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江湖之不良人五 #19 第十九章 (Pixiv member : 严微)

   第十九章

  兩日前,龍眉宮內

  燕淩姣對著上首三拜九叩口呼萬歲,後又雙手高舉奉上一卷革制詳圖,由宮內侍婢轉呈上首,述律平接過詳圖慵懶地說了聲:“辛苦了,平身吧!” 燕淩姣道了聲是,恭敬的站在一旁,述律平打開詳圖美目一瞄,只見圖中洛陽城防布局,軍隊編制數量,乃至百姓居所,宮殿位置均一清二楚,於是滿意的笑了笑,道:“此行做的不錯,下去領賞休息吧!”

  燕淩姣低頭恭敬道:“奴婢不敢居功,全仗娘娘平日教導才能有此收獲。” 述律平“嗯” 了一聲,接著說道:“對了,蚩夢已有傳信,巴戈不日便至,此事你居功至偉,本宮自不會虧待與你。”

  燕淩姣心中沒來由地一顫,恭聲道:“娘娘,此事奴婢還有所稟。” “哦?你說。” “是,奴婢深知娘娘您極為看重巴茂手中的十萬晉軍,派奴婢潛入洛陽一來刺探洛陽軍情,為娘娘日後大業早做準備,二來便是伺機行事籠絡巴茂之侄巴戈,奴婢也未想竟然還有此意外收獲,僅憑一塊玉佩竟能讓她置滄州於不顧遠至上京,可不知娘娘讓她前來是要做些什麽?” 說完之後燕淩姣神色緊張的等著述律平之言。

  述律平看向燕淩姣神情,心中已是了然,紅唇微啟笑道:“本宮看重巴茂可不僅僅是他手中的兵馬,而是他三十年來在山西境內所聚集的民心,若是能讓他效忠於我,他日南下定是一大助力,所以你不必擔心巴戈安危,本宮不會殺她,還有大用!”

  燕淩姣微紅了臉,道:“奴婢只是擔心娘娘大業,怎會擔心於她。” 述律平凝望著燕淩姣,看著這個自己一手培養的女子眸子里清澈又神往的光芒,計上心頭微微一笑道:“好,你說不是便不是,下去休息吧。” 燕淩姣躬身行禮後便轉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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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城,避暑行宮內

  李存禮手捧文書,腳下生風,繞過回廊行至書房外推門而進,對著簾後之人躬身道:“大哥,三哥的遺體已在路上,不日就要運抵平城。”

  李嗣源簾後坐定,閉目養神看不出喜怒,平靜道:“厚葬,加封滄州典簽李嗣昭上柱國,食邑三千戶。”

  “是,大哥。另外銀川來消息了,第三批火藥已經制成,已按照大哥計劃沿黃河南下,大哥料事如神,太原方面確有動作。”

  李嗣源換了個姿勢,拄著頭道:“巴茂這個老東西,這就急不可耐了?” 

  “是,太原暗線昨日情報,巴茂計劃在汾河截住運載火藥的商船,並以上饒公主為質,引吳軍犯我疆土,再借機占領平城尋到龍脈。”

  “哈哈哈哈!” 李嗣源放聲大笑,道:“沒想到官至大都護,輔國大將軍還不滿意,竟也想做帝王大夢,也罷,既然平、洛朝臣皆服,也是時候該解決巴茂這個心腹大患,平定太原了。”

  李嗣源略一凝思,道:“傳旨,讓李存勇繼任滄州典簽,繼續暗中監視石敬瑭與漠北動向,隨時來報。另外珂兒已從澶州回到洛陽了吧?”

  “是,算算日子,也該到了。”

  “三弟戎馬一生,為國盡忠,死後也該回歸故里安葬,傳旨令李從珂護送上柱國靈柩轉程太原,讓巴爾也隨行,見機行事!”

  “遵旨。” 李存禮想了想又道:“那大哥,天子出現在懷州助逆賊逃脫一事不再追究了嗎?”

  “李星雲,哼,該出現的時候他自會出現,不必因他分神,如今他還掀不起波浪。至於李存忍之罪你看著處理就是了。”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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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潢府,龍眉宮內

  穹頂玉壁中的夜明珠折射出耀眼閃光刺得人頭暈目眩,巴戈收回看向穹頂目光,環視著寢殿,掀起珠簾繞過紫檀邊座嵌玉石花卉寶座屏風,寢室內更是華麗至極,巴戈暗自腹徘不知述律平遣人約自己在此處相見是何意,室內無人有一處後門關著許是通往後室,由於自己不是此間主人不好擅闖,便巡視起寢室布局來。

  看過九龍四鳳大床後,東窗下是一個紫檀描金梳妝台,旁邊是一架純銀的滿地浮雕象牙鏡架,架上整鏨的龍須、鳳翼、雀羽、兔毫、花心、葉脈皆細發如絲,纖毫畢現,真乃鬼斧神工,精妙無雙。

  巴戈看著好奇,踱步觀望鏡架,只見上面插著一支十樹簪釵所成的赤金綴玉金步搖,以鸞鳳銜東珠玉額為中、紫晶六鸞為翅、翠羽九翟為尾,每翅以青金石、紫瑩石、芙蓉石、月光石,東菱玉、玫瑰晶為綴,明珠、綠髓、白玉、珊瑚為鳳、鸞、翟身,散發著無限精致華耀。

  身為女子,平日雖不在意這種物件,但天性使然免不得瞧著歡喜,正欲伸指觸碰,卻聽得身後女子吟聲道:“喜歡這個?可惜這是聖上所賜,不然便送與你了。”

  巴戈一驚急忙縮回手指,此人輕功無聲無息,不知何時立在自己身後竟毫無覺察,若是在戰場上只怕勝負已分,略靜心神,回頭望去,只見後室門口倚著一個女人,迎光站著,一雙美目攝人心魂,在溢彩的燈光下,一身杏黃金縷袍,襯著身段窈窕婀娜,百媚千嬌,此刻正盈盈望著巴戈。

  巴戈知是述律平,輕呼口氣,上前行禮道:“參見皇後娘娘。” “好說好說,不必多禮,起身吧!” 述律平聲音慵懶而嫵媚,攝人心魄,令人無法拒絕,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團龍紋交椅道:“坐吧!” 巴戈只得聽命,剛剛落座,便聽述律平接著道:“這一路遠道而來,覺得上京風光如何?”

  巴戈斟酌著語句,不痛不癢道:“這一路來風和日麗,景色宜人,只是這風景再好也疏解不了心中煩郁。”

  “是何煩郁令你如此憂心,不妨說來聽聽,看看本宮能否開解?”

  巴戈在椅上淺笑一聲,道:“念茲在茲,秋水伊人,魂牽夢縈,莊舄思歸。”

  述律平聽罷撫掌笑道:“好吧好吧,既然你如此動情,本宮也不再瞞你了,燕淩姣此刻便在上京,你若想見我便差人帶你前去,你若想要南歸故里我也允準,如何?”

  “能讓皇後娘娘親自掛念倒是榮幸,不知代價是什麽呢?”

  述律平接著笑道:“若說是代價有些言過了,其實此乃共贏,你叔父三朝元老,官至大都護太原牧守,即便沒有不臣之心,又怎會不受李嗣源猜忌?還是早想退路才是。”

  “不知皇後娘娘所言退路,可是將山西之地獻於契丹?”

  “非也,只是本宮不想讓李嗣源這樣的狼子野心之人稱帝,這才想要助你叔父一臂之力,我遼朝幅員萬里,又怎會貪圖山西之地?我遼朝沒有染指中原之心,僅是為了平息幹戈,不想兩國再起戰火,僅此而已。”

  “這麽說來,倒是我誤會皇後娘娘了,那不知娘娘要如何助我叔父?”

  “這便要聽從你叔父的意思了,若是你叔父在太原有建國之志,本宮可派兵協助保太原無憂,若是只想自保,也可率眾退守到遼地,本宮亦是歡迎。”

  “娘娘果然英明,倒是讓我不容拒絕,只是娘娘如何肯定李嗣源定要動我叔父?”

  “自是本宮在中原眼線所得,即便你叔父巴茂近來無憂,難道巴戈將軍便不為自己打算?請你回想一下由洛陽起始直到滄州,這一路以來李嗣源是如何待你的,還不是時刻賞你些板子嘗,武城一戰,李嗣昭身死當場,所帶親軍也盡皆覆滅,若是只有你一人回去,李嗣源可會饒了你?”

  巴戈暗攥手心,聽著述律平所言權衡利弊,述律平見她不吭聲接著說:“只怕武城之敗罪責要全安在你的頭上,如此大罪可還有活命嗎?便是僥幸逃得一命,罷職削官杖脊刺配又逃得掉嗎?”

  巴戈細想之下知她所言非虛,不管是回滄州還是太原,自己都無法對李嗣源交代,到時李存禮必定青蠅染白,進讒害賢,若真是坐實了武城一敗是己之罪,那削職為民發配邊疆已是萬幸了。

  權衡再三後巴戈站起身來拱手道:“那好,我就依皇後娘娘所願,將娘娘所言告知我叔叔,不過我叔叔是否答應,可就另行他論了!”

  述律平對此早有應對,見狀微笑道:“好說,無論此事成事與否,對天下來說都是一件幸事。”

  巴戈見她滿口答應暗中生疑,想起燕淩姣來便接著開口道:“不過我有一事還需娘娘解答。”

  “但說無妨。” 

  “娘娘對洛陽之事的算計是從何開始的?您究竟是何時授意燕淩姣接觸與我?”

  述律平楞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覆笑意,道:“你既知燕淩姣是我故意派她接近與你,又為何受制前來?”

  巴戈從腰間摸出玉佩,看著上面通透雅致的紋案道:“那日蚩夢所遞給我的玉佩,雖和它嚴絲合縫,但並非是一模一樣的一對玉,而是雙拼玉,當時我便看了出來。”

  “是嗎?那又能證明什麽?”

  “以玉綴櫻,向恩情之潔,這雙拼玉情愫環結,欲語還休,乃是男子為了表達愛慕之心才將其贈送給心愛女子所為,希冀日後金玉良緣,永結同心。若是你真的綁了燕淩姣,只能搜出與它一樣的對玉,而不是她愛人所有的雙拼玉,如果你是從他愛人身上所拿,又怎會以此來威脅我?所以只有一個解釋,燕淩姣一開始就是為你所派,而她為了救我才故意將玉掉包。”

  述律平聽後,會心一笑道:“這可真是美玉定情憐香惜玉,燕淩姣竟有此手,我卻未知,可你當時既以發覺,後為何會乖乖隨蚩夢而來?”

  巴戈未動聲色,述律平起身走到巴戈身側,接著說道:“莫不是你真的動了情心?怕燕淩姣事情敗露受到責罰吧?” 巴戈不置可否,述律平當她默認,繼續說道:“這總歸是悖逆陰陽,駭俗風傻的念頭,我雖因燕淩姣所稟為此布局,卻真沒想到你竟真能做到如此!”

  巴戈對述律平審視的目光全不縈懷,下巴微仰傲骨磷磷,正色道:“便是驚世駭俗又能如何,我只尊崇本心,不相幹的人如何看待,理他們做甚?”

  述律平看著巴戈坦蕩的眼神心緒一凝,從袖中抽出一只小盒遞給巴戈道:“這盒中便是石頭蠱的解藥,服下它蠱蟲立解,燕淩姣此刻就在側殿之中,你去見她吧,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你便自行啟程太原吧,以你的武功想必也不用我派人護送吧?”

  巴戈服下解藥後笑了聲:“多謝皇後娘娘恩典,護送自然不用,在下就先告辭了。”

  側殿門口綴著風鈴,清冷的晚風一吹,叮叮鈴鈴,纏綿悱惻。

  巴戈推開側殿大門,便見一女子站在窗前背對自己,雖是背影但那藍衣之下窈窕有致的完美身材跟自己腦中朝思暮想的人兒重合在一起,巴戈看著近在咫尺的美人卻泄了氣,張了張嘴卻什麽聲音也沒發出。

  燕淩姣聽得身後響動回過頭來望向巴戈,只見她白皙的肌膚被燭光踱上一層淡淡的粉色,烏黑的發在頂上梳成一個鬢,只幾縷淩亂的發絲軟搭搭的搭在耳邊,眉形如同墨畫上般烏黑齊整,燭光的光亮映照著透亮明眸,眼角還有一顆淚痣,挺直的鼻子下面,薄薄的櫻唇紅潤不失飽滿,在燭光下說不盡的柔情,巴戈看得癡了暈乎乎的忘乎所以,只呆呆的望著她。

  燕淩姣一言不發走到巴戈身前撲進她的懷里環了她的腰,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巴戈感到懷中溫軟的觸感,雙臂摟了她的香肩默默的回應她。昔日在洛陽軍營中二人同吃同住耳鬢廝磨將近十日,如今兩人分離也不過半月,雖是在數千里之遠的上京再見,但如此相聚並不陌生,相擁良久,燕淩姣聞著她身上好聞的紅油氣息,哽咽道:“你既然知道我騙了你為何還來?”

  巴戈攥緊懷中美人,在燕淩姣耳旁輕語道:“你既然送了我這雙拼玉做定情信物,我為何不來找你?不然不是白白費了你這番情誼?”

  燕淩姣被她一語道破心意,有些掛不住臉,想掙脫出她的懷抱但用盡力氣也撼她不動,只好放任自流囁嚅道:“胡說什麽,你怎知我是這個意思?”

  巴戈將臉湊得更近,竊竊私語道:“那你自己說你是何意?你若不說清楚,我怎曉得你的心思?總不能是為了救我吧?燕軍醫?”

  燕淩姣只覺巴戈的炙熱氣息撲面而來,氣氛旖旎之感讓她俏臉更紅氣息不穩,於是急促道:“是了,我是為了救你,不想讓你以身犯險,這下你滿意了?”

  巴戈得寸進尺,臉貼得更近,嘴唇幾乎已要親了上去,玩味道:“可撩我的是你,趕我走的也是你,天下便宜總不能都叫你一人占盡吧?”

  燕淩姣再也忍受不住,在巴戈腰間狠掐一下,掙脫出了懷抱,強板著臉道:“此事是我做的不對,但各為其主的道理你應該懂,也沒什麽好說的,你待怎樣我都依你,趁皇後娘娘尚未改變主意,你快走吧!”

  巴戈揉了揉腰間軟肉,心道之前真是看走眼了,她雖然武功不高但這小手掐人還挺疼的,於是故意說道:“你好像很怕述律平?請佛容易送佛難,我偏不走又能如何?”

  燕淩姣急忙捂住她的嘴,急道:“噓!小聲點,這上京城中盡是娘娘的耳目,你若是胡言亂語保管有你苦頭吃。”

  巴戈卻不太在意,輕輕一晃避開她的小手,反手握在手里,仔細摸索著掌中柔荑,細嫩滑膩柔若無骨,當真好摸。

  燕淩姣吃了一驚,掙脫出手,便欲給她一巴掌,可巴戈一步斜跨已到她身後輕環雙臂,便將她制在原地,燕淩姣又羞又怒,冷言道:“我雖理虧於你,但也決不允許你輕薄於我!” 說著便要抽出腰間匕首。

  巴戈見她動怒不敢做得過分,急忙放開她,賠笑道:“好了,我不動手了就是,你別氣。”

  燕淩姣見她終於老實,輕嘆口氣道:“巴戈將軍,我知您素來高傲自負,可你無論武功權謀都鬥不過皇後娘娘,我雖不知剛剛您跟皇後娘娘做了何種交易,但吃虧的定然是你。”

  巴戈奇道:“這可怪了,述律平不是你的主子嗎?你為何要提醒於我,不怕述律平怪罪你嗎?”

  燕淩姣正色道:“不要誤會,皇後娘娘對我恩重如山,我只是看你癡情的份上善意提醒你一句罷了。”

  巴戈走上前激動的說:“好,你既知我已癡情與你,那你是怎麽想的?”

  燕淩姣後退一步,有氣無力的扯了扯嘴角,回看她的眼睛道:“你我成見已深,不如彼此留些體面罷。” 人在亂世,活得越久,便越是明白,每個人的命運多多少少都掌握在老天手中,不由得自己有什麽不切實際的妄想。

  巴戈聽出了她無法言說的淒惘與無奈,不置可否地搖搖頭,道:“我雖不知述律平對你有何恩情,要你如此報恩,但我覺得若是兩人真情相待,又何必管這世間人情世故,爾虞我詐?我敢發誓,之後無論此事結局如何,我絕不負你!”

  燕淩姣身子一顫,淚光瑩然凝向了她,道:“你如此寬宥我心癥結,那你自己心里的苦處呢?” 一句話中,置信於否,已然不必再說。

  她一句話清清淺淺,卻如滴水落湖,蕩開漣漪,巴戈聽後輕輕牽起她的手指,見她沒有反抗,攥緊了她的手掌,眉梢溫柔望向了她,嘆道:“若說我心中沒有一絲怨念只怕我自己都不信,但每當我一想起與你相處的點點滴滴,怨念便化成滿天星雨灑落下來,勾畫出你的樣子,一直以來我與你都從無芥蒂。”

  巴戈看著眼前美人,那雙眼睛里帶著盈盈水光,睫毛上沾染了淚珠,隨著眸子開闔滑落臉頰,胸腔又酸又澀巴戈心疼不已,用手指輕輕揩掉淚珠,將她摟進懷中,撫摸著她的頭發:“你放心,誰也成不了你我之中的阻礙,就是述律平,也不行!”

  那低沈略帶磁性的聲音仿佛有種魔力,安撫了她那些未知的恐懼,燕淩姣感到懷中溫熱氣息,還有那顆炙熱的心,難以言喻的悸動漫上心頭,今日雖是第一次相互倚靠,但卻有股莫名熟悉之感,燕淩姣此刻也沒什麽心思顧忌窘迫靦腆,所幸將身體重量放心的交給了她,把頭倚放在頸窩處,閉了雙目什麽也不去想。

  過了良久,巴戈感到懷中溫軟平穩的氣息,在她耳邊輕聲道:“睡吧。” 說罷躡手躡腳地將她打橫抱起,走進寢室將她放在床上。

  替她蓋好錦被,看著燕淩姣安靜地平躺著,容顏靜斂,許是平素便在述律平的教導下,如今連睡顏都是一幅令人神魂顛倒的清嫵模樣,巴戈按耐不住,湊近身子仔細地凝望著燕淩姣精致的面容,從額頭開始眉梢,眼角,鼻梁一路向下,每看到一處都免不了心中的戰栗,巴戈情難自禁,低下頭吻住了燕淩姣過分甜蜜,過分誘人的紅唇。

  采擷過後,巴戈輕輕退回身子,正欲下床,忽感身後窸窣響動,便感覺到她溫暖柔軟的身體緊貼著自己背脊,燕淩姣已是將她從後面抱住,小臉埋進她的肩窩,嘴唇嗡動道:“怎麽,占了便宜便想逃嗎?”

  燕淩姣呼出的氣息馥郁溫軟,吹在耳後幾乎讓巴戈有種炙熱到融化的錯覺,在這種撫慰下情感再也抑制不住,必須要激切地宣泄出來!

  巴戈扭動腰肢轉過身去,熾熱的指尖摩挲在燕淩姣的臉頰上,紅唇貼上去,這一回不再是淺嘗即止,而是巴戈心中熱情的放縱,燕淩姣也閉緊雙目,熱烈的回應著她,兩人吻到忘情,寬衣解帶倒在床上。

  清冷的月光從窗戶縫隙中投照在床鋪上,像似鋪了一層雪白的細沙,夏夜涼如水,但床上兩人滾燙的熱情足以融化寒冰。燕淩姣的鬢發散了,烏黑柔軟的長發慵懶地撒在肩頭,脖頸肌膚潔白緊致,包裹著纖細的骨骼,巴戈緊貼著她,兩具一絲不掛的嬌美身體糾纏到一起,沈醉在纏綿中。

  巴戈吻到忘乎所以,一不留神手上動作弄疼了她,燕淩姣像是要報覆一樣,一口咬在巴戈嘴唇之上,巴戈痛得哼了一聲,不甘示弱一把將她壓在床上在手中揉捏起來,燕淩姣的肌膚就像上好綢緞一樣細滑,巴戈更加留戀不舍的撫摸著她光潔的胴體。

  如今兩人在床上坦誠相見,二人心中皆祈求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不要逃走。燕淩姣擡起手臂,按在巴戈腰後,讓兩人更加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巴戈輕輕哼出聲,亦摟緊了她,胸前柔軟摩擦著燕淩姣的柔軟,赤裸的肌膚更加灼熱,胸前粉紅色蓓蕾在推擠間變得硬挺,凸出表面,在狹窄的空間里不期而遇,在兩人動作下相互擠壓,似要爭個你死我活一般。

  巴戈修長的美腿環繞在燕淩姣腰間,二人恥骨相接,兩處茂密下私處互相磨蹭,快感來臨,很快便水波淋漓,沾染了腿間毛發。巴戈放開燕淩姣上身,雙手托住燕淩姣水蛇般的細腰,同時胯下一用力,陰唇劃過她的豆蔻,舒服得呻吟了一聲,燕淩姣感到巴戈侵入了她最隱秘的部位,有些羞惱,側臉看去,見巴戈狹長的眼縫瞇了起來,媚態畢露,將小手從巴戈緊致的腹肌上上移,一把握住。

  巴戈正貪婪地享受著下身快意,冷不防胸前柔軟被人捏在手中,右乳上硬物底端被指腹反覆磨蹭,不由得顫抖了一下,燕淩姣立時察覺,又抽出右手捏住了左乳,同時加重了力道。巴戈難耐地扭動了起來,像是躲避,又像是迎合。

  燕淩姣索幸握住根部,手指由下到上挨處碾過,直捏得巴戈兩處飽滿酥胸顫動不止,巴戈只覺一股酥麻直透到骨髓里,喘息愈加劇烈起來,妖媚入骨,連連呻吟之下聽得燕淩姣神魂顛倒。

  燕淩姣挑逗著巴戈的身體,見自己占了上風,曲起一條腿,強行掙開巴戈的束縛,同時雙手捧住了巴戈的臉龐,眼神帶著輕霧,輕吟道:“巴戈,巴戈。” 巴戈被這聲音從迷離之感中拉回,沙啞的嗓音:“嗯……” 了一聲,驀地雙腿之間有異物劃過,那觸感正是燕淩姣的指尖,三根手指探入茂密,兩根手指指腹分開兩片陰唇,中指深入私密,緩慢而有力地擦過花蕊,深入幽谷之中,巴戈只感腿腳酸麻,又忍不住悶哼一聲。

  巴戈的目光愈發恍若實質,呼吸越來越短促,不斷地吞咽口水試圖平覆心情,可騙不了自己身體的變化,隨著燕淩姣熟練的手法,小腹下熱流緩慢從深谷深處溢出,條條涓流匯集一片,布滿谷口,便成一片漫灘濫觴,就如積雪初融,流下山頂,匯成一片。

  巴戈渾身似乎布滿了蒸騰的熱氣,她露出的肌膚幾乎都泛出了粉色,蜜液流淌了滿腿,巴戈又一次擠進了燕淩姣的懷里,一手撫弄著柔韌纖細的腰肢,下巴磕在燕淩姣平坦結實的小腹上,這個角度燕淩姣赤裸的上半身全都暴露在眼底,柔滑飽滿的雙峰在燭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頂端殷紅的花蕾早已亭亭玉立,似在勾引自己一般。

  巴戈心中蕩漾,一手勾起燕淩姣的脖頸,張開小嘴便含了上去,吸吮著挺立的花蕾,左手握住了另一只柔軟輕輕按壓,燕淩姣輕吟了一聲,手指加力操弄,指尖在山谷之間來回滑動,幼芽迫不及待地破土而出,熟練地享受著她的愛撫。巴戈微微弓起腰身,分開大腿,準備迎接她又一次的進入。

  燕淩姣看著巴戈熾熱的目光,未讓她等待太久,左手掌心緊貼著巴戈腰後曲線,右手三指並攏在深谷中快速的抽弄,每一次都是準確到極致的拿捏。

  巴戈不由得松開左乳,口水拉起了一條細長的銀誕,半開著紅唇,嘴里溢出一串愉悅碎亂的嬌哼,隨著下身一連串猛烈的撞擊,一股滾熱潮流由小腹下傾泄而出,同時巴戈全身的肌肉緊繃,玫色的櫻唇中爆發出一聲強烈的呻吟,隨後泄了力,軟倒在燕淩姣胸前,喘息不已。

  燕淩姣看著她媚入骨髓的神情,還有自己滿手的粘膩,知道她已經春潮泛濫,一瀉千里,不由得心里湧起巨大的滿足感,用尚自幹凈的左手緊緊環住了巴戈,安撫著她顫抖的背脊。

  巴戈過了好一陣才平靜下來,看著身下發絲淩亂,滿身汗意的燕淩姣,眼里帶著憐惜將她摟進懷里,輕輕吻著她的額頭,燕淩姣不動聲色的在被褥上擦幹凈右手,同樣抱住了巴戈,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床上享受著這夏夜的安寧。

  過了良久,巴戈小聲笑道:“你在哪里學的這般手法,居然如此熟練?” 燕淩姣闔眼安睡,呼吸綿長,巴戈卻用內功聽清了她的心跳,知她裝睡,也不言語,調皮的將手探到身下,揉捏起了她涼爽光滑的臀瓣。

  燕淩姣嬌哼一聲,裝不下去,氣息輕輕噴在了巴戈的臉龐上,睜開雙眼看著巴戈壞笑的表情,一把拍掉巴戈在自己臀上的手,佯怒道:“找打嗎,亂摸什麽?”

  巴戈裝作委屈道:“沒有亂摸,只是上次接觸太過短暫,我一時忘了手感,想覆習下而已。” 這話不說還好,說完更是火上澆油,回想起自己在洛陽軍營帳篷里,挨了巴戈五十巴掌的場景,氣不打一處來,冷著臉道:“哼,那時我就是一時心軟,早知道我就向軍政司告狀,再治你個毆打同僚之罪,保管再打足你一百軍棍,看你還老實不老實!”

  巴戈回味起那軍棍揍在屁股上的滋味,還有那日自己哭嚎求饒被人上了口嚼的樣子,不免覺得大為羞恥,於是賠笑到:“我知道你不會的,淩姣你這麽心疼我,怎麽會舍得讓我光著屁股挨軍棍嘛。”

  燕淩姣揚起小臉哼了一聲,道:“我心疼你可你對我倒是心狠,那頓巴掌打得我半宿都睡不著,你可知曉?”

  巴戈確實不知此事,加之自己理虧,小聲道:“我知道錯了嘛,你別氣了,大不了我讓你打還回來就是了。” 說完便起身跪坐在床上看著燕淩姣。

  燕淩姣雖無此意,但看著巴戈認真的眼神想到既然兩人已定終身,不如趁著今夜這個機會將一切說清,也好再無芥蒂,於是坐起身來一彎腰從床下抽出一根竹尺又在床上跽坐好,對著巴戈拍了拍大腿。

  巴戈見此心甘情願,順從地在燕淩姣膝上伏好,撅著屁股等著竹尺親吻,燕淩姣一手摁住巴戈腰肢一手握緊竹尺輕聲說道:“你可知這龍眉宮中的規矩嗎?”

  巴戈正自感受著自己的小腹緊貼在燕淩姣滑滑膩膩的赤裸大腿上的觸感,一時楞了神,不明所以的說了聲:“什麽?” 

  燕淩姣略一揚眉,小嘴“嘖” 了一下,揚起右手照著巴戈的裸臀快速地啪啪抽了四下,久違地疼痛在光屁股上蔓延,巴戈沒有防備,痛的發出“嘶”  了一聲。

  重覆了一遍問題後,巴戈老實答到:“清楚一些,昨夜見到姬如雪一瘸一拐的回到昭華殿,應是犯了規矩受了打。”

  燕淩姣順著她的話接著往下說道:“那是你今日未在昭華殿,才沒看見姬如雪的慘狀,今早秋律大人奉命教導姬如雪宮規,午時回來告訴我,一頓規矩打完,姬如雪三天不敢沾凳子,你不想步她後塵吧?”

  巴戈與姬如雪同車三天,雖是仇恨漸消,但厭惡之心尚在,暗自腹徘道,幹嘛要拿她比我?誰要與她一樣?正在遲疑時,燕淩姣卻又當她在那晃神,於是揚起竹尺又在巴戈光屁股上連抽四下,這八下打完,屁股上染起了幾道不輕不重的紅痕,多虧室內無人,不然兩個赤身裸體的美人行閨房之樂的美景被人看見,妥妥的一幅活春宮。

  巴戈雖在洛陽滄州都曾裸臀受杖,但這般趴在女子膝上被人笞責喝問倒是頭一遭,即便是自己妻子施責也是大感羞恥窘迫,當下討起饒來:“淩姣,我知你還是不放心我,怕我吃述律平的虧,反正石頭蠱的解藥我已經服了,明日就要啟程太原了,你若真的擔心我,不妨與我一起走,到時天高皇帝遠,還用的著怕述律平嗎?”

  可回應巴戈提議的不是燕淩姣溫柔的話語,反而是連續不斷加重一倍力氣的狠抽,很快就將巴戈後面的話憋了回去,身後突如其來的疼痛刺激延綿不斷,巴戈知道自己再三不聽勸告的態度終究惹她氣極,索幸挺起腰肢撅高屁股品嘗著懲罰,直到疼得受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

  一直到本來微紅的嬌臀均勻地染上了一層更深的紅暈,臀肉摸上去滾燙不已時,這才饒過巴戈的不敬,板著臉說道:“你可知道你剛才所言若是隔墻有耳,被人聽去,至少要廷杖一百,這遼宮的廷杖沈重,比你洛陽所受的軍棍還要厲害,這種大罪,我除了陪你一起光屁股挨板子之外,一點救你得辦法都沒有,你怎麽還是這般不知好歹!”

  燕淩姣雖是言語中帶著怒氣但聽在巴戈耳中卻是溫涼軟語,知道她真心實意關心自己大是受用,就是此刻屁股上怒火中燒,心中也是美滋滋的。

  待她說完,巴戈軟語相求:“淩姣,我下次再不說了,你原諒我這次罷。”

  燕淩姣這一頓足打了五十竹尺,手腕也累了,嘆了口氣道:“我從小在揚州長大,我爹爹名叫趙子直,是乾寧四年的進士,之後做了揚州長史,娶了我娘燕幻,兩年後便生了我。”

  巴戈聽著燕淩姣孤寂的話語,不敢插話,保持著伏姿一動不動,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又過了兩年,我娘又升下了我妹妹,可惜不過數年便天下大亂,我八歲那年,朱溫稱帝,改元開平,我爹爹自是唐臣素日來剛正不阿,便遭小人構陷,便被朝廷罷官抄家,全家下獄,判了死罪。”

  說到此處,巴戈聽見燕淩姣哽咽的哭音,也心胸酸脹,坐起身來將燕淩姣摟在懷里,輕輕安撫。

  “所幸,家中老仆費力遮掩,才讓我和我妹妹逃出揚州,一路乞討北上才逃個活命,為了不讓人認出,我和我妹妹便改了我娘的姓,我便叫了燕淩姣。”

  燕淩姣雖是平靜地說出這番埋藏在心底的往事,但巴戈感到她攥緊的雙手還有緊繃顫抖的背脊,天知道她那些年是怎麽熬過那水深火熱不堪回首的日子,看著燕淩姣悲傷欲絕的樣子,只恨自己不能感同身受。

  “後來我們在懷州尋了個營生,勉強糊口,可沒過幾年戰亂又起,戰火席卷懷州,那日我做工回來,便……便看見老仆和我妹妹……都被亂軍殺害了!”

  “我跌跌撞撞的走出家門,費勁力氣挖了兩個坑將她們埋了,看到城里到處都是戰火,我已經心如死灰,被流民湧入進人群中,推推攘攘地逃了出去,跌跌撞撞走了幾日,快要餓死的時候,一支晉軍抓我們這些流民去邊境修繕城寨,雖然去邊境也是九死一生,但萬幸有了飯吃,總好過半路餓死,曝屍荒野來的好。”

  巴戈楞了楞神,想到那時自己也已十七歲了,冥冥之中兩人竟離得那般近,可自己非但沒有救她,反而是對她悲慘的命運添了一份助力,許是燕淩姣感到巴戈繃緊的肌肉,輕輕拍了拍她,道:“不必自責,與你沒關系,要恨我也是恨朱溫,朱友貞,況且他們早就身首異處,要不是晉軍給我飯吃,我早就餓死了,說來還要感謝你呢。”

  “再後來,一支契丹騎兵突破晉地防線,燒殺搶掠,我便成了其中一員被劫到了草原,因我有幾分姿色,又熟識漢字,會些詩詞歌賦,便被送到了上京伺候貴人,機緣巧合下便成了龍眉宮的侍婢,沒想到又被皇後娘娘相中,傳我武功兵法,長大後便借著漢人女子身份掩護做了遼朝細作,刺探情報,後來潛伏進洛陽遇見了你,之後你便都知道了。”

  巴戈聽她把一切都說完,不由得感嘆世事無常,不是常人所能左右,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我相識第一日的時候,你給我上藥時說我像你的妹妹,是真話嗎?”

  “是,確是真話,她雖是漢人,但神態眉眼與你的神韻確是相近,我見你的第一眼便認了出來,看你受杖的時候便心如刀絞,想把你摟進懷里憐惜你。” 

  說完燕淩姣潸然淚下,埋進巴戈頸窩輕輕哭泣,巴戈握緊了她的手,挺起胸膛道:“淩姣,從此有我保護你,我絕不會再讓人以任何方式傷害你!”

  兩人緊緊相擁,永結同心,生死相依。

  ——————————————

  銀川城外

  趁著夜色,溫韜翻上停泊在碼頭邊上的一條商船,摸出火折子吹著,翻開船板緩步下去,到了船艙底部,溫韜聞到一股異味,急忙撲滅火折子,細細摸去,整墻每一個木桶里裝的赫然都是火藥。

  溫韜自在武陽與李星雲分別後,沿著黃河一路北上查找火藥蹤跡,到了銀川終有收獲,抱了一桶火藥向上幾步借著月光,看清了桶上印得赫然是不良旗上的圖案!溫韜心想李嗣源果真歹毒,要把火燒平城的罪名安在不良人頭上,再明正言順剿滅不良人,真是一石二鳥的毒計!

  正在這時,船板上傳來一股渾厚低沈的男音,“這火藥是用來救我妻的!誰動……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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