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興趣的事 (Pixiv member : 烟柳)

 “在某個時刻之後，我們不再行走，而是飛翔。”

——不知誰人的詩作

大小姐雙手撐在飛船的落地窗上，望著窗外的星空，滿懷欣喜與憧憬。湛藍的、雪白的、火紅的……一顆顆行星正與飛船相會。在書本里無數次看到過的，在夢里無數次幻想過的，此刻終於在眼前變成了現實。低下頭，看看胸前的證件，照片上的自己自信地微笑著。雖然上面要填入文字的部分還空空如也，但令大小姐期待的是，自己馬上就將成為空間站的一員。

“小姑娘嘛，喜歡些亮晶晶的東西很正常。先不要打擾伯伯，今年就用你的名字為這顆星球命名，當做是生日禮物如何？”瘦高的男人剛剛結束繁忙的會議，無意理睬身旁的大小姐，一邊整理文件一邊隨口敷衍著。

“請您對我的愛好尊重些，那不叫亮晶晶的東西，是恒星胚胎！”“小姐，我們還是先……”灰發少年匆忙攔住正要發作的大小姐，“今天有客人來……”大小姐擡起頭望去，不遠處，一位白裙少女正緩緩走來。這位清冷到幾乎不像人類的少女看起來位高權重，無論是“公司”的高管還是家族的長者，在場的人全都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躬身行禮。

白裙少女卻看都不看那些高層一眼，徑直走過來拉住大小姐的手：“就這個小姑娘吧。”大小姐感覺對方的手冰冰涼涼，倒像是金屬的觸感，關節的部分凸出，有些硌人。

剛才還盛氣淩人的瘦高男人此時卻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勉強扶了下眼鏡：“但是她……”

“什麽但是？我大老遠過來聽你們這些狗屁不通的學術匯報，還沒有聽這小姑娘跟你們吵架有趣。”少女用近似機械的，不帶一絲感情的音調說道。

“但是……”被震懾住的男人好像只會重覆這兩個字了。

“三天之內，我要在空間站里看到她。”少女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艾絲妲坐在飛船里靜靜回想著三天前發生的事情，這對她而言的意義比過去十六年經歷的還要意義重大。黑塔，“天才俱樂部”#83號會員，這位智慧超人的大科學家聞名宇宙，但能夠見上她一面的人卻少之又少。當聽說她是位毫無同理心的研究者時，艾絲妲還以為她和家里的那些長輩一樣，多半只是個不尊重她人的看客而已。但當人偶少女走過來拉住自己的手時，愛好天象的小姑娘突然理解了“偶像”“救星”這些詞語的概念——當然，這個比自己還矮半頭的小女孩竟然就是黑塔女士，也是當時的艾絲妲始料未及的。

三天的時間內，艾絲妲忙於整理自己想要帶走的書籍，而那些平日覺得艾絲妲太過活潑的那些親戚此時只嫌她動作太慢，畢竟怠慢了黑塔女士的過失可不是一般人能擔得起的。隨行的只有阿蘭，和幾名想要跟著一起“雞犬升天”的，想要進入空間站做研究的親戚。“小男孩留下，其他人滾蛋。”黑塔對不感興趣的人的態度也很幹脆。

除了收拾學術資料，艾絲妲做的另外一件事就是努力去了解黑塔。這位大科學家留下的手稿太少，即使是精於處世的艾絲妲，也只能通過相處時的寥寥數語，努力判斷黑塔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將來指望的就是這位傳說中的天才了，討好她對自己未來的生活也有益吧。”這些內心的小算盤在艾絲妲真正看見宇宙中浩瀚的星海之後，暫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主控艙段，這是基座艙段，這是收容艙段，這是支援艙段……”艾絲妲才知道此刻為自己介紹空間站的只不過是黑塔的人偶，也難怪這段介紹的文字無聊到聽起來就像預設好的機器音。“收容艙段一樓東北角的房間，奇物收容所。請在此自行觀看欣賞奇物，切勿拍攝、觸碰甚至毀損陳列的物品。”人偶少女扔下最後一段說明便走開了，房間內只留下了艾絲妲和阿蘭兩人。

“小姐，我有些頭暈，先去一邊休息了。”許是行程太過遙遠，有些“沒見過世面”的阿蘭受不了長距離的飛行。“嗯嗯去吧。”艾絲妲草草應付著阿蘭，眼光卻從未離開過展櫃里陳列的一件件奇物。並非輕視夥伴，只是對知識有著強烈渴望的大小姐一時有些忘我了。在氣流中輕旋的黑色羽翼、水藍色的皇族桂冠、紙牌堆疊而成的尖塔……少女如癡如醉地欣賞著一件又一件奇物，幾乎看花了眼。

這是……？看遍了房間內陳列的奇物，艾絲妲才注意到角落里一張台子上還擺放著一件物品。它的外形像一塊薄薄的金屬尺子，略長，通體藍灰色，兩端又是深黑。仔細看去才發現，這把尺子的光澤十分特殊，透過表面覆蓋的顏色，似乎能看到深邃的內部結構。那像是一幅畫，幽暗的黑灰色中有無數光點隱隱發亮，換個角度看去，里面的景象似乎也發生著變化，就像是從宇宙中的一個點觀測著閃爍的星空。

本就對星象有著強烈興趣的艾絲妲看得太入神，完全忘記了黑塔離開前的禁令。或許有那麽一瞬間想起了，也很快被“隨便擺在角落里的肯定不是奇物”的潛意識中的理由打消。在強烈的求知欲和好奇心的驅使下，艾絲妲本能地伸出手去輕輕地觸碰那件物品，像觸摸一顆星球的模型那樣。大小姐纖細的手指從金屬板的一端緩緩行至中部，正想一探內部隱約的景象時，那東西卻突然從平台上彈跳起來，“啪嚓”一聲摔在地上，斷成了兩截。

艾絲妲大驚之下後退兩步，又急忙望向四周，靠在墻角正在打盹的阿蘭也猛地站起，抽出背後的重劍。此時房間的門也打開，出現的正是黑塔。黑塔快步走向艾絲妲，意識到自己闖了禍的少女本能地靠在了墻邊，退無可退的雙手抓在墻壁上，心跳加速，身體已經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黑塔撿起地上的碎片裝進口袋，抓過艾絲妲的手臂，又緊緊拽著她向房門走去。一時不明事態的阿蘭無所適從，竟把重劍對準了黑塔，擺出了戰鬥姿態，紫色的眼瞳不安地瞪視著目標。

“一個兩個的，真是放肆！”黑塔的表情和語氣依然是平靜如水，但這陣不怒自威的氣勢卻把阿蘭震懾住了。“黑塔女士，我……”艾絲妲和阿蘭同時開口，卻又同時不自然地噤聲。“你，給我把武器收起來，你跟我來。”阿蘭默默收起武器。艾絲妲踉蹌著被黑塔拉著向門外走去。“難道這真是件重要的奇物……”又急又怕的大小姐幾乎要哭了出來，但眼睛和口中卻異常幹澀，話也說不出了。

“告訴過你什麽？”黑塔把艾絲妲帶到基座艙段的大廳，坐在沙發上冷冷問道。“不能觸碰損毀奇物……”走過了一長段路，大小姐努力壓制下緊張焦急的情緒，用平靜的態度續道，“對不起，黑塔女士，有關奇物的修繕事宜我會獨自承擔，即使是需要大量信用點進行修覆或者賠償我也……”“閉上嘴。”被打斷的艾絲妲一怔，在她的印象中，少有金錢解決不了的問題。悄悄環顧四周，在大廳聚集的科員有十多個，眾目睽睽之下挨訓的羞恥感不禁讓大小姐紅了臉。

“是我不該對‘公司’的人抱有太大期待嗎？一群只會擺弄那幾個臭錢的蠢貨。記住，知識往往可以變成財富，但金錢卻不能變為智識。這些奇物的來歷你知道嗎？特性你了解嗎？就在這里誇誇其談。我把你帶來不是為了讓你給我修奇物吧。”黑塔翹起二郎腿淡淡說道，“還是說，大小姐想證明我看走了眼？”

一番訓斥讓艾絲妲無言以對。自認為善於洞察人心的自己以為做一番保證再處理好此事，就可以重獲黑塔女士的信任，說不定還能留下處事得當的印象。哪知這位大科學家的脾氣實在古怪，滿以為得體的一番發言卻起到了反效果。還是說自己闖下的禍實在太大……大小姐偷偷瞄了眼沙發上冷若冰霜的少女，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一絲波瀾。“實在是看不透啊……”艾絲妲正無計可施之際，阿蘭也從連廊的另一側趕來，焦急地尋找著。

“請黑塔女士原諒！是我初到空間站不懂這里的規章制度，我是無心碰倒奇物，並非有意……無論如何，我會想辦法彌補我的過失，願意接受一切懲罰！因此而產生的一切責任我也會盡力承擔……”艾絲妲很清楚事到如今只有認真賠罪才是唯一的希望，但她還是撒了個謊——畢竟“奇物里的景色很像星空才會好奇地伸手去碰”這樣的借口對黑塔女士來說，實在太幼稚了。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大聲的艾絲妲慌忙低下頭，不敢對上空間站科員和阿蘭的視線。黑塔這邊卻依舊是一副冷眼看戲的樣子，眼神仿佛在說“你負得起責任嗎？”。

“說謊，我暫且不揭穿你。至於認錯的態度有多少是發自內心，我這里倒有個好的檢測手段。”沒人注意到黑塔的嘴角有一瞬間微微上揚，“走過來，手伸出來。”大小姐頓時滿臉通紅。打手心的懲罰對於損毀奇物的過錯，實在算得上從輕發落，但這可是在公共場合，事後恐怕免不了其他科員的一番議論……見從口袋里拿出一把黑灰色尺子的黑塔面上浮出一絲不悅，艾絲妲也不暇多想，慌忙走上前去，慢吞吞地伸出右手。

“啪！”黑塔站起身，左手握住艾絲妲的手腕，右手執尺重重打了一下。“把手給我放平。”盡管看到僅僅挨了一下的大小姐就已經眼泛淚花，人偶少女也並不因此心生憐憫。艾絲妲努力展平手掌，接下來的一下卻又讓她痛得縮回了手。“再這樣下去黑塔女士恐怕要更生氣……”想到後果，自己只好強忍疼痛，努力承受一下下責打。

十下很快打完，艾絲妲也知道了這位身材嬌小的人偶少女的力氣實在不小，自己的右手又痛又麻，只是在黑塔的注視下甩都不敢甩一下，默默縮回手在裙子上輕輕摩擦著。偷偷看向周圍，科員們都在低頭工作，並沒人向自己這里看。“難道空間站的管理嚴格到了別人大氣都不敢喘，還是像自己這樣受罰的場景已經是司空見慣……”艾絲妲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等著黑塔“釋放自己”。

“以為打幾下手心就結束了？”黑塔又坐下，撫平裙擺，“裙子掀起來，趴在腿上。”簡單的幾個字對艾絲妲來說如同晴天霹靂。“可黑塔女士，這里……”懲罰的形式，話音剛落時就猜到了，但在諸多包括異性的科員和阿蘭的面前裸露身體，對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來說絕對是不可接受的恥辱。“快。”黑塔已經懶於多說一個字。

至少還有最後一層遮擋……為了討得上級的歡心，大小姐也不能不向現實低頭。果然…是從一段失望走向另一段失望嗎……自己原以為受到了天才的賞識，結果自己仰慕的科學家卻要把自己當眾羞辱……胡思亂想之間，受本能驅使的身體機械地執行著命令。艾絲妲默默伏在少女的腿上，輕輕把裙子往上拉了拉，露出光潔的大腿——盡管還有內褲的遮擋，徹底掀起裙子對大小姐來說還是太難為情了。艾絲妲捂住眼睛，不敢幻想周圍可能投來的目光。

黑塔卻不客氣，左手抓住艾絲妲的裙擺就掀到了背上，右手又直接拉住最後一層遮擋身體的布料向下拽。“黑塔女士！您不能嗚……”本來想默默接受懲罰的艾絲妲再也無法忍受，本能地拽住自己的內褲往回拉扯，本就輕薄的內褲幾乎被拉成了布條，還是裸露了大片私密的肌膚。“您這樣以後讓我在空間站還怎麽……”羞恥地流下淚的艾絲妲突然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黑塔該不會是要羞辱自己一番然後將自己逐出此處吧！自己還以為終於找到了容身之處，卻因為自己的錯誤……想到這里，艾絲妲的哭聲更大了，弄得黑塔的心情一陣煩躁。

“別哭了！沒教養的小姑娘。”黑塔重重拍了兩下大小姐的屁股，“這里的空間我已經用了類似‘以太編輯’的技術加密，尋常人是看不見我們的。哼，我黑塔感興趣的事物，這些人還不配看。”見艾絲妲一時還想不清這段話的含義，黑塔倒有些氣得想笑，只是順勢拉下了最後一層貼身衣物，大小姐光潔的臀部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技術……看不見……感興趣……”正放聲哭泣的艾絲妲逐漸明白了黑塔的意思，努力收回了眼淚，收回胳膊把頭埋在里面。“感興趣的事物不會是指我吧……”大小姐羞澀的心中又泛起一絲驚訝。看來留在此處尚有希望，自己也是確實得到了黑塔的賞識……大概。“別用你的小心思去揣摩我，認認真真挨罰。”大小姐的心思仿佛能被科學家一眼看穿。見艾絲妲不再反抗，黑塔又是重重兩巴掌拍在光屁股上，等於宣布了懲罰的正式開始。艾絲妲無奈地低下頭，掛在脖子上的證件牌也垂到了地面，難過的表情和證件照上的笑臉對比明顯。

“有點痛……”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自然是從沒嘗過體罰的滋味，但在黑塔用力不大的情況下，艾絲妲還有余裕悄悄擡頭掃視周圍科員的反應。果然如黑塔所言，即便是少女裸臀受罰的香面擺在眼前，這些科員也絲毫注意不到。“該說黑塔女士是個好人嗎……哎喲！”想著心事的大小姐突然痛呼出聲。“偷看是不信任我的意思嗎？再敢胡思亂想，接下來的巴掌都要這麽重。”聽了黑塔的訓斥，艾絲妲勉強服氣了。自己的小心思小動作逃不過黑塔的眼睛，現在的自己毫無隱私可言——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但面對天才就更要謹小慎微，要學著討人歡喜……”盡管如此，大小姐依然對自己總結的人生經驗深信不疑。

接下來的責打果然沈重，艾絲妲已經無力用心思考，留存的意識徹底被“好痛”的感受填滿了。不同於人類，人偶執行懲罰的頻率、力度、位置從來都是分毫不差，兩秒一下，從左打到右，四下之後再重新開始一段循環。短短幾分鐘過去，大小姐已經有些吃不消，雙腿為了忍痛緊緊絞在一起，身體也不安分地扭動著。懸在空中的右手偶爾想揉上兩下，卻還沒攀上屁股就被黑塔的左手打落，接著就是兩輪力度更大的循環。懸掛在腿間的內褲已經掉到了膝蓋，盡管已經起不到遮擋作用，艾絲妲還是不願讓這塊遮羞的布料離開身體。

“起來站到一邊去。那里有空氣墻，別撞到。”黑塔輕輕托起艾絲妲的身子。艾絲妲含著淚輕輕拖著步子走到一邊，才回過神來感受到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身體嬌貴的大小姐卻不知道，這種程度的懲罰才只把自己的屁股打成了有些深的粉紅，更不會代表懲罰的結束。“這樣應該就是懲罰結束的罰站環節吧……”還沒意識到自己一會兒的慘狀的艾絲妲，還在期待黑塔“懲罰結束”的指令。

“接下來用這把尺子打，自己把裙子掀起來，掉了加罰。”聽到懲罰尚未結束的大小姐欲哭無淚，但也只能乖乖服從命令——畢竟剛才偶爾的小動作產生的後果，自己已經嘗過一遍了。可是身前身後都有幾個科員就在不遠處……艾絲妲努力說服自己，其他人看不到自己失態的一幕，但不想暴露隱私的本能還是難以抗拒。

“再高點。”黑塔對艾絲妲輕輕“拿起”裙子，只露出了半截大腿的態度很不滿意。

“再高。不要我說第三次。”不耐煩的黑塔用尺子重重敲著艾絲妲的左手，“或者就把你的裙子全脫掉。”

艾絲妲的臉已經紅透，咬咬牙，又把裙子向上提了提。若是有人從身前看，這位大小姐的容貌、身材、儀態都是一等一的，輕輕提起裙子的姿勢和貴族行禮的樣子別無二致——除了有些淩亂的頭發，緋紅的雙頰和擡得有些過高的裙擺有些違和。而身後的樣子卻只有黑塔能看到：發梢上的汗珠正沿著脖子流到裸露的肩上，有些緊張的呼吸聲即使是在背後也能聽到。抓住裙擺的右手帶動裙子一旁的飄帶微微顫抖，掌心紅里透白的顏色證明了這只手剛剛就被打過。腿上懸掛的布料也並非腿環，而是挨打的過程中掉到一半，被大小姐勉強掛在腿間的內褲。而裙子徹底掀開露出的纖腰的下方，則是剛剛挨了數百下巴掌的，有些微微翹起的紅屁股。

“啪！”沒有懲罰開始的預告，第一下責打的突然來襲便讓艾絲妲痛得彎下了腰。相比人偶少女的小手，能一下打到整個屁股的尺子的威力自然是大了數倍。大小姐也忘記了黑塔的命令，雙手本能地撫上屁股，裙擺自然落下。“不想被脫光就站好，不要我說第二次。”黑塔的語氣依然冷酷無情。艾絲妲縱有百般不願，輕輕揉了兩下剛被打出的檁子，還是再次聽話地掀起了裙子。

“啪啪！”連續的兩下比第一下更重的責打，是在懲罰大小姐剛剛的不守規矩。艾絲妲早有了心理準備，竭力忍住了右手想要本能護住身後的動作。人偶少女依然一絲不茍地執行著懲罰，不管艾絲妲是痛得彎下腿還是踮起腳，接下來的一下尺子依然會落在預設的部位，落在逐漸變成深紅色的屁股上。沒過多久，每一下責打都會讓艾絲妲的身體一震，落下幾滴眼淚。偶爾擡頭透過空氣墻看上一眼，阿蘭還在樓梯上焦急地詢問著二人的去處。若是被阿蘭看到艾絲妲流淚的表情，別說大小姐要羞愧難當，忠實的少年恐怕也會撲上來和黑塔大打出手。

“黑塔女士，能不能讓我先休……”“不能。”艾絲妲求饒的話音還未落，就挨了更重的一下。剛剛不變的懲罰節奏讓艾絲妲的身體不自覺地前傾，屁股翹起保持身體站立的平衡，這一下卻直接讓大小姐直起了身子踮起腳來，才能稍稍緩解抽打的疼痛和沖擊力。更要命的是，接下來的責打好像更重了，自己的反應好像永久地修改了懲罰的力度。後悔之余，艾絲妲大聲哭著，卻得不到懲罰結束的信號，掙紮之余屁股和雙腿不住扭動著，內褲早就掉到了腳底。

“求求您……啊！！”像是只要出聲就會受到加罰，這一下責打直接讓艾絲妲失去了保持姿勢的精力，雙手放下裙子揉著屁股。即使是黑塔用尺子輕輕敲打手背的提醒，也沒有讓艾絲妲恢覆該有的姿勢。對從沒挨過打的女孩來說，這樣的懲罰作為第一次還是太重了些。艾絲妲完全失去了大小姐的儀態和心機，再也思考不了應對的辦法，只是顫抖著哭泣，輕輕撫摸紅腫的屁股。盡管她知道，自己馬上就會因此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此刻也必須要飲鴆止渴。

黑塔沈默不語，上前一步將艾絲妲的雙手甩在一邊，掀起大小姐的裙擺，用足力氣揮動尺子打了狠狠的一下。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艾絲妲失去了身體平衡，痛呼一聲向前俯跌下去。但打算撐住地面的雙手還沒伸出，額頭卻重重撞上了意料之外的空氣墻，頭暈眼花之際身子也重重摔在地上。幾秒鐘之後回過神來，艾絲妲才逐漸感受到額頭和屁股上的劇痛，淚眼模糊中，看到黑塔的表情似乎還帶上了一絲怒氣。疼痛、擔憂、恐懼交織在一起……大小姐心底的防線徹底失守，放聲大哭。

為什麽自己總是得不到尊重？從小成長的環境中，大人們的眼里從來只有利益，沒人會在乎一個小女孩的想法。偶有對天象學感興趣的親戚來請教時，艾絲妲一開始很興奮，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己也發現這些人不過也只是為了和自己取得聯系，偽裝出的愛好與感情。是啊，作為“公司”的大小姐，在名利場上，誰會相信自己是真正喜歡璀璨的群星呢？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艾絲妲也練出了一身“交際的藝術”，後來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接近自己時，非但占不到一點便宜，反倒會被艾絲妲耍得團團轉。

但現在眼前的這個人……人偶僵硬的軀體上，艾絲妲分析不出任何表情或動作的含義。寰宇中的天才將自己邀請至此，本該想盡辦法贏得她的信任與讚許，自己卻因為幼稚的好奇心，惹怒了人家。若說黑塔是刻意將自己羞辱，她卻隔絕了自己的存在，在私密的空間里進行懲罰。但這種嚴厲的，不近人情的態度究竟是為什麽……對黑塔一無所知的不安全感讓艾絲妲在陌生的環境里感到恐懼。雖然找不到任何動機和理由，自己還是本能地害怕，害怕眼前的少女有所圖謀。

星星尚且能遵循自己的軌跡穿行，那人類呢…那我呢？真的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嗎？熟悉的問題再度浮上心頭。

“在想什麽呢？”又是熟悉的音調，但不知是不是錯覺，艾絲妲仿佛覺得這聲音沒了那種冷冰冰的感覺。“在想我不尊重你，還是害怕我對你做些什麽？”大小姐的心思還是沒能逃過天才的眼睛，艾絲妲蜷縮著身子不願回答，只是一邊流淚一邊向下拉扯裙擺，不想再繼續下一段可能到來的懲罰。

“噗哧…瞧把你嚇得。”自己沒聽錯吧，黑塔女士居然還會笑？疑惑的念頭剛從心底升起，艾絲妲忽然覺得身子一輕，自己已經被黑塔打橫抱起，黑塔的左手墊在自己的膝關節，自然垂下的裙下露出紅紫高腫的屁股，正對著一旁的科員和阿蘭。“別看！呃嗯……”艾絲妲驚叫一聲才意識到他人看不到自己，失態帶來的羞恥又讓自己紅了臉。黑塔拾起地上的內褲，抱著艾絲妲向基座艙段的東北方向走去，艾絲妲驚訝於這具少女人偶竟能輕松抱起自己。

黑塔刷卡進入一個房間，坐在沙發上，將艾絲妲翻個身掀起裙子，又恢覆了最開始的，也是最令大小姐感到羞恥的姿勢。當然，相比讓自己坐在空間站鐵質的座椅上，艾絲妲感謝黑塔讓自己趴在她的腿上，甚至有點享受黑塔在自己臀上輕柔的撫摸——雖然不知道這撫摸是否還會變成責打。

“質疑我帶你來的動機是嗎？感興趣而已，就這麽簡單。”黑塔若無其事地說著，“外面的那些科員用一輩子時間做的研究都不能讓我感興趣，但你不一樣，艾絲妲。我對你感興趣，這就夠了。”

“所以，讓我感興趣的小姑娘，說一說今天都撒了哪些謊。”剛被黑塔的稱讚說得心里一熱的艾絲妲突然又涼了心。“不說的話，不但要打屁股，我還會失去興趣哦。”

“求您別！我說！”聽到“打屁股”三個字，剛剛飽受苦楚的艾絲妲再也不敢抗拒，模糊不清的大腦已經衡量不出“受懲罰”和“失去興趣”哪個更可怕。“呃…被用手打的時候明明不那麽痛卻為了少挨打而求饒…算嗎？”艾絲妲小心地問道。

“還算誠實呢。”艾絲妲感到身後黑塔的撫摸突然變成了揉搓甚至是擠壓。“別別別掐！我什麽都說，求求黑塔女士……”人偶少女的手重重按在大小姐屁股上的腫塊時，艾絲妲本能地呼痛求饒。“繼續說，還有什麽。”

“我對您有質疑…您明明對我感興趣，我卻懷疑您的動機和…人品……實在抱歉！”雖然疼痛還未消退，但艾絲妲已經感受到了相當的安全感。黑塔的讚揚與信任讓久經世事的大小姐也放下了戒備，遲疑著道出了自己的擔憂。

“是麽，還真是謹慎的小姑娘啊…真該好好獎勵一下……”“嗚哇疼啊！不要不要……”人偶少女的動作又變成了責打，即使是輕柔的手，打在傷痕密布的屁股上依然帶來了劇烈的疼痛。剛剛收回眼淚的大小姐又哭叫著回過手臂遮擋，卻又被黑塔抓住按在背上，怎麽扭動屁股也逃不過。

“我要聽你還沒說的最後一件事。說出來，今天的懲罰就到此為止。”最後一件事？被抓住手腕按在身後的右手手指還在空氣中亂抓亂摸，懲罰還在繼續，艾絲妲實在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思考該說些什麽。好痛…今天受罰的原因是弄壞奇物…弄壞奇物的原因是…是……思路順其自然地從屁股上的疼痛轉到了自己內心最重視的問題。

真的很想看一看璀璨的星空，去研究深空天體的奧秘……自己和除了父母以外的家里人提起這個愛好時，對方往往不是草草敷衍，就是大聲嘲笑。小時的艾絲妲會因為這樣的事難過哭泣，但長大後就不會了——因為再也不會對任何人提起。除了被對方看不起時會據理力爭，這幾年間，大小姐一直都把自己的夢想埋在心底。逃避自己的願望，逐漸變成了一種本能。

可是現在，一位天才的來訪改變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終於可以自由地追求自己的夢想了嗎？可以嗎……

“疼，疼！求您，我說……”見腿上的大小姐依然沈默不語，黑塔不耐煩地加重力度拍了幾下。“我想說，我沒有誠實交代弄壞奇物的原因…是因為，那塊板子里面有奇異的景象，就像我一直渴望去探索的星空那樣，我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觸摸，所以才會……但研究星空一直都是我的夢想！星空雖然不能言語，但每當我看向一顆顆星星時，它們仿佛都在對我歌唱……”大小姐滔滔不絕地說著，一時入了神，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她一字一句地表達著星空的美麗，自己的願望……那個被藏在心里許久的願望。

“啊！對不起黑塔女士，一不小心就說多了……總之我承認錯誤，真的已經從心底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所以能不能先放我下來…剛剛說好的……”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的大小姐一時惶恐，已經掙脫了束縛的右手又不自覺地搭在了屁股上五指張開，不想再挨上一下。

“呵呵，這不是說出來了麽？”黑塔撇了撇嘴，放下懷中的大小姐，“現在去坐到那邊辦公桌上，把你的證件牌拿下來，寫。”艾絲妲如蒙大赦，忍著疼痛勉強走過去坐在冰涼的椅子上，取下掛在脖子上的證件牌，抽出里面的卡片認真寫道。“姓名：艾絲妲。職位，職位……”艾絲妲望著黑塔，努力咽了下口水——畢竟這里的內容由黑塔說了算，也將直接影響到自己未來的生活。“最好是個觀測員之類的崗位，不要是在辦公室寫文書的……”艾絲妲默默想著。

“就寫‘空間站長’吧。”黑塔斜眼看了看艾絲妲，隨便的語氣好像在說“今天中午吃大宇宙炒飯”這樣的小事。

“什麽？”艾絲妲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讓我當空間站長……可我剛剛才犯了……”說到這里又突然閉口，生怕黑塔改變主意，一時卻也不敢書寫。

“怎麽，還要我說第二遍？你不會以為我千里迢迢把你帶來就是為了給空間站添一個科員吧。還有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小子，竟敢把刀尖對著我，身手挺好的，就當防衛科負責人吧。”空間站的職位都是黑塔一手任命，從不敢有人質疑。

空間站長……艾絲妲激動地，顫抖著手寫下這四個字。這個職位的意義不言而喻，這意味著“黑塔”空間站的所有資源，將來都可以為自己所用，而期待已久的夢想……大小姐又落下淚來，這次是感動的淚水。

“您的意思是，我是您感興趣的人……？”艾絲妲有些得寸進尺地問道。

“將來會是什麽樣子不知道，但至少今天，我和你說的話已經超過外面那群科員幾輩子的份了。”黑塔的語氣依舊懶散隨便。

“那今天的事……請黑塔女士把奇物的碎片和名錄查看權限交給我，我一定盡力去修理或者賠償。”手和屁股上的疼痛稍稍緩解，大小姐又變成了那個聰明能幹的形象。“空間站長”的權力交給了自己，第一件事自然是履行好應盡的義務。

“修？不用了。那個奇物剛剛已經被你‘碰’了好多次了啊。”黑塔的表情像是在笑，從懷里取出剛剛那把讓艾絲妲飽受折磨的“尺子”，用手輕輕一拂，表面金屬的光澤頓時變換了樣子，正和艾絲妲在收容艙段所見的星空的圖案一樣。

“這？”艾絲妲驚異地看著。“這奇物的特性有許多，日後你可以慢慢研究。但你不經允許就觸碰，它不願意，自然會碎成幾片了。”黑塔輕輕把玩著手中的尺子，奇物變換著形狀和顏色，流光溢彩。“每一種樣子都很好看不是麽？但你最喜歡的星空圖案‘那一款’，就是它原本的模樣。什麽東西都是一樣，硬要偽裝成其他的樣子，未必便會招人喜歡。”黑塔隨口說著，但艾絲妲聽來，卻覺得這段有哲理的話另有所指似的。

“哈欠……那群科員都不是省油的燈，但我黑塔應該不會看錯你的管理才能。從此你也不是大小姐了，在我這里，你是空間站長。”黑塔話鋒一轉，“這房間以後就是你的了，門口的密碼鎖支持三重權限，安全性靠得住。起個名字吧？”

“宓……”

“什麽秘？”

“就叫……宓堂空境吧。”

瑪氏機器人(21:33:06)：我說什麽來著，你們之前窮盡惡意揣測人家一個小姑娘，現在也不出來道個歉

瑪氏機器人(21:33:42)：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比爾蓋瓦(21:33:46)：講個恐怖故事，空間站里已經看不到“瓜田里猹”這個人了

知名不具(21:33:59)：這位朋友莫非是防衛科監控室的人？看來你工作不飽和呀

系統消息：“比爾蓋瓦”退出了群聊

無證開飛船(21:34:32):@瑪氏機器人 笑死，你這種人也就敢匿名的時候出來假裝正義

無證開飛船(21:34:56):你有本事敲鍵盤，你有本事亮明牌啊？咱們線下練一練？

瑪氏機器人(21:35:17)：你…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系統消息：“瑪氏機器人”退出了群聊

系統消息：“無證開飛船”退出了群聊

…………

系統消息：“毀人不倦”“爆炸頭才是藝術”等66人退出了群聊

知名不具(21:41:01)：咦，沒想到這群居然有這麽多活人

臉接大招(21:41:16)：我記得你，是你拉我進的群

知名不具(21:41:31)：是呀。說起來，我還沒有正式謝謝你這位“熱心人士”

臉接大招(21:41:43)：這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

知名不具(21:42:03)：哪里，只是想請你這位空間站的大英雄解決點我不好出面的小問題而已。

臉接大招(21:42:09)：你到底是誰？

知名不具(21:42:15)：你明明就知道

知名不具(21:42:17)：[動畫表情]

系統消息：“黑塔女士單推協會”已被群主“知名不具”解散

站長斜倚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黑塔正坐在她身邊看著手機上的好戲。

“真厲害呀，空間站長？什麽時候別的藏室能找到你這樣的管理者，我就可以甩手不管了。”黑塔懶懶地調侃道，“‘臉接大招’……這名字真夠奇怪的。”

“哪里，多虧了我們黑塔女士的智慧呀。這些科員總愛各抒己見，但鬧起事來，也不過是烏合之眾嘛。”艾絲妲的話雖然謙虛，但掛在臉上的笑容卻出賣了內心的小驕傲。

“說起來，這就是讓黑塔女士感興趣的事嗎？”

“怎麽可能。這群蠢貨鬧的事我才懶得關心。我這次來當然也是……”黑塔歪頭看向艾絲妲，“來‘興師問罪’呢。”

這……艾絲妲本來燦爛的笑容頓時定格在了臉上。自己預購殲星艦時不小心刷錯了空間站的公款卡，事後趕緊用自己的錢補上了，還委托公司消除了交易記錄，黑塔是怎麽會知道的……“黑塔女士，您聽我解釋……”

“我對你具體的差錯並不感興趣呢？”黑塔笑了笑，“懲罰可愛的學生這件事本身，才是我認為‘感興趣的事’。”

已經無路可退了。站長湊過身來，乖乖地趴在人偶少女的腿上，回過頭看著她掀起自己的裙子，又從口袋里拿出那把讓自己又愛又恨的奇物。

“那就請黑塔女士，這次也好好懲罰工作不認真的學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