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歌 #1 花千樹 (Pixiv member : ロータス・イーター)

 落日的余暉中，一個街角處的玩具店正燈火輝煌。在這片車水馬龍的土地上，這家玩具店猶如一朵散發著芬芳氤氳的鮮花，花蕊中的甜味吸引著往來的蜂蝶和螞蟻。附近有一所小學，每天都能看到孩子們戴著黃色或黑色的帽子，像候鳥一樣按固定的路線飛去又飛來。

在放學時候，總會有一個紮著一簇朝天辮的小女孩出現在路口。她很是嬌小，走在湧出學校的人流中顯得十分不起眼，直到各位同學陸續在一處處岔路口分道揚鑣，她才逐漸走進路人的視野里。即便如此，也不會有人過多地看上她一眼，因為每天都有上百個與她相似的孩子從他們的眼前經過，然後就消失在身後的世界里，一世不再見。

小女孩走到玩具店的玻璃櫥窗前，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在彩色燈光的映照下，她終於看到了擺放在櫥窗中的娃娃和在一排排貨架上沈睡的玩偶。這些可愛的玩具讓她本就美若星辰的眼中閃爍出了喜悅的光芒，有哪個這麽大的小女孩會不喜歡它們呢？她不禁走上前去，把雙手貼在櫥窗上，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店里的一切。

門口梳著盤髻，穿著工作服的小姐姐看到小女孩，向她友善地打了聲招呼。小女孩趕快也招招手，站得離玻璃遠了一些——免得在幹凈透明的玻璃櫥窗上留下痕跡，弄臟了小姐姐可是要負責擦的。盡管毫不掩飾地展現出了對這些玩具的喜愛，可小女孩完全沒有要買一件的意思，她就只是在那里開心地凝望著，直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星枝，你今天又壞了規矩吧！”叫做星枝的小女孩猛地扭過頭去看，只見街上有七八道人影正在朝這邊逼近，她嚇了一大跳，拔腿就想跑，卻不知怎的摔倒在了平坦的大街上。“哎呀！”她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繼續逃，就被七手八腳地抓起，架到了附近的一條小巷子里。

抓著星枝的是一群個子比她高的女生，她們看起來也不過就是小學高年級的學生而已，卻已經能在孩子們當中作威作福了。星枝被兩個女生按在了老大模樣的女生面前的金屬桌子上，另外兩人牢牢鉗著她的雙手，毫不留情地扒掉了她的褲子，露出兩瓣又白又圓的小屁股。

“星枝，我已經警告你多少次了，”老大走到星枝的眼前俯視著她，“買不起玩具就少在那里眼巴巴看著！那地方不是讓你去看的！”她才不在乎自己提出的規矩有多無理，就憑星枝這個小丫頭還想跟她對著幹，做夢！此刻她內心極其渴望見到星枝心驚膽戰地乞求她饒過自己的場面，但星枝卻像不理會她一樣，低著頭保持沈默。

老大火了，一揮手，其他女孩一擁而上，抄起手邊能找到的東西，樹枝、木棍、水瓶，實在沒得可拿的就直接用巴掌，照著星枝的小屁股就是劈里啪啦一頓亂打。“哇！好痛呀！”她們的手勁可不輕，星枝很快就大哭了起來，但在這哭聲當中，一半是真的因為疼痛，另一半則是為了取悅這群施暴者，求她們快一點饒了她的屁股。

星枝白皙的小屁股以極快的速度被燒得又紅又熱，她的哭叫也變得越來越貨真價實。見她眼淚鼻涕都流了滿臉，女孩子們笑了起來，暫時停下了對違反她們規矩的懲罰。“這麽漂亮的小屁股被打成這樣，多可憐啊。”老大伸出一只手在星枝紅彤彤的屁股上撫摸著，偶爾不輕不重地捏上幾下，“這樣吧，給我們表演個節目就讓你回家！”

星枝勉強睜開溢滿淚水的雙眼，睫毛上還掛著幾顆影響她視線的水珠，忽覺自己的腳踝傳來異樣，兩個女生已經將她光著的小腳丫從涼鞋中抽出。她沒有再說話，只是用恢覆自由的雙臂稍稍撐起上半身，接著忍痛將雙腿向前方伸去。

“看來是真的！這小丫頭的身子還真柔軟啊！”見到星枝的身體以極大的幅度彎折著，這些不良少女都喝起彩來。星枝的手臂向前筆直地伸著，手指尖已經觸及到了腳趾，接著她用小手抓住腳趾，將十趾慢慢地向後扳，繃緊腳心，舒展腳掌。白凈柔嫩的足底毫無防備地暴露在一雙雙如狼似虎的眼睛中，如同兩只無助的小羊羔。

“喂，你這個姿勢能保持多長時間啊？”老大身旁的一個女孩將指甲伸向星枝的腳底，銳利的指尖在那舒展的柔滑腳底不停撥弄。“啊哈哈哈！噫哈哈哈哈！呵呵呵嘻嘻嘻……”僅僅是兩根手指的輕輕撩撥，就讓星枝感覺到搔癢的浪潮席卷了她整雙小腳丫，可是她知道這些女孩子絕對不允許她的小腳丫有絲毫的躲閃。

欣賞著星枝顫抖的小腳丫和紅紅的小屁股，不良少女們更加興奮起來了。在她們的一片起哄聲中，得意的老大從書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巧的木梳子，在星枝的眼前晃了晃，逼近她一雙毫無防備的裸足。堅韌銳利的梳齒剛沿著星枝的右腳腳跟滑動一段距離，星枝就觸電一般地死死繃緊身體，只得吃吃地嬌笑。

梳子繼續在星枝的腳丫上橫行霸道，留下一道道整齊的白痕，接著以驚人的速度變紅，劇烈的癢感隨之湧現。“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啊啊哈哈……”星枝數次下意識地想要把腳丫收回，但最終都被殘存的理智克制住了。她不能，不敢——抑或是不想違抗施暴者的要求，來讓自己本就非常不利的境地更加惡化。

見老大玩得這麽起勁，其他的女孩子也紛紛按捺不住。有一個提著自己的長辮子，用末端不齊的發絲貼在星枝的腳趾根部來回清掃；還有一個則拿著電動牙刷，讓高速旋轉的柔軟刷毛親熱地激吻著白皙的腳心。“哈哈哈哈……不要啊……啊哈哈哈哈……”在加倍的癢感刺激下，星枝頓時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銀鈴般的笑聲又增強了不少。

終於，星枝的意志還是抵不過腳丫的怕癢程度，緊抓著小腳丫的雙手突然間松開了。小女孩的上半身立刻向後方彈開，仰躺在桌面上，可憐的小屁股又遭到了一頓狠狠的擠壓。“哇啊——”縱使星枝的呻吟一直都有討好施暴者的成分在里面，但這聲慘叫可是貨真價實，小家夥痛得眼中已經流出了兩行淚，然而未知的恐怖還在後面……

“你們這幫小孩子，這麽晚了還在外面轉什麽！趕快回家去！”忽然，小巷入口處傳來一陣十分粗獷的男聲，讓這些女孩子們都嚇了一跳。緊接著，皮球連續與地面用力相撞的“啪啪”聲回蕩在小巷四周的墻壁上，而且聲音越來越響，可見是越走越近了。這些女孩終究是小孩子，一見有大人來，立馬就在被看到之前撤退了。

星枝慢慢地掙紮著站了起來，提好褲子穿好鞋子，孤零零地朝施暴者離開的反方向走去。出乎她意料的是，在逆光的背景下，一個比自己高一些的身影手中拿著球，迎面朝著她走來。星枝連忙低下了頭，她不希望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引起路人的懷疑，加快腳步想要盡快離開這條小巷，然而對面的人卻像是故意沖著她來的。

“教練，是她嗎？”對面的身影開口了，從他稚氣未脫的聲線判斷，他也不過是個小學高年級或者剛上初中的小男孩而已。星枝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呆呆地注視著他的臉龐。在逆光的狀態下，男孩的五官不是很容易看得清楚，星枝看了半天才注意到他可愛、帥氣卻冷冰冰的臉。接著，男孩身後又出現了一個更加高大的影子。

那是一個身材魁梧、面目冷峻的青年，他一身黑色的運動裝，身上充滿著陽剛之氣，一頭濃密的黑發在風中飛揚。星枝不禁驚嘆於青年的強壯與英俊，他的肌肉緊實健美，一看就知道是個體育特別優秀的人。她呆呆地注視著青年，不由得有些迷茫，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是她，應該不會有錯。”青年壓低聲音對男孩說道，接著又繼續朝星枝走來。他的腳步平穩、步伐堅毅，每邁進一步，星枝都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要蹦出胸膛了。他們是誰？剛才那陣吼聲和拍球聲，應該是他們發出來的吧？這麽說，是他們救了自己？可是星枝又不認識他們，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呢？他們又怎麽知道她在這里呢？

“我，我要回家，我爸媽等我吃飯呢，你，你們放過我好不好？”終於星枝忍耐不住了，她顫抖地對他們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哭腔。這副害怕的模樣令兩位男性心生憐惜和疑惑，於是青年對星枝說道：“小妹妹，我們只是碰巧經過這里而已，並不是壞人，你別怕。”男孩也在他後面點著頭，對星枝安慰道。

星枝聽到他們的解釋，心中頓時放松了許多，但是她的淚水依舊還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青年和男孩看到星枝哭泣，兩人的心中也不禁感到一絲酸澀。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蹲下了身子，伸出手幫星枝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星枝的臉蛋被兩人的手掌包裹著，冰涼且柔軟，令她的內心感到溫暖，淚水卻流得更厲害了。

“小妹妹，都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讓我們送你吧。”太陽一般熱情的青年看到星枝哭得傷心，於是提議道。男孩聞言連忙點頭表示讚同，他盡管有幾分像月亮一樣清冷，但內心也是很善良的，尤其是看到這樣一個小美女傷心難過的時候。星枝注視著兩位哥哥真誠的目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三人離開了小巷子，並排向著星枝住的小區走去。夜已經深了，整條街上都寂靜了下來，只有路燈孤零零地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他們走了大概五六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這個小區雖然不大，但是環境優雅，綠化非常好，花園里面種滿了花草樹木，一派幽靜寧和。一行人來到了星枝家的樓下，星枝找出鑰匙，將大門打開。

“謝謝你們送我回來。”邁進樓道的星枝對著兩人鞠躬感謝道。

“沒關系的，不用客氣。我姓立花，他是我的舞蹈課學生弘一郎。”青年微笑著向星枝招手，介紹著自己和旁邊的小學男生，“我們也住在這兒附近，小妹妹以後如果有什麽困難的話就來找我們，只要能幫到你，我們一定會義不容辭的。”弘一郎又一次和著立花的話點著頭，將他浮上了幾片紅雲的臉隱藏在夜色里。

“謝謝你們，立花哥哥、弘一郎哥哥。”星枝感激地說道，“我叫星枝，你們叫我小星就好了。以後我會找你們玩的，你們也早些休息吧！”兩位男性聞言微笑著揮手告別。星枝回到家中關上門打開燈，就快步走到房間的窗邊向外望去，立花他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幕中了。她輕輕搖了搖頭，將窗簾拉上了。

“小弘，我看你可沒怎麽直接跟她說話哦。不好意思啦？”

“才……才不是呢！”弘一郎走在立花後面，紅著臉辯解道。

立花笑而不語，他已經洞察到這個靦腆的男孩對那個孤單的女孩萌生的好感了。“小弘啊，你現在是想回家去，還是再練一會兒？”他轉移了話題，成功讓一直低著頭的弘一郎擡起了腦袋。

“教練，我還是想再練一會兒，免得將來會被那個小星甩開。”

星枝把著樓梯扶手，一步一個台階地挪到了家門口，掏出鑰匙打開家門走進了屋子。屋子里是一片漆黑，星枝摸索著打開燈，屋子里頓時亮堂起來。她把鞋子脫掉，光腳踩在柔軟的地板上，走向沙發，趴了下去，伸手把褲衩褪到了膝蓋，摸了摸自己紅通通的屁股蛋，小嘴嘟囔著：“嘶……好疼啊。”

星枝摸索著從茶幾下面翻找出藥膏，打開蓋子將藥膏塗抹在了自己的屁股蛋上，一股清涼傳遍全身。“真舒服啊！”星枝閉著眼睛，享受地呢喃道，隨即她的小手開始輕輕揉著屁股，這種感覺有些癢癢的，還有點酸酸麻麻的，但是卻十分舒服。“嗯哼~~”星枝忍不住輕輕哼出聲來，這種帶著刺痛的快感弄得她小臉紅撲撲的。

星枝一邊輕輕揉著小屁股，一邊想著自己剛才遇到的那兩個人。尤其是那個對自己如此友善的青年，星枝的小腦袋又往沙發里縮了縮，臉上露出一抹幸福甜蜜的微笑。“他們真的就住在這附近嗎？可是我怎麽從來都沒見過他們呢？”星枝疑惑地自語道，“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立花哥哥了，希望有機會吧……”

揉搓了許久，星枝才停止動作，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跑回自己房間換衣服。她穿著寬松的睡裙，走路時扭扭捏捏的，免得仍然有些紅彤彤的小屁股跟衣服擦出火辣辣的快感——雖然她並不討厭這樣。沒錯，這是她的小秘密：明知道違反那些不良學生的規矩會被欺淩，她偶爾還是會主動送上門，就比如今天這樣。

在痛楚與快感中糾纏的星枝偶然從臥室的窗戶向外望去，剛好看到那個才跟自己分開不久的男孩子正在花園里起舞，她不禁駐足觀看起來。弘一郎全身隨著節拍舞蹈著，四肢的動作優美至極，仿佛一條美麗的銀蛇在飛舞一般，看起來十分流暢。但是，他今晚已經在很多本已輕車熟路的地方出現了小失誤，這些都沒有逃過立花的法眼。

“你很心不在焉啊，小弘。不行的話，今天就練到這里？”

弘一郎擡起袖子擦擦汗，搖了搖頭。他今天早些時候去打了會兒籃球，本來就有些疲乏了，與星枝的相遇又弄得他心神不寧。盡管如此，他還是強打精神，繼續讓自己化作這只花園中竭盡全力掙紮，想要再度飛上天空的黑天鵝，盡量展示出自己最美麗的姿態，以此來暫時忘記那些令他心跳加速的事情。

隨著音樂最後一次結束，弘一郎彎下腰，展開雙臂做翅膀狀，頭看似無力地低垂下去，閉上了雙眼，靜靜享受著這最後一刻的寧靜。音樂的聲音漸漸消失，他慢慢睜開眼睛，長舒一口氣：“呼——”他在為終於找回了狀態而感到滿意。立花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微笑道：“幹得不錯！”弘一郎聽到教練的稱讚，臉上浮現出疲憊的笑容。

“這首《Black Swan》你已經學得很不錯了，之後就要看你自己的了。”立花教練拿起了放在地上的音響，將CD從中取出來，“是時候給你準備下一首曲子了，要不——給你安排一個能跟你未來的小師妹同台表演的？”不出他所料，弘一郎立刻又變得面紅耳赤，十足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這……不行吧，她還沒同意來學呢……”

“嗨，當初說想讓她加入的是你喲！”教練一眼就看出弘一郎那不坦誠的心理，“好啦不開玩笑了，就算她現在就同意了，你想跟她同台，還需要時間磨合呢。”突然，他狡猾地將弘一郎拉進自己的臂彎里，拍著學生的背幫他順氣，“說服她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教，教練……”弘一郎滾燙的臉頰似乎已經冒出了白氣。

漫天繁星漸漸隱沒在晨曦的光芒中，趴在小床上的星枝無意中翻了個身，小屁股經過一夜的休息，現在只是微微發紅。她揉了揉眼睛，又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屁股，刺痛和酥癢交織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低吟。她的臉頰慢慢變得緋紅起來，一絲羞澀從心底升騰而起，手上的動作卻依舊不停歇。直到床頭櫃上一陣震耳欲聾的“叮鈴鈴”突然響起，她才從被子里鉆出來。

伸手關掉了床頭的鬧鐘，星枝拿起旁邊的衣服穿了起來。她穿戴整齊之後走進浴室洗漱完畢，穿過空無一人的客廳，來到廚房開始做早餐。她打開冰箱，拿出自己平日最愛吃的牛奶面包等，一個人坐在桌邊享用起來。整個房間里依然是那樣安靜，只是偶爾能夠聽到外面傳來的小鳥嘰喳聲，仿佛整個城市在這一刻都是如此祥和寧靜。

一頓自認為豐盛的早餐用罷，星枝便開始收拾屋子，將桌子、茶幾、床鋪都整理得規規矩矩，這才背上書包穿好鞋，朝著學校的方向跑去。她經常在路上幻想著自己穿著輪滑鞋，像動畫里的小女孩一樣一路滑進學校大門，然後在同學們的注視下，自信滿滿地走進教室。不過，她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星枝從容地走進了校園，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也沒有人跟她打招呼。現在距離要求的到校時間還有一陣子，所以她並不急於趕往教室而是選擇慢悠悠地逛著校園，享受著清晨校園里的寧靜。忽然，身後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星枝連忙轉身，對上了一張幾乎完全陌生的男生面孔。那男生扭著頭，似乎在刻意躲避星枝的目光。

星枝一楞，但隨即笑道：“這位同學，請問有什麽事嗎？”

“那個，如果還記得我是誰的話，教練，教練他很想見見你，周五晚上你可不可以跟我去他那里……”那男生吞吐半響，終於把這番話說完。星枝聽完，先是一楞，接著露出恍悟之色，隨即臉上浮現出了甜美的微笑：“弘一郎哥哥，原來是你啊。你是說，那位立花哥哥想要見我嗎？真是太好了！”昨晚天色太暗，她沒有記住對方的臉。

“是啊，就是他，他想見你！”弘一郎連忙點了點頭，他的心跳加速，臉頰微紅，眼睛也不敢直視星枝的雙眸，生怕被她發現了自己的慌亂，他連聲音也是顫抖的。堂堂男子漢居然在小妹妹面前緊張成這個樣子，他一遍遍在心中責備著自己，卻又無法擺脫這般醜態。

星枝見弘一郎這副模樣，忍不住掩口笑起來。笑了好久，星枝才停止了笑聲，然後說道：“弘一郎哥哥，你這副模樣很好玩啊。”

“夠了，別笑了……”失態的小男孩拼命想要挽回一點顏面。

“好吧，我不笑了，弘一郎哥哥，”星枝費了一點力氣才忍住笑意，“我肯定會去的。周五放學後，就麻煩你帶我過去吧！”

弘一郎聽到星枝的話，他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是落了下來：“那就這麽說定了。到時候你去六年B班找中森弘一郎，我們年級放學會晚一點，你就在外面等一會兒，然後我就帶你去！”他的反應讓人不禁懷疑起來，他是否知道星枝的目標是立花教練而不是他自己。

“那個，我，我還有事情，就先走啦。”弘一郎說完，像逃命般快步跑離了這里。他的突然“消失”令星枝有些措手不及，不過上課鈴聲就快響了，星枝也只好趕快朝著四年級的教室跑去，她可不能上課遲到。“這世界可真小，弘一郎哥哥跟我在同一所學校，這樣聯系立花哥哥就容易多啦！”星枝心中美滋滋地想著，她的心情頓時變得愉悅起來，腳下也不自覺加快了幾分。

時間在星枝的祈盼中很快就流逝了。星期五最後一堂課的下課鈴一響，星枝就活像一只快樂的小白兔，一蹦一跳地出了教室，趁放學的人群沒有擠滿走廊時，逆流而上來到了六年級所在的樓層。“B班，B班……”她躡手躡腳地走在樓道內，在一排排門牌中尋找著她的目標。現在學長們都還沒下課，她可不想引起這麽多人的注意。

與此同時，坐在教室第二排聽課的弘一郎也逐漸心不在焉起來。他看著時間，估計星枝那邊已經放學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找到自己的教室。“一會兒見到她的時候該說什麽呢？‘你好’？太簡單了。‘快點跟我走’？又太不友善了吧……”他就這樣看著黑板走著神，反正都到這個時間了，應該不會被提問到的。

終於有驚無險地熬到了下課鈴聲的響起，弘一郎卻是最後一個收拾好東西走出教室的人。他剛走出教室的門就看到星枝一臉興奮地跑向了自己，原本愁容滿面的他也不禁露出了笑容。“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他走到了樓梯口，自信滿滿地為星枝引著路，星枝也高興地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並肩來到了校園門口。

現在正值盛夏，校門前的那條街兩旁綠樹成蔭，有的樹上還綻放著美艷的花朵。盡管心中忐忑不安，弘一郎還是故作輕松地仰望著上方的樹冠，那片綠意讓他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小星，你喜歡森林嗎？”一路沈默不語的男孩突然轉過了身子，對著身邊的女孩問道，“你看這條路上的樹木這麽茂盛，很像一片大森林吧！”

但是弘一郎卻沒有等到星枝的回答。他疑惑地看著身邊的女孩，只見她正一臉癡迷地盯著手中一朵盛開的白色野花，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小星，你怎麽啦？”弘一郎伸出右手在星枝的眼前晃了晃，星枝這才回過神來，臉頰緋紅，雙目閃爍，不敢擡頭去看身邊的男孩：“這朵花，是我一開始就在街口撿的。我覺得它好漂亮，所以……”

“一開始就撿到了啊。”弘一郎暗暗思忖著，“因為已經有美麗的花朵了，所以不會再去看前面的森林了嗎？”他看看頭頂的那片“森林”，又看看星枝手中捧著的這朵野花，心里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種失落感。一朵花跟森林，自己在她的眼中究竟是哪一方呢？最後會被選中的又是哪一方呢？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卻又害怕知道。

一雙顫抖的手，把沈重的大門打開再關上，將街上的花香與樹蔭都隔絕在外。仿佛只要關上了門，就能夠隔開兩個世界，一個世界有那麽多人，熙熙攘攘，另一個世界只有他和她，盡管彼此之間的距離還是如此遙遠……舞蹈教室就在四樓，弘一郎自私地想到，他跟星枝獨處的時間只剩下爬樓梯的這一會兒了。

“小星，你餓不餓？”走到二樓的時候，弘一郎突然問道。

“嗯……”星枝反應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從午休結束後到現在這段時間內一直都沒有吃飯，經弘一郎一提醒，她還真有點餓了。

弘一郎的雙手連忙在身上摸索起來，幾乎翻遍了衣服和背包里的每一個角落，終於掏出了一塊巧克力，遞給了星枝：“那，你就拿去吃吧，不要餓著了。”顯而易見，他完全沒有事先準備。

星枝接過弘一郎手中的巧克力，卻沒有馬上吃，而是望著他問道：“那你呢？你不吃嗎？”

“我還不餓。”弘一郎毫無波瀾地回答道。

“那，謝謝你。”星枝似信非信地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巧克力，最終咬了下去，好一陣細嚼慢咽之後才咽下了肚。絲滑的甜味順著舌尖慢慢擴散到整個口腔，讓她感覺心曠神怡。

看到星枝享用巧克力的幸福模樣，弘一郎的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心里也升起一股暖意。

這是舞蹈教練立花博文第一次跟星枝在如此清晰的視野里會面。在多年的執教生涯中，他見過形形色色的學生，有乍露鋒芒的天賦型選手，同樣有先天條件並不突出，但訓練非常刻苦努力的類型——他目前最欣賞的學生，也就是弘一郎便屬於後者。然而始料未及的是，他的得意門生所仰慕的人竟然會是一個更小的孩子。

“她在學校里、在所有人面前都很不起眼，但她絕對是個舞蹈方面的天才！”這是弘一郎在教練面前對星枝的描繪。他曾偶然瞥見了星枝在暮色中的舞蹈：那路燈下輕盈的腳步、曼妙的姿態、可愛的表情，她簡直是只潔白的仙鶴啊！那一刻，弘一郎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彼此之間的差距——天賦上無法逾越的差距。

那天以後，弘一郎開始想方設法關注到這位“天才女孩”，盡管在茫茫人海中發現她並不容易，他最終還是成功了。他把默默觀察了星枝一段時間後的發現說給教練聽，不意外地引起了立花的好奇心。“教練，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讓她也做你的學生嗎？”因此，在弘一郎對他提出這樣的請求時，他完全沒有拒絕。

如今，星枝稚嫩的聲音在立花的耳邊響起，清脆得像夜鶯，仿佛能讓堅冰融化成叮咚作響的泉水。“立花哥哥，真高興能再見到你，那天的事情真是太感謝您了！”小姑娘一鞠躬，她頭頂的小辮子也晃來晃去的，為她平添了幾分可愛。立花見狀，笑著搖了搖頭，心想那天怎麽說也是弘一郎起的作用要更大些。

“小星，你現在有在學跳舞嗎？”立花教練準備進入正題了。

“跳舞呀，現在沒有呢。立花哥哥問這個幹嘛？”

“我是一名舞蹈老師，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了。”立花微笑著解釋道，“是這樣的，我聽說你跳舞跳得很不錯，願不願意跟我繼續學呢？”得知星枝沒有繼續跳舞的時候，他是由衷地感到遺憾。

“學……學跳舞？”星枝輕輕咬了一下嘴唇，似乎很想脫口而出“願意”卻又似乎有些顧忌，“那一定很貴吧？”

“不會啦，既然咱們都住得這麽近，小弘上課的時候你來跟著學就可以了！”立花提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條件，若有別人聽到的話，準會說他不是瘋子就是騙子。不過星枝可絲毫沒有懷疑他，一聽費用的問題可以不必操心，盡管心里有幾分欠人情的內疚，她還是立馬露出了喜悅的微笑，高興地點頭答應。

見星枝這麽快就同意了，立花和門外的弘一郎都喜出望外。“這樣最好了，那麽星枝，可以讓我看看你跳舞的水平嗎？”聽到門後傳來教練的詢問，弘一郎只覺心臟跳動得愈發劇烈。要進去看嗎？他確實好想近距離觀賞星枝的舞姿，想知道跟他記憶中相比，她有何變化，但——這會給他帶來多大的壓力呢？

富有節奏感的噠噠聲從房間里傳出來，想來星枝已經開始跳了。弘一郎還是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了房門另一側，眼睛瞪得溜圓，他真的很想知道里面是一幅怎麽樣的景象。星枝邁著他熟悉的舞步，一個漂亮而迷人的旋轉，又輕盈地落地，就像一只翩躚的蝴蝶。她的身體柔軟得仿佛沒有骨骼，隨著節拍扭動著、搖擺著，令人沈醉其中。

“真是……太驚人的天賦了……”兩位男士不約而同地在心底發出了這樣的感嘆。星枝雖然大概有相當一段時間沒專門訓練過舞蹈了，但她的舞姿卻非常優美，表演天賦也非常強悍，她跳起舞來完全看不出一丁點的生疏。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嗎？簡直讓人難以媲美。弘一郎心中湧現出濃郁的愛慕之情。

“啊喲——”

一聲尖叫毫無征兆地破空而來，霎時間擊碎了立花教練和弘一郎的夢幻。他們猛然轉頭向尖叫發出的方向望去，只見星枝正捂著右腳踝倒在了地上，那張俏臉上盡是痛苦之色。“星枝！”立花教練臉色一變，立刻快步走到了星枝身旁將她扶起，焦急地問道：“你怎麽了，怎麽會摔倒呢？是不是扭傷了腳？”

“嗯……立花哥哥，對不起，”星枝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她的臉頰流淌了下來，她咬牙切齒地忍住劇痛，艱難地說道，“我的腳好像真的扭到了……好疼啊！”她在立花的攙扶下坐到了最近處的長凳上，將右腿擡到上面，讓立花能夠看清楚自己的腳踝，果然那里有些微紅，而且已經腫了起來。

“你等著，我去拿藥來！”星枝的話音剛落，弘一郎就飛也似地跑開了，顯然他知道藥放在哪里——畢竟在舞蹈教室里扭傷是很常見的。不知怎的，望著弘一郎遠去的背影，星枝心中竟有幾分輕松。她將注意力轉向了立花，立花臉上滿是焦慮，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立花哥哥，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星枝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立花當然看出星枝只是在逞強，心中對她的讚許又增了幾分——一個小孩子扭傷了腳踝之後還可以這般堅強。他遇到的所有學生中，在這個年紀能夠忍住劇痛不大哭出來的，恐怕也只有眼前這個孩子了。“真是的，星枝，為什麽這麽倔強啊？”立花搖著頭一聲嘆息，但語氣卻充滿了憐惜與溫柔。

他將星枝的襪子完全脫下，用手輕輕撫過那紅腫的腳踝。“嘶~！”星枝疼得倒吸了口涼氣。立花趕緊停止動作，關切地問道：“是不是又疼了？”小姑娘點了點頭，試著稍微活動了一下腳丫，疼痛感沒有一開始那麽強烈了。看來傷得不是很重，她放下心來，隨著痛楚的不斷消退，腳丫晃動的頻率和幅度也在逐漸上升。

“立花哥哥，”星枝擡起眼眸看向立花，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她的聲音中有幾分撒嬌的味道。

立花楞了楞，隨即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了，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可以答應小星的。”他的嘴角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

星枝的聲音偏偏在這個時候小了下去，她微微低下頭去，似乎在刻意躲避立花的目光。半晌，她才開口，帶著幾分猶豫與羞澀：“立花哥哥，你撓撓我的腳丫吧，說不定……這樣就不會痛了。”星枝的聲音極小，小得只有她自己能聽得清楚。她的臉頰上浮現兩抹紅暈，仿佛盛開在夜色中的玫瑰花一般。

立花怔了怔，他沒有想到星枝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星枝已經把腿伸到了他面前，腳丫害羞地勾著，令腳底多出了一道道褶皺。那只白皙的腳丫就像羊脂玉一般美麗誘人，肌膚潔凈嫩滑，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把它們捧在掌心好好欣賞一番。腳掌和腳跟軟乎乎的，如棉花糖一樣；小巧玲瓏的腳趾，每一根都晶瑩剔透，可愛無比。

“怎麽樣嘛？立花哥哥，”見立花遲疑不決，星枝又調皮地晃晃可愛的小腳丫，帶著幾分哀求之態，“就這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嘛？”看著那雙可憐巴巴的眼睛散發出祈求的目光，立花終於妥協：“好啦，就撓到不疼為止。”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哄勸的味道。他伸出手指，漫不經心地觸碰到星枝細嫩的腳心，嬌滴滴的笑聲開始響起。

“哈哈，嘻嘻嘻~癢，好癢哈哈哈……”星枝的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那種酥麻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可她不能亂動尚未消腫的腳丫。

立花很敷衍地把手指放在星枝的小腳丫上，輕輕地劃過了她的腳掌。星枝的身體猛地一緊，口中發出小小的呼聲：“哦！嘻嘻……嗚！”五顆圓圓的小腳趾緊緊蜷成一團，腳底浮現出一道道波紋，在每次的抓撓之下都會掀起漣漪。“好些了嗎？”看到星枝臉上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有所舒展，立花收回自己的手，關切地問道。

“唔……還是有點疼啊……”星枝又稍微擺動著右腳，仍然不敢大幅度搖晃。不知是否是幻覺，立花有一瞬間從星枝的眼中，看到的仿佛不是受傷的疼痛，而是一種異常的鎮定，甚至有幾分期許。“唉，這孩子真是難纏。”立花心中暗嘆了口氣，又將手指抵上了她的腳心，“既然是我們說好的，我就再給你撓一會兒吧！”

星枝心中一陣歡喜，她乖乖坐好，把小手放在膝蓋上，小腳丫微微翹起，迎接立花的撓腳心。立花握住了星枝的腳腕，小心翼翼地將這只粉雕玉琢的小腳擡起，然後緩緩地放在膝蓋上。星枝此時已經閉上了眼睛，她的心中充滿了甜蜜，她的臉蛋也紅撲撲的，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嘻嘻呵呵……癢嘻嘻…嘻嘻…癢…呵呵…”腳底一道道的褶皺在立花手里被撫平，星枝嬌笑連連，靠在長椅上的小身子顫個不停，被輕輕環住的小腳丫癢得難忍。對此並無特殊興趣的立花不輕不重地一下下撩撥著，星枝怕癢的腳丫隨著立花手指的動作下意識地前後擺動，但每次都會主動靠回去，盡力保持著不動的姿勢。

星枝雖然在輕微地打著哆嗦，卻不敢叫出聲，這般堅持背後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但是教練的撓癢實在太厲害了，就算不叫出聲，她那微微顫動的小腳丫也早已“坦白”它忍受不了這股奇妙的瘙癢。“不行，不能忍不住啊……”小姑娘甚至在心里暗暗給自己打氣，拼命與來自腳掌的酥酥癢癢的感覺鬥爭，腳踝上的疼痛似乎消失了。

立花教練越來越覺得星枝的意圖不對勁，但他決定不去想了，這麽一個沒長大的小妮子能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陰謀詭計呢？於是，他把手指伸到她的腳趾縫中，揉搓起來。“嗚！嘻嘻嘻……好癢啊……”星枝粉嫩柔軟的腳丫像一只受驚的小動物一樣瑟縮著左躲右閃，她口中的笑聲和叫聲一點點加大，距離她忍耐的極限已經不遠了。

到了這一步，立花適時停了下來：“還要繼續嗎？”

“嗯！說好的……不能反悔！”星枝盡管已經氣喘籲籲，但仍然堅持著，只是這從腳心上傳來的癢感實在太難受，雖然撓癢已經暫停，她的身體還在劇烈地顫抖著。立花教練心想這個小妮子真是頑皮，竟然拿這種辦法逗弄自己，不過這種小把戲還是挺好玩的。想到這里，立花露出了淺淺的微笑：“那好吧，我就再聽你一回！”

立花輕嘆了口氣，伸出了四根手指在星枝的腳心和前腳掌雜亂地撓著，速度和力度都隨時變化。他沒有料到自己的無奈之舉會給星枝帶來更為難忍的巨癢：“啊哈哈哈……太癢了……受哈哈哈哈不了……”可憐的星枝忍不住大笑起來，汗水又一次浸濕了她的身體。

此時這一幕，全都被站在門口處陰影中，手里還拎著藥箱的弘一郎收入眼底。已不知他在這片黑暗中佇立了多久，亦不知他臉上覆雜的表情究竟透露了他怎樣的心緒。“這個家夥……”良久，他將藥箱放在門口的地上，不再向那回蕩著星枝笑聲的光明世界踏入一步。接著他轉過身，悄無聲息地走進了更深處的黑暗中。

燦爛的夏花在秋日化作了累累碩果，星枝那重新插上的舞蹈之羽翼日益豐滿。在立花教練的支持下，星枝再次回到了舞台，重新在燈光和鏡子前面翩翩起舞。盡管受到空白期的影響，她並沒有立即達到從前的最好水平，但她展現出的才能已經大大超出了教練的預期。教練甚至覺得，只要音樂一起，星枝就能不由自主地跳下去。

隨著秋季的來臨，星枝的舞蹈練習也該邁上一個新的台階了。立花教練相信，在今年秋季過完之後，星枝將會迎來一個嶄新的巔峰。為了給這位女弟子捧場揚名，立花給她報名參加了一些比賽項目，希望借此提高她的實力。這些比賽都沒什麽知名度，更別提權威性了，但對於星枝來說這卻是她人生中的機遇。

立花教練也是這麽安排的，他希望星枝在為比賽而訓練之余，也可以鍛煉一下自己的身體素質，增長舞台經驗。而星枝確實沒有讓他失望，這一段時間她確實是進步良多，舞蹈動作已經越來越流暢、自如，甚至有時候她還能夠做出一些高難度的動作。這樣的表現在所有學員中是絕無僅有的，對此立花很是欣慰。

這天是個陰雨綿綿的日子，從早上起就下著蒙蒙細雨，天色昏暗，整個城市仿佛都沈浸在雨霧迷蒙中，壓抑的氣氛非常讓人煩躁。今天，星枝的比賽安排在傍晚。這樣的天氣著實不適合比賽，這讓星枝心中升起了擔憂的陰雲，因為壞天氣很容易影響到自己的發揮。立花教練坐在旁邊看著星枝，他知道星枝心里在想什麽。

“星枝，放松心情吧，這天氣影響不到你發揮的。”

“嗯，立花哥哥，我知道了。”

星枝聽了立花教練的話，點點頭應承下來。就這樣，他們在化妝室內靜靜地等待登場的時間。星枝望著窗外，凝神眺望著這秋雨時節中的街市，地面上接連的水窪中，一片片落下的黃葉在水面上漂浮。“立花哥哥，我去一下衛生間。”星枝站起身朝衛生間走去，她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這樣的天氣，讓星枝心中升起幾許悲涼的氣息。

從衛生間出來，星枝緊張的心情稍稍好轉了些。她正想著趕快回到化妝室去，就險些跟走廊里的一道黑影相撞。“啊呀，對不起！”兩人異口同聲地向對方道歉，又不謀而合地擡頭看去：

她穿著短短的，露出半截大腿的粉色連衣裙；

他穿著松松的，落滿水珠的黑色防雨大衣。

她小巧的鼻尖略染緋色，柔軟的嘴唇無疑抹過了口紅；

他清秀的臉頰稍顯蒼白，低垂的劉海必定浸透了冷雨。

“阿弘哥哥？你怎麽在這里？”星枝認出了來者，不禁大吃一驚。身上寒氣還沒散去的中森弘一郎哆嗦著嘴唇，用發顫的聲音說起來：“不要那麽叫我！我們現在是對手，你不知道嗎？”

“對手，你在說什麽？”星枝一時沒聽懂，楞神問道，眨巴著眼睛看著弘一郎。弘一郎不敢看星枝那雙水靈靈的、充滿靈性的大眼睛，別扭地撇過頭說道：“笨蛋，意思就是我也參加了今天的比賽！”

星枝恍然大悟，接著松了一口氣道：“哦，原來如此，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因為什麽事生我的氣了呢。”她拉著他想跑去化妝室，“你淋濕了，快點去換件衣服吧！教練在那邊，我帶你過去！”

不料，弘一郎卻冷冰冰地甩開了星枝的手：“我說過，現在我跟你是競爭對手！今天我們就來比試比試，輸了的人要受懲罰！”星枝被弘一郎瞪了一下，心里一陣發毛，但她並不是膽小鬼，於是壯著膽子，倔強地瞪視回去。兩個小孩的視線在空中交織在一起，火花四射。

“舞台上見。”弘一郎脫下大衣的同時繞開了星枝，走遠了。

“我輸了……”星枝孤零零地留在排練廳里，手中緊緊攥著那張用黑墨印著比賽成績的白紙，抿著小嘴，心里一陣酸楚。“中森弘一郎”五個字，清清楚楚地列在自己名字的上面，而且兩人之間的距離竟然是意料之外地遙遠。星枝的腦海里浮現出弘一郎那冷漠的背影，想到比賽開始之前他對自己的態度，又難過起來。

盡管輸掉的滋味十分不好受，星枝卻沒有任何怨言，自己真的是毫無懸念地落敗了。賽後她特意托立花教練找到了比賽上各位選手的錄像，舞台上弘一郎戴著黑色圓頂禮帽，身著藍色外套、白色內襯衣和黑色長褲，儼然一副翻版邁克爾·傑克遜的模樣。音樂的節拍響起後，他的雙腳就如與地面沒有摩擦般活動起來，開場便攝人眼球。

在這曲《The Way You Make Me Feel》表演的全過程中，弘一郎如同一個為某位女孩子癡狂的少年，臉上洋溢著幸福和快樂，眼神深處充滿濃濃的情意和溫柔。他在舞台上輕捷地漫步，仿佛在追隨前方那走走停停的姑娘。接著音樂一變，他將帽子一丟，開始扭擺腰腿勁舞，甚至雙膝跪地後又彈坐起來，一系列強悍的舞技展現在鏡頭前。

“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實力嗎？”星枝還記得自己看到最後時的心情有多震撼，沒想到那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訓練的男孩子，居然已經到達了這般地步！自己必敗無疑的念頭占據了她的心房，可是現在又能怎麽辦呢？既然已經答應了對方，那就只好乖乖接受懲罰了。想到這里，星枝反而不緊張了，“懲罰”並不是她討厭的詞。

也就在這時，弘一郎無情地推開門走了進來。星枝一驚，猛地轉過身向後看去，正對上他半隱於額前發絲之下那一雙漆黑的眸子，星枝不禁一顫，慌亂間趕忙低下了頭。弘一郎走到了她的面前，將頭伸向前去，與她平視。“你準備好了嗎？”他冷聲問道。星枝聽他語氣不善，不敢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弘一郎冷笑了一聲：“那我就開始了。”說完，便一把抱起她，走到了沙發前，將她橫放了上去。星枝被他嚇了一跳，掙紮著要坐起來。弘一郎一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讓她亂動，一手抓住了她的腳踝，將鞋脫掉，隨即將她的腿擡起，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又捏住了她的腳尖，一扯，將她腳上的襪子扯掉，露出了一截白皙纖巧的腳丫。

“呀啊！你要幹什麽？我的腳……”星枝驚呼連連，弘一郎卻托起手中的小腳丫，調皮地在星枝粉嫩的腳趾間跳躍，弄得她嬌小的玉足不住顫抖。“你喜歡這樣的懲罰，沒錯吧？”弘一郎盡管表情還是冷淡的，語氣中卻多了幾分得意與自信，“你總是以同樣的理由被欺負，其實也是這個原因，我說得對嗎？”

“你……你都知道了？”星枝驚訝得合不攏嘴，臉漲得通紅。弘一郎不理會她，仍自顧自地撓著她白凈的小腳：“我是不在乎你這些奇怪的愛好，但你既然決定要跟教練繼續學跳舞，就給我認真一點啊！再一次，像那時一樣讓我望而卻步啊！告訴你，我就是為了追趕你，才會一直這樣拼命！”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愈發激動。

“噗嗤哈哈……別撓我腳哈哈啊哈啊哈哈！”弘一郎的情緒高漲可給星枝帶來了加倍的苦難。隨著腳底抓撓的力度不斷增加，星枝弱小的腳丫只好不停地互相掩護，自然這樣的防禦是完全徒勞的。弘一郎的手指就像他本人一樣在這片白嫩的舞台上旋轉，跳躍，將癢酥酥的觸感通過敏感的足弓傳遍星枝的神經，任由她笑得昏天黑地……

“嗨，小星，醒醒！”一陣顛簸中，星枝感覺自己在車上，旁邊有人在溫柔地推搡著她的肩膀。星枝揉揉惺忪的眼睛，迷糊地擡起了頭，最先見到的是一雙從牛仔短褲里伸出的大腿，褲子上還有一片濕潤的痕跡。“唔！抱歉。”飛快反應過來是自己的口水弄濕了別人的褲子，星枝連忙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面紅耳赤地道歉。

“瞧你，把我的褲子弄這麽臟。”聽到旁邊弘一郎清冷的聲音，星枝慌忙低下了頭，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她也自然沒有看到，男孩面上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自從在比賽中贏過了星枝後，弘一郎似乎變得輕松了很多，雖然依舊沈默寡言，但至少不會像之前一樣把想法都悶在心里。他拍了拍星枝的臉，扶她在座位上坐好。

秋風吹紅了一棵棵樹，這個時節漫山遍野都是似火的紅葉。立花教練為了獎勵兩個孩子的出色表現，決定帶他們去參加“紅葉狩”。一聽到可以出去玩，星枝當然興高采烈地同意了，一次旅行的好處數不勝數，最重要的是有助於緩解她比賽失利的壞心情！而弘一郎則顯得很平靜，只是淡淡地應了立花教練一聲：“我會去的。”

到了周六早晨，三人就坐上了立花教練的車，向著目的地前進。一路上，星枝一動不動地趴在車窗上，欣賞沿途的景色：紅葉樹林中，一條河流蜿蜒曲折，河水清澈，水面上還飄浮著許多浮萍，遠遠望去真是風光旖旎！河邊的樹木多結著紅紅的果實，有些紅果實已經熟透，星枝心想，它們一定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吧！忍不住想摘一顆吃了。

星枝不知自己是如何在欣賞著宜人秋色時睡著的，而且還是趴在弘一郎的腿上，不由嬌羞得滿面通紅。立花教練透過內後視鏡偷瞧著她嬌羞的模樣，悄然莞爾一笑，感覺兩個孩子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好了。“我們就快到目的地了！你們準備好一會兒換衣服哦！”他望著車窗前方那一片在風中搖曳的紅葉，對後座上的兩個孩子提醒道。

汽車在寺院入口處停下，上面的兩位男士先下了車，靠在緊閉的後車門兩側等待。不一會兒，一側的車窗傳來“叩叩”的聲音，弘一郎這才移開身體把車門打開，換好了白色浴衣的星枝踏著木屐，從車中走出。這件浴衣上面印著藍色的牽牛花和淡青色的葉，腰腹部由一條寬大的粉色帶子系住，整體看去十分典雅而又優美。

星枝從車里鉆出來後，就在面前這片廣袤的天地間盡情地徜徉，她平舉著雙臂四處跑的樣子，宛如一只快樂的蛺蝶。“小弘，別讓她跑遠了。”換好男式和服的弘一郎聽罷便跟了上去，他少見地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微笑，像只黑鷹一般緊跟在星枝身後不放。星枝則調皮地朝弘一郎做著鬼臉，跑得更快了。

三人並排漫步於秀美的庭園，周圍楓樹一棵接一棵，一排並一排，樹冠和地面上的顏色均由紅、黃向綠、褐漸變，簡直是油畫都無法描繪出的美景。大自然締造的盛景，加上這彌漫著東方文化韻味的庭院，讓人心馳神往。星枝走著走著，把木屐脫掉提在手里，踮起腳在石路上翩翩起舞，一旁的弘一郎不由得看呆了，一時竟忘記了追趕。

星枝跳累了停了下來，她回眸一笑，眼眸如同湖水般波光瀲灩，美麗而清澈。她走到路邊的石凳上坐下，將兩只木屐丟在地上，白白嫩嫩的小腳丫露在外面，來回扭動著精巧的腳趾，見教練和弘一郎走近還故意對他們揚起腳掌，炫耀著如玉的足底——雖然這雙本該光潔的小足此刻卻沾滿了地上的塵土，看起來臟兮兮的。

“我第一次見到那雙可愛的小腳丫時，它們也是這麽臟兮兮的。”

弘一郎的思緒再次回到了那個難忘的夜晚。那天，他剛剛結束了長時間的訓練，拖著幾乎滿身關節都在疼的身體走出門，深秋的寒風就席卷了他，盡管披著印有“KING OF POP”的風衣，他還是不禁打了個寒顫。走在不見人影的街道上，路燈昏暗，他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直到，輕歌曼舞的她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遠處的街燈下，那根顯眼的朝天辮在搖晃。因為舞步的急促，她的發絲甩得有些淩亂，但依然遮擋不住那份清純與可愛的味道。完美線條的身軀，瘦弱的骨架，雪白的肌膚，他在看得出神之際已然駐足，同時身體忍不住地顫抖：神啊！您為何要如此反覆折磨一介凡人的心，在他疲憊不堪的精神上再添重壓！

他放輕腳步靠近，盡量讓自己的身影湮沒在暮色中。到近距離才發現，她竟然在冷風中赤著一雙小白腳，腳背幾乎已經不是奶白色，而是凍得和紙一樣白。至於腳底，則是黑乎乎的一片灰塵，黑白兩色在這雙精美的藝術品上糾纏，讓人心生漣漪。他不知道眼前所見究竟為何，那雙小巧的玉足仿若脫兔，一步一步都踏在了他的心上。

“那時，我好想走上前去，把風衣給她穿上，再問她的名字。可我的身體就像不聽大腦使喚一樣，半天都停在原地沒有動。”到最後也沒能勇敢地走出那一步，是弘一郎心中至今留存的空洞。後來的日子里，他千方百計想要填補這塊空缺，站在陰影里的他卻又挨了當頭一棒。“於是我決定，把精力都投在舞蹈上，要跳得比誰都厲害。”

弘一郎蹲在寺院中的一汪山泉邊，用手掬起清涼的泉水，朝星枝又臟又黑的腳丫子上潑去，嘴里還念叨著：“你這個丫頭真調皮。”手中握著這雙玉足，令他回憶起了前不久在排練廳里，對星枝的那次懲罰。“當時我是怎樣的心情呢？得意？憤怒？嫉妒？好像都不是。但是，走出那一步之後，跟她交流似乎變得更容易了。”

星枝的小腳很是調皮，盡管被人捧在手心里，仍然不老實地亂蹬亂跳。“雖然覺得很奇怪，但是好可愛呀。既然她喜歡這樣，我也可以為了她做這些事。”弘一郎偷偷地露出一絲笑意，一手把住她小小的右腳，另一手飛速擡起，中間三指鎖定目標，又快又準地劃過她濕冷的腳心，撥動著這塊小小的癢癢肉。

“嘻嘻，你幹嘛？”星枝在弘一郎手里的小腳丫猛地一縮，若不是被把住，準是要逃回到屁股下面躲著了。她的腳底是如此潔白嬌嫩，那層水都仿佛是從腳底的小褶皺中滲出來的一般。弘一郎漸漸不再拘謹，用濕手指連續在星枝同樣濕軟的足心上畫著圈，盡情享受著小腳丫美好的觸感和其主人忍不住癢而發出的悅耳嬌笑聲。

直到把星枝折騰得躺倒在草地上爬不起來，弘一郎這才放開她美麗的嫩腳丫，讓她喘口氣。星枝還是調皮，將一雙纖細的小腳丫伸進了泉水里，一邊輕拍著泉水，一邊舒適地瞇著眼睛，這副愜意的模樣，讓人不禁心生愛憐。星枝的腳趾在清涼的山泉中舒展，在水面上激起一道道小小的波紋，靜謐、和諧，又美好。

忽然，星枝擡起她秀氣的玉足，用力掙破水的表面張力而升起，濺起點點晶瑩剔透的水珠，其中一大片都淋到了弘一郎的身上。“好啊，竟然暗算我，看我怎麽收拾你。”正觀賞著星枝的小腳丫，冷不丁被揚了一身涼水，弘一郎就好像是要懲罰星枝一樣，下水去捉她的腳丫。一時間，兩個孩子的歡聲笑語回蕩在紅葉的沙沙聲中……

“別人說這樣叫M，我想……我就是個沒有安全感的M吧。”

星枝拾起地上的一片紅葉，用雙手將其展於面前，細細打量這火紅的藝術品。紅葉的形狀恰似一只攤開的手掌，葉脈從葉柄中延伸出來，呈輻射狀伸展向四面八方。她用手摸摸葉片的表面，稱不上光滑，但也沒有很粗糙。星枝滿心歡喜地想將這片紅葉當做收藏，擡眼望去，更多紅似火苗的落葉在郁郁蔥蔥之中，靜靜地一動不動。

“我不是超人，我也怕疼，但被她們欺負的時候……很難以啟齒吧，我會覺得痛或者癢的感覺有些舒服……我不敢讓人知道這件事，可是我越來越抗拒不了那種感覺，自己弄又完全解決不了問題，於是我只好想方設法讓那些喜歡恃強淩弱的家夥主動來欺負我。盡管我每次都很害怕，但我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直到……”

那天晚上是她從來不曾料到的，居然會有人會在她糾纏於痛苦與享受之中時，向她伸出援手。“第一次見到兩位哥哥的時候，我還是很害怕，雖然他們幫了我，可是我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麽。運氣真好，他們並不是壞人……”消除了戒心後，星枝對他們就只剩下了感激之情，尤其是對那位熱情的大哥哥——也就是立花博文教練。

“教練就像一朵醒目的花，無論開在哪里都能第一時間引起別人的關注。他是第一個讓我感到這麽安全的人，所以……我想一直靠在他身邊，讓他保護我，幫助我，甚至滿足我的特殊要求，就像我扭傷腳踝那次一樣。雖然腳很疼，但是我很開心，真想一直那樣下去！”星枝珍惜地捧著手中的紅葉，腦海中思緒翻湧。

“可是，我卻忘記了自己可以為教練做些什麽。如果什麽都不能做的話，我又怎能留在他身邊呢？在那場雨天中的比賽之後，我才意識到什麽才是自己能做的事情。”她又擡起頭，看向地上散落的紅葉，那些樹葉似乎比她手里的更漂亮。是放棄已經到手的，去追尋遠處那些未知的呢？還是緊緊地抓住手里的不放？

“星枝，在看什麽呢？”正當星枝還在思索的時候，弘一郎走到她的身邊，按住了她的肩膀。星枝擡起頭，將視線從紅葉上移開，與男孩深邃的眼睛相對。“我明白，唯有你是我能回應得了的。我真笨，居然一直都沒注意到你的心意。謝謝你主動讓我發現這件事！”她松開拿著紅葉的手，任它緩緩地飄落到綠草之間。

黃昏漸近，鳥群被晚風追趕似地飛過了寺院。晚風吹拂，樹林投在地面的長長的影子，在輕輕地搖曳。弘一郎與星枝靜靜地站立在那里，望向遠方，看那一片片雲彩，看那一道道晚霞，看那一輪圓月，看那一顆顆星辰。不一會兒，他冷不防地一下子把她抱舉起來，接著單腿點地旋轉，像一股火熱的漩渦向她席卷而來。

黑色與白色的和服在旋轉中，兩種顏色都交織在了一起。寺院的圍墻外，傳來了男女小學生的童謠聲。立花教練遠遠地觀望著兩位弟子的親熱，沒有走近去打攪他們。“他們能走到這一步真是太好了，這兩個孩子真是我教過的最優秀，但也是最棘手的了。我想，以後有彼此相伴，他們更能夠突破各自的內心障礙了吧！”

立花將交叉的雙臂展開，右手無名指上有一個小物品，在夕陽的余暉下閃閃發光。他坐到了附近的溪流邊上，要麽回首張望來時的路，要麽眺望遠近漫山紅葉上空飄浮的秋日彩雲。“小弘、小星，”良久，他才對兩個孩子喊道，“時候不早了，我們過一會兒就回去吧！”可他們就像沒聽見一般，在逐漸變暗的世界里徜徉，直到筋疲力盡。

弘一郎和星枝的紅葉之旅已經過去了幾個月，在這期間內他們跟著教練一同學習，在遠飛黃葉間起舞，在冰天雪地中嬉戲，還在春水叮咚時共賞花開。在長時間的共處中，兩人不僅舞技大有長進，彼此的關系也不斷拉近，星枝逐漸對別人開放自己的心門，弘一郎也不再將心中湧動的感情全部封閉起來，只讓自己一個人感受到。

立花教練看到他們的進步，自然是喜在心上。親眼見證了孩子們揮灑著汗水，令自己的翅膀一點點進化得更加強而有力的過程，他感到無比欣慰。對於現在的他們而言，他們需要一片更廣闊的天空去自由翺翔。於是這天，教練把他們叫到了教室，宣布了一件事情：他們終於可以在比以往更為大型的競賽中登台表演了。

這次的“舞台”——嚴格來說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舞台——設立在一座溫泉浴場中的空地上。這片空地想來是登山的歇腳之地，四周圍著林子，只有一邊貼著小徑。“真正的舞蹈，是在這大自然里，像鳥兒鳴囀，蝴蝶飛舞一樣盡情地跳啊！”立花默默重覆著這句不知從什麽書中看到的話，也潛移默化地影響了兩個孩子。

“這次輸掉的一方，還要接受懲罰哦。”弘一郎又一次披上了他形似流行天王的套裝，踏著優美的舞步在地面上“滑行”。他用右手食指微微頂起禮帽的帽檐，半露出的眼睛帶著笑意和挑釁盯著星枝。星枝則穿著黑色的短袖襯衫，配合著她那身標準的黑色緊身短褲，跟她平日里嬌小可人的形象截然不同。

“好啊，我才不怕呢。”星枝挺直了腰板，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

“哼，可不允許你故意輸給我啊。”弘一郎伏在星枝耳邊悄聲說道，“如果被我抓住了把柄，看我怎麽收拾你。”

“才不會故意輸給你呢！”星枝的語氣柔情了許多，但她仍舊堅定地說道，“再說了，明明到時候是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兩個孩子對視一笑，不久就都投入到舞蹈的世界中去了。星枝本身天賦非凡，再加上這段時間的鍛煉，她的舞蹈水準已經有了相當大的提升。她的腰部和雙腿有時靈活得仿佛沒有骨骼支撐一般，有時卻堅挺得如同蒼松勁竹，隨著節奏盡情扭動著。在這拉丁風情的音樂中，她仿佛化身一只調皮而危險的小狼，一不小心就會偷走誰的心。

再看弘一郎呢，他一襲黑衣在陰影中不停踱步，每一步都精準得仿佛是機械控制的一樣。他的動作乍一看簡單，實則全身必須極為協調統一才可做到。腳腕的翻轉、帽子的起落、肩膀的搖晃、頭部的高低，每一個動作盡管略顯稚嫩卻都極其精巧。不知這位潛行於夜色里的神秘人物，今晚又會和哪位宛如熒幕佳人的女子邂逅呢？

競爭意識似乎在兩個孩子的腦海中被遺忘了，他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享受著音樂與舞蹈的美妙，這種快樂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就好比那鳥兒婉轉的歌喉、蝴蝶翩翩的翅膀。身體依賴長久的肌肉記憶活動著，汗水滲出皮膚沾濕衣裳，甚至流過臉頰，落入眼中。學生們這般投入的姿態，實在是讓立花教練禁不住濕了眼眶。

短短幾分鐘的音樂，對於舞者來說卻像是過了很久一般。當樂曲終了，兩個小家夥還沈浸在之前的氛圍中，久久不能自拔。觀眾席上同時爆發出經久不息的掌聲，接著又像陣風般遠去了。“真好久沒有這麽爽快的時候了！”弘一郎激動地抱著星枝的肩膀，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星枝竟像忘了一切似的，老實得像個玩偶，任弘一郎擺布。

“阿弘哥哥，這次還是小星輸了呢。”

寬敞的排練廳里，再次只剩下星枝一個人。調皮的小腳，似乎厭倦了鞋子的束縛，便迫不及待地幫彼此寬衣解帶。隨著“啪嗒”兩聲脆響，兩只裹著花邊白襪子的小腳丫翹在了鋼琴的長椅上。或許是今天練習太久的緣故，小腳丫聞起來稍微有點酸酸的，但這絲毫不會影響它們的精致與美麗，相反稱之為錦上添花也不足為奇。

星枝仔細地將手指伸入襪口，向外一勾，襪子便從小巧的足跟上剝落。冷空氣頓時鉆入了襪子被勾起來的縫隙中，肆意地撫摸著星枝訓練過後通紅發熱的腳底，逗得調皮的小腳趾微微蜷曲。不多時，尚帶余溫的小襪子已完全脫離，一雙白嫩可人的玉足不著寸縷地綻放在空氣中。星枝一下有些害羞，確信房內別無他人才安下心來。

星枝輕哼一聲，便將身體放松地躺到了長椅上，雙手環抱著膝蓋，雙腿高高擡到空中，可愛的小腳丫無憂無慮地晃動著，裙底的粉色小內褲也毫無顧忌地呈現在所有人面前——假使此時屋內有人的話。過了一會兒，小腳丫似乎有些饑渴難耐，互相用趾尖蹭起了對方的腳心。盡管這樣並不會有多癢，但摩擦的觸感也堪稱美好非凡。

“喲，一下課就翹著你那臭腳丫子，等著讓人來撓呢？”

正當星枝享受著連自己都欲罷不能的腳丫的時候，一聲熟悉的呼喊伴隨著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是阿弘哥哥……哎呀！”才反應過來這個姿勢有多羞恥的星枝連忙想坐正身子，鮮嫩的腳丫突然被什麽尖尖的東西刮了一下，癢得她渾身一陣哆嗦，不禁驚叫出了聲，“啊哈哈別啊……嘻嘻太癢了呼呼呼……”

星枝猛地翻了個身，四肢撐著趴在椅子上，委屈又害羞地注視著“瞬移”到自己跟前的罪魁禍首。“準備乖乖迎接你的懲罰了嗎，小星？”弘一郎又用他尖銳的小拇指指甲點了點星枝仰面朝天的腳掌，小腳丫就好像驚弓之鳥一般，拼命地蜷縮起來，無奈腳心仍然暴露在對方的攻擊範圍內。

弘一郎俯下了身子，湊近這雙仍然熱氣騰騰的小嫩腳，伸出了舌頭，在兩只腳丫的中間各舔了一下。“不過……這回我想改變一下懲罰的方法。”他看著面前顫抖不已的小腳丫，咂著嘴狡猾地說道。

“咦？”星枝疑惑地扭過頭，弘一郎還沒用過別的懲罰呢！

“那個……”弘一郎又露出羞澀的神情，“我想打你屁股。”

“哎？！”星枝更吃驚了，驚訝之余還有幾分喜悅。

“我覺得……咱們之間已經可以這樣做了，而且你喜歡對吧。”

“當然，沒錯啊。”星枝閉上了眼睛，主動把內褲褪下來，撅起雪白的屁股。這是她第一次在心儀的男孩子面前把屁股暴露出來，快感令她期待，刺痛使她恐懼，而弘一郎的存在讓她感到了溫暖。這和從前讓別人來欺負自己的感覺簡直是天差地別。“來吧，輕點~”她對著弘一郎拍拍自己的白嫩屁股蛋，示意他可以動手了。

“小星，我知道你也怕疼。所以我不會用工具，我要和你一起分擔痛楚。”弘一郎咬著嘴唇，緩緩擡起了右掌，要知道他也從來沒這樣打過人呀！不輕不重的一巴掌落到了星枝粉嫩的小屁股上，“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房間中響徹。星枝“啊”地輕叫了一下，右屁股紅了一小片，看來這一掌對她來說還是太輕了。

星枝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屁股，臉蛋微微一紅，看起來很是害羞：“阿弘哥哥，怎麽才這點力氣呀？這樣可是會被別人笑話的。”

“要我再使點勁咯，是你說的哦。”弘一郎使勁搓了幾下手掌，毫不放水地打了下來。

啪啪啪！又是幾聲脆響，星枝白皙的小屁股上多出了五六道紅色的痕跡。她吸了口涼氣，忍住了沒有叫出聲。弘一郎狠了狠心，掄起巴掌重重地向星枝光潔的屁股上抽去，劇烈的碰撞感震得他手一陣疼痛，星枝的屁股想必會更不好受吧！在揮出下一巴掌前，他遲疑了，但星枝見狀，咬著牙對他說道：“阿弘哥哥，別停啊！”

“你這個小東西，真是讓人心疼又頭疼！”巴掌打在肉上的聲音和星枝忍不住痛而發出的叫聲交織在一起，漸漸讓弘一郎的心中浮現出了一陣莫名的興奮感。在這種感受的驅使下，他手上的力氣不知不覺更大了些，打得星枝連連尖叫，不一會兒就帶出了哭腔。星枝的身體顫抖著，雙手緊緊抓著長椅的兩邊，任由眼淚肆意流淌。

“哎喲！不要打了！好疼……不要，我知道錯了！好疼！啊！疼！”

“知道錯了？錯在哪兒了？”弘一郎順勢問道。星枝越是求饒，他的心中的興奮感就越濃，盡管星枝其實並沒有犯什麽錯。

“我……錯在，不應該……不應該在送給你的巧克力里搞鬼！”

巧克力？星枝的回答倒是讓弘一郎楞了半晌，上周星枝的確送了他很大一塊巧克力，而且她說這是她親手做的，還讓他感動了好一陣。現在聽到她這麽說，那塊巧克力里該不會真的有什麽問題吧？於是，他又使勁地往星枝的紅屁股上打了幾下，一邊打，一邊用審訊的語氣追問：“怎麽回事，小星？快說，那塊巧克力到底怎麽了？”

“在巧克力醬里加了牛奶之後，我是用腳攪拌的！”

“什麽？”弘一郎的腦海中立刻浮現了星枝把香噴噴的小腳丫伸進大碗里，不停將那黑白兩色液體攪勻的場景。美味的巧克力醬很快就在她雪白無瑕的腳丫上蔓延開來，覆滿她嬌嫩的腳心，擠進肉嘟嘟的小腳趾縫里，或許還會有幾滴在飛濺中落在她潔白的腳踝上……要是他能親眼看到這個過程該有多好！

“還，還有，我也是用腳一點點把醬汁灑到模具里的……”

“這，這麽說，我吃那塊巧克力就相當於……”弘一郎開始想象出了奇怪的畫面：星枝把兩只裹滿了巧克力醬的小腳丫伸到他面前，他忍不住把嘴湊了過去，從腳尖吮吸起來，香甜的巧克力醬順著舌尖，不斷流入他的咽喉。等把外層的醬汁舔吮幹凈，里面白凈凈的玉足露出來後，他又拼命在腳心、腳掌、腳趾縫中盡情掃蕩……

啪！啪！啪！啪！“哇！好痛啊！不敢了，真的不敢啦！”

挨了幾十下巴掌，星枝的整個小屁股都紅彤彤的，就像個成熟的水蜜桃一樣。她可憐兮兮地扭動著身體，試圖躲過弘一郎蜂擁而至的巴掌，可是這根本沒有用。屁股已經疼得火燒火燎的了，再被打下去，估計就要開花了呀！“不要打了，好痛，嗚~！”星枝的哭聲變成了低低的抽泣，小臉都快哭成包子了。這一刻的她真是可愛得要命！

“認識到錯誤就好。”弘一郎最後在星枝的紅屁股上連續重打了三下，這才收回手來。星枝的臉蛋上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淚滴，可是卻滿面笑容，一雙美眸里滿含著濃濃的欣喜和感激。

“臭丫頭，你還笑。”

“不笑了不笑了！”星枝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弘一郎看著她那個乖巧樣子，連假裝的怒火都燃不起來了。

“知道以後該怎麽辦了嗎？”

“嗯嗯，以後小星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給你搞鬼了。”

“笨蛋。”弘一郎又在星枝的小屁股上輕拍了一下，“不是這個。”

“那還有什麽呀？”星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以後用腳做巧克力的時候，得在我面前，讓我看著你做！”

“嘻嘻，這樣呀，當然好啦！”星枝高興地點頭應允。

弘一郎也滿意了，伸手把星枝抱了起來。星枝的雙臂自然地環住弘一郎的脖頸，掛著眼淚鼻涕的小臉蛋在他肩膀上蹭呀蹭，惹得弘一郎心癢難耐，忍不住在她粉嫩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星枝嬌羞地笑了笑，又把腦袋埋進弘一郎的懷中，一副乖巧小貓咪的模樣。

門外，立花博文教練正欣慰地將兩位弟子的照片貼在墻上。

室外，街上的森林里又有朵朵野花盛放。

注：

1.本文標題取自容祖兒歌曲《花千樹》，出自專輯《Joey & Joey》

2.星枝取自川端康成小說《花的圓舞曲》女主友田星枝；

立花博文取自【一朵花】和著名排球教練大松博文；

中森弘一郎取自【森林】和森村誠一筆下警察棟居弘一良

3.弘一郎在花園里跳的舞是BTS歌曲《Black Swan》，出自專輯《MAP OF THE SOUL : 7》；

弘一郎初次與星枝對決時跳的舞是Michael Jackson歌曲《The Way You Make Me Feel》，出自專輯《Bad》；

溫泉浴場上弘一郎跳的是Michael Jackson歌曲《Billie Jean》，出自專輯《Thriller》；

星枝跳的是Shakira歌曲《She Wolf》，出自專輯《She Wolf》

4.立花不停重覆的話出自川端康成《花的圓舞曲》中南條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