微发顫。伶俐見狀竟不覺蹙眉嘆息,臉上多少帶了憐憫的神色。緩緩移步到近前,銅鏡中那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面龐逐漸清晰。 那是一張美得脫俗的容顏,雖然透著三分稚氣,卻透著七分冷然。眉梢眼角中卻掩飾不住滿心的恐慌,仿佛山雨欲來風滿樓。眉心一點朱砂,細看去卻並不是規則的形狀,更似利刃刻意留下的一點傷痕。雙眸清澈不染纖塵,卻黯淡得令人揪心。不過十六歲的年齡,卻有難以捉摸的苦澀與無助。她深知這次有辱使命,會遭受怎樣的責罰。 “少宮主……”伶俐開口,打斷了這閣間百年不變的沈悶與寂靜。 少女驀地擡頭,淡淡“嗯”了一聲,那聲音本來靈動若春鶯啼轉,卻被刻意壓制了活潑與嬌美。全然不著悲喜之態的她,伸手去接參湯,遞碗的一瞬間伶俐卻忽然驚呼出聲:“您的手……” 右手纖纖玉指竟皆紫紅,少女卻若無其事地接過玉碗,若無其事地喝下一口,溫熱的湯汁流入喉嚨,卻刺激的喉間一片腥味。她掩口咳了幾聲,掌心攤開,望著那點點血斑,眉心微蹙。伶俐慌忙遞過巾帕,少女拭了拭血跡,面上又恢覆了一貫的淡然。 “少宮主,是他們傷了您嗎?您這會感覺怎麽樣啊?”伶俐自小伺候這位不受寵的大小姐,名為主仆,感情卻如姐妹。她深知少宮主冷冰兒雖同她母親一樣冷漠,內心卻異常柔軟善良。不似宮主的殘忍決絕,少宮主自來待下寬厚,對自己也從無無故責怪。在絳月宮這沒有一絲人情味的地方,她卻得到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