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文章

目前顯示的是有「懲戒師」標籤的文章

懲戒師:空天城(八)自由

       我經歷了肉體上最為痛苦,精神卻無比平靜的一段時光。        過去終究無法再回,而我執意揭破真實的行為抹去了我的監護人對我最後的尊重與憐惜,給予我毀滅式的懲罰,再用強大的生化手段將傷害抹平重置,一遍一遍。         她用了我當初在虛擬實境里為她提供羞辱服務的那種模式,為我身體上每一個可以受罰的部位和工具編號。她稱我為“代罪人”,把我陳列在教堂的祭壇上,每一個她封地上受她庇佑的人來禱告或懺悔,都會被要求抽取一組編碼,然後用機器在我身上施以對應的懲罰。         而我在大部分時候並不會被束縛,她不再監測我的疼痛和羞辱值的生理數據,僅要求我行為和語言上的屈服。比如在抽打屁股的時候要肌肉放松,挨耳光的時候要仰臉並跪正,懲罰大腿內側的時候要分腿高擡,鞭打臀縫的時候要保持自己扒開。         以及每一次懲罰的開始和結束,我都需要對前來的信徒告知身份,講明懲罰的來由,並做虔誠的懺悔。         衛星的環繞周期並不穩定,我分不清時光的流逝,接受懲罰成了一件尋常而漫長的事,疼痛司空見慣,我的思維漸漸趨於混沌和麻木,朝深淵漸漸沈淪。只有當秦寧回來為我治療的時候,才能短暫地找回自我,以早已被定義的形式。         嗯,沒錯。從我被她帶回來的第二天,也就是她對我動了真怒開始,她就不再將關注的目光一直投在我身上,而投身於對她來講更重要的事業,僅僅把馴服我當做一件尋常的事務。我不再了解她離開和回來的時間,也不能確定她是否正在從監視器那端注視著我,引導信徒對我進行懲罰由一個智能程序完成,而我的反饋僅僅由我自覺而已。         但她明明又能夠完全地了解這間教堂里我的表現。因為在我極偶然的幾次,恰好抽到比較離譜的懲罰,遭受了臀溝正在被打爛之類實在難以用意志克服的對待,而無意識地掙紮反抗之後,她總是能在稍晚一些的時候回來,在我平息了疼痛,並為我治好了傷口之後,再親手覆刻一次使我違反規則的懲罰方式。     ...

懲戒師:空天城(七)重置

     我不知道秦寧接受了怎樣的命令,但顯然,跟我一起離開空天城應該不在其中,但她仍然義無反顧地跟我一起坐上了太空飛梭。           我們在狹小的空間里四目相對,我的前任監護人仍然安靜,並沒要求我做出任何解釋,但我清楚,我不能一直這樣含糊下去,因為就算以今日的關系來講,她也應當是我的上級。         “您怎麽看懲戒行為的實質?”我斟酌片刻,選了一個稍顯遙遠的角度入題。         秦寧微感意外,不假思索地回答:“掌權者對受控者過錯行為的處罰。”         我微微搖頭,“我不這麽看。”         秦寧攤手,做出了願聞其詳的表情,嘴角還掛著一些笑意。         “懲戒的本質,應當是……掌控。”我思索著措辭,“以肢體的痛苦,檢驗受罰者意志的服從,同時昭示自己的權威,不斷在受罰者心中強化即使承受突破極限的痛苦,也不可以違抗,必須絕對服從的精神烙印,從而降低權威者的管理成本。”         秦寧的笑容一點點消失,雙手環抱,平靜地說:“你想說什麽?”         我的心緒仍然在掙紮,但解釋的話卻已經先一步講了出來。         “我懷疑虛擬社會實驗的動機。我認為探索人類社會的新模式只是一個幌子,它的本質目的是對實驗者進行精神控制,以懲戒的方式在潛意識里種下一個絕對服從的烙印。我現在還沒有結論性的證據,但我懷疑問題出在實驗結束後登出的環節,系統在清除緩存的同時對實驗者的精神動了別的手腳,強化了某種暗示……我需要把現有的數據做進一步的處理。”         “你在懷疑誰?奧尼爾上將?還是安琪中將?”         “還是那句話,沒有根據,我無法準確地懷疑任何人,我只能從最壞結果的角度推想,所以剛剛對他們兩位做了個試探。我想知道當我表現出對其中一方不假思索的服從...

懲戒師:空天城(六)實驗報告

       實驗課題:原始社會模式中自然發生的重度懲戒行為對參與者潛意識的影響           實驗目標:通過對比參與者受懲戒行為發生前後的潛意識數據,恰當評估以志願者參與為主的實境模擬技術的潛在風險,從而指導相關技術的研發與更新。         實驗平台:III-F號實境【古工業社會第四階段】         模擬對象:繡繡【社會性別:女】         模擬場景:家庭         基本背景:為盡量降低外界擾動,實驗人選擇的是一處相對較為封閉的模擬場景,以潛意識狀態登錄的模擬對象是一位高自尊、高服從度、性格保守的青年女性。懲戒主體的社會身份為模擬對象的父親,日常懲戒行為的基本動因是基於妻子的背叛,極端化地加強了對女兒的控制欲望。         實驗人:慕臨河         記錄人:秦寧         (以下為原始記錄)       我們姑且以模擬對象的名字“繡繡”來稱呼登入系統的中校先生。初始載入的場景是繡繡假期從住校的大學歸來。         繡繡的家是一棟三層小樓的聯排別墅,常住家庭成員包括職業身份為律師的父親,和一位中年女性作為保姆。就歷史數據顯示,這位父親在準備訓誡女兒之前,會讓保姆放假,因而本次懲戒的成員就是單獨的父女兩人。         需要單獨一提的是,為提高實驗效率,應實驗人要求,實驗對象的疼痛敏感度較正常調高了兩個級數。         繡繡今日的服裝是一件淺黃色連衣裙。她在進入家門之後,就自覺去了一層的儲藏室,這是在家中被用作特定懲戒場所的房間。她跪在地毯正中等待她的父親。         從表情上看,她顯得平靜而克制,後台數據顯示,她的恐懼值已經開始了顯著的波動。 ...

懲戒師:空天城(五)我的隊長

     如果說給一個人標記懲戒數值,要求他花自己的錢雇人來責打羞辱自己,否則就無法保有生存的權利,這樣的制度是出於尊重人權的考慮,那麽聯盟首席懲戒師同時也是反抗者首領這件事也就無需感到驚訝,而應稱之為,時代特色。         湍急的河流在地上湧動,因為太過尋常,才被麻木生活著的人無視。         回到現實世界的時候,地下舞場的所有人都安靜乖巧得如同一群小貓咪。         早在我替代盤尼進入虛擬實境的時候,我出色的助手就已經幫我重新組裝好了身體,連在肉身上刻意制造出來的那些傷口也做了簡單的生化處理,用納米微手術縫上了肌腱,我又恢覆了那個光鮮的樣子。         黑夜已經過去,地上那個用來遮掩的酒吧已經歇業,地下反抗者聯盟的據點迎來了它最高首領的檢閱。         我靠坐在角落里的桌子上,往左肩剛接回的關節附近噴鎮痛藥,看著我的助手盤尼跟在秦寧的後面,先前那些狂妄的姿態消失得了無蹤影,滿臉小心謹慎地,為我的監護人介紹這處據點的布置,和我們這個小小組織的情況。         “……目前我們大夥之間其實並沒有特別嚴格的組織結構,成員都分散在各個星球。只是因為老大常駐地上河,所以這邊的人手比較多一些。我叫盤尼,也是一名懲戒師,是老大帶出來的助手。那邊幾位都是我們日常合作的群眾演員,傑是我們的技術員,還有默克,他的收養人死於一場不專業的懲戒造成的感染並發癥,目前跟我住在一起。”         秦寧默默點了點頭,沒做任何評價,也沒再看她的附庸者。         “您的通訊器里面被我們裝了一個欺騙病毒,用來掩蓋老大和我們的日常通訊。現在這個病毒已經刪掉了,您用您的權限就可以看到我們全部的人員構成和歷史數據。您和老大剛剛進入的那個虛擬實境是我們開線上會議的平台,主控權限也已經轉到了您那里,想要和成員見面可以用它來聯系。只是生化端口是老大借助模擬器臨時加的,只能在這里使用,服務器的運算量還滿足不了跨區域多人生化在...

懲戒師:地上河(四)反抗者

       在需要的時候自主截斷或加強特定的生物信號,是生化者的特定能力。但我的監護人卻只是在讓我給她出血的創面噴了些傷藥之後,就沒再做進一步的處理,並沒有開啟自主麻醉的模式,就這麽在後座上一路趴著回到了我的房子。         “晚安,早點休息。”我把秦寧送到二樓的主臥,微微躬了躬身:“衣物交給機器管家就好。”         她在飛梭上只穿回了內褲,上衣外套綁在腰間遮擋住臀部,襯衣解開了兩個扣子,鎖骨上一行數字半隱半現,是她的軍職編號。         我的監護人目光落在我剛剛進門時隨意抓在手上的帽子,問道:“你還打算出門?”         “哦,去旁邊的供應站買點牛奶雞蛋之類的,預備明天的早飯。家里只有一些合成蛋白和維生素。”         我的監護人點了點頭。         “對了,”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在右肩上按了一下,取出一塊硬盤,遞給秦寧。“您讓我提醒您給我升級武器系統,謝謝了。”         秦寧接過瞟了一眼,朝我一揚頭:“早去早回。”         這個星球沒有衛星,大氣層常年被厚厚的灰塵和霧氣遮蓋,路燈雖然有,但能源緊俏,幾個財團在供電合同上來回扯皮幾年之後,大家就默認了燈桿只是個擺設。夜晚的時候除了從零星窗口透出的燈光之外,整個街道都黑黢黢的。         秦寧坐在窗台上,埋頭瀏覽和整理懲戒師武器控制終端的數據,偶爾擡頭瞟一眼窗外,卻沒有聚焦在哪個點,頭腦仍然在飛速思考改進的方案。         時間悄悄溜走,某個關鍵性的問題卡了她很久,目光無意識地在房間里一掃,在機械掛鐘上定格。         秦寧少將霍然站起,隨手把慕臨河的武器終端塞進襯衣內兜,三五下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已經深夜了,那人卻仍未...

懲戒師:地上河(三)監護人

       我給予我的客戶畢生難忘的羞辱,得到了客戶對我的感激涕零。有一種古老的心理病癥,據說成因包括生存安全受到威脅、不可違抗的掌控與貧瘠的恩惠,在我這里三者俱存。           我應該去申請一個外號叫做斯德哥爾摩大師。         我再次孤身一人踩著內驅滾輪回到了來時走的那條地下通道。在損失了身體大部分器官之後,激素系統變得聊勝於無,生物電成了我控制身體的主要信號。         也就是說,我可以思考,也會有淺表的情緒變化,但很難產生和天然人一樣深刻的情感。         下一單不知道離我還有多久。         這一單賺到的大約夠維持五個標準日的消耗。         昏暗而空蕩的地下通道環境單調,河流沖刷河道的聲音像某種型號的機械在轟鳴。我的思緒漫無目的地彌散,直到通訊請求在個人終端響起。         這一組廣告燈箱還沒有數完,我不想被打斷,任由通訊鈴像計時器似的在顱內震蕩。十秒之後,被自動接通。         我猛地剎住腳步,側身靠在了墻壁上,安靜地等待著。         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跳過“接通”這一步直接聯系到我,換一種說法,有一個人的通訊我沒有權力拒絕。         我的監護人。         是的,作為聯盟首席懲戒師的我,從公約法上講並不是一個完全責任的人。原因很簡單,我的肉體已經幾近零落殆盡,連思考的模式都無限接近於機器,除了一顆心臟和半個腦仁,並沒有什麽多余的殘留可以證明我仍然是個人類。         我是不能像我的客戶們那樣,以雇傭的形式取得社會歸屬的。所以我只能選擇兩種模式,要不然就是全部的“自由人”,生死不受任何集體保護,要不然就要作為某個完全責任人的附庸者,認領一個監護人。 ...

懲戒師:地上河(二) 咖啡館的羞恥處刑

       “想快捷高效地完成受罰需求嗎?苦於身邊沒有可信賴的專業人士擔任懲戒角色嗎?擔心傷害過重和疼痛溢出嗎?背負太高的額定羞辱值難以達到嗎?請聯系懲戒師斯潘克,保障你人身安全的同時,為您提供優質的懲戒服務。”         暗灰色泛著金屬光澤的河流圍繞著這座城市緩緩流動,裹挾上千萬的人口往來不息。齒輪與鏈條緩緩絞動,帶動我足底的碳鋼滾輪,以一個適中的速度在地下通道滑動,與播放廣告的大塊顯示屏擦身而過。         星際時代的第一批紅利就是太空里面用之不竭的礦物資源,而飛行器推進速度則是最先達到飽和或者說瓶頸的技術。建設太空城和異星球殖民需要大量物資,而原地開采的成本遠低於從地球運輸,人類被迫選擇了散點狀的星際擴張模式。         地外信息交流光速可達,跨星球交通卻變得昂貴至極,於是依賴地緣緊密結合的傳統國家模式轟然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松散的聯盟,對應的管理機構稱為理事會,僅負責提供一個磋商協調,維護基礎和平避免發生星際戰爭的平台。可人總歸還是要在城市里生活,真正掌控社會秩序的,變成了一些掌握武力或資源的組織。         原本由各國政府維護與保障的人身權利,也悄然轉移到了那些大大小小的集團與組織手里,以雇傭的名義。         在這個時代,一份工作不僅意味著獲取糊口的金錢物資,還代表著對於人身安全的庇護,失去職業身份的軀體,隨時可能會以某種非常不體面的方式,出現在城市的任何一個角落。         一個普通的天然人遭遇這樣的命運,幾乎就等同於即將死的慘不堪言,除非另有機緣,成為一個生化人或者改造人。比如說我。         最為諷刺的是,經過數不清的各種思潮沖擊,“人身權力絕對自主”成了整個星際社會的底層共識,即所謂生命可以被消滅,卻不能允許被控制。我的監護人稱之為“文明的遮羞布”。         沒有統一的國家軍隊,也沒有監獄和執法機關。生化技術革命使人的感官體驗可以經由傳感器絕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