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悲秋常作客 #2 第二章 過去的回憶 (Pixiv member : 晓天)

 “這是韭菜蒸雞蛋，你吃了之後就回宿舍去睡覺吧”

盆子里韭菜占了七成，濃重的一片綠色，乍一聞去還有一股藥材的味道，應該是加了其他一些大人們盲目跟風買的高級養生藥物吧。李百諾沒有一點食欲，開始想辦法拖延。

“我可以回宿舍吃嗎，這麽多我一下子吃不完，而且宿舍管的嚴，抓到會被扣分，老師會批評。。。。。”

“不行！好歹你也要把韭菜蒸雞蛋吃完，這對你們正在發育的女生有很大好處，我可是還在里面加了一些名貴的藥材呢！”

“可是我已經很飽了，吃不下了。。。”

李百諾想找借口拖延，但沒想到這一句話讓李媽媽神態一變，“吃這麽點東西就飽了？在學校也沒怎麽消耗能量學習吧？平時都在學校幹些什麽呢？”

空氣中的氣氛仿佛剎那間凝結了，李百諾心知理虧，於是轉言道“媽媽我錯了，現在我就吃。”

李媽媽神情一緩，“別人家孩子都能聽家長的話，你也要這麽做才對嘛。聽話是孩子的美德。”

也不知這韭菜蒸雞蛋是加了什麽藥材，莫名的覆合型苦味，甚至還有一點腥味。第一次用勺子嘗了一口，李百諾覺得難以下咽，皺緊眉頭咽下去之後，隨之而來的是一絲反胃的味道。李百諾再次想要拒絕吃這個菜，卻不想一回頭就猛然發現李媽媽正一臉嚴肅地盯著她。於是李百諾只能繼續皺著眉頭，加快速度一口一口把它吃完。

“我吃完了，該回宿舍了。”李百諾忍著胃里的嘔吐感向李媽媽說到。

“沒大沒小，和長輩說話應該怎麽做來著？就這麽討厭你媽媽嗎？”李媽媽雙眉向上翻了翻。

“對不起。媽媽，我錯了。”李百諾心知她又生氣了，連忙小聲補救道。

“先別急著走，這里還有一小壺菊花茶，你喝了再走吧。”李媽媽見李百諾態度還算穩妥，於是也不糾結，催促著她把帶來的菊花茶喝完。

李百諾心知不能再惹怒她，於是忍著反胃感在幾分鐘內把菊花茶喝完，“媽媽，我該回宿舍了，不然真的遲到了。”

“回去吧，記得好好學習，不然回家看我打得你半個月都側著身睡！”

李百諾感覺整個肚子成了一個被各種材料裝滿的氣球，每當她想邁大步，肚子里的食物便會隨之大幅搖晃，形成的反作用力讓胃部一陣難受。於是李百諾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宿舍走去，一邊走一邊用手捂著胃部借以緩解疼痛，身處人海中的她仿佛孕婦一般，這奇怪的走路姿勢不時引起周圍同學好奇的眼光。

看著李百諾滑稽的走路姿勢，李媽媽也覺得好笑，但同時，她心底也在竊喜：

“臭丫頭，不給你一點教訓，你都騎到我頭上了。看看下午，你的表現會給同班同學帶來一出什麽樣的好戲吧。今天我沒有在家長送餐區脫你褲子打得你路都走不了已經是很便宜你了！希望下午老師給你的懲罰能給你留下一生難忘的記憶吧！！”

望著李百諾遠去的背影，李媽媽想起了自己的驕傲的教育經驗，不由得心情舒暢了幾分。

她的思緒回到了李百諾的小時候，約莫是五年級的時候。

五年級李百諾在日記本里提到自己很喜歡某部動畫片，每一年的生日她都要一邊吃生日蛋糕一邊看這部動畫片。李媽媽偷看女兒日記本時發現這一段之後，心想“臭丫頭居然敢在日記本里寫這些東西？怎麽沒見她記錄一下自己那一天學了什麽東西呢？我就說嘛，早就有專家說過，不知多少孩子遊戲動漫之類的毀了。”。

五年級，處在幼年期和叛逆期之間，如果能在這段時期好好引導，女兒以後就會好好聽自己的話，不會違逆自己。這段時期還是很重要的。

聽說寓教於樂算是一種很高級的教育方法。如果我在女兒的每一個生日，先讓她吃蛋糕，那麽我的任務就完成了，她也不能再說什麽。然後再狠狠打一頓屁股，就當是一次鞭策了，警惕自己不要驕傲。。。李媽媽最終想出了這麽一種方法。

於是從五年級開始，李媽媽計劃，在李百諾吃完自己給她買的生日蛋糕之後，都會對她進行打屁股懲罰，手打100下，再用電飯勺或者電線之類的打20多下左右。

就在李百諾五年級的那個生日，李媽媽在李百諾早上起床就告訴了她這個懲罰計劃。

李百諾覺得不公平，“憑什麽別人家的孩子能在日記里寫學習以外的東西，而我不能？”

“你也會說，那是別人家孩子啊？你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在高考後的秋天收獲一個好成績，為我爭光！難道我養你，是為了讓你和你口中的那種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平庸？”李媽媽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擰著李百諾的耳朵大聲地罵道。

還在五年級的李百諾哪里有本事爭得過李媽媽，但她還是小聲地說道，“可是，生日那天父母不都是愛孩子的嗎，為什麽要打我。。。”

“我給了你生命，把你養這麽大，難道不是愛你的表現嗎？”李媽媽冷眼看著李百諾。

“沒有可是。你再頂嘴，那就去找其他人當爸爸媽媽吧。看你能不能找到。”李媽媽聽著李百諾這番話只覺得可笑，一邊搖頭一邊笑她。

“那我以後生日都不要生日蛋糕了”，李百諾撅著嘴。

“家長的決定，小孩子可沒權幹涉！”

孩子，為了你有一個美好的前途，媽媽就委屈你一下了。

我寧可你現在恨我，也不想你將來走投無路的時候罵我。。。

李媽媽一開始用這種理由安慰自己。

轉念又想，

反正我有生育的權利，她是我的女兒，我愛怎麽教怎麽教。

她出什麽心理問題是她的事，責任在她。為什麽那麽多孩子的父母對他們嚴厲，別人就不出什麽心理問題？自己與他們的父母做的事情一樣，所以就只能是她的原因。

而且自己做家長的，管得嚴一點，那風險就小一點，別的家會長也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麽過錯，在形式工作上自己就成功了。

那天，李媽媽狠下心來，狠狠地扇了想要躲在浴室的女兒兩巴掌，將嚎啕大哭的她摁在自己的大腿兩側。

李百諾人生中的轉折點就發生在這一天。

李媽媽揮掌，李百諾哀嚎。

微疼，疼痛增強，劇烈疼痛。。。

李媽媽的雙掌力度越來越i強，而李百諾的聲音逐漸沙啞。李媽媽很高興，女兒終於在自己的威嚴下折服了，於是加大了力度，希望給女兒一個深刻的印象。

不知過了多久，又似乎只是十幾分鐘，李百諾的沙啞聲也逐漸變得含糊不清。

“媽媽，我現在好想吐，讓我去廁所吧！”李百諾用已經嘶啞的聲音哀求媽媽停止打屁股，但是沒用，李媽媽只當這是女兒的不思悔改。

“我聽過打屁股被打得失禁，從沒聽過打屁股打得嘔吐的。這臭丫頭連說謊都不會說。但是她居然在被打了這麽多下之後還要說謊，看來是我打的太輕了呀，我接下來得加大力度才行。臭丫頭這麽小就學會說謊了，長大以後怎麽得了？”她嘆了一口氣，用眼神向一旁站著的蘇爸爸示意，讓她把備用的小藤條拿過來。

此時的李百諾發現媽媽停手了，於是兩手往床上一壓，雙腿正準備收起，將要走去廁所。出乎她意料的是，還沒挺起身子的她被媽媽用力地壓回原位。李百諾很詫異，虛弱無力的她小聲說“媽媽。。。你。。。這。。是。。。幹什麽。。。。”       

聽到這句話，李媽媽心里很是惱火“臭丫頭，想欺騙你媽媽？你還嫩著點呢”，她緊緊地用雙手按住李百諾的雙腿，防止她掙脫自己控制的企圖得逞。

正當這個時候，蘇爸爸已經把小藤條遞給了李媽媽，李媽媽擡起左手接過小藤條。可憐又無助的李百諾整個人面朝下被媽媽用手壓著，就像是一個小寶寶被媽媽換尿布一般。倒黴的她哪里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讓媽媽的怒火加重了如此之多，而且由於視線被阻擋，她根本沒有看到媽媽手中已經換了小藤條，此時媽媽正用左手甩著小藤條，把上面的灰塵通通甩掉。

“媽媽是想讓我慢一點去廁所吧，不然走這麽快會一下子全部吐出來的。。”李百諾天真地想，“那我慢一點起床吧”。在媽媽用手甩小藤條的這幾秒鐘時間里，李百諾小心地用雙手撐著床單，下半身小心地向上擡起。

正在揮舞藤條的媽媽看到李百諾這種小動作，心里的怒火更加劇烈，“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這種小把戲的謊言能把我瞞騙過去吧？今天不給你留下點教訓，我都對不起自己！”

怒火席卷心扉，李媽媽用了當時能用的最大力氣，狠狠地向李百諾此時屁股最紅腫的地方一鞭打去。前一秒李百諾還在想著去廁所，下一秒她感覺自己的屁股被什麽東西狠狠地咬了一口，接著是一陣劇烈的疼痛，仿佛要把自己撕成兩半。

“啊嗚——————！！！！！！！”李百諾本來已經哭啞的嗓子此時發出了尖利的嘶喊，她的屁股被打的地方已經劃開了一道血口子，流出的血在小藤條上留下了一個劃痕。李百諾這時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麽天真，原來打屁股還遠遠沒有結束，可是，自己還能忍多久呢？

李媽媽對這個效果很滿意，她覺得這種程度只要來上一兩次，絕對會讓李百諾印象深刻。於是她也不急著，在第一次落下去之後，故意留了幾秒鐘的緩沖時間，讓李百諾好好體會一下這種感覺。聽著女兒剛剛尖利的叫聲，看著她的眼淚在那一刻打濕了床單，李媽媽覺得自己身為母親的權威得到了捍衛，剛剛的怒火一下子中和了不少。

可憐了李百諾，剛發覺原來打屁股遠沒有結束的時候，一陣比之前都要劇烈的嘔吐感從腹部傳來，“不能在這里吐啊！很臟的！”，李百諾咬著牙齒，緊緊閉著嘴巴，額頭的幾滴汗順著她的眉毛流到眼睛里。可是李百諾沒想到的是，這一次一陣酸水已經湧到口腔里。口腔里的酸水本身就引起了她強烈的惡心感，而且這酸水還附帶著胃里翻湧上來的氣體，讓緊閉著的嘴巴在一瞬間膨脹。在這刺激下，李百諾情不自禁地發出“唔！唔！”的叫喊。

李媽媽看著女兒從無聲流淚到突然發出這種聲音，心想“我這女兒可真是倔強啊，看來我得再打狠一點啊”。於是，李媽媽朝沒有流血的另一半屁股狠狠地打了一下。但是在打下去的那一刻，李媽媽就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繼續打下去了，今天可算是便宜她了。

可是李百諾可不這麽想。本來在用力忍耐的她，在這一下打下來的一剎那，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她的嘴巴如釋重負地張開，將嘔吐物盡情的釋放在床單上。

李媽媽吃驚地看著一段渾濁的水柱從女兒嘴里噴瀉而出，繼而一股酸臭味在房間里蔓延開來。在條件反射下，李媽媽第一反應是直接站起來。這可苦了李百諾，本來李媽媽的腿就被她整個人壓著，李媽媽一站起來，她直接從床上滾到地上，額頭與地面親密接觸，形成了一塊淤血。

此時李百諾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但這突然間從床單上的滾落讓她徹底失去了控制嘔吐的能力。她一邊要掙紮著爬起，一邊還承受著額頭的痛苦，屁股上的疼痛更是讓她難以忍受，於是李百諾只能無奈地看著嘔吐物在地上形成一個迷你小水潭。此時的李百諾，雙腿近似於跪著，上半身則由於嘔吐只能向前傾，而屁股還是光著朝外。李百諾覺得此時的她仿佛就像因為做錯事被懲罰的小寶寶，可是自己已經五年級了啊，為什麽媽媽還要讓自己呈現出這種樣子啊？想到這里，李百諾又聯想到其他同學過的溫馨的生日，再看看自己呢？這樣一個美好的日子，以後都要成為懲罰自己的日子嗎？

一行溫熱的，包含著少女無比強烈的悲傷的眼淚從李百諾眼角流下，可是，李媽媽蘇爸爸都不以為然，只當這是自家的女兒認識到自己錯誤而流下的悔恨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