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獸 (Pixiv member : akarenn)【本文章為中文sp小說大賽的參賽作品】

   18世紀末,受工業革命,機械的研發和創造也相對於的成熟,一項受皇家與富紳讚助的地下發明競賽也是當時的熱談。比起角鬥場看獅子吃人,怪形秀上的畸形怪人,這一項目科學競賽讓那些上等人更能享受文明的優越,那麽花幾個銅子又算的了什麽呢?

  學者阿諾德便是參加一員,沒有人知道他是從何方而來,他總是沈默寡言,面對審核官員的發問,也只是偶爾發出幾個單詞,但若是與他交談到學術相關的內容,他浮腫的雙眼就會發出異樣的光,若你是這方面的專家,他甚至能放下手里的活與你交談上二到三個鐘頭。就是這麽一位怪人,住在城郊街上一件破破爛爛的小公寓樓里,卻在郊外租賃了一個三百平方的大倉庫。對於里面作何作用也無人知曉,只有附近的農戶反應,在夜深人靜的夜里,這間倉庫里,經常冒出詭異的雷光。

  科學文明競賽並沒有固定的時間,三到五年一屆,若是趕上經濟萎靡或者戰線吃緊,那就要延遲;阿諾德望著房東第三次的催收沈默不語。房東太太是一位尖酸刻薄的老婦人,她一面罵著阿諾德是假學者,該死的騙子,一面用拄拐戳眼前年輕男人的脊梁骨。

  “請您……寬限幾天”男人清瘦的面頰上浮現幾滴汗水,身體顫顫巍巍的基礎幾個單詞,仿佛嘴已不是自己的。哪知房東太太不依不饒,喋喋不休的數落著這個可憐的男人,突然她黛色的眼眸散出貪婪的幽光,伸手探向一塊金質的獎牌,這是屋內唯一值錢的物什,也是阿諾德還在學院時期獲得的畢業獎勵;她將金牌取下,用棉衣袖子使勁擦擦,還貼在眼前使勁觀察著,生怕眼前的東西是個假物件,所幸是真金無疑,她眉開眼笑的把金牌放在自己的棉衣兜里 。轉身看著阿諾德,顏色緩和許多。“看在上帝份上,阿諾德,我再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這是最後一個星期,多一天我都不會寬限,你最好早點準備好硬幣或者鈔票。”說著,她就大搖大擺的走出房門,仿佛是取走自己應得的一樣理直氣壯。

  阿諾德沒有吭聲,默默鎖上房門,現在是實驗的最後期限,他根本沒有時間悲傷。現在是實驗的關鍵時刻,他馬不停蹄趕到郊外的實驗室。等著吧,總有一日,你們都得高高仰望我,我所做的,比肩上帝……

  科學文明競賽當日,阿諾德整理了容貌,換上幹凈的西服,把鬢角修剪的油光發亮。別上了像模像樣的領帶與胸花,這些都是從一家西服店租賃過來的,即使只有一瞬,他也想讓自己此刻體面許多 。而他帶來的展覽品從入館內就一直用一塊巨大的幕布遮擋著。以至於不少貴族學者都對他的發明有所猜測。

  “那是什麽?”

  “不知道,或許是飛天汽車?”兩個手握酒杯的貴族女士碰了碰杯,好奇的打量著那塊幕布,調笑著這個落魄的男人。

  “他是誰?我怎麽沒見過是那個學派的?”學者中一位衣冠楚楚的紳士小聲問著自己身後的一排使者。“好像是叫阿諾德,個人研究者,沒有效忠任何貴族。”聽聞來頭後,這位紳士發出一聲冷哼,研究一直是一項非常消耗錢財的事,不少學者都是投靠當時的貴族,而有些遊手好閒的假冒學者也滋生出來。“要把他趕走嗎?閣下。”使者見他顏色變了,小聲詢問著。“罷了,看著樂子,走吧,貴族們都落席了,也等我們了。”

  紳士走向第二排的首席座,這是除了王室成員外身份最顯赫的人的位置。而他身旁,一位面色燦白的貴族對他笑了一笑“您總算來了。”

  “等候多時了吧?查爾斯爵士。”紳士取下禮帽,交給一旁的使者,順便從托盤里取下兩杯紅酒,遞給一旁的查爾斯,查爾斯搖搖頭。“您知道的,我只喝自己帶的酒。”他的女仆立馬會意,給人傾倒一杯酒液,那鮮紅如血的酒液在高腳杯中顯得尤為矚目。隨後被查爾斯爵士一點點咽入喉中,就連他白皙的面容都緩和些許。

  “……他們說這是你長生的秘訣?”紳士看著一旁的查爾斯試探性的發問;眼前這位三十出頭的男生據說已經在商場沈浮四五十年,估計也是古稀之年,卻保養的正如壯年,難免有些眼紅。

  “大概也算是吧?”

  “那應該是非常難釀造的酒吧?”

  查爾斯笑而不語,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一旁座椅的扶手軟墊,眼前這位男人若真的知道這酒的釀制工業 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這麽興奮。

  千篇一律的科技展示,不少作品具有新意,卻很難有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查爾斯甚至有些後悔這趟出門了,他吩咐女仆提前準備好歸途的馬車。而就在這時,阿諾德帶著一個龐然大物走上展示台。

  “這是什麽?”首席的大臣好奇的看著。有這個規模的東西可比剛剛那些精巧的小儀器有趣的多了。

  “請允許我介紹一下,這是鄙人這次帶來的作品,大象。”阿諾德撫摸著那團巨物,眼中閃爍著期盼的耀光。

  “這他娘的又不是馬戲團,誰把馴獸師請來的?”首席的武將忍不住罵了粗口。“將軍,來這里可都是紳士夫人。”一旁的小姐小聲提醒他一句。“啊啊,抱歉,格外紳士小姐,看看我這火藥桶般的性子。”將軍假裝優雅的起身向著四周鞠躬,惹得四周哄堂大笑。但是隨著阿諾德拉開幕布,眾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哈?”將軍望著眾人眼中的驚愕與惶恐,不解的回過頭,下一秒他的眼中也布滿驚慌之意。“我勒個親娘咧……”

  幕布之下,是一頭大象,或者說,是類似大象某種生命體?大象的肌膚下是一陣一陣雷光通過裸露的肌膚傳遞著,少數沒有縫合好的皮膚露出森森的金屬骨架,原本應該是眼睛的孔洞凹陷著,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洞一樣,但是身體仿佛還在呼吸一樣毛孔樹張顯得格外駭人。

  “它是費勁我心血改造的活著的機械,它擁有生物的智能和一顆不死的蒸汽心臟,和鋼鐵骨骼。”阿諾德在講台上滔滔不絕的演說著,隨著一聲發動機轟鳴,巨象裸露的肌膚散發出一陣濃煙。完全把它的頂部覆蓋著,在濃霧的包裹下,眼前的巨物就像從地獄重生的戰車。“這是……活的?”一位小姐鼓起勇氣詢問道。

  “是的,它是活物,卻有著鋼鐵之軀,上帝賦予人生靈血肉之軀,而我卻賦予機械生命 。”阿諾德興奮的講解著,在他眼里,自己已經是比肩上帝的存在。

  砰!一聲巨響,嚇得阿諾德一激靈,台下第二排首席,一位面色陰沈的紳士站起身來。“荒謬,你知道你在在做什麽嗎?”

  “啊……閣下,血肉之軀畢竟是孱弱,若是把這項技術延續下去,相信不久的未來,我就可以在人體上延續,屆時……”阿諾德連忙把自己未來藍圖公布出來。

  “荒謬!在我喊衛兵之前帶上你的不潔之物滾出去!”

  阿諾德驚愕的望著眼前眾人,在他們眼中,自己讀出惶恐與不安,他們只是想看那些華而不實的小物什,自己和他們終究不是同路人。阿諾德咽了口唾沫,並沒有辯解什麽帶著他的大象離開了展會。先前發怒的紳士這次坐下揉揉他生疼的太陽穴。

  “別動怒了,閣下。”一旁的查爾斯安撫著

  “你不明白,查爾斯爵士。”紳士搖晃一下腦袋,也難怪作為銀行部長的他還身兼醫生和神學者,以至於這次科技展會的三分之一資金供給都是他私人的資金,也難怪他剛剛說話格外有分量。“不管是我的職業還是我的信仰,那都是可怖之物,讓他帶著他的發明去地獄吧,查爾斯,那是褻瀆生靈的行為。”

  “是嗎?我倒是有點覺得有趣呢~”查爾斯爵士嘴角上揚,眼神瞟向一旁的女仆,女仆會意的離開會場……

  阿諾德在路上漫無目的行走著,前途縹緲,自己不知道歸途何處,盲目行走時一頭撞上一團柔軟之物。“抱歉抱歉……”他擡起頭,也不顧自己的頭磕的生疼。眼前一位侍女打扮的女人,已經擡手,向著自己的眉心重重的一拳。阿諾德剎那間覺得眼前一黑,撲通倒地……

  “不是讓你請來嗎?”一個男聲呵斥道

  “要把這位先生帶到帝國還是有風險的,請您見諒。”女聲低柔的回覆道。

  這是……阿諾德緩緩睜開眼,自己好像是被放置在車廂一樣的地方,四肢被繩子綁的嚴實。自己想叫,卻發現連嘴都被堵死,綁架?他腦海里第一時間想到這個詞,不對,自己是一個窮學者,誰吃這麽飽幹這種事?

  主人,他好像醒了?女聲向著男人匯報著。

  哦哦!車廂立刻傳開推門聲,自己口中的塞布也被取下。

  “夜安,阿諾德先生,請不必驚慌,我是剛剛科技展的一位觀者,對你的發明略感興趣。才讓家仆把你請來”

  “……先生,綁架和邀請的概念您這種上等人應該不會不知道吧?”阿諾德略微不滿的反諷一句,但自己現在的小命都在別人手中也不敢放肆。

  “抱歉呢,阿諾德,你的才識可能不被接受,但是我想雇你作為科學顧問。我是一位爵士也頗有家資,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半途把你放下,再給你一筆安家費;為了讓你合法消失,我給你制造了死亡證明,所以也不必擔心債主上門 。”

  “……我有拒絕的權利嗎?”阿諾德苦笑著。

  “當然,我尊重你的選擇,你可以回去隱姓埋名,或者在我身旁鑄就輝煌。”

  鑄就輝煌?四個字讓阿諾德的內心不必震撼,他已經不願為生計奔波勞累,看別人臉色過活。輝煌?自己想要的不正是一個認可嗎?“我……我很害怕。”

  “如果是我仆人的無禮,請你見諒。”

  “我很怕這是一次夢,我也很害怕我最終一事無成,我也啪自己繼續平庸……我明明可以成為人中龍鳳……”

  “是的,阿諾德。你是天才,天才向來孤寂。”

  “先生,您是少數認可我的人,我需要知道您的名字和面容 。”

  “……阿諾德,若是你服務的對象並非人類,你會惶恐嗎?”

  “說不怕是唬人的,但是一想到您對我的認可,就完全沒有懼意了呢。”

  “那就好~”查爾斯爵士把他的眼罩取下,阿諾德仔仔細細望著眼前的男人,他實在是個瘦削的貴族,面色蒼白,但一切都衣著得體。“阿諾德,介紹一下,我是查爾斯爵士。”

  “很榮幸見到你,爵士 。”阿諾德望著眼前的男人深邃的眸子,甚至有些癡迷,他非人類,卻比同族人更信賴自己,在他的眼里,自己看見一絲信賴,那是對自己尤為珍貴的。

  查爾斯爵士的府邸算不上豪華,甚至是遠離帝國都城的城鄉邊界,左邊不到一公里的之後便是舉目破敗的,而穿過城邦的邊哨站,就能看見富麗堂皇的豪宅。就連阿諾德都有時會懷疑的問查爾斯爵士,為什麽有人把房子建在這種中間地帶。

  “來這邊的貴族,基本上都是那些不願意和大帝國同流合污的清高人士,只要我除外。”

  “哦?那您是什麽想法?”阿諾德放下手里的活,擡頭望了眼查爾斯。

  “我?我只是比較窮罷了”查爾斯笑著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查爾斯並未說笑,他的府邸只是一個大些的院子,除了他本人,就只有一位女仆椿。就是那日打昏自己的黑發女仆,查爾斯告訴過自己;不要愛上椿,她是來自東洋的妖精絡新婦,若是與她相愛,翌日就會被吃掉。“那她就沒有愛情嗎?”阿諾德並不是什麽八卦的人,但是看著一旁的東方美人還是有些好奇。

  “愛情轉瞬即逝,阿諾德。”查爾斯並沒有明面回答。但他們兩人的感覺,總感覺不是普通的主仆。“話說回來,阿諾德,我拜托你研究的東西有進展嗎?”

  “……先生,我真覺得這不安全。”阿諾德從一排試管里取出一根藥管遞了過去。“阿諾德,我們可顧不上這個,在夾縫中生存還要想著太高尚只有死路一條。”查爾斯接過藥劑輕輕搖晃一下青綠色的沈澱。“有做過藥試嗎?結果怎麽樣?”

  “白鼠實驗,服用藥物的白鼠在半小時內具有極強的攻擊性,而且這份攻擊性在不斷上漲,最終阻止它的,也是因為它血管爆裂而亡,不然估計還得發狂一陣子。”

  “攻擊性強嗎?”

  “很強,已經幾乎是無差別的攻擊模式,後續幾組實驗里,白鼠最高能咬死自己體積三十余倍的蝮蛇……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會在三十分鐘內死去。有些生命力頑強的可能能堅持五分鐘,但至今為止沒有四十分鐘以上的案例。”

  “那如果是人呢?我是說,人的體型要比白鼠高處那麽多,有沒有可能會堅持的久一點?”

  “很難,先生,而且我不確定這種藥物的穩定性,如果是人體的話……副作用應該和白鼠一樣。”

  “不記代價,阿諾德,不記任何代價,這是我們揚名立萬的大好機會。 ”查爾斯激動的捧著阿諾德的手,從他的眼里,阿諾德讀懂了一絲肆意膨脹的野望。他只是個研究學者,他不想做儈子手,但是他又怎麽能拒絕眼前這個男人 ,在自己最落魄時伸出手的男人,這個持續不斷提供給自己研究經費,給居無定所的自己一個家的男人。阿諾德倒吸一口涼氣,自己的純潔的雙手仿佛沾滿了血腥……

  令阿諾德對查爾斯改觀的是一次遠行;他與查爾斯一道參觀了一間破舊的營地,地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人類的屍體,有完整的也有殘缺的。但從他們身上的軍裝可以看出他們都是軍人。阿諾德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之多的身體,加上狹窄的房間內,屍體腐敗的氣味,血腥味,藥水消毒的酒精味不斷刺激著他的腸胃,他再也忍受不了,跑到帳篷外吐了;留下查爾斯與軍官交流著,他在人類社會的身份可不只是一位爵士,更是身兼煉金術師和軍火商,在戰地遊走已經習以為常。

  “晚上好,將軍,看樣子情況不太妙啊。”

  “……你只是來冷嘲熱諷的嗎?老狐貍。”將軍紅著眼,一臉的胡渣屑看樣子十分狼狽。

  “我帶了訂單,這次的藥劑分量是上次的雙倍,可能能扭轉戰局。”查爾斯打開了隨身手提箱,里面用絨布精心擺放了十余根青綠色的藥劑。

  “雙倍?我至少要十倍!”

  “該藥物的副作用很大……”

  “老子不在乎!看不出來我們已經很艱難了嗎?我們還管的上副作用嗎?”將軍歇斯底里的大吼著,本就通紅的雙眼血絲暴漲,看樣子也已經是極限了。

  “那就請把賬結一下吧,將軍,食玉炊桂,能在戰場上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咯。”

  “少在哪咒老子,拿著,把藥給我留下。”查爾斯嫻熟的把鈔票塞入手提箱內,向著將軍脫帽致敬著,隨後走出營帳。不遠處,阿諾德剛剛把胃里的東西剛嘔出來,一擦嘴才知道腳跟旁是半拉腸子,他畏縮的收回腿,還把鞋跟靠著尖銳的巖石使勁跺了跺。試圖抹掉血污,查爾斯走出營帳隨後就把手提箱向著他丟來。

  “呃!這是什麽?”阿諾德捧著箱子,頗有重量,小心翼翼的打開看了一眼,錢,花花綠綠的錢,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鈔票,頓時慌了神。“這些錢拿去,你的實驗需要采購些什麽自己去挑自己去選,我再去對面看看……”查爾斯交代了一次錢的用途後,便轉身向著對岸方向的營地走去,阿諾德一把攔住他的胳膊。

  “怎麽?”

  “您……在做兩頭買賣?!”

  “如此珍貴的藥材……價高者得不是很正常嗎?”

  “……你在販賣殺人武器!先生!你把我的科研變得鮮血淋漓!你這惡魔!”

  “這很奇怪嗎?購買的是他們本人,並不是我強加給他們的,他們出錢我出物,這很公平,況且戰爭越是殘酷,物資類的價格越是水漲船高 。阿諾德,你的研究需要資金,需要很多很多資金,靠合法的買賣,永遠支持不住你的才能。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也是我為什麽把你帶來的緣故。”

  “……我該怎麽面對自己?我做得東西一直被用來手足相殘,我不像一個學者,而是一個殘忍的屠夫。”阿諾德拼命的搖晃著眼前的查爾斯的肩膀。

  “那又怎麽樣?世界本就是人吃人的!弱肉強食,自然規律!你想要我怎麽樣?”查爾斯一把拍開阿諾德的手,比起憤慨,更多的是無奈。“我們是在夾縫中求生的植株,活著已經是艱難……更別說了想要成為人上人。”

  “……”

  “我答應你,如果我們的研究結果到最後階段,我絕不會在染指戰場,但是你得研發出永生藥水。”

  “……從一開始我就想問,你們吸血鬼明明根本不會死……為什麽這麽執念永生。”

  “永生是詛咒,我們終日生活在陰影之中,除鮮血外任何食物都不得報食 而我所追求的永生是無副作用的,在整個血族里追求這種的氏族不算少數,如果可以,我想要解救一些同胞。”查爾斯搓了搓手上的戒指,慢慢說出自己的理念。

  “先生……你用這種方式,會招惹罵名的。”

  “我不在乎,阿諾德,我醉心研究永生藥已經近兩百年了,這是兩百年來最接近的一次,而你就是那一道曙光。”

  “……我會盡力而為”阿諾德漸漸明白了查爾斯為什麽對自己如此器重,但是這種以剝奪他人生命來延續自己研究的行為,真的合理嗎?自己沒有過多思考,他知道自己一但軟弱下來就再也研究不下去了。

  在采購完幾個月的器材後,阿諾德拖拽著滿滿一板車的用具向著爵士的府邸回去,沿途路上的破敗讓他尤為心寒,無論血族還是人族,上等人永遠生活在富麗堂皇的豪宅,而窮苦人家則居無定所,他又聯系到曾經的自己。他拉低一點帽檐,把自己盡力偽裝成替主子購物的血仆模樣,要知道在血族的領土出現一個無主的人類,下場不言而喻,而就在回家的必經路上,一個草叢發出輕微的晃動聲,動靜不大,但阿諾德隨手拿出一截撬棍防身 。誰知道是剪徑的強盜還是什麽小型野獸?草叢內的動靜不大,偶爾傳來幾聲窸窸窣窣的聲音,阿諾德見它好像無害,就這好奇心撩開草叢,一個衣不裹體的小女孩正躲在草叢里瑟瑟發抖,見到阿諾德後,她立馬用手在唇邊做個嘆號,示意人安靜。而不遠處,幾個奴隸販打扮的男人正在四周尋覓著。

  糟糕,這個女孩應該是逃跑的奴隸,她是血族吧?那那些奴隸販子應該也是血族?阿諾德只覺得後脖頸一涼,想要起身離開,卻發現女孩的腿上好像有一道被叉戟類貫穿的傷口,傷口頗深,深可見骨,換言來說,她根本逃不了,只呆一個地方被抓只是時間問題。,看著女孩顫顫巍巍的蜷縮著,阿諾德心中突然燃起一陣勇氣,把女孩抱起來塞在自己的班車里,女孩雖然驚慌,但看著對方好像並無惡意,便也默不作聲,阿諾德拖拽那輛破舊的板車從幾個奴隸販子面前走過。

  “去哪里了?”

  “她的腳骨被草叉貫穿走不了多遠。”

  “再找找……找到後非打死那個小丫頭不可 !”

  雖然已經提前給板車拉了一塊帆布,但明顯可以感受到板車內的小丫頭在瑟瑟發抖。阿諾德本就是傳統的血仆打扮,再加上車上瓶瓶罐罐的東西堆滿著,即使從幾人身邊大搖大擺的走過也沒有人懷疑,兩人本以為會蒙混過關。

  “站住!”身後奴隸販子的聲音叫停了阿諾德,他僵硬的停住了板車回頭望著幾人圍了上來。

  “幾位尊貴的先生,有什麽吩咐嗎?”

  “車里面是什麽?打開看看……”奴隸販子冷眼望著他,幾乎要露出自己鋒利的獠牙,阿諾德這才注意到,自己一路過來,地板上不時的滴落著幾點血液……他惶恐的望著人,試圖蒙混過關。幾個奴隸販子早已露出兇狠的嘴臉,手里的尖刀向著人靠近“把它打開!”

  “先生們,何必為難一個小小的仆人呢?”奴隸販子們紛紛回頭,椿正好出現在對立面,向著他們走,女人?從服飾上來看應該也是仆人,但是好像是貴族的家仆 ,“查爾斯爵士家仆向你們致意,這是我家主人的私人財產,希望幾位行個方便。”幾個奴隸販子立刻圍著一個戴紅頭巾的頭頭

  “查爾斯爵士?誰?”

  “怎麽辦?頭,好像是貴族的女仆?”

  “……追都追到這里了,只是個女仆罷了,擔心什麽?搜!”頭頭咬了咬牙,其他嘍啰會意的把兩人包圍起來。

  “椿……椿小姐,等下我掩護你……”望著眼前兇神惡煞的奴隸販子,阿諾德雖然惶恐,但考慮到因為自己把椿牽扯進來於心不忍,拿著撬棍打算替人抵擋一陣。“阿諾德先生,等下開打可以請您跑的快一些嗎?”

  “哈?”阿諾德轉頭看了看椿,女仆長裙里伸展巨根毛茸茸的蛛足頓時嚇了一跳。

  “跑”

  “啊?”

  “跑!!!”椿的一聲怒吼嚇得阿諾德一哆嗦,連忙推著板車奪路而逃。

  “攔住他!那小丫頭多半在他車里!”紅頭巾一下令,兩個奴隸販子就要上前,卻被椿如槍矛的蛛足一下捅個透穿。“你們在看哪里?!”隨後就被狠狠的拋了出去。椿知道,這種方式殺不死吸血鬼,那個被紮穿身子的

  “媽的!給我活捉了她,也有幾發姿色,正好拿去賣了。”紅頭巾一身令下,就連剛剛被貫穿身體的兩人也起了身,單打獨鬥可能自己不是對手,但是輪番車輪戰的話,拿下她也只是時間問題。椿張望著四周,想要尋覓一個出口逃脫,但是腹背受敵,自己只要中心傾向一個方向就立刻會被尖刀劃一道口子。

  “嘖……”不到十分鐘時間,椿的衣袍已經被劃的破破爛爛,暴露出雪白的肌膚和幾根帶著絨毛的蛛足,她從沒想過會陷入眼前如此艱難的處境。而奴隸販子的進攻依舊沒有緩和,阿諾德應該也快要逃出去了吧?自己盡到牽扯的作用了。椿艱難的招架著背脊,手臂,腰間,一道道傷痕添加,疼痛感不斷壓迫她停止思考 。一條鐵叉已經紮入她的蛛足,一股穿心的疼痛讓她本能的護著傷處就被棍棒打翻在地,又是一柄鋼叉刺入腳踝讓她疼的嘶嚎起來。

  “哼哼,你不是很囂張嗎?現在怎麽不動彈了?”紅頭巾向著地上的椿靠近著,腳踝被刺傷的她失去支持能力也再無反抗的能力。砰!一記重拳擂到椿的腹部,巨大的沖擊感幾乎要她嘔了出來。幾個人立刻就要去扒她身上殘余的布料。“不要……放開……放開我”椿奮力掙紮著,那些大手在自己身上狂野的亂摸著,然而下一秒一根長矛接連紮穿幾人的胳膊,沒被刺穿的手連忙縮回,一眾人一並回頭,身後銀發黑凱的姬騎士正冷眼望著他們。

  “你們在大帝國的邊界線做些什麽?”

  騎士?!紅頭巾顧不上身後幾個鬼哭狼嚎的小弟,快速的思考著眼前的情況,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怎麽會會有騎士?帝國雖然名義上禁止奴隸售賣,但是私下不是達官貴人還是會光顧,所以奴隸販子會在貧民區尋覓姿色好的少女綁架,本質上還是違反的買賣,但是,騎士不應該都在王城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里?

  “老大……這個鎧甲是庫倫騎士……點子紮手,撤吧?”

  “慌,慌什麽,管他什麽騎士,她一個女人罷了,我們這麽多人還怕她一個不成,扒了,一起賣。”

  “……光是你剛剛的言論,吾就可以把你帶去定罪,但是果然還是太麻煩了……”姬騎士環顧四周確認再無路人經過後,收起染血長槍,從腰間取出一把秘銀十字劍,幾人正要防備,電光一閃,那枚戴著紅頭巾的腦袋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弧線,重重的跌在地上砸個粉碎。

  !!!阻斷蘇生。幾個奴隸販子心頭一涼,如果只是普通的武器刺入肌膚,血族的自愈能力是可以覆生的,但是特殊的兵器和銀制兵器可以完全殺死血族。見眼前的姬騎士剎那間殺死老大,幾人早已沒有交鋒的念頭,匆匆忙忙的逃脫,姬騎士也無追敵的念頭,轉身向著草叢里的椿走去。

  “你沒事吧?”

  “……嗯,非常感謝,騎士大人 。”

  “站的起身嗎?來握著吾的手。”椿握著騎士的手甲艱難的起身,除了幾根戰鬥時現身的蛛足外,正常人類形態的右腳踝也受了重傷,這樣子下去找路都是問題。看著舉步維艱的椿,騎士談了口氣。“坐吾的馬吧?吾送你回去,看你的衣著打扮應該是貴族的女仆,為什麽會被奴隸販子糾纏?”

  “嗚……說來話長,您的名字是?我還沒有好好感謝您呢……”

  “嗯?庫倫騎士團團長,赤·蓮,哼哼,突然見到大人物而震撼到完全說不出話了嗎?”

  “啊……抱歉,完全不認識的大人物呢。”椿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一臉苦笑著說著,讓赤蓮差點從馬背上跌落,等他從馬背上調整身位起身。“大概是住的太偏遠了不了解也正常……”他自我安慰的嘟囔道,回頭又看看椿“你家主人是誰?吾給你送回去。”

  “查爾斯爵士。”

  “嗯?帝國有這號人嘛?你還記得位置嗎?那你指路吧。”

  

  軍營內查爾斯清點了一下鈔票,價格差不多合理,便也提著手提箱準備起身。突然鼻尖一癢打了個噴嚏,誰在議論我?正當他揉著鼻子時卻發現四周氛圍已明顯不對,不知道什麽時候湧進來這麽多士兵。他回頭看看指揮官,已經躲在兵眾身後,而他面前呈現的,不過是一排黑壓壓的槍口。

  “指揮官閣下,你意欲何為?”

  “你以為我看不見你從對岸那邊過來了嗎?你這條毒蛇,那邊有我的細作!”指揮官惡狠狠的指責著查爾斯。

  “這些人你早就布置好了是嗎?”

  “本來是打算以噴嚏為信號點,沒想到你提前打了,那就只能讓你死在這里了。”

  “呵……那你猜猜看……我為什麽能頻繁的出入戰場做買賣……”查爾斯冷血的著,放下剛剛才裝填好的手提箱,他可不想鈔票被打穿。“你還不如猜猜看你是怎麽死的呢!開火!”隨著指揮官一聲令下,一眾士兵一齊開火,燧發槍的銅彈打入皮肉飛濺不少血花與銀塵,煙霧繚繞中,指揮官被火藥的氣息嗆的直口哨,等煙霧稍稍散去,一雙血紅的眼睛正瞪著一眾人。“這,這怎麽可能?!”只要他還是人類,剛剛到一陣射擊就必死無疑,而他現在竟然屹立在自己跟前。隨著那道紅光快速移動,指揮官聽見非常清脆的一聲哢吧聲,自己世界瞬間傾斜,眼前的一切都被紅霧覆蓋。“死了……”  “怪,怪物!?”眾人倉皇逃竄著……

  

  查爾斯爵士的府邸,阿諾德搶先一步沖進小院,他把平板車靠著院子一放,匆匆忙忙的舀了勺井水吃。他本就是學者,先前的勞累讓這個瘦削的學者幾乎癱倒在地,但是恐懼和勞累過後,他才漸漸反應過來,自己一個男士竟然放任椿一個人對抗那麽多吸血鬼,怎麽辦?椿小姐平日里看起來那麽弱勢,會是他們的對手嗎?不行,得去找爵士,阿諾德撐著疲憊的身子起身,剛要出門腳下一軟就要跌倒,無形之中有人從背後抵住了他,他回過頭,之前救下的小女孩正對他微笑。

  “你怎麽出來了?你的腿……”阿諾德正擔心著,當他的目光掃到女孩腿上的傷口時,才發現女孩小腿上白白凈凈,除了一些未消退的血漬證明 剛剛到並非自己眼拙,而女孩一咧嘴,兩對尖銳的獠牙更是直接證明她是血族的身份。“你是……吸血鬼?!”阿諾德本能的掙脫她,後退兩步,女孩想要上前,卻又在擔憂什麽一樣止步不前,手足無措的望著地板。“我……我是混血種啦……村子里的媽媽已經死了……人族的爸爸也早就拋棄我們了,所以我才被他們狩獵……”

  “治安官不管嗎?即使是貧民區也有治安官吧?”

  “……我第一次逃出來時去找過他們,他們只是把我送回到奴隸主的手里……”女孩頓了頓,之後的事讓她有些發抖,她也不願在提起。“治安官只願意向那些純血提供幫助,混血種的地位本就低微,再加上我們沒有家族的庇護,只能淪為任人宰割羔羊。”

  “……我以為只有人類是這樣子的,沒想到血族更嚴重。”

  “那個,我可以抱抱你嗎?謝謝你剛剛救了我,你真勇敢~”

  “啊……是啊……”阿諾德尷尬的苦笑著,他總不能和人家小丫頭說自己剛剛逃得快要尿出來了吧?但是少女的身體軟軟糯糯,擁入懷中,嗅著她發髻間的麥香味,讓這個單身多年的老光棍心中一暖,臉上一紅,不行不行,她還是個小家夥,阿諾德快收起那些罪惡的想法。“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

  “歐若菈,別看我這樣子今年已經35歲了哦~”

  “35?!”阿諾德不可思議的望著這個小不點。竟然比自己還大了三歲。“咕……不要嫌棄我年紀小啦,報恩什麽的我還是懂的……”她突然一副很懂的樣子,就要解開自己的布料,還好阿諾德眼疾手快的攔住,不然真的會被當做戀童癖抓走。“這個就不必了啊!”他正要阻攔的過程中,歐若菈非常主動的小腳一絆,身子一躺,阿諾德中心不穩,一個踉蹌就壓在一團柔軟之物身上。

  “啊啊,好痛……你沒事吧?歐若菈。”阿諾德揉揉跌的生疼膝蓋,突然覺得手掌里的東西如此送軟,一低頭,歐若菈正在自己的身下,自己的手握著的可不正是歐若菈的酥胸。“請……溫柔一點……”

  籲,乖孩子……與此同時,赤蓮正好騎著白馬,載著椿來到院門口,他剛牽著椿的手下了馬就看見這一幕。“嘶……阿諾德先生,若是您有這方面的癖好,至少也該在房間內吧?”椿吃驚的望著地上的兩人,面色覆雜的別過面去。“看樣子,這里有個可怕的先生,準備好吃牢房了嗎?”赤蓮則一臉陰沈的從腰間取出一副魔導合金手銬,一把把人揪住扣上。

  “等等等……胳膊要斷了,好痛……歐若菈呢,歐若菈呢!?救一下啊。”

  

  一眾人回到房間里喝著椿剛泡好的茶,阿諾德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胳膊,他合理懷疑赤蓮如果不是手下留情,可以確確實實把自己胳膊掰斷。赤蓮捧著茶杯一個勁的喝茶,雖然解釋清楚後,他象征性的給阿諾德道了個歉。但看著眼前這個無辜的凡人不斷哀嚎著,自己還是有些心生愧疚,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歐若菈正樂呵呵的吃著曲奇小餅幹搭配著熱牛奶。“堅持一下,作為男性還在大聲尖叫什麽的太差勁了。”

  “嘶,開什麽玩笑,赤蓮小姐剛剛差點把我的胳膊卸下來好吧?”

  “咳咳,吾以為是變態蘿莉控呢。剛剛也道歉過了吧?”赤蓮說的話越來越小聲,原本確實有打算扭斷胳膊防止嫌疑人逃走。

  “好了,你少說一句話吧,一回到院子里,就看見你把不知名的小女孩壓在身上,正常人的反應都是過激的吧?您還需要點點心嗎?赤蓮大人”椿端來一小碟烘焙面包擺放在赤蓮的餐碟內。“你的腿好點了嘛?”赤蓮望著她染血的絲襪,有些擔憂的詢問道。

  “多虧了您的魔藥,已經痊愈的差不多了?”椿捧著餐盤,在眾人面前轉了一圈。她本就不是人類之軀,再加上藥物輔佐,原本身上的輕傷已經接近痊愈。但是先前只是在馬背上粗略的抹了一把藥物。除了幾道愈合新長的肌膚外,幾道鮮紅的傷口還是觸目驚心。阿諾德這才注意到椿竟然受了這麽多傷。

  “椿小姐……如果我當時留下來協助椿小姐,你就不會受這麽多傷了吧。”阿諾德自責的放下茶盞,面色有些神傷,雖然自己只是瘦弱的學者,但是被女人保護還是讓自己非常受傷

  “嗯?不必在意,阿諾德的體能只會拖累我或者受傷。”椿淡定的飲用著茶水。

  “倒也不必怎麽直白吧……”阿諾德欲哭無淚,她說的不錯,自己這個身邊受傷還是顧及自己面子。更重要的可能會死。

  “再者說了,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輕傷罷了,不必在意。”

  “輕傷?”赤蓮皺著眉,他遇見椿的時候,椿已經渾身是血,遠遠不是輕傷兩個字可以概括。“椿小姐,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身體太自信了一點,如果我沒有趕到,你知道你會發生什麽嗎?”

  “我會被抓走,奴役或者被侵犯。”椿淡然的說著仿佛在說什麽日常茶水一樣的話題。一旁的阿諾德卻明顯收到驚訝,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無心舉動會給椿帶來這麽大麻煩。“不過再次之前我就會咬舌自盡,絕不會讓他們得逞。”

  “但是……咬舌自盡是不科學的,其實做不到 。”阿諾德小聲科普著。

  “我在女仆裙下還有一把脅差,必要時可以切腹”

  “夠了,椿小姐,遇見那種情況下,第一時間就應該要逃跑或者呼救,勇敢與魯莽不是一回事。”赤蓮的面色越來越陰沈,如果自己再晚來一步,這個女孩就會香消玉殞。

  “我來自東方的武士之國,赤蓮大人,我非常感謝您的協助,但是要我灰溜溜的逃走,我寧可用生命捍衛正道。”

  “你是女仆,又不是武士。”

  “武士之心在於行,而非身。”

  “好,夠了,椿小姐,看樣子我們得談談了,我們上樓,去你的房間好好聊聊。”赤蓮也明顯不想與她再廢口舌,牽著椿走上樓,椿的房間是角落,先前自己就注意到查爾斯爵士的府邸並不寬裕,沒想到椿的房間更加簡陋,屋內整潔的放著一張榻榻米,一個焚香的小爐子,一個木質衣櫃,房間就沒有更多家具。椿不緊不慢的拿出坐墊平鋪在榻榻米上,示意著赤蓮坐下。

  “讓您見笑了,房間內沒有什麽家飾。”

  “……你住在這種房間內?”赤蓮環顧四周,“已經快二百年了。”在庫倫公爵的莊園任何一個女仆的房間都是這小隔間的10個甚至9個大小,她究竟是如何忍受在這麽小的房間內長年居住。椿起身望著赤蓮“所以,您把我帶到房間里是有什麽指點嗎?”

  “實際上……你的行為非常危險,吾打算對你進行懲戒,這包含了一套完整的打屁股與說教,吾知道這聽起來很奇怪,但是其實在歐洲,許多淑女的培養過程……”

  “明白了,所以我需要趴在哪里?以及您是需要我以及用這套衣服嗎?這是女仆制服,而且她們破破爛爛,在我的衣櫃里還有二套和服。需要我更換嗎?”

  “不必了,這衣服就很合適,然後請趴在吾膝上,這里有軟墊,也不會讓你磕到膝蓋。”

  “明白了,請允許我簡單的縫補一下衣物,它已經破破爛爛非常不得體了。”椿是絡新婦,指尖不知道什麽時候長出蜘蛛絲 ,隨著指尖飛舞,一套嶄新的女仆裝重新呈現在眼前。赤蓮在一旁觀望著,他對椿坦然接受有點詫異,實際上大部分女孩聽說到要被打屁股都會十分驚訝,嬌羞,甚至抗拒,很少有像椿這樣子順從的,而椿縫補好衣物後也如約的趴俯在赤蓮的膝上。

  “椿……好像和其他女孩子不太一樣”赤蓮撫慰著面前膝上那個寬大渾圓的屁股,椿的身材傲人,就連這臀也是安產型的,加上黑白相間的布料勾勒臀部,顯得尤為銷魂,輕輕剝開布料,里面雪白的鵝卵清便抖了出來 伸手輕撫微涼還帶有剛剝離布料的身體余溫溫,伸手摑打上去,除了清脆的巴掌聲,她的臀肉如布丁一樣微微搖晃卻顯得格外誘人。

  “多麽完美的屁股,柔軟寬大,還富有彈性,手感又好,你一定經常被主人拍打吧?”

  “不……請不要說一些奇怪的言論,大人,快點完成這場鬧劇吧……”椿深呼吸一口氣,從她面上的紅暈不難看出她在極力的忍耐什麽。赤蓮淺笑著,揚起手繼續在這寬厚的臀瓣上落著紅楓。

  啪!啪!啪!到底是常年累月鍛煉的騎士長,每一下拍打都能明顯看到臀肉微微蕩漾,椿口中銜著一律青絲,雖然極力的隱蔽著,但從她呼吸散發出的熱氣可以得出,在她身上絕不是痛楚這麽簡單。

  “你在呻吟嗎?頑皮的女仆小姐……”

  “呼……這絕對不是您第一次做這種事。”椿回首,眼眸里帶有一絲戲謔。“您該不會是某種喜歡性虐的偽君子吧?”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打斷了對話。赤蓮撫慰著她臀上的紅痕。“倒是也對貴族小姐,王公夫人有些懲罰經驗……”

  “哦?該誇您是敢於挑戰權威的戰士嗎?”

  啪!“女仆平民就更多了~”

  “嘶,我明白了,您一定是非常喜歡欺負欺負女孩吧?責打女孩的臀部,看著她們的臀肉一點點由白變紅會給您產生施虐的快感嗎?”

  啪!“無可厚非的指控,但吾更認為這是教育。就像……”赤蓮揚起手掌,又是幾次精準的拍打,疼的椿拽緊他膝上的布料。“一點點疼痛就能打消吾可愛的小姐繼續犯傻,不是很劃算嗎?”啪!!!

  “咦啊!您……您是完全不知道憐香惜玉為何物嗎?如此粗暴……”椿吃痛的叫了一聲,下巴就被人用指尖墊著擡了起來。目光與赤蓮對視一番,她連忙半側過面躲開目光交織,不只是臀,身上,面上,如火燒一般灼熱。“對待優雅的小姐自然會優雅,對付頑皮的女孩,必要的懲戒也是必須的。”

  “我明明有遵守您的規則。”椿不滿的嘟著嘴

  啪!“你見到吾後確實乖巧,但是別忘記了,這次懲罰是罰你無謀之勇哦,要知道沒有幾個貴族願意管這破事,只是被打一頓屁股而不是在身上貼上奴隸烙印你已經要感恩戴德了。”

  “嘶,您的巴掌可一點也不必燒紅的鐵板輕松,可以了嗎?下面還有孩子,您總不能苛求我起不來身吧?”椿試探性的詢問,一方面確實是因為身後的疼痛和炙熱感不斷加劇,自己已經做到不亂動的極限;另一方面自己的身體也在發燙,身為幾百年歲的妖精竟然還和小女孩一樣被人按住腿上拍打屁股,讓自己羞愧難當,就連身下都有異樣分泌。

  “最後10下,吾有沒有說過,對於魔法里吾唯一精通的就是讓壞女孩乖乖聽話的甜蜜魔法?而且是大師水準。”

  “哪有把性虐說的這麽高雅的……”椿嘟囔著說道

  “那,有必要給椿小姐看看魔杖了呢?”

  “別,別了吧?嗷嗚!”椿擺了擺手想要拒絕,冰冷的手杖已經抽打在臀上。這下她實在是無力維持乖巧趴好的姿勢開始大幅踢腿。“等,等下,大人……如果是惡作劇的話,請停下,好痛……”

  “誰說是惡作劇了,還有九下,屁股撅起來 。”赤蓮一面說著用膝蓋給人踮起小腹,烏木手杖在人的紅臀飛舞著,完全區別於先前的掌摑,每一下都會在紅臀上留下一道白棱傷痕,疼的她不連發出吚吚嗚嗚的呻吟,甚至在最後兩下前,從股間噴湧而出一股液態蛛絲。赤蓮注意到自己的腿根的潮濕,瞇眼望著眼前的捂著屁股跳起來的椿。

  “這是什麽?”他的指尖沾了點蛛絲,遺憾的液態是蛛絲幾乎是沾到實物就變成粘稠的網狀物,自己還沒有研究就被粘的滿手皆是。

  “呼呼……我們絡新婦一族有交合後把愛人吃掉的傳統,這些蛛絲便是我們的愛液,除了束縛也有麻痹催情的功效,在高潮的同時把愛人纏住,強迫他繼續射精,直到他再也無力動彈,就會把他吃掉。”

  “……聽起來有點嚇人,所以,你是……瀉潮在吾身上了?為什麽?因為打屁股?”

  “……!”椿立刻扭過頭,臉上的紅暈都快趕上屁股上的紅痕,她嘴上不說,胯部不斷滴落的蛛絲更是不言而喻,赤蓮會意的笑著,放下手杖,兩記輕快的巴掌打在臀上,驚的椿一哆嗦。

  “怎麽還打?!”

  “因為還沒有打完啊?”

  “嗚。我可以提上裙子了嗎?”

  “當然,這是你的自由。”

  得到肯定的回覆,椿試探性的提著內衣,一連幾次,原本合身的內衣此刻顯得格外緊湊,一連幾次都吃痛的沒有提上去,椿咬了咬牙,賭氣的自己放下女仆裙滿臉羞紅的望著赤蓮。赤蓮無奈的聳著肩“這不是怪吾,小姐。”

  “不,恰恰相反……我想我要感謝您,雖然這一頓打不好受,但是至少我平安的回到家。所以……”她小墊步上前盡量避免牽扯到身後的紅臀,在人額前留下一道香吻。“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得下樓準備晚餐了,請至少留下吃個便飯,我代我家主人招待一下您好嘛?”

  “嘛……有這麽可愛孩子的要求,再拒絕就有點不近人情咯。”

  “謝謝您~”她鄭重的提裙鞠身,卻又巧妙的避開牽扯到臀肉,但卻在轉身的的時候不小心拉扯到一點臀腿交接的肌膚。“嗷哦!?”她尷尬的笑著,慢悠悠的下樓,留著赤蓮在樓上回味著少女的余芳。

  

  查爾斯歸來了,一身是血加淩亂的頭發幾乎讓阿諾德認不出自己的投資人,倒是椿非常熟練的替人換下染血的馬甲,一身彈孔與傷痕看的阿諾德觸目驚心。“談判失敗了嗎?主人。”

  “該死的……我被人類算計了,恐怕我們得避避難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能返回人類營地,我被通緝了,罪名是殺害國家上校,但實際上我也只是自衛罷了,如果有那個人類律師願意給我打個申辯的官司就好了,但是現在我就和過街老鼠一樣,被安上殺人魔的頭銜。”查爾斯的雙手自進屋後就一直顫抖,他早就把那雙血跡斑斑的皮手套丟棄,在作戰時他的雙手幾乎沒有沾過血;卻一次次喚來椿端來清水清洗。一連緩和了好久他才注意到一旁的赤蓮,猛的站起來身,身後的長椅也被他踢翻。

  赤蓮不動聲色的繼續喝著茶水,他與查爾斯爵士素不相識,查爾斯爵士此刻的臉色的卻變得尤為古怪,剛剛還喋喋不休的人瞬間安靜下來,他的目光不斷的瞟向一旁的赤蓮,既像獵人,也像獵物;直到赤蓮端起一杯酒飲盡後,整理一下身上的袍子,一副要離開的樣子,他才勉強松了一口氣。

  “剛剛考好的肉排非常新鮮,酒水算不上名貴,卻能感受到心意,非常感謝款待呢,查爾斯爵士?”

  “額……如您心意既好。”查爾斯環顧四周,直到最後提到自己名字後,他才確認眼前的騎士在與自己說話。

  “已經過了執勤的時間,剛剛的話,吾會佯裝沒有聽見,但事情鬧太大的話,長老會那邊會怎麽想呢?”一句話讓爵士瞬間感覺手腳發冰,一側首,赤蓮珀色的眸子正瞪著自己,讓人極其不安 。“接下來的日子里,吾個人建議,注意僅代表個人,不牽扯帝國與家族立場,您就安心的呆在府邸,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千萬千萬不要再讓長老會有什麽閒話?”

  “……”查爾斯一言不發的望著自己的餐盤,從發現赤蓮後他幾乎一口都沒有動。“您最好是好好嘗嘗這些食物,他們很可口,也很實惠,您有一個賢惠的女仆。”赤蓮說著看向一旁的椿“再見了,椿小姐,希望我們以後還能再見一面。”

  “…如果您願意的話,隨時都可以。”椿向著人小心的鞠身。

  “恐怕你們得搬家了,至少這段時間不能出現在帝國附近,隱姓埋名也好,去人間居住也好。萬事小心”他說著輕輕拍了一下椿的臀部,先前的疼痛感瞬間湧了上來“多謝款待~小面包烤的很好~”他笑著說了一個雙關語離開了爵士的屋子。

  “!真是……以為奇怪的大人。”椿羞澀的捂住臀部。查爾斯卻顧不上吃食“阿諾德,椿,我們要搬家了。”

  “?!這麽快”阿諾德擔心自己的實驗室,里面有太多器材沒有收拾。

  “我們在逃難。阿諾德,今時不如往日。”查爾斯搖搖頭,他注意到阿諾德的身旁多了一個小女孩。“這是?”

  “歐若菈……額,她已經沒有依靠了,所以我想……”

  “椿,給她點錢,讓她離開吧”

  還在吃面包的歐若菈突然一驚,慌張的看著阿諾德。“先生,我覺得讓這麽一個小女孩一個人流浪很不人道,我發現她時,她還在被人追捕……”

  “需要我在提醒你,我們在逃難嗎?”查爾斯望著人,目光也深邃許多。“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危險,我們顧不上小的。”

  “但是……”

  “沒有但是。”查爾斯打斷人的談話,歐若菈躡手躡腳的靠近在人身後,輕輕的拉拽著他的衣袍,查爾斯地下頭,女孩正仰望著自己。

  “請帶上我吧……我很好養活的……先生”

  “……我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帶上你,對你對我都不是很明智。”查爾斯揉揉女孩的腦袋,語氣略微緩和些許。

  “求您了……我再也不想過上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

  “……好吧,但是閒暇之余你得幫幫椿幹活,而且我不保證你會不會被追獵。”看見女孩興奮的點點腦袋,他也沒有再說什麽 。多一個人也只是多一點口糧,他到沒有窘迫到連一個小女孩都養育不起。幾人收拾一夜,在黎明前出發早已困頓的歐若菈和不能見日光的查爾斯躲在車內,而椿和阿諾德在車外駕駛著馬匹,雖然幾人收拾的匆忙,不少軟細沒有帶上,但是爵士竟然額外的雇傭了馬車替自己運送【大象】

  

  此後的兩三天後,大批從帝國趕來的士兵包圍了整個查爾斯爵士的府邸。其中就就包括大審判長賈斯汀絲與警察署長華爾登,以及一位漫不經心的騎士團長 ,赤.蓮,自長老會接到人類社會的傳聞,組織調動不到半天時間,按照當時的律法,這種大規模屠殺同時暴露血族的惡性事件需要同時出動一位審判長,警察署長,騎士。雖然當時的赤蓮離大帝國尚遠,但還是趕來攬下這個活。查爾斯爵士的府邸被掀了個底朝天,很明顯人剛走沒有多久,貴重物全部被遷移,但是大件物品還沒有收拾或者已經是拋棄物。

  “查爾斯大抵是畏罪潛逃了,家室充公,我們可以回去覆命了。”華爾登看了看屋內的裝修,這屋內唯一看得上眼的就是一個水晶吊燈,卻也非常老舊,也許自己可以動用全能在抄家清算的名單上劃去一筆。

  “……他好像是聞到什麽動靜一樣,逃跑的飛快。”審判長有些困惑,就算是要逃走,這個家起碼還要一半財務沒有收拾,他的家室算不上闊裕,這一切都顯得格外反常,賈斯汀絲在樓上傭人的房間徘徊著,突然在一張長椅下發現一些花瓣。

  花?她拾起花瓣。放在手心,仔細端詳,是鳶尾花?輕輕捏碎 ,放在鼻間嗅了嗅,心中已明白大概。下樓梯後就發現赤蓮一直在躺椅上休息著,她似乎是心中完全沒有波瀾,仿佛早就明白了此行會撲空。“騎士長閣下,看樣子非常淡定。”

  “畢竟,吾只是負責保護審判長閣下與那個貔貅的安全。看樣子不會出現武裝反抗,稍微午休一下也沒有關系吧?”

  “被華爾登先生知道,一定會和您吵起來的。”

  “呵,無所謂了,這屋內值錢的東西也就兩三樣,你猜猜進大帝國的國庫能來幾樣?”赤蓮冷笑著看著來回搬運家具的警衛。

  “比起那些雜事,這次查爾斯爵士的撤離很古怪不覺得嗎?不僅僅是本人,就連問話的家仆都沒有一個。”

  “說不定他很窮,沒有什麽仆人,你也看到了,大帝國稍微富庶點的富人都不會住這破屋。”

  “……但這破屋里竟然出現了尤為珍貴的花呢,您應該對它不陌生吧?”審判長手中的正是猩紅鳶尾花,赤蓮面無表情的望著她的掌心。“這是什麽?牽牛花?”

  “你知道這是什麽,世間僅有的鮮紅如血的鳶尾花束,只在庫倫公爵的莊園生長。”

  “或許吧,也許他們買到類似的花朵,再或者他們掌握什麽難懂隱晦的植物生長激素?別忘記了 ,他們家里有一位瘋狂科學家。”

  “……最好真的如此。”審判長合上手掌,把鳶尾花瓣捏的粉碎,而就在這時,幾個衛兵慌亂的上前匯報。“審判長……騎士長……地窖,地窖里……”

  “……地窖里發現了查爾斯?”赤蓮平靜的詢問道,自己明明已經提醒過,若是真有如此愚鈍不開竅的人,自己也無能為力了。“不,您二位還是親自下來看看吧!”

  等赤蓮與賈斯汀絲來到地窖,周圍已經被衛兵圍的水泄不通,怪異的是,查爾斯的府邸不大,地窖卻修的格外寬敞,而士兵們覺得怪異的是,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被鑿破,地上殘留的液體和尚在蠕動的血肉都讓這間地窖顯得尤為詭異,最要命的是,地窖好像被某種烈性炸藥炸開一個口子,因為雨天過後,地下留下幾個巨大的腳印,幾個士兵觀察著分析這是什麽東西的足跡。

  “像什麽?”一旁的士兵撓撓腦袋

  “像是龍的腳印,有些陸行龍是這樣子的。”

  “龍?大帝國附近出現了龍?”

  審判長望著地上的足跡,再看看赤蓮。

  “您怎麽看?”

  “……不知道,這玩意至少有三十英尺的巨物(約9米),希望不是某種基因突變的怪物。”

  

  血族六律 中對避世有明確的記載 ,即使是混入人群中社會的血族也會極力的偽裝好自己的身份,而查爾斯僅一人就就團滅一個兵營的事跡在人群之中傳開了,偏偏他還不是那種可以輕松解決局面的類型,放跑了不少士兵,一傳十十傳百,吸血怪物的流言蜚語漸漸沸沸揚揚。而撿了一條小命的查爾斯也匆匆忙忙的帶著家仆逃到窮鄉僻壤,這對他是一個沈重的打擊。

  失去豪宅,帝國的追捕,更別說自己的俸祿。他們遷移到一間小平間;是一件雜物間,一股稻草發黴的氣息叫人作嘔,長年累月的灰塵讓房間內的積灰足足有數厘米厚。歐若菈頗為嫌棄的縮在阿諾德身後。“我們得在這種地方生活嗎?”

  “那也是沒有的事,忍耐一下吧。”阿諾德苦笑著,這樣子看來自己的實驗室也泡湯了,這個地方甚至不能給大象容身,進過自己的研究原本已經已經成長到先前的數倍大小。但是現在的它完全就沒有當初的輪廓;他挑選的是非洲草原象 生前的體長就超過三米,進過自己改造後,它完全就沒有生長限停,而先前的皮肉已經完全支持不住這個偉大的作品,導致皮肉擴展的同時不斷撕裂,盡管阿諾德及時用粗劣的縫合住了這個殘破的軀體,但它還在不斷的掉落血肉,甚至連血肉本身都像是有生命一樣在不斷蠕動。

  出於無奈,阿諾德把它放養在周邊的密林,它似乎也漸漸的放棄思考。純粹的成為一個只等到進食破壞的生物,但實際上它已經擯棄了進食的需要,成為類似機械的一部分。阿諾德得出結論 ,它完全失去了生物的智能,卻又進化出類似記憶的編程;從生理角度,它不需要進食,但是它卻能自我根據習慣做出進食的動作,這是自己從來沒有對它進行過進食的編程。真是太有趣了,它在自我學習,它不是冰涼的機器,它會成長。阿諾德興奮的幾乎渾身顫抖。

  “阿諾德?阿諾德~”歐若菈在密林里大聲呼喚著,”晚飯準備好了哦?”

  “好,知道了。”阿諾德遠遠的眺望大象一眼,總有一天,我會用你揚名立萬。然後回身牽著歐若菈的手向小屋的方向走去。

  查爾斯失去了在地位與工作,他不敢去人間,也不敢回帝國,只能蜷縮在小屋內,而他帶來的金銀軟細根本也只是支持了這個二個月,為了照顧家庭,椿不得不額外接取一下浣洗衣物的雜活。阿諾德則是聯系上一家以前的老報社。用一台老舊的相機為他們提供了【大象的照片】,雖然許多專家學者都鑒定這是絕無可能純在的生物,但在當時,這種uma(未確認生物)的照片還是很受人們津津樂道。而關於大象的照片也一度換來超高的價值,有人說它是迪恩怪物的變種,還有人評論他是某種遺留下來的神獸。還有甚者質疑,如此巨大的生物,它是如何飲食,多半是某種模型擺拍。阿諾德不理會外界人的評價定期匯去一兩張照片來補貼家用,這些雜七雜八的活,養活一個四口之家倒也沒有問題,但是實在不能和先前一樣燒錢研究,一年,兩年,五年…十年。阿諾德的研究不斷的在耽擱,而他本人也在衰老,而先前遇見的小丫頭歐若菈也成長為亭亭玉立的少女。對此,阿諾德尤為不解“為什麽你會成長,而查爾斯爵士看起來絲毫沒有改變。”

  “混血種的會成長到一定程度後就會延遲衰老,初擁者例外,不然原生的混血種豈不是一直是嬰孩模樣了嗎?”歐若菈一臉不屑的說道。

  “那查爾斯爵士是純血血族嗎?”

  “恐怕不是……純血血族只有在十二氏族互相通婚的才能算純血……爵士只是貴族,但是他身體的一些變化都證明他不是純血……”

  歐若菈輕輕搖搖頭。

  “等等,如果你們都是吸血鬼,為什麽從來沒有見過你們吸過血呢?”

  “嗯?阿諾德不知道嗎?對你的話,椿每次都是開小竈哦?”歐若菈歪著小腦袋,一臉不可置信的小表情。“你的食物都是特別料理過的哦,不含血液。”

  “每一頓都是嗎?”這次輪到阿諾德大吃一驚。

  “大概?自從我遇見你之後的每一頓,我都看她特意分開料理。”

  “……她大可以不必怎麽麻煩。”

  “你會得上傳染病,甚至重金屬中毒,並不是她想怎麽麻煩,而是你根本不能適應。”

  “……”阿諾德有些低沈,半響他起了身。“我出去走走。”  “去哪里?”阿諾德一聲不吭的走出屋子 ,不必想肯定又是去看他的寶貝大象了。他只要心情不好就會去看看大象,已經養成一個怪癖,仿佛那不會言語的怪物才是他的戀人,實際上就連外人都看膩了這些把戲,失去了新奇。前兩年還能零星收到一些稿費,如今早已音訊全無,雖然自己偶爾也會幫椿分擔家務,但是現在家庭的重擔明顯向著椿偏移了。

  晚餐時分。眾人發現阿諾德並沒有回來,均有些擔心。“我去看看阿諾德先生遇見什麽意外了。”椿起身後,有些中心不穩的跌坐回椅子,這個女人把自己逼的太累。

  “我去找找他吧,八成又在看他的寶貝大象。”歐若菈連忙把人撫好,自己挑了一根火把準備出門。“你……行嗎?歐若菈……”

  “啊~我也不是當年那個只能依偎你們的小家夥了~放心好了~我會把他帶回來的~”歐若菈俏皮一笑,穿上鞋子,腳步輕盈的踏上尋覓親人的道路。

  “歐若菈小姐……真是長大了呢。”椿概況著收拾餐具。“你不覺得她對阿諾德越來越依賴了嗎?”查爾斯突然冒出一句,冷不伶仃的嚇了椿一哆嗦。“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迷戀父親也很正常吧?主人。”

  “你還當她是小孩子嗎?她可比阿諾德還要年長。”查爾斯的目光尤為銳利。“您的意思……”

  “沒什麽,給阿諾德的食物熱一下吧?”

  

  森林里,大象在林中就仿佛一堆人為的工業垃圾癱軟著,它的肌肉已經呈現出一種金屬銀色光澤。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耀眼,它生長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也只是接近12米體長,但即使如此,它也完全是森林的王者,沒有什麽生物能威脅到它的性命,而它身上也會不定時的出現銹跡斑斑的皮肉脫落,而大象的處理方式則是吞下已經壞死的皮肉,而它原本脫落腐朽的肌膚流露出像筋絡一樣的紅白色血肉。阿諾德遠遠的觀望著眼前的巨物,自己半生心血傾付。它在此刻自己眼中也仿佛變得無比美麗,而不再是一團臭氣熏天的肉山。

  “阿諾德!阿諾德!”火光在森林搖曳,驚起不少飛鳥。阿諾德心頭一驚,關閉頭盔上的叢林探照燈。向著火光的方向趕去。“別過來!別過來!”

  “唉?”歐若菈明顯楞了一下,抹黑著跑來一個人,遠遠望去好像是阿諾德,自己剛要朝他跑過去,才發現那個身影的背後,一團通體銀色的巨山正向著自己奔湧而來,壓迫感讓她的四肢都僵硬下來。 阿諾德一把丟開她手中的火把,把人護在自己身上。沒想到大象雙眼通紅的向著火把碾去,一通亂踩踩的地動山搖,嚇得懷里的歐若菈一直瑟瑟發抖;兇猛的野獸都有怕火的習性,更何況大象在誕生時注入大量的機油,面對明火,它自我進化出保護措施,等到四周寂靜無聲時,阿諾德才擡起頭,氣喘籲籲的看看四周,確認大象已經遠離後,才松開手,渾身脫力一樣,剛剛的應激反應下自己護下歐若菈,等反應過來後,身上的襯衫已經被冷汗濕透。剛剛若是大象發狂起來,隨意一腳,兩人都得粉身碎骨。而歐若菈顫顫巍巍的爬到自己跟前搖晃了起來。

  “阿諾德……阿諾德你怎麽了?”她拉拽住阿諾德的胳膊大幅搖晃起來。

  “……”等阿諾德回過身來,一把甩開人的手。“你來做什麽?我不是和你強調過,大象周邊嚴禁明火嗎?火會讓野獸發狂你心里沒有數嗎?”

  “我……椿把晚飯做好了……我想叫你回來吃飯……”

  “我是不知道回去的路嗎?你剛剛差點害死我們,知道嗎?”

  “但是……”歐若菈的眼眶已經濕透,心中生出無限委屈。

  “……回去吧,下次不要來了。”

  “嗯……”

  阿諾德一路上走的搖搖晃晃,不難看出先前護著自己腿腳有些擦傷。歐若菈有些內疚,但是一直默不作聲,她的本意只是想叫加入吃飯罷了,根本想不到會引出這麽大的麻煩。而阿諾德的體力越來越微弱,隨著腳下的一個踉蹌。歐若菈連忙上前攙扶著人。“對,對不起……”

  “……沒事,我們大家都沒事就好”他輕輕撫摸著女孩的腦袋,上次看著還是那個無助的小女孩,現在已經成長成一個小美人了呢。兩人攙扶著走回小屋,椿已經在房間內等待多時,看見阿諾德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連忙上去幫忙。

  傷口並不用嚴重,紗布,酒精還有一點蛛絲的作用下就止血成功。椿無奈的去放好醫療箱。“所以說,也要量力而為啊,阿諾德先生,像你這種體能差的更不要勉強。”

  “別挖苦我了,椿,我都以為我的腿摔斷了呢。”

  “倒是不嚴重,但是阿諾德先生,身為人類的你可千萬千萬不要再勉強哦,命只有一次,如果白白送掉我們都會很傷心的。”

  “那,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一點點擦傷罷了,歲月不饒人啊……”阿諾德嘆了口氣,椿的技術高超,捆綁好的傷腿竟然就和沒事一般可以落地走動。他小邁幾步,回頭一臉感激的看著椿“神了,竟然和沒事一樣。”

  “簡單的傷口還是可以直接愈合,就算是斷肢也能靠蛛絲續上,但是命如果沒了,就徹底沒了哦。”椿再次警告一番就管自己離去,客廳里全程圍觀的歐若菈一直低著頭,阿諾德走了幾步感覺已經痊愈,這才看向歐若菈“你吃了嗎?要不要一起再吃點?”

  “不,不必了……請您吃完來我房間一趟吧……”

  

  歐若菈沒有解釋原因,早早的回到房間。她撩起自己的衣裙,用夾子夾起來自己的裙擺別在腰間,隨著身上的大波浪裙掀開,里面露出光滑的的內皮裙。作為和內衣一樣的貼身衣物,幾乎沒有沒有任何防護作用,但是卻是她的遮羞布。自她小時候,阿諾德就一直用這種方式懲罰她,她生日害羞,但也是認可的。今天的事,生日阿諾德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她自己也感受到了什麽,歐若菈的手輕輕撫摸這個胳膊,還在回味著上一次挨打的滋味,大概是三年前了,自己打破了阿諾德一個酒精燈,差點燒了房間,他折了一段樹枝來好好教訓自己。自己的手掌撫過臀肉,仿佛那頓毒打就在昨日,自己臀上依舊隱隱作痛。

  ”歐若菈,你叫我嗎?”阿諾德推開門,一進門就看見一個豐滿的臀部對著房門口撅著。”歐若菈……你這是……”

  ”打我吧……”歐若菈小聲回應著”我是一個壞孩子……”她雖然年紀比阿諾德還要年長,但是幼年時期長期營養不良讓她的成長比同齡人都要緩慢許多,而且在阿諾德身旁,她就完全像個孩子一樣,盡管她的身體已經完全發育。這也是阿諾德為什麽停止懲罰的原因,他覺得歐若菈已經是成熟女性,再用這種懲罰孩子的手段已經不合適,但歐若菈顯然不是這樣子想。“我很抱歉……我只是想叫你一起來吃晚餐,你和我說過大象不能靠近明火,我只是……只是沒想到你們在哪里。”

  “……其實和你沒有太大關系,我做研究入了迷”

  “但是我差點害死你,你的腿受傷了,阿諾德 ,懲罰我吧,和你之前一樣 ,不然我會整晚整晚的失眠的。”

  “……”阿諾德沒有說話,轉身去取出一柄懸掛櫃台的一把散木條,上面已經落塵,想來已是許久未用。阿諾德取下後,輕輕搖去灰塵後,還沾了點清水浣戲。隨後來到歐若菈跟前,她已經是成年人模樣,自己猶豫的伸出手 ,碰到她的皮裙,她驚慌的回過頭。“阿諾德……”

  “和之前一樣不是嗎?之前有穿內衣嗎?”

  “不……”她的聲音變小許多,想是認命一樣,起了身,背著手把那條貼著皮肉的皮裙脫下,尚帶余溫的皮料跌落在地,那渾圓豐滿的臀部就顯現出來 ,剛剛裸露出來甚至還有一些熱氣冒出。他舉著木條,揮打在那個渾圓的臀上,飛濺出不少晶瑩剔透的水珠。

  “疼……”歐若菈小幅度的扭動臀肉,白嫩的屁股上已經出現數條樹枝抽打的細小痕跡。隨著她的扭動,寬大的臀瓣搖晃著,裸露出性感的性器,恥丘上的黑森林沾染了不少晶露,不知道是枝條上的水還是其他液體。刷!刷!樹枝在臀上繼續抽打著,歐若菈吃痛的抓著餐巾,勉強支持著自己沒有倒下,這太丟人了,自己竟然還和小女孩一樣被打著光屁股,但是至少……自己還能被他責打……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昏暗的地城內,查爾斯跟在一位衣著華麗的貴族身後。”我怎麽知道你是真的而不是鬼扯?查爾斯,你在血族的名聲可不怎麽樣嘛?”貴族冷血著,完全沒有信任的意思。兩旁的侍衛連忙上前,一把擒拿住查爾斯,看樣子貴族早有取他去邀功的打算“我帶來了樣品,您可以試試,只要,只要試試的話……。”他的風衣下,一瓶瓶黑紫色液體跌落在地。貴族看了液體一眼就下令帶來一個奴隸。沒過多久,一個幹癟瘦削的男人就被侍衛拖拽上來。貴族把玩手里的闊劍“查爾斯,你說的至高至上的生命體會是怎麽樣呢,希望你沒有在唬人~”

  一劍落下,奴隸便在地上打滾哀嚎,侍衛撿起斷臂拋到查爾斯面前,像是威懾一樣。貴族居高臨下的傾倒著液體,漆黑的液體沾到奴隸血淋淋的手臂斷口立刻就開始不斷生長,沒多時就生長出一條更為結實的臂膀,貴族眼前一亮,令仆從將他拋與烈日之下。混血種的身體在烈日的照耀下,像鐵板上的烤肉一樣滋滋作響,肉眼可見的變得焦黑。但雖然他如此痛苦,但硬是沒有死去,最終也只是昏死在地上被人回收,而此時 ,貴族的眼神已經明顯變化。一擺手,侍從們就松開了查爾斯,查爾斯拍拍肩膀上的灰塵,胳膊也被人扭的生疼。“查爾斯,你這項項目我很感興趣,為我米高豪侯爵效力,是你的榮幸~”米高豪侯爵回過身,侍從會意的搬來一箱財寶。

  “不會讓您失望的……”查爾斯爵士向著眼前人行了一禮,依靠貴族雖然會把這項項目共享出去,但也會避免這項技術,胎死腹中。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在歐若菈的房間內,樹枝抽打在屁股發出清脆的刷刷聲,臀肉上的紅痕越來越多。歐若菈再也支持不住跌倒在地,眼中已經充盈滿淚水。隨著她的倒地,阿諾德快速的扶起她,接受著少女在自己懷中哽咽。他輕輕拍著少女的的脊背,把人扶起後抱到床鋪上上藥,她實在是輕柔。在自己懷中甚至沒有費大力氣,阿諾德將人安撫好上藥,剛剛走出房門。屋外便多了一輛豪華馬車,馬車?已經好些年沒有見過大人物了。阿諾德駐足望著,直到查爾斯爵士從馬車中搬出來一箱財寶。

  “搭把手,阿諾德,我的好兄弟,我們的好日子要來了。”

  阿諾德連忙上前搬運,沈墊墊的箱子里金幣滑動發出哐當聲在耳畔回蕩 “……您搶銀行了?先生”

  “你真會說笑,阿諾德,我們得把這些錢用在正途,它們在貴族的金庫只是廢銅爛鐵,但是卻能改變我們的族群,甚至讓你名垂千古。”查爾斯興奮的解釋起來。

  “但是……先生,那些貴族會用這些技術……”

  “過程無關緊要,莫要讓心血付之東流……”查爾斯突然攥緊阿諾德的手,阿諾德想要分開,卻完全分不開,他擡頭望著查爾斯,從他眼里,只有熱衷。至始至終這位貴族都在為他的族人某算著。“好吧……我知道了先生。”

  “好……那就好,把錢搬進屋內。”

  

  阿諾德其實並不喜歡為那些貴族做事,特別是米高豪侯爵,他會定期索要藥劑,而所謂的永生之藥,其實便是大象的血。雖然它好像沒有痛覺,但是每次采集血液都會讓自己有著罪惡感,它畢竟是因為自己誕生,是一個活生生的生物。而這批血液被血族吸食後,進過改良,不會爆體而死,但是會完全失去理智變成野獸,如果提前用工具束縛好,可以準備一隊秘密軍隊。這些血液數量稀少,一連五年,米高豪侯爵的地下軍團都沒有籌建成功。他本人不由得有些急躁。雖然手里有支真正意義上不死的軍隊,但是如果是對付哪位公爵的話……他心中還是有些躊躇。殘暴公庫倫,王下第一人,想要從他手中奪取政權的話,一支無敵的鐵軍。應該足夠。但是越是躊躇,越是覺得自己準備不夠,正當他在考慮如何才能快速剿滅敵勢時,一個銀色的魅影悄咪咪潛入其的寢宮……

  翌日,米高豪侯爵於自己府中畏罪自殺的消息流出,整個帝國為之震驚,其黨羽也在庫倫騎士團的審訊中招認了謀逆。明眼人都知道米高豪侯爵素來與庫倫公爵不合,這八成是一場黨派戰爭,只是從米高豪侯爵府邸找到一批活死人戰士,這其黨羽有口難辯。得知侯爵死後,查爾斯迅疾的招呼眾人收拾家什 他們需要避禍,然後此時,門口已經集結了大批人馬。

  歐若菈望著黑壓壓的鐵騎,躲在阿諾德身後。椿鄒著眉,上前望著為首的軍官。

  “夜安……大人,您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呢。”

  “……”赤蓮望著眼前的侍女,心中百感交集,自先前住所見面,二人也有近二十年沒有見面。他又想起當年在查爾斯府邸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希望我們以後還能再見一面。

  他日戲語 ,今日讖言。自己今日前來的目的已經完全不同。

  “夜安,查爾斯爵士,當初您怎麽這麽機靈,逃的飛快。”他望著在沙發上坐著低頭的查爾斯緩緩開口。

  “……消息傳到我耳中已經是傍晚,我根本無路可逃”

  “需要吾給你念念嗎?親王陛下的手諭。米高豪侯爵謀逆,夷滅三族,誅殺其黨羽。”赤蓮面無表情的拿出一卷羊皮卷,但是對方完全沒有看到心思,於是自己念出大概。

  椿聞訊連忙擋在兩人中間。“等,等一下,大人,這期間一定有什麽誤會,我是說,我們我們為什麽不談談……一定有轉機的。”

  “……吾能為你申請的只是也只有誅殺你一人,查爾斯,吾調查過,你沒有後裔。女仆和家臣只是附庸,他們毫不知情,這已經是吾能為你做的極限。”赤蓮跳過椿,直接和沙發上的查爾斯對話。“你的家產我們也會查抄,但僅限於是米高豪侯爵哪里獲得的賬款,仆人,家臣,私有財務,吾會一一退回,可以請你和吾來一趟嗎?”

  “……這些就夠了。真是辛苦您這麽為我考慮啊……”查爾斯苦笑的起了身。向著赤蓮走去,對方無疑是給自己一個體面,自己如果不走,身後也有數十位庫倫騎士跟隨,與其鬧到那麽難堪,倒不如從容一些。

  “等,等一下,大人……商量一下”椿上前拉拽住赤蓮的胳膊像把人往里屋拽,但眼前的人紋絲不動任由她如何拉拽都無動於衷。“您想要多少錢,我們想辦法給您籌備,您想要什麽?我們都可以給你準備,甚至……甚至如果您想要我的話,我也可以……”

  “夠了,椿”討價還價被打斷,椿楞了一下。回頭看了看自家主人。“不要為難這位大人了,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研究……研究得繼續”

  “很遺憾,這項項目被指證與米高豪侯爵的地下軍團有染,包括研究室都得封閉沒收。”

  “……那就照顧好我的家人吧。”查爾斯痛苦的緊閉雙眼,自己忙碌數十年的心血終將付諸東流。

  “吾盡量。”赤蓮將人帶給兩個看護的騎士,回頭望了眼剩余的三人,準備離開。

  “請,請等一下,伯爵大人。”椿在身後突然叫道,等蓮轉身,一把鋒利的勾鐮刀已經架在他脖頸上,跟隨的騎士紛紛拔劍出鞘。

  “椿!不要亂來!”查爾斯連忙訓斥道。

  “那我總不能看著您去赴死吧!”椿厲聲回應。“求您了,放了他吧 ,由我代替他也行,他是個帝國默默無聞的小貴族,誰又知道他是男是女?”

  “……退下”赤蓮使了個眼色 ,呵退準備上前的騎士。“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沒有反抗嗎?”他看著椿 ,這個女人已經慌亂的過了頭,甚至又想到極端的處理方式,完成沒有長進。

  “……我不知道。”

  “你要真想殺吾,三步之內 ,已經決出勝負,不是你倒下就是吾倒下,而且吾有極大的把握立於不敗;但是你的刀在抖,你的眼在躲,你沒有殺人的意志。你只是想挽留不是嗎?”

  “求您了……”

  “帝國法令不能淪為廢紙 ,怪也只能怪你們誤上賊船。”

  “呵……我明白了”她收起勾鐮“您有您的苦衷,但是我不能看著自家主人赴死。”她舉起勾鐮便向腹部猛擊

  “什麽……不要!”赤蓮伸手想奪,但已太遲,利器從她的腹部完全穿過,甚至連救治的機會都沒有,她根本就沒有留下生的可能,歐若菈的眸子在不斷抖動,她看著椿的腹部大量出血隨後筆直的倒下,查爾斯奮力掙脫兩個看守的騎士來到自己的愛仆面前,握著她的手。

  “軍醫!軍醫!”赤蓮張望著,自己是不怎麽會白魔法的 ,這種傷口自己完全無法處理,但是隨行的騎士卻一臉茫然“團長,這只是普通的抓捕任務……沒有配備軍醫……”

  該死!他痛苦的捂住額頭。自己竟然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騎士團最終把人帶走,赤蓮出資替椿入了殮,家業被查抄,接連失去兩位家人,實驗室被封存。接連不斷的打擊讓阿諾德發了一場怪熱,年近半百的他實在是受不得如此刺激,也多虧了歐若菈一直在身旁照顧,不斷的給自己服用藥物,自己的病漸漸有了起色。直到有一天他注意到他的小歐若菈在往他的藥物里倒著大象血,他瞬間站起來身,一把打翻了藥碗。

  “你……你在我的藥里加了什麽?!”

  “……阿諾德,我找不到藥,求你了,不喝會死的……”

  阿諾德痛苦的推開了歐若菈,走到鏡子面前,才注意到自己的肌膚就宛如融化的太妃糖一樣不斷滑落。而他也是卻沒有和其他服用大象之血的人一樣發狂瘋癲,他望著自己的手掌,仿佛自己在於大象生活的數十年內產生了抗體。目前的大象已經無限接近完美,但是它卻有個嚴重的缺陷,便是沒有智能維持,他的腦海里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庫倫公爵的藥劑師在查爾斯的實驗室里尋覓到關於大象的資料,但是研究人員並未發現出類似的巨獸,大規模的尋覓之後卻一直沒有收獲,他們甚至猜測這種大體型的人工生命體不能存貨兩周而放棄時。這項研究就此隱入煙塵。

  這段被封閉的記憶本該在歷史的長河里遺忘 ,之後的故事大家都應該清楚。赤蓮從庫倫家族離開後,建立了自己的勢力與城堡,只是每隔數十年,他都會帶一束花卻一對墓碑前獻上,本就默默無聞的仆人最終還是和她心愛的主子安葬在一塊,當然這也是他一手操辦的,唯一遺憾的是,處決完這個查爾斯爵士後,他返回那個小班房內,再也沒有尋覓到阿諾德和歐若菈,兩人本就是帝國一個小人物的附庸,在想尋覓就難比登天。就當他們逃走了,遠離了帝國,這篇故事本該就此結案。直到數日前,赤蓮收到一份筆記清秀的邀請函。

  內容平平無奇,署名卻是已故的查爾斯爵士。查爾斯爵士沒有後裔,就連他本人都是自己督刑處決 ,那這個憑空冒出的查爾斯又是何人,自己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決定去見見這位自稱查爾斯的神秘人。

  

  陰暗潮濕的溶洞中,赤蓮反覆確認著信件的地址,確有此地無誤,但是這里怎麽都不像是有活人居住的樣子。難道是惡作劇?他想著便要折返,確突然注意到深處的角落里,一位女性正被怪異的血肉糾纏著,他連忙上去想要救援,但是女人一擡頭。就叫他停在遠處。

  “你是……查爾斯家的女孩。”

  “很驚訝嗎?大人。”

  “吾以為你死了,你至少活了一百七十年?”

  “我是混血種,大人。”她從血肉上跳下,一臉平靜的說道。

  “太好了,這些年吾一直尋覓你們,以為你們死了,你可以和吾回古堡,隨便幹一點差事 。吾會照顧好你們的起居。對了那個科學家呢?”赤蓮剛問出口,自覺失言,自己當初見到那個男人時已經滿頭灰白,此刻恐怕早已魂歸高天。

  “在您頭上望著您哦。”

  ?

  赤蓮還沒有明白什麽意思,一股強烈的不安感由頭至腳的襲來,導致他開始發寒,隨著他猛的擡頭,巖璧頂似燈泡一般倒懸著一個無毛的首級,正如當日一樣,恐怖的是它正對著自己獰笑。

  媽的!赤蓮來不及反應這是多麽恐怖的事情,咒罵一聲就奪路而逃,原先的洞口卻緩緩閉合。洞口懸掛的鐘乳石原是它的尖牙,洞口竟是其口腔,再回頭望著歐若菈,她已經和洞內的血肉生長在一起,這怪異的洞竟是一個活著的生物。而後洞內回答著女人幽冥的聲音

  “歡迎參觀永生之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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