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高生~《體罰二十一條》下的孩子們 三、一職高生活 (Pixiv member : 小松鼠)

 Students in Vatational School

      ~who are living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e

                 "21 Punishment Regulations"

三、一職高生活

牧北市一職高，占地825畝，位置在望都北路那一塊。這一片往南兩公里就是望都大學城，許多所全國有名的大學都聚集在這，與它們相比，擠在偏遠一隅的牧北一職高就顯得很不起眼。它也有光鮮亮麗的大門，新建的漂亮校園，完善的設施，但是它始終是一所職高，這已經堵死了它的地位。

職高是一攤死水，這些邊緣的學生們我行我素的或者，也就這段時間高調的改校規計劃，讓職高泛起一點波瀾。

學校正面是西門，西門前有一個廣場，正對著是一棟漂亮的辦公樓，辦公樓往里是面對面的兩棟“凹”字形教學樓，兩樓構成一個“回”形，中間空出來一片天井廣場，稱為樹人廣場，北邊是理工信息樓，主要是理工類的專業，南邊是文藝經管樓，主要是文科類的專業，杜泠泉她們大部分時間就在文藝經管樓上課。

其余還有多功能樓，實訓樓和圖書館等等多個建築，之後我們慢慢介紹。

東摸西摸，杜泠泉她們終於到了位於文藝經管樓頂樓的文秘五班。文秘專業是這所學校的王牌專業，自然學生也多一點，50人的班制，足足收了5個班，其他有些專業才兩個班，理工信息甚至有一個班一個專業的。

文秘班女生多，進門後放眼望去全是各種各樣的女孩子，杜泠泉第一反應是慶幸，以後如果是公開挨打全是男生那多尷尬，她不禁有點可憐那些理工科的女孩，而且女生乖巧，女混混的還是比較少的，之後還有點無奈，女生多事就多，所幸大家無論在初中混的什麽樣，接觸的社會面終究窄，都還是老老實實的樣子。

教室挺大的，擺著五十張藍邊木板的桌子和椅子，已經基本坐滿了，投影儀，智能屏幕一應俱全。柔光吊燈照著每個人。新進來的四個女生到後排找了個位置坐下了，也開始隨便聊著。

班里大部分女生要不坐桌前看手機，要不和剛剛認識的室友有的沒得聊天，角落里，三個男生已經很熟悉的樣子在聊天了，這三人想必就是班里僅有的男生資源了。

“喂，其他兩個怎麽說？”一個頭發亂糟糟的瘦男生問。他們也在探討校規的事，他說的“其他兩個”其實指的是牧北是其他兩所職高。

牧北市職高技校很多，但是著名的只有三所：牧北市第一職業高中，牧北市望龍職業高中和牧北市玉衡職業教育集團，提起職高，許多牧北人有印象的就這三所了，除非沒錢，要不沒救，不然擠破頭那些家長也要把孩子送到這三所職高的。其中一職高是側重於文科教育，最好的專業是文秘，望龍是側重於理工科信息技術科教育，最好的專業是計算機，玉衡是環境最好，資源也最好私立的所謂貴族學校，偏向應用，最好的專業是烹飪，因此職教圈有“女兒上一職，男兒上望龍，有錢有權送玉衡”的俗語，就是說這個事。

當然，牧北這麽大的城市，職高不可能就這幾所，比如專門收女生的紡織服裝類專業很強的牧北女子中等專科職業技術學校（牧北女職）也是很老牌的學校，不過一方面作為中專分數要低一些，另一方面教學水平和校風什麽的不如一職高，因此那些不希望女孩子學壞的會盡量把孩子送進一職高。

“差不多，都是打腚唄!”一個一頭卷發，有點胖胖的男生邊拿手機回著消息邊說，大概是在了解信息。

“媽的!這市領導真傻逼。”第三個中分頭，長的高高的，酷酷的男生罵道，“老子早知道三年前就潤國外了。”

“真雞把啊，退學吧!”瘦男生嚷嚷著。

“中，退，下午誰不退誰傻逼。”中分頭男生恨不得錘桌子。

“拉倒吧，要退你們推。”胖胖的男生還是沒有擡眼，“退了能去哪？茍著吧，這麽多女生還在呢。”

想想這麽多女生，肯定有不少福利可看，兩人瞬間想通了。但是主導他們想通的確還是那句話：退了能去哪？就是嚷著出國的中分頭，今天下午退學，能一拍板出國嗎？不可能的，出國了又能咋？中考英語考了20不到，還指望在阿美混的開？

但是女生的話題終歸是個台階，三個男生很快愉快的把話題轉到了女生身上：“咱班漂亮的女生不少啊!”

“那個好看，這胸，這屁股，脫了肯定巨好看!”瘦男生興致勃勃的環望著四周，“那個化妝的不錯，看上去挺禦。”

“我喜歡小的。”胖一點的男生瞇著眼擡頭看了看，“留齊頭的女孩不錯，哇還有皇冠頭箍那個，絕了!”

“哇!死胖子你個死蘿莉控!”瘦男生顯然很不滿胖男生的觀點。

“行行行，咱寢室再商量!”中分頭顯然注意到周邊幾雙瞪過來的眼睛，趕緊阻止這場甜鹹豆腐腦之爭。

剛初中畢業的男生，自古以來就是女生公敵，所以注意胖男生不懷好意的盯著可愛的齊小青看，狠狠瞪了回去，根本不用客氣的。

女生之間的議論更多也是集中在對新校規的恐懼以及退不退學的問題。不過臟話和轉移話題少一些，更多的聲音是嘆氣，還有一部分根本不相信校規真的會執行的“人權黨”和其他人大聲爭論著。

班主任的到來平息了一切討論，班主任是個戴眼鏡的中年女人，看打扮像是很會享受生活的那種，拿著一個包，微笑著走上講台。

“大家好，都來了嗎？”這是她第一句話，接著她隨便叫了一個第一排的學生，數了一遍人數，確認都到齊了。

“表現很好，沒有根本不聽會議要求回寢室的。”班主任還是笑著，“大家好，我是你們的班主任金萌，你們可以叫我金老師。”

接著她開始在黑板上寫自己的信息，下面又開始躁動起來，顯然，身經百戰的職高生們不認為這個老師能管的住他們。

“太好了，來了個好說話的老師!”這是下面很多學生的內心想法。

“新校規發布了，大家知道吧！”金老師邊說著邊回過頭，臉已經陰沈下來了，那副帶著笑容面孔瞬間變得陰雲密布，剛才的笑容也被襯托的陰森了起來，“我們班的學生，我希望有規矩!老師說話，希望大家認真聽。之前沒辦法，但是，以後再像剛才那樣，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她打開包，拿出一把戒尺，一把十根教鞭，“啪”一聲拍在講台上：“咱班女生多，但是打人的時候，我不會去想你是男生還是女生，只要犯了錯，都給我好好挨打，一個別想逃。”

下面鴉雀無聲，學生們都傻了，即使這些昔日的差生，也沒見過這麽可怕的表情。

“三個男生是吧，來領下校規手冊，發給同學們看看。”金老師仰起頭，又是一副笑盈盈的表情，“不過大家不要過於緊張，只要大家好好學習，都沒事的，就算是一點小錯誤，老師對大家的評價也不會改變，在我心中，你們都是非常值得教育的孩子。”

這波變臉給學生整不會了，至少沒人再敢輕視這個老師了。

之後簡單選了班長，就是誰想當即興發揮，學生投票，一個看起來有點老實的小姑娘當選了，叫做蔣木萱，小蘿莉，臉上有點雀斑，是胖男生喜歡的那種，不知道能不能服眾。看上去不太靠譜，鼓起勇氣站了起來，結果金老師說班長要挨更多打，小姑娘嚇得立馬打退堂鼓，又不好意思放棄，只能硬著頭皮上。結果根本沒人願意競爭的。

之後是自我介紹，那三個男生中分頭叫夏思偕，胖的叫林宇，瘦的叫郭方正。

接著打掃衛生介紹校園之類雜七雜八的事，然後班主任微笑著說：“具體懲罰的事嘛，晚上還有個班會，再給大家說，現在大家先吃飯吧，希望我晚上不要抓到第一個給我們展示是如何受罰的哦!”

一句話說的同學們不寒而栗，學生們逃也似地出了門，姜宛若匆匆走著，手機還亮了屏，上面顯示著一段和前幾天入學前加的一個學長的微信聊天記錄：

10:41

姜：“金萌怎麽樣？”

11:50

學長：快跑!!!!!

學校教學區南邊，宿舍東北邊是一座食堂，叫做一食堂，宿舍區西南邊靠近學校南門還有一座食堂叫做二食堂，一食堂大，方便便宜，學生多，二食堂遠，總是學生不多，走的也是精品路線，往往是戀愛中的小情侶和一些流里流氣的富家女孩聚會的地方。

杜泠泉她們自然是在一食堂吃飯，吃著飯還感嘆著未來生活難過。

“校規你們看了吧。”先開口的是齊小青，她擺出一副愁容，“考不好要公開打啊，不及格也要挨打，那我完了，我數學能考三十分都謝天謝地了。”

“沒事，我英語和數學還總考個位數哪，要挨打咱們一起。”姜宛若大大咧咧的安慰著齊小青。

“主要是公開懲罰好恐怖，感覺我會倒數。”齊小青憂心忡忡的說，“如果一直是倒數，期末之後要脫光了挨打，還要打一百多鞭…估計屁股會稀爛，那得多疼啊。”

“不至於不至於啦，之前我爸媽打我沒有下過兩百的，最多也就腫幾天罷了。”

“但是她不是說是教鞭打嘛，肯定要重一點，二號教鞭有指頭那麽粗啦。”

“不要想這些了，小青才不會倒數。”杜泠泉不想讓齊小青一直這麽消沈下去，趕緊轉移話題，想聊聊班里的同學。

但是一來班里沒有眼前一亮的帥哥值得聊，女生倒是顏值普遍挺高，但是每一個人記得住，二來體罰始終是逃不過的話題，大家始終有點心不在焉。聊了會也沒人再聊下去了，大家都在悶頭吃飯。

教學樓西邊和體育館交界處，有一個大廁所，這里往往是混混男生的集中營，下午午休之時，三個高二男生照例來到廁所抽煙。

“這特馬好好畢個業還不行了？”煙霧中，一個男生抱怨道，“校領導媽腦子里裝的糞吧。”

“管他呢，過一天算一天，都來技校了，還抓這抓那，他也不看看自己手里都是什麽學生。”另一個男生嘆氣。

“別說了啊！還不知道以後咋樣呢。”第三個男生聲音深沈一些，顯然是他們之間的大哥。

其他兩個相對無言，吐了口煙霧，把煙頭摔在小便池里，開始吹著口哨撒尿。

每層樓其實有廁所，這個廁所除了上完體育課的學生，幾乎沒人。所以常年彌漫著煙霧和臟話，一般沒人在意，可是今天並非一般的時刻。

“哥幾個？聊完了？”小便池後面一個蹲坑的門開了，傳出來一個戲謔的聲音。

“咋了？”“大哥”下意識回頭，正好透過煙霧和一雙中年教師的眼睛對上了。

“新校規要求就不考你們了，校內抽煙是立即懲罰沒問題吧。”中年教師伸出手，手里是一根教鞭，“正好撞槍口上，你們怎麽罵學校，我權當沒有聽見，抽煙的賬先算了，脫下褲子。”

“不是，劉老師，別這樣。”那三個男生的大哥討好似的笑笑，“就這一次，就這一次，下回不會了。”

“對對對，不熟悉新校規，下次就知道了，給個機會。”另一個男生也趕緊賠笑臉。

“不熟悉？”劉老師揮揮教鞭，“那正好幫你們熟悉一下。”

“哪有哪有，這不是您一來，我們就熟悉了嘛。”

“少貧嘴，脫褲子。”劉老師一邊尖銳的命令，又一邊補充，“我也不想打你們，但是校規已經開始了，第一天頂風作案，我可能饒了你們嗎？”

此時有兩個人來上廁所，一看這架勢，也不敢進來，在門口半看熱鬧的探頭探腦。

“不是，這沒人知道，我們這就走，這就走，別打我們。”只能走為上試試了 三個男生一邊說，一邊自然而然的往門口移動。

劉老師一把抓住“大哥”的胳膊，一聲吼嚇得其他兩個人立馬不敢動了：“想跑是吧？機械一班劉鑫，過來!”

老師一把把劉鑫寬松的校服褲扒到腳踝，一鞭子就上去了，引發一陣驚呼和慘叫。

壞了!劉鑫心想，這下真挨打了，顧不上再有什麽感想，這教鞭抽起來，真的生疼，面積不大，一小塊鉆心的疼。

他本來還想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忍完，然後挑釁的來句“就這”的，但是這一下都給他眼里打出來了。

“你們兩個，也把褲子脫了!別逼我動手!”劉老師吼一聲，又是一鞭子，嚇得劉鑫屁股一緊，差點吼出來，但是這鞭是打在空氣里的，目的是威懾兩個“小弟”乖乖聽話。

那兩個看看大哥的臉色，大哥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貫的從容淡定，而是憤怒和慌張。他們怕了，想著反正在男廁所，索性心一橫，唰一下一齊把褲子脫了下來，露出男生那黑黑的小屁股，等著挨打。

自新校規實施，這三個倒黴蛋是第一個嘗試立即公開懲罰的，三個人屁股疼的當天下午坐不下來，只能站著上課，引起班里女生們一陣嘲笑。不過之後至少一個星期，大廁所里都沒什麽煙味了。

午飯過後好久，學生快上課了，二食堂到工作人員正在收著餐盤，一桌學生才依依不舍的離開。這一桌全是女生，五個人，三個高二的，兩個新生，高二的是兩個新生入學的時候認識的拿行李的學姐，中午學姐硬要請吃飯，兩個小學妹就去了，女孩子聚在一起，飯可以不吃，聊天必須要聊，結果聊天上癮，不知不覺就到了上課的點，要不是食堂阿姨提醒，她們還能繼續說下去。

此時里上課只剩下五分鐘不到了。

文秘五班的蘇小月就是那兩個新生之一，長的瘦高，之前又練過舞蹈，雖然五官一般，形體還是不錯的，她一出食堂門就奔跑起來，奈何這距離太遠了，跑到教學樓下，清脆的上課鈴應聲響起。

另一個新生和蘇小月是初中同班，也學的文秘，分到了文秘三班，可憐的頂樓人根本失去了拼一把的機會，只能接受遲到的命運。

完蛋完蛋完蛋！這是蘇小月心中唯一的想法，雖然她們兩人都是遲到的慣犯，但是這次遲到意味著要露出屁股挨打，這還不如殺了兩人。

這時候退學也晚了，學校的班級考勤是智能和人工並用的，班門口設立打卡機，早上下午入班打卡，班長上課前數人數，沒有打卡遲到扣分自動進入學生卡，超過二十分鐘自動升級成曠課扣分，如果是忘記打卡，課下找班長說明情況再由班長向班主任匯報才能消刑。但是她們現在這樣，肯定是遲到逃不掉了。

“怎麽辦？”站在樓下，校園里空無一人，蘇小月有點緊張，但是更遭的是，她擡眼看著同樣害怕的姐妹，發現她身上穿的是熟悉的一件綴滿星星的T恤——她們的校服全部落到寢室了。

不穿校服上課，這麽懲罰來著？蘇小月沒有印象了，但是肯定是兩份打，她害怕的牙齒打戰，現在被發現沒有校服也是挨打，怎麽辦？

“小月，趕緊上去吧！要不算曠課，打的更狠！”那姐妹根本沒有意識到校服的問題，焦急的拉著蘇小月往樓上跑。

“不行，校服！”蘇小月趕緊提醒她，那姑娘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眼淚刷的就下來了。

“怎麽辦怎麽辦啊小月。”

“別急！”蘇小月盡量平靜下來，“遲到是肯定的了，我們最好在二十分鐘內回寢室拿回校服，還可以少扣點分。”

“嗯，好。”那姑娘也平靜了一些，“但是感覺時間不夠啊，曠課是不是還不如直接上去呢？”

“曠一節應該還好，但是不穿校服好像是公開懲罰！”

“公開懲罰？那太可怕了！”

兩個女生二話沒說，狂奔起來，可是校園實在是太大了，等到兩人回來，匆匆忙忙的刷卡時，時間是14:52分，屋里老師正講的眉飛色舞，屋外一聲清脆的提醒打斷了他：“你已曠課，扣2黃分”，學生們紛紛探頭出去看是哪個大膽的家夥，小月臉紅到了脖子根。

“這要挨打了。”林宇幸災樂禍的對後桌的夏思偕說。

“第一天就曠課。”夏思偕忍不住也感嘆。

“別說了。”夏思偕的同桌瞪了瞪他，“小心下一個挨打的就是你！”

蘇小月是第一個收到罰分的女生，不過同時姐妹也收到了文秘三班的第一個罰分，引發一陣起哄。

兩個學姐自知逃不過去，索性回寢室換了衣服順手化了妝才去上課，結果第二節都差點遲到了，還正好趕上班主任的課，化妝被扣了兩黃分，班主任盛怒之下額外賞了她們一紅分，一口氣四黃一紅入賬，屁股已經預訂苦難生活了。

一下午的課都是文化課，很快過去了，不愧是文藝類的學生，謹小慎微，再沒有一例懲罰判決。

以上牧北一職高的新校規新學期的第一天生活，不那麽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