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見皆是你

 傍晚間，陸有駕駛著汽車，開進大門後停在了前院。

汽車的操作聲在夜晚變得明顯，樓上的人聽見聲音便知到是他回來了，馬上調整了姿勢，跪直了身體，男人腳步的聲音一步步逼近，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小的汗珠，雙手開始握緊。

陸有推門進來，隨手將西服外套褪下仍在沙發上，看著跪在書房中央的夏歡兒內心悄然嘆了口氣。

隨即拉過一把木椅坐在她面前，冷冷開口道，“反省的怎麽了”

夏歡兒怯怯地擡頭看向陸有，“哥，我不該逃了晚課出去玩，不該撒謊打著你名義向老師請假，不該出去不跟你報備，不該拉著小涵跟我一起出去瘋”

當時陸有晚上還在會議室開會，秘書便接到了小涵父母的電話，告狀說小涵是被他家的夏歡兒攛掇著翹課去逛商場，結果被小涵母親遇個正著，當即訓斥了小涵並帶了回去。

陸有在會議間歇聽著秘書匯報，臉越來越黑，派司機立馬把夏歡兒帶回陸宅，罰了她的跪。

陸有平靜地問道“幾次了”

“啊？”夏歡兒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問你這是你幹幾次這種事了。”

“。。。好幾次了，哥”知道現在說謊也無用了，夏歡兒低下頭，心里慌的一批，心想今天陸有回來到現在沒有暴怒，說話都很平靜，一開始盤算著這時候應不應該求饒，但是一看到他沈著臉，還是壓下了求饒的話，經驗告訴她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沈默良久，陸有開口，“擡起頭來”

夏歡兒擡起頭的一瞬間，臉上便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耳光，夏歡兒受這力量沖擊，身體沒跪住倒在了另一側。等反應過來時，又立馬跪了回來，體會到了陸有現在的怒氣，明白自己避無可避，只好忍住眼淚，等待他的進一步責罰。

看著夏歡兒的動作，她倒是不哭也不求饒，心想這時候你倒是學會乖覺了。

“你下周末便匯考了，這就是你準備考試的態度？”

“我知錯了”夏歡兒就是因為考試前壓力太大，不想整日困在周邊焦慮的氛圍里，便想拉著姐妹出去走走。但是現在她萬萬不敢開口為自己辯解，誰知道自己的解釋在路有看來會不會是狡辯。

路有嘆了一氣，說到“既然不想在學校，以後都別去了，來公司讓我給你安排職務，省地你一天花樣百出”

說完便整理下衣服，欲起身出去。夏歡兒聽他這話一時慌了神，雖說自己逃了幾次課，但是也沒想要放棄學業啊！

路有經過她時，她一把拽住了路有的小腿處的西褲，擡頭帶有乞求地看向他“我真的知錯了，再也不敢了，哥，別讓我去公司，行嗎”

“跪在這好好反省自己的錯誤，我不想再因為這種事罰你，沒讓你起來之前不許起來”說完便走出書房，去客廳辦公了。

夏歡兒獨自在書房，又累又餓，再加上膝蓋的疼痛，終是沒忍住眼淚。

半夜路有處理完事務，叫李嫂給她拿了軟墊，自己則去臥室休息。

 

昨晚陸有忙碌完已經是深夜，想著小姑娘還在書房跪著，一時心軟想放她回去休息，但是又一轉念，由於自己這幾年太過忙碌，放縱了對她的管教，又值青春叛逆期，皮的厲害，不好好收拾收拾她怕是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麽，又硬下心獨自回房休息了，留她在書房跪了一整晚。

次日清早，陸有推開書房的門，不出所料，發現夏歡兒四肢張大地趴在地毯上熟睡，給她墊膝蓋的軟墊直接被當作了枕頭，陸有輕笑了一下，俯身抱起地上的小人放到一旁的沙發上。

夏歡兒也被這移動弄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哥。。。”

“嗯，在這休息下吧，一會去餐廳吃早飯”

“你。。。還生我氣嗎”，夏歡兒小心地開口

“這次小懲大戒，下次再敢犯錯，一並重罰”

“不敢不敢，只要哥不生氣就好”夏歡兒立馬笑嘻嘻地摟住陸有的脖子不停撒嬌。

“你的會考馬上就要來了，要好好準備，Joey周末會過來幫你補習功課，知道啦？”陸有叮囑道

“哥。。。你還是不說正事的時候更可愛一點”

“對，如果我寵著你，慣著你，一切都依你就可愛啦，只可惜你也就只能做夢想想這些吧，我要去公司了，你記得吃過早飯讓黃叔送你上學，乖”陸有說完親了親她額頭後便走了。

夏歡兒此時又覆活了起來，一待陸有離開便急匆匆地洗漱，拿起一片面包急匆匆地去了學校。

 

夏歡兒下了車遠遠的看到小涵，幾步奔跑上前，“涵，你還好嗎，你爸媽昨天有沒有為難你啊”疑問中帶著愧疚的語氣。

“歡兒，我感覺自己耳朵都長繭子，昨晚我爸我媽輪番訓斥了我兩三個小時，老天！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就恰恰遇見了我媽呢”小涵一頓吐苦水，又一想到夏歡兒家那個法西斯一樣的哥哥，試探地回問“你昨晚沒事吧，都是我媽背地里告狀，害得你也受牽連”

“哈！你還說呢，陸有那家夥連飯都沒讓我吃，又讓我跪了一整晚，我現在膝蓋還疼呢”說著整個人都靠在涵身上，做委屈狀，涵見狀安慰地摸了摸她頭

夏歡兒雖和涵是好姐妹，但是涵可聽話也膽小多了，只是日日和夏歡兒在一起，近墨者黑了。

午休時咖啡廳，力克正和朋友在一邊閒聊，一身筆挺的西式校服雖然不配他一身“痞痞”的氣質，憑借著一張帥氣的臉收獲了無數小學妹，毫無疑問，這位仁兄也是夏歡兒的死黨。

“嘿，夏歡，這周有lol職業聯賽決賽直播要不要一起找個bar看啊”力克用手肘懟了懟夏歡兒，

“老兄，你還真有閒情逸致，你當我是你啊，你掛科大不了回家繼承您恢弘的家業，我再考不好陸有就能把我皮剝了”

“嘿嘿，這可是今年上半年的唯一一場了，錯過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再出”，力克打趣道“你也別太悲觀啊，陸家可才是鼎鼎有名，即便你不行也不會讓你回去種地不是”

“算我求你，別再誘惑我了我”夏歡兒擺手

“好好好，不過我到時候定了位置發你，咱們班好好人都要一起，來不來隨你，我還會點你最愛吃的炸雞啤酒哦”力克識趣地說道

夏歡兒氣結ing。。。

 

可能缺少家人陪伴的緣故，夏歡兒自從上了高中，就開始接觸網聊，遊戲，直播，甚至到最後一度沈迷其中，憑著自己還不錯的學習底子，就算是貪玩一些，在學校也能拿個看得過去的成績，平時陸有常在公司忙碌，只過問她的成績，但最近陸有也察覺到了夏歡兒的變化，這些變化也越來越讓他頭痛。

經過了幾天漫長的掙紮，夏歡兒下定決心，去！一定要去！不然老娘一通遊戲白玩了！反正會考自己已經有所準備，不會拿F就是了，先瀟灑了這頓再說，想必考試在即，他也不敢太重罰自己吧，僥幸的心態還是占據上風。

 

一場直播結束，大家玩累了紛紛散去。

陸宅里，今天陸有早些處理了工作，便回來想陪陪他的小孩，沒想到得知夏歡兒不僅沒在學校還跟著她的狐朋狗友一起去bar，氣急之下直接將手里的水杯摔在地上，好樣的，夏歡兒，剛教訓過你就這樣，真是一點規矩都沒了

夏歡兒剛進家門，李嫂便匆匆地走過來，接過她的書包，一臉擔憂，小聲說，“小姐，少爺在書房等你，看樣子很生氣，一會好好認個錯”

“哦，知道了李嫂”

 

“噠噠噠”

敲門後進來，看到坐在辦公桌前的人在處理一大推文件，整個人看起來陰沈沈的

見夏歡兒進來，還來不及放下手中文件，擡頭看向她，“哼，還知道回來啊，夏大小姐，先去一旁跪著，等我忙完再料理你”語氣中滿是慍怒，夏歡兒知道自己犯了事，一定要先態度誠懇地求饒，希望他能從輕發落。

半小時後，陸有整理好桌面上散落各處的文件，沈聲開口道“過來”

夏歡兒起身，硬著頭皮，極不情願地踱步到他桌前

“我看你人不大，主意倒是一天比一天大，說說看，你到底是如何準備這次考試的”

“哥。。。我把考試內容都覆習過了，這次去bar只是想和同學放松一下，讓你擔心了”

“哦？既然都覆習過了，那看來是我錯怪你了？”陸有挑眉道

夏歡兒一聽這話，腿一軟，又跪下趕忙說道“沒有沒有，哥你沒錯怪我，是我不對，我不該如此貪玩。。。”

陸有看著自己一旁的小人兒，鼻尖白皙的皮膚上已經滲出汗水，眼睛里滿是乞求，心下自嘲自己平時有這麽兇嘛，伸手撥開她鬢角的碎發，順著輕輕扶起她的下巴，“哥這次不想這麽冤枉你，去拿一套會考的模擬卷，我看著你作，如果如你所說，我對今晚的事既往不咎，但如果不是，你自己知道後果，”拍拍她的後背，“去吧”

一聽這話，夏歡兒倒有些松了口氣的感覺，雖然自己有時貪玩，但是想要通過考試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夏歡兒坐在桌前認真的解題，陸有則坐在一旁監督她，前面的題比較簡單，做的還比較順，可越到後面，夏歡兒思考的時間越長，有的題直接空著，陸有的臉也越來越陰沈，最後時間還剩十分鐘時，夏歡兒已經徹底放棄最後大題，將前面的題檢查了一遍就草草結束

“哥，我。。。做好了”

陸有面無表情，緩緩站起身來，直接拿起桌上的一本書在手里卷了起來，左手舉起圓筒似得書直直抽向夏歡兒的後背，“啪”

夏歡兒沒有預料到他如此大力，身體被打的前傾，後背感覺火辣辣的痛，同時也驚恐的看向陸有“哥。。。。”

“這就是你所說的準備了！”

“可是，，，我應該能過的，這考試又不是非要拿第一，，，”夏歡兒趕忙解釋道

“啪”

更重的一下抽在後背同一地方，聲音提高“學校就是這麽教你的，對自己的要求如此低嗎，你是很滿意自己的學業水平了是嗎”

夏歡兒慢慢地坐直身體，後背抽痛，淚水湧出，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說話！”陸有喝到

夏歡兒被嚇的一激靈“不是的，哥，我下次不會了”

“看來我對你的期待你一個都沒有達到，自從上了高中就愈發胡鬧，是覺得我不會管你了嗎”說著擡腳踢在她坐著的凳子腿處，“跪下，今天我倒是要重新教會你什麽叫規矩，什麽叫約束”

陸有拿起了櫃子里一把長的玻璃直尺，輕點自己左手的掌心，示意她將手放上去，

“啪啪啪”陸有使了七分的力氣暉了下去

才三下，直尺打在手心感覺痛極了，眼淚又湧出但又不敢大聲哭了

“啪啪啪啪啪”又是五下都打在一個位置，夏歡兒再也忍不住，右手扶住了左手手腕處，痛的跪直的身體已經紐坐在了地上

“啪啪啪啪啪”陸有沒有太多停頓，只見整個手掌迅速紅腫，邊緣處還有明顯的檁子，夏歡兒再受不住疼痛，直接將手抽了回去，痛哭起來，陸有沒有上前安慰，靜靜等她哭聲變小，又冷漠地開口道“伸回來”

夏歡兒望向陸有，他說話時雖面無表情，但是眼神中絲毫沒有動搖，看來是鐵了心要教訓她了

“哥，，，能不能，，，換右手，我疼”

陸有略勾起唇角，無情開口道“不能，夏歡兒，伸回來”

無奈任命，“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五下一組，直尺依舊狠戾地打在手心上，不顧夏歡兒如何哭喊，陸有沒有絲毫的防水，直到手掌腫起兩指高，才停下

“現在告訴我，自己做錯了什麽”

“嗚嗚，，，我不該不端正態度，放低對自己的要求”

“還有下次嗎？”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哥”

“好，記住今天的教訓，下次再敢犯類似的錯誤，我會用皮帶狠狠地抽了，回去自己房間吧”

看著夏歡兒一抽一抽地站離開房間的背影，心里默默嘆氣，唉，自己怎麽就教不好著小孩呢。

 

深夜，陸有悄悄來到夏歡兒的房間，借著月色看著在床上熟睡的小人兒，回憶著夏歡兒自小就被養在自己身邊，小時候的她可愛懂事極了，幾乎每天傍晚回家，她都要在大門前等候他，待他走過來時迫不及待的跑上前撲在他懷里，一年四季，夏歡兒早已成為了陸有心中最特殊的存在，她小小的身軀卻給了他在這冰冷世界中的最溫暖的撫慰，最恒久的依托。與其說，夏歡兒是他寸步不離的影子，不如說是陸有習慣甚至依賴於她的存在。夏歡兒自小便以妹妹的身份和陸有相處，小時候的她天真善良，寄養在陸有身邊十分乖巧，陸有從一開始的無奈收養一步步被這可愛的小人兒融化，享受著她的撒嬌和依賴，夏歡兒雖然小小年紀，卻對陸有能夠收留自己十分感激，從不會做讓陸有頭痛的事情，陸有對她的管教自然也稱不上嚴厲，偶爾犯錯也只是訓斥一番，最多罰站了事，夏歡兒自小懂事，也未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想到此處，陸有默默感嘆，現在的夏歡兒正值青春期，對一切都敏感起來，少女時期是多變的，喜歡開始嘗試不同事務，開始試探著做自己的主，有時弄不好還闖些禍，陸有看在眼里，雖然自己從不以極高的要求約束她，可她倒會仗著自己對她多年的寵愛一步步試探他的底線，果然人大了心眼也多了，陸有無奈只好拿出自己的威嚴管理其她，誰知這一管不要緊，反倒激起了夏歡兒的叛逆心理，陸有雖然對她態度嚴厲，但是讓他下狠手管教夏歡兒終究還是不舍得，這也讓陸有越來越頭痛。

回憶著這些，陸有撫了撫歡兒的額頭，撥開額間的碎發，白皙的皮膚，隨著呼吸聲微微律動的睫毛，安靜地熟睡著，陸有不經意間翹起嘴角，無奈的笑笑，附身輕輕吻了夏歡兒的額頭，又覺得溫暖而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