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乍斷 第3種結局

  “琴兒,爸爸把海豚洗幹淨了,要抱抱嗎?”齊念佛拿著藍色的大海豚,走到房間內,對著歪頭看電視的齊姝琴微笑道。齊姝琴扭過小臉,這位美麗的姑娘穿著雪白的衣裙,舒舒服服地坐在柔軟的大床上,她看到父親手裏可愛的大海豚,笑了。伸出兩隻柔弱的手臂,張開水嫩的小嘴——“啊——啊——!要——要——要——!”她含糊不清地喊著,小臉蛋上有的隻是幼稚的喜悅。她急切地伸出半個身子,差點掉出床來——齊念佛趕緊抱住女兒,心肝寶貝地摟到懷裏,親了又親。而齊姝琴隻是熱切地看著海豚,她掙紮出齊念佛的懷抱,摟著大海豚,開開心心地在床上打滾。齊念佛注視著女兒。他的琴兒,徹底傻了。




一年前——還魂丹救回了齊姝琴的性命,讓那顆停止了一個小時的心髒重新跳動起來。但是上天在展現仁慈的同時,又施加了懲罰——隻還給齊念佛一個傻女兒。大腦過度的缺氧,徹底破壞了齊姝琴的智商。當齊姝琴醒過來的時候,就成了一個智商不到一歲的孩子。所有事情她自然都不記得了。所有的痛苦和哀傷,她也都不清楚了。現在的她,說不清楚話,不認識字,不懂一加一等於二,生活不能自理,衣服都不會穿,筷子也不會拿,看到米飯就會高高興興地用手去抓,然後弄得滿臉花。她就是個不到一歲的孩子,跌跌撞撞地走路,掛著孩童的傻笑,看到玩具就歡歡喜喜地拍著手,努力地喊著“啊——要——要——”大家都很惋惜的時候,湛家掌門剛好帶著尋獲的真相趕來了,見到這個情況,也隻能遺憾地搖搖頭,但還是堅持把真相說了出來:“孩子雖然傻了,清白不能毀。”她拍拍手,傀儡們將她帶來的那隻鐵箱子打開——裏麵封住了兩條鼉,規規矩矩地趴著。




湛掌門符咒靈活一打,那兩條鼉漸漸化作兩個人——竟是齊柳笛的好友和齊入畫的男友!原來,這兩隻鼉妖的修為很高,他們貪得無厭,便冒充人類,故意接近了齊柳笛和齊入畫,然後光明正大進入齊家,不停地誘惑齊柳笛和齊入畫帶他們靠近齊家密室,伺機偷竊。正巧趕上了火爐房失守,齊柳笛和齊入畫毫無防備地將他們丟到密室旁,就趕去救援。給了這兩個妖孽可趁之機。他們進入密室,匆匆盜走兩本秘笈,用妖術藏於體內,再用巧妙的妖術,偽造成死亡的樣子。而後,他們的同黨,也就是所謂的家屬,跑到齊家,把他們的屍體給領走。可惜的是——這一切,忙亂中的齊家眾人,都沒查出來。湛掌門將追回的秘笈還給了齊念佛,看著縮在床上傻樂的美麗姑娘——她瞪著那兩條鼉,隨著它們化作人身,傻姑娘的眼睛越瞪越大,然後便咧著嘴,嘿嘿一笑,手指到處搖晃,興奮地張了口,“呀——呀啊——啊——啊——啊——”湛掌門惋惜地說:“這孩子以前多聰慧啊……”齊念佛溫和道:“湛掌門既然來了,我正好跟您先打個招呼,我準備退位了,接班人是我的長子齊宇乾,他已能獨當一麵了。”湛掌門了然地點頭,“我明白。琴兒需要貼身照顧。”齊念佛微微一笑,俯下身子將滾到床邊的齊姝琴往裏抱了抱,“乖乖寶貝,別掉下來啊。爸爸抱你進去。”齊姝琴興奮地捶打這齊念佛寬厚的肩膀,“啊!啊——要——要——”唇角帶著的隻是傻嗬嗬卻真實的笑。湛掌門微笑道:“其實孩子傻了,是件好事。過去的痛苦和恥辱,她都不記得了。以後,也不會有人再給她這些折磨。她也不會明白這人世間生離死別的種種痛苦,不會有重重心事和煩惱騷擾,不會為了學習而發愁,為愛情而流淚,為工作的不順心而沈悶……傻了好,真的挺好,她會一直這樣快快樂樂地活著。表哥,看來老天爺是仁慈的,他給了表哥一次機會。”齊念佛點頭,他親吻著女兒的額頭,“我會珍惜。”齊家掌門齊念佛,正當壯年,卻突然引退。掌門之位,交給了長子齊宇乾。他帶著一個隻會傻樂的女兒,搬到了齊家主宅的後宅裏,一座獨立的二層小別墅,坐落在齊家最美的花園旁。這棟小樓的地上都鋪滿了柔弱的地毯——害怕還不太會走路的齊姝琴跌倒;帶銳角的家具都包了軟布——害怕齊姝琴跌倒會磕碰到;到處都是隱形的傀儡——能隨時看護齊姝琴,又不至於讓孩子感到被監視的不悅。齊念佛卸任了,他今後唯一的事情就是伺候女兒,一點點教她認字,教她算術。他拍著手,累得滿頭大汗,鼓勵地教會了女兒下床,走路,甚至跑了兩步。他耐著性子,用了三天,教會女兒喊了聲“媽”,用了三個月,才讓她結結巴巴會說“哥、弟、妹”。但是六個月了,齊姝琴連“姑”都會喊的時候,卻始終沒有喊出過一聲“爸”。“琴兒,叫‘爸爸’。”齊念佛不厭其煩地每天都誘導著女兒,“乖乖,喊一聲‘爸爸’。爸——爸——看著我的口型,爸——爸——”齊姝琴扭過頭,拚命指著茶幾上的蘋果,“啊!啊!要!果果!要!果果要!”齊念佛悲哀地笑了笑,將蘋果遞給女兒玩,看著她趴在地上,不停地滾蘋果,然後再嘻嘻哈哈地拍手傻樂。




女兒不肯喊“爸爸”。其它的稱謂,她都能結結巴巴地喊出來了,唯獨喊不出“爸”。“孩子的智商可以慢慢恢複,但是保守估計超不過三歲。”陳醫生幾次來檢查,都這樣十分惋惜地說。齊念佛沈默,陳醫生責怪地看著齊念佛,淡淡道:“我看這孩子,是根本不願意長大。三歲前……大概是她最願意停留的。”三歲後,隨著母親的死,她便墜入了挨打的地獄中。永遠停留在三歲前,永遠保持著小公主的快樂。女兒內心深處,懷抱著這個奢望。當她傻了,沒了理智的時候,這個潛意識中的奢望就主宰了她,讓她自覺地停留在三歲前,不肯往前邁步。齊念佛說:“我會照顧她一輩子,慢慢彌補。”擺著數字拚圖,綠色的,紅色的,黃色的,“乖琴兒,來1等於——”他拿過藍色的,擺在了等號後。齊姝琴興奮地撿起那塊的塑料模型,直接往嘴裏放。齊念佛急急忙忙道:“乖琴兒,爸爸的乖乖,這個不能吃,不能吃啊。來,給爸爸,別吃啊。”齊姝琴不高興了,急了,甩著手將所有的數字拚圖弄亂,“要!要!要!”齊念佛靜靜地將拚圖收拾幹淨,然後小心翼翼地用大洋娃娃,哄了女兒睡午覺。真的就是在哄一個不到一歲的孩子。第二天,數字拚圖不是塑料做的,齊念佛吩咐廚房,精心設計,將蛋糕和餅幹製作成數字的樣子,然後擺在餐盤上,重新教女兒算術。齊姝琴高興了,她始終沒明白為什麽一加一等於二,她也不懂眼前這個很慈祥的人,為什麽總是碼放著花花綠綠的好吃的,然後重複這句話,她不理會這個人,隻是高高興興的伸手拿過好吃的,塞到嘴裏,手舞足蹈。“啊——要——要——!”齊姝琴舒舒服服地坐在地毯上,抱著一隻大洋娃娃,手指頭對著電視亂戳,“要!要!”電視上的廣告正推銷限量版的品牌毛絨玩具,海豚、大猩猩、大白兔還有會跑的小火車、精美的小轎車、可拆卸的別墅模型和花園、五顏六色的多米諾骨牌…“要!要!”齊姝琴用腦門磕著電視屏幕,小臉漲得通紅,拚了命要進去。看護的傀儡們趕快把她拉開,齊念佛已趕回來,急忙抱著女兒,“乖乖,爸爸回來了啊。”齊姝琴扭著身子,執著地指著電視,“要!要!要!”於是當天晚上,一套玩具都搬進了齊姝琴的房間。隻要她看中了,上午看到的,下午就買回來;下午看到的,晚上進家門;晚上喊了“要”的,第二天上午就會出現在她的床頭。




齊念佛盡一切能力,來滿足女兒。“姐姐真是個幸福的小公主。”齊柳笛一邊用海豚哄著齊姝琴,一邊對齊宇乾和齊宇成說。齊姝琴不懂他們說什麽,隻是看著這個很溫柔的人拿著大海豚,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她的小腦袋也跟著擺來擺去。傻姑娘高興了,笑嘻嘻地拍起手來。齊宇成開動了電動小火車,“姐姐你看,火車出站嘍——嗡——”他惟妙惟肖地學著。齊姝琴張大眼睛,一會兒看看齊宇成誇張的模仿表情,一會兒看著小火車的轉動,興奮地拍著手,踢踏著腿,嘻嘻哈哈,含糊不清地發出嗚嗚嗚的聲音。隻有齊宇乾靜默著,望著自己傻了的妹妹。他轉身找到了站在門口的父親,“爸爸。”齊念佛點點頭,“家裏的事情都還好吧?”“兒子能處理好。”齊宇乾恭敬道。齊念佛說:“乾兒,爸爸總是要走到琴兒前麵……爸爸去了以後……你妹妹這個樣子……”他沈默了。齊宇乾靜靜地看向正把床當蹦蹦床,在上麵興奮地跳來跳去,拍手鼓掌的傻妹妹。“您放心,琴兒是我的親妹妹。她變成了這個樣子,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爸爸,隻要我、成兒和笛兒,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有口飯吃,琴兒也就有口飯吃。”齊宇乾堅定道。齊念佛放鬆了,“……其實,如果能給琴兒找一個可靠的男人,是最好的……但是琴兒的情況,願意和她結婚的,難保不是為了咱們家族的權勢。日後會欺負琴兒,要我如何放心……可讓她一輩子一個人……畢竟你、成兒和笛兒也是要有自己的家人,精力分不開的……”齊宇乾信誓旦旦道:“爸爸,我會盡力照顧妹妹。”齊念佛隻是搖頭,“全心全意,你們三個都做不到。你們還有自己的任務。我也是引退後,把家族事務都交出去,才有十分的心思來嗬護琴兒。”齊宇乾剛要安慰,便有傀儡來傳口信。有一個客人來訪了。




第二天,中午。陽光鋪滿齊姝琴的房屋。美麗的女孩穿著雪白的衣裙坐在床沿,抱著大洋娃娃看電視——她看不懂電視,她看的隻是五顏六色的畫片,看它們轉來轉去,她就咧嘴樂。小孩子就是這樣,拿一個東西在眼前亂晃,小嬰孩的眼珠子就會跟著轉啊轉,然後手舞足蹈地樂起來。齊姝琴的眼睛正轉來轉去,嘻嘻哈哈地擺動手腳的時候,一個人輕輕地走進來。“琴兒。”男子站在她身旁。齊姝琴的目光,忽然有了剎那的明亮。“琴兒。”男子的聲音顫抖,卻努力微笑。他緩緩地蹲下來,揚起臉,凝視著齊姝琴,“我回來了。”他抱著一隻大鐵盒子——鋪滿了勿忘我的藍色。齊姝琴抱著娃娃,安安靜靜地看他。“還記得嗎?”男子的眼圈慢慢泛起紅潮,“那首短短的小詩,我們一起完成的,為了紀念一切值得珍惜的美好……”齊姝琴依然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男子說:“你還記得嗎?琴兒?每天靜校後,隻有我們兩個人,坐在教室的椅子上,你一句,我一句……你還記得嗎?我念給你聽,好不好?燈——之——將——殘——花——之——將——萎——”淚水忽然湧出來,男子單膝跪地,他捧著大鐵盒子,望著齊姝琴而流淚——那甜美的親吻,那被生生掐斷的戀情,那盛開在勿忘我之上的一句“忘了我”,那最後的淚水……這是一段沒有花前月下之柔情,沒有聖誕情人之浪漫,甚至不敢公諸於眾的甜蜜。它隻屬於兩個人,一間教室,一小段走出校園的路,一段不到半年的時光。卑微地就猶如那生長在懸崖的小草,瑟瑟發抖,最終讓惡風刮殘。可是——那株可憐的小草,從未放棄堅持的希望。因為它的根,紮得太深。紮得深,愛得沈。男孩變成了男子,卻還是那個人。“莫——”齊姝琴忽然張開嘴,清晰地發出這個音,“有————”她努力地,睜大眼睛,一點點地將音符,吐出來,“悲——傷——”淚花盛開。男子握住齊姝琴的手,齊姝琴傻傻地,卻固執地,盯著男子的眸。“曾——經——有——過——”他們一起念,慢慢地念。陽光滿屋。“如——此——明——亮——如——此——芬——芳————”他們同時停止了發音,齊姝琴的手指,摸到了男子的額頭。“顧——維——軒。”她緩慢而準確地念。




三天的媽媽,三個月的哥哥,弟弟和妹妹,六個月的姑姑,一直都喊不出的爸爸。和不到三分鍾的,顧維軒。她呆滯的目光,依然說明了她大腦的蒙昧。她還是那個傻孩子。但是這竟然不會阻礙,她背誦那首小詩。更沒有阻礙,對那個名字的記憶。卑微的小草,你的根,紮得竟然如此深。深到當病痛毀掉健全的大腦,當現代發達的醫術束手無策,當傳統而神秘的法術丹藥也望洋興歎的時候——最真摯而永恒的力量,來自人的內心。它能創造奇跡。男子哭了,淚水滾滾,“是我……是我,我回來了。琴兒,我回來了。我回來了……”齊姝琴的手指,摸上顧維軒的眼角,輕輕擦拭,“不哭——不哭——”顧維軒擦幹了淚,他從兜裏掏出一隻小匣子,裏麵放了一枚閃耀的鑽戒,“我做了四年的假期兼職……”他拿出戒指,“嫁給我好嗎?齊姝琴?要我用一輩子嗬護你,保護你,讓我們永不分離。”齊姝琴點點頭,認認真真地將戒指戴在手指上,“好。嫁給你。”顧維軒抱住齊姝琴。陽光,柔軟地溫馨。後續齊柳笛的日記:某年某月某日,晴。今天,是大家最高興的日子。姐姐出嫁了。在此之前,姐夫曾委婉地表示,姐姐並不願意在原有的環境中生活,她應該換一個新的環境。他會借貸,給姐姐買新房。爸爸堅決不同意,翁婿倆爭執了一個星期。最終是爸爸贏了。因為姐夫也不得不考慮到姐姐的病情——畢竟一個癡呆的大人,需要更好的居住環境。爸爸總算得到了表現的機會。我知道,爸爸的心願已埋了好幾年——給姐姐收拾最華麗的嫁妝,風風光光送出門。高級的房屋,全套的生活用品,精心製作的保姆型和保安型的傀儡。還有豪華的婚禮,爸爸恨不得邀請全世界所有人來見證他的女兒挺胸擡頭,幸福的當了新娘。姐姐穿戴著華麗的鳳冠霞帔,真的很美。智商的減退,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美麗,反而眼神的幼稚,使得她更加令人怦然心動。她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任我們擺弄。因為我們哄著她,說一會兒姐夫就來抱她了。姐姐就高興地聽話了。爸爸看到姐姐的時候,激動地熱淚盈眶,可最終隻是輕輕說:“琴兒真美。”爸爸低頭親吻姐姐的額頭,“琴兒,要嫁人了,爸爸終於把你托付出去了。”我打趣道:“爸爸,你舍不得姐姐吧?”爸爸疼愛地說:“做父親的嫁女兒,心裏都舍不得,今天我舍不得琴兒,以後也舍不得你。你還是招個女婿來吧。”姐姐隻是拿著如意,瞪著眼睛,傻嗬嗬地看著我們,直到姐夫出現,她的目光,就專注地看姐夫。那是全身心的信賴和依戀。




姐姐真的要飛出齊家了。我們都這麽想。祝福你,姐姐。某年某月某日。晴。姐姐和姐夫新婚美滿,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姐夫說,姐姐的智商再一點點提高,她會算算術了,還能背二的乘法口訣。某年某月某日。晴。好消息!姐夫說,姐姐懷孕了。爸爸得到消息後,立刻驅車去了姐姐的新家,就此住在那裏,三天後才笑容滿麵地回來。“我要當外公了。”這成了爸爸四處炫耀的口頭禪。某年某月某日。晴。去了醫院檢查,姐姐懷的是龍鳳胎。爸爸大為緊張,和姐夫磋商了許久。終於,姐夫同意爸爸多帶幾隻隱形傀儡,搬進來,貼身照顧姐姐。某年某月某日。晴。今天,姐姐分娩了。順利產下一對龍鳳胎。姐姐當媽媽了。她左邊抱一個,右邊抱一個,一臉驕傲的樣子,對這兩個小寶寶,親了又親。姐姐是個傻孩子,但是令醫生和我們都驚訝的是,她幾乎是無師自通地,用標準的姿勢抱著兩個寶寶,給他們喂奶喝。喂著喂著,姐姐的嘴角,就會流露出不同於以往傻樂的,柔美微笑……這就是母愛。她雖然沒有了智商,但她也沒有了痛苦的回憶。她有的,是自己的寶寶,自己的愛人,自己的家和幸福。尾聲除夕夜,齊家主宅,洋溢著新春的喜悅。齊家長女婿顧維軒開車,載著愛妻齊姝琴和已過了百天的一兒一女,高高興興地回到齊家,共慶新春。齊念佛早就站在門口,將女兒女婿,和繈褓中的外孫,外孫女都給迎進來門。一番噓寒問暖後,顧維軒將兩個寶寶放進搖籃,然後拉過目光緊緊盯著孩子的齊姝琴,小聲說著:“琴兒,來,跟我喊人好不好?這個是大哥,大嫂——”他指著齊宇乾夫婦,齊姝琴就很乖巧地喊“大哥哥——大——大嫂嫂——”齊宇乾心疼地親了親妹妹,他的夫人將紅包塞到兩個小嬰孩的搖籃裏。齊姝琴咯咯開始樂。“這是——這是——弟弟——和——和妹——妹——”齊姝琴主動指著正逗弄小寶寶的齊宇成和齊柳笛,這兄妹倆驚喜地過來,親吻著他們的姐姐。齊念佛看到一家人和睦的樣子,說不出的高興,此刻便起身道:“餃子出鍋了,盛上來吃吧。”顧維軒卻說,“爸爸,等一下。”他鼓勵地拍拍齊姝琴的肩膀,“琴兒,這個人是誰?”齊姝琴看向了齊念佛。原本熱鬧的大廳,忽然沈寂了。隻能聽到電視機裏,春節晚會的主持人們,激動地一起倒計時的聲音,還有外麵越來越密集而響亮的鞭炮聲。十,九,八,七,六……舊有的痕跡,在時間的前進中退卻……新年要到了。新的一切,要開始了。齊姝琴楞楞地看著齊念佛,又求救般地望著丈夫。顧維軒依然輕柔地哄著她,“要在寶寶喊之前,自己先學會喊哦。乖琴兒,來,這個人是誰啊?”齊姝琴繼續傻看齊念佛。五,四,三,二……一!“爸——爸。”齊姝琴,輕輕地說。新年的鍾聲,敲響。齊念佛的淚水落下。他的女兒,終於喊出了一聲“爸爸”。




他擁抱著齊姝琴。“春節快樂,琴兒。爸爸祝你永遠幸福。”很快,齊家歡快的鞭炮,也在空地上響了起來,禮花綻放於夜空。熱氣騰騰的餃子出鍋,擺上了團圓的飯桌。現在,請不要天真地許願,說從此,艱難和痛苦不會再出現,我們的王子和公主將過上幸福生活。那隻是個童話。真實的生活總是喜怒哀樂。而真實的我們也並不懼怕生活中的困苦和悲傷。隻要身邊有信任,有溫情,有支持,有幫助,有執著,堅強而溫暖的愛——那麽我們終會穿過暴風雨,緩緩駛向——幸福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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