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刀片特輯 (Pixiv member : 藤椒钵钵鸡)

 阿柒是月影國的聖女,候選人。

說來慚愧,阿柒不僅是歷任候選人中最醜的那個,也是最沒有排面的那個。

其實這也不怪阿柒,最醜大概是因為阿柒不過中人之姿,而前面那幾位委實是膚白貌美大長腿,阿柒拜謁的時候其實也偷偷對著幾人畫像流過口水,眼睛都看直了,最後是在大祭司提示性的咳嗽聲下才回過神來擦了擦口水,然後眼觀鼻鼻觀心的表示自身的恭敬。

根據星命所批,這一屆兩位候選人之一的名額便掉到了阿柒的頭上,但是月影國的群眾顯然也是很在意顏值的,尤其是大家看到了如此鮮明的對比之後——另一位候選人搖光就十分不負眾望,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舉一動叫人如沐春風。

而阿柒在巡遊花車上吃著松子軟糕。

這一日的歡呼和鮮花十分喧囂——雖然都不是給阿柒的。

所以大家授課的重心幾乎都放在了搖光身上,而阿柒樂的清閒,翻墻跑路日日出去晃悠。

這一日的風光甚好,阿柒照常溜上了街,卻聽聞巷道內有拳腳相加的聲音,阿柒作為吃瓜屆的頂流毫不猶豫便湊過去看熱鬧,卻是一群半大小孩圍成一圈在打人,嘴里還不幹不凈的罵人:“打他!學堂里就他衣服最不幹凈,肯定是家里有臟東西,我們大家都不要和他玩,也不要讓他來上課,等下把臟病都傳染給我們了......哎呦哎呦”話還沒說完領頭的這個壯實男孩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驚的眾人都散開來。

阿柒揪著面前小孩耳朵,打量了下,約莫十四五的年紀正是最調皮的時候。從路邊折了根樹枝對著人圓滾滾的屁股就是幾下,只聽“咻啪,咻啪”的聲音綻放在人結實的屁股之上。

“這麽喜歡欺負人啊,不知道被揍是不是很疼啊”

少年漲紅了臉:“你,你是他什麽人啊,你以大欺小,不要臉!”

阿柒掏了掏耳朵,又給了人屁股兩下:“我是他姐唄,他家把他托付給我了,好巧今天來接他就碰到你們欺負我弟,臭小子膽子不小哈,信不信我把你衣服弄臟然後讓大家都不要和你玩。”阿柒糊弄起幾個小孩來還是綽綽有余的,說起謊來完全不用打草稿。

被揍的男孩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約莫是覺得太丟臉了,以後無法在孩子堆中立足,狼狽的捂著屁股跑遠了。

阿柒瞇著眼睛望著剩下的人:“你們也想挨揍嗎?”

一群熊孩子立馬做鳥獸狀散開。

阿柒蹲地上戳戳面前穿著月白衣裳一身污漬的少年:“誒,你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館啊”

少年擡起了滿是淤青的臉,只一雙眼睛很亮,炯炯有神的盯著阿柒。

阿柒被盯的有些背後發毛,正想試探是不是腦子被打壞了,等下搞不好萬一被訛上咋辦,清朗的少年音適時響起打消了阿柒的顧慮。

“我家中確實無人了,我阿娘和我阿爹和離了,有了新家庭以後都不願意要我,只在學堂還交了學費把我丟給學堂管,讓我餓不死罷了。”

阿柒聽的很帶勁,甚至還拿出了糖糕餅啃了起來開始八卦,:“你說你阿爹阿娘是因為沒有銀子才和離嗎?”說完又搖了搖頭,看你衣飾實不像貧苦之家,只是形容潦草看來確實無人關心打理罷了。

少年不滿的翻了個白眼,卻在看到人糖糕餅的時候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阿柒十分心痛的分給了人半塊糖糕餅。看著天色漸晚想著送人回學堂,可少年打定了主意當一塊牛皮糕:

“你不是說你是我姐嗎,今日學堂沐休,太晚了我回不去了”

阿柒睜大了雙眼,實在難以相信怎麽還能有人比自己更不要臉。

最後一臉無奈的帶人回了自己家——城郊竹林里的一座小宅子,外面還有幾塊開墾出來的菜土。

本來阿柒是要跟著搖光一起住的,但是實在不習慣被一群人盯著規矩,不知道要多挨多少教養嬤嬤的戒尺,索性申請住了出來,找了個風水好的地方叮叮當當修了木屋,愜意的很。

但是現在阿柒十分不愜意,因為少年已經進去洗澡半小時了依然沒有出來的跡象,阿柒支著腦袋坐在台階上開始數頭頂的星星,一個小時後,盥室的門終於透著一陣陣白霧被打開了,阿柒已經等得迷迷糊糊開始打起了瞌睡。

“你大爺的,你把我熱水全用了?洗這麽久你是身上有屎嗎!!?”

阿柒的怒吼響徹了雲霄,驚起竹林內休憩的鳥雀飛遠。

最後少年舒舒服服的睡進了側臥,阿柒沒有沐浴實在睡不著最後數了一整晚的星星。

大概是少年看阿柒很好說話,一點也不像解救他的那天兇神惡煞了,一大早上就表示自己餓了,要吃飯。

阿柒端著清炒胡蘿卜,白米飯,土豆絲上桌時,少年期冀的眼神立馬變得黯淡無光起來,小嘴一嘟表示對菜品的不滿意,筷子扒拉幾下就沒了胃口,阿柒不管不顧自己吃飽就打算收碗,少年才不樂意的又扒了兩口飯,阿柒看的心頭火起,不過還是把人擺在客人的位置上沒有發作。

“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少年的頭低了低:“學堂要整修,大約...大約要放一個月的假吧”

阿柒笑了笑,也沒戳穿人拙劣的謊言,只是指了指人換下來的衣物說記得自己洗掉,竈台里有飯菜記得自己熱,便趕緊八百里加急回了祭司處,祭司雖然對人經常遲到表示習以為常,但是今天來的委實有些晚了,沖著人直皺眉。

以前阿柒基本上會認真聽兩節課好好補償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但是今兒個委實太困了,不一會就去會了周公,大祭司忍無可忍喊醒睡得正香的阿柒抄起戒尺就劈里啪啦的給了阿柒一頓手板。

阿柒捧著腫了兩指高的右手欲哭無淚。

阿柒郁悶的回到家,卻看到一個人捂著肚子哎呦的叫喚,驚的阿柒趕緊背著人去看了大夫,開了兩副藥,大夫捋捋自己的胡子表示並無大礙只是餓肚子胃朊不適罷了罷了,順便用責備的眼神表示自己怎麽能讓小孩餓肚子。

阿柒一言不發的扯著人回了家,迅速熱了飯菜讓人吃。

許是餓久了,也許是感覺到阿柒面色不太對勁,少年這次對於蘿卜青菜也沒有太多抵觸大口大口的吞了進去。

阿柒咽完最後一口湯,放下碗。扯住了打哈欠想往盥室走的人。

“明天你走吧,回學堂去”

少年一驚:“我...我說了,學堂還沒修好呢。”

阿柒瞥到人堆在墻角依舊未洗的衣物,聲音冷了很多:“在我面前撒謊也得有個度,好歹是個十五歲的人了,衣裳懶得洗,飯不會做,還頓頓要有肉?你當我這里是善堂麽。明兒個一早就回去吧。我這不歡迎你。”

少年的臉紅了又白,動動嘴唇卻什麽也沒說出來,只是進屋收拾了東西。“我今晚就走。”說著便走向屋外。

阿柒瞥了一眼屋外的天色,想著人嬌貴應該怕黑走不遠說不定等會就回來了,幹脆壓住擔心沒有留人。

一個時辰過去了,人依然沒有回來的跡象。

阿柒欲哭無淚的表示自己能不能睡個好覺了,只得出去尋人。

剛準備大喊人名字,發現居然到現在住了好幾天依然不知道人姓名,只能誒誒誒的喊遍山頭,仿佛一只迷路的大鵝,最後循著一縷壓低的哭聲在一個漆黑的山洞找到了瑟縮的人。

“回家。”阿柒言簡意賅,還有個原因是因為犯困。

少年哭紅了雙眼搖頭,阿柒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扛著人回去。

阿柒回去直接把人扔進了盥室,讓人洗幹凈一身抓緊滾出來。

威脅很有效,這次洗漱的時間短了很多,一炷香不到人就麻溜的滾了出來,只是抱著衣裳紅著眼睛杵著一言不發。

阿柒嘆了口氣稍微放柔了聲音說道:“去房間吧,跪著。”

少年頓了頓腳步,難以置信的看人一眼,阿柒好整以暇的等著人動作,少年最後還是委委屈屈的進了房間。

阿柒嘆了口氣去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寬松的棉麻中衣,翻箱倒櫃找出了檀木戒尺。

“罷了,罷了。管就管吧,大不了是以後多張嘴吃飯的事兒,要是不說清楚等下心理真出問題了又是罪過了,唉......”

阿柒一言不發的持著戒尺進了人房間,瞥見人跪直了在床上便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

“知道自己錯哪兒了麽”

少年搖搖頭,又點點頭

“是不是因為我挑食,我不幹活”

阿柒也跟著搖頭點頭:“是,也不完全是,沒事,說不定挨完揍你就知道了呢?”

在月影國被扒了褲子揍可謂是很平常的事情,幾乎家家都備著戒尺藤條,賣相應工具的產業生意也一向都很紅火,上至官衙下至尋常百姓家,犯錯了嘗嘗皮肉的疼痛可比說教有用多了,正所謂是好話一籮筐抵不過一棒棒。但是顯然不是能隨意揍人的,若是動了手,以後是肯定需要負相應的管教職責的,所以雖然前面少年各種行為看的阿柒牙根癢癢但是依然沒有動手,這次思慮萬全準備動家法,也是真心將人當自己人看,表明以後都會行管教之職的承諾。

阿柒輕描淡寫的將人拉過來橫在自己膝上,順便拽下了人褻褲,只這一個動作少年的臉就紅到了耳朵根,阿柒瞅了瞅人細皮嫩肉的身後,嘆了口氣暫時放下了戒尺,改用自己還腫著的右手,一巴掌就招呼了上去,登時,雪白的臀肉上就印上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啊,嘶,疼疼疼”說著就想用不安分的爪子揉揉身後。

阿柒對自己的力氣一向很有信心,瞥見人不安分的手不滿的嘖了兩聲:“再動我就把你給綁起來。”

少年聞言馬上不敢動了。畢竟現在的阿柒和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嚴肅的時候看起來相當具有震懾力。

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巴掌在人身後開了花,嫩白如豆腐的屁股也漸漸的染上了一層大紅色,只是靠近臀峰下側顏色更深一點,更是腫的厲害,想來好一陣子不好坐凳子了。

阿柒把哭的抽抽搭搭的人扶了起來,朝著長凳努努嘴,示意人趴上去。

少年一臉驚恐,無比可憐的盯了人一會最後還是齜牙咧嘴的趴了上去,修長的手指死死的抓住凳子腿。

“還不知道錯哪了?”

阿柒甩了甩戒尺,舞的虎虎生風,少年聽著面如菜色。

“第一,沒有禮貌,我好心救你,你一句言語都沒有還不管不顧的將熱水用完,絲毫不為別人著想”

說著就是狠狠一戒尺落在臀峰,啪的一聲脆響,臀肉顫了三顫,板凳上的人喘著粗氣消化著疼痛。

“第二,不注意身體,不按時吃飯”

又是狠狠的一下落在右側,與剛剛那一下十分對稱,不一會兒就腫高了現出了一對兒棱子橫亙在人身後。“唔...”人被打的悶哼出聲,想來是極疼的。

“第三,撒謊,學堂可是真的修葺一個月麽?”阿柒邊問邊用戒尺敲敲人飽受摧殘的臀肉。

少年想是不曾太挨過打,疼的額頭都是冷汗:“不是,是我撒謊了,對不起。”

阿柒收到人的道歉滿意的點了點頭,非常客氣的再給了人一戒尺。

“第四,別和我說你是不想上課才不想去學堂的,你是不想面對那幫人吧,你覺得你在之前有做錯什麽嗎?”

少年沈默......然後極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什麽都沒做,但是他們不知道誰先開始的,說我身上臟,說和我玩就會得病,阿爹阿娘就會不要自己,說我就是因為有病我阿爹阿娘才不要我的,他們扔我的筆,還在我水壺內撒尿......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他們的事情”

阿柒嘆了口氣,摸了摸人的頭,緊接著又是狠狠一戒尺橫貫了人的臀峰。少年挨不住疼,吧嗒吧嗒的哭了起來。

“是,你沒錯,你為什麽要躲著他們,錯的是他們,是他們該受到應有的懲罰,那你因為這個若是從此一蹶不振不是正中他們下懷麽,他們不會有任何影響,只有你每天被這些往事折磨,這事先生不曾管嗎?”

“嗚...先生之前還說兩句的,後面便不大管了,只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我不要和他們起沖突。”

阿柒生氣的捏拳:“說的什麽屁話,你不用想這麽多,這事你沒錯,你只要做好你自己,成長為一棵挺拔的竹,我氣的是你的退縮,若是日後遇到更加困難的事,莫非也這樣當個縮頭烏龜便萬事大吉?前面幾條,一條一百下戒尺,自己好好數著,錯了重來。”

“還,還要揍?我屁股已經很疼了,嗚嗚嗚姐姐你饒了我吧”

阿柒翻了個白眼,嘖,求饒可真利索。但是聽到姐姐二字還是難免心軟了幾分。手下收了兩分力,只是依舊朝著人屁股施暴。

“嗚嗚嗚,疼死了啊啊啊,身後劈啪作響還得分心報數,少年只覺得兩團肉如發酵的面團子一般顫顫巍巍的漲疼的厲害,還印著交錯的板痕,重疊處隱約滲出了紫痧,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但是好歹堅持挨完了還守著規矩沒有亂動。

阿柒看著人淒慘的屁股滿意的點點頭,轉身拿來涼帕子搭在人滿是傷的屁股上。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楞了楞:“阿姊,我叫司南,阿姊喚我阿南便可。”阿姊原是姊妹間親密的叫法,阿柒也沒有說破,隨人喊了,拍了拍人脊背。

“這幾天好好養傷,三天後去學堂上課。”

司南哭喪著臉把頭靠在人懷里:“對不起,阿姊,我不是不想吃飯也不是不想洗衣服,是我真的不會,之前我阿娘會幫我打點好一切,但是我以後會學的,會很認真的學的!真的!你別趕我走!我會很乖的!”一激動結果扯到了身後的傷又疼的齜牙咧嘴。

阿柒摸了摸人頭一臉認真:“我相信你會做的很好,我以後會教給你的,哪怕讀不進書也能做個好農夫的。”

等哄人睡著已經月上中天,阿柒伸個懶腰回了房。


第二天阿柒上課時果不其然又打起了瞌睡,大祭司忍無可忍的喊人起來罰站,阿柒不由得嘆了口氣。心想怎麽最近大祭司怎麽老來查崗,倒弄得自己一天天的十分不好摸魚。


三天後,阿柒特意以身體不適為由向大祭司請了假,轉頭帶著新撿的便宜弟弟去了學堂。

阿柒特意穿上了聖女候選人的服飾給人撐腰,因為想想好像暫時只有這個頭銜還算拿得出手,素紗內襯搭著雨過天青色的繡了玄鳳的大袖衫,阿柒一般舍不得穿,也是因為穿著種菜刮破了兩回這嬌嫩的衣衫挨了罵,而且十分不好犁地。但是叮當響的步搖阿柒實在是嫌麻煩便只把頭發簡單的用木簪子挽了起來。

夫子很恭敬,阿柒很滿意。

“我是來送我弟弟上學的,聽說,這里有些熊孩子不太聽話?”

“哪有哪有,只是小孩子間的玩鬧罷了”眼前胡子一大綹的夫子笑的明顯很勉強。

“玩鬧?那我也撒泡尿到你水壺里您喝嗎?畢竟只是玩鬧嘛”阿柒說著玩鬧,但是聲音已經冷到了極點。

“這......呵呵,玩笑了玩笑了,老朽相信聖女的候選人一定會秉公處理這件事的”

阿柒挑眉笑了笑:“誰說我是來主持公道的,我是來給我弟撐腰的。之前做過過分的事情人一個都別想跑”說著盯著學堂里最紈絝的那個瞧。

不想那人擠眉弄眼的挑釁:“我怎麽只聽說聖女只有搖光聖女一個啊,另一個我可是聽別人議論是個草包呢”

“不許你這麽說我阿姊!”司南一聽這話急了眼,直接沖了出來給了人一拳,出手之快完全沒有防備,直接給人幹成了烏眼青。阿柒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幹脆揪著人的衣領打量著。

“可惜啊,問題是我暫時就是候選人啊你能拿我怎麽樣呢,哪像你一直靠著家里的勢力狐假虎威,只會鬥蛐蛐兒聽小曲,處處比不上我阿弟,怎麽,嫉妒啊,你怕不是淩晨出生的吧,醜時?長得這麽難看,你說你學業比不上我阿弟就算了,長相也比不上,以後可怎麽辦啊~唉~”阿柒笑的很狂。

然後那名紈絝直接揮手招來了身後的六七名嘍啰,兇狠的盯著人,阿柒松了松筋骨順便把司南往身後掩了掩。一腳就朝長得最醜的那個踹了過去,緊接著就是一拳往第二醜的臉上砸了過去。把學堂里的桌椅板凳也順便重組了一下,阿柒打的正起勁,只是也挨了幾拳罷了,只聽門外喧嘩,大祭司拄著權杖邁著矯健的步伐帶著人走了進來,學堂里的人倒都認識他,所以不約而同的都住了手。

大祭司嚴厲的看了一圈,阿柒才緩緩放下還舉著的兩個拳頭。

“既然這里的先生管不住事,便換一個吧。”說完又看了看被嚇到的紈絝:“不聽話倒是好說,去少年刑堂自己領個十板子加禁閉一個月。”

阿柒強忍住嘴角的笑意。只是下一秒便笑不出來了。

“阿柒聖女,請你帶著你弟弟到我那兒去一下。”

“是......”阿柒默默行禮,然後扯著人跟著跑了。

大祭司直接帶阿柒來了內堂,不怒自威。阿柒吞了吞口水。

“聽聞阿柒你身體抱恙,看來倒是我白擔心了,想不到阿柒還可以帶病幫別人主持公道,前幾日的手板沒有挨夠?”

阿柒大窘,“大祭司您老能不能讓我弟先出去啊,我乖乖挨罵還不行嗎?”

“挨罵?你以為挨罵就能跑過去了?何況本座才而立之年,不要把我喊得那麽老,不過等會我相信小阿柒會知道什麽叫做寶刀未老的。”大祭司在笑,但是阿柒確信這是皮笑肉不笑。不由得心中警鈴大作。

大祭司說著拍了拍手,馬上有人恭敬的送來了一張刑凳外加一塊手持的打磨的極光滑的毛竹長板子然後退下。

阿柒呆了呆,又看了看旁邊已經被震懾的自家阿弟。看來大祭司今兒個是不打算給自己留面子了。

阿柒也不墨跡,反正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過,而且這事也確實是自己有錯在先,阿柒也只能眼神示意司南千萬不要沖動。怎麽著今天也不能太丟面子不是,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得虧大祭司還顧忌著男女有別只是掀了裙子沒有脫掉褻褲。

“能不能等我回去換身衣服啊,等下衣服打破了我沒錢買”大祭司直接持板給人來了一下:“沒事,我給你買!”只是聲音聽的有些咬牙切齒。

司南把頭別到了一邊不忍心看。

阿柒疼的腦子發蒙,但是還是記著挨罰的規矩的:“多謝大祭司賜教,阿柒知錯”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緊接著第二板子又下來了。

“錯哪了?”

“阿柒..嘶..不該..嘶..撒謊請假”顯然大祭司對這個單調的答案不滿意,又是一連串的板子砸了下來。

阿柒死命的忍著眼淚。心想這個大祭司可管的真寬,日常就總盯著自己開刀。

“還...唔不該在外生事,墮了聖女的名聲,不該上課不認真逃學。”

只說的自己面紅耳赤。奈何身後傳來的疼痛不允許自己多腹誹,硬生生把自己拉回現實,大祭司的技術很好,每一板子都用力均勻,確保自己每一塊臀肉都收到嚴密的照顧,尤其是用來坐凳子的那一塊,燙的幾乎不是自己的肉了。阿柒只得死命咬著牙關忍著。

板子很有力,間隔時間也把握的很好,上一板子的疼痛完全消化下一板子緊接著就來了。根本不給阿柒喘氣的時間,阿柒感覺大祭司真是揍人的國手,看來自己還得好好學習學習才是。

“啪,啪,啪,啪......”內堂響徹均勻而沈重的板子聲。

阿柒滿頭冷汗,身後的褻褲也漸漸洇上了紅色,手指死命扣著板凳。

“若是我今天不是覺得不對勁盯著你,我看你要打到什麽時候!實在學了這麽久怎的做事還如此沖動!”

阿柒小聲嘟囔“那你盯著搖光去嘛,這福氣給她她肯定很開心。”

可惜大祭司耳力很好,氣的又是一連串的板子砸了下來。

“哎呦...疼疼疼...再打下去後面可沒法上課了,我知錯了還不行嗎,我下次一定三思而後行”

大祭司看了看人身後洇開的血跡,知道人已經到了極限,只是為了面子強撐著罷了,也不和人多計較,停了手扛著人示意一旁心疼的不行的小孩跟上扔到了自家廂房。

“你有傷還是乖乖待著吧,只怕還沒走回去就先暈了,我會送藥來的。”

阿柒看人走了才卸下一口氣來,趴床上喘著氣,瞥了一眼旁邊的小孩,扯了扯人衣角:“有啥好自責的,這是我選擇的後果罷了,或許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可是這個或許是我能想到的最快方法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不是嗎?一頓板子而已,死不了的。”阿柒咧嘴笑,結果阿南的眼淚掉的更兇了。

阿柒這頓板子養了十天半個月才見好,只是依舊不能劇烈運動,這段時間司南倒是主動要求照顧人,拽著後院的大媽問了又問,從怎麽煮粥熱飯到清洗衣服都盡力學了個遍,雖然還是有些手生,但是好歹算是入了門,大媽們一看有個嘴甜的清秀孩子還是十分樂意教的,阿柒只躺在床上沒事給人補充兩句或者有疑問時解答一二,效果倒也不錯,阿柒十分欣慰。

將將能下地的時候阿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大祭司告辭回了自己家。望著自己十余日不曾澆水枯了的菜心疼的捶胸頓足。


這一頓板子下來,阿柒倒不敢再懈怠,日日按時去點卯,只是聽課時依舊會走神。

司南捂著嘴偷笑,原來阿姊也有怕的人啊。大半年相處下來,打打鬧鬧的兩人倒是越發像親姐弟,只是司南永遠嘴上占不到便宜罷了,只能望著人幹瞪眼。

剛過了新年,但一向勤勉的搖光卻破天荒的好幾天沒有來上課,沒有了主力軍,授課的先生們明顯感覺心不在焉了許多,然後大祭司又一臉嚴肅的找到了阿柒。

阿柒再進內堂依然有些腿肚子發軟,絞盡腦汁想著最近又犯啥錯了,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索性開口就是:“我錯了”倒是把大祭司給整的哭笑不得,十分鐘後,阿柒蹦跶出了內堂並且成功的沒有挨揍。


但司南最近不太開心,本來阿姊讓自己幹活一直都是輕省為主,現在幾乎全家的活計都扔給了自己,只在旁邊躺椅翹著二郎腿指手畫腳,做不好還得挨罵。時不時就是一頓戒尺,短短一個禮拜仿佛天天都在特訓隊,直到人做的飯菜能入口,菜也能種好了。阿柒就喊了人大半夜的躺在屋外草地上一起看星星。奇怪的是雖萬里無雲卻時不時的有轟隆隆的雷聲響徹九霄。

明顯司南這段時間被不停的壓榨幹活,看起來十分不愉快,有些鬧脾氣。嘟著嘴極其不樂意的被人拉到草地上躺著,直到嘴里被塞了顆桂花松子糖才放下撅的可以掛油壺的嘴巴。阿柒索性拉著人開始談天說地。

“你說如果我們兩個其中一個先走了咋辦哈哈哈,反正我想好了,要是你先走了我就再去撿一個弟弟來怎麽樣?”司南翻了個白眼沖人沒好氣:“你去你去!嫌棄我就直說!”

“呦,我怎麽會嫌棄我弟呢,姐姐只是簡單的想揍弟弟罷了啊哈哈哈哈哈”阿柒笑的在草地上打滾,然後又突然假正經起來,“那這樣吧,如果誰先走了,誰就要幫人把剩下的美食和好玩的都去經歷個遍,一個人活出兩個人的精彩,來來來,說話不算數,還要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司南只能無奈的配合著人玩小把戲,不由得腹誹到底才是年齡小的那位啊,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麽幼稚。

阿柒笑累了覆又躺下看著天上漫天的星星說道:“現在是四月,大祭司前一陣子找我說我們都得出去歷練歷練才行,要去的地方有些遠,可能要新年才能回來了,不過嘛。這幾天看你過得還不錯,想來我出遠門你也肯定沒問題能夠應付了。”

司南又沖著人翻了個白眼:“你還是多多擔心你自己吧,出去記得按時吃飯,還有記得添衣服別一天到晚的在外面亂竄,被壞人擄走了只怕都不知道,還有!一定!一定不要再給我帶個弟弟回來!”司南很是咬牙切齒。卻忽然卸了氣軟著聲音,然後轉身抱住人悶在人懷里撒嬌:“姐,那你一定要記得回來過年,其實早一點也可以的!我會很想你的。真的,你不可以丟下我一個人。我好怕黑啊。”

阿柒無奈扶額,為什麽偏偏撿了個醋壇子加粘人精,只能抱了抱人以示安慰。


第二天一早,司南醒來時阿柒就已經出了門,順道在鍋里溫了半鍋子的皮蛋瘦肉粥,還在家里留了大大小小的字條:記得多久鋤地施肥,包括柴火幾月的增減雲雲,司南只得喝完粥然後黑著臉扛著鋤頭出門幹活。


司南沒有阿柒的消息,於是每過一陣子總會去找大祭司問阿柒大概還要多久回來,大祭司笑著說阿柒最近學到了如何為人祈福,到了巴蜀一帶,想來總要年底才能回來,只是笑的有些勉強。

直到半年後,司南依舊經常跑去找大祭司,想是大祭司已經詞窮,畢竟月影國的地圖都要被自己翻爛了,順便還學習了許多地方的風土人情,被迫修成了地理導師,而這次大祭司啥也沒說,只是轉手遞給了司南一封信。

信紙有些泛黃,想是在外風餐露宿,司南欣喜若狂的接過直接打開。嗯,是阿姊爪子寫出來的這不怎麽好看的字。

——見字如面,老弟,我想我可能回不來過年了,大約是有一頭長得很醜又很兇的妖獸他醒了,然後他很不開心,搖光去瞅了一眼很害怕,然後想辦法直接廢了自己的聖女命格,(事實證明有時候多讀書還是有點用的哈哈哈)她成為了普通人,直接一腳把我送上了聖女的位置,這次你阿姊可終於不是候選人了,所以大祭司就只好找到了我,告訴了我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另外,還有一個更加振奮人心的消息,我們聖女的鮮血可以加固封印,所以我去揍他屁股了,不要吃醋,畢竟它真的很不乖。

只是這次略微有些倒黴,沒想到在我任期內蘇醒了,而且我還可能打不贏。

不知道明年的星星會不會也像那天晚上一樣明亮~

還有!我種的草莓苗年底就可以結果了!千萬細心照料!花了我好多銀子買回來的種子!

當然!如果你阿姊運氣好,說不定可以回家過年,我要吃糖醋排骨,酥炸里脊,香辣魚頭還有燉羊肉一定要記得幫我做,也讓我嘗嘗我弟的手藝。可千萬做好吃點!!!”


司南看完信入墜冰窖,恍惚中想起了那天的晴日響雷,猩紅了雙眼扯住了大祭司的領子:“你為什麽要讓她去送死!”

大祭司面目從容,聲音卻有些顫抖:“你可知若是妖獸蘇醒會是怎樣一番光景,這萬里河山怕是都要受到波及!

我沒有逼她,是她聽完以後自己選擇的。你最好振作起來,要不然你阿姊才是白費了一番苦心,她不會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不然我不介意把你打清醒一點!”大祭司轉身離開。

徒留下一臉落寞的司南捧著信痛哭出聲。


阿姊,他們說你不會回來了是真的嗎?是不是不會有人拿著戒尺威逼利誘我去幹活了?是不是不會有人再罵我懶了?是不是不會有人再擋在我身前保護我幫我打開想欺負我的壞人了?

阿姊......你還會回家過年嗎?你答應了阿南的......


接近年關,街上處處洋溢著喜氣,大街上張燈結彩好不熱鬧,天空也飄起了雪花,司南一人操持著家中所有的活計。買了很多可愛的小玩意裝點著房子,包括人的臥房里被子也是借著下雪前的晴日曬得噴香松軟。

“阿姊說了會回來過年的,阿姊最不喜歡臟了家里可都要收拾幹凈,被褥一定要曬得香香的才行,還有阿姊平日最喜歡吃的零嘴和飯菜”司南忙前忙後的,一直檢查來檢查去,直到除夕子時,司南向門外看了又看,探了又探,聽著窗外喧囂著劈啪的鞭炮聲,不由得坐在桌前看著涼透的飯菜大哭起來。心里最後的期冀也碎成了渣渣灰。


“幹嘛呢,幹嘛呢,大過年的號喪啊!”阿柒一腳把門踹開,笑瞇瞇的看著人。

司南立馬止了哭,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原地起跳沖了上去直接抱住人,可能因為外面一直在下雪,所以人身上有些冷,但是司南依舊死死的抱著人。聲音嘶啞:“姐,我以為你回不來了......”

“哎呀,說啥呢你?我真是大過年的能不能盼我點好了?我答應你要回家過年的,我什麽時候騙過我阿弟呀~沒想到我運氣真的挺好的,只是趕路回來有些久罷了”阿柒捏了捏人的臉,然後不等人熱菜就坐在桌前大快朵頤起來。

“嗯~不錯嘛~我弟現在手藝這麽棒啦,糖醋排骨好吃!哇,我的草莓結果子啦!太好看了吧。肯定廢了不少心吧,辛苦啦辛苦啦~”阿柒看起來很興奮:“我就知道我弟弟最棒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司南生怕人消失不見,只是一直盯著人看不夠,阿柒穿著一身大紅的大氅,上面繡了兩只金光閃閃的鳳凰,倒有了些聖女的風範,很是喜氣的樣子,司南看人吃飽了沒忍住又撲上去抱住了人:“姐,我好想你,他們都說你回不來了,我好害怕”

司南只覺得人身上有些潮濕,想著讓人趕緊換身衣服別是雪化了把衣服潤濕了,等會凍感冒吃藥人又該哭鼻子了,看向張開的手掌內卻是一片猩紅,司南驚慌的回頭看卻發現阿柒的面色有些蒼白。

“阿姊,你怎麽了,阿姊!”


阿柒有些痛苦的皺了皺眉:“我沒事,只是受了點傷,妖獸咬了我一口罷了。就和被小貓咬了一樣,不打緊的。”

“我,我去找大祭司來救你,阿姊,你一定會沒事的阿姊。”司南慌了神。


阿柒拉住人:“你放心吧,你阿姊命大,我答應你要回家過年的,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看你飯也做的這麽好吃,家里也布置的很好,看來以後可以不要阿姊了。”阿柒說話的聲音像窗外的雪花一樣輕。

“不,阿姊,我我還有很多東西不會,都要你教,我真的不會,我做不好,你別丟下我,我求求你了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阿姊我很害怕。”司南告訴自己不要哭,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滴落在人臉上。


“好,我不走,我不走,你不要怕”阿柒努力的振作著精神自言自語:“我阿弟最怕黑了,我不能走,我要回家......回家...”阿柒用力點頭,司南摟著人現在才發現人華麗的衣裳下幾乎滿是瘡痍,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該松手,只怕一點動作都會讓人疼得厲害。


司南看著人痛苦的神色,不知道人是費了多大力氣才凝聚了神魂想辦法回家的,現在更是拖著一口氣和潰敗的身體做著鬥爭,顯然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司南親了親人額頭,顯然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突然止了淚水:“阿姊,你走吧,我不怕黑了,我,我會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的,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可以做很多事情了。真的!”說著指給人看。“我以後遇到事情一定會三思而後行,會堅強的,我還會去很多好看的地方,你放心,你放心.....”


阿柒笑了笑:“我知道,你一直都超級棒的,咳..咳,我沒事,我只是有點困,現在到家了,我終於能睡一會了......你記得叫醒我,我就睡,一小會哦”


窗外的雪下了一夜。

屋內閃爍著點點幽藍色的螢火,溫柔的光芒拂過了司南的臉龐,像極了那晚的星子。

司南守歲也守了一整晚,一點兒都沒有犯困。

直到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屋內時,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又是一兩個年頭過去,一日卻有訪客登門拜訪。

大祭司提著兩個碧綠的大西瓜瞇眼站在修繕一新的木屋前打量著,菜地的一側又新開墾了不少田地,不少都冒著嫩綠的芽兒,屋後更是有著許多西瓜藤蔓交織成網。屋旁也新設了一架秋千。繩子上纏了許多芳芷藤蘿,香氣極是好聞。

大祭司極自來熟的扯過水罐給自己倒了杯薄荷飲子,一氣兒喝下顯然是一路過來熱的不輕。

“種這麽多西瓜,吃得完嗎?”

司南頭也不擡的繼續擺弄手中雕花的梳妝台,那可是他清了最好的木匠做出來的,雕滿了形態可掬的各色小動物。

“阿姊喜歡,你管我,她可能吃了。”

大祭司微不可察了嘆了口氣:“其實今天來訪,是你阿姊之前拜托我的,若是你一蹶不振,她讓我給你尋了一個好方子,飲下之後前塵盡忘,但是她說不急,給你些時間,相信你應該做得到,她還說,你其實極聰明只要加以引導,很多事肯定可以做的很好的。今日一見,你阿姊果真沒有看錯人。就像,我當日不曾看錯你阿姊一般。”

司南手中的活計頓了頓。

“那日去加固封印,你阿姊看到熊熊獄炎下鎮壓的醜不拉幾的妖獸心里十分嫌棄,一直對著人家的品貌評頭論足直到妖獸不滿吼了他兩聲才閉了嘴作罷,還悄咪咪的問我若是被它咬了一口會不會很疼。 還說要我沒事就來看看你,別等下啥也幹不好廢了她這塊風水寶地。不過你阿姊說你讀書倒是極聰明的,想來應該會是個好老師,趕明兒我給你去學堂應個差事,你好生授課去吧。”

司南抓著梳妝台的手指緊了緊:“好,但是我只做個代課老師,我地里還有一堆活計,課多了我也分身乏術。”

司南穿著月白色直裰倒還挺人模狗樣的,上面用銀線疏疏繡了幾從翠竹。執著一卷書,拿著教鞭也有了些沈穩的樣子。其實司南的先生當的還不錯,從不拘泥於課本,還經常帶著孩子去自己菜園子里除除草美其名曰社會實踐活動,總是能找到孩子們的興致所在,也盡力呵護著孩子們的奇思妙想,許多孩子都能在自身的興趣下加以發展而不玩物喪志。

一日,司南吃飽了飯正想瞇眼打打瞌睡。

“大家不要和他玩!他長得醜!等下會把我們都變醜的!”稚嫩的童聲配著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司南也適時的出現在了眾人面前,面對著長得粉雕玉琢卻一臉嬌奢之氣的“領頭羊”司南不由得沈了面孔:“你當相貌是人生來可以抉擇的麽,若是碌碌無為惡事做盡只怕再好的樣貌都不過喂了狗,相由心生,有這閒工夫不如多幹點活,若是書讀不進好歹將來還能有個安身立命的本事。”司南瞪眼的樣子現在也有模有樣了,唬的一群小孩都諾諾的不敢做聲。

說著拿出了戒尺站在了幾位鬧事的熊孩子面前一人給了十下手板,外加罰抄三字經一遍。


司南說完神情卻有些恍惚,思緒不禁倒帶回某年的一日午後,有人也曾這樣擋在自己的身前,照亮了自己最灰暗的那段時光。


“阿姊,你什麽時候回家呢?

現在的我,會讓你開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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