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居暖閣(上)   作者:三顆心

 第一章


  “跪下.”,岳天宇在中軍帳內當著所有的屬下打了蕭淩一記耳光,大聲訓斥 ”說,為什麼違抗軍令,誰讓你過河的。”


  “末將知錯,請王爺責罰” 蕭淩跪在地上,低著頭,臉微微泛紅, 這使他白皙,清瘦的臉龐更加秀氣動人,只是他的神情縂像結了霜凍,讓人望之心寒。


  岳天宇何嘗不知他是想儘快擊退敵軍才冒險過界殺敵,好替自己分憂解愁,這個外表堅毅冷漠的少年從十三嵗起就跟著自己東征西討,整整五年,現如今,他已經成爲令敵軍聞風喪膽的少年英雄,這次兵臨敵城,若勝了,他們便可以早日還朝了,蕭淩這般急進,可能是有些想砹耍只蚴巧倌晷男裕K是沈不住氣的。可軍令就是軍令,他違抗了自己的命令,在滿營將士面前,他縂不能不給他一些懲罰。


  “來人“,岳天宇下令,“把蕭將軍拉出去,重責二十軍棍。““是“,軍兵走上前來要拖蕭淩出帳。


  幾個將軍連忙上來求情,“王爺,饒了蕭將軍吧,他還年輕,取勝心切,好在沒有釀成大錯,也沒有軍兵傷亡,明日是與敵軍決戰之期,若蕭將軍不能出征,豈非無端折去王爺一只臂膀,不是正趁了他們的心意。““嗯……“,岳天宇正盼著有人求情,假意沈吟起來,心中卻是暗自舒心。


  “不必了“,蕭淩冷冷地說,“該獎則獎,該罰則罰,二十軍棍不會影響末將明日出征,王爺不用擔心。“岳天宇氣壞了,這個倔強的小子,給他臺階他都不下,哪有這樣討打的道理,若在往常,他早就挨自己的鞭子了,可大戰臨近,打還是不打,岳天宇可真是左右爲難。


  “王爺三思,二十軍棍雖不是重刑,可蕭將軍若是挨了也不可能再騎馬打仗……““好了“,岳天宇擺手讓大家住嘴,“傳本王軍令,命蕭淩明日打頭陣,將功折罪,許勝不許敗,不然二罪並罰。““多謝王爺“,衆將都在道謝,蕭淩呆了一會兒才說,“是,謝王爺。““都下去吧,蕭淩留下,本王還要教他如何聽從軍令。“,岳天宇陰沈著臉,英俊的臉上掛滿盛怒。大家都出去了,只把蕭淩一人留在了帳中。他始終垂頭跪著,不敢起身。岳天宇一步一步走到蕭淩的身邊,語氣裏有一絲責怪,“淩兒,你知道錯了麼?““末將知錯。““你哪裏錯了。““末將不該違抗軍令“。


  岳天宇嘆了口氣,把凳子拉到蕭淩面前,坐下,又問他,“我再問你一邊,你哪裏錯了。““我……“,蕭淩的頭垂得更低,“末將不該違抗軍令“。


  “真倔“,岳天宇笑了,猛然擡起蕭淩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蕭淩本能的向後退著,岳天宇攬住他的肩膀,讓他更加靠近自己,把舌頭送入蕭淩的口中纏卷吮吸。蕭淩被岳天宇吻得天旋地轉,感到他的唇滑向自己的脖子,羞著說,“王爺,這是在軍帳啊。““軍帳又怎樣,你第一次給我的時候是多大。““十四嵗。““那次是在哪裏?你還記得嗎?““在軍帳“,蕭淩又羞又窘,他怎麼可能忘記那個夜晚,在軍帳的角落裏,岳天宇三分珍愛,七分強迫的要了他,身體的每個地方都留下了岳天宇的痕跡,就算是再銷魂,就算是再疼痛,他也沒有出過一聲,直到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他照常睡覺,照常出操,照常打仗,照常摸爬滾打,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所有的將軍都說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驍勇善戰,無懼無畏,可沒有人知道,他會用那樣的方式去侍奉另一個男人,岳天宇,智勇無雙,風流瀟灑的西郡王爺,他救過自己,他喜歡自己,而自己崇拜他也愛上了他,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開心快樂就好。


  “把盔甲脫了“,岳天宇溫柔的撫摸蕭淩的頭髮。


  “是“,蕭淩站起來,脫去周身的甲胄,又跪在岳天宇的面前。


  “站起來。“岳天宇坐在椅子上分開了雙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跨下。蕭淩咬了咬唇,伸手解開了岳天宇的腰帶,把頭埋進了他的胯閒,雙手無処可放,便交叉起來,別在了身後。“腿分開“,岳天宇命蕭淩分開了雙腿,以便他可以將頭壓得更低一些,四年的調教,蕭淩的唇舌已經十分的老練,岳天宇興奮得撫著蕭淩的後背,把頭放在蕭淩的肩上,小聲喘息著說,“做得好,淩兒,真爽。“ 他的手滑到蕭淩的腰閒,也扯掉了他的腰帶,蕭淩的褲子一下子滑到了膝蓋,從臀到脛裸在空氣中。雖然沒有岳天宇的命令,沒有人敢進到大帳裏來,可蕭淩背對著大帳的門,身體最隱秘的部位全都毫無遮掩的露著,若是被人看到一眼,只一眼,蕭淩都會覺得無顏再活了。“王爺饒了淩兒“蕭淩略微擡起頭來,看著岳天宇的眼神滿是祈求。“不許停“,岳天宇又把蕭淩的頭按了下去,他看到蕭淩的腿想要並起,擡腿踢了他一腳,蕭淩不敢再動,他沒有其他的辦法,只好加緊嘴下的運動,好讓這一切快快結束,看著他堅實的肌膚由白變粉,岳天宇暗自笑了,這個少年不怕疼,不怕死,但他怕羞,自己挑逗他,愛撫他,進入他,但時常不許他射出來,蕭淩血氣方剛,慾求極其強烈,可他總是羞於出聲,他最喜歡看他強忍著不去呻吟的痛苦,十分想射,卻又不敢違背自己的狼狽,實在熬不過去的時候,蕭淩甚至會抱著自己哭,只不過,那是太少見的情形了,大多數的情況下,不讓他射,他就不射了,穿上衣服,出去騎馬練槍,累得要死,再回去睡覺。


  “哦,哦……“岳天宇將自己的欲望散在蕭淩的口中。蕭淩擦擦嘴邊的白液,想要提上褲子,卻被岳天宇拉過來,按在自己的腿上,他把手放在蕭淩的雙腿之間輕輕揉搓,年輕的身體誠實的扭動,岳天宇笑著在他耳邊說,“淩兒,想出來嗎?“蕭淩側頭看看他,露出只在他面前才有的孩子氣,“我說想,你會不會說不行?““我說行,但你要聽話,你聽話,我就幫你。”


  “你要我做什麼?我哪有不聼你的話。““我的軍令你都不聼,還敢說都聼我的話。“岳天宇拍打了蕭淩的屁股,“以後不許擅作主張,多危險。““天宇哥,我想回家“。


  “我就知道你想家了。“岳天宇親了親蕭淩的臉,雖然兩個人待在家裏的時間不長,但這個少年很依戀和自己一起生活的地方。


  帳外響起了腳步聲,很輕,很碎,“誰“,岳天宇喝了一聲,門口的人想要掀開大帳,卻遲疑了一下,蕭淩趕緊起來,穿好衣服,岳天宇順手把自己的外氅披在蕭淩的身上。


  “是我,西郡王爺“,平安公主李靜走了進來,他是皇上的親妹妹,也是皇上派來的督軍,爲了鼓舞士氣。


  “公主來了“。


  “參見公主“蕭淩躬身施禮。


  “蕭將軍,你還好麼?“,公主想和蕭淩説話,他的衣著在她看來有些奇怪,臉色也有點不同往日,岳天宇向蕭淩使了一個眼色,“出去吧,晚上到我帳裏來,我再給你講。““是,王爺,末將告退。“。蕭淩看也沒看那公主一眼,拿起自己的盔甲走出大帳。


  看到蕭淩身上的外氅,公主說,“王爺,看來你很喜歡你的這位小將軍,把自己的衣服都給他穿。““他不小了,已經到可以給你黨駙馬的年齡了。“岳天宇開著玩笑,公主喜歡蕭淩,是個人就看得出來。


  “你胡説什麼,誰要他儅駙馬,你信口開河,小心自己的腦袋。““公主莫氣,本王說的是實情,你十七,他十八。““你再胡説“,李靜俏麗的臉羞得通紅,“信不信我殺了……“,她看著岳天宇毫不在乎的神情,“信不信我殺了蕭淩。““那你還是殺我吧“,岳天宇哈哈笑,“蕭淩可不容易殺,除非他愛上你,你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要是不愛你,你想殺他,還不一定有這個本事。““怪不得你的人都這麼牛氣,誰也不搭理我,原來都是你寵慣的。““你是說蕭淩?你去問問他,本王有沒有寵慣過他,他犯錯的時候,我是怎麼罰他的,他十六嵗之前,我打他從不背人,就是現在,我抽得他滿地滾,他也不敢求饒,明天是要打仗了,本王才放過他今天的錯。““你在家裏也這麼打他麼?““經常“。


  “爲什麼?““他是本王的弟弟,我要讓他成才。““不是你親弟弟,王爺才下得去手,要是親的,怎麼捨得。“岳天宇說,“公主到底來幹什麼?要是來閒聊,本王可是沒空奉陪。““嗯……“,公主紅著臉,“王爺,如果明天勝了,我可不可以跟你要一個人帶囘京都去。““蕭淩?““是“,公主點了點頭。


  “不行“,岳天宇的話斬釘截鐵。


  “爲什麼,你不是要讓他成才嗎,在京都有的是機會,凴蕭淩的才能,還愁不能出人頭地?“公主有些著急。


  “沒有爲什麼,不行,就是不行,本王還要研究戰圖,公主先請吧。“,岳天宇笑著下了逐客令,別説是公主,就是皇上,太上皇開口,他也不會讓蕭淩離開自己。


  大戰前的夜晚,寧靜蔚藍,蕭淩走出自己的軍帳,他的白衣在月光下十分顯眼,“蕭淩“,平安公主從前方走來,似是偶然,臉上含著紅暈。


  蕭淩微低著頭,“末將見過公主“。


  “這麽晚了,你做什麽去?““去找王爺,談明天打仗的事。“蕭淩很漠然,“公主沒有什麽事的話,末將告退了。““蕭淩“,公主見他轉身離開,攔住了他,“蕭將軍,打完仗,和本宮回京都怎麽樣?““謝公主擡愛,蕭淩雖侍從軍中,也是王爺家奴,您想要怎樣,去和王爺談吧。““你是家奴?不會吧。“公主沈吟著說,“嗯,這也不重要,我只來問你,你願不願意和我走,西郡可是不比京都的……““我不願意“,還沒等公主說完,蕭淩一頷首,離開了。


  “你……“,公主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岳天宇正坐在帳中寫字,聽到門口蕭淩說,“請通傳王爺,蕭淩求見。““進來吧“,岳天宇放下筆,看到蕭淩進來,把自己寫好的東西拿給他看,“這是我的軍令,讓你佯攻你就佯攻,讓你真打你就真打,不許出錯了。““是,蕭淩領命,請王爺放心“,他仔細讀了幾遍,放到火燭上燒成灰燼。


  岳天宇轉身向自己的臥帳走去,蕭淩跟在後邊,岳天宇回頭問他:“你跟著我幹什麽?““天宇哥不要淩兒伺候麽?“他的問話讓蕭淩有點不知所以。


  “來吧“ 岳天宇笑笑,把蕭淩帶到了自己的床邊,這張床,蕭淩還是很熟悉的,兵圍敵城幾個月,他很多個晚上都睡在這里。


  蕭淩脫去衣服,一絲不掛的站在那里,把衣服一件一件歸置好,放在一個地方,岳天宇明白,他是想早上起來的時候能麻利些,不要耽誤出兵的時辰,他疊衣服的速度很慢,余光看著岳天宇,等著他先上床。


  岳天宇除去外衣,躺在床上,蕭淩這才躺在他的身邊,把頭埋在他的懷里,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相互擁抱著,岳天宇只是摸摸蕭淩的頭和後背,過了半晌,蕭淩的喘息急促起來,他把一條腿架在岳天宇的身上,膨起的下身前後摩擦著岳天宇的腿側,他抱著岳天宇的胳膊越來越緊,呻吟著低聲喊,“天宇哥,哥……淩兒想要。““淩兒“,岳天宇推開他,“睡吧,明天還要早起。““不,我想“蕭淩爬起身來,背向岳天宇跪在了床上,他伏低上身,分開雙腿,提高臀部。他的皮膚很光滑,肌肉很結實,臀型非常好看,粗挺的陽物懸在兩腿之間,每次看他如此,岳天宇都會獸一般的撲到他的身上,用盡各種方法,把他揉弄到哭叫,可今晚不行,他怕弄傷他,淩兒打仗太過拼命,明天他還要攻打敵城,姚氏的叛黨茍延殘喘到今天也接近了命盡之時,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他可不想搭上蕭淩。


  “淩兒,起來,今天不弄。““別,天宇哥,我沒事,你不弄我睡不著。“蕭淩還是跪伏著,少有的嗔情,像是撒嬌。


  “起來,睡覺。““不……哎呦“蕭淩覺得臀脛交界的地方結結實實的挨了一鞭,他側座在床邊,楞楞的望著岳天宇,岳天宇的手里拿著馬鞭,慍怒地瞪著他,“去,把褲子穿上。“蕭淩下了床,穿好褲子站在床邊,岳天宇問,“能睡覺了嗎?““不能“,蕭淩搖搖頭。


  岳天宇一鞭抽在蕭淩的胳膊上,喝問:“能嗎?““啊“,蕭淩疼得抖了一下,連忙回答,“能“。比起岳天宇的床上手段,他更害怕他的鞭子,對前者他是甜蜜的怕,對後者他是真心的怕,他自問不是一個可以在疼痛中找到快感的人,雖然很多人是,但他不是,他的感覺很明確,快感就是快感,疼痛就是疼痛,岳天宇的身體能讓他欲仙欲死,岳天宇的鞭子卻能讓他生不如死,他挨打通常都是因為違抗命令或做錯事情,而不是因為床上的樂趣,所以那打是實實在在,毫不留情的。


  “上來睡覺“,岳天宇把馬鞭扔在旁邊的桌子上。


  “是“,蕭淩又上床躺好,拉了被子蓋上,閉上眼,背向岳天宇蜷了蜷腿,他的這個動作告訴岳天宇,他心里有點難過,每次自己讓他難過,他都是蜷了身子,抱著膝蓋,蕭淩是個孤兒,從小沒有父親,母親在他面前活活餓死,從那時起,無論孤獨和痛苦,他都不會用眼淚或語言表達,抱著膝蓋讓他更有安全感。感到蕭淩的胳膊慢慢向前,岳天宇一把拉轉了蕭淩的身子,“淩兒,我是為了你好。““我知道,天宇哥,你睡吧,我沒事。“ 他雖然這樣講,可手還是冰涼,身子繃得很緊,他外表很堅硬,但心里很脆弱,岳天宇非常地了解他,讓蕭淩這樣的男人心甘情願的依戀自己,守著自己,僅有愛是不夠的,他把唇貼在蕭淩耳垂上,“淩兒,哥哥疼你,愛你,別怕,我不打你,你做錯了,我也不打你,哥哥在這兒,你乖乖的,睡覺……““天宇哥……哥哥……別打淩兒……別不理淩兒……淩兒不敢不聽話了,天宇……“,蕭淩抱著他,喃喃的喊他的名字, 過了許久,蕭淩緊繃的身體才慢慢松弛下來,人也漸漸進入了夢鄉。


  淩晨時分,號角響起,蕭淩白馬銀槍,沖在了隊伍的最前頭,殺聲震天響起,一場鏖戰,殺了幾天幾夜,血流成河……原城終於被攻克了,岳天宇率兵進城,卻沒有看到蕭淩,“蕭將軍呢?““回稟王爺,蕭將軍帶兵去追姚氏父子了。“岳天宇焦急地說, “快去接應他,記著,誰的命我都可以不要,但不許讓他出事。“。


  原城向北幾十里,蕭淩帶兵緊緊追趕姚氏父子,他想要活捉這兩個叛賊,不然他們早就死在蕭淩的銀槍之下,眼見著前方就是懸崖,蕭淩把銀槍掛在馬環上,拿過手下遞上來的弓箭,姚成琪父子也停了馬,回過頭來搭上了箭,姚成琪是個神箭手,箭下從無活命,因此上,才總能夠險中求生。“蕭將軍“,軍兵勸他說,“還是躲躲吧。““躲什麽“,蕭淩也停下馬來,拉滿了弓,“嗖嗖“兩聲,兩只箭相對著離了弦,蕭淩的箭穿過了姚成琪的咽喉,姚成琪的箭射入蕭淩的前胸。


  “淩兒“,身後趕來的岳天宇看到蕭淩中箭墜馬,又驚又痛,縱馬到了近前,跳下馬來抱住蕭淩。


  “王爺,您快派人去追姚雲濟。““閉上嘴,你別說話了“,岳天宇抱著蕭淩上了馬,向城內飛奔著去找軍醫。


  待到眾人都被甩在身後,蕭淩抓著岳天宇的袍帶,笑著說,“天宇哥,淩兒不會死的,我舍不得你呢。“看他胸前的血還在汩汩滲出傷口,岳天宇心疼極了,低頭在他額上吻了一吻,“淩兒,我們可以回家了。“


  凱旋的西郡軍隊回歸原籍,岳天宇派人將公主先送回京都,再帶隨從前往京都覆旨,本想快去快回,怎奈蕭淩傷重,也只能放慢行程。一路上,春暖花開,風和日麗,岳天宇卻無心欣賞春色,只是和蕭淩一起吃住都在車上,偶爾才會騎馬前行,西郡的幾個將軍雖說都是岳天宇多年的部將,但對他和蕭淩的關系卻是不太知道,就算略有懷疑,也是沒有定論的,只知道蕭淩是他一手栽培,多多照顧一些也沒有什麽值得猜忌的。


  車子有些顛簸,蕭淩說,“王爺,末將好多了,車上空氣不好,您還是騎馬吧,累了再來歇著。““沒什麽,你受了傷,本王理當照料。“ 車邊都是軍卒,兩人說話也是萬般小心,可兩人相望的目光,別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彼此才能夠讀得懂,“淩兒“,岳天宇壓低著聲音,“以後不要再受傷了,就當是為了哥哥。““是,哥哥,你都說了多少遍了“,蕭淩的唇慢慢 靠近岳天宇,他拉著岳天宇的手伸向自己身下的微挺,臉上泛出潮紅,“哥哥,幫幫淩兒,我不會出聲的。““不行“,岳天宇扶住他的肩,“別逗我,你還有傷呢,自己好好躺著,我出去看看。““哥哥……“,蕭淩嗔著拉他,岳天宇笑著一擡手,蕭淩下意識的躲開,“小心我打你“,岳天宇說完,走出車外,跳上自己的馬。


  “王爺,蕭將軍怎麽樣了“。副將林凱問。


  “他年輕,好得快,我們可以走快點了。““是。“一行人加快了速度,不日就到達了京城的驛館。皇上派來迎接的內侍官已經到達了驛館之外等待。宣了聖旨之後,便要把岳天宇和幾個將軍帶到皇宮,說是皇上已然等在金殿之中。


  蕭淩被人攙扶下車,對岳天宇說,“王爺,末將身體不適,就不隨您去了。““嗯“,岳天宇點頭認可,隨著內侍官來到金殿,一番封賞之後,皇上留了岳天宇眾人在宮中晚宴。


  席間,皇上與岳天宇單獨聊天,皇上說“西郡王爺,朕想向你打聽一個人。““是誰?““你手下大將,蕭淩,聽說是他殺了姚成琪,他為什麽沒有和你一起來。““回稟皇上,他被姚成琪射成重傷,在驛館養傷呢。““那……要不要朕去看看他。““不用勞頓皇上了,他才十八歲,身子骨結實的很,養養就好了。“皇上沈吟了一陣,“平安回來跟我說,她很喜歡蕭淩,所以……朕想聽聽你的意見。“岳天宇一驚,隨即笑笑,對皇上說,“皇上,蕭淩家在南方,父母都是流民,逃難的時候死在途中,他八歲的時候被臣從街上撿回家的,我看他資質不錯,教他讀書寫字,也教他武功,後來就帶著他四處打仗,他是臣府在冊的家奴,雖然被稱作將軍,但沒有官職,也不在官冊,這些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卻很清楚,平安公主應該也不太知情,是臣想得不周到,也確實是覺得沒有必要,才沒有向公主公開他家奴的身份,蕭淩的確很勇猛,人也善良,但他性格冷漠,不善言辭,更不懂皇室尊貴,想來公主長在深宮,不常見到這樣的人,才會對他感興趣,而且……“,岳天宇頓了一頓,呵呵一笑,“蕭淩長得很俊美,而且頗有陽剛之氣,臣家里的小丫環也都天天圍著他轉,臣為了這個沒少打他,但他對公主是絕對不敢有……““好了“,皇上打斷了岳天宇的話,“你的意思朕已經明白了,你好好看著你的家奴,不要讓他在京城惹事生非。““皇上請放寬心,蕭淩他絕計不敢招惹是非,臣的家法他不敢冒犯,更何況他身有重傷,我不讓他出去便是了,可公主那邊……““朕會看著她……“皇上說,“等你領了封賞,趕快回西郡吧。““是“。


  蕭淩在驛館吃過晚飯,有點困倦,但他不想睡覺還想等著岳天宇回來,皇上留宴,但不能留宿啊。


  門被輕輕的敲了幾下,“哥……“蕭淩高興得從床上座起來。推門進來卻是公主。


  “是你?“,蕭淩欠身站了起來,換了冷顏。


  “你快坐下“,公主來扶蕭淩,“你剛才喊我什麽,哥,誰是你哥。““公主你聽錯了“,蕭淩閃開她,“我沒有哥哥。““你是在等西郡王爺吧,他也說你是他弟弟呢?““王爺說笑了,蕭淩是王爺的家奴,他說我是他弟弟是擡舉我,我一個奴才可不敢這麽喊。“公主問,“你真是岳天宇的家奴?““是,我身上有岳家的奴印。““在哪兒“。


  蕭淩把衣服扯開,露出肩頭的“奴 西郡王府“的小字,那是用烙鐵烙在身上的,很深的印記。


  “蕭淩,你別走了,好麽?““為什麽?“蕭淩覺得公主很奇怪。


  “我想把你留下來“,公主靦腆的說,“只要你願意,我會和父皇去說,你也不會再作奴才了。““留下我,做什麽?““你說呢?“公主深情的望他一陣,又羞澀的低下頭去。


  蕭淩一下子明白了,急著說,“公主不可,我不能留在這里。““你……蕭淩“,公主大為失望,走近幾步,去拉蕭淩的胳膊,岳天宇推門進來,蕭淩急忙甩開公主的手,“王爺“。


  岳天宇的怒色一閃而過,笑說,“公主,這麽晚了,還替皇上來看蕭淩,臣謝過公主了,不過,時候不早了,公主請回吧。““好吧“,公主緩緩出門,懨懨地離開了驛館。


  岳天宇送走了公主,回到蕭淩的屋里,關上門,一記耳光扇過去,把蕭淩扇倒在床上,“渾蛋,你想害死西郡王府麽?““王爺,淩兒不知道公主她……“蕭淩爬起來,嚇得跪在地上,他看得出,岳天宇真的發怒了,也不敢喊哥哥了。


  “我問你,背信害主該怎麽罰。““脫光了打。“蕭淩說著,去解自己的衣扣。


  “行了,你身上有傷,我今天不打你“,岳天宇氣著說,“從現在開始,到回西郡之前,誰也不許見。我會派人守在你的屋外,吃喝拉撒你都給我待在屋里。““是,王爺,蕭淩遵命。“門“砰“的被關上,蕭淩跪了好久才從地上起來,躺在床上,沒有脫衣,抱緊了膝蓋……


  岳天宇辭別皇上,帶領眾人回往西郡,將近兩個月的路程,岳天宇不再去和蕭淩親近,蕭淩的傷漸漸痊愈,也棄車騎馬,一直走在岳天宇的後邊,端茶倒水的事情不需要他做,他偶爾去做,岳天宇也淡淡的不予理睬,蕭淩不會討好人更不會說軟話,西郡城就快到了,家就在眼前,要打要罰,他回去領責就是。


  到了城門口,蕭淩脫了盔甲,換上便裝,給岳天宇牽馬。西郡王是西郡之地的一方霸主,百姓官員自是夾道歡迎。回到西郡王府,遠遠望去,府門卻是緊閉,“怎麽回事啊“,蕭淩看看府門,又擡頭看看岳天宇。


  “去看看。““是“,蕭淩跑到門口,還沒有敲門,門就從里邊打開了,門內,一個宮裝麗人攙扶著一位白發高鬢的老夫人在眾家人的簇擁下走出相迎。


  “娘“,岳天宇跳下馬來,跑到老夫人眼前,跪下磕了一個頭。


  “王爺“,那宮裝麗人對著岳天宇盈盈下拜。


  “晚清,你也來了“,岳天宇起身,也把她拉了起來。


  “要是不來,也見不到你,我們兩個見你一面比見皇上還難“,老夫人瞪了兒子一眼,“你說說,我們都多少年沒見你了。““娘想兒子,讓人知會一聲,兒子去玉安見您便是,舟車勞頓,娘為什麽親自前來啊。““不是我想你,是晚清想你了,從嫁了你就獨守空房。也真是難為了晚清。“老夫人拉著晚清的手,邊走邊說,“我們還以為你在這邊納了姬妾呢,連自己的妻子都不要。““娘,您別說了“,廖晚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她是東峻王廖暉的妹妹,一次家宴上,對遠道而來的岳天宇一見鐘情,也就由岳老夫人做主,嫁給了岳天宇作了西郡王妃。但西郡是軍事要塞,山高水險,老夫人和廖晚清就都住在玉安,岳天宇剛剛成親,姚成琪就起義造反,岳天宇奉旨鎮壓,仗打了三四年,才剛得勝返家,老母親和妻子就來尋他了。


  幾人進了正廳,老夫人一落座,看到了門外的蕭淩,見他雖是身著家奴的衣衫,但相貌十分的秀美,膚色潤白,長睫亮眸,器宇軒昂,在眾家奴之中顯得非常的出眾。


  “你過來“,老夫人將蕭淩叫到眼前。


  “蕭淩叩見老夫人,夫人“,蕭淩跪下給岳老夫人和廖晚清磕頭。


  “起來吧“,老夫人笑問,“你叫什麽名字。““奴才蕭淩“。


  “蕭淩“廖晚清說,“我們來了幾天,怎麽沒看到你?““奴才在軍營里伺候王爺。““你家王爺喜歡吃什麽“,廖晚清問。


  “王爺吃什麽都行啊?”


  “那你家王爺平常喜歡做什麽?““王爺他……看書……布兵……打仗。““還有呢?““沒有了……奴才不知道。“蕭淩被問的不太自在。


  “看在你家王爺一切安好的份上“,廖晚清給了蕭淩一錠銀子,“來,賞你的,拿著。“ 她從下人那里得知了蕭淩是岳天宇的貼身侍從,自然對他更禮遇些。


  “奴才不敢“,蕭淩沒有接,低下了頭。


  “拿著“,岳天宇發了話,”下去吧。““是,奴才告退“,蕭淩接過銀子,出了正廳。


  “蕭淩,你回來了“,使女秋萍前來問候,他是使女中年歲最大的,比蕭淩大上幾歲,平時照料岳天宇的起居,蕭淩的房間也在岳天宇居住的‘允園‘里,也就一起照料了。


  “萍姐姐“,蕭淩把銀子拿給秋萍,“你照顧我這麽久,淩兒沒什麽給你的,這個是夫人賞的,送給你吧。““你自己拿著吧。““給你“,蕭淩把銀子塞在秋萍的手里,轉身走了。


  “淩兒,你去哪兒?““我回自己屋里。““你的屋子不在允園了,夫人來了,園子里有男人不方便,老夫人讓我把你的房間搬到東廂房了,我特地挑了一間大的給你,比原來的那個還大些呢,還是你自己住,別人吵不到你。““哦,謝謝萍姐姐“,蕭淩有點失落,但也說不出什麽,轉了方向,走去了東廂房。夜深了,雖然不用打仗了,可蕭淩更加的輾轉反側,睡不著覺,拿著自己的銀槍走到練功場,舞起了槍,這槍法是岳天宇教他的,在他手里絕對是青出於藍勝於藍的,姚氏叛軍的將軍,沒有人不對他這桿槍思之生畏,但見這銀槍就如白蛇吐信,在月色中閃著陣陣寒光。


  “誰“,蕭淩覺得身後走來一個人,回頭一看,見是秋萍,“萍姐姐,你怎麽來了。““王爺讓我來告訴你,要是不想挨打,就趕緊回去睡覺,不許再練槍了。““王爺在做什麽?““夫人剛來,你說王爺能做什麽,知道是羞人的事,還要問我?“一聽此言,蕭淩的心疼得糾了糾。見他垂首不語,秋萍問:“淩兒,這些年你在外邊過的好麽?““還行“,蕭淩說,“萍姐姐回去吧,我再練一會兒就回去睡覺。“秋萍知他倔強,也不再多勸,回去允園覆命。岳天宇正欲更衣安歇,聽見腳步聲,:“是秋萍嗎,淩兒睡下了嗎?““還沒有,他說再練一會兒就回去睡覺。“看到岳天宇又再穿衣,已躺在床上的理廖晚清說,“王爺,你要去哪里?““我去看蕭淩,他打姚成琪受了傷,奔波一路了還不好好歇著。““王爺,您不用管他,他又不是孩子了。““打造一個大將不容易,不能沒派上用場就殘了“。岳天宇上床抱了抱廖晚清,“晚清,你等著我,要不就先睡,反正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在一起。“廖晚清心中甜甜的,“那好,你先去吧。“蕭淩正練到興處,手腕子忽的被人握住,“王爺“,蕭淩一見岳天宇,趕忙收了槍,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兒。


  “槍給我“,岳天宇把槍拿過來,掐著蕭淩的胳膊,“你住哪間屋?““東廂房“。


  岳天宇把蕭淩帶到東廂房的門口,踢開門,把蕭淩扔了進去。反手把門關上,坐在了床邊,低聲喝命他說,“過來,褲子脫了。“蕭淩走到他的面前,遲疑著脫著褲子,岳天宇一看到他把手放在腰上,就忍不住了,伸手把蕭淩拉過來,反按在了床上,扯下他的褻衣,踢開他的雙腿,向下拉了拉自己的褲子,他用唾液稍稍潤滑自己,猛地進入了蕭淩,“呃……“蕭淩的痛呼幾乎脫口而出,岳天宇用手捂住蕭淩的嘴,加快了身下的運動,不大一會兒,便低吼一聲,射入了蕭淩的身體,他抽出自己,打了蕭淩的臀,“跪上邊去“,蕭淩爬上床邊跪好,岳天宇手上沾了些被染紅的白液,伸到蕭淩的胯下,套弄了片刻,蕭淩也瀉了身,他極少這般暢快的瀉出,伏在那里輕聲哼吟。


  岳天宇在水盆里洗了洗手,涮了涮手巾,把手巾扔在蕭淩的屁股上,“把自己弄幹凈了。““哦“,蕭淩剛擦完了自己的身前身後,就被岳天宇塞進了被子,他拉開蕭淩的上衣,看了看他的傷口,“傷可全好了,再若不聽話,就給我光著撅院子里。““別,天宇哥,祠堂里行嗎?院子里太丟人了,也冷。““你小子那點心思“,岳天宇笑了,吻吻他的唇,“過兩天我就把她送走,今天晚上你也別想了,我弄了你就沒多余的力氣弄她了。“岳天宇站起來想走,蕭淩拉住他的手,“哥……““別不懂事“,岳天宇抽出手,反手打了他一記耳光,“我還不夠寵你麽?你還想讓我做什麽?““沒,沒有……“這一掌打得不清,蕭淩的半邊臉頰立時紅腫了。


  岳天宇踹了蕭淩的床一腳,罵了他,“渾蛋,都這麽大了,還人事不懂。“等到岳天宇開門出去,蕭淩摸摸自己的臉,自言自語,“我怎麽不懂事了,不就是抓了你的手麽,多喊一聲,就打我這麽重“他翻了一個身,一陣刺痛從身下傳來,伸手一摸,再拿出來看看,手上全都是血,他從枕頭下邊拿了一些藥膏,給自己塗上,趴在床上睡著了。


  蕭淩一覺醒來,是吃早飯的時候了,他從前一直都是和岳天宇一起吃,但夫人和老夫人來了,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前去,穿戴整齊,洗漱完畢,就在屋里坐著等著人傳。偏廳里,岳老夫人,廖晚清,和岳天宇坐在桌邊說說笑笑,等著開飯,秋萍湊到岳天宇跟前,小聲問他,“王爺,淩兒他……“。岳天宇知道秋萍想要講什麽,側頭說,“讓他去廚房,和你們一起。““那以後呢?“秋萍又問。


  “也和你們一起。““王爺……嗯……“,秋萍吞吞吐吐說,“府里的幾個將軍都在角廳那里,是不是讓蕭淩……“秋萍覺得蕭淩怎麽說也該去和家將在一起的,畢竟他從進了王府,也不是和普通的下人一般起居,況且,他是王爺麾下的將軍,所以也就好心提醒了一句。


  “我的意思說的不夠清楚麽?“岳天宇有點不高興,“你聽不懂,我再說一遍,讓他和你們一起。““是,奴婢這就去辦“。


  “什麽事啊“,廖晚清看到秋萍和岳天宇私語,開口來問。


  “回夫人的話“,秋萍得了岳天宇肯定的眼神,才敢實話說了出來,“原來,蕭淩每天陪王爺一起吃飯的,現今,您和老夫人在這兒,奴婢來討王爺一個示下,怎麽安排蕭淩。““蕭淩“,廖晚清說,“就是昨天晚上練槍的那個奴才吧,讓他來吧,別因為我們來了就改了府里的習慣“,她轉頭對岳老夫人說,“娘,您說呢。““晚清說了,那就讓他來,那孩子看著還不錯。“,岳老夫人也點了頭。


  “王爺,您看……““在哪兒吃不一樣,既然夫人和老夫人賞臉,那就讓他過來吧“。


  “是“,秋萍得了岳天宇的令,讓人叫來了蕭淩。


  “王爺,老夫人,夫人“,蕭淩給三人行禮。


  “蕭淩“,廖晚清說,“你就坐我對面,王爺旁邊那個位子吧。““是,謝夫人,老夫人賞坐。“蕭淩雖不擅辭令,但規矩還是懂的,欠著身子坐了下來。


  飯菜擺上桌子,幾人開始吃飯,“娘“,岳天宇問母親,“這次,您打算在這兒住多久。““怎麽了,剛來就要轟我們走。““哪兒能呢?“岳天宇笑說,“不是怕西郡風大沙多,把你老人家給吹病了。““你少來“老夫人也笑,“到哪兒住習慣了都好,這次我和晚清不打算走了。要走也行,得讓我抱了孫子再走。““娘……”,廖晚清秀麗的臉羞得通紅。


  “行,我努力。“岳天宇看著廖晚清,壞壞地笑。


  “咣當“一聲輕響,蕭淩的一根筷子掉在了地上,岳天宇的臉色頓時陰了下來。


  “對不起“,蕭淩趕忙低腰去撿。


  “沒事“,廖晚清說,“換一根好了。“蕭淩剛把筷子撿了起來,還沒有坐穩,岳天宇擡腿一腳踢翻了蕭淩的椅子,蕭淩摔在地上滾了一個滾,跪起來的時候,臉都嚇得白了。


  “給了你臉,就不知道怎麽當奴才了。“岳天宇喝令,“來人,掌嘴。“行刑的家將走過來,左右開弓的打了蕭淩四記耳光,大聲說,“知道錯了嗎?“這幾記耳光,不但蕭淩被打得傻了,就連岳老夫人和廖晚清也都呆得停了筷子,“接著打“,岳天宇又再下令,蕭淩臉上又挨了四記耳光,他清醒了過來,不敢擡頭去看岳天宇,也無從解釋自己真的只是不小心掉了筷子,沒想別的,只能顫著聲音說了句,“王爺息怒,奴才知錯了,奴才不敢了““滾,上廚房吃飯去。““是“蕭淩站起來,低頭退出了偏廳,轉過身去,才敢擦去嘴邊的血。


  “你幹什麽呀“,岳老夫人埋怨說,“他還是個孩子嘛,這麽打。““該打“,岳天宇說,“仗著我看重他,規矩都不懂了,不是你們在這兒,他都甭想站著出去。““就為了一根筷子,至於嗎?“廖晚清也嗔著他。


  “不是筷子的事,是規矩的事,你不懂,看著就行了“,岳天宇笑了笑,“等你學會了,家都歸你管,我找別地兒自在去。““原來你這是在教我規矩呢?“廖晚清白了岳天宇一眼,也笑了。


  “雁兒……快去……“秋萍示意雁兒跟著出去,把蕭淩帶到了廚房。


  “呦呵,稀客啊“,幾個下人看到他,笑說,“蕭將軍怎麽有空看我們來了。“蕭淩受寵,下人們當然有些嫉妒,看他破天荒地出現在這里,尤其是看了蕭淩臉上的指印,料想他畢定是做錯了事情,被王爺罰到這兒來了,話語里多多少少有些幸災樂禍。


  燕兒氣哼哼地說,“行了,行了,你們幾個,蕭淩平常也沒得罪你們,你們那幾年吃的那酒啊,肉的,有多少都是蕭淩拿王爺賞的錢填了你們的肚子,今天王爺不痛快,拿他撒了火,你們也跟著落井下石是不是。“燕兒是個出了名的利害姑娘,講起理來連主子都不怎麽害怕,更別說這些下人。


  “燕兒姑娘說的對“,下人趙平給蕭淩拿了一個小凳子,“蕭將軍,坐吧,也嘗嘗我們的飯菜有沒有王爺吃的香。““謝謝趙大哥“,蕭淩盛了飯,和大家坐在一處。


  “蕭淩“,黃二問,“打仗辛苦麽?““還行““害怕嗎你?““還行“。


  “軍營里夥食好嗎?““還行“。


  “死的人多麽?““還行“。


  “你怎麽就會說還行啊“,趙平說,“那……軍營里有女人麽……陪王爺睡覺的。““沒有……我不知道。“蕭淩有些臉紅,只是臉都被打得腫了,別人也看不出來。


  “傻了吧你們 “,陳炳洋洋自得說,“要女人幹什麽,軍營里那麽多男人,其實除了生孩子,女人能做的,男人都能做。““你都懂, 你做過?哈哈哈哈“,幾個男人大笑起來。


  “軍營里有這些事嗎?“蕭淩嘿嘿笑笑,“沒有……我也不知道。““別問他了,除了還行,他就會說不知道。““蕭淩,王爺在軍營還打你嗎?“黃二問。


  “打。““狠嗎。““狠“。


  “還脫你褲子嗎?““脫““還當著別人麽?““這兩年不了,王爺說我大了,賞我點兒臉。“ 他十四歲那年,因為行軍時走錯了隊,在岳天宇軍帳邊的草地上,他脫了褲子撅在草地上,被岳天宇當眾抽了二十鞭子,他臊的死的心都有,很多人求情,說他這點錯,不該這樣沒臉的毒打,給他十棍子就算了,可岳天宇說他犯了這麽蠢的錯,不配挨軍棍,就當教訓家里的奴才,用不著給臉,從此他再沒犯過這樣的錯,可也是那天晚上,岳天宇給他上藥時,就強行要了他。


  樹上的烏鴉“呱呱“的叫得人心煩,趙平說,“真是討厭,一落一天,一叫起來就不停。““蕭淩,說句話你別生氣“,陳炳笑著說,“我最愛看王爺脫你褲子打你,你那屁股長得……“說話間,蕭淩右手一擡,一根筷子箭一般飛了出去,一只烏鴉被打落了地,撲棱撲棱又飛起來,一樹烏鴉都跟著它飛走了,蕭淩撿起筷子,擦了擦,回到座位上,笑說,“陳大哥,你說什麽,接著說,為什麽愛看我挨打,我有這麽遭人恨麽?“ 對陳炳的玩笑,蕭淩並不介意,也毫不生氣,但幾個人看蕭淩如此出手,都驚呆了,陳炳更是訕訕地說,“沒事,沒事。“


  蕭淩每天住在東廂院里,百無聊賴的,岳天宇對他的冷落倒讓他有機會和下人們走得很近,府里的奴才丫頭們也才都更加認識了長大後的蕭淩,他冷俊的外表下,善良寬厚的性子讓他很快成了府里姑娘們最喜歡的人,正應了岳天宇和皇上說得那句話,東廂院里越發的熱鬧起來,就連岳老夫人和廖晚清隨身帶來的侍女也都有事無事,自覺不自覺地前來親近蕭淩,對姐姐妹妹們的關照,蕭淩大多一謝而過,跟誰也不太近,跟誰也不太遠.


  這日晚上,蕭淩已脫衣上床,就聽”咚咚”兩聲,有人敲自己的門,”誰啊”,蕭淩坐起來問.


  “我”.


  “是慶珍姐姐嗎” ,蕭淩聽出來人是廖晚清的貼身侍女慶珍,對夫人的侍女,他可不敢慢待,也生怕岳天宇那邊有什麽要事,衣服還沒有穿齊,就開了門.


  “蕭淩”,慶珍撲進蕭淩的懷里,把已到門口的蕭淩給撞進了門.


  “怎麽了,慶珍姐姐,出什麽事了”,蕭淩意識到慶珍似乎在哭,推開她問,” 你別哭,出什麽事了,王爺沒事吧.”


  “王爺沒事,是……”,慶珍說話斷斷續續.


  蕭淩松了一口氣,又問,”那是夫人,老夫人有事麽?”


  “不是……她們都好好的,是我……我有事.”


  “什麽事,你說出來,看看淩兒能不能幫你.”


  “蕭淩”,慶珍抱住蕭淩,擡起蘊淚的雙眼,” 蕭淩,我喜歡你,我能不能和你在一起.”


  “你……你說什麽?”蕭淩再次推開她,向後退了幾步.


  “蕭淩”, 慶珍的上衣應聲滑落在地,露出繡花的肚兜.


  “哎呀”,蕭淩先關上了門,又急忙撿起慶珍的衣衫,給她披上,著急著說,”慶珍姐姐……王府是有家法的……這種事罰男不罰女,被王爺知道……淩兒會被打死的……你沒見過……王府的家法是很嚴厲的……你要是不想看著淩兒死,就不要這樣,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以後再說……以後再說……行麽?” 慶珍不比公主,公主可以不見,慶珍卻是要擡頭不見低頭見,他是廖晚清的貼身侍女,他不想說得太過分,也真的害怕鬧大了被岳天宇知道,那自己可是死定了.


  “蕭淩,蕭淩,我知道她們都喜歡你,我更是如此,那天看見你,我就忘不了你的樣子,淩兒……”慶珍摟著蕭淩的腰不放.


  “ 慶珍姐姐,別這樣.”,蕭淩用了些力氣,扳開了慶珍的胳膊.


  “淩兒”,秋萍突然在門口喊,” 王爺讓你去練功房.”


  “是”,蕭淩象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轉身穿好了衣服,回頭小聲對慶珍說,”我去見王爺,你快走吧.”


  “淩兒”,秋萍看到蕭淩走出來,又問,” 你看到慶珍了麽,夫人找她呢.”


  慶珍一聽嚇壞了,趕緊穿了衣服,”沒有”,蕭淩關上門說,”都這麽晚了,慶珍姐姐上我這兒來幹什麽,.”


  “那走吧”,秋萍和蕭淩一起走出東廂院.剛走了沒幾步,秋萍停下了,質問他說,”淩兒,你怎麽敢和慶珍幹這茍且之事,不怕王府的家法麽.”


  “萍姐姐,你看到了”,蕭淩結結巴巴的說,”她……我……不是那樣的……淩兒怎麽敢……”


  秋萍撲哧一笑,”算了,我知道你不敢,你那個時候看見王爺的鞭子就發抖……我猜阿,就是過去了五年,你也變不了.”


  蕭淩恍然大悟,”萍姐姐,你是來救淩兒的呀,謝謝姐姐了,那王爺他……”


  “王爺早就和夫人睡下了,哪有閒功夫看你練功,你快回去吧,估計這陣兒她也走了,我就見她鬼鬼祟祟的,才跟了她來,這個不知羞的丫頭,膽子也太大了,你把門關好了,別又生了什麽事”秋萍笑說,” 只聽說過招蜂引蝶的女人……沒見過你這樣的……” 秋萍說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快回去吧,鎖好了門.”


  “謝謝萍姐姐”,蕭淩作揖送走秋萍,腳步下還是不由自主的走去了練功房,這里黑黑的,蕭淩原地轉了幾圈,真是沒有人,他心中失望,頹然走回了屋子,關好門窗,躺在床上,睜眼睜到半夜.


  清晨小鳥的嘰嘰喳喳把蕭淩從夢中喚醒,他走到院子里,諾大的東廂院便只有他一個,地上滿是落葉,雖然天天有人打掃,但秋天過了,每天地上都會新增很多的落葉,墻角有一把大掃帚,蕭淩走過去把大掃帚舉了起來,一下一下的掃著地上的落葉,風吹過,樹上還有黃葉落下,蕭淩手上運了功,把掃帚甩了起來,落葉似乎都被吸在了掃帚周圍,圍成一圈,看上去輕輕的,每一片都想要飄開,卻又被鎖得緊緊的,蕭淩身輕如燕,在樹上,墻邊飛起落下,掃帚隨著他上天入地般卷著層層的葉子,向變戲法一樣,近身,遠去,但也總在他周身飄飛.


  “好功夫”.蕭淩聽到這一生讚,落到了地上,掃帚上的功力散去,漫天的黃色樹葉從天上飄落下來,蕭淩白衣如雪,微笑著轉過身來,見是廖晚清和她的幾個侍女,跑過來,單腿跪地,”蕭淩見過夫人.”慶珍看著蕭淩,面上有些尷尬,蕭淩也不望她,就當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蕭將軍,免禮.”


  “夫人不要這樣稱呼奴才,奴才不敢當,打仗的時候為免得麻煩,才讓別人喊我將軍,進了王府,您就叫我蕭淩,或者淩兒都行.”


  “你一點都不愧於這個稱呼”廖晚清說,“我在東峻也沒見過你這樣的武功呢。”


  “夫人過獎了,都是王爺教導有方,蕭淩愚笨,只學了些皮毛罷了。”


  廖晚清笑說,“你家王爺還說你嘴笨,可是看錯了你。”


  “王爺沒說錯,蕭淩就是很笨,才總勞王爺費力教訓。”


  “淩兒,你天天悶在這里,不覺得悶嗎,怎麽不去軍營轉轉。”


  “蕭淩不敢,沒有王爺的令,蕭淩不敢出門,更不敢去軍營。”


  “我準你半天的空”, 廖晚清說,”出去看看吧,順道給你家王爺買些蜜糕回來,我給他做的,他總說沒有城東那家羅記好吃,你去買些,我也嘗嘗,看好在哪兒。”


  “您還是讓萍姐姐去買吧?”


  “女眷還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吧“,廖晚清看他推托,問他說,“怎麽,你不想去?”


  “想去,可王爺那兒……”,蕭淩也確實挺想出門的,五年在外邊東奔西跑,一朝被關在王府,他還真不適應,可岳天宇的家規,他是打死也不敢違抗的。


  “去吧,你家王爺問起來,有我呢,你不用怕他。“


  ”是,謝夫人,那淩兒去了。“


  看蕭淩笑著跑去府門,廖晚清心說,這個蕭淩,小小年紀,武功卻如此了得,可見天宇在他身上所用的心血,可他老是這麽打罵他,不是早晚寒了他的心,自己還是幫他籠絡一下蕭淩吧,他的眼神,他的笑告訴廖晚清,其實蕭淩是個單純心軟的男孩子,一點也不難駕馭。


  蕭淩出了王府,直奔東城羅記甜糕店,秋末的天空,萬里無雲,蕭淩多少天來的抑郁心情好了許多,他走到羅記的時候,見到羅記門口站了很多人,看裝束像是從遠道來的,“老板“,蕭淩進了店,“給我來二斤蜜糕。““對不住,您來晚了“,老板說,“我們每天就做十斤,都被這位大爺買走了。“蕭淩側目一看,就見一位商人打扮的青年男子坐在店中,和岳天宇年歲相仿,眉宇間英氣勃勃,目光炯炯,很有氣派的樣子,他的左右兩側還站著兩個佩劍的武士,像是保鏢模樣。


  “是這樣啊“,蕭淩本想和這位男子商量商量,能不能轉賣給他些,但看那男子一直喝茶,神色有些倨傲,也沒有張口。


  “老板“,從後面走進一位夥計,“今天開爐放的料多,還多出了一斤。““那給我吧。“蕭淩把銀錢放在桌上。


  老板一邊幫蕭淩打包,一邊說, “您是西郡王府的吧“。


  “是“蕭淩說,“主子愛吃這個,差了我來買。“那青年男子本來低著眼睛,聞聽此言,擡頭看了看蕭淩,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對身邊的保鏢低語了幾句,一個保鏢走上前說,“我家主人說了,這一斤我們也要了。““這位公子“,老板走過去陪笑說,“他是西郡王府的下人,西郡王爺就愛吃這個,您看……“ 老板來做合適老,他不想得罪這位不知從何方而來的客人,卻更是不願得罪西郡王府的。


  “西郡王府又怎樣“,那青年男子把茶杯放在桌上,笑說,“不就是岳天宇嗎,我就是要讓他吃不著。“蕭淩微一皺眉,拿了那一斤蜜糕,轉頭要走。


  “站住“,那兩個保鏢大步過來,攔住了蕭淩的路。


  “你們想幹什麽“,蕭淩喝問。


  “把你手里的東西放下“,保鏢說,“我們就讓你回西郡王府“。


  “你們是到西郡來找麻煩的麽“,蕭淩冷笑,“膽子倒是不小。““說的對“,那青年男子說,“我們就是到西郡來找麻煩的,說得明白些,是給姚成琪報仇的。““就憑你們?“蕭淩不屑,也有些惱火了。


  那兩名保鏢忽的伸手就來奪蕭淩手上的蜜糕,蕭淩移步躲開,左閃右挪的跳出了店外,“要打外邊打,別砸了人家的店。“門外站著的人也都竄上來,把蕭淩圍住了,蕭淩一抖手腕把那蜜糕扔回店內,“老板,幫我看著。“他雙掌翻飛,逼退了近身上來的人,就在路中央和那青年男子的手下鬥在了一處,他功力深厚,身法靈活,以一敵眾,那些手下逼得雖緊,卻根本奈何不了他什麽,他們想不到蕭淩的身手這般了得,打了很久也不能戰勝他,覺得失了顏面,又怕主子怪罪,都有些心煩氣噪了,下手也越來越不留情,蕭淩奪了一把劍,抵擋住他們的利刃。他不信會有人敢單槍匹馬挑釁西郡王府,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所以心中也是顧忌這些人和岳天宇的關系,才不敢下了重手,終是守多攻少,可他少年心性,被人步步緊逼,總是沒有不接招的道理,所以明知不妥,也還是做了,可傷人他是不敢的,但那些人打到羞怒,招招竟是要治蕭淩於死地,那青年男子,坐在店中看他們搏命,微笑喝著濃茶。


  巡城副將林凱聽到屬下來報,說是街上有人打架,還動了家夥,趕忙帶軍兵來看,不想竟是遠遠看到了蕭淩被人圍打,他看圍攻之人所著裝束很是眼熟,仔細想想,撥馬去找岳天宇。


  岳天宇正在西郡府衙和知府樂洪綬談天說地,林凱匆匆趕來,“王爺,蕭淩在街上和人打起來。““什麽?淩兒“,岳天宇站了起來,“誰讓他出來的?““您快去看看吧,那些人像是從東峻來的。““東峻?“,岳天宇一聽,騎馬帶著林凱趕到了羅記門口,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西郡王爺“,那青年男子聽到岳天宇的喝聲,從店內悠悠的走出來,“別來無恙啊。““大哥“,岳天宇笑著跳下馬來,“廖大哥,你怎麽到這兒來了。““怎麽,你西郡真是廟大不裝小和尚,我廖暉好不容易來趟西郡,你就派你的大將蕭淩來迎接我。“蕭淩一震,想不到這個青年男子居然是東峻王爺廖暉,夫人的哥哥,岳天宇的大舅子,更不想到,他居然認識自己,雖然自己是肯定沒見過他。


  “渾蛋,敢在街上打架“,岳天宇走到蕭淩面前,擡手給了他一掌,蕭淩被打得倒在了地上,岳天宇跟著又是一腳,蕭淩橫著飛出了一丈多遠,岳天宇又再上前,狠狠踢著蕭淩的身子,蕭淩不敢躲閃,也不敢求饒,被岳天宇踢得氣血翻騰,一口血到了舌邊。


  “天宇“,廖暉走過去拉開他,“算了,是我讓人跟他開玩笑的,別打了。要教訓奴才也別在大街上。” 他把手伸給蜷在地上的蕭淩,笑說,“蕭將軍,真是抱歉,誤會了,我一看你就猜到你是西郡的大將蕭淩,想試試你的武功,嗯,身手不錯,來,抓著本王的手,起來吧,算本王給你賠罪了。“蕭淩把嘴邊的血擦掉,輕輕一笑,“謝東峻王爺,奴才手臟,別污了王爺的手。“他從地上爬起來,恭順的站著。


  “天宇“,廖暉看看蕭淩,對岳天宇笑說,“想不到你不但仗打得漂亮,連奴才也調教得這麽好。““這才哪兒到哪兒,回去我再調教他。“岳天宇瞪了蕭淩一眼,帶著廖暉一行人回到了西郡王府。


  廖晚清和廖暉都沒有想到能在這里見到對方,兄妹二人自是十分的高興,岳老夫人見來了親戚,也是非常開心。蕭淩被罰跪在了門廳影背的後邊,面對大門,所有進出的人都能看得到他。


  幾人落座,廖晚清對岳天宇說,“天宇,是我讓淩兒出去給你買蜜糕的,你別為了他出門罰他。““不是為這個“,岳天宇說,“我罰他是因為他沒長眼眉,還敢在街上動手。““這個肯定是怨我哥哥的“,廖晚清嗔怪廖暉,“哥,你快說句話,要不他又沒臉的打淩兒。““哈哈,看來我這妹子的王妃娘娘還算當得不錯“,他轉過來勸岳天宇,“天宇,真是我……““不用給他求情“,岳天宇一擺手,“該教訓就是要教訓。“ 他喝令門口的家將說,“去,賞他二十棍子,再帶來給東峻王爺賠罪。““是,王爺,在哪兒行刑。““就在門口。““是……““等等“,岳天宇叫住了兩個家將,“帶到他屋里去打吧。“蕭淩看見兩個家將拿著棍子過來,嚇得抖了,他不是怕挨打,是怕在這兒挨打,“在……在這里……打麽?““不是“,家將說,“王爺說了,去你屋里。“蕭淩這才放心,起身回了自己屋里。進到屋中,蕭淩跪了下去,脫去褲子,伏在地上,就算是在屋里,蕭淩還是羞得紅了臉,可這是王府教訓奴才的規矩,沒在外邊行刑,已經算是王爺開恩了。


  “太低了,打不了,再擡高點。““是“,蕭淩又擡高了些臀部,“扶穩了”,家將說,“王爺不看著,我們也會留點兒情,你忍忍,二十棍子一會兒就過去。不過這數兒你是一定要報的,你這兒離王爺他們待的那個地方近。““謝謝兩位哥哥“,蕭淩說,“打吧,我挺得住。““一,二,三,四……十……十五……“,蕭淩流著冷汗,青筋暴起,大聲報數,數到後時,聲音都有些變了。


  二十棍子挨完了,蕭淩穿好衣服,來到正廳,忍著疼,慢慢跪在聊暉跟前,“奴才蕭淩給東峻王爺賠罪,請王爺大人大量,原諒蕭淩無心之過。““哎“,廖暉嘆口氣,“對不起了,蕭將軍,就為了給你家王爺買個蜜糕,天知道他怎麽就好這一口,本王只是好奇你的威名,不想,還害你挨了打。““奴才該打,不怨王爺“蕭淩說完,看了一眼岳天宇,又低下頭去。


  “滾下去“ 岳天宇把蕭淩喝了出去。


  夜里,岳天宇和廖暉喝酒喝德酩酊大醉,怎麽被擡回的臥房都不知道,他半夜里醒來,噌地坐起來,大聲喊著,“秋萍,去看看淩兒,他受傷了……淩兒……不行……我得去看他……“,岳天宇腳步不穩的要下床,廖晚清被他鬧得醒過來,拉住他,“天宇,你酒還沒醒呢,快睡吧。“岳天宇一個趔趄仰面倒在床上,喃喃說,“淩兒……淩兒……我怎麽又打你了……晚清……我不想……對不起……可我……““天宇,你睡吧,我明天會替你去看淩兒的,我幫你勸他,他不會恨你的。“,廖晚清把頭靠在岳天宇的懷中,柔聲勸慰。


  “好……去看淩兒……“ 岳天宇的鼾聲漸漸響起來。


  蕭淩半夢半醒間,迷迷糊糊的好象聽到岳天宇的聲音,“哥哥……哥哥……“,他的眼淚滴在枕頭上,只有一顆,卻也只有黑夜才能感受得到。


  岳天宇陪著廖暉走在西郡城的大街上,隨從和保鏢都離他們遠遠的,岳天宇說,“大哥,你到西郡來做什麽,千里迢迢,大哥不是單單為了看一眼兄弟我吧。““當然不是“,廖暉說,“實不相瞞,皇上讓我到茶遠來接一批西域烏漢國的貢品,本來想讓你護送,但皇上念你剛剛從京師回來,不好煩勞你再回一躺京師了,他傳旨給我也比給你更方便些,就讓我來接,我比預先設想的日子到得早了,就順道來看看你。““就你們幾個人護送嗎?““我還帶了一千人來了呢,都住在茶遠了。過兩天我就啟程回去。““過兩天就走“,岳天宇說,“那我今天晚上可要好好請大哥玩玩兒。““玩兒的事,我是饒不了你的“,廖暉突然臉泛難色,“我這趟差不好做,人不能帶得太多,你這里沒什麽,可北征王韓世昌那邊,還真不好說,我帶的人多了根本過不了韓世昌的地盤,可貨不能安全送到京城,皇上也會怪罪,難啊。““那是皇上的貢品,韓世昌也敢動。“岳天宇不太相信。


  “明目張膽是不敢,暗渡陳倉就難說了,別看我是安安全全的來了,能不能安安全全得回去,還是個問題。““大哥說吧,天宇能怎麽幫你,要不要我派兵。““算了“,廖暉說,“你出兵,我怕韓世昌到處說我們東峻西郡聯合,我們聯姻本來就是一件令人關注的事情,皇上也不是沒有想法的,要是你參與進來,貢品再有個閃失,就更說不清楚了。““大哥想得太多了吧,我覺得韓世昌沒有這個膽量,皇上也不會沒有那個心胸,我和大哥難道還會謀反不成?““我是不會“,廖暉笑問,“兄弟你呢?““我更是不會“,岳天宇說,“要是想反,打姚成琪的時候,我就順便反了,話說回來,造反幹什麽,當皇上那麽累,哪有這天高皇帝遠的稱霸一方來的痛快。“廖暉一笑,“怪不得皇上把那麽多軍隊都給了你,讓你去打姚成琪。““那不是大哥你不願意受累嗎?南淮王李圖志歲數大了,打不動了,北征王沒那個能耐,皇上才把這個苦差事給了我,一打就是五年。““是麽“,廖暉說,“其實……我請命幫你了,皇上不準。““那是皇上心疼大哥,也需要大哥的軍隊來保衛京師啊。““不說這個了“廖暉說,“我想請你幫個忙。““什麽忙?你說,小弟萬死不辭。““我想找你借一個人,幫我護送貢品回京。““誰啊?““蕭淩““淩兒……你想要淩兒?““行麽,把你的蕭淩借我一用?““要去多久?““最快也要三四個月吧?““三四個月,這麽久啊。“岳天宇喊出聲來。


  “怎麽了?你舍不得了,舍不得就算了。“岳天宇忙說,“沒有沒有,有什麽舍不得的,一個奴才,教他養他就為用的“,他沈吟了一陣,“這樣吧,他身上有傷,過兩天你先去茶遠,他多養兩天,再去追你。““你還挺疼你這個奴才的?”


  “倒也不是,只不過我把他教到現在的樣子不容易,鎮守西郡,我還需要他,你早說想用他,我就不打他屁股了。“岳天宇笑著轉了話題,“大哥,你晚上想去哪兒玩兒?““你這地方有什麽可玩兒的?““什麽都有?“岳天宇笑說,“有清香苑,也有飄嵐閣,有漂亮女人也有漂亮男人,大哥想玩兒什麽,不過咱可說好了,你玩兒你的,我作陪,別讓大哥說我欺負了你家妹子。““隨便你“,廖暉大笑,“今天晚上,我就當你不是我妹夫,你也別當我是你大舅哥。““行,大哥你可要說話算話啊。“兩人遊至晚間,西郡城里燈火初上,一片繁華景色,岳天宇問:“大哥,你是想玩兒男人,還是想玩兒女人。““你西郡城里的女人一般,男人還不錯“,廖暉笑著,“比如說,蕭淩。““大哥說笑了“岳天宇勉強一笑,“想上淩兒,得看你的手段了。““我可沒有那個手段,我只是覺得他長得很漂亮,可惜他武功太好,又是你的愛將,上不得,上不得。“廖暉滿臉的遺憾,開玩笑般的搖著頭。


  “沒小時候漂亮了,我把他撿回來的時候,那才叫漂亮呢?現在長大了,還是更像男人一些。““像男人才好玩兒,要是想玩兒女人,為什麽不找真正的女人,非要去找像女人的男人。““還是大哥有見地。“兩人說著說著來到了飄嵐閣的門口,里面傳來婉轉的琴聲,女人跳舞迎賓,男人彈琴悅客,聽琴聲,便知道彈琴之人的樣貌了。


  兩人走進去,被安排在了最中央的雅座,前方的台子上,七八個十七八歲的小官,正在彈琴,個個白凈纖細,嫵媚陰柔,端得是各有韻致。


  “大哥看上哪個了。你告訴我,我去安排。“廖暉笑而不答,擡頭看了看樓上,除了面前的台子,樓上屋內也有一人彈琴,只是看不到相貌,岳天宇把鴇人叫到跟前,“樓上是誰?““回王爺,新來的,是個雛,學著彈琴呢。““把他叫出來,讓我們看一眼“。


  “是“,鴇人拍手讓屋內之人出來。屋里的人應聲走了出來,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秀美絕倫,清純溫雅,周身散著一股書卷之氣,雖沒有堂堂男兒的氣概,倒也沒有嬌嬌女兒的情態。


  “這個長得不錯“,岳天宇問鴇人,“他叫什麽?““雲松,我們叫他松兒。““松兒?名字也好聽,怎麽樣大哥,就他了。““嗯“,廖暉點頭。


  岳天宇拿出一千兩的銀票交給鴇人,鴇人又哪里敢收,推托著,“王爺,既然您看上了……““拿著吧,你們買他也便宜不了“,岳天宇笑說,“我是看上了,但我大哥也看上了,君子不奪人所愛,這個松兒我今天就讓給他了,改天我再來。“岳天宇說著,偶一擡頭,一個人影晃過樓腳,那人的目光閃過岳天宇的眼睛,不見了蹤影。


  “大哥,你先坐著,我去去就來。“ 他說完,跟著那個身影轉出了樓腳,雲松看著岳天宇走出視線,目中竟有股說不出的恨意,只是在轉向廖暉的一剎那就變成了嬌柔。


  岳天宇走到飄嵐閣的後院,就見一個男子正在收拾自己的琴,他身形清瘦,氣質高雅,衣上的帶子隨風擺著,岳天宇一步步走進他,他卻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直到岳天宇把手放在他的琴上,他才緩緩轉過頭來看他,岳天宇的心‘砰‘的一跳,好美的眼睛,好柔媚的嘴唇,他就是剛才自己看到的那個男人沒錯,只一眼就把自己勾得跑到了這里,他和蕭淩是不一樣的男兒風情,但都是那麽沁人心脾,讓人見之不忘。那男子輕輕拿開岳天宇的手,“對不起,王爺,我不是小倌,您找樂子到前邊去吧。““你知道我是王爺?““西郡王爺,飄嵐閣的常客,我怎麽會不認得,只是幾年不見了,王爺打勝仗回來了?“那男子不卑不亢的回話,撩得岳天宇對他更有了興趣。


  “你叫什麽?““莫童。““你既然不是小倌,怎麽會在這里。““我是飄嵐閣的琴師。““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我一般不出現在前邊,今天我幫雲松練琴,他本來還沒到接客的時候,沒想到被王爺叫了出去。“莫童背上了琴,“王爺,你沒有別的事可問了吧,我走了。“岳天宇一伸胳膊攔住了他,“喂,莫童,你多大。““二十五“。


  “我比你大幾歲,你成親了嗎?““沒有。““有喜歡的姑娘嗎?““沒有“,莫童一一作答,卻沒有擡頭看他,他的眼睫毛上沾了一層像水一樣的東西,在燈下發著光亮。岳天宇用手擡起了莫童的下巴,“王爺請自重“,莫童偏 過了頭,疾步想走。


  “在這里,在西郡,你讓我自重,你讓本王自重“,岳天宇拉住了他,笑說,“你真有意思,莫童,你在這里有房間嗎。““你問這個幹什麽?““幹什麽,幹你?本王看上你了。“ 他在莫童耳邊說,“從了我,你能少受些苦,別跟我玩兒貞節烈女那一套,你覺得你能抗得過我麽?我就是在這兒幹了你,別人能說什麽,敢說什麽?“岳天月一邊說,一邊解開了莫童的衣帶,半開玩笑,半帶威脅的口吻,“本王的軍營里可就缺你這個樣子的。““你……幹什麽?”莫童系著自己的衣帶,心中氣惱難當,卻也有點畏懼。


  “走吧,別系了,費事。“,岳天宇把他的琴放在石桌上,看著周圍的房間,“怎麽樣,哪一間,要不要我把鴇人叫來給安排一間。““不用“,莫童顫抖著說,“跟我來。“兩人走到莫童歇息的屋子里,這里顯然不是莫童的家,只有一張談不上床的榻。岳天宇把莫童推倒在榻上,脫光了他的衣服,燈光透過紙窗照在莫童身上,顯出玉一般的光澤,“你真好看“,岳天宇將莫童的雙腿打開,揉搓著他的柔軟,莫童雖然羞憤,但無法掩飾的身體還是有了變化,呻吟聲也迸出了口,岳天宇將自己的手指伸入莫童的口中,“這是幹什麽?“莫童問。


  “舔舔,一會兒有用,多舔一口,你就能少出點血。“莫童只得聽從的舔著岳天宇的手指。


  “夠了“岳天宇把手指從莫童的口中拿出來,一點點探入他的穴口,“呃……“ 莫童的痛呼突然間讓他想起了蕭淩,岳天宇楞了一陣,甩甩自己的頭,笑問莫童,“看你這樣子,你真沒做過?““沒做過?““第一次?““是。““那好吧,本王放了你“,岳天宇把衣服給莫童拿過去,“穿上吧。“ 莫童有些呆了,但他馬上反應過來,急忙穿上衣服,“哎“,岳天宇走到門口,回頭笑說,“下次你一定沒這麽走運了,再遇見本王的時候,躲著點兒,不然肯定被我上。“岳天宇從莫童房中出來,就去找了廖暉。他站在廖暉和雲松的房外,聽著廖暉的喘聲和雲松的呻吟和哭泣,他一直站在那兒聽,邊聽邊笑,直至廖暉穿衣出來,看到他,也是臉紅,笑罵,“你沒事幹了你,在這兒聽聲兒。““就是因為沒事才聽,想幹點事還沒幹成。“岳天宇笑說,“大哥,完事了吧,完事咱走,喝酒去。“ 他回身時,順著門縫看見雲松赤裸著蜷在床上,身下有很多血污,眼角有些淚,一絲不掛的他顯得非常柔弱,還有些可憐,岳天宇心中一嘆,大哥說話做事的時候彬彬有禮的,怎麽上了床竟這樣的狠,自己真有些對不住這個少年了。


  雲松瞥了一眼門外,正對上岳天宇的眼神,一步的功夫,便錯開了。


  岳天宇回到家,把醉醺醺的廖暉送回臥房,自己到東廂房去看蕭淩,原想他一定已經睡下了,卻看見蕭淩正在院子里站著,擡頭看天,” 你看什麽呢.” 岳天宇問他.


  蕭淩看到岳天宇,楞了楞,緩過神來,馬上要跪,” 奴才見過王爺”,他臀上有傷,臉上現出痛苦的神情,岳天宇走過去,把蕭淩抱起來,進了屋,反踹上門,他把蕭淩放在床上,抖了抖胳膊,笑說,”你說你看著挺瘦的,怎麽抱起來這麽沈呢?”


  “奴才不是女人,當然沈了.”蕭淩也笑了笑,下了地,扶著床邊,跪下了.


  “起來啊,誰讓你跪了.”.岳天宇聲音柔和.


  “奴才不敢.”蕭淩低著頭.


  “起來”, 岳天宇把蕭淩拉起來,讓他趴在床上,拉下他的褲子,看得出,他上了藥,還是很好的藥,”誰給你的藥啊.”


  “夫人,她今天來看奴才了,給奴才些藥,是從玉安拿來的,挺管用的.”


  “誰給你擦得藥.”


  “陳炳給奴才擦的.”


  “還疼嗎?”


  “ 回王爺話,還好.,奴才上了夫人的藥,好多了.”


  “ 知道你為什麽挨打嗎?”


  “知道”,蕭淩說,”奴才不長眼,做錯了事。““你不恨哥哥?““奴才不敢,王爺教訓得對,教訓得好。“岳天宇扳了蕭淩的臉對著自己,見他的眼神,臉色一點沒有賭氣的樣子,笑著問他,“你真不恨哥哥?““奴才不敢“,蕭淩一笑,”王爺打奴才,那是奴才的榮幸。““別奴才奴才的,叫聲哥哥,我想聽了。““奴才不敢。““你這小子“,岳天宇把門鎖上,脫自己的衣服,”我今天陪你,在這兒睡。““別,這樣行嗎?“蕭淩爬跪起來,”哥哥走吧,淩兒沒事,我不怨哥哥,淩兒是個男人,又是個奴才,委不委屈的又怎樣,夫人對淩兒不錯,你別傷了她。““她想不到這層。”


  “她想不到,廖王爺也想不到嗎?別人也想不到嗎?”蕭淩跪伏下去,“哥哥要是想要淩兒,就來吧,完了,哥哥就回去吧。”


  岳天宇又讓蕭淩趴下,“你當哥哥是畜牲麽?都傷成這樣了。”,他想想又笑了,“要說我也當過一次畜牲,不過就那一次。”


  蕭淩知道他指得是自己的第一次,雖然那時自己又嚇又痛,但他也從沒恨過岳天宇,反倒和他更為親近。


  岳天宇抱著蕭淩,吻他的俊臉,“淩兒,你說,你愛不愛哥哥。““愛。““有多愛。““不知道,算不出來。““哥哥也是愛你的,只是……““哥哥別說了,淩兒明白“,蕭淩把頭紮進岳天宇的懷里,“哥哥,淩兒就是把命,把身子都給你,也抵不過你對淩兒的恩情,沒有哥哥,哪里會有淩兒,哥哥放心,淩兒知道自己是個男人,知道自己是個奴才,不會給哥哥找麻煩的,哥哥有空了,就來看看淩兒,要是沒有空,淩兒再想哥哥也能忍得住,哥哥趕緊生個小王爺吧,那樣夫人和老夫人就都高興了。”


  “淩兒……”,岳天宇長嘆,自己身為人子,身為人夫,很多事,總要顧念一些身邊之人的感受,自己的兒子為了男人不肯親近女人,不肯生兒育女,對一個母親會是多大的打擊,自己的丈夫愛男人,對女人又會是多麽大的傷害,這些,他不能不想,也不能不防,他可以強忍自己對蕭淩的思念,但卻不能保證蕭淩是不是也可以和自己一樣做得到,所以.……岳天宇無奈地說,“淩兒……哥哥只能委屈你了。”


  “不委屈,真的,淩兒一點也不覺得委屈,但是,哥哥”蕭淩擡頭望他,“淩兒把奴才兩個字都刻在心上了,哥哥就不用總提醒淩兒了吧,就是提醒,能不能不用打的方法,挺疼的,又臊的難受。”


  “呵呵“,岳天宇輕聲笑著,把蕭淩抱得緊緊的,吻著他說,”淩兒,哥哥真是愛死了你。“蕭淩也親吻岳天宇,動手解著自己的衣衫,“哥哥…… 哥哥……淩兒熱。“院外走進了人,兩人聽到腳步聲,趕緊整理衣衫,“蕭淩“,門外慶珍在說,“你好些了麽,還疼麽?“岳天宇一瞪蕭淩,蕭淩搔搔腦袋,嘿嘿咧嘴,不出聲的笑,“我在這兒看他呢,你走吧,告訴夫人,我這就回去。“岳天宇打發走了慶珍,用手拍著蕭淩的頭,低聲說,“我可告訴你,你自己憋得難受了就自己解決,要是敢做什麽讓我生氣的事情,我就扒了你的皮,到時候你可別喊疼,喊也是白喊。““是,哥哥,淩兒不敢的。““你記著就行“,岳天宇哼了一聲,“明天你到軍營來,我有話跟你講,廖暉想找你幫忙。““什麽忙?”蕭淩聽他說了正事,也嚴肅起來。


  “明天我再和你細說。“第二天一早,蕭淩就去了軍營,廖晚清的藥還真是見效,蕭淩覺得屁股上的傷,輕了不少。


  岳天宇一看見他就把他帶到自己的內帳,兩人單獨相對,岳天宇抑制不住,也不顧蕭淩的臀傷了,撥去他的衣衫,把他折騰了個死去活來……兩人宣泄了自己,躺在床上喘氣,岳天宇解開縛著蕭淩雙手的繩子,拿去堵在他嘴上的布,蕭淩剛才的樣子太激情,他怕他失控喊出聲來,被人聽到,就封了他的嘴。


  蕭淩趴在床上,喘允了氣,他把岳天宇的手臂拉到自己的身上,“說吧,哥哥,派淩兒去做什麽?“岳天宇把廖暉的意思講給蕭淩聽。“行”,蕭淩說,“我明天就能和廖王爺一起走,這點傷,又不流血,沒大礙。““嗯,我昨天晚上仔細想過,你是得和他一起走“,岳天宇說,“從現在起,哥哥說的每句話,你都要好好記著,照我說得去做。““是。““第一,驗貨的時候你要親自在場,看清楚里邊是什麽東西,封箱的時候你要確保是你驗過的的貢品。第二,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盡量不要離開貢品,實在不行的時候,就說是我的命令。第三,想方設法把貢品安全送到京城,但你不要進京城,最遠到平縣,一定要往回趕。第四 ,也是最關鍵的,不要廖暉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不管別人怎麽勸,你都不能喝醉,不能進北征王府,吃飯睡覺的時候長個眼睛,多看少說。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保護我,沒事吧,哥哥,淩兒的功夫你還不放心。““雙拳南敵四手,惡虎架不住群狼,而且,我總覺得事情哪里不對勁。““哥哥您不信廖王爺?““有些時候,誰也不能信,多個心眼兒總歸是沒錯的。““是,淩兒聽哥哥的。“ 蕭淩翻身趴在岳天宇的身上,吻他的唇,“哥哥,淩兒要走這麽久,你想著點兒淩兒。“岳天宇雙臂箍住蕭淩,“你這該死的小混蛋,不是怕你騎不了馬,我今天就住這兒了,非弄死你不可“,他摸著蕭淩的眉毛,頭發,眼睫毛,鼻子,嘴唇,柔聲說,“淩兒,自己要小心,要是你出了什麽事,哥哥會瘋的。““是,淩兒知道“。


  蕭淩如期和廖暉一起出發了,廖暉問蕭淩,“蕭將軍,你的傷怎麽樣,如果不行,你先找個地方休息,我們可以在九里鋪會合。““謝廖王爺體恤奴才“,蕭淩說,“奴才還好。“廖暉見他堅持,也就不再多說了。幾人一路無事,到茶遠時,烏汗國的使臣也幾乎在同一天到達,使臣將一箱物品帶到接貨的驛站,“開箱驗貨“,廖暉讓使臣自己打開箱子,箱子不大,可以說很小,一人足可以抱得住,里邊是八顆滾圓碩大的珍珠,一見便是稀世之物,“封箱“,廖暉的手下用布封上了箱子,布上還蓋了金色封印。廖暉的保鏢張君成要來拿那箱子,蕭淩上前一步攔下,“慢著“,他轉頭對廖暉說,“廖王爺,這箱子不大,就放在蕭淩的身上吧。““你“,張君成很不高興,覺得蕭淩這樣做是給他們難堪。


  蕭淩明白他心中所想,淡淡地說,“我家王爺要蕭淩拿命來護貢品和廖王爺的安全,蕭淩不敢不遵,這個貢品箱這麽小,正好放在我這里,蕭淩人在貢品在,幾位兄長就不要和我爭了。“他又轉向廖暉,“廖王爺,您看呢。““也好 “,廖暉笑笑,“那就有勞蕭將軍了。““奴才職責所在“,蕭淩說完,將貢品箱裹好,背在身上。


  一行人夜宿客棧,張君成見蕭淩始終不離貢品,陰陽怪氣地說,“蕭將軍,你還要和貢品一起睡不成。““是啊“,蕭淩十分認真地回答,“你不放心的話,可以和我睡一屋“。


  “你……“,張君成又是惱怒,其他的幾個廖暉手下也是不忿。


  “你們不要這樣“,廖暉笑說,“蕭將軍也是盡心盡力,這樣吧,蕭將軍和本王睡在一起,他保護我,也可以保護貢品,你們就睡在我們兩側的房間。““是,王爺。“入夜,蕭淩為廖暉鋪好床,又把自己的鋪蓋鋪在地上。廖暉見狀,問他,“蕭淩,你外出的時候也這麽伺候你家王爺麽?““奴才該做的“,蕭淩給廖暉斟了一杯茶,雙手奉上,“王爺請喝茶。“廖暉接過來,看他站得筆直,喝了一口,“你不像下人,相比之下,本王覺得你更像軍人。““奴才是個下人。““你想不想變成一個真正的將軍?“廖暉笑問蕭淩。


  “奴才不敢想。““這有什麽不敢想,你殺了姚成琪,早已名貫天下,這次你保護貢品有功,等到了京城,我可以包舉你做個督將。““多謝王爺了,蕭淩是西郡王府的家奴,不該想的事情,我不會多想,王爺若沒有別的吩咐,奴才睡了。“蕭淩把廖暉飲空的茶杯拿過來,放在桌上。


  “去吧。““是,王爺晚上有事,叫蕭淩一聲,蕭淩就會起來伺候。“他趟在地上,將貢品箱當成枕頭放在腦袋下,手邊就是他的銀搶。


  夜將過半,蕭淩忽覺身邊有人,噌地坐起來,借著月光,就見廖暉坐在他的身邊,手摸著他肩上的奴印,“王爺,您這是……“,蕭淩不知道廖暉意欲何為。


  “蕭淩“,廖暉說,“這里條件不好,本王睡不著,你看看,外邊月色不錯,不如我和你出去走走“,他說著,手指從蕭淩的奴印上滑落,“你這個印烙得真深。“有意無意,廖暉的手指碰了碰蕭淩的臀側。


  “王爺“蕭淩躲開廖暉的手,側低了頭,下意識的將身子向里挪了挪,腿也向內蜷了蜷,這個舉動看在廖暉眼里,廖暉一怔,馬上,他又笑了,搖著頭說了句,“我真佩服你家王爺,不得了,真是不得了。““什麽?“蕭淩擡起頭來,他看似迷離的目光讓廖暉心頭一顫。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廖暉笑著,把目光從蕭淩的眼睛,臉,走到他上衣開口處露出的精壯,結實的身體,“你很年輕,很漂亮,很……像個男人,所以,我……佩服你家王爺……也……羨慕你家王爺。“ 看著蕭淩茫然的神色,廖暉說,“睡吧,明天還要趕路。““是“,蕭淩剛要躺下,就聽“嗖“的一聲,一只箭從窗外射進來,直著射向廖暉的後背,蕭淩舉槍一擋,打落了那只箭,他站了起來,喊了聲,“保護王爺“,兩側的保鏢聽到蕭淩的聲音,都從屋內跑出來,沖進廖暉和蕭淩的房間,蕭淩微一回身,用槍挑起貢品箱背在身後,系好帶子,跳出房外,就見兩個纖柔的黑色身影從墻頭跳出客棧。


  廖暉的手下蜂擁向外,蕭淩卻是原地未動,“別追了,就兩個人,這兒是平原,不可能裝得下超過一千人的隊伍還不被官府發現,我們外邊有一千人呢,他們兩個可能是來探路的,能進得來,輕功就很不錯,就算打不過我們,我們也不一定捉得到他們,為什麽白折騰。“他說罷,就返身回了屋中,廖暉望著他,點頭笑,“好個蕭淩,你願不願和本望回東峻呢,本王不會讓你做奴才的。““多謝王爺。“蕭淩未置可否。他躺在地鋪上,心中暗想,“自己長在西郡王府,一身所學都是哥哥所授,只要世上還有哥哥在,還有那個家在,讓他投效他人,給他什麽,他也是做不到的,況且,那種刻骨的情愫,誰又能給得了他,愛男人怎樣,被男人上又怎樣,可哥哥不是自己,他有太多的羈絆,這羈絆困住了他,又何嘗不是困住了自己,若是沒有對哥哥的情愛,沒有了家奴的身份,他說不定會遊走天涯,四海為家,什麽將軍不將軍的,有誰稀罕。 “


  夜盡天光,眾人繼續趕路。一個多月的路程,大家走的十分的疲累。這日中午,廖暉帶著蕭淩眾人來至乾山腳下,腳下的界碑寫的清楚,‘北征地界‘。


  “又到了韓世昌的地方了,大家多加戒備。“一行人深入山中,蕭淩提槍走在最前面,身後便是廖暉,幾聲響箭從山上傳來,兩邊山腳的林子後邊馳出數十匹快馬,奔向廖暉的隊伍,還有幾百人跟著前來。為首的是一名女子,二十左右的年紀,容顏嬌美,英姿颯爽,手里拿著一柄長刀。蕭淩打馬上前,” 請問來者何人。““不是何人“,那女子笑說,“是占山為王的山人。““山人姑娘“,蕭淩說,“我們是東峻官府中人,路徑貴地,請你讓開路,放我們過去,我等感激不盡。““怎麽個感激法呢?“那女子說,“不如,你們放下貢品吧。“蕭淩一笑,“原來你是來搶貢品的。““搶就不是,想看看玩兒玩兒倒是真的,怎麽樣,把貢品給我吧。“那女子伸出了刀柄,用嘴努向蕭淩的後背,意思是說,“你身後的,拿來吧。“蕭淩笑說,“你能搶得過去,我就給你。““來橫的麽“,那女子突然間豎起了柳眉,“那我就讓你看看我的刀法。“那女子說著,一刀砍向蕭淩的脖頸,蕭淩挺搶一擋,駕住了那女子的刀,他沒使什麽力氣,崩了手,虎口一震,心中暗道,“這姑娘看似嬌柔,卻是不小的力氣。““怎麽樣啊“,那女子看出了蕭淩的心思,“怕了吧。“ 她的刀又再劈來,蕭淩不再輕敵,凝神和她站了幾個回合,那女子刀法精湛,卻畢竟是個姑娘,過了一陣就氣喘籲籲了,邊打邊說,“喂,你這小子,看來不是繡花枕頭啊,你這槍法不是東峻的,象是西郡的,難道你是……蕭淩?“蕭淩聽那女子叫了他的名字,收了槍,“你,認識我?““你真是蕭淩“,那女子哈哈笑起來,“我見過岳天宇使這個槍法,但你不是他,所以我猜,你應該就是殺了柳成琪的蕭淩了。““你認識王爺,那你是……“蕭淩又驚又疑。


  “臉白見識淺“,那女子說,“告訴你好了,我是……““他是北征的郡主,韓明珠。“廖暉笑著說,“本王的眼力如何啊。““還是東峻王爺厲害,什麽都瞞不了你。“蕭淩一聽,跳下馬來,單膝跪地,“奴才蕭淩,拜見郡主,蕭淩眼拙,不知郡主駕到……”


  “好了,好了……“,韓明珠說,“起來吧,能見到你這西郡的大將蕭淩,也不枉本郡主親自走這一趟。“她催馬走到廖暉身邊,“廖王爺,我爹爹派我來護送你們過北征。““有勞韓王爺想得周全“,廖暉把一張禮單拿給韓明珠,“明珠郡主,請你把這些轉交給你父王,皇命在身,本王改日再登門拜訪。““多謝廖王爺“,韓明珠接過禮單,交給手下,又來到蕭淩面前,“蕭淩,你去京城還回來嗎?““回來,蕭淩還要會西郡覆命。““那好,你幫我個忙好嗎?““郡主請講,只要蕭淩做得到。““沒什麽難的“,韓明珠說,“我喜歡京城趙家金鋪的耳環,你替我買一對回來,給我送到北征王府,我有重謝。““這個……“,蕭淩不知該不該答應,岳天宇讓他不可進京,不可進北征王府,若是答應了這個郡主,這兩樣可都要違背了,哥哥若然知曉,不知要如何罰他。


  “怎麽“,韓明珠嗔了臉,“我就是讓岳天宇去做,他也不會不答應,他家的奴才比主子還難用麽?““不是,王爺有命……““他有什麽命啊?“廖暉笑著問他。


  “這……“,蕭淩知道岳天宇必有用意,但他不能當這廖暉和韓明珠的面說得明白,只得應了一句,“好吧,奴才去買。“韓明珠把一錠黃金扔到蕭淩的手里,“走吧,記著你答應我的事,不然我可饒不了你。““是,郡主放心,蕭淩一定言而有信。““你言而無信的話,我就到西郡去找岳天宇算賬。““是,蕭淩不敢。“過了北征的地界,離京城也就半個多月的路了,快進京城的時候,天色已晚,廖暉看蕭淩憂心忡忡,問他說,“蕭淩,從過了平縣,你就悶悶不樂的,是不是你家王爺不讓你進京城啊。““沒有,王爺說哪里的話.”


  廖暉笑說,“你家王爺是怕你太招人了,是不是公主也對你有意啊,我看那個韓郡主……““王爺“,蕭淩大窘,“請您不要再說了,奴才擔不得這樣的玩笑。“廖暉看蕭淩滿面通紅的模樣好生俊麗,嘆口氣說,“可惜了。““什麽可惜?“蕭淩問。


  廖暉說,“蕭淩,上次本王的提議,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究竟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回東峻,我絕不會讓你再做奴才,本王給你府邸,讓你做將軍,你可以自由自在的活著。“蕭淩笑笑,“王爺可有條件?““幫我做事,我說什麽你做什麽,但,不包括讓你失去尊嚴的事情。“,廖暉說,“這是本王唯一的條件。““多謝王爺厚愛,蕭淩不過就是個奴才。““你這是在拒絕我“,廖暉把手放在蕭淩的肩上,“蕭淩,你可要想好了,本王不會總給人這樣的機會。““多謝王爺“,蕭淩垂首說,“蕭淩,就是個奴才。““好個岳天宇啊“,廖暉嘆了嘆,正了面色說,“蕭淩,你護送本王和貢品到此,職責已經盡了,你不用進京城了,省得你為難,我明天帶貢品進京,你等在這里,我讓人買些趙家金鋪的首飾回來交給你,你趕快給郡主送回去吧,別等公主發現了你,我也是麻煩。““是。“蕭淩想要鋪自己的床在地下。


  “你出去吧,貢品留在這兒,這里安全了,沒人敢闖京城驛館。““是,奴才就此告別。“,蕭淩放下貢品,拿著槍出去了。


  第二天,廖暉帶人進京,蕭淩等在驛館,中午時分,廖暉的手下拿著一個封好的首飾箱給了蕭淩,上邊刻有趙家金鋪四個字。


  蕭淩問:“這是什麽?一對耳環麽?需要這麽大的箱子?““除了耳環,王爺還買了很多金貨給郡主,王爺說,你可以回去了。““是,蕭淩這就回西郡。“他草草吃些午飯,拿著這個首飾箱回到了北征。剛到北征的地域,便有北征的官員前來接他,一直將他送至北征王府。


  北征王韓世昌見他一面,蕭淩送上首飾箱,便欲離開,韓明珠卻是不應,不顧蕭淩尚在眼前,撒嬌著要父王留下蕭淩。韓世昌也並未像世人所說得那樣傲慢無理,反而對蕭淩十分以禮相待,依著女兒,盛情挽留蕭淩住一夜再走,天色不早又盛情難卻,蕭淩只好住下了,但他不敢睡覺,和衣握槍坐在床邊。


  夜半之時,蕭淩被門口輕微的劍聲驚醒,他拿槍出來,就見兩個黑衣人站在他的門口,身形纖弱,很像那夜刺殺廖暉的人。其中一個黑衣人走到近前,“蕭淩,快走。““郡主,是你“,蕭淩聽出韓明珠的聲音,還沒等他再問,韓明珠拉著他的胳膊,“蕭淩,此地不宜久留,我和你也說不清楚,你快些走吧。““去那里?“蕭淩遲疑不動。


  “走吧,你哥哥讓我來救你的。““哥哥?是誰?”


  “岳天宇。““你……“,不知為何,蕭淩頓時信了她,跟著兩個人趁夜走出北征王府,去往西郡方向。身後追趕聲漸起,蕭淩想是北征有人要殺他,心存不解,問韓明珠,“郡主為何要救蕭淩。“韓明珠說,“實不相瞞,我是韓世昌的養女,十幾歲才進了王府,我進王府之前,岳天宇救過我一命,我欠他個人情,他派人來跟我說,我想幹什麽,廖暉想幹什麽,我父王想幹什麽,他都不管,但讓我保住你的命,就當還了他的恩。““韓王爺為什麽想殺我“,蕭淩問,“你們又為什麽要殺廖王爺。““你問得太多了,蕭將軍的功夫我是見識過了,我受人所托不讓你死,也不想讓我北征軍兵白白送死。“韓明珠說,“蕭淩,我不能送你太遠,天亮之前我一定要趕回王府,我的丫環墨敏會送你回西郡。“旁邊的那個黑衣女子聞言,向蕭淩點了一下頭。


  天微亮時,韓明珠撥馬回府,墨敏拿著王府的令牌,把蕭淩送過西郡地界才又離開。


  蕭淩謝過墨敏,回往西郡城,他歸心似箭,思如泉湧,只盼馬上見到岳天宇才好。


  岳天宇坐在書房看書,他滿心都是蕭淩,書打開著,卻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算算日子,淩兒應該早幾天就回來了,可還是沒有音訊,岳天宇越想越是焦慮。


  “王爺,老夫人讓您過去一趟。“門外秋萍來報。


  “好,我這就去“,岳天宇合了書,來到前廳,就見母親和妻子都在那里等他。


  “你們娘兒倆把我叫來做什麽,我那兒正忙呢?““你忙什麽?“,岳老夫人說,“今天白雲寺佛塑金身,我想帶晚清去拜上一拜,好讓你們早點懷個孩子,你不是也沒什麽事麽,跟我們一起去吧。““我……“,岳天宇說,“娘啊,拜佛那是女人的事情,我一個大男人上那兒幹什麽去,想要孩子麽不是,走,晚清,咱回臥房“,他過去拉廖晚清的手,“有拜佛那功夫,我還是幹點更有用的吧。““天宇……“,廖晚清羞得甩開他的手,“娘,您看他,一點正經都沒有。““阿彌陀佛,別胡說“,老夫人嗔著說,“算了,算了,你這個口沒遮攔的,去了反是添禍,再沖撞了佛祖,你呀,就在家呆著吧,不過我吩咐了下人,今天打掃屋子和院子,趁著天氣好,你幫我看著點他們吧。““行,您和晚清去吧,早點去,早點回來。“看母親和妻子相攜著出了府,上了轎,岳天宇又回到書房,腳搭在桌子上閉目養神。


  日上三竿,岳天宇越發困倦了,“王爺,蕭淩回來了。“下人在門口說。


  “嗯……什麽?淩兒回來了。“岳天宇一下子來了精神,‘謔‘的把腿放回地上,差點沒踹翻了桌子,急著說,“快,快,快,讓他到書房來。““王爺“,蕭淩進了書房,擡頭望他,眼中霧氣蒙蒙,他自從跟著岳天宇,兩人從沒分開這麽久過,別後再見,蕭淩心里酸酸甜甜的不是個滋味,岳天宇又何嘗不是如此,他喝退了下人,呆呆看了蕭淩半晌,忽的大步走上前去,抱住蕭淩,吻上他的唇,他把蕭淩的唇頸吻了個遍,低聲顫著,“淩兒,你可回來了,想死哥哥了。““哥哥“,蕭淩抱著他,眼淚都快流了下來,但他不習慣流淚,強忍著,身子微微顫抖。


  岳天宇把蕭淩抱起來,放在桌子上,忙不叠地去解他的腰帶,“哥哥……哥哥……不行“,蕭淩攔著他的手,“外邊人很多,他們都在掃院子呢,要不我們去軍營吧。“岳天宇停下來,想了想,“不用,我帶你去個地方,那里沒人。““哪兒啊?““暖閣“。


  “暖閣“,蕭淩說,“那不是哥哥招待皇室之人的地方麽?“暖閣是岳天宇專為皇上建立的行宮,前年皇上來過一次,就住在那里,後來皇上就再沒來過。岳天宇也不許別人進去。那里風景很好,岳天宇偶爾也去住住,權當放松自己。


  “皇上不來,也沒人會去“,岳天宇說,“走,我帶你去。““好啊。“蕭淩笑著跳下了桌子,跟著岳天宇出府去了暖閣。


  岳老夫人和廖晚清在大佛前許了願,走到後堂吃齋歇息,廖晚清說,“娘,我們回去吧。““回去這麽早幹什麽?好不容易出來了“,岳老夫人說,“白雲寺周圍的風景那麽好,我們再走一走吧。““那好啊“,廖晚清說,”我其實也想走走的,怕娘累了,才要回去,娘要是有興致,真是再好不過了,可是白雲寺人那麽雜,就算有人保護也還是不妥呢,不如……“岳老夫人見兒媳嗔諾,笑問,“晚清,你到底想去哪兒啊。““孩兒想去……暖閣“,廖晚清說,“我聽人說,暖閣的景致可好了,是為皇上建的,皇上不來,也就是我們家的別苑了,這幾個月天冷,我們也沒去過,現下天暖了,想必花兒都開了,樹都綠了,我們去看看吧,好嗎,娘?““這個提議好“,岳夫人笑說,“我們家的別苑,安靜,也好歇著,走,我們這就去。“兩人離開白雲寺,坐著轎子,走去了暖閣。


  暖閣外有軍兵把守,看到岳老夫人和廖晚清,都是一楞,心說,怎麽剛剛王爺帶著蕭淩進來,老夫人和夫人又來了,王爺叮囑說,他和蕭淩有要事相商,不許讓人打擾,不知道包不包括老夫人和夫人,還是他們說好了,要在這里聚會也說不準。


  “老夫人,夫人“,負責守門的成飛走上前去施禮,“王爺和蕭將軍在里邊談事情,說是不讓別人進去,不知……““淩兒回來了?“廖晚清嗔道,“娘,你看他,我們讓他出來他不出來,準是等著淩兒的消息,這不,淩兒回來了,他就高興的往這兒跑。““男人嘛,當然正事要緊。“ 岳老夫人拍著廖晚清的手背,問成飛,“蕭淩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這個,屬下不知,反正王爺帶著蕭淩進去了,好像是有急事。“成飛說,“要不要,屬下進去通報一聲。““不用了,有什麽可通報的,他們說他們的,我們逛我們的,誰也不耽誤誰的事,這暖閣這麽大,還怕被我們聽了去。“岳老夫人說完,被廖晚清攙著, 走進了暖閣。成飛想去通稟,可想想老夫人說得也有道理,不想觸了王爺的忌諱,也就沒有進去。


  岳天宇把蕭淩拉到花園里的長亭中,抱著他躺在長椅上,他壓住蕭淩的身子,“淩兒,說,你有沒有不聽哥哥的話,有沒有?““我……沒有…… “,蕭淩自是不敢實話實說,可他閃爍的明眸怎麽瞞得了岳天宇,“你敢騙我”,岳天宇打了蕭淩的屁股,“可你總算是回來了,看見你回來,哥哥不知有多開心。““哥哥,淩兒很想你。“,蕭淩雙臂攬住岳天宇的脖子,吻他的唇,要把舌頭送入岳天宇的口中,岳天宇把頭向上一擡,躲開他,一粒粒解著蕭淩的扣子,“哥哥“,蕭淩有些羞澀,“我們去屋里頭吧。““這兒沒人“,岳天宇不理,“我要在陽光下看你。“蕭淩知道拗不過他,只好任他褪凈自己的衣物,整個身子赤裸著暴露在陽光下,蕭淩仰面躺在那里,胸前的兩點櫻紅煞是鮮艷,岳天宇的唇從這里一直向下,延到蕭淩的胯間,岳天宇的舌頭剛剛碰到他的堅挺,蕭淩就“呃“的一聲呻吟,不自覺地弓起了身子,岳天宇慢慢轉動著舌尖,似輕似重的挑弄蕭淩的敏感,蕭淩幾曾受過這個,忍不住叫了起來,“哥哥……哥哥……淩兒受不了……“,岳天宇牙根一緊,“噢“,蕭淩吃痛,安靜下來,岳天宇又再逗弄他,幾個循環,蕭淩難受得發出了哭求,“哥哥……哥哥……放了淩兒吧。““忍著,不許出來“,岳天宇笑著,“今天好好罰你,讓你不聽我的話。““嗯……嗯……“,蕭淩哼哼著,“是……淩兒不敢。““跪起來“。


  “是“,蕭淩跪伏起來,岳天宇不緊不慢的用蕭淩前端的珠液塗在自己的身上。


  “哥哥,快些,求你。“蕭淩又再求他。


  岳天宇站起來,抱著蕭淩的臀,向前一挺身……


  岳老夫人走了一陣,覺得有些口渴,四處忘忘,周圍竟是一個下人也沒有,不覺有些奇怪。“娘,您渴了吧“,廖晚清看出岳老夫人想喝水,“娘,要不您先坐在這里歇歇,我去找下人拿些水來。““好,那你去吧,我等你。“ 廖晚清獨自前去找水,岳老夫人一個人坐在那里曬太陽,陽光暖洋洋的,清風溫暖和煦,她心情甚好,看著花叢,露出笑容,周圍本是靜寂,一陣男人的呻吟聲,從花叢那邊傳來,“哥哥……哥哥……快點……快點……淩兒不行了……“岳老夫人心下大驚,見左右無人,向前走了十幾步,撥開了花叢,隱隱看到,一個赤身裸體的男子,跪趴在前方的長椅上,臀部高擡,放聲吟叫,他身上還伏著另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前後運動著,岳老夫人臉紅心跳,趕忙放了手。


  “淩兒……淩兒……你在忍忍……哥哥還不夠呢……“,聽到這個喘聲,岳老夫人更是吃驚,再次撥開花叢,那跪伏的男子轉過了臉,他閉著眼睛,滿面桃紅,有著世上男人罕有的秀色,“哥哥,求求你,放了淩兒吧。“ 她一眼認出,他就是兒子的貼身侍衛蕭淩,而他身上的男子,岳老夫人萬般不願可還是認出了他,那正是自己的兒子岳天宇,“天宇“,岳老夫人喝了一聲,眼前一黑,立時昏倒在地。


  “娘,您怎麽了娘“,廖晚清帶著下人拿水走到眼前,正巧看到婆婆昏倒,大聲喊著,快步跑過去,透過花叢的縫隙,她似乎看到一個赤身的人正在匆忙的穿衣,另一個人邁步跑向這里,“你快下去“,廖晚清轉過頭,哄走了下人。


  “娘……“,岳天宇跑過來,穿過花叢,抱起母親,“娘,您怎麽了……娘……您醒醒……““天宇,你在做什麽?“廖晚清看到岳天宇身上的衣物,聲音微顫,“她是誰?““不是……晚清……你聽我說。“ 他抱著岳老夫人也無法去攔廖晚清,廖晚清撥開花叢,看得清晰,那剛剛穿好衣衫,顫栗著怔立一邊的人,不是別人,竟是蕭淩,頭一暈,也倒在了地上。


  岳天宇讓蕭淩先回王府,自己忙著讓下人拿來水和藥,將母親和廖晚清救醒過來,岳老夫人一睜眼,看見兒子焦急的目光,坐起來,揚手打了岳天宇一記耳光,罵著,” 你這不省事的畜牲,我說我那時候怎麽說你都不願意成親,我還當你風流成性,這成了親,這麽久還沒能懷個孩子,原來……原來你玩兒這個,那男人和女人能一樣麽,你也不怕糟踐了自己的身子。“岳老夫人氣得臉通紅,自己都羞得說不下去,想想剛才看到的情景,簡直是難以容忍,” 你,你趕緊給我把蕭淩那個奴才趕出去.”


  “那可不行”, 岳天宇說,”是我強上的他,罪都讓他背了,不公平,再說了, 我還得用他呢,我把他趕走了,得多少人盯著,他是我教大的,費了多大的功夫,現在成了才,倒去送給別人用,憑什麽?不得虧死我.”


  “你還好意思說,你教大了他,你就是他的師傅,就算你們不是主仆,也是師徒啊,你……你這不是造孽嗎?”


  “有什麽了,不就一個奴才嗎,玩兒玩兒當了”,岳天宇喝口茶水,笑著說”娘,說實話,您不覺得淩兒漂亮啊?”


  “你……你這畜牲,娘都替你害臊”, 岳老夫人說著要打自己的臉,


  ”娘”,岳天宇抓住母親的手,” 您生氣了就打我,別拿自己出氣.”


  “晚清呢“,岳老夫人見身邊沒有兒媳,”她呢,你做得那些醜事,她看到了嗎?“


  “嗯“,岳天宇泄氣般的點了點頭,”她跟您一樣,也氣昏了,我把她放在隔壁了。“


  “那你為什麽不去陪她,去勸勸她,哄哄她?“


  “我……“,岳天宇摸著自己的頭,一臉為難,”我都不知道怎麽勸,您說這事,怕讓你們撞見,還是讓你們撞見了。“


  “你還有臉說?“岳老夫人下了床,想去看廖晚清,瞅瞅兒子那一身打扮,他連衣服還沒有穿齊整呢,又來了氣,”你這畜牲,幹得好事,還不快把衣服穿好了,不怕下人和你那些手下們看見,說你這主子王爺是個縱情聲色的無賴麽?“


  “誰敢說我,那些個奴才都不想要命,不想吃飯了麽?”


  “人家嘴里不說,你能管人家心里不想。”岳老夫人指著他說,“你呀,你呀……我說你什麽好……”


  “娘,您就別罵了,我也挺過意不去的“,岳天宇穿上下人遞過來的衣服,”走吧,我陪您去看晚清,你幫我好好勸勸她,讓她別難過,我會賠給她的。“


  “你陪,你怎麽賠,這比你在外頭逛窯子還讓女人惡心,你說你,和一個男人……”


  “娘……”,


  “好了”,岳老夫人說,“我先幫你勸晚清回家,晚上,你再自己賠罪。”


  “行,行,行”,岳天宇解開了眉頭,賠笑說,“謝謝娘。”


  兩人走到廖晚清歇息的房間,她已經醒來,倚靠在墻邊,獨自垂淚,看見岳天宇走進來,把頭扭到了一邊。


  “晚清”,岳老夫人坐在廖晚清的身邊,“孩子,別生氣了啊,為了這個氣傷了身子,不值得,他就是一時糊塗,你就當他逛了窯子,我管著他,他以後再也不敢幹這種事了,其實阿,男人對這種事情好奇的居多,他呀,也就這一次……”


  見廖晚清清淚不止,岳天宇也坐下來,柔聲說,“晚清,你別難過了,對不起,我給你陪不是,都怪我……“


  廖晚清含恨帶怨的看著他,心中委屈無限,卻不想讓婆婆下不來台,她雙腳落地,哭著說,“娘,我想回家,這個地方,我再也不來了。“


  ”對,對,對,回家,跟娘回家,娘絕不讓你再受委屈了。“岳老夫人瞪著兒子,拉著兒媳婦的手,三人一起回轉了西郡王府。


  吃晚飯的時候,廖晚清望著一桌子自己愛吃的菜,一口也吃不下去,只覺得陣陣胃痛,止不住幹嘔起來,“晚清“,岳老婦人覺得不對勁,問她說,”你怎麽了,哪里不舒服。“


  “我……吃不下“,廖晚清放下碗筷,站起來,“娘,您慢吃,我先回去躺一會兒。”


  “好吧,孩子,去歇著吧。”


  等到廖晚清離開大廳,岳老夫人像是想起了什麽,“來人,去找大夫,給夫人號號脈。”


  “是”,秋萍聽命去請,西郡王府有自己的大夫,不大一會兒,大夫滿面春風的跑過來,“老夫人,王爺大喜啊。”


  “什麽大喜,快說。”,岳老夫人問。


  “夫人有喜了。”


  “真的”,岳老夫人一聽,樂上眉梢,快步向廖晚清和岳天宇的臥房走去。


  “娘“,廖晚清已聞消息,卻毫無喜色,哭著撲進岳老夫人的懷中,” 我們回玉安吧,我在這里住不下去了,我不想看見他們.”


  “晚清別哭,別傷了孩子。“岳老夫人說,” 你不就是氣天宇麽,我這就給你出氣去.”她把兒子拉到廖晚清身邊,”你待在這兒,好好陪著晚清.”說完,岳老夫人滿面怒氣的向外走去.


  “娘,您幹什麽去?”岳天宇一步攔在母親身前


  “ 幹什麽?我還能幹什麽?我要教訓那個不要臉的奴才,你下不了手,我幫你.” 岳老夫人推開兒子,走出了屋.


  岳天宇坐在廖晚清的對面, 定定看著廖晚清的臉,微低著頭,一言不發,廖晚清也不說話,只是流淚,等著岳天宇來勸,過了片刻,岳天宇忽然站了起來,轉身向外邊跑去.


  “天宇……你……” ,廖晚清又驚又惱,坐直了身子,岳天宇回頭望她一眼,” 對不起,晚清,我回來再和你說,如果我現在不去,娘會打死蕭淩的,他是我西郡的一員猛將,要死也得死在戰場上,不能死在家法下邊.”


  “來人,把蕭淩給我綁上,帶到這兒來.”岳老夫人在祠堂里凜然發令 .


  “是”家將聽令,把蕭淩五花大綁的帶到了祠堂里.


  蕭淩進了祠堂,跪在了地上,這場磨難,他沒想逃過,一個奴才犯這樣的錯,就是活著,也不可能站著出祠堂了.


  “蕭淩”,岳老夫人問,” 你說,你該當何罪.”


  “死罪.”


  “ 你知道便好”,岳老夫人說,”我岳家也是仁慈之家,輕易不會要奴才的命,可你竟……竟這樣不知廉恥,一個男人居然做出如此……” 想到自己看到蕭淩裸伏於下的樣子,聽他那般的吟聲,她很難想象那就是眼前這個冷漠淡然的俊美少年.


  “ 老夫人不必多言,”,蕭淩挺直了背,” 老夫人要如何懲罰奴才,奴才承了便是.”


  “這也是你咎由自取”,岳老夫人喝道:”來人,把蕭淩亂棍打死”.


  “ 這個……”, 手握家法的四個家將,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聽令.


  “你們楞著幹什麽”,岳老夫人喊道:”還不快動手,我不信這祠堂里沒死過十惡不赦的奴才.”盡管兒子跑到了門口,但岳老夫人知他素來孝順,自己的命,他是不會公然違抗的.


  “王爺”,四個家將齊齊望向奔到祠堂外的岳天宇,岳天宇皺眉望著母親,也不出聲,蕭淩的後背只是輕輕地聳動了一下,便直直跪著,不回頭,更不說話.


  “動手”, 岳老夫人再次下令.家將們聽不到王爺開口,只好奉老夫人的命了,四人舉起棍子,照著蕭淩的身子猛打了下去,棍子不分輕重,不分落點的打在蕭淩的身上,蕭淩咬著嘴唇不讓痛苦的叫聲出口,只有生生悶哼,刺入岳天宇的耳中,打了一陣,蕭淩被打得跪不住了,隨著棍子的力度左右搖晃起來,他被這人的棍子挑得翻起了身子,又被那人的棍子狠狠壓了下去,幾十棍子落滿蕭淩的全身, 汗水和血水和在一起,白色的衣衫漸漸滲出了紅色, 越來越是蔓延開去,蕭淩咬緊牙關,滿唇是血,他能跪則跪,卻始終背對岳天宇,沒有回過一次頭, 一根棍子不偏不倚打在蕭淩的後背上,蕭淩一口鮮血噴出……


  “夠了”,岳天宇大喊一聲,”都給我住手” 他喝退了家將,走近祠堂,蹲下來,抱著蕭淩,對岳老夫人說,”娘,夠了吧,您罰夠了吧.”


  ”你……你給我出去,我絕不能饒過這個不知羞恥的奴才.” 岳老夫人氣恨不已,絲毫不想放過蕭淩.


  蕭淩掙紮著,脫出岳天宇的懷,” 王爺……,不用管奴才,奴才……”


  “閉嘴”,岳天宇用自己的手去擦蕭淩嘴上的血,卻是擦也擦不凈,低聲說,”淩兒,還行麽?你為什麽不用功去抗啊,哥哥可是白教了你麽?”


  ”奴才不敢.” 蕭淩一張口,又是鮮血自嘴中流出.


  ”淩兒,別怕,哥哥在這兒,哥哥救你.”岳天宇瞪著母親,輕聲道,”你放心,哥哥絕不會讓你死.” 他抱起蕭淩,不顧岳老夫人的惱怒,和家將下人們的詫異,大步向東廂房走去.


  岳天宇把蕭淩放在床上,雙手頂住他的背,用真氣為他療傷,直到岳天宇汗流浹背,蕭淩的臉上才有了血色,“淩兒,淩兒……好些了麽?“,他扶著蕭淩躺下,緊緊握著他的手,好一陣子,才覺出了些熱度。


  “哥哥……哦……不“ 蕭淩虛弱地說道,“王爺,你救了淩兒,怎麽和老夫人和夫人交待?““這個不歸你管,該交待的我去交待,你就給我安心養傷。“岳天宇嘆道,“記著,再挨這樣的打要運功去抗,不管發生什麽事,哥哥不許你死.““哥哥“,蕭淩看岳天宇要走,抓住了他的衣角,“夫人要生小王爺了,是不是,淩兒恭喜哥哥了。“岳天宇又坐下來,笑著說,“你怎麽想起說這個來了,心里不舒服了?““哪有,淩兒是真的恭喜哥哥?“,蕭淩坐起來,憋了半天,紅著臉說,“你……勸勸夫人和老夫人,就說為了小王爺,饒了淩兒一命吧,淩兒以後不敢再和哥哥那樣了。““為什麽求饒?“岳天宇問蕭淩,見他低頭不答,又問,“說啊,為什麽求饒?“他知道蕭淩剛毅倔強的性情,就是真的被打死了,他也決計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淩兒……不想離開哥哥,我怕……就算淩兒不死……夫人和老夫人也容不下淩兒在家里了。“蕭淩說著,沒有去看岳天宇,但他的唇微微抖著,眼睛里也轉了眼淚。


  “淩兒“,岳天宇把蕭淩拉到懷中,“哥哥懂了,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哥哥“,蕭淩抱住他,含淚說,“淩兒不怕死,不怕挨打,也不怕別人笑話,只要不離開哥哥,淩兒不過就是個奴才,你讓夫人和老夫人別跟個奴才一般見識,蕭淩是個男人,不能生孩子,搶不走哥哥的……你就說,淩兒沒有爹娘,又長在王府,沒別的地方可去,女人的心都是軟的吧,能不能放過淩兒這一回,我以後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淩兒,別說了……“,聽著蕭淩的這些話,看他如此少見的軟弱,他抱著自己的胳膊是那樣的緊,好像生怕自己會放棄他,岳天宇心里莫名的難過,淩兒是真的懼怕了,不是怕別的,是怕與自己的分離,他從來都了解他心底深處對自己,對這個王府的依賴,他的冷漠是因為害怕孤獨,而只有當他獨自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才會坦然流露內心的情感,自己大他十歲,對他有時很嚴厲有時又很溫柔,他把自己當成哥哥,當成師傅,有時候甚至也會把自己當成父親,他把有自己的地方都當成家,而自己從來都是利用這一切來控制他,占有他,把他生生壓在了自己的身下,也許別人知道這件事情,會認為蕭淩只是自己的禁臠或者是玩物, 而自己是真的很喜歡他啊,離開他,自己就無所謂麽,他很清楚,他根本做不到,看淩兒險些被家法打死,他的心都被淘空了……只是說出來,又有什麽意義呢,他總不能為了一個家奴,一個男人去傷害生他養他和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想到這里,岳天宇推開他,掩住了心底的柔情,淡淡的說道,“好好當你的奴才,哥哥會做自己該做的事。“岳天宇神色的變化看在蕭淩的眼里,蕭淩的心向下沈去,他不敢再抱岳天宇,只說道,“是,淩兒會安分的。“岳天宇離開蕭淩的臥房,走到母親的房間,岳老夫人看見岳天宇,氣的渾身發抖,“娘”,岳天宇走到母親跟前跪下,“您說,怎麽才能饒了他。““讓他滾出西郡王府。““除了這個,原因我已經說過了“。


  “天宇,你不會和他來真的,對吧?“岳老夫人看到兒子反常地堅持,很是擔心。


  “沒有,那不可能“岳天宇說,“我只是覺得,這樣對他不公平,雖然他是個奴才,但他是個立過赫赫戰功的奴才,我就這麽處死了他,沒法向世人解釋,如果我手下的將軍問起來,我說什麽?說他和我上了床,又被我打死了?“他看母親的表情顯然是活動了心緒,又說,“娘,他才十八歲,還是個孩子,兒子上了他,本來也有兒子的不對,娘, 您吃齋念佛這麽多年,連螞蟻都不舍得踩死,那可是一條人命啊,娘,兒子請您三思。““我也不是一定要打死他,只是,晚清那兒……““只要您不想要蕭淩的命,我去和晚清說……““你……你能說什麽啊……晚清怕是一眼都不想看你了……““娘“,廖晚清從門外走進來,“天宇,起來吧,地上涼“,她扶起了岳天宇,走到岳老夫人身邊,摸摸自己的肚子,微笑著說,“娘, 為了孩子,我們就當積德行善吧,您也說了,天宇是一時糊塗,蕭淩是個奴才,主子讓他做什麽,他敢不做嗎,為了這個送命,我們也確實對他不公,算了,兒媳不計較了,只要他們以後不要再這樣做就行了。““乖孩子“,岳老夫人甚是欣喜,岳天宇也是心存感激,他走過去,攬著廖晚清的雙肩,“晚清,謝謝你,我不會再這樣做了,我以後天天陪著你和孩子。“ 見廖晚清嬌嗔著似是還有怪罪,岳天宇又說,“如果你不想看見蕭淩,我讓他去住軍營好了。““不“,廖晚清馬上接道,“還是讓他住家里吧,我沒什麽,他一個奴才,談不上想見不想見的,他走了,倒讓別人說了閒話,起了閒心。“她說著,有意無意的瞟了岳天宇一眼,岳天宇笑笑,全然不在意。


  晚上,廖晚清依偎在岳天宇的懷中,“天宇,你對淩兒就只是玩兒玩兒的麽?不會為了他連我和孩子都不要了吧?““你想到哪兒去了“,岳天宇吻著妻子的頭發,“我是覺得好玩兒罷了,男人怎麽比得了女人,我有了你,誰都不會要的。““真的?““真的。““那你答應我一件事?““什麽事?你說吧,我都答應。““你以後可不可以不再見蕭淩?“岳天宇一怔,他沒有回答,只說了句,“他受重傷了。““我派人去照顧他。““你?““是,我派人去照顧他,等他好了,就讓他到下人房那邊去住,不許他再到前邊來,我不在乎見不見他,可我不想你見他。“……“天宇,好不好嘛,好不好?“廖晚清搖著岳天宇的胳膊撒嬌。


  “行,我不再見他。“ 他摟著廖晚清的裸肩,想著蕭淩的眼睛,心里嘆了一口氣。


  蕭淩的傷漸漸的好起來,照顧他的仍是秋萍,他險些在棍下喪命,西郡王府無人不知,除了秋萍每日奉命給他送飯送藥,也沒有人來看他,岳天宇自那日起更是從沒來過.


  “蕭淩”秋萍看他把粥放在唇邊吹著,忍不住問他,” 他們說得可是真的.”


  “什麽?” 蕭淩沒擡頭,繼續吹著熱粥.


  想起他小時候第一次進王府,第一次捧到熱粥時那樣認真地吹散碗中的熱氣, 迫不及待地想喝,秋萍有些心疼,”你……和王爺是……真的?”


  蕭淩停了一下,又吹了一會兒,把粥喝了下去,秋萍會知道,他並不吃驚,暖閣里那麽多岳家的奴才,事情傳出來,他一點也不奇怪.


  “謝謝你,萍姐姐” ,蕭淩把空碗遞給秋萍,”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老夫人和夫人有沒有交待以後怎麽處置蕭淩.”


  “她們讓你住到後邊去”, 秋萍有些吞吞吐吐,” 還說……以後……不讓你再到前邊來了,不許你再見王爺,要是知道……你……見他,就……就…… 打死你.”


  “哦,我知道了”,蕭淩很平靜,”那我現在就搬過去.”


  “那邊的床很硬,沒有這里舒服,你還是多在這里住些日子吧,我會去向夫人和老夫人回話的,說你還要養幾天才好.”


  “不用了,萍姐姐,不要連累你,蕭淩犯的是家法重罪,夫人和老夫人肯饒我一命,已經夠慈悲的了.”


  “淩兒”, 秋萍眼眶泛紅,”姐姐明白,這不全是你的錯,可誰讓我們是奴才呢.”


  “萍姐姐,你別這樣”,蕭淩站起來,笑了笑,” 只要錯了就要承擔,不管是誰的錯.” 他走到墻邊拿了自己的銀槍,”走吧,姐姐,我這就跟你走.”


  秋萍站在蕭淩的背後,說道,” 淩兒,有句話姐姐要跟你說,王爺他……答應了夫人不再見你了.”


  蕭淩的手在槍上握了一握,沈默片刻,笑著說,” 那不是更好,淩兒就能活得長一點.”他作勢向上看了看槍尖,咽下了沖到眼邊的淚,回身說道,”走吧,姐姐,帶淩兒去後邊.”


  蕭淩跟著秋萍來到下人住的地方,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他,有不解,有奚落,也有鄙夷,蕭淩目不斜視,和秋萍走到柴房前,”淩兒,這里的房間滿了,你就先住在這兒吧,好在天氣越來越熱了,等冷了,姐姐再幫你找個暖和的地方.”


  蕭淩進了屋,一股黴氣迎面撲來,很小的房間,沒有窗戶, 只有鋪在柴火上的一張簡易的床,和一張破得不能再破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只掉瓷的茶杯,他抖了抖床單上的土,給槍找個夠高的地方立好, 對秋萍笑道,“ 這里很好,謝謝姐姐,姐姐忙去吧.”


  望著秋萍離開,蕭淩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聽到門外有劈柴的聲音,推門走了出去,見到黃二正在吃力的劈柴,”我來吧”,蕭淩走過去,把斧頭接過來,掄起來,一下就把厚厚的木頭劈成了兩半,他把另一塊木頭放在夯上,又劈了下去.黃二擦擦臉上的汗,坐在一邊看蕭淩劈柴,在烈日下劈了一百多塊幹柴,蕭淩熱得一身是汗.他把上衣脫了下來,扔在一邊,繼續幹活,汗水下的肌膚,仍是細膩潤白,除了肩上那道明顯的奴印和胸前中箭留下的傷疤, 幾乎沒有瑕疵. 陳炳看他看得有些癡呆.


  ’哢嚓,哢嚓’ 的劈柴聲連續不斷的想起,所有聽到的下人都偷眼看他,從上到下的打量著,仿佛想從他身上看出王爺的痕跡和想象那在暖閣中裸身呻吟的少年.


  ”看什麽”,蕭淩笑對一邊的黃二和陳炳,”劈完了,還有嗎”.


  “沒了”,黃二搖搖頭,”你把我三天的活都幹完了.”


  “那還有別的活麽?”蕭淩對周圍的人說,”別的沒有,我可有的是力氣,不用你們就虧了.”


  “那你幫我挑水去吧.”,廚娘劉嬸指著墻邊的水缸,”把那缸灌滿了.”


  “好嘞”,蕭淩拎起水桶就去井邊打水,幾個來回就灌滿了三個水缸,他累得口渴了,把腦袋伸進水缸里,咕嘟咕嘟喝了個夠,仰頭吐出一口水,說了聲,” 舒坦” 他的頭發濕濕的,滴著水,把絕美的臉,稱得更是剔透,”哎”,劉嬸嘆氣,” 好好的個男孩子,真糟蹋了.”


  蕭淩呵呵一笑,裝作沒有聽見,大聲說,”都沒事了,沒事我可先歇著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可累死我了.”


  陳炳過來坐在他身邊,笑著低聲問他,”哎,蕭淩,你真和王爺上床了?“


  “問這幹什麽“,蕭淩笑道,”別瞎打聽,小心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行,那我不問這個。”陳炳又說,“蕭淩,我記得你小時候總挨王爺的打,身上怎麽沒有疤痕呢.”


  “我那疤痕都在屁股和腿上呢,哪兒都是,露出來的地方都是好地方。”


  “是嗎,給我看看”,陳炳說著,用手去拉蕭淩的褲帶。


  “哎,你想幹什麽”,蕭淩打開他得手,站起來,走到夯邊,從地上撿起一塊木頭放上去,對這陳炳含笑說,“看好了啊”,他右手擡起,變了掌,停了停,倏地劈了下去,“哢嚓”一聲,那木頭變成了兩斷,“陳大哥,你要是不怕拍,你就跟我這麽鬥,非讓我帶個人死也行,省得沒人搭伴。”


  “沒有,沒有,我那是跟你開玩笑的,“陳炳怯怯的咧嘴,”我怕你拍,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你小子就欠蕭淩這樣的收拾“,旁邊的幾個男人哈哈大笑,蕭淩看著他們,也笑起來。


  “蕭淩”,林伯說,“幫我買菜去吧,擔子太沈,我快擔不動了“


  “買菜?去哪兒買?”


  “出府。”


  “那……不行……“,蕭淩低下頭,”對不起,林伯……蕭淩不敢出府。”


  “那好吧,還是我老頭自己去”,見林伯起身去拿扁擔和提籃,蕭淩跑過去挑起了扁擔,“我送您吧,送您到後門那兒。”


  “行”。


  日子一天天的過,蕭淩每天做些力氣活和下人們開著各種各樣的玩笑,倒也慢慢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岳天宇的擁抱,心中的痛一波接著一波,他經常練槍練到被人罵著趕去睡覺,卻還要坐在門口朝著岳天宇臥房的方向看,夏夜空靈,朗月高懸,蕭淩望著天上的明月,淚蒙神傷, 暗暗道,“哥哥,你會想淩兒嗎?”


  岳天宇夜半醒來,看看身邊的女人睡得正甜,起身披上衣服,來到了書房,點了燈坐在那里,透過窗戶向天上看去,每次蕭淩心情落寞的時候都是站在那兒看天,即使是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的晚上,而此時此刻,雖說皓月當空,繁星點點,岳天宇仍是看不到他最想看到的,不禁郁郁自語,“淩兒,告訴哥哥,這天上可有什麽好看。“不知望了多久,岳天宇感到好生困倦,趴在那里睡著了,夢里,蕭淩抱著他問,“哥哥,來看看淩兒吧,淩兒心里想哥哥啊。““淩兒,淩兒,別走……淩兒“,一道陽光灑進來,岳天宇忽的醒來,睜開眼睛,沒有蕭淩,只有廖晚清美艷的笑臉,不覺微一皺眉。


  “天宇,你怎麽睡到這里來了,不怕受涼麽“她把一件衣服給岳天宇披上。


  “不用,我不冷“,岳天宇把衣服取下來,扔到桌上,“哦,我昨天晚上肚子有點疼,怕折騰來折騰去的吵了你睡覺。“岳天宇用手滑著自己的眉毛,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夢里喊蕭淩的名字,也不知道廖晚清有沒有聽到,她的表情雖說沒什麽異常,但謊還是要脫口說的,一點也不能猶豫。


  “今天我想上街走走“,廖晚清說,“你有沒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要是沒有,能陪我出去麽?““行,去哪兒?”


  “去白雲寺, 我們一起去還願吧。““白雲寺阿,讓娘陪你去吧。“岳天宇有些不願,他從來對禮佛之事沒有興趣,也不相信這些。


  “去吧,天宇“,廖晚清嗔著,“孩子更想和爹娘在一起。““成,去“,岳天宇站起來,“不過咱可說好了,你拜你的,我玩兒我的。你拜完了,咱就下山,找個地方吃喝去。““好,聽你的,只是你不要在佛祖面前胡言亂語就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忍著。“ 岳天宇收拾停當,吃過早飯,隨著廖晚清一起去了白雲寺,隨行的還有慶珍和秋萍。


  岳天宇騎在馬上,慢悠悠的跟著廖晚清的轎子往山上走,兩側風景如畫,可他卻絲毫提不起興致,“天宇“,廖晚清撩開轎簾望他。


  “什麽事啊“,岳天宇勉強擠出了笑,可口氣十分的生硬,有些不耐煩。廖晚清心中一緊,面上依然溫柔,“你要是嫌我們走的慢,就先到前邊去等我們吧。““行“,岳天宇一打馬,“駕“,馬向著山上奔了出去,他們走的是官道,前方沒有阻攔,不一會兒就失了岳天宇的影子,廖晚清呆呆的看他的背影,放下了轎簾。


  岳天宇行到寺門口,找個涼亭坐著等廖晚清上來,寺里的和尚給他送來茶點,他轟走了和尚,自己一個人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背著琴從另一條路走上來,和門口的和尚互相行禮之後,走了進去,岳天宇看著他消失在白雲寺的拐角,微微笑了笑。


  廖晚清的轎子停在了寺門口,岳天宇陪著她走了進去。到了大殿前,岳天宇說,“晚清,你先進去吧,我到別處看看。“ 看著廖晚清走進大殿,岳天宇走進了拐角處,過了邊廊,來到了白雲寺的後殿,看環境,這里象是和尚們作息的地方。岳天宇漫無目的的走,一陣琴聲從殿後傳來,彈的是梵樂,聽起來讓人心緒平和。他順著琴聲的方向,走到殿後,就見幾個和尚閉目坐在地上,面前一個青杉男子專注的彈琴,這男子正是那日他在‘飄嵐閣‘見到的琴師莫童。


  一曲剛罷,岳天宇慢慢鼓掌,聽到掌聲,莫童擡頭,一見岳天宇,臉騰的紅了,看上去也有些恐慌,他的神色讓岳天宇覺得好笑,住持的和尚看到西郡王爺趕忙過來施禮,岳天宇在和尚耳邊說了幾句話。和尚揮了揮手,把聽琴的人都帶走了。諾大的空地,只有兩個人站在那里,岳天宇一步步走過去,莫童想躲,可又似乎找不到退路,臉紅得像塗了胭脂,茫然無措的樣子讓岳天宇有一種淩駕的快感。他走到莫童的跟前,輕輕吻了他一下,拉著他的手走進了偏殿,關上了門,殿里有一尊佛像,坐在那兒憨憨的笑。


  岳天宇坐下來,莫童在那兒站著。“你……叫什麽來著……莫童,對吧。““是。““你在這里做什麽?““給犯錯的和尚彈梵曲,幫他們改過。“岳天宇大笑,“這倒不錯,白天進寺院,晚上進妓院,真是不錯的營生。““是這里的和尚請我的,我不收錢。“莫童被他笑得很尷尬。


  “我上次說過什麽?如果再讓我看見你……“,岳天宇擠了一下眼睛,邪邪的笑掛在唇邊,卻不似惡意,倒像玩笑一般,他的笑顏讓莫童一呆,心,‘砰‘的動了一下。


  “過來“,岳天宇拍拍自己的腿,莫童蹭挪著走過去,岳天宇一把將他拉坐在自己懷里,莫童想要掙脫,岳天宇用手臂壓住他,笑道:“哎,你是那個地方的琴師啊,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怎麽這麽放不開啊,你都二十五了,就你這模樣,別告訴我,從來沒人打過你的主意。““有,但沒人象你一樣強迫我,飄嵐閣的老板是我大哥,他很保護我。““你大哥?不是吧,床上的?“岳天宇笑。


  “不是,他真當我是兄弟的。““好吧,我信“,岳天宇把莫童放開,讓他站到自己面前,“把衣服脫了。““在這里,這是寺院啊。“莫童很是震驚。


  “那又怎樣,這寺院是我出錢修的,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你……““少廢話,脫光了,快點兒……“,岳天宇厲聲喊了出來。


  莫童顫抖的手放在前襟上,把扣子解了開來,剛解了三顆,“行了“,岳天宇走過去,又幫他系上了,“逗你玩兒的,我今天沒這心思。你坐那兒吧,跟我聊聊。““我,跟你聊聊?“莫童更是驚訝。


  “是啊,跟我聊聊“,岳天宇笑說,“需要付錢麽?““我跟你說過了,我不是小倌。““好,好,好,你不是“,岳天宇擺擺手,“莫童,我問你,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我“,莫童臉一紅,“可能是男人吧。““我也是。“莫童一怔,說道:“王爺是女人玩兒膩了,想換換新鮮吧。““我原來也以為我是,我一直以為我是,但我……好像不是。““你為什麽覺得你不是呢?說出來,我可以幫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是。““看不見他……我……“,岳天宇嘆著說出了口。


  “他是誰?””他……“岳天宇一楞,笑著說,“你好大的膽子,我的私事你也敢探聽?“莫童冷笑,“是王爺要聊的,你願意說便說,不願意說就算了。““嗯,你很好“,岳天宇點著頭,“我還真對你挺感興趣的,你每天都在飄嵐閣教琴嗎,哪天我派人把你接到我那兒去,等我心情好的時候。““幹什麽?““你問過這個問題了,還要我再多說一次答案麽?“莫童靜了靜,跪了下來,“王爺,我請求您,不要那樣對我,莫童不想過那樣的日子,我在飄嵐閣待了很多年了,我比誰都清楚,讓一個男人那樣去做,還不如殺了他。““起來“,岳天宇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你真的認為,讓一個男人那樣去做,還不如殺了他麽?““是。““呵呵“,岳天宇笑著說,“那我告訴你,不是那樣的。““不是麽?““不是,你只是還沒嘗試過,應該說還不願意嘗試,你說過,你不是小倌,所以用不著和不喜歡的人上床,如果,你是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會不一樣的“,岳天宇想了想,“我懂了,你不喜歡女人,但又不喜歡男人碰你,也不想碰男人,怕傷害別人,所以你一直是一個人。“他伸手摸著莫童的面頰,“辜負了你這張人見人愛的臉……莫童“,岳天宇突然發問,“你喜歡我麽?““我……“莫童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臉熱心跳。


  “你不用著急回答我,好好想想,我坦白告訴你,我很想和你上床,我想教會你,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王爺“門外慶珍在喊,“您在里邊麽。““在,我來了……“ 岳天宇抱了抱莫童,低聲說,“等著我,我會讓人來接你的。“ 他開門走了出去,回頭對莫童笑了笑,“聽你講琴,我很開心,下次我們再講。“廖晚清看到岳天宇,“天宇,我們去哪兒。““回家?““回家幹什麽,我還想……““回家吧,我不想逛了。你有身孕,別四處亂走。“廖晚清看他沒有回旋的余地,只好說,“那好吧,回去。“ 她懨懨地上了轎子,轎簾還沒有落下的時候,看到寺門邊站著一個男子,心中暗讚,好清俊的男人,氣質如此飄逸,仿佛纖塵不染,他的眼神落在岳天宇的身上,岳天宇也回了一下頭,看見他回頭,那男子轉身進到寺中了。


  “他是誰啊?“廖晚清問岳天宇。


  “白雲寺請來彈琴的,琴彈的不錯……走吧“,岳天宇說完,上馬下山了。


  兩人回到西郡王府,岳天宇進門便向東側走去,“天宇,你幹什麽去?““看看淩兒。““天宇……你……?”廖晚清很生氣,只是當著下人,不好發作。


  “晚清,我是答應了你不再見他,可他受了那麽重的傷,我總要看看他好還是沒好啊?““秋萍“,聽到廖晚清這一聲,秋萍立即走上前去,“王爺,蕭淩傷都好了,去後邊住了。“岳天宇聽完,還是向東廂房走,走了幾步,又停下,“好了,好了就算了,你跟他說,讓他老實待著,生了事,我絕饒不了他。“他走到廖晚清身邊,“晚清,你去看看娘吧。““那你呢?““去書房?“岳天宇邊走邊說,“你們自己吃飯吧,不用叫我。“


  烈日如火,其他的人都在乘涼,只有蕭淩還在日頭下幫林伯打掃庭院,秋萍前來找他,“淩兒,夫人讓你到前邊去一趟。“蕭淩停了掃帚,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哦,哦,我換身衣服,馬上就來。“ 他進了柴房,擦擦汗,換身幹凈衣服,跟著秋萍走出後院。


  “去……祠堂麽?“蕭陵在路上問。


  “不是“,秋萍說,“是去東廂房。““東廂房?夫人她……不是要打我麽?““不是,沒人要打你。““哦“,一聽不是挨打,蕭陵心中更是慌亂,搞不清夫人想幹什麽了.


  “夫人“,蕭陵進了東廂房,看到廖晚清坐在那里,低著頭,躬身站在門口。


  “淩兒,坐。“廖晚清笑著讓蕭淩坐下。


  “奴才不敢“,蕭陵哪里敢坐,仍然低著頭,心里很困惑。


  “淩兒,你多大了?“廖晚清柔聲問他。


  “十八了。““你在岳家待了多少年?““十年吧,我八歲進的王府,在這里待到十三歲,和王爺打仗打了五年。““這五年,你都是和你家王爺在一起麽?““我……“,蕭淩擡起頭,又垂下,答也答不出來。


  “淩兒“,廖晚清頓了頓,“那天,是不是你家王爺強迫了你?““夫人“,蕭淩跪下,“奴才知道錯了,不敢再和王爺那樣了。“廖晚清深吸一口氣,“這麽說,不是你家王爺強迫你,是你自願的了?““奴才知道錯了,請夫人寬恕。“蕭淩低頭跪著。


  “快起來吧,我不怪你。“蕭淩擡頭望她,水一般的眸子,有些怯然,像是做了錯事,害怕父母責打的孩子,這樣一個外剛內柔的男孩子,又生得這樣的相貌……一剎那,廖晚清忽的心生憐惜,而她本來是恨他的,非常的恨,她笑著,“淩兒,你起來,我有話對你說。““是,“蕭淩站起來,“夫人請講。““淩兒,你是個非常優秀的男人,會有很好的前程,你家王爺那樣對你是太自私了些,那件事情,我和老夫人都覺得,若是論起錯處來,你和你家王爺都有錯,你家王爺錯得更多些。““謝夫人誇獎,謝老夫人體諒,那都是奴才的錯。““淩兒“,廖晚清將一個包裹推到蕭淩的跟前,“這里有三千兩銀子的銀票和一些衣服,不管你願不願意投報朝廷,這些錢都夠你舒舒服服過一輩子的了,你走吧,去過正常人的日子,你有一身的本領,又這麽年輕,不要再留在這里受人折辱了。“蕭淩看了那包裹一眼,也瞅了瞅廖晚清的臉,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也知道這不會是岳天宇的意思,哥哥要是讓他走,一定會親自來跟他說的,這件事恐怕哥哥連知道都不會知道,應該是夫人或老夫人想打發他走。蕭淩嘆口氣,凝著眉頭,搔搔腦袋,突然說道,“對了夫人,劉嬸午睡前,讓我看著火上的湯,我得回去看看,不然非燒幹了不可,她醒了又要罵我了,夫人您好好歇著,淩兒走了。“說完,蕭淩轉身就跑,一溜煙的跑回後院,轉過角門,回頭看看,沒人追他,也沒人喊他回來,心里大松一口氣,這樣的招數他也是和岳天宇學的,以前老王爺活著的時候,岳天宇經常用這樣的辦法逃打或是逃罵,這會子被自己派上了用場,“哥哥這招還挺管用的。“蕭淩回到場院里,拿起掃帚接著掃地。


  廖晚清坐在東廂房,臉色十分的陰郁,“秋萍,拿著東西,我們走吧。““是“,秋萍收起包裹,扶著廖晚清回到她的臥房。


  “秋萍,你家王爺昨天又睡在書房了。““是 ,王爺他“,秋萍嗔諾,“這些天鬧肚子。“廖晚清瞪著秋萍冷笑,“你倒是你家王爺的好丫頭,你下去吧,讓我自己待一會兒。““是“,秋萍退了下去,“等等“,她叫住秋萍,“今天中午,我也不去吃飯了,你去跟老夫人說,就說我身子不適,不吃了。““是。“岳老夫人心疼兒媳,來看望廖晚清,卻見她很是哀傷,“晚清,怎麽了,心里不舒服還是身子不舒服。““娘“,廖晚清含著眼淚,“天宇他……““都下去……“,岳老夫人把下人都趕了出去,“晚清,你接著說。““天宇他對淩兒不是玩玩的,我覺得他真的喜歡淩兒,他不想要我和孩子了。““不會的,天宇怎麽會喜歡男人。““是,他晚上不和我睡一起,也不同我講話,說起話來也總是心不在焉,他做夢的時候都在喊淩兒……““他不和你睡是怕吵了你或踢到孩子吧,他睡覺不老實,再說,他不和你睡,你怎麽知道她做夢喊蕭淩呢。““他那天在書房的時候喊的,他以為我沒聽見,可是我聽見了。“廖晚清說,“我剛才給蕭淩三千兩銀子,讓他走,他里都不理我,扭頭就跑了,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會有這樣的事?“岳老夫人沈吟,“那個蕭淩寧可做奴才,也不拿這三千兩銀子?““是,他還說,他是自願和天宇那樣的,天宇不親口讓他走,他不會走的……“廖晚清越說越傷心,珠淚流了下來。


  “好個膽大的奴才“,岳老夫人來了氣,“我岳家決不允許出這樣的醜事,這個蕭淩,我一定要讓他滾出去。““娘,孩兒不願意和個男人爭寵,太丟人了。““好了,好了,別哭了啊“,岳老夫人擦著她的眼淚,“娘替你做主。“以後的幾天,蕭淩都是戰戰兢兢的過,見夫人那里沒了動靜,想是哥哥真的不知,也就慢慢淡忘了這件事。


  這日深夜,蕭淩正欲入睡,院內輕微的聲響驚醒了他,那不是一般的聲音,而是會輕功的人落入院中的腳步聲,而且不止一個人。


  “怎麽回事“,蕭淩握了槍,輕輕把門推開一個縫隙,就見七八個黑衣人拿著刀劍左顧右盼的向前院摸去,“有賊麽 “,眼見著這些人奔了老夫人臥房的方向去了,蕭淩不及思索,拿著槍,追了出去,那些人行動非常迅速,而且似乎對王府的路很是熟悉,七拐八拐就進了老夫人的院子,蕭淩追了上來,大聲喝道:“你們是什麽人。“那七八個人聽到蕭淩的喊聲揮了兵器向他襲來,蕭淩擺槍相迎,長短兵刃叮當作響,卻不見任何人前來相助,蕭淩心下生疑,可那些人武功不弱,他也沒有機會仔細觀察周圍,火把忽然從四周燃起,“有人行刺,保護老夫人,放箭。“隨著這一聲‘放箭‘, 兩邊房間的門窗全都打開,弓箭手早就埋伏在這里,蕭淩霎時間清醒過來,想必這些人早已等著他來,那七八個人不過是誘餌罷了,只是命懸一線,蕭淩也顧不得許多,趁著那七八個人退去躲箭,他用手一擰,把槍分成兩截,左右手各持一半,箭全都向他射來,蕭淩揮動雙臂,將射到的箭全部打落,那七八個人也已在亂箭中喪命,老夫人的門忽的打開,走出來的是廖晚清,她右手一擡,三只袖鏢從正面飛向蕭淩,蕭淩沒想到她會出手,既要躲鏢又要躲箭,腳下一晃,一直箭被他的槍打偏了方向,飛向廖晚清,廖晚清本能的側身一躲,那箭又飛向了站在她身後的岳老夫人,箭滑過岳老夫人的肩頭,帶起了血肉,“啊“,岳老夫人疼得倒在地上。“娘……娘……“,廖晚清喊著,撲了過去。


  弓箭手不知狀況,也都嚇得停了手,“王爺來了“,秋萍喊了一聲,岳天宇本來去了軍營查看,在路上就被秋萍追了回來,“你們在幹什麽“,岳天宇連馬鞭都沒有扔就跑到母親的院子里,見到這樣的情景,真是又驚又怒。


  “娘,娘“,岳天宇跑過去問母親,“娘,這是怎麽回事,是誰傷的您?““還有誰”,岳老夫人面色蒼白,“還不都是蕭淩,我沒打死他,他找我報仇了。“她推開兒子,“我也不用你管。“岳天宇回過身來,拉起蕭淩就走,他把蕭淩踹進東廂房,喝道:“衣服脫光。““哥哥,不是淩兒。“蕭淩跪在地上,嚇得發抖,他許久沒有看到岳天宇這樣暴怒的對他了。


  “渾蛋,連主子你都敢傷。“岳天宇踢倒了蕭淩,揮鞭就打,幾十鞭子,鞭鞭見血,蕭淩不敢躲避,抱著頭,疼得翻滾哀嚎起來,“王爺饒命,奴才不敢了,不敢了。“岳天宇不理,還是狠狠地抽打,蕭淩疼痛難忍,挨不過,爬過去,抱住岳天宇的腿,哭求,“哥哥,饒了淩兒吧,淩兒不敢了。““誰是你哥哥?“岳天宇踢開他,舉鞭又打,“再喊哥哥,我打死你。““是,是,不是哥哥,是王爺“,蕭淩哭叫,“王爺饒了奴才吧“岳天宇打得累了,坐在床邊喘氣,看著血肉模糊,蜷縮在地的蕭淩,心糾成一團,“我告訴你,蕭淩,想當奴才就當,不想當就給我滾,我西郡王府不缺你這種生事的奴才。““是,奴才知錯了,奴才不敢生事了。“蕭淩從地上爬起來跪著,腿拉過的地方,全是血跡。


  岳天宇走出房間, 對下人吩咐,“去找大夫給蕭淩拿藥治傷,就說我說的,要是他不好好給蕭淩配藥,我就剁了他的手。““是,王爺。“岳天宇拖著疲累的身子去到母親的房間,“娘,您沒事吧?““天宇啊,你就不能讓他走嗎……““都給我下去“,岳天宇把周圍的下人喝出去,將從地上撿起的袖鏢扔在廖晚清眼前,說道,“娘,晚清,你們能不能不針對他,能不能?““可他傷了娘……“,廖晚清接過話頭。


  “你們當我是白癡嗎“岳天宇喊起來,“他是我帶大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他的膽子都在戰場呢,在王府里他根本不敢,不是你們做了套讓他鉆,他敢到前邊來嗎?殺我娘,是他沒腦子,還是你們沒有啊,“,他把帶血的鞭子扔在了地上,“我的錯我讓他擔了,你們的錯我也讓他擔了,差不多得了,這件事到此為止,誰也不要再提,我求你們了,別再逼他,也別再逼我了。“ 岳天宇說完,踢門而去。


  “娘……“,廖晚清楞了半晌,撲到岳老婦人懷里,哭著說,“我該怎麽辦。““別哭,別哭“,岳老夫人哄著她,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娘,是誰把天宇叫回來的呀。““是啊,是誰這麽多嘴“,岳老夫人氣著說,“好好查查,看看誰幹的好事。“


  蕭淩一身血漬,拿著自己的槍,踉蹌著回到後院,“蕭淩,你這是怎麽了,受傷了?“幾個下人看他衣衫破碎,鮮血直流,驚訝的跑過來詢問,剛才前邊鬧成一團,他們知道有家將守護,也不敢去添亂,一見蕭淩回來,都來問他,“進了賊了,什麽樣的賊啊,這麽厲害,把你打成這樣。““沒事“,蕭淩進了柴房,反手關上門,把他們擋在門外,“你們走吧,讓我歇歇。“不大一會兒,大夫前來,為蕭淩診了診脈,看了看傷,留下藥走了。黃二和陳炳進來,想幫蕭淩換衣上藥,都被他趕了出去,他自己去廚房燒了水,把身上能擦到的地方都清洗了一下,把自己能塗上藥的地方都上了藥,側身躺在了床上。


  夜半無聲,蕭淩無法入睡,那樣的身傷,那樣的心痛,他幾乎難以合眼,心中淌淚,“哥哥,不是淩兒,真的不是。“門被輕輕的推開,有人走了進來,腳步輕得幾乎讓人聽不見,“哥哥“,蕭淩忍著疼,想要翻身回頭,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不讓他回身,蕭淩遵從的躺在那里,只覺得那只手拉開自己的衣衫,輕觸自己的傷口,撫著自己的頭和肩,他的手有些抖,蕭淩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又拉著他攬住了自己。靜默良久,蕭淩的膝蓋慢慢蜷向前胸,肩背聳動著抽泣起來,那人低下頭來,溫熱的嘴唇幾乎碰到了蕭淩的耳朵,熟悉的氣息,輕微的喘息,讓蕭淩更加痛楚,他再難抑制翻江倒海般的淒苦,頭頂著膝蓋,放出了極低的哭聲,卻仍是不敢回頭,那人拍了拍他,轉身離開了柴房。


  岳天宇走過院墻,快步跑了起來,到了書房門口,一拳打在了門外的楊樹上,‘嘩嘩嘩‘,樹身搖晃,帶動了一樹的葉子。


  清早時分,岳老夫人一個人來到書房,看到眼圈青紫的兒子,問他,“天宇,你對蕭淩……““娘,別問了“,岳天宇打斷他,疲倦的說道:“我求您,不要再問了,您期望得到什麽樣的答案,我娶了妻子,有了孩子,我為了讓您和晚清高興,我不理他,不和他說話,讓他到後邊和下人住,你們想殺了他,我卻把他打個半死,他心里委屈,我卻一個字也不許他說,您還要我做什麽?他八歲就跟著我了,有人的時候,他叫我王爺,沒人的時候他叫我哥哥,我去哪兒他就去哪兒,我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他一身的武藝,琴棋書畫他都會,就算是我教他的,他也是都自己學會了,他在戰場上為西郡浴血奮戰,他在王府安安分分的作奴才,就算他和主子上床犯了大錯,他挨了打,也挨了罰,可你們還是不放過他,他讓我求你們饒了他,說是女人的心都是軟的,哼“,岳天宇哼了一聲,“你們的心,軟嗎?“岳老夫人聽著兒子的話,臉氣的一陣紅,一陣白,“天宇,你怎麽跟娘說話。”


  “對不起,娘,兒子說錯了“,岳天宇站起來,給母親拿了椅子,“娘,您坐,你還讓我幹什麽,我照做就是。““去陪晚清,不要再睡書房了。““行,我去,我也不是不想陪她,這些天軍營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那你就去軍營住吧,專心一些,你這個樣子,你爹在的話,又得打你。““行,那您答應兒子,別再折騰蕭淩了,他對岳家忠心耿耿,殺了他,您是斷了我的一條臂膀啊,等我忙完了手里的事,等他傷好了,我就讓他去住軍營,讓家里安生一些。““行,你自己決定吧。“廖晚清款款走到門口,“天宇,吃早飯吧。““走,孩兒她娘,吃飯去,別餓著咱兒子。“岳天宇笑著攬住妻子的肩……


  下午,岳天宇去了軍營,廖晚清小睡片刻,來找岳老夫人聊天,“娘,上午您和天宇在他書房里都說了些什麽?““也沒什麽“,岳老夫人說,“天宇要讓蕭淩去軍營住。““不“,廖晚清斷然說,“娘,不可以,您不可以答應他,要是蕭淩去了軍營,他們就有理由天天在一起了,我受不了這個。““晚清啊,算了,天宇他對你也很好,他那個性情我很清楚,你再逼他,會出事的。““可我如果什麽也不做,眼睜睜看著他們去了軍營,我就要先瘋掉了。““晚清,你要做什麽啊?“岳老夫人看著激動的兒媳,很是擔心。


  “我會去做我該做的,我堂堂東峻郡主,不要和一個男人分享我的丈夫。“廖晚清說完,憤然離去,她坐在屋中,喝了杯茶,喊了句,“來人,把秋萍叫來。“秋萍怯生生地前來,昨夜里,是她半夜出門叫回了王爺,想是夫人要興師問罪,秋萍心下也是忐忑,一進門,看到的卻是廖晚清的如花笑顏……


  時日飛過,蕭淩身上的鞭傷剛剛結痂,就起來幹活了,只是臉上少了些往日的快樂,至少是可以表現出來的快樂,除了沈悶的劈柴聲,後院里一片安靜,大家擔水,掃院的時候,都看著他,不出聲響。


  “你們怎麽了,都啞了麽?挨打的是我哎。“蕭淩揮著斧頭笑了。


  “蕭淩,喝口水吧“,劉嬸給他拿來了水,沖著黃二喊,“自己劈,蕭淩都受了這麽重的傷,你還偷懶。““我沒事,不劈柴,我的力氣也沒處使。“,蕭淩接過水,喝了一口,又再幹活。


  秋萍拿著一罐煎好的藥,來到蕭淩身邊,“淩兒,喝藥吧,王爺讓大夫給你配的。““哦,好,謝謝萍姐姐“,蕭淩放下斧頭,跟著秋萍進了柴房,看見秋萍倒藥,蕭淩忙說,“姐姐,你坐著,我來吧,姐姐那天救了淩兒,我還沒來得謝你,怎好還要勞煩姐姐。““還是你坐著,我來吧“,秋萍讓蕭淩坐下,倒出了溫溫的藥。“淩兒“,秋萍聲音很輕柔,“姐姐想問你一句話。““什麽話?““要是……要是姐姐想嫁你,你會不會帶著姐姐離開王府。“秋萍說著,把藥遞給蕭淩,臉上有些紅暈,但更多的是企盼。


  “萍姐姐……“,蕭淩很吃驚,接過藥,張著嘴,說不出話。


  “你願意麽?“秋萍說,“姐姐不在乎你和王爺的事。““姐姐……我……你…… 不……“,蕭淩張口結舌。


  “你……不願意,是嗎?““萍姐姐,淩兒……淩兒……“,蕭淩低下頭,輕聲說,“對不起,萍姐姐,淩兒不配。“ 他一邊說 ,一邊把藥送到了嘴邊,剛要喝下去,秋萍忽的伸手攔住了他,把那藥碗拿了過來,蕭淩驚望秋萍,秋萍也是幽幽望他,微笑說,“淩兒,你好好的。“ 她把藥碗放到自己唇邊,仰頭喝了下去。


  “萍姐姐……你這是……“,蕭淩不知發生什麽,卻見秋萍的面色變得慘白,嘴角流出黑血,眉頭一緊,倒在他的床邊。


  “萍姐姐,萍姐姐,你怎麽了?“蕭淩抱起氣息微弱的秋萍,急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啊。““淩兒“,秋萍握住他的手,眼中留下眼淚,“聽姐姐的話……走吧……夫人她……“話未說完,頭一偏,氣絕身亡。


  “姐姐”,蕭淩跪在地上,搖著她的身子,大聲哭喊,“姐姐,你醒醒,你醒醒……是淩兒害了你……“ 可秋萍全身僵直,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過了許久,他才從地上站起來,秋萍躺在地上,面容依舊,身體卻已然冰冷,蕭淩悲憤之極,心頭驟然燃起了怒火,他拿起自己的槍,從地上抱起了秋萍,邁步向前院走去。


  “不好,要出大事“,林伯看他走遠,踹了踹一邊驚呆的黃二,“快去,你小子腿快,去把王爺找回來。““對……對,對“,黃二趕緊跑去了後門。


  廖晚清和岳老夫人正在前廳吃飯,驚見蕭淩抱著秋萍的屍體走了進來,他把秋萍放在地上,提著槍,走到兩人的面前。廖晚清雖然驚愕,但也還算鎮靜,她站到岳老夫人身前,問道:“蕭淩,你想做什麽?“蕭淩咬牙道,“我想殺了你“。


  一聽這話,岳老夫人張口喊道,“來人……“腿腳最快的家將已經拿劍跑了進來,蕭淩斜槍一挑,腳邊的椅子向後飛了出去,把那家將震出了前廳,他回手將槍柄向下一沈,四塊地磚頓時碎裂了。


  “蕭淩……你……“,廖晚清看到蕭淩出手,也要去拿懷中的袖鏢,蕭淩長槍向前一探,壓在了廖晚清的胸前,搶尖頂著她的咽喉,對身後的家將喊道,“誰敢過來……“家將們投鼠忌器,也都不敢向前了,可還是拿著兵器,圍在了廳外。


  “蕭淩……你不要……“岳老夫人走到他的身邊,去抓蕭淩的槍。蕭淩壓著胸中的怒火,沈聲說道,“廖晚清,我真的很想殺了你給秋萍姐姐報仇,但你是我哥哥的妻子,你懷了他的孩子,我不能殺你……“ 他把槍從廖晚清身上挪下來,退後幾步,家將想要上前,被廖晚清擺手喝退,“蕭淩,你既然不是來報仇的,那你說吧,你來幹什麽?““你們不是想讓我走麽,好,我走。“蕭淩伸出手,攤開手掌,“拿來。““給他“,廖晚清向慶珍使了個眼色,慶珍把那裝有三千兩銀子的包裹遞給蕭淩,蕭淩拿過那包裹扔在了地上,大聲道,“誰要你的錢,我要我的賣身契。““你的賣身契?”廖晚清叫來管家,管家說,“蕭淩的賣身契不在我這里,應該在王爺手里。““在我哥哥書房的鎮紙里。““去拿“。


  慶珍果然從岳天宇的書房拿來了蕭淩的賣身契,交到他的手中。蕭淩打開,看了一眼,收在身上。他跪下給秋萍磕了三個頭,站起來,對廖晚清說道,“你要還是個人,就把秋萍姐姐好好安葬吧。““蕭淩“,岳老夫人不快道,“你說話注意一些,不要口出諱言。““我拿了這個賣身契,就不再是你岳家的奴才“,蕭淩不屑,“我怎麽說話,用得著你管。“說罷,蕭淩轉身向府外走去。


  “蕭淩“,廖晚清喊,“你去哪里?““你放心,我不去見我哥哥,你幫我告訴他,請他保重。“蕭淩說著,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西郡王府。


  傍晚,岳天宇從軍營回到家中,黃二留了口訊在東城門,東城門的副將任志剛前來找他時,也沒跟他說得太清楚,只說了‘蕭淩‘的名字,他急急火火地進了府門,就覺得無論家將還是下人都躲著他的目光和身形,“ 娘,出什麽事了。“ 岳天宇奔進前廳,看見母親正坐在那里喝茶。


  “沒什麽事?“岳老夫人說,“能有什麽事?““是麽“,岳天宇看看周圍,地上碎裂的青磚還沒來的及轉移,他看得出,那是槍柄留下的痕跡,“淩兒呢?“岳天宇問。


  “什麽淩兒?家里沒有淩兒?“岳天宇一皺眉,轉身去往後院,“淩兒,淩兒……“ 他喊了一陣,沒有回音,問站在一邊的陳炳,“蕭淩呢?““他……” 陳炳嗔諾,“奴才不知。”


  岳天宇推開柴房的門,被子疊得很整齊,仔細看看,沒有蕭淩的槍。“淩兒……“岳天宇狂奔回了前廳,“娘,淩兒去哪兒了?”


  “你管他去哪兒呢,一個奴才”,岳老夫人抿口茶,“對了,他讓我告訴你,他走了,請你保重。““他走了?他為什麽走了?他去哪兒了?““我怎麽知道?“,岳老夫人聽著兒子質問的口氣,有些怒火,“他差點沒把我和晚清殺了,你還要問他去了哪里,這樣的瘟神,早走早好。““這不可能?““怎麽不可能,你去問問他們“,岳老夫人指著門口的那些家將和下人,“蕭淩是怎麽拿槍指著我們。”


  岳天宇回頭,下人們一個個不敢看他,家將們也面有難色,好像生怕被自己叫來問話。


  岳天宇沈了沈心情,盡量放平著聲音,坐下來,問岳老夫人,“娘,淩兒什麽時候走的?”


  “下午。““他帶了什麽走的?““他的槍,和……他的賣身契。“岳天宇聽完,望著地面,陰沈不語,半晌才道,“你們到底做了什麽?”


  “我們什麽也沒做“,岳老夫人說,“你打了他,他心里記恨了,走了,有什麽可奇怪的,看你這樣子,好像我們犯了天大的罪,難道你還要拷問我們不成?““不可能……不可能……“,岳天宇霍然站起,大喊道:“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麽?““你……你……”,岳老夫人也站起來,指著他氣道,“你敢這樣對為娘……““來人“,岳天宇大聲下令,“通知城門守將,南門,北門,西門全部關閉,只留東城門放人進出,讓林凱和任志剛日夜守在東城門,看見蕭淩決不能放他出去,派三百鐵甲兵在西郡城里挨門挨戶,挨接挨巷給我搜,一定要找到蕭淩。““天宇“,廖晚清在廳外現身,“蕭淩早就該出城了,你到哪里去找,你要為了一個已經不是你奴才的男人讓全城不得安生嗎?“岳天宇瞪著廖晚清,“那又怎樣,別說是西郡城,就是讓全天下不得安生,我也要把他找出來。““岳天宇“,廖晚清含淚喊道,“他究竟是你什麽人,你為了他連娘和孩子都不顧了。““我原來不知道他是我什麽人“,岳天宇向府外快步走去, 邊走邊說:“是你們讓我知道了,我要多謝你們。“接下來的幾天,西郡城里一片恐慌,每個進出城門的青年男子都會被盤查一番,三百騎兵每天在大街小巷轉著,每家每戶都被查了個遍,岳天宇每日站在東城門上向城內望著,他從來也不回頭去看城外,他始終相信,蕭淩就在城內,決不會出城。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可還是沒有蕭淩的影子,副將們想勸他打開城門,要知道太平盛世如此戒備,會令人心浮動,傳到京城,恐怕還會有更大的麻煩,可是沒有人敢開口勸他,他不怎麽睡覺,也不怎麽吃飯,整個人瘋了一樣的站在那里,雙目紅腫無神,全然沒有往日叱咤風雲般的英俊瀟灑,憔悴的猶如生了一場大病。“淩兒“,他看到一個背著長棍的年輕人從街上向城門走來,飛奔下去,等他走到近處,抓了他的胳膊,拉到眼前,卻根本不是蕭淩。“淩兒,你在哪兒“,他念著,飛身上了馬,跑去了街上,大聲地喊,“淩兒,哥哥知道你在這兒,你出來啊,看看哥哥,哥哥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冷落你了,再也不讓你受傷了……你別恨哥哥,你出來啊,淩兒……“這樣的聲音響在西郡城的每個角落,整整三天……


  “哥哥……哥哥……“,蕭淩躲在離東城門不遠處一個荒廢的地窖里,透過頂上雞舍的稻草,可以聽到,看到外邊的情景,他每天看著岳天宇在城頭徘徊,聽著岳天宇聲聲呼喚他回來,心中苦痛難當,蹲在地上,抱著膝蓋,一直流淚,哀哀喊著‘哥哥‘。


  天,下起了雨,陣陣悶雷在頭頂響起,岳天宇奔到東城門,站在雨中,他推開為他打傘的軍兵,任大雨將他淋透,所有人都吃驚的望著他,猜不出西郡王爺為何如此失魂落魄。岳天宇早已顧不得這些,他不見蕭淩的出現,心中絕望之極,仰天喊著,“淩兒……淩兒……“,淚水和著雨水滑下他的臉龐,岳天宇跪在了地上,垂著頭,低聲說道,“淩兒,哥哥做錯了,不要這麽罰哥哥。“一個人從前方慢慢走來,在大雨中,面對他,‘撲通‘跪下,手握著長槍,怯怯喊了聲:“哥哥……““淩兒“,岳天宇擡頭望他,目光由喜便怒,“渾蛋“,他站起來,一記耳光把蕭淩扇倒在泥濘的地上。


  ”小混蛋,我讓你走”,岳天宇情近癲狂,瘋也似的撕扯蕭淩的衣衫,象是在找什麽東西,眾目睽睽,蕭淩又嚇又羞,上衣被撤掉了,他抓緊了自己的褲帶,雙腿向後錯著,躲避著岳天宇的手,在雨中苦苦哀求,” 哥哥,別,別,你要做什麽呀?”


  ”賣身契呢?”岳天宇怒問.


  ”在槍里”,蕭淩手忙腳亂的拿過槍,把槍尖擰開,取出那張賣身契,給了岳天宇,” 哥哥,給你.”


  岳天宇把蕭淩的賣身契揣在懷中,”來人,給我拿根繩子來.”


  ”是”,軍兵遞來了繩子,岳天宇自己動手在把蕭淩捆了個結實,讓人牽來一匹馬,把他扔在了馬上,


  吩咐軍兵說,” 傳我的令,開城門,恢覆通行,派人封鎖暖閣,除了我誰也不許進出,要是讓一只鳥進去了,我就要了你們的命.” 他騎上馬,帶著蕭淩來到了暖閣,扛著他進了屋子,把他扔在了床上,點了他的穴道讓他不能動彈,指著蕭淩說,”小混蛋,你等著,我一會兒再收拾你.”岳天宇罵完,把門外所有的人都轟走了,一頭倒在床上,呼呼睡了起來.


  ”哥哥,哥哥“,蕭淩喊了兩聲,岳天宇鼾聲如雷,哪里醒得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又累又困,”天宇哥……“蕭淩向前蹭了蹭身子,把頭頂在岳天宇身上,迷迷糊糊的也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岳天宇醒了過來,側頭看到身邊熟睡的蕭淩,輕輕抱住他,吻了他的額頭,蕭淩也被這一吻驚醒,卻沒有睜開眼,他上身被縛,動不得手臂,只將頭向岳天宇懷里頂了頂,喃喃地喊著,”哥哥,哥哥……抱抱淩兒……“


  岳天宇望著懷中之人,心里又愛又恨,想想他居然這樣地就離開自己,要不是自己這般找尋,他也就一去不回了,自己的痛苦他一定都看在眼里,卻還是遲遲不願出來,他一定是真的動了離開自己的念頭,不管是為了什麽,他是想離開自己了,岳天宇越想越恨,越思越苦,坐起來,動手去解蕭淩身上的繩子,蕭淩這下徹底醒了過來,身上的束縛松開了,他睜眼去看岳天宇,低低地喊,”哥哥.” 他喊著,把胳膊伸了向前,想去抱岳天宇.


  ”閉嘴”,岳天宇打了蕭淩一掌,”你這沒心沒肺的小畜牲,你還當我是你哥哥麽?”他說著,又用那根繩子把蕭淩的手綁在了床上,隨手扯下了他的褲子,分開他的雙腿,接著又拉下自己的長褲,伏在了蕭淩的雙腿之間.


  ”啊,啊……”, 身體毫無預料的被貫穿,蕭淩疼得大叫起來,”哥哥……不要啊……啊……疼。“


  ”疼麽,我要你好好記著,下次還敢不敢離開我。“岳天宇滿眼通紅,似乎失去了理智,身體最大幅度的前後進退,……蕭淩的哭喊聲忽的被岳天宇的吻壓在喉間,身體的柔軟和敏感被不停的搓弄,隨著岳天宇把頭放入蕭淩的胯間,蕭淩的哭喊即刻變成了呻吟,他扭動身體迎合岳天宇的每個動作,索要他的唇,他的手,他的身體……這一夜,岳天宇一次又一次的進入蕭淩和宣泄自己,也一次又一次讓蕭淩在痛苦和興奮的頂點遊走徘徊……


  天快亮的時候,兩人又都沈沈睡去,等到岳天宇再次醒來的時候,他一動,蕭淩就嚇得躲他.


  ”怎麽了,我是鬼麽?”岳天宇喝問.


  ”不是”,蕭淩說,”哥哥要是再弄,淩兒就變成鬼了,鬼也是個廢鬼.”


  岳天宇被他氣得笑了,笑完了,又嘆氣說,”淩兒,你不要哥哥了,是吧,哥哥打了你,不理你,你恨哥哥了……”


  ”淩兒沒有,淩兒不敢,淩兒從來沒恨過哥哥.” 蕭淩使勁搖頭.


  ”那你幹什麽要走,還走得這麽幹脆,拿走了你的賣身契,差點殺了我娘和晚清?” 岳天宇一邊說,一邊解開了蕭淩腕上的繩子.


  ”沒有,不是……”, 蕭淩流下淚來,沈默一會兒,又說,” 我本來是想看一眼哥哥才走,又不知道你從哪個城門回來,我等在北城門口,等到晚上,城門就被封了,我想從東城門混出去,看見哥哥那樣喊淩兒回來,淩兒真是舍不得……”,他頓了頓,抽噎著,” 可是,哥哥,你放淩兒走吧,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投效任何一個人,我也不會和別人象和哥哥那樣,我自己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自己過日子,我心里會記著哥哥的……哥哥教養的恩情,淩兒沒齒難忘,那賣身契我不要了,我還是哥哥的奴才,哥哥需要淩兒幫忙的時候,淩兒會來幫哥哥的.”


  ”你休想”,岳天宇含淚怒喊,” 我不會讓你走的.”


  ”哥哥,淩兒求你了,放淩兒走吧.”蕭淩爬起來,跪在了床上,身下一片血跡.


  ”為什麽,為什麽,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麽要走”,岳天宇擁緊蕭淩,擦他的眼淚,”你和哥哥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信哥哥,哥哥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哥哥……”蕭淩悲戚地低下頭,”萍姐姐死了.”


  ”誰死了?秋萍?秋萍她死了?她怎麽死的”,岳天宇很驚訝,自他知道蕭淩離家就沒回過王府,更沒心思發現秋萍人在哪里.


  ”她們想毒死我,萍姐姐替淩兒喝了那碗藥,哥哥,淩兒一個大男人,讓個女人為我去死……”


  ”行了,我知道了”,岳天宇沈思片刻,松開蕭淩,”是我的錯,你別想了,這些事留給哥哥來處理,你就待在這里,哪兒也不要去,我已經封鎖了暖閣,她們誰也進不來.”


  ”待在這兒?行嗎?”


  ” 有什麽不行的”,岳天宇冷哼,”從現在開始,我說行就行,除非他們不想要兒子,也不想要丈夫了.”


  ”哥哥,別,不要為了淩兒……”


  ”住嘴”,岳天宇望著蕭淩一身的傷痕,輕聲說,”哥哥真是混蛋,我怎麽打你打得這麽狠.”


  ”沒事”,蕭淩笑笑,” 淩兒身子結實,養養就好了.”


  '咕嚕嚕”地幾聲響,兩人都摸了摸肚子,幾天沒好好吃飯了,都餓壞了。


  “哥哥,淩兒餓了,給點吃的吧.”


  “廢話,我不餓麽?”岳天宇一轉念,“對了,你這些天躲哪兒了?”


  “東城門邊上,那飯館雞舍下邊。”


  “你吃什麽呢?”


  “雞吃什麽,我吃什麽”蕭淩笑著穿衣服,“我要是再不出來,雞都餓死了。”


  “呸……”,岳天宇吐著唾沫,抹著自己的嘴,笑罵“我說你怎麽一嘴雞屎味兒。”他把蕭淩的衣服搶過來,“別穿了,都爛了,走,咱兩去溫泉池那邊洗澡,那泉水能治傷呢,我讓人拿酒拿飯,我們到那去吃。”


  蕭淩又到他手里去搶衣服,”那我也不能光著出去啊。”


  “不用,我背你”,岳天宇用床單裹住了蕭淩,“這點力氣我還是有的。”


  “來,上來”,岳天宇在床邊弓了身子。


  “王爺千金之軀,蕭淩……”


  “少他娘的給我廢話”,岳天宇笑著把蕭淩拉到背上,背起了他。


  “哎呦”,蕭淩兩腿一分,疼得喊出聲。


  “怎麽了,哪兒疼……”


  “你說呢?”蕭淩咧著嘴,紅著臉。


  ” 好了,好了,忍會兒,走路你更疼,要不我讓人擡著你。“


  ”算了,還不夠丟人的。“大庭廣眾的,自己都快被扒光了,一想起來,蕭淩就覺得臉熱.


  ”哥哥昨天晚上是狠了點,這樣吧,我這十天不碰你。“


  ”十天可不行,怎麽也得二十天……“


  ”你想憋死我,十五天……“


  ”十九天……“


  “十六天……”


  “十八天……”


  “你個小混蛋,惹急了本王,一天我都不等。“


  ”那我就走,再也不會來了……“


  ”我看你敢,下次再敢跑,我打斷你的腿。“


  ”你不是說,不打我了嗎……一聽不挨打,我才出來的。“


  ”我有說過嗎?“


  ”你不認賬啊,主子對奴才不能說話不算數……“


  ”你這樣的奴才,對你好一點,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算數個屁……老實點,掉下去了,怎麽這麽沈……”,岳天宇向上托了托蕭淩,扣緊他的雙腿。


  “哎呦……哎呦……哥哥,輕點,真疼……我還是下來吧。”蕭淩眼淚又快掉下來。


  “閉嘴吧,到了”, 岳天宇雙手向上一送,把蕭淩從肩上扔進了溫泉……飛起的水花濺到岳天宇的笑臉上……


  岳天宇吩咐下人去拿酒和吃的,自己也脫去衣衫,走入溫泉池中,時值夏日,水氣不濃,淡淡的水霧中,他把蕭淩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柔聲問他,“淩兒,身上疼不疼。““還好,剛碰到水的時候疼,這會兒就好多了。““這泉水很神的,一會兒你就不疼了“,他攬住蕭淩的肩膀,讓他把頭靠到自己的胸前,蕭淩很自然的伸出雙臂抱住了他的腰,“哥哥,這水真舒服“,他的肌膚如水般柔滑,岳天宇情難自控,低頭去吻蕭淩的唇,蕭淩余光見四下無人,也大了膽子迎合他,“嗯,嗯 ……“,兩人舌尖纏在一起,正吻得天旋地轉,下人拿了吃食過來,見此情景,又驚又嚇,‘哐啷‘一聲,手中的酒菜都灑在了地上,蕭淩聽到聲音也嚇得要推開岳天宇,岳天宇卻緊緊抱著他就是不松手,那吻更是纏綿不盡,蕭淩想躲也躲他不開,好不容易推開了他,羞著說,“哥哥,有人……““你怕什麽“,岳天宇說,“我就是要對你這般,管他有沒有人。“他說完,回頭沖著驚呆的下人喝了句,“待那兒幹什麽,快去換,再掉了,我餓你十天。““是,是“,下人諾諾離開,岳天宇的嘴唇又湊上蕭淩的臉。


  “不,不,哥哥……不要這樣……有人看著……“,蕭淩滿面通紅,躲避著岳天宇,手上剛加了力氣,岳天宇佯怒著沈了臉,“幹什麽,你要用武功麽,信不信我把你扔到上邊去親。“他手下一托蕭淩的臀,要把他送出水面。


  “不……哥哥……“,蕭淩害怕了,求他說,“給淩兒留點臉面,別當了別人, 淩兒雖說是個奴才,可好歹也是個男人……”


  “可你是我愛的男人,我不怕人知道我愛你,你倒怕讓人知道了麽?“岳天宇捧了他的臉,滿目的深情.


  “哥哥,你的意思是……”,他的話讓蕭淩的心有些悸動.


  “淩兒, 告訴 哥哥, 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永遠不分開.”


  蕭淩楞了楞,心頭漸熱,可稍稍細想,只是低聲說,”我本來就是你的奴才,你要怎麽樣,我也不敢違抗……你不要我走,我不是也聽了你的.” 他低著頭,聲音有些顫抖.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岳天宇氣得喊起來,”是我強迫了你, 你才勉強跟了我麽? 你這沒心肝的小混蛋……滾 ……我不想再看見你。”


  “哥哥”, 蕭淩拉住他的手,急著說,”不是,你知道我不是,淩兒是不想你為難,我不想讓王府因為淩兒天翻地覆,我可以老老實實地做奴才,只要她們容得下淩兒,淩兒只想要一張床,一口飯,能天天看見哥哥,跟哥哥說句話就行,要不我就去住軍營……”


  “不用”, 岳天宇又把他拉在懷里, ”我要你, 這次誰也別想管,我就不信,我岳天宇就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


  “哥哥,算了“,蕭淩搖搖頭,“淩兒真的沒事,好男不和女鬥,我是氣急了才和她們翻了臉,讓我再回去當奴才,也沒什麽,不就挨頓打麽,我保證不死就是了,只是萍姐姐,死的太冤枉了,我想起來就……““你就待在這兒,不用回去,就是當奴才,你也只是我一個人的奴才了,別人的臉色,我不要你再去看。““哥哥……你……到底想幹什麽?“蕭淩看他神色不對,試探著問。


  岳天宇一笑,看著一旁下人推上的飯菜,“來吧,先吃飽了再說。“蕭淩一伸手,奪過岳天宇想拿的雞腿,放到嘴里,啃起來。


  “呵,你這小奴才,登鼻子就上臉”,岳天宇笑說,“看我晚上怎麽……“蕭淩一聽,趕緊把吃了一口的雞腿塞到岳天宇嘴里,“你答應了的,二十天呢……不就一個雞腿嗎,還你好了。““你慢慢吃吧“,岳天宇又把雞腿給他,“我說話算話的,這些日子,好好養傷,哥哥哪兒都不去,就在這兒陪你,你的傷一天不好,我就一天不出暖閣。““可是哥哥,夫人和老夫人那里……““哪這麽多廢話“,岳天宇臉一陰,“找打麽?““奴才不敢,都聽哥哥的“,蕭淩不敢多話了,狼吞虎咽的吃起了東西,岳天宇看他吃得香甜,倒了一口酒在嘴里,摟著蕭淩的脖頸,用唇把酒灌入他的口中,幾口下去,蕭淩有些醉意,他不擅酒量,臉紅得像火。


  “吃飽了麽,走吧,睡覺去。“,岳天宇在他耳邊輕聲說。


  “我……” 見他仍有懼意,岳天宇笑了笑,“睡覺,只是睡覺,我發誓,你睡,哥哥給你上藥,我可等不了二十天。““哥哥……“,蕭淩眼前飛霧,不知是醉了酒還是醉了人。


   


  蕭淩‘噌’的站起來,走到門口,又返了回來,“夫人,我現在不能去找我哥哥,出了這個門,他會打我。您找蕭淩到底有什麽事,有什麽話您就直說吧。“


  “淩兒”,廖晚清站了起來,對蕭淩一拜,“對不起,是我害死了秋萍,逼走了你。”


  ”夫人不可“,蕭淩低身攙她,“蕭淩擔不起。“


  淩兒“,廖晚清含淚起身,說道,”我可不可以請求你不要做他的男妾。“


  ”我,我沒說我要這麽做,我可以回去做奴才的“,蕭淩急道,”夫人,請你相信我,蕭淩絕無此意。“


  “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依著他,你的感受,他會在乎的,你和他上床和做他的男妾是不一樣,真是給你貫了這個名份,你這輩子都當不了正常的男人了,除非你隱居山林,不讓別人知道你的過去,蕭淩,你認真想想,不要這麽做,為了你,也為了我和孩子,還有天宇的母親。“


  ”夫人別說了,蕭淩明白……只是……“


  ”只是什麽……“


  ”我怕拗不過哥哥,我……真是……怕他。“蕭淩怎會不知這男妾二字意味著什麽,可讓他去改變岳天宇的想法,他可沒有把握。


  ”淩兒“,廖晚清忽的換了話題,”你知道嗎,有 


  夜色醇美,朱紅色的衣服穿在蕭淩的身上,他長了這麽大還從來沒有穿過紅色,那是和蠟燭一樣的顏色,兩人肩並肩坐在暖塵居外的台階上,一人一杯酒,


  “淩兒,如果那天哥哥等不到你,你會去哪里。“


  “去雲遊四海。“


  ”現在你哪兒也不能去了……“岳天宇問,“你後悔麽?“


  “還行,就是覺得有點怪。“


  “哪里怪,嫁我麽?和平常有什麽不一樣。“


  “你說呢?“,蕭淩喝著酒,白著他。


  “你穿紅色的衣服,真好看。“,岳天宇灑了一滴酒在蕭淩潤白如玉的頸上,用唇去吻那酒,又低聲說了一句話。


  蕭淩笑著推他,滿面通紅,“我求你,饒了我吧,別作踐我了。“


  “就我們兩個,你怕什麽,有什麽作踐,說啊,說一句給哥哥聽聽。“


  “不說……“蕭淩搖頭。


  “說吧,說啊“,岳天宇抱著他,低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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