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吏》（十） 作者：江城故人

 

與白玉英的英氣、孟芙的肉欲、蘇小婉的雅致不同，此時這個姑娘，在昏暗的燭光下，清瘦且冷白，頗有一絲仙氣。

她正在蘇小婉的屁股上藥，不知道是手法輕盈還是蘇小婉昏睡的沈，將蘇小婉的屁股血跡拭去，每個傷口撒上藥粉，每個腫脹處都塗上藥膏，差不多都弄完了，蘇小婉才醒了過來。

蘇小婉仔細看了一下，這個女子是衙門中人，這月余的時間，自己見了多次，但並不知道姓甚名誰，畢竟在蘇小婉看來，這一幹下人無需自己認識。

“蘇小姐您醒了……”蘇小婉此時才感覺屁股上傳來的陣陣刺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嘴里發出嘶嘶的呻吟聲。

“給您換下的衣服沾了血，如果您需要，我，我可以幫您洗一下。”這個姑娘的聲音略顯怯懦，蘇小婉見她略略低著頭，像是奴婢跟主子回話一般，穿過這張冷白色的面容，房間的藤椅上放著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即便在昏暗的環境中，依然能夠看到衣服上浸上的血漬。

“是你幫我上的藥？”蘇小婉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屁股，除了杖責之後的劇痛，還有上了藥之後的刺痛和清涼。

“對。是不是我手法不好，把蘇小姐弄疼了。”她臉上的愧疚，反而讓蘇小婉笑了出來，心想這個女子明明義務幫自己上了藥，為何卻像是做錯了什麽一樣。

“你叫什麽名字？怎麽會出現在我的屋子里？”

“我叫韓秋，在衙門里幫差，是白捕頭的徒弟。今天白捕頭挨了板子，我幫她擦了藥之後，路過後衙聽到有人正在被打板子，便尋著聲響走過去……”韓秋估摸著蘇小婉這種才女，不想再有人提及她撅著屁股挨板子的窘狀，於是便頓了頓，略過了這一段，“我回到自己屋子將需要的藥規整了一下，一同拿著來到您這里，結果您已經昏睡了過去，我見您沾了血的衣服都沒有去，若是時間久了擔心感染，於是便自作主張，幫你去了衣物，上了藥。”

“哦……”蘇小婉本想開口道謝，但見眼前這女子不過是一個粗衣的差使丫頭，心想兩人之間有些尊卑，便話題一轉，“白捕頭，她怎麽樣？”

“她，傷得挺重的……”

且說這一日下午，林大人剛剛退堂，一眾衙役將圍觀的民眾轟散，三個血肉模糊的屁股還並排的趴在大堂之上。

就在林大人剛剛離開大堂步入後衙，韓秋便在第一時間從後衙的另一側來到大堂。她是衙門中除了白玉英之外唯一的一名女捕快，虛歲還不到20，小了白玉英五歲，可以算是白玉英的徒弟。

方才她躲在大堂的一側，親眼見證了白捕頭的屁股被當場打爛，她全程一副憂慮的表情，不單單是因為心生憐憫，同樣也是因為擔心自己後面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在衙門當差兩年有余，作為一名捕快，韓秋抓捕了不少罪犯，自然也見證了不少打板子的場面，然而這位林大人到任一個多月的時間內，情況卻大大有所不同。先前的縣令是個道學家，謹遵男女大防的禮教，女子抓的少，審的更少，行刑的更是少之又少，即便要行刑，也大多是拶刑，如果不得不當場打板子，除了罪大惡極或是勾欄賤籍之外，也大多保留下衣，所以當堂用板子打女人的光屁股，可謂是難得一見。

這個林大人則全然不同，在這之前的一個多月內，已經有十幾個女子被當堂打了板子，而且幾乎全部都是扒了褲子打得光屁股，在接連不斷的慘叫聲中，一個個屁股在板子的抽打中上下起伏，左右扭動，從白潔如玉，到紅腫青紫，最終皮開肉綻，血流如注，每每此時韓秋都會下意識地摸一下自己的屁股，甚至忍不住地幻想若是自己挨板子時會是怎麽樣子。

沒到這時，韓秋都會安慰自己，林大人即便喜好看女子光著屁股被打板子，那全縣那麽多適配美貌女子，犯不著對自己這樣的衙門中人動手，然而今天的情況卻讓韓秋的幻想破滅——自己的上司，身為衙門捕頭的白玉英，居然就被林大人下令，當重褪了下衣，露著光屁股挨了板子，被打得屁股開花，而且從她挨打前屁股就青紫紅腫的情況來看，她在不久之前已經在後衙挨了一次板子。

在後衙打了一次板子還不夠，還要當眾讓白捕頭露出屁股，和兩個勾欄女子並排趴著，被那毛竹大板狠狠地打了四十下，每一下雖是打在白玉英的屁股上，但卻如同也打在了韓秋的屁股上一般，直到四十大板打完，遠遠地也能看到白玉英的屁股上已經血肉模糊。

 

韓秋來到白玉英身邊，此時圍觀群眾還未全部退去，見又一女子走上大堂，便再次發出了一陣歡呼聲，而韓秋則全然不管他人的目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玉英被打爛的屁股。

近距離看到了白玉英的屁股，情況比她遠距離看到的還要觸目驚心，又下意識地瞥到了另外兩人的屁股，也是一樣不見一塊好肉，老鴇子紫嫣的屁股尚且能看到一處處皮肉開裂的位置，其余的地方則是紅腫青紫，而受刑最多的孟芙則是整個屁股被打得外皮一點不剩，臀肉被打爛，鮮血順著股溝大腿往下流，雖然還不到血肉橫飛的程度，但是身旁的臀血中已然可以看到碎肉，怕就是剛才打到最後時，被板子活生生從爛屁股上打掉的。

而白玉英的屁股，則傷得有點不一般，猛地看上去竟然比孟芙的屁股傷得還要重，白嫩緊俏的屁股被打成了一堆爛肉，臀血將從後腰到腿根全部染紅，真真是慘不忍睹，然而仔細一看，白玉英的屁股既沒有像孟芙那樣被打得臀肉脫離，也沒有血流如注。

三人此起彼伏呻吟聲打斷了韓秋短暫的震撼，韓秋趕忙將白玉英的屁股用布帛遮住，然後試探性地試圖給白玉英穿上下衣，雖然沒有親身體會過，但韓秋直到屁股被打成了這樣，不碰都會疼，若是將下衣給她穿好，那更是如同再挨幾下板子，所以動作盡量輕慢，卻不料白玉英卻一較勁，忍著屁股上的劇痛，將下衣穿上。

“扶我一把……啊……”白玉英伸出手去，招呼著韓秋將自己扶起身來，她見孟芙與紫嫣兩位勾欄女子在自己身旁，不想在她們面前再丟羞，便試圖忍著劇痛，不發出喊叫，卻不料還是沒能忍住，站起來的瞬間，屁股上撕裂一般的疼痛還是讓她喊了出來。

白玉英試圖向前走，韓秋便用力扶住她，照理說屁股被打成這樣，基本就失去了行動能力，別說走動，連站起來都很難，而白玉英不但站了起來，而且還在韓秋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朝著後衙走去，很快離開了大堂，期間盡管她已經痛的把嘴唇咬破，卻沒有發出一聲喊疼的聲音，只留下了一路的血跡，那是從她被打爛的屁股上流下來的。

 

“先不走了，我屁股疼得厲害，歇一下……”

到了後衙，脫離了眾人的視線後，白玉英終於不再硬撐了著了，不但示意韓秋停下了腳步，還“哎喲……哎喲……”的呻吟了起來，而為了不扯到被打爛的屁股，引起更大的疼痛，白玉英只能一動不動，保持著躬身撅屁股這樣一種很不雅的姿勢進行休息。

“白姐姐，你傷成這樣，肯定沒辦法走回家，不然我給你去喊人來把你擡回去。”韓秋雖然沒有看到白玉英回答，但是也明白了白玉英並不樂意，因為這樣被擡出衙門，那就會有更多的人看到她挨了板子，更加丟人，“另外，若姐姐不嫌棄，那就暫時去我住的地方，就在那個小屋。”

韓秋指向前面不遠處的一間小屋，大約也就幾十步的距離，白玉英之前只知道韓秋住在衙門里，卻不知道，或者說不關心住在哪里，更沒有去過。

白玉英點點頭，韓秋便扶著緩了一會兒的白玉英，慢慢地朝著自己的小屋走去，而面對著韓秋的關懷與體貼，此時白玉英也像是放下了堅強，“啊……疼死我”“這些臭男人下手真狠……”“慢點慢點，我的屁股……”“嗚……嗚……”一邊像小女孩一樣喊著疼，一邊被韓秋幾乎是搬到了自己的屋子。

推開房門，見房間並不大，布置簡單，但十分整潔且溫馨，能夠看出來是女子的閨房，床褥看上去很新，到處也沒有破破爛爛的東西，這說明韓秋的生活並不困頓，而這得益於白玉英，捕快的俸祿十分微薄，但是灰色犒勞卻著實不少，白玉英每每能夠吃到肉，都會給手下分些湯喝，其中對韓秋更是如此，於是盡管對韓秋往往沒有好臉色，但是錢卻給了韓秋不少。

韓秋安置白玉英趴在了床上，讓白玉英有些詫異的是，僅僅過了這枚一會兒，屁股卻已經沒有剛才疼了，剛才起身時疼得白玉英差點癱在地上，而此時俯身趴在床上，卻不及剛才疼痛的一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經適應了。

大概是因為屁股沒有那麽疼了，白玉英重新感受到了其他感受，比如一陣花香飄入她的鼻子，她轉頭一看，窗台上放著花盆，里面種植著不少的鮮花，讓這個小屋畫像芬芳。

“真是一個少女……哪像一名捕快啊……”白玉英竟然笑了一下，心里想，“也對，她本就不是什麽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