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世子 #10 九、褫衣受責何惶惶 (Pixiv member : 羽白)

 九、褫衣受責何惶惶

  國子監是本朝最高學府,在裏讀書的也多是宗室和官宦子弟,這等場所自是不能尋常,只見琪花遍布,瑤草如茵,現出一派長春之意,蔥翠的竹木間,正掩映著幾座飛閣挑檐的屋舍。

  其中上房殿裏供奉孔聖人,兩旁次間供奉著各朝各代的聖賢,稍間則是任教的博士們辦公休息之所在。而國子班學生們真正上課是在東廂房。五間全明的開間,三五十個學生坐著到也不算擁擠。

  這些學生雖是高門子弟,但多數都是二十不到的年紀,教學博士不在的時候,自然就現了原形。廖吉昌和顧萬與王仲鈺最是要好,兩人都坐在王仲鈺的身後,此時正就紅鸞閣昨夜新戲《潘郎一夢艷骨枯》大發感慨。

  “要我說啊,昨日那場戲裏紅兒當屬最美”,兩個膏粱子弟對戲文哪有什麽見地,未說半句就開始討論戲子的容貌身段。

  “胡說,鸞兒美,她扮的可是傾城傾國的角色…”,廖吉昌瞇著眼念念不忘鸞兒的可人模樣,肥胖的臉上五官都擠在一處。

  “咳咳”,王仲鈺是不指望能從兩個俗人嘴裏聽到像樣的點評了,他清清嗓子,將手中折扇一收開口道:“自來美人,若非溫雅秀美,便屬嬌艷姿媚,紅兒清純恬靜,鸞兒熱情嫵媚,男子之愛兩大美,不是紅便是鸞啊,若分高下豈不是狹隘了?再者說,一點梅戲中對美的展現絕非表面這樣簡單,你們啊,還需要用心體會…”

  這個王仲鈺和韓十一倒有幾分意趣相投,譬如都喜歡看些亂七八糟的話本,譬如一有空暇便往教坊梨園裏鉆,興致起來了甚至自己也能唱上兩句。王仲鈺身在京城,從小到大不知網羅了多少話本戲曲,等搜集來的話本看膩了,他便取了“一點梅”的名號親自捉筆寫戲,而且寫成後反響竟很是不錯。因此他聽到兩人談著自己新寫的戲僅停在扮演者外表時,恨不能一腳將兩人踢出去。

  “聽說國子監今兒有個叫韓十一的新學生,是北境定國公嫡子……”,吵嚷的學堂因這句話稍稍安靜了些。

  “呦,定國公世子韓十一啊,他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這邊接話,那邊附和,畢竟這位新同窗的光輝事跡這幾日傳播甚廣,大家都想聽聽他是個什麽來頭。

  “這個韓十一排場大,為人也很不堪,進京城當天就去了花月樓,還將樓中花魁蕊娘打傷………”。

  “可不是嘛,據說這個韓十一手段狠辣,喜歡蹂躪女子,我爹先前還囑咐我與他結交一番,看能不能結個親家。後來聽說他進京以來的荒唐事,回了家連呼‘萬幸’…”

  “哼,一個北境來的土包子,也敢在京城鬧事?他不是喜歡欺負人嗎,今兒咱們就把他抓起來教訓一頓,好叫他曉得咱京城的規矩”,學生們議論完都將視線聚在王仲鈺身上,因此他不能不開口表態。

  國子監學生個個非富即貴,但大體可以分做兩派,一方是以王仲鈺為首,一方唯五皇子馬首是瞻。五皇子素來沈靜,因此他那邊的人不像王仲鈺咋咋呼呼,也斷不會參與欺負同窗這廂事,眾人自然而然都指望王仲鈺拿主意。

  要說這王仲鈺,他其實並沒有拉幫結派的意思,平日與學生們混作一團純粹天性愛玩,況且那些學生們有心接近,他總不便趕人家走。種種因素交雜,王二公子在國子監裏也當真是一呼百應了。

  “那小子我在京城撞見過,長得跟個娘們似的,爺賭一百兩他是個兔子!”,廖吉昌胖得跟球似的,長相也一言難盡,因此對男生女相、形貌昳麗的韓十一很是嫉妒 。

  廖吉昌信誓旦旦,聲音響亮清晰通透,正巧把兩位剛進屋子的博士撲個正著。

  “肅靜,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國子監也有那麽幾個學生是真愛學習,比如國子班公認的頭號才子周學章。這個周學章是國子班裏唯一一個出身寒門的學子,也是去年春闈的考生,他去年因病沒能參加殿試,所幸主考官朱大人看他的確有真才實學,親自舉薦他來國子班讀書。

  周學章讀書用功,為人敦厚,既得博士們喜愛,也受學生們尊敬,他見博士都進了中堂,廖吉昌還渾然未覺,尤其話說的越來越不入耳,便開口制止以維持課堂秩序。

  夏博士大踏步走上講台,先是怒其不爭地瞪了廖吉昌一眼,接著掃視一圈開口問道:“韓十一到了沒有?”

  答案是肯定的,廖吉昌話說得如此難聽也不見有人回嘴,那位北境第一紈絝自然是沒來。因為已近上課的時辰,夏博士雖有不滿卻也暫不說出,只在心中暗忖要給韓十一一個教訓,“我倒要看看你敢曠課到幾時…”

  韓十一遠比夏博士想的有勇氣,等他在家吃飽喝足往國子監趕來時已是下晌最後一堂課。

  “這也太不像話了,都要散學了也見不著人,夏博士,這個韓十一擺明不給您面子啊…”

  夏博士本就火大,又有王仲鈺等人添柴拱火,當下便將案幾一拍怒道:“好一個韓世子,老夫奉命教書,學生不來,豈不是欺君?”。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韓十一浮誇地應聲:“欺君?夫子,您這帽子可扣的大了,學生身單力薄,實在是接不住…”。

  眾人都將眸子轉到進屋的少年郎身上,他秀眉鳳目,玉頰櫻唇,更兼身形薄削,確實有幾分女相,可學子們眼珠再轉,又瞧他帶著三分英氣,三分豪態,果然像個欺男霸女的世家公子。  

  夏博士冷哼一聲,覆又開口問道:“你怎麽這時候才來啊?”

  “我這時候來自然是有原因的”,韓十一一本正經的做派讓夏博士稍收怒意,畢竟韓十一身份特殊,既然他有正當理由也就沒必要較真。

  “聖人教導我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恰好我在京城學了些新鮮招式,本世子想這聖人的教誨不能不聽,便在府裏和丫頭們參悟聖人箴言,因此誤了時辰…”

  劉博士不如夏博士懂得變通,他素來呆板,聽到學生們嘰嘰喳喳接連是難懂的話,什麽“世子精力充沛”,什麽“活好功夫深”。韓世子遭人打趣,竟然臉不紅氣不喘,連連拱手道:“各位同窗今後有了好去處別忘了帶上我…”,於是又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學堂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夏博士氣得臉色青白,又不好就此話題教訓韓十一,於是引韓十一落座,硬邦邦吐出一句“繼續上課”。

  一堂課上得實在枯燥無趣,韓十一故作驚喜得和前日裏救命恩人五皇子打招呼都不受搭理,只好自顧自在桌上睡了大半堂課。兩個博士見他不幹擾同窗也索性由他去了。

  “散學咯!”,韓十一伸伸懶腰,步態從容得往屋外走,他一面走眼珠子卻開始骨碌碌亂轉。然而不等他找茬,王相二公子就已經主動上門了。   

  王仲鈺本就是個混世魔王,國子監來了新學生自然要欺負一番,更別說正是這個韓十一讓妹妹受了家法,屁股腫痛至今還不敢穿衣,整日在塌上趴著養傷,實在讓他心疼不已。

  “就你是韓十一啊?”,王仲鈺領著廖顧二人擋在韓十一面前,臉上浮現出鄙夷的神態,“想不到你長了個女人模樣,竟然還挺囂張的,今兒我就教教你京城的規矩…”

  顧萬聞言將衣擺一撩,大叉著腿跨立在桌上,“想走啊?從這鉆出去”,身後眾學子也都聚攏過來,個個神情亢奮大喊著“鉆!鉆!鉆!”

  韓十一扮作倉皇遊目四顧,見五皇子仍未離開,正坐在座上看戲,只覺得一陣頭大。王仲鈺等得不耐煩,揮手就要讓人去拿韓十一,“你不鉆也行,那我們就扒了你的衣服,叫你光著出去。”

  “誒…等一下”,韓十一大駭,他不怕被人羞辱失了體面,但也沒想到王仲鈺這般歹毒,胯下之辱是萬萬不能受的,教人扒光衣服更無可能,“我鉆,我鉆還不行嗎…”

  韓十一作出為難的神情,嘴上咕噥著兵仙韓信的典故,慢慢將頭俯低朝顧萬走去。就在眾人屏息瞪眼以為韓十一當真要鉆人褲襠時,他一個頭錐狠狠撞在顧萬腿側。顧萬大腿吃痛一時站立不穩,兩腿大劈栽倒在地,胯下物什便猛地磕在桌沿,痛得他眼白直翻,不顧形象得滿地打滾。韓十一仰天狂笑,趕忙趁機往外跑去。

  國子監占地極廣,韓十一又不敢拿出輕身功夫跑路,因是剛出了院門就被追近。他聽身後“颯颯”風聲,信手一招便將少年人當作暗器的一冊書簡接住。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韓十一輕蔑一笑,剛想扭頭扮個鬼臉卻忽然楞住。只見身後國子監學生烏泱泱湧來,竹簡在他們手裏上下翻拋,為首的王仲鈺倒是清閑,搖著折扇一派風流倜儻。

  “扔!”,王仲鈺一聲令下,

漫天的竹簡便朝著韓十一襲來,以他能夠顯露的身手是絕無可能將書簡格擋開的,他微嘆口氣將頭臉護住,接著渾身上下都痛了一遭。

  

  “王仲鈺,有話好商量,都是同學,今晚本世子做東,請大家夥在京城最大的酒樓吃酒”,韓十一是個識時務不要臉皮的混不吝,現下被捉住立時換了一副唯唯諾諾的嘴臉。

  王仲鈺滿意地打量著被捉住手腳的韓十一,擼起袖子便想朝韓十一臉上揮上一拳頭,可拳頭剛揮打出去又想到更能羞辱人的手段,於是變拳為掌只在韓十一臉上輕輕一拂,接著勾起韓十一下頜,開口道:“韓世子可當真是貌美如花啊,京城可有不少人就好你這口,要不要本公子給你引薦引薦啊…”  

  韓十一臉上驀地染上霞紅,覺得經人撫觸的臉皮滾燙發熱,羞得一時連話都說不清了:“別…別碰我…你…你放開”

  好在眾人只當韓十一心中氣惱,倒也不以為意,嘴上仍不斷喊著“娘娘腔“、“兔爺”,借此羞辱於他。

  王仲鈺卻忽然有了一絲絲綺念,他心中暗啐一口,臉上轉過一抹不懷好意的獰笑,“你們把他按桌上去…”

  韓十一便被幾人擡進學館,其後並著兩條手腳被牢牢按住,使他趴撅在桌上。

  “你要做什麽?”,腰臀向後高高凸起的姿勢讓韓十一渾身不自在,所幸此時人們穿著皆是寬服大袖,國子監的服制足以將韓十一圓美的肉丘及玲瓏的腰身隱藏,況且他以絹布纏了腰線,完全不虞有人瞧出真實身份。

  “幹什麽?自然是教你規矩,好叫你知道這裏是京城,可不是你那破北境…”,王仲鈺話剛說完,

將腰一擰,手裏折扇向韓十一左臀掃去。

  “啪”一聲響,韓十一覺得左邊屁股似乎被打作兩瓣。王仲鈺手底下勁力竟然不小,這一折扇橫來又是力從地起,借腰馬發出,自然惡痛。

  韓十一渾身一抖,屁股下意識彈起,接著渾身血液似乎都朝臉上湧去,讓他霎時間暈紅滿頰。韓十一從未與男子有今日這般親近,先是被摸了臉,又叫人打了屁股,羞得恨不得鉆進地縫。

  “啪”,右邊臀瓣也被補上一記折扇,韓十一鼻腔弱不可聞的發出一聲哼唧。

  “啪啪啪…”,折扇有節奏的敲擊在韓十一左右臀丘。韓十一抿起的唇微微顫動,嘴角往兩邊掛下,雙眸中慢慢蒙上一層水霧,他滿懷悲愴,又羞又惱。身為女子,這可是被人唾罵受人詆毀還要可怖的屈辱和羞恥。

  他韓十一自幼習武,戰陣殺敵能一槍將敵將挑落馬下,幾個學生如何能擒得住他,又怎麽敢辱他至此?韓十一能夠掙脫同窗的束縛,可他能掙得脫命運的枷鎖麽?

  少女那圓隆美臀,俏生生挺撅在桌案上,狠辣的責打根本避無可避,每抽打一下都重重撞在韓十一心頭,切膚的痛楚與女兒家的羞憤交雜纏縈,有一股麻癢漸漸的自股間蕩漾開來,霎時間酥了韓十一半邊身子,他竟隱約有些奇異的愉悅感。

  “啪啪啪…”,責打仍舊不歇,韓十一艱難忍痛,他將臉貼在桌上,咬死牙關,雙眸緊閉以將淚珠鎖在眼眶,他不敢出聲呼痛,不敢讓淚水滾出,他怕被人聽出被人看到女兒家的本來面目。

  挨了十數下折扇,韓十一屁股已經隆腫,臀面火辣辣的,實在痛不可言,可他宛若死了般不喊不叫,硬生生熬著如火鞭掠笞的痛苦。

  王仲鈺見韓世子也不掙紮也不喊叫,卻覺無趣,心思一轉又有了毒計。他後撤幾步朝廖吉昌努努嘴,吩咐道:“來,把他褲子給扒下來,看他可是服氣”。

  韓十一聞聲一悚,心中半是悲涼半是溟茫,忽然之間,憤怒、羞窘、屈辱、憂懼……萬般心緒如山洪爆發般傾泄而下,沖過死寂無波的溪潭,將經年的怨懟沈渣一齊翻起。

  淚珠掛在睫上隱隱閃動,韓十一決心已定,他攥緊雙拳,就要運勁掙脫出來好將王仲鈺一幹人痛打,耳邊卻聽到五皇子冰冷的喝聲。

  “住手”,五皇子可不僅嘴皮子翻動,他人也已經上前來一把擒住廖吉昌手腕,接著“哢嚓”一扭,於是滿學堂都是廖胖子的哀嚎了。

  “都散了吧”,五皇子的話沒人敢不聽,瞧熱鬧的學生紛紛行禮,他們見沒戲可看便也都走了個幹凈。

  陳延易還是冷峻的神情,他見王仲鈺似乎還有話說便搶先開口打斷:“這個人本王要了,你帶廖吉昌去瞧大夫吧…”

  韓十一在陳延易將學子們揮退、自己脫了困時便已跑了。只是他屁股痛得厲害,走的更慢,好在陳延易也只是吊在後面跟的不急。

  韓十一想要走快些,可每邁出一步衣料便扯住臀上傷處,難耐的刺痛就一圈一圈的從臀尖漫散開來,讓他恨不得除去衣裙光著屁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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