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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山悲歌 #5

   突然間,京都的雨就下的很大,雨珠大的如豆,落進城里,敲的地面水花不歇,淋的屋檐垂簾不斷。   夜色似濃墨一般,只聞雨聲,不見雲影。整個城像霧邊緣化開的灰,只有零星幾點燈火搖曳。   禁の女屋院內,一只木屐,不輕不重地踩在開始積水的地面,青石板上,水波微微一亂。   幸子忐忑的跟在美樹身後,來到她的房間。室內空間不大,遠不像花音的臥室那樣華麗奢靡。僅在格子門上用淡墨繪了一副山雲圖,遠山近霧,看起來很有意境。   臥室里,一扇方桌靜置榻榻米的一角,桌上擺著一個窄口小瓷瓶,里面插著幾只花,幾個蒲團擺在方桌四周,供人休息。臥室里飄散著一股沁人心扉的稻米香和花香,讓人感覺安靜和舒適。幸子拖鞋進屋,規矩地跪坐好,她的身體有些潮濕不適,顯得格外拘謹。   美樹坐在她對面,臉上帶著讓人看不透的表情,一抹覆雜的淡笑。   幸子不敢說話,也不敢與美樹阿姨對視。白天和禦手洗沙溪的交談盤旋在她的腦海,這讓幸子心里有背叛的羞愧。   “你去見過沙溪了?”美樹突然開口。   幸子點點頭,一瞬間,她覺得屋外的雨下的更大了。她張開口想解釋什麽,但是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美樹沒有介意,而是平淡的開口說道:   “禦手洗-沙溪原是禁の女屋里的學徒,我和她的關系,就像你和芽衣一樣,情同姐妹,又互相競爭。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或許她現在才是這里的當家人。一些陳年過往,本不該跟你們小輩說,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但現在沙溪找到你,如果我沒猜錯,想必是希望成為你的引路人,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跟你交代一下。”   幸子不安的捏著衣角:“美樹阿姨,我...”   “你知道當年沙溪為什麽會離開禁の女屋嗎?”美樹問道,幸子搖了搖頭,這件事被所有人忌諱莫深,所以她從未聽人提起。   “你是學徒,有些事還沒接觸,你是否知道旦那?”   幸子點點頭,她來禁の女屋時間也不短了,她對所謂的“旦那”略知一二。“旦那”是妻子對丈夫的稱呼,也有主人,老爺的含義。而在風俗店,旦那大多代表情夫。一般來說,妓女從不結婚,陪各種各樣的男人是本職工作,但也有幸運的女孩子會遇到願意養她們的人。這樣願意出大價錢圈養妓女的男人,就會被稱為旦那。   妓女和旦那之間並不私密,反而是公開的,甚至還有專門的儀式和宴會來宣告這種關系,就像新人夫妻一樣。   旦那和妓館會達成協議。條款一般會規定旦那替妓女還債,包攬日常大額開銷等,但即便如此,在兩人共度...

富士山悲歌 #4

  “我不知道,夫人”   幸子過去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聽完禦手洗沙溪的話,她心里產生了很多擔憂。   沙溪看著低著頭一臉緊張的幸子,突然溫和一笑岔開話題。   “禁の女屋現在的當紅花旦叫瑞木花音吧?那她和你朋友芽衣的關系如何?”   “芽衣在她心里,大概就像貓狗一樣,或許還不如寵物的地位高。”幸子鼓起勇氣說出這樣的話。   “貓狗嗎?呵呵,真是有趣的比喻,那她對你也這樣嗎?”   幸子張開嘴巴想說話,可事實上並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對眼前這個女人所知甚少,在外人面前說花音的壞話似乎也不太合適。沙溪似乎感受到幸子的想法,繼續說道:“你不用在意,我對瑞木花音很熟悉,甚至可以是說看著她長大的。她的性格和美樹很像,你和花音的關系,有點像我和美樹之前的關系。”   這番話隱藏的含義很深,似乎涉及到老一輩之間的一些爭鬥,當初禦手洗沙溪為什麽要離開禁の女屋?而在各方面明明都更優秀的美樹阿姨為什麽沒有成為當家人?阿媽又在這里面扮演了什麽角色?而這一切,又和自己有什麽關系?這些問題,環繞在幸子的腦海里。   沙溪繼續說道:“我當年也在禁の女屋長大,咱們算是半個一家人,我不希望你對我有什麽誤會,我從心眼里愛著那個地方。也不希望阿奶一生的心血毀於一旦。”   幸子咬咬牙回答道:“她對我也不好,但她對芽衣更不好,她總是打她。似乎很喜歡欺負她取樂。”   “她無法容忍競爭對手,這是她這樣態度的原因。”禦手洗沙溪說道。   “花音不可能把我和芽衣當做對手啊?我們只是學徒,我們和她比就像小河和大海的差距。”   “不是你們,而是你。”   “我不明白。”幸子搖搖頭。   “有些事,你現在還沒接觸到,以後你自然會知,我倒不妨多講幾句。每個學徒,如果想要正式接客,登上禁女的舞台,必須要有一個引路人。學徒和引路人會舉行一個儀式,之後,他們幾乎會視彼此為親人一樣的關系。一個稱職的引路人會成為年輕禁女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她要教會年輕禁女在男人面前講情色笑話,並露出尷尬又得體的笑,要幫助她挑選出席各種場合前使用的妝容,她還要確保年輕的禁女吸引到她今後需要認識的貴人。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領路人要帶著她在各種場合走動,把她介紹給各大茶屋,酒館的主人,還有認識制作和服的店家,制作面具和假发的工匠等等。”   “對於你和芽衣來說,目前禁の女屋只有瑞木花音一人可以成為引路人,而一個引路人僅能帶一個禁女入行,而現在...

富士山悲歌 #3

   芽衣一絲不掛的跪俯在小倉庫的石土地面上,屁股高高撅起,身體上濕漉漉的,不停地哆嗦。花音身著便裝,拎著個棍子在後面緊盯著芽衣的下體,但凡有一點液體從兩腿之間流出來,她就用手里的棍子猛抽芽衣的屁股,這種訓練方法是花音自己定的,屁股上肉頭厚實,打不死人,她也不想把學徒打壞。   芽衣被尿憋的死去活來,只能苦苦熬著,緊貼在地面上的臉龐都痛苦的扭曲。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控制身體的姿勢上,可哪怕能悄悄擡一點腰,緩解一下尿意,都是奢侈。   花音用手里的木頭棍捅芽衣的屁股眼,厲聲呵斥,腰下去,撅起來!就知道偷懶,憑什麽幸子可以完成,你不行?要反省,今天別指望能逃過去。   芽衣悶哼一聲,艱難的把腰在往下壓一點,後臀再擡起來一點。似乎再過一秒鐘,她就要徹底崩潰失禁,可花音用棍子告訴她,尿出來的下場是什麽。   雖然花音的個子不高,力氣也不大,可棍子總比人肉結實。這段時間,她每天都會找時間把芽衣拽進小倉庫練上一陣,挨的打數都數不輕,挨到後來,紅的腫的地方就來不及消下去,殘留的傷痕在屁股上橫七豎八布滿青一塊紫一塊。   對於芽衣,沒有比這更可怕的事了,因為她沒法讓花音停手,她只能在掙紮的間歇,可憐的哀求饒恕,不過絕大多數時間,她自己也記不得自己到底說了什麽,花音也完全不在乎。   藏在人肉里那麽隱秘的器官,膀胱,就這樣地被折磨上半天,甚至整整一天,芽衣差不多已經快瘋掉了。那樣的憋漲和刺痛,連綿不絕,深到人的心里邊,她就是想失去知覺也做不到,無處可去的尿液瘋狂沖擊著尿道口,悶鈍的刺激沒有止境地傳到全身的每一個角落,芽衣呻吟著,喘息著,滿臉涕淚,全身汗水,她掙紮著把頭使勁壓在手背上,她的每一個腳趾頭都緊緊地抽到了一起。   作為一個僅十多歲的女孩子,這樣激烈的和生理做抗爭確實太殘酷了些。芽衣邊哭邊想,千萬別尿,千萬不能讓自己尿出來。可是那些水裝著,不尿又怎麽出的去?到最後她還是控制不住。她的膀胱,尿道,一直到尿路口子上,所有的神經和肉,全部痙攣起來,它們抽搐著縮成緊緊的一個小團。她絕望的扭動著自己的髖骨,想把它們搖晃的,寬松一點。可花音的棍子又一次捅在屁眼上,芽衣在心底無聲的哭喊著:還要多久啊!   隨著一聲悲鳴,她再也憋不住,尿液開始不受控制的一小股,一小股的從尿道口里往外冒,順著大腿流到地上。花音的呵斥立刻響起,混蛋!你給我憋回去!然後棍子就砸了上來。   木棍不知是用什...

富士山悲歌 #2

   美樹身著天藍色帶粉白碎花的和服,表情寧靜而莊重,幸子和芽衣強裝鎮靜的跪坐在一旁學習。   茶道的規則繁雜瑣碎,茶葉要碾得精細,茶具要擦得幹凈,主持人的動作要規範,既要有舞蹈般的節奏和飄逸感,又要準確到位。美樹幾乎做到了一切,她的茶道技藝讓兩個學徒仰望。   “不要嫌麻煩,茶道的精神,就是蘊含在這些制茶的程序中,沒人喜歡一個冒土氣的村姑,舉止文雅的茶藝表演是基礎。如果引誘的客人忍不住在茶桌前就扒光了你們的衣服,那你們就算這塊的行家了。”美樹一語點破風俗店茶道的核心。   美樹在茶室門外的一個水缸里用一個長柄的水瓢盛水,洗手,然後將水徐徐送入口中漱口,目的是將體內外的凡塵洗凈,然後,把一個幹凈的手絹,放入前胸衣襟內,再取一把小折扇,插在身後的腰帶上,稍靜下心後,才開始又一次的茶道教學。   她的動作優美流暢,但又和傳統的制茶有些許不同。很多細節上,美樹會適當的加大動作,比如彎腰取茶時,她的上身會前傾的更深,這樣會讓她顯得胸部更豐滿,後臀的曲線更圓潤,腰肢更柔軟。再比如洗茶,整理茶具時,她會擺出好奇又專注的神情,恰到好處的表演女孩子的柔弱和感性。這些處理,都是風俗店為了招攬客人做出的改變,在傳統茶道看來,這些動作是不雅的甚至是叛經離道,但客人們喜歡,畢竟沒人願意在飲酒作樂時,還枯燥漫長的等待。   “簡單說,傳統茶道專注於茶,我們更難,因為我們除了制茶外,更要專注於客人的反應。”   美樹講完後,開始從頭煮水,並從香盒中取出少量香點燃,讓一陣令人愉悅的清香飄蕩在茶室內。接下來,她拿出兩個空盤,用手比劃一下,假裝里面有佐茶的小點心,推到幸子和芽衣面前。   “煮水,是我們和客人互動的時間,我們要學會奉承,你們可以誇他的氣質,注意不能提及家庭和工作。客人不善言談,你們要學會準備幾個笑話。飲茶前的小點心一定要奉上,避免空腹喝茶傷胃,也增加口中的甜度,懂了嗎?”   幸子和芽衣趕緊鞠躬,實際上,兩個人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樣。   沒過一會,水煮沸了,美樹開始熟練的沖茶,然後左手掌托碗,右手五指持碗邊,跪地後舉起茶碗,恭送至兩人面前。她的整個儀態動人,即使是教學式的表演,美樹也不忘有節奏的用目光掃過二人,觀察她們的反應。   二人先恭敬的鞠躬,然後小心的持起茶碗品茶。美樹的茶湯汁清澄,澀味不顯,反而甘甜柔和,有著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一杯茶盡,幸子覺得身心都接受洗滌了...

富士山悲歌 #1

 富士山悲歌:第一章   幸子被賣到風俗店的清晨,她的媽媽就病逝了。幸子的爸爸在悲痛和對未來的絕望中,拖拽著年幼的幸子來到碼頭,把她賣給了頭发油亮的堀部隆一。   “對不起,爸爸養活不了你,跟著叔叔走,你能穿好看的衣服,每天吃煎魚和面包。對不起,幸子,對不起。”   在幸子的記憶里,這是平生第一次被父親緊抱在懷中,這個半輩子折騰在一條破漁船里的男人已經半頭白发,他嘴里絮絮叨叨的道歉,成了最後的道別。   幸子沒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利,懵懂的她決定像一頭鼻子被拴上繩子的耕牛一樣順從。不是為了煎魚和面包,而是糅合了更多覆雜的情緒。或許是故作乖巧,或許是她也受夠了那個貧窮破敗的家。但無論如何,當爸爸的身影消失在嘈雜的人群中時,幸子還是淚流滿面。堀部隆一沒有一句安慰,他緊拉小女孩的手快步的趕路,幸子需要小跑才能跟的上。而男人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拉著一個皮箱,而不是剛剛離家的孩子。   匆忙的趕路一直臨近中午,幸子瞥見許許多多的屋頂一直延伸到遠方的山腳下,這令她大為震驚。她從來沒想到一個城市可以如此巨大,在某一刻,她感到極度的空虛和恐懼。堀部隆一的手依舊捏的很緊,好像生怕幸子跑掉。但其實她不會跑,無論這個男人想帶她去哪,幸子都願意跟著,因為這總比一個人被拋在一片猶如海底那麽陌生的街道和建築物中好。   不久,兩個人走到一條寬闊的大街上,街上川流不息的人、自行車、小汽車和卡車讓幸子幾乎看不見街的另一邊。嘈雜的氛圍讓她的大腦幾乎停止思考。這和她從小生活的漁村有太大的差距,喧鬧和噪音把她嚇壞了。   最終,堀部隆一帶著幸子轉進一條兩旁都是木屋的小巷。幸子看到穿著和服的女人們在小街上匆匆忙忙地跑來跑去。兩人在一道門廊前停了下來。   台階上,站著一個優雅美麗的少女,她正把腳伸進染紅漆的拖鞋內,她身上穿著一件水藍色的和服,這件衣服比幸子能想象的任何東西都漂亮。她的臉塗了一層濃厚的白色,頭发梳成時髦的发髻,閃爍著黑色漆器般的光芒。发髻上插著翠綠的翡翠簪子,簪子上垂下的纖細銀鏈隨著她的移動而閃閃发光。   少女微微向二人鞠躬,然後穿過兩人走到街上去。在她後面一個中年女人出現在門廊里,女人個子很高,精瘦的體型,像一根竹竿。她散漫的走到堀部隆一面前,交涉幾句,似乎是在談價錢,然後她轉身在幸子身邊蹲下,仔細打量女孩的樣子。幸子像個玩具一樣被前後來回的擺弄了半天,女人似乎很滿意,點點頭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