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法的傳承

 我獨自在房間里胡思亂想著，不知道女兒會不會如我所期望地進來，也不確定等她進來應該如何去應對。本來已經是一個十幾歲少女的母親

了，而不安的思緒又帶我回到了童年，那些同自己媽媽在一起的日子。

……“啪！”，“十九”，“啪！”，“二十”。“好了，今天就到這里。早點回房間睡吧。記住以後要認真喔”媽媽拍了拍我的屁股輕聲說道。我忍著眼淚點了點頭，從桌子上爬了起來，回頭看了看。經過長時間的適應，屁股上挨二十下戒尺後除了发紅已經沒有太明顯的痕跡。但是仍然掩蓋不住火辣辣的疼痛。我小心翼翼地拉起內褲和睡褲，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可能是活動了一下的緣故，已經沒有剛打完時候那麽疼了，今晚稍微側一下身體，睡眠就不會受到影響，明天早晨就可以走著上學了……

這樣的情境在我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在重覆。我的爸爸媽媽都是大學的老師，他們除了在工作上兢兢業業，對家庭的照顧也無微不至。爸爸是一個典型的好丈夫和好父親，每天就算工作再忙也會回家吃晚飯，幫媽媽分擔家務。在外地出差時，還經常隔三差五托人幫忙帶禮物給我和媽媽。而媽媽對我的愛更加特別。在我的成長中，她更加重視對我行為的規範。媽媽在工作中經常與外國的同行互相交流，視野十分開闊，思想也非常開明。然而，她始終認為，傳統的教育孩子的方式才是最有效的。

從我小學開始，媽媽就使用體罰的方式來督促我的學習。每天我完成作業之後，媽媽都會抽出時間來檢查，每次发現有不合格的地方，比如錯題，錯別字，還有字跡不工整等等，媽媽都會打我的屁股，以示警戒。媽媽打我用的是一根戒尺，據說是用冬天砍下來的被蟲蛀過的竹子做成的。這樣的竹子被稱為鐵心竹，密度和硬度都比一般的竹子大得多。戒尺長50厘米，寬4厘米，厚5毫米，拿著十分趁手。打在屁股上也特別得疼，每打一下就是一道紅印。每次媽媽檢查完我的作業之後，都會指出錯誤，讓我自己來改，等我做到讓媽媽滿意後，根據錯誤的數量讓我自己報出挨打的數量（指出錯誤之後沒有改對也算一次錯誤），而每個錯誤所對應的挨打次數隨著我的年齡增加。小學低年級的時候一般每個錯誤一下，高年級是三下，初中五下，高中八下。被打屁股時，我要把戒尺交給媽媽，然後自覺把褲子脫到膝蓋，如果是裙子就掀起到腰部以上，然後把內褲脫到大腿中部，上身俯在桌子上，向後撅起屁股。媽媽十分重視脫褲子和做出挨打姿勢的過程，因為這代表了主動承擔錯誤的態度，她希望用這種辦法培養我的責任心和擔當。準備好了之後，媽媽就開始抽打我的屁股。戒尺抽在光著的屁股上特別得疼，一般三下就可以讓我屁股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跳動，眼淚也在眼眶中打轉。而除了增加疼痛，抽打光屁股也有利於觀察打擊的部位和程度，確保不會給我帶來傷害。媽媽抽打的位置一般從臀峰往下到屁股同大腿交界的位置，因為這里肉多，離身體的主要器官遠，而且神經敏感。因為打屁股是為了讓我承擔責任，所以不能喊叫，也不能求饒，還要一下一下自己數出來，如果違反，就要加罰。只有無法忍受的時候才可以小聲哭。

我期初對媽媽的體罰十分反感。但是後來发現屁股上的疼痛讓我更加堅強，在生活和學習上遇到困難時能夠勇於面對，在同學和朋友面前也勇於擔當，這些品質讓我在大家面前非常受歡迎。因此，我開始感謝媽媽的良苦用心，主動接受媽媽對我的體罰。戒尺每下抽打在我的屁股上，我都知道這是媽媽對我的期望，而屁股上的疼痛是她打在我心里的烙印。每當這個時候，我都告訴自己不能辜負了媽媽。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無論我犯了什麽樣的錯誤，媽媽都用戒尺對我進行體罰。到了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媽媽為了讓我能夠對自己所犯的錯誤有更清醒的認識，又準備了一根一米長的藤條和一條40厘米長的皮帶。皮帶是從爸爸年輕時候用過的一條舊的皮帶上減下來的一截，專門用來對我進行體罰。而在我初中的時候，媽媽又托美國的友人帶來了一塊學校體罰學生用的木板。木板長50厘米，寬10厘米，厚5厘米，用松木制成，木板上布滿了直徑一厘米的小圓孔，尾部有一個圓柱形的手柄，用來掌握。其實媽媽很早就了解美國的南方用這種木板來打學生屁股，只是這種木板威力很大，在我小學的時候，媽媽怕我的小屁股難以承受，所以才等到我初中的時候才拿來用。

自此，媽媽就為這四樣工具進行分類。戒尺作為日常體罰的工具，當我的作業不合格，或者是聯系鋼琴沒有達到要求時對我進行即時的體罰。挨罰時候都是把內褲脫到大腿中部，如果是作業不合格，就上身俯在桌子上，練琴不合格就雙手支撐在琴凳上，撅起屁股挨打。藤條用來糾正我的學習態度。雖然我寫作業不合格要被戒尺打屁股，可是如果是因為態度不端正，就要請出藤條了。另外，考試分數沒達到要求，不該錯的題做錯，該學習時候看課外書等等，都要挨藤條。木板用來規範我的紀律。如果再學校表現不好或者對父母撒謊，這就是非常嚴重的紀律問題，屁股就逃不過一頓板子了。皮帶對我生活上的錯誤進行懲罰，比如房間不整潔。每次我犯了錯誤，都要主動向媽媽承認，並且找出工具交給媽媽，讓媽媽責罰。如果等媽媽來找我，挨打的數目就要加倍，而拿錯了工具也要有一定的加罰，因為這是對自己的錯誤認識不夠徹底。

我從小被媽媽嚴格要求，一直都是很乖。因此，除了戒尺，跟藤條接觸得最多。根據錯誤的大小，挨藤條少則十下，多的話，可能會超過50下。少於15下藤條，我就趴在桌子或琴凳上，向挨戒尺那樣受罰，如果再多，就要回到房間，把下半身全部脫光，上面的衣服也只能到腰部以上，跪趴在床上用膝蓋和肘支撐，高高撅起屁股挨打。我從小喜歡讀小說，也經常會在寫作業時候偷著看。因為這個，時不時就被媽媽抓住，給我一頓教訓。上初二的時候，我從同學那里借來了一本當時非常流行的校園小說，星期天寫作業的時候放在參考書下面，趁媽媽不注意就拿出來看幾分鐘。媽媽後來发現了不對勁，就裝作去做家務，當我看得入神時候被媽媽抓個正著。媽媽沒有多費口舌，直接問我該怎麽辦。我拿來了藤條，雙手遞給了媽媽，說，“媽媽，你打我15下吧”。然後我掀起裙子，脫下內褲，趴在了桌子上。媽媽用藤條點了點我屁股上肉最多的地方，然後就抽了下來。藤條帶著一陣風聲，結結實實落在了我屁股上。我感覺屁股想要被撕成兩半一樣，強烈的疼痛直往心里鉆。“一”，我艱難地數出了第一下。“啪，啪，……”藤條接二連三抽了下來，我感覺屁股簡直已經不是自己的，大腿不住地发抖。等到第十下，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媽媽看我哭了，暫時聽了下來，撫摸我的頭发讓我平靜下來，然後打完了後面的五下。看著我梨花帶雨的樣子，媽媽為我擦了擦眼淚，說，“現在知道疼了吧，看你以後還耍小聰明。”那天下午，我都沒有敢使勁坐在椅子上。

挨藤條最多的一次是高一上學期的期中考試。因為中考的成績很好，高一上學期有點松懈，於是很多該覆習的東西都沒有覆習，到了期中考試，一下退步了50多名。媽媽認真看了我的試卷後，決定打我80下藤條。為了不讓爸爸阻攔，媽媽吃完早飯就讓爸爸出去幫她買東西，然後就把門反鎖了。接著媽媽把目光投向了我。我知道逃不過去，於是乖乖地拿來藤條，然後脫了衣服，跪趴在床上準備挨打。那天媽媽下手很重，我被打得泣不成聲，屁股上鼓起了一道一道的檁子，皮下還有淤血。可是我還是努力地撅高屁股，不躲閃也不用手擋，讓媽媽手里的藤條每一下都結結實實地抽下來。打完之後，我的腿都已經麻木了，媽媽也心疼地流下眼淚。那之後的兩個星期我都是趴著睡的。可是我一點也不恨媽媽，因為我知道這是自己應得的。

相比起戒尺和藤條，木板的感覺沒那麽尖銳，可是疼痛都被肌肉實實在在地吸收。因此，挨板子的時候往往會感覺整個屁股都變軟了，只要挨幾下就無法站立。因此，木板超過五下就要用跪趴的姿勢來受罰。我曾經有一次放學之後跟同學一起出去玩，而騙媽媽說是留在學校幫老師布置早自習，結果被另外一個一起出去玩的同學家長打電話到家里漏了陷。於是我挨了30下板子。板子不愧為讓我長記性的終極武器，後面的兩個星期我都不敢大步走路，體育課也都請了假。我一直都很注意個人的衛生和儀表，所以也很少挨皮帶。所能記住的為數不多的一次是在高考之後和同學狂歡一整夜，還喝了一瓶啤酒。對於一點酒量也沒有的我來說，已經足夠催眠。於是那天回去以後，在什麽也不知道的情況下把屋子里弄得一片狼藉。醒來之後发現事情不妙，趕緊找來了皮帶，脫下褲子，跪趴到床上。那一次被媽媽抽了三十皮帶。每一下都讓我的屁股腫起來一道檁子。從那以後，我每次跟朋友出去都不再敢喝酒。

雖然我對體罰的教育很認可，但是當我自己成為一個母親時，我不知道是否要這樣對待我的女兒，因為我覺得這樣畢竟太嚴厲，害怕扼殺孩子的個性。而我的女兒在小學的六年里，一直表現非常好。她頭腦聰明，不需要花很多時間學習就可以掌握所有的知識，並且在鋼琴上也遠遠超過了同時期的我。我當時一直以為，我可以不用體罰的方法教育好自己的女兒。可是等今年女兒上了初中，我卻发現她越來越貪玩。直到上個月，我竟然发現她直接把習題冊的答案抄在了作業上來敷衍我。於是我拉著女兒坐下談了兩個多小時，並且把我小時候的經歷都講給她。最後我告訴她，我以後也要用這樣的方法來教育她，而且今天就要打她30下藤條。講完之後，我讓女兒準備好，然後自己去把這根滿是記憶的藤條找了出來。等我回到女兒房間時，女兒已經脫下了褲子和內褲，在床上跪趴好了。我讓女兒從小就堅持跑步，並且進行了基礎的舞蹈練習，因此她腿部的肌肉发育很好，屁股更是十分豐滿。看著女兒這樣，我很不忍心，可是為了女兒的將來，還是狠心抽了下去。“嗚，”女兒從來沒有挨過打，在忍耐力上無法與我相比，第一下就讓她哭出聲來。我開始後悔，因為30下對她來說的確太重。然而，第一次沒有立下規矩，後面就非常難辦了。於是我又狠下心，繼續一下一下抽打著女兒的屁股。女兒的屁股和大腿不住地发抖，每抽下去，就是一道紅色的印記，接著腫起來一道檁子。女兒在那里嗚嗚的哭，但是令我詫異的是，她竟然一點都不閃躲。30下打完之後，女兒已經泣不成聲了，我心里也很不好受。但是我暗下決心，為了教育好女兒，絕不能心軟。於是同女兒定下來我當時用的家法。

而今天，女兒在應該練習鋼琴的時間偷著玩手機被我发現了。我沒說什麽，因為我們早已約定好，犯了錯誤要在晚飯前來找我受罰。但是我心里很亂。我不知道女兒會不會接受這樣的教育，會不會真的理解我的苦心，我對自己和自己一直以來信奉的教育產生了懷疑。這時，開門的聲音把我從煩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女兒雙手捧著藤條走了進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媽媽，是我做的不好，請您懲罰我吧”，一邊說，一邊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心里一陣感動，不僅是因為女兒的理解，更是因為她已經長大，學會了擔當，我的苦心終於沒有白費。我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動，眼淚流了下來，一把將女兒抱進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