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人期結束而開始的死神生活》 #29 （二十七）真相與抉擇 (Pixiv member : 質Shitsuten)
“砰！”“砰！”“砰！”小巷中連續的三聲槍響驚動了電線桿上的烏鴉。當第一位目擊者趕到現場時，巷子深處就只有一名紫色長發的眼鏡娘失去意識且倒在血泊中。
“有人受傷了，快來幫幫忙！”薩那蘭城的市民一聲招呼便引來很多人圍觀。
其中一個圍觀群眾說道：“看樣子是死神吧？雖然被擊中要害但還是有救的樣子。”
“我剛剛還看到過這個姑娘，她十幾分鐘前還是和一個白頭發的少女走在一起的，好像也是死神。”另一位附和。
“總而言之還是趕緊送往醫院吧，等她醒過來後一切會真相大白的。”薩那蘭城的市民們主要以退休死神及其沒有參加死神工作的後代組成，同類之間有難還是會盡可能地給予幫助的。其中一名留著過肩灰藍色直發、身著休閒服的女性很有經驗的讓現場的物證不被破壞，直到看到薩那蘭城的警方將彈殼收集起來後才起身前往治療質美的醫院。在路上這位女士自言自語道：“這才退休多久就碰到這種事情。嘛，趁我的關系還在就幫幫這個孩子吧。”
在依繪戀空的咖啡館內，寒野慧偽裝的格蕾雅正在等待下手時機，不過即將動手時她卻突然被輕快的嗓音打斷。
“誒呀!看我見到了誰？”館內準備簡易小食的後廚突然傳出了很熟悉的嗓音，之後身著西裝三件套但最外面換成敞懷黑色長衫且留著黑色長發的有角女性跑了出來，之後繼續興奮的說道：“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格蕾雅呢！你是不是知道我在這里練習煮咖啡的技術所以特地趕到的？一定是的對吧對吧？”
“你是……哦，原來是縵曦啊，這可太巧了。”還好寒野慧之前惡補了格蕾雅的關系網，不然剛剛就暴露了。
“那個，鬼司大人，我們現在在執行任務。”一旁的楠心里依舊是虛假的格蕾雅派給自己的虛假任務。
“縵曦姐，你在幹什麽？咖啡豆都烤成焦炭了，不過來看看嗎？”依繪戀空對縵曦的稱呼看不出任何等級的區分，除了那一聲姐姐外，這種話更像是店長對馬虎的學徒說的話。
“真是的，以後除了在我管理的地獄之外叫我縵曦姐就行了，我可比你的格蕾雅前輩平易近人呢。”縵曦對楠開起俏皮的玩笑，之後立刻趕到烘焙機前進行操作。
面對此景偽裝成格蕾雅的寒野慧默默想到：現在出現了計劃外的情況，縵曦可是一個很難纏的家夥，但如果趁機將縵曦也解決掉，格蕾雅就會失去一個重要的朋友，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報覆了格蕾雅。
沈思片刻後寒野慧決定下手，她以格蕾雅的身軀靠近前台的戀空，之後突然將大衣內部的折疊死神鐮刀展開並架在戀空的脖頸旁。反應過來的楠下意識的將手放到槍套上準備把槍，但她面前的格蕾雅前輩卻說到：“很遺憾，這次的目標就是依繪戀空呢。難道說楠小姐會因為自己的私交而破壞死神的鐵則麽？”
楠面對此等場景慌了手腳，她開口道：“前輩！戀空做了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身為有罪之人卻在薩那蘭城過著悠閒地生活，這本身就是最大的錯誤吧？”寒野慧用利刃貼緊戀空的脖子。出於被動狀態的依繪戀空雖然可以憑借之前俯身惡魔的怪力一拳將面前的高大死神穿胸，但她擔心自己的出拳快不過鐮刀。更何況戀空聽說格蕾雅的鐮刀是足以湮滅靈魂的斷魂礦打造的，所以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難道這就是前輩不提前告訴我們目標的原因麽……”楠原本想掏出手槍本能的瞄準傷害戀空的人，但中途又無力的將手臂垂了下去。
“格蕾雅！你在做什麽！？”聽到動靜的縵曦立刻從後廚走來，眼前發生的事情讓她的大腦無法運作。
“砰！”寒野慧在用鐮刀割傷戀空的同時掏出大衣內的左輪射向縵曦，被打穿肩胛骨的縵曦直接倒在了椅子上。面對即將對準自己的槍口，楠立刻一腳將圓桌踢向面前的格蕾雅。在這種危急關頭，楠在秩序與情感之間選擇了後者。
幾道銀光閃過後桌子便被切了個粉碎，寒野慧瞥了一眼倒地並不斷湧血的戀空，之後又將冰川般冷酷的眼神看向楠，她意味深長的說道：“斷魂礦打造的鐮刀可是很鋒利的。”
面對一手持鐮刀一手握槍的格蕾雅前輩，楠雖害怕於忤逆大死神的恐懼，但她還是將自己的手槍對準面前的茶色卷發女性。
“哦呀，你如果把槍口對準我的話，除了犯下會被打入無間地獄的罪行，你的戀空也會受到危險呢。”“砰！”寒野慧的一顆子彈打穿了戀空的大腿。
聽著戀空的慘叫，楠徹底放下了死神的身份扣動了扳機，但幾發子彈要麽被面前的格蕾雅躲閃掉、要麽被鐮刀的利刃偏轉。
“嘶……來真的啊。”縵曦用手捂住傷口，之後緩緩站起，她看著面前扭打的二人心生疑惑。縵曦繼續盯著格蕾雅揮舞鐮刀的動作，之後有看著那人手中不該出現的現代武器，反應過來後縵曦用湧出鮮血的嘴說道：“又系一個撲街冚家鏟。”
“啱，撲街冚家鏟。”領會縵曦意思的楠同樣使用粵語傳達信息。就在這的一剎那寒野慧的鐮刀突然襲來，但從地板長出的鐵鏈立刻將二人格擋住。
“你這家夥，根本不是格蕾雅對吧？”縵曦拖著受傷的身體起身並發動能力讓更多鐵鏈貫穿面前綠眼死神的身體，但這一切都被寒野慧躲開了。縵曦說道：“你揮舞鐮刀的技法與格蕾雅相比還差個幾百年呢。而且她可不會用突然開槍這種卑劣的手法偷襲！”
“鬼司大人……”楠將槍口對準稍顯狼狽的“格蕾雅前輩”，之後對縵曦詢問道：“現在要怎麽辦？”
“年輕人真是一點隨機應變的能力都沒有呢。”在縵曦的操縱下房間內的鐵鏈如同觸手一樣想要將面前的冒牌貨纏住，但就如同縵曦設想一樣對方的鐮刀果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鐵鏈斬斷。之後縵曦說道：“你果然也是死神吧？手里的鐮刀居然是真貨，而且配備死神鐮刀的一般等級不會很低。”
“遺憾呢，現在不會告訴你的。”趁著楠沒反應過來時，寒野慧一個箭步沖向面前的棕發少女，但自己揮舞的鐮刀卻被不知何時出現的紅色雙馬尾少女擋住了。
“咳……依靠之前那家夥殘存在我體內的能力，我大腿的槍傷恢覆了，但胸口的刀傷還沒有好……鐮刀果然是真的啊。”戀空用手握住鐮刀的柄，寒野慧想將利刃落下，可是面前的紅發少女怎麽在負傷的情況下還有如此怪力？
鐮刀雖然無法折斷，但戀空費盡力氣掰斷折疊死神鐮刀的握柄。隨著利刃的掉落，寒野慧陷入的被動局面。縵曦緩緩走向面前冒牌的格蕾雅，之後說道：“光憑你偽造我朋友的身份這一點就能讓我有足夠理由將你拽進地獄呢，被處以燒紅鐵鏈扭斷身體之型的黑繩地獄如何？”
寒野慧做出認輸的模樣，之後趁眾人放下戒心後立刻從大衣內側掏出手雷一般的東西，此時她的面頰上展現出狂妄的笑容。
“鬼司大人！小心！”這一幕讓楠想起硫湖黛理掀開外套露出腰間纏繞的C4炸彈，但這一次隨著強烈到讓人失明與耳聾的強光爆炸後，混亂的咖啡館就只剩下受了不同程度傷的三人。
“居然是閃光彈麽？不過還好不是混著斷魂礦的炸彈。”緩過來的楠將離引爆點最近的縵曦扶到椅子上，之後為戀空止血。
“很可惜讓她逃了，而且還不清楚她的真實身份。”縵曦看著斷裂的鐮刀陷入了沈思。
“應該是易容能力者吧？我聽說有這種能力的人可以偽裝成別人最親密的樣子然後下手。”終於止住血的戀空緩過神來，她體內的能力正以極為緩慢的速度讓傷口愈合。
楠看到縵曦也恢覆的差不多後便松了口氣，但她總感覺身邊少了什麽。在她思考幾秒後突然焦急的說道：“等等！既然剛剛的格蕾雅前輩是別人偽裝的，那麽質美和晴子現在該不會……”
“差點忘了那兩個小家夥，我陪你一同去找吧，戀空店長就在這里休息吧。”縵曦對戀空自愈的能力很放心，之後她便被楠領著原路返回。
在醫療室內，上半身纏著好幾道繃帶的紫發眼鏡娘如同做噩夢一般猛然起身，看到如此狀況的醫生並沒有慌張，他開口道：“看來傷勢恢覆的很好，已經恢覆身體機能呢。”
“晴子！晴子……”筱原質美無法接受自己昏迷前遭受的事情，她在大腦空白片刻後無力的轉過頭去，看到了一名留著灰藍色直發、黑色眸子的女性。
“你身上的證件我已經看過了，你叫筱原質美對吧？”女人說完後開始介紹自己：“我叫青塚，是剛剛退休一個月的死神，之前是管理科的高層。雖說以我的等級你見到我後是要行禮的，但我現在在你面前也只是一個普通市民而已啦。”
“青塚前輩好，那個……這個稱呼可以嗎？”質美禮貌的發問。
青塚聽後笑了笑，之後說道：“沒必要啦，不過你喜歡這樣叫也可以咯。你剛才說的晴子是怎麽一回事？一談起這個你就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
“是蓮見晴子，我的搭檔。”說道這里，質美紫色的瞳孔便失去了光澤，她低著頭說道：“她是我在新人期到現在最好的朋友。但是就在剛才，她從背後槍擊了我，而且……而且……”質美的嗓音開始哽咽，少女繼續開口：“她還說‘真遺憾呢，我其實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之類的，然後又對我開槍。我……我現在不知道要怎麽辦。”
“蓮見晴子麽……”聽到這個名字，青塚略有沈思，之後開始詳細詢問細節：“不會是一個白頭發、個子沒你高的丫頭吧。”
“是的！”在確保二人談論的是同一位死神後，質美便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我不相信那是晴子，這一定有什麽貓膩。青塚前輩，您那邊難道有什麽情報麽？”
“原本我以為隨著我退休之後就再也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了，看來還是考慮不周。”青塚長嘆一口氣，之後說道：“你現在能走路了對吧？那就跟我回一趟死神總部大樓，我來親自告訴你真相。”
質美則對一些微不足道的地方表示擔憂：“那個……沒有門禁卡的話，青塚前輩是沒辦法進總部大樓的，而且我也聽說過識別系統會清除掉已經退休的死神的。”
“我隨便找一個在管理科擔任高層的後輩就能放我進去了，我可沒白白當了一千年的在職死神哦。而且我呀，可是你的格蕾雅前輩不會以上級身份訓斥的存在。”說到這里，青塚有一絲得意。
紫發少女懷著對真相的渴望與重新身著死神制服的青塚來到死神的檔案館。灰藍色的女性一邊在落灰書架仔細尋找自己記憶中的編號，一邊開口道：“晴子那孩子跟你說過她以前的事情麽？比如‘不知道人類時的記憶’之類的。”
“說過！她還說‘自己一定要搞清真相’這種話。”質美作出回應。
“看來即使是失去記憶，充滿幹勁的性格還是一點沒變呢。”青塚終於找到目標編號，之後將這一本檔案翻開並展現在質美面前，而這本檔案正是寒野慧用來誣陷晴子的那一本。也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很可惜蓮見晴子真的和照片上那位白色卷發雙目無神的少女是同一個人。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說晴子……真的是死神敵對組織的臥底麽？我不相信！她明明……嗚，我能看出來她不是裝的……”質美的大腦有些混亂。
“我不是這個意思，雖然晴子失憶是我做的，但這是對她的最優解了。”青塚將質美帶到吸煙區，她點燃一支煙緩解一下神經，之後對面前焦急的紫發眼鏡娘說道：“你口中的晴子在一百年前就是死神了，只不過每隔二十年就要清除記憶，所以她才會有‘不知道當人類時的記憶’這種話。”
“你們！……抱歉，青塚前輩，原諒我的失禮，您為什麽要那樣做！？”質美聽完有些焦急。
“因為她實在是太優秀了，以至於有人對她恐懼、嫉妒甚至是恨之入骨。”青塚吐出煙霧，之後說道：“那姑娘原本是在地獄里的戰鬥人員，由於戰鬥力過於出眾所以引起某些領導層，其實就是鬼族閻魔那些人的擔憂，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擔心晴子那不斷增強且沒有上限的能力會威脅到現有統治者的地位。之後就是接二連三的刺殺，雖然晴子都能勉強應對，但是那個時候整個地獄都沒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您是說晴子她……她曾經是惡魔、鬼族或者閻魔那邊的人？”質美不敢相信這一切。
“曾經是，但從被自己效忠的高層第一次刺殺後就不是了。走投無路的晴子在薩那蘭城遇到了我，我很欣賞她的能力。我和她約定如果我能贏過她，我就給她‘安穩的新生’，然後我就贏了。”青塚將煙頭扔進煙灰缸，之後繼續說道：“我們也通過測試，發現那姑娘的能力如果沒有限制，隨著時間的退推移就會如同癌細胞一樣無限制的增強。你也許見過她現在用能力將刀劍更加鋒利，但你應該沒見過她百年前在閻魔的地盤上用一發被能力強化過的子彈轟平一整個街區的場景吧？”
“那現在……不是說晴子的能力已經到上限了麽？不過晴子最近也說過她終於能操作槍械什麽的……”質美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不知道晴子能力的成長是不是好兆頭。
“哦？這次輪回中我們可是對晴子植入了抑制能力增長的芯片，怎麽還會有所增長？難道是能力開發裝置中清除記憶的模塊破壞了芯片？看來還是要像以前那樣每二十年清除記憶呀。還以為這次能讓那姑娘平穩的永遠活下去。質美，你不要恨我們這樣做，如果不這樣的話那些位居高位的家夥不會放過這姑娘的。我感覺世間失去這樣一位優秀的戰士還是很可惜的，所以答應了那些家夥的要求。晴子前兩個二十年的輪回都是我親自帶的，我能看出來她是一個渴望正常生活，熱情開朗的好女孩。”青塚整理了一下衣物，之後無奈的說道：“因為死神以前很弱，所以要遭欺負。又因為有人強到威脅穩定的地步，所以要遭到暗殺。惡魔和鬼族的高層就是這樣一種混蛋的存在。”
“那晴子對我開槍，是恢覆以前的記憶的原因麽？”質美親口說出了自己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即使是恢覆記憶，她也沒有對你開槍的理由，更何況失去的記憶怎麽可能再會回來呢？”青塚看著窗外赤紅的天空，之後說道：“我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在充滿危險的地獄中你不能絕對的相信任何人，因為有一群擁有易容能力的異能者就是看重這一點而害了不少人，也許對你開槍的晴子是個冒牌貨呢。”
“那如果真的是晴子呢？”質美依舊絕望。
“你自己找晴子去問問咯，我的後輩對我說蓮見晴子從中午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死神大樓，你去看一下吧。”青塚給出了提議。
“謝謝青塚前輩指點，我這就去！”紫發眼鏡娘立刻動身去尋找晴子，當她剛轉過一處樓道，她便看到自己熟悉的白發少女正站在過道中央，就如同早知道自己會來這里一般。
“晴子！這麽快就找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來確定一下……”還沒有等質美說完，晴子雙腿蹲下，右手放到太刀握柄的位置。
見到此景的質美猛然意識到這是居合斬的姿勢，由於之前被所謂的晴子槍擊產生了陰影，質美本能的如同面對敵人一般將手槍從槍套掏出。
“砰！”一發子彈被晴子的太刀偏轉後，晴子熟練的將面前持槍的手臂斬斷，剛剛負傷的質美再度倒在血泊之中，而令她絕望的是晴子的話語：“你果然不是質美，質美可不會向我開槍。剛才居合斬也只是裝裝樣子試探一下，既然你不是質美那我就理所應當的將偽裝質美的家夥斬斷咯。”
“誒？”斷臂之痛讓質美發顫。
“很好很好，看來抓到冒充我的家夥呢。”從一旁的房間內走出一名和質美一模一樣的紫發眼鏡娘，她親昵的對晴子說道：“就讓我用死神鐮刀將這個家夥斬殺吧，晴子在一旁看著就好。”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質美意識到自己也被冒充了，而且面前的晴子好像更加傾向冒充之人。
“你呀，還是閉嘴吧！”寒野慧冒充的筱原質美高高舉起鐮刀，正當準備下手時她感覺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握住了自己的手臂。
“你能模仿我的外表，但這個你沒辦法模仿吧？”質美口吐鮮血並發動能力，手持鐮刀的紫發眼鏡娘身體不受控制的懸空，之後便狠狠的撞在天花板上。巨大的沖擊使得寒野慧松掉鐮刀。看到此景的晴子陷入了混亂，難道說自己剛剛攻擊的才是真的質美麽？
“給你一個機會，你還是乖乖現出原形吧。”再次浮在半空的“質美”感到自己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正朝著相反的方向扭動，如果這兩股力不停止的話，自己一定會被活生生的扭成兩端，到時候地上可不僅僅有兩段屍體，還會有散落一攤的各式內臟。
“就知道你會這樣。”寒野慧從大衣內掏出閃光彈並打算拉開拉環，面前的眼鏡娘果然和自己設想的一樣本能的躲閃。
“嗖！”從樓道地板內長出的鐵鏈穿透了冒牌質美的身體，之後倒在地上的質美才發現自己身後站著搭檔楠和縵曦。
“和我猜得沒錯，在路上得知質美被槍擊後我就知道你會趁著質美無法行動偽裝成質美的樣子陪在晴子身邊。”縵曦一收手那段鐵鏈便從地板收回，沒有拉開的閃光彈也掉落在地。
“可惡……”由於被擊中了要害，寒野慧也無法持續自己的易容之力，她在倒地後將自己原本的外貌顯露出來：黑色頭發、藍色瞳孔、身材和縵曦差不多。陷入絕境的寒野慧並沒有硫湖黛理那與敵人同歸於盡的魄氣，雖然面前好多武器都指向自己，但卻並沒有一絲害怕。
“放下武器，都別動！”突然一群全副武裝的死神將縵曦等人包圍起來，受傷的寒野慧勉強站直身板，之後笑著用口吐鮮血的嘴說道：“有死神勾結鬼族在這里為非作歹，把她們都抓起來！”其中一個武裝死神摘掉縵曦的帽子，果然看到了兩根鬼角。
看到此狀的楠和晴子做出警戒的樣子，但這種姿勢正好是寒野慧想要的：“對，尤其是這兩個還拿著武器的死神，不，應該被叫做‘叛徒’才對。快把這四人拿下！”
“為了你們好，不要沖動，你要是傷害了那些死神就會被列入‘清除對象’的。”縵曦小聲的對晴子和楠說道：“只是暫時被俘而已，沒關系的。”
“寒野前輩，您不要緊吧。”前來詢問傷勢的死神並不知道事情真相，他也只是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
“我不要緊，快點把這四個人拿下！然後關起來等候處置！”武裝死神們有條不紊的將四人擒住。雖然對四人來說完全有實力通過暴力手段解除困境，但那樣做的話就會被定義成死神內鬥，而且還是性質極其惡劣的那種。
寒野慧故意將晴子與質美見面的地方安排在沒有監控的位置。由於自己是以原本的外貌和名字成為死神高層的，所以在自己陷入被動的時候通過衣服口袋內的通信按鈕讓事先安排好的武裝死神前來營救自己。寒野慧知道由於格蕾雅的存在，這樣做也不能真的讓面前四人如何，但自己絕對可以趁此全身而退。對於這位擁有狡詐頭腦的女人來說，自己將不再以死神的身份混跡在死神總部，而是換一個外表和名字在地獄其他處開啟新的生活，成為一顆醞釀著危險的種子。
“對不起，我不該被那家夥蠱惑頭腦的……”在關押室內，晴子看著獨臂的質美道歉，她害怕從此質美會討厭自己。
“哪里的事情，只要你還好就行。”自己的斷臂還能找北川治療，但倘若晴子不再是自己心中的那個晴子，那就真的無法挽回了。質美向面前的白發少女講述了自己被冒牌晴子從背後槍擊的事情，白發少女也明白了為什麽剛剛質美會掏槍。
聽聞總部發生的事情後格蕾雅馬不停蹄的回到死神大樓並將眾人釋放，當她打算清算寒野慧時果然找不到那家夥的影子。格蕾雅最終只在寒野慧之前的辦公桌上找到了一張頗為挑釁的紙條，上面畫著一個大大的中指。就在格蕾雅被這種挑釁氣得火冒三丈時，一位灰藍色直發的女性走到格蕾雅的面前。
“喲，好久不見。”青塚剛打完招呼便點燃一支煙。
看到面前的死神有這種舉動格蕾雅明白對方是有什麽難事要拜托自己，看在曾經老搭檔的份上，綠眼死神開口道：“大名鼎鼎的青塚大人退休後還能對現役死神發號施令，真是派頭十足呢。說吧，有什麽我需要幫忙的嗎？”
“我剛查了一下編制，現在是你直接管理著蓮見晴子對吧？”青塚放下煙對格蕾雅繼續說道：“其實你也知道那孩子二十年後要重置記憶，那為什麽還要將其收入麾下呢？”
“那當然是為了她那強悍的戰鬥力，能用多長時間就用多長時間咯。”格蕾雅不及思索的回答。
“騙人。”青塚平淡的吸了一口煙，之後繼續說道：“你也知道在本次二十年輪回中晴子被植入了限制能力增長的芯片，所以有可能不被重置記憶。依我看你在有意引導某個人經歷苦難，等那個人成長後放心的將自己的位置轉交。”
“你想說的是筱原質美吧？”見到青塚一語道破，格蕾雅也不再裝傻。
青塚轉過身看著格蕾雅，此時她的眼神十分嚴肅：“所以我告訴了那孩子真相，從和她的交談中我得知晴子在之前某次任務中被初代能力開發裝置進行了清除記憶的操作。但經歷過現代版本的清除記憶的晴子早就對那種電流產生了抗性，只不過因此腦內限制能力增長的芯片損壞了，而重新植入芯片晴子的大腦就會嚴重受損。所以你選擇通過某種方法保留住晴子，讓她一直陪在你未來的繼承人身邊對吧？”
“哈哈哈，不愧是青塚呀，姜果然還是老的辣。”格蕾雅拍了兩下手表示讚嘆，但她繼續說道：“只可惜有兩點你說錯了，我可並沒有算到我帶的質美會與晴子交好，這點我可一點沒幹預哦。另外我也沒算到抑制能力的芯片會受損，不過這樣以來反而對質美那孩子有更多的好處。”
“真是個為了自己的心血而搭上我的心血的壞女人。所以你打算接下來怎麽做？”青塚又吸了一口煙。
“趁著這次事件的余波，我打算將質美和晴子列入死神的‘清除名單’並將那兩個孩子流放人間。我會派死神中的問題人員去人間獵殺她們，當然被派遣的死神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有去無回，這樣正好可以清洗一下敵對組織的臥底。”格蕾雅的瞳孔中閃現著駭人的綠光，之後繼續說道：“等那些臥底被清除的差不多後我再讓質美和晴子回來。當然這一切不會對外說明的，外人知道的版本是‘質美和晴子只是去人間磨練’，畢竟成為管理層的必經之路就是去所謂的基層鍛煉，你和我在幾百年前不都是這樣的麽？”
“然後你趁此提拔質美繼任你的位置，然後讓晴子成為質美的貼身護衛，最後再讓質美經歷更多黑暗的事情讓她變得和你一樣老謀深算。”青塚道破了格蕾雅的目的。
“別把人家說的那麽壞嘛，誰都是從一路坎坷中走過來的。”格蕾雅看著面前的青塚，之後說道：“答應我，不要再清除晴子的記憶，讓她永遠的留在質美那孩子的身邊吧。”
“我這邊倒是沒什麽異議，但是那些曾經暗殺晴子的惡魔或鬼族的高層呢？”青塚將吸完的煙扔進煙灰缸。
“來一個，殺一個。是時候還以那些傲慢之輩顏色了。”格蕾雅指著遠處廣闊的薩那蘭城，之後說道：“如今我們有了底氣，為什麽還要怕那些家夥，真要是硬碰硬的話我們也不一定輸對吧？”
“是呢，但願如此吧。”青塚輕拍老搭檔的肩膀後便離開了房間。當晚深夜格蕾雅秘密的將她的安排告訴了質美和晴子，但她並沒有告訴晴子的身世。格蕾雅將告訴晴子真相的選擇權交給了筱原質美，畢竟她認為質美也到了自己做決定的時候了。
夜晚，在薩那蘭城的公園內，兩名少女躺在草坪上看著暗紅且毫無生氣的天空。在掙紮片刻後，筱原質美還是選擇告訴蓮見晴子真相。晴子在得知自己身份後起初表現為毫不相信的樣子，但之後轉頭對質美說道：“假如之前的那些刺客得知消息後又來刺殺我，我一定會盡力還擊的。但假如死神組織要重置我的記憶，質美會同意麽？或者說假如未來有一天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質美是站在格蕾雅前輩一方，還是晴子這一方呢？”
“……”質美面對這種難題無法立刻回答，她至是開口道：“我會盡力說服前輩不要那樣做，不計一切代價的那種！”
“嘛，只是開個玩笑嘛。你剛剛也不是說這次不會清除記憶了麽？”晴子起身舒展筋骨，之後滿臉笑容的對躺在地上的眼鏡娘說道：“與其擔心未來某一天中還不一定發不發生的事情，還不如珍惜自己現在的時光，和喜歡的人分享自己的快樂。”晴子說完向質美伸手。
質美起身並靠著晴子看著天空中緩慢移動的黑雲，開口說道：“我不想背叛格蕾雅，我也不想失去晴子，我……”
“好啦，都說了是開個玩笑，不要那麽認真嘛。”看著質美的語氣逐漸消沈，晴子用她那輕快的語氣打破此時的氛圍：“既然格蕾雅前輩讓我們過兩天去人間進行新任務，那我們臨行前玩一點刺激的吧？”
“誒？什麽刺激的？”紫發眼鏡娘有些疑惑。
晴子沈思幾秒，之後說出了確實是她會說出的話：“我想想，雖然現在很想喝高檔的精釀，但和戀人一起的話還是高級香檳比較合適吧。唔，因為這樣一下子花光半個月工資果然有些刺激。”
“噗呲，這就是你能想到的刺激的事情？”聽聞面前的白發少女在得知真相後依舊是往日的模樣，質美終於放下了心。
“然後我們再去訂最貴的情趣酒店，聽別人說里面各種道具一應俱全呢。”說到這里，晴子臉上泛起微紅。
“原來是這樣，所以又要花掉半個月工資對吧？”質美欣賞著晴子面頰上的紅暈。
“順帶啦，為了補償之前砍了質美一刀，除了費用全部我出以外……”晴子低下了頭，之後在質美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跪在地上抱住質美的腿，並說道：“讓質美狠狠的調教我一頓，讓我永遠銘記這次犯下的錯誤！”
“呀！晴子快起來啦，這里可是公共場所！”質美環顧四周發現沒人外便沒剛才那麽尷尬，之後她說道：“那好啊，我們先去吃點宵夜，然後晚上才有力氣對吧？”
“嗯吶~”面頰微紅的晴子露出燦爛的笑容。
夜深後，眼鏡娘筱原質美扶著喝酒喝得暈乎乎的晴子走到高檔情趣酒店的大廳內，並在此處訂下房間。對於兩位少女來說，今晚確實會成為難忘之夜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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