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藤條

 

我叫歐陽若笙，17歲。在我的生命中,深愛著兩個男人。一個是——我的父親，家里的傭人都叫他先生，他是個寂寞的男人。雖然他一直都對我那麽嚴厲，但我依然愛他。在我兒時的夢魘中，我曾無數次的看到我哭泣著趴在父親書房寬大的沙发上，旁邊站著我沈默的，手拿藤條的父親。我的手在繩子的束縛中掙紮，而身後的鞭子呼嘯而下。。。。。但是打完我以後，他總會把我細心的抱起，小心不碰到我滿是鞭痕的屁股，細心的把我放到床上，然後在我的小臉蛋上留下一個吻。每當這時我都會輕易的原諒他，因為，我年輕的父親是多麽英俊呀，我知道只要他一笑，就會有成打的女人拜倒在他的腳下。父親伏身下去的前額是那麽明亮，而漂亮的唇型印在臉上的感覺是有點寵溺，有點無奈，讓我感到他對他淘氣的小女兒不易察覺的愛。 

 

 

 

       我的父親很少笑，但是我的哥哥很愛笑，在他酷似父親的臉上整天的掛著陽光。他叫歐陽若箏，比我大三歲。小時侯，哥就是我整個的世界，因為我喜歡，他會逃課去捉螢火蟲，而被父親罰。我偷偷的去看跪在長廊的他，看到哭泣的我，哥的臉上就會掛滿滿不在乎的笑，悄悄的告訴我，其實父親的打一點都不疼。。。在我不乖的時候，他也舍不得罵我，只會揉著我的短发說：“你這個小丫頭。。”在我的小心眼中，只要能看到哥的笑，即使天塌下來我也不害怕。。我們一起玩鬧，一起上學，一起受罰，一起長大。在父親打我屁股的時候，哥會趴在我的身上擋住落下的鞭子。等到稍大的一點的時候，哥會抓住父親落下去的藤條，用一種同樣是男人的眼神勇敢的看著父親，說：“不許打我妹。。。”我看到了父親驚鄂的眼神和緩緩落地的藤條。 

 藤條打在屁股上的感覺我非常的熟悉，因為我們家的家規太多，瑣碎如：父母叫，十分鐘不到者，打五藤條；早上不按時起床者，十藤條；彈鋼琴不專心著重責三十藤條，等等。。。何況迷糊若我者呢。每當我犯了錯，父親都會請出“家法”就是那根打磨的很光的藤條，然後讓我去書房。哭泣和求饒都是沒有用的。你必須做的是，脫光褲子，趴在父親的沙发靠背上，在父親打的時候大聲報數。。。藤條打在屁股上的滋味自然不好受，但我知道父親自有他懲罰的分寸。 

 

 

       我第一次感到對藤條的恐懼是在七歲，在家庭的晚宴上，我當著大家的面，把一整個蛋糕扣在了一個男孩子的臉上，因為他居然驕傲的說，我父親必須聽從他的父親，結果他為此付出了出醜的代價。父親尊貴的客人們驚呼之後是尷尬的沈寂，我得意洋洋的笑了。父親鐵青著臉拿紙巾給那個滿臉糊糊的男孩擦臉的時候，對我說：“為此，我一定要懲罰你！”客人走後，父親一言不发的從保姆身後拖出我，往書房走。身後保姆驚慌的說：“先生！，先。。。她還小。。。。”但隨後這聲音就被關在了書房外邊。父親反鎖了門，我看到他從墻上取下了藤條。我驚恐的退縮著；“不要呀，爹爹，笙兒再也不敢了。”父親一下就撕下了我那件白紗的小洋裝，父親的聲音很低，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趴下。”隨後我的小內褲也被脫了下來，我聽見父親的聲音：“為了你今天極度沒有教養的表現，我要打你50下藤條，如果你再犯，那麽懲罰加倍！”我哭出了聲來，50下，那一定會要了我的命。我看見父親把藤條在手上彎了彎，我知道懲罰開始了。 

 

 “嗚。。”的一聲，第一鞭打了下來，我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我用雙手捂住屁股，太痛了！比以前打的任何一次都疼十倍！以前雖然也經常挨父親的打，但是和這一次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我轉向了父親哀求著：“笙兒好痛，爹爹就饒了笙兒吧，我今後一定乖乖的。。。”我看到父親挺秀的眉毛皺了一下，手里的鞭子微微一抖，停頓了一下，他轉身從抽屜里拿出一根軟帶，把我的手捆在了背後，然後把我摁在沙发上，“啪啪啪啪啪”這次是連續五下，我慘叫著，拼命的扭動著，想躲開父親的藤條，但是似乎是無休無止的鞭子下來了，“啪啪啪啪。。。。”每一下都打到我的傷痕上了。我的叫聲已經啞了，只會伏在沙发上哀哀的哭泣，耳邊聽著父親報數，30。還有20下，可我的屁股似乎已經痛的如火燒刀割一樣。終於打完了. 

 

        哥和保姆,張姐他們沖了進來，他們圍在我的身邊。我感到有一滴滴的水掉到我的傷口上，我費力的擡起身，看到了我十一歲哥哥的眼淚，我摸著哥的臉，“哥，你怎麽哭了。”在我的印象里哥是挨多重的打都不會哭的，看到哥的臉上沒了笑容我就會驚慌，我努力的朝哥笑。“哥，我不痛。真的。。” 

 

     那天在我上藥的時候，我看了自己的屁股，非常的嚇人，橫七豎八的都是青紫的鞭痕，有些地方已經流血了，輕輕一碰就非常的疼。根本沒法躺著睡，只能趴著。疼痛折磨的我無法入睡，在黑暗中，我聽到了輕輕的腳步，那是父親的。我一聲不響的躺著，父親長久的立在那里，緩緩的移動著腳步，伏身親吻了我的頭发。我忍不住流淚了，在那一瞬間，我感到了父親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