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女囚夏令營03

(3)漁村一夜

整整一個下午,我就這麽一直被綁在小木船的桅桿上。直到快要吃晚飯的時候,來了兩個穿黑色制服的年輕女警官。之所以稱她們為女警官,是因為她們的裝扮和“夢幻”號上的阿月完全一樣,至於她們是否真的警察,我就不得而知了。

看上去她們的年齡跟阿月不相上下,但體格卻要比阿月高大、強壯許多。她們很內行地解開打著水手節的繩子,為我松了綁,我一下子癱坐在船板上。等我的手腳從麻木狀態中恢覆過來,她們扶著我上了岸,而且沒再把我捆綁起來,只是要我跟著她們走。途中我又小解了一次,她們也很耐心地停下來等我。

離碼頭不遠有一片房屋,大概是個小漁村。

我們來到靠近村邊的一個獨立的院落前,走在前邊的女警上去敲門。

“是阿英嗎?”里面一個男人應聲開了門。

院子里滿地扔著各種鐵器。原來這是一家鐵匠舗,開門的正是鐵匠師傅。正屋前面偏右的地方,有一個很高的工棚,棚子正中是燃著紅火的鐵匠爐。爐子旁邊蹲著一個年輕人,在拉著風箱,他是鐵匠的徒弟。

“怎麽樣?準備好了嗎?”那個叫阿英的女子問道。

“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給她上鐐!”鐵匠回答。

阿英和她的夥伴拉著我進了工棚,讓我在爐邊的一把大鐵椅子上坐下。我知噩運又將降臨,不禁一陣心跳加快。

“現在我們要給你釘腳鐐”阿英對我說道,“你要好好配合,千萬不能亂動。”

她們倆一左一右按住我的胳臂和肩膀,鐵匠的徒弟從角落里拖過一條又粗又長的鐵鐐。我一看,簡直太可怕了,這鐵鐐大約有兩米長,我平生第一次見到這麽長的腳鐐;而且它實在是粗得不能再粗了,十幾個大得嚇人鐵環,看上去每個重量都不少於一公斤;而鐵鐐兩端連著的兩個鐵箍更是恐怖萬分,足足有兩公分厚、六、七公分高。

椅子前放著一個大鐵砧子,鐵匠的徒弟先把我的右腳套上鐐箍按在鐵砧子上,鐵匠用火鉗子從爐子里夾出一根燒得通紅鉚釘,迅速插進鐐箍開口處的一對小孔中,立時,我被燙得大叫起來,腳上的皮已烤焦了。

“別動!”鐵匠喊道,同時使勁摁住我的腿,並用一只腳踩住我腳上的鐐箍。

他放下火鉗子,拿起一只鐵錘朝著鉚釘用力砸下去,一連砸了十幾錘。我只覺得踝骨要被它震碎了,痛得我全身顫抖……如果不是鐵匠徒弟和阿英她們把我牢牢地按住,我真的要一頭碰死在爐子上了——那一刻,真是生不如死阿!

接下來是左腳,一套上鐐箍,我就发了瘋似地拼命掙紮,釘到一半時,我便昏厥了。

一桶冰冷的井水澆在我的腳上,它是用來冷卻鉚釘的。我慢慢蘇醒過來。

“沒事了,姑娘!你太緊張了。”鐵匠說道,“這是永久性腳鐐,也叫死鐐。每個被押往山上莊園去的女犯人都必須戴上它。在你來之前,我已經為十幾個姑娘釘上過這種腳鐐了。只是她們戴的都不如你戴的這條有份量。這是我昨天才打好的,一共十七個鐵環,長一米九三,重三十六斤半。我可憐的姑娘,戴上它,你怕是連腳都擡不起來了。不過你放心,等你離開海島的時候,我會幫你把它打開的。”

幾分鐘後。阿英要我試著站起來走動一下,我哪里還站得住呵?腿骨和腳腕仿佛都折斷了,阿英和她的夥伴扶著我幫我把長鐐提起來,我試探地擡了一擡腳,鐐箍碰到被燙傷處的皮肉,一陣鉆心地疼痛,我一下子又跌坐在椅子上。這樣反覆了幾次,我總算勉強站了起來。但讓我馬上拖著這條重鐐走路是萬萬不可能的。無奈,她們倆一人提起一段鐵鏈,讓整個腳鐐離開地面,一邊架著我,幾乎是把我擡出了工棚。

繞過正屋,她們把我拖進後院的一間倉房。倉房正中有一個巨大的石磨盤。一條粗大的鐵鏈從磨盤中間的孔中穿過,又從磨盤下繞上來,與上面的一段相交在一起,由一把大鎖鎖住。剩余部分大約有兩米長的鏈子垂在地下,鏈端上還掛著一把插著鑰匙的同樣的大鎖。

磨盤前面的地上有一堆幹草,她們倆人扶我在幹草上坐下,阿英拉過磨盤上的鐵鏈繞在我的脖子上,哢嚓一下鎖上那把大鐵鎖,並取下了鑰匙。

“今晚你就在這里過一夜吧,明天一早押你去莊園。”阿英說道。

兩人站起身走出門去。

天,已經黑了下來。我坐在幹草堆上,背靠磨盤,兩腿直直地伸開。頸上的鎖鏈和腳上的長鐐在昏暗的房中閃著微光。想著這一天來的經歷,我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從夢幻號到這個海島漁村,僅僅一天,卻恍如隔世……

看著腳上這條被鉚釘釘死的、重得不能再重的永久性“死鐐”,相比之下,阿月在船上給我戴過的那副腳鐐,簡直就是兒童玩具!想想將要被押送去的那個叫“莊園”的地方,它大概比想象中的地獄還要陰森可怖……我開始對自己當初的選擇感到後悔了,我這是何苦呢?幹嗎要把自己整得這樣慘?現在再想退出已經不可能了……思夢呵思夢,難道你是命中注定了要來承受這沈重的苦難的嗎?

我正胡思亂想的當兒,房門開了,那個年輕的鐵匠的徒弟站在了門口。他左手提著一盞馬燈,右手拎著一個小筐子。

“我可以進來嗎?”他很有禮貌地問道。

但沒等我回答,他已經走了進來。燈光下,他的臉顯得很俊俏。他把燈和小筐子都放在石磨盤上,然後有點靦腆地說道:“我,我可以叫你姐姐嗎?我來給你送飯來了。”

“哦,謝謝。”我說。

他先從小筐里拿出一只白鐵打制的大茶缸,雙手端著遞到我面前。

“你先喝點水吧,瞧你的嘴唇都幹裂了。”

是啊,已經一天沒喝水了!我接過缸子,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喝著。

他站在一旁,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把水喝光。然後他把缸子放回去,又端出一碗散著香味的熱面條,連同一雙筷子一起遞給我。

“謝謝你!”我接過碗筷,朝他笑了笑。兩人的目光碰在一起,他立即羞澀地避開了。其實,他才是個十八九歲的男孩子,長得很文靜,像個姑娘,我感到了他的可愛。

他把目光轉到我的腳上,盯著那對厚重的鐐箍。有些神往地說道:“姐姐真是了不起,我師傅說,他以前從來沒打造過、也從沒給人釘過這麽重的腳鐐……”

說到這里,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站起身一邊朝外走,一邊說道:“姐姐你等會兒,我馬上回來。”

幾分鐘後,我剛好把那碗面吃完,他回來了,手中提著一只藥箱。

還沒等把氣喘勻,他就急切地打開藥箱,從中拿出兩只小瓶和一包藥棉。他先用一塊藥棉蘸了一只瓶子里的藥水,擦在我的腳踝外側的燙傷處,頓時一股清涼感使傷痛大減。

“這是紅花油,專門治燙傷的”他說道,隨後又打開了另一只藥瓶,“還有一瓶碘酒,可以抹在這些讓繩子勒破的地方。”

說著,他又用另一塊藥棉,蘸了碘酒,開始擦拭我腳腕和手腕上被捆綁過的傷痕。他的動作非常輕,生怕弄疼我。

我被他感動了,當他擦到我的手臂時,我情不自禁地一下子抱住他,給了他一個深深的親吻……

他先是一驚,但並沒有拒絕我的意思,甚至還有意靠近了我,顯出掩飾不住的興奮。直覺告訴很我,他喜歡我。

他放下藥水,在我身邊半蹲下來,一邊為我理順頸上的鐵鏈,一邊輕聲地說道:“姐姐,你,真美……”

他開始大膽地撫摸我。只是手有些顫抖,當碰到我的胸部時,便趕緊縮了回去。看得出他是第一次接觸女人,我越发覺得他可愛,索性很大度地拉住他的手貼在我的胸口上。一時間,兩人的臉上都仿佛发起燒來……

他終究是個老實人。待了一會,便起身要走。不知怎的,那一刻我有點失魂落魄,幾乎是央求地對他說道:“好弟弟,別走,別把姐姐一人留在這里……”

他留了下來。我們手拉手並排坐著,我求他給我講講島上的情況。

他告訴我,這個島的名字叫翠兒島,島上有幾十戶漁民,都住在這個村子里。村後有一座小山,山上有一座很大的莊園,是很多年前一個金盆洗手的海盜首領為自己安渡晚年而修建的。民國時期,有個軍閥把它改建成了一所海上監獄,不久那個軍閥垮了台,監獄就廢棄了。但里面的設施沒有破壞,一直保存下來。

我明白了為什麽此次夏令營的營址被選定在這個島上,原來這里有一個現成的“女烈渡假村”!

不知不覺間,已經很晚了,受了一整天折磨的我已是疲憊不堪,他看出我的倦意,便幫我把地上的草鋪平,扶我躺下來(鎖在我頸上的鎖鏈的長度剛好夠我緊緊貼著磨盤躺下)。我拉住他的手,要他陪我做伴。他答應了,仍在我身邊坐下。並讓我把頭枕在他的腿上,我幸福極了,就這樣在他的懷中香甜地睡去了……

一覺醒來,已是黎明時分。身上蓋著他的上衣,而他,不知什麽時候走了。

緣著頸上的鎖鏈,我用胳膊撐著身體慢慢坐起來。腳上的長鐐隨之被拖動。奇怪!腳腕碰到鐐箍時,並不是特別疼痛,也沒有金屬的冰冷感,我低頭看去,原來,鐐箍上纏了一圈厚厚的布條!……這一定是他幹的,我好感動,淚水象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下來。我把他的上衣抱在懷里,緊緊貼著我的胸口。

(讀者諸君,別怪我羅嗦和自做多情。我知道大家恨不得想馬上進入那個莊園,而我偏偏在這里加了一段奇異的戀愛插曲,因為我實在不想只沈湎於那些對殘忍的受虐情節的描寫中,我想虐戀之所以是迷人的,正因為它在虐中有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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