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葉公館 #5 (五)父女重聚與劇院亂入 (Pixiv member : LOTUS_HAN)

 正文:

      “蘇然,別鬧!”希蓮半夢半醒中拍走捏住自己臉蛋的手並拉起被褥把全身埋在裏面。“蘇然?小希蓮,我數三個數。”床邊的蓮雅豎起三根手指。“如果你還不起床,那媽媽我可就不憐香惜玉了!”

      “三!二!”蓮雅眉毛揚起,心裏已經開始想著女兒被自己教訓的場景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被褥被胡亂擺動的四肢弄到一旁,衣衫不整的希蓮努力撐起身體並在倒數結束時立正在蓮雅面前。

    “士兵希蓮!” 蓮雅升起戲弄自家女兒的心思。

    “女兒在!”

    “整理儀容。”

    “是!”蓮雅扭頭將一邊已經脫落到手臂的睡衣穿好。

    “噗嗤。”一直裝威嚴的蓮雅見到自己女兒的蠢態忍不住笑出聲來。“小希蓮,你真是太可愛了。”

    “媽,您差不多也正經一點啦!”希蓮鼓起腮幫子迫使蓮雅沒法繼續捏著自己的臉蛋兒。很多時候希蓮真的猜不透自己母親蓮雅的心思,剛剛如果不是蓮雅主動開玩笑,希蓮還真以為母親會因為自己賴床而揍自己一頓,畢竟以前沒少因為同樣的理由被揍過。

    “媽,姐姐呢?”瓊樂床鋪上的被褥整整齊齊地疊放著。

    “跟你爸出去了(見上一章)。”蓮雅皺了皺眉。

    “幹嘛去了啊?”

    “小孩子不想挨揍的話就別瞎問!”

    蓮雅突兀的嚴肅嚇得希蓮一激靈,強烈的求生欲將好奇心暫時壓了回去。

    “女兒好不容易休個假還不讓賴個床嘛。”希蓮環抱起自己母親的胳膊,試圖用撒嬌賣萌轉移話題。知道女兒心思的蓮雅也不再板著臉,寵溺地摸了摸自己女兒的腦袋。

    “媽媽打算今天帶著你和蘇然還有女孩們去劇院玩玩。”

    “哪個劇院?”

    “還記得媽媽以前工作的元月女神舞團嗎?”

    “首都貴族劇院的那個常駐舞團?您不是在我們搬走前就辭職了嗎?”

    “這不是聽說我又搬回來了麽,她們請我回去培訓幾個小朋友,順便給她們國慶日晚會彩排提提意見。”

    希蓮不相信自己母親的說辭,八成是母親手癢,自己找上老東家想過過舞癮。希蓮盯著自己的母親試圖找出對方心虛的破綻,但蓮雅的表情完美無缺讓希蓮的行動沒能成功。

    “您的乖女兒想冒昧地問一下您想讓您女兒做些什麽呢?”

    “哈哈,當然是參與舞蹈排……餵!小希蓮,你這是幹什麽?”

    只見希蓮用被褥蒙住腦袋,跪撅在床上,被輕薄的睡衣勾勒出的豐滿臀部對著自己的母親。“媽,請饒了女兒吧!女兒真的沒能遺傳您的舞蹈天賦!您要是生氣女兒任您揍,反正女兒不想跳舞,也不想去那什麽劇院!”

    希蓮求揍的一幕把蓮雅氣笑了,她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希蓮的臀部。“那你就自己待在家吧,中午沒人給你做飯,你就餓著吧!”

    “哼,還有華秋在呢。”

    “華秋去找她父親去了。”

    “……餓著也不去。”

    “倒黴孩子。”蓮雅小聲嘟囔著離開了臥室。見自己母親已經離開,希蓮松了口氣。相比於蓮雅,希蓮在舞蹈方面可以說是一無是處。小時候的希蓮常常與自己的姐姐一同接受母親蓮雅的舞蹈指導,但往往舞蹈課程都會演變成希蓮單方面挨打和瓊樂嘗試保護希蓮結果姐妹一起挨打兩種場景,可見在跳舞這件事上希蓮有多麽抗拒。

    首都貴族劇院坐落在首都城市圈內環,其建築風格華麗古典,劇院內常駐多個實力強勁的舞團,在擁有舞台先進性與規模上是全國第二大劇院。首都貴族劇院劇團主要服務對象是貴族,所以其劇團全國巡演方面的經歷遠不如同城市的國家劇院,這導致了其知名度也遠不如對方。不過幸好這屆劇院領導者是個比較開明的貴族,劇院正逐漸向著開放化、平民化的方向進步著。

    “那個就是那個著名的愛情悲劇裏那對主角情侶吧。”蘇珊一手指著首都貴族劇院正門上那對巨型人物鋼鐵標志,一手插著腰志得意滿的樣子。 “哪個啊,哪個啊,哪個啊。背個旅遊指南都背不全。”安德莉亞在後面嘲諷道。

    蘇珊心虛地把口袋裏露出了一角的旅遊指南往深推了推。“臭安德莉亞,你這是嫉妒我知識淵博!”

    “切!”安德莉亞見對方破綻百出的掩飾,嗤之以鼻不屑置辯。

    看了一路蘇珊與安德莉亞拌嘴的蓮雅笑瞇瞇地把嘴湊近旁邊的安蘇然。“她們一直這麽活潑?”“歡喜冤家吧。”安蘇然聳聳肩,一副不確定的樣子。

    蓮雅與安蘇然的對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或許一直拌嘴的蘇珊和安德莉亞兩人沒有註意,但一直被蓮雅拉著手的多娜可清晰地聽見了。多娜的臉紅紅的,她正十分努力地憋著笑。

    “獎勵給乖乖的小多娜一顆糖。”趁另外兩個孩子不註意,蓮雅彎腰塞給多娜一塊精致包裝的奶油糖果。多娜連忙道謝接了下來,隨手就揣進衣兜裏,面前的蓮雅阿姨不知準備了多少糖果,一路上不停地獎勵著自己和兩個姐姐。

    “也獎勵給小蘇然一個。”菈雅又掏出了一塊糖果。

    “阿姨,我還是算了吧。”

    菈雅皺了皺眉。“怎麽,小蘇然想讓阿姨的這最後一塊糖果送不出去?”在菈雅充滿威脅性的眼神下,安蘇然出於安全考慮別別扭扭地接了下來。

    眾人很快就到達了劇院大門,隨後便一同走了進去。

    平日裏整潔安靜的售票大廳此時人來人往,靠墻的地板上擺滿大大小小的裝滿了各色彩旗和演出道具的紙板箱。

    “好熱鬧啊!”身著精美服裝的演員來來往往使得多娜不免眼花繚亂。

    “跟緊阿姨,我們到裏面去。”眾人離開前廳,在一條長走廊中端一間掛著閑人免進牌子的門,眾人被蓮雅領著拐了進去。空間豁然開朗起來,映入眼瞼的是一件標準大小的練舞室。

    “好,這個階段的舞蹈大家配合得很完美,我已經十分期待舞台上大家的表現了。”身穿純白舞裙的領舞面對數個相同服裝的姑娘說著鼓勵打氣的話語。

    “咳咳。”菈雅故意咳嗽了幾聲。

    “誒?”領舞歪頭轉向聲音方向。“啊!前輩!您來啦!”領舞腳尖點著地板蹦跳著來到菈雅面前,全程領舞的腳跟都沒有接觸地板可見其舞蹈功底。

    “哇!前輩!這三個小可愛是誰啊?”領舞無視迎上來的菈雅,蹦跳著越過對方並在女孩們面前站定蹲下。

    “字雨,你姐最近沒揍過你是麽?”蓮雅挑了挑眉。

    “哎呀!前輩!”字雨輕巧地跳了起來。“姑娘們還在這呢!您這麽說我這個舞團副團長,那我以後還怎麽在姑娘們面前威嚴得起來啊!”字雨背過身裝做老領導的樣子老氣橫秋地說:“隊伍不好帶啊!”在場上熟悉字雨平時作態的女性團員們都在努力憋著笑。

    “你們搞藝術的都這樣嗎?”靠著門口被邊緣化的安蘇然忍不住吐槽道。“啊!前輩!這個大美女又是誰啊?”字雨轉頭看向聲音位置,又一驚一乍起來。

    “教鞭呢?”

    “啊?啊!對不起,前輩。我不掏氣了!求求您就不要讓教鞭先生出馬了。”蓮雅突兀的話語嚇了字雨一跳,字雨連忙老實下來。

    “正經些。”

    “嗯。”字雨乖巧地點點頭。

    “我領著幾個向往戲劇舞蹈的小輩過來培養培養興趣。”蓮雅解釋字雨一開始的問題。字雨聽後點了點頭,隨後蹦跳著舉起手來。

    “有話就說,沒禁止你說話!”

    “哦哦,既然前輩您說這三個小可愛是來培養興趣的,那我有個小小的請求可以嗎?”

    “說。”

    “兒童劇的導演孫姨跟我說她們那邊有幾個小朋友生病棄演了,即使她們臨時修改了劇本卻仍然有小演員不足的問題,您能允許這三位小可愛幫幫忙嗎?”

    “這個問題找你個跳舞小丫頭幹嘛?”蓮雅疑惑地問道。

    “嗚嗚,孫姨說如果我不幫她解決問題她就強拉著我去演兒童劇。嗚嗚,您可一定要幫幫我,我不想成為孩子群中的幼稚大人啊!”字雨擦了擦實際上並不存在的眼淚。

    蓮雅走到一邊。“孩子們同意的話就可以。”

    “小可愛們,幫姐姐個忙好嗎?”字雨投去哀求的眼神。

    女孩們互相瞅了瞅,三個腦袋瓜湊在一起看樣子在商量著什麽,一會功夫安德莉亞站了出來。

    “字雨姐姐是嗎?”

    字雨點了點頭“小可愛,千萬不要拒絕姐姐啊!”

    “我們確實想去參加您說的兒童劇,但我們之前唯一能稱得上是表演的經歷還是小學那會學校舉辦的情景劇表演,我們真的不會給別人添麻煩嗎?”

    “噗嗤。”字雨笑著搖搖頭。“只要乖乖聽導演孫姨的話就行。”

    “那我們答應您。”

    “謝謝三個小可愛!”字雨挨個揉捏女孩的臉蛋,唯獨安德莉亞躲了過去免招蹂躪。

    “那前輩,我就帶小可愛們去孫姨那裏啦?”

    “你著個什麽急。”蓮雅蹲在女孩們面前。“孩子們,有事就隨便找一個工作人員說你們是蓮雅阿姨的學生,這的人大多都認識阿姨。排練完如果沒見到蘇然姐姐或阿姨我就待在排練的地方乖乖等著,還有你們三個小家夥不要分開。這些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蓮雅阿姨(蘇珊、安德莉亞、多娜)。”

    “註意安全,玩的開心。”

    “好(蘇珊、安德莉亞、多娜)。”

    “蓮雅阿姨,不用我跟去嗎?”安蘇然詢問道。蓮雅搖搖頭。“放心,無論是孫導還是其他工作人員,照顧孩子保證安全都是她們的第一要務。再說了,既然孩子們能玩的開心我又怎麽會讓蘇然你去勞累工作呢。”

    就這樣女孩們與安蘇然暫時分開被字雨領著前往了兒童劇排練舞台。

    與此同時,菲德利柯社區第三街道。

    “女士,前面那位女士,請等一等”突兀的叫喊讓華秋停下步伐,轉身而望,一名騎警正甩著韁繩驅使坐騎接近華秋。    

    高出華秋兩個腦袋的黑色駿馬在到華秋身邊後伸頭嗅探的動作嚇了華秋一跳,但駿馬鼻尖沒能接觸到對方其行為就被主人制止了。

    “別擔心,她很溫順的。”騎警親昵地拍了拍駿馬的脖子,駿馬也舔了舔主人的手套以做回應。

    華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待心情平靜後好奇地看著對方。“警察先生,有事嗎?”

    “我在這幾個街道巡邏好幾遍了,多次看見小姐您,您是迷路了嗎?請問有什麽我能幫助您的嗎?”

    “對不起,剛剛一直在想事情,沒註意到警察先生您。很多年沒回來過了這裏變化有些大,讓您見笑了。”華秋環顧四周,曾經瓊樂姐帶走的懵懂無知的小女仆如今已經變成了懂得自己為自己做主獨立女性華秋了。

    “您曾經是菲德利柯社區的住戶?”騎警把頭盔扶正,摸了摸坐騎準備下馬。 “您沒有必要這樣,我不是貴族。”華秋連連擺手。

    “警局的要求,沒辦法,被投訴太多次了。”騎警聳聳肩,露出無奈的樣子。華秋見狀也嘆了嘆氣 “時代變化那麽快,他們卻還是那個老樣子。”

    “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有什麽我能幫助您的嗎?”

    “我想找一位在社區工作的園藝工。”

    “社區的園藝工嘛?”騎警皺了皺眉。“前些年社區裏進駐了勞動協會的代表,那裏應該會有您想要找的人的信息吧。我為您帶路。”

    “那謝謝警察先生您了。”華秋微微彎腰行了個禮。

    進駐貴族社區的勞動協會代表麽,看來貴族們也不得不在時代的蹄印下妥協了,華秋心裏想著。

    不久後,兩人一馬來到一棟二層辦公樓前,華秋和騎警說了一些客套話後兩人便分開了。

    “打擾了,我想找個人。”華秋向一樓唯一的工作人員走去。

    正打著瞌睡的小職員聽到突兀的人聲後一個激靈從坐椅上彈起來,見對方不是自己的領導後就慢悠悠地坐了 回去。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華秋微微低頭以作致歉。

    工作時開小差的小職員見華秋道歉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女士,我有什麽能幫助您的?” 小職員不好意思地撓 撓頭問道。

    “我想找一位姓華的社區園藝師。”

    “您稍等。”小職員轉身彎下腰在華秋看不見的櫃台下搬出了一本厚文件冊。

    “姓華的園藝師傅是嗎?我找找,嗯,園藝師裏就一位姓華的先生。”小職員背對著華秋說道。

    “對,就是他,我想知道怎麽才能找到他。”

    “女士恕我冒昧,您是他什麽人?”

    “我是她女兒。”說著華秋從懷裏掏出了一枚純銀胸針,上面精致地雕刻著菲德利柯家族紋章。“您看這個能讓您相信我嗎?”

    “好久不見這種胸針了。”小職員擡頭像是在回憶著什麽。“自從菲德利柯家族與傭人間改為雇傭制後這種獎勵給終身傭人的小東西已經不見蹤影了,算是個小古董了。”小職員笑了笑。

    “這是我父親的。”華秋擦拭著胸針,眼角隱隱有淚光閃過,單純的父親送給女兒這枚胸針或許僅僅是因為它被制作的很是精美吧。

    “如果您沒有在街邊花壇看見華師傅在工作,那他就應該是正處於輪休當中。菲德利柯家族為一些給社區服務多年的老員工修建了職工公寓,這是華師傅被分配的房子。以及門牌號。”小職員豎起文件冊指給華秋。

    “十分感謝您。”

    “為您服務不勝榮幸,女士。”

——首都貴族劇院三號舞台廳

    三號舞台廳在國慶日晚會準備期間被安排給兒童劇導演組用來排練晚會上的兒童劇節目,其劇本無非是公國流行的童話故事中選一個過去沒演過的。兒童劇的排練要比壓軸的古典戲劇輕松很多,有些小演員甚至排練多次都不知道故事劇情是什麽,但無傷大雅,因為晚會裏的兒童劇就兩個目的:一是讓孩子玩得開心,二是讓家長們見到自家孩子開心。

    “孫姨,孫姨,我又幫您騙,不是,請來了三個小可愛!”即使離了很遠,舞台前手舞足蹈的中年女性仍聽見了來自通道口的活潑聲音。

    “嘭!”待字雨領著女孩們到孫姨身邊後孫姨狠狠地彈了字雨一個腦瓜崩。“哎呦!”字雨捂著腦袋一臉的委屈。

    “急急忙忙地闖來幹嘛?”

    “這不是幫您忙麽?”字雨撤過身將身後的女孩們展示出來。

    孫姨眼前一亮連忙彎下腰。“小家夥們,你們都是誰家的孩子啊?”女孩們互相間看了看後異口同聲道:“我們是蓮雅阿姨的學生。”

    “蓮雅來了?”孫姨看向字雨。“嗯。”字雨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自從她在教女兒跳舞這件事上受挫後就在也不教小孩子跳舞了呢。話說回來蓮雅現在在劇院裏幹嘛呢?”

    字雨搖了搖頭。

    “肯定在哪個角落偷懶呢,字雨,你去幫我把她帶來,我給她找點事幹。”

    “不不不!”字雨的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惹你生氣您頂多彈我個腦瓜崩,惹蓮雅阿姨生氣她可真的會狠狠揍我一頓的。”

    孫姨皺了皺眉。“字雨,你現在惹我生氣了。”孫姨彎起手指作勢要彈。

    “啊!我先走了孫姨!請照顧好女孩們!”字雨蹦蹦跳跳地逃開了,聲音漸行漸遠。

    更衣室裏孫姨拿出了三件縫制精良的演出服,一件皮制鎧甲,一件女仆裝,一件貴族長裙。

    “有三個角色需要幫忙。”孫姨豎起手指。“第一個角色,尖酸刻薄的貴族小姐,反派二號人物。”孫姨展示了貴族長裙,女孩們互相看了看誰也沒說話。

    “第二個角色,貴族小姐的忠誠護衛,反派龍套。”“我來!我來!”蘇珊抓住鎧甲的衣角蹦跳著舉手。

    “安德莉亞和多娜呢?”孫姨看向兩人。

    “多娜沒意見。”多娜搖了搖頭。

    安德莉亞見蘇珊都開始嘗試鎧甲合不合身了也就放棄了升起的競爭之心。“我也沒意見。”

    “好,那就辛苦蘇珊了。這是護衛的道具。”孫姨遞給蘇珊一把玩具劍,裏面填充的是棉花,捏起來軟軟的。

    “第三個角色,膽小懦弱的王宮女仆,正派龍套。”孫姨展示了女仆裝。“兩位誰先選?”

    “安德莉亞姐姐請先選吧。”根本沒仔細聽角色介紹的多娜覺得兩件衣服都很漂亮,自己選哪個都行。

    “啊!我就知道!”安德莉亞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多娜後狠狠瞪了一臉得寸進尺的蘇珊隨後仿佛下了什麽決心似的咬牙切齒地說:“貴族小姐!”

    孫姨忍著笑將兩件衣服遞給兩人,之後又遞給多娜一把道具拖把。“孩子們跟我來,我們到舞台上去。”

  首都貴族學院的另一邊,元月舞團專屬的更衣室的其中一間裏。

    “啊!蓮雅阿姨請輕一點,卡扣(固定舞裙用)夾到肉了。”安蘇然吃痛皺了皺眉,隨後繼續觀察正彎腰在自己背後固定舞裙的蓮雅。

    “啊,對不起,對不起小蘇然,阿姨剛剛有些走神了。”蓮雅完畢之後起身一臉歉意。

    “這衣服穿起來好麻煩。”安蘇然踮起腳輕輕轉了一圈,純白裙擺也微微展起。“很難想象阿姨你們演出一次有多麽辛苦。”

    “跳(舞)的次數多了也就能自己獨立地穿脫了。對了,這套還合身嗎?”蓮雅後退幾步以便給安蘇然一個能自由伸展肢體的空間。

    “其實有一點點小緊啦。”安蘇然並攏拇指和食指比了 一個形容程度輕小的手勢。

    “畢竟阿姨沒小蘇然你高嘛。”

    “這是阿姨您的衣服嗎?”安蘇然有點驚訝。

    蓮雅點了點頭。“小蘇然,你以前學過舞蹈嗎?”

    “就小時候學了幾年母國的民族舞。”安蘇然的臉有些紅。

    “能為阿姨表演一下嗎?”

    “那,那好吧,如果跳的不好,請您見諒。”說完,安蘇然微微下蹲同時擡高胳膊捏起手勢,兩側手腕肩膀配合起來輕柔舞動,腿部仍保持微蹲姿勢但腳靈活地踩著節拍,不一會舞蹈戛然而止。

    “對不起阿姨,後面我忘了。以前跳這種舞都是穿身上掛著風鈴的民族服飾,穿這種正規舞裙感覺有點不倫不類的。”

    “阿姨,阿姨,您怎麽了?”安蘇然停下舞蹈後蓮雅就一直楞在原地。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小蘇然你瞧阿姨這蠢腦子,阿姨又走神了。小蘇然你說,阿姨得怎麽補償你才好?”

    安蘇然心說您把女兒希蓮賜給自己最好,但安蘇然明白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自己也不敢說這話。

    “阿姨,您從剛開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出了什麽事了嗎?有什麽我能幫的上忙的嗎?”

    “沒什麽事,不會有什麽事的。小蘇然,我們去練舞室。”

    “阿姨,您不用擔心我的,您有事就先去處理。我就借是您學生的名頭參觀參觀這裏,相信這裏會給我帶來驚喜的。”見蓮雅臉上滿滿的擔心都快溢出來了安蘇然明白菈雅一定是有什麽急事要去處理。

    “明明今天打算好好陪小蘇然你和孩子們玩的,真是抱歉,阿姨去去就回。”蓮雅叮囑了一番後就匆忙離開了。(蓮雅的去處請見上章)

    更衣室裏安蘇然左扭一扭右扭一扭,在多次嘗試解開背後的卡扣後仍失敗了,隨即便不在堅持脫下衣服了。在一個劇院中存在一位摸魚的舞者不跟醫院門診存在一位摸魚的醫生一樣合理麽。

    “誒你們說字雲老師最近怎麽了,上課好嚴厲啊!”“你們說是不是我們跳得太差了惹老師她生氣了?”“不會吧,課程剛開始時老師也沒這麽恐怖啊!”“沒準,說不定她心裏正拿我們這些新手跟她手下那些職業舞者比呢!”“好歹是老師,你別這麽說。”

    七嘴八舌聊著天的女孩們推開更衣室門後湧進房間跟打算出門的安蘇然撞個滿懷。

    “哎呦!”一位被撞頭的學生揉了揉頭腦袋,安蘇然見狀連忙道歉。

    “同學,見你面生,新來的吧。好心提醒你,快上課了別亂走,遲到的話會被字雲老師狠狠教訓的。”

    “字雲是誰,字雨的姐姐嗎?”安蘇然好奇地看著眾人。“你們誤會了,我是蓮雅阿…老師的學生。”

    “噗哈哈哈哈哈……”部分學生們聽到安蘇然說的話後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麽有趣的笑話。

    “好啦好啦,你們別笑啦,看把新來的同學笑的一頭霧水。”一位看起來很和善的學生站了出來揮手制止了笑聲。“我們裏有很多人當初都是慕蓮雅老師的名來學跳舞的,可連她老人家的面都沒見到就被劇院院長推到字雲老師這裏。不過你可以放心,字雲老師畢竟是元月女神舞團的現團長,舞技方面教我們這些新手綽綽有余。”

    安蘇然耐心地聽對方解釋完,心裏明白對方還是誤會了自己的身份。“我其實是來參……”

    “你們都堵在門口幹什麽!”安蘇然的解釋被突如其來的訓斥打斷。“啪!”教鞭抽打在門框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學生們連忙戰戰兢兢地散開立正站好。

    “你是誰?”字雨掃視眾人發現了安蘇然這位新面孔後冷著臉問道。

    “哦,字雨老師您好,我是來參……”

    “老師,這位同學說她是蓮雅的學生!”“對對。”“噗嗤。”安蘇然的解釋再次被打斷。

    “嗖!”教鞭破開空氣發出響聲。“問你們了嗎?!”學生們頓時都乖了起來不敢出聲了。

    “你是蓮雅的學生?”

    安蘇然點了點頭,既然眾人都誤會了自己,那不妨就暫時跟著對方的思緒走,正好自己也無事可幹同時也認識認識字雨的姐姐。

    “又是一位有點想法就不考慮清楚匆匆跑來學跳舞的貴族大小姐!”字雲上下審視了安蘇然一番後給對方下了定論。

    “都楞著幹嘛!練舞室集合!”眾人不敢怠慢,快速地離開了更衣室。安蘇然則不清楚字雲說的是哪間練舞室,所以就在眾人的身後慢悠悠地跟著,但安蘇然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行為已經在嚴厲老師字雲心裏貼上了散漫的標簽。

    與此同時,三號舞台廳裏一群孩子正在進行著劇本中一部分王宮戲的彩排,蘇珊、安德莉亞在這一幕中都完成了自己的戲份而多娜的角色屬於互相傳話推動劇情的角色,需要時刻在後台等待上場。

    後台角落裏,仍活力滿滿的蘇珊把玩著道具劍,劍身繞著細嫩的手腕旋轉,帶起陣陣氣流吹得一旁安德莉亞的頭發一起一落的。

    “你能不能不老擺弄你那把破劍!”安德莉亞發出了不耐煩的聲音。蘇珊見對方的情緒不高便停下動作坐到旁邊。“你到底生得哪門子悶氣?”“因為演了反派?”

    “不是,我沒你那麽幼稚。”

    蘇珊習慣了安德莉亞的嘲諷,對此倒是沒有生氣。“那是因為什麽?”蘇珊把自己腦袋湊近對方。

    “那個演落魄公主的黃發小女孩!”

    “那個什麽什麽娜?”

    “塔蕾娜!”

    “對對,她怎麽惹你生氣了?”蘇珊撓撓頭有點心虛,畢竟演了好幾幕了連女主角叫什麽都沒記住。

    指望每位孩子記住自己的角色名和與之對戲的孩子角色名無疑是個奢望,不過由於這裏的大多數孩子都認識對方,導演組索性就直接用真名代替。

    “她罵我們土包子你不生氣嗎?”

    “呃,那不是她的台詞嗎?”

    “蠢蘇珊,女主角怎麽會說那種話!那是我的台詞啊!”安德莉亞氣的跺了跺腳。

    “那為什麽他們要讓這樣搗亂的女孩當女主角?”

    “刷刷!”倆女孩的身後發出樹葉摩擦的聲音。女孩們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的蘇珊連忙站在安德莉亞身前護住對方並揮舞起道具劍,劍與其說是劈砍不如說是像扇子那樣扇動空氣,或許在蘇珊眼裏這樣在外人看來是賣萌的動作會給自己加上提高戰力的增益效果吧。

    “兩位小姐饒命!”稚嫩的男聲從樹叢中傳了出來,女孩們見狀互相對視一眼。“樹會說話?(蘇珊、安德莉亞)”

    “蘇珊小姐,安德莉亞小姐,我們在之前的兩場戲可見過面,不至於這麽陌生吧。”舞台布景樹中間一塊圓形的板子被卸了下來,裏面伸出了一個小腦袋。

    “我們什麽時候跟你見過面?”蘇珊身體雖放松了下來但道具劍仍豎在身前。

    “森林的樹、王宮的花盆。”

    “呃,那現在你怎麽在休息?”安德莉亞探出頭詢問道。小男孩指了指周圍眾多倚靠在墻上的布景道具,“我們有個氛圍派,拒絕表演所有能動的角色。”

    女孩倆無語了一陣後坐回了原位置,過了一會男孩 見對方不跟自己搭話便厚著臉皮坐在蘇珊旁邊。

    “餵,小弟弟,你叫什麽?”蘇珊忍不住寂寞便主動拉起話茬。

    “小姐,剛開始排練時我也自我介紹了好麽,我們氛圍派這麽沒存在感嗎?”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蘇珊紅著臉連連道歉。

    “算了算了,誰讓我是為紳士呢。”小男孩壓低聲音故作深沈。“我叫菲德利柯·希琦。”

    “菲德利柯?你是貴族?”蘇珊有些驚訝。

    “我太爺爺是侯爵,我爺爺是伯爵,我爸和我沒爵位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貴族。”希琦攤攤手。

    蘇珊聽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小弟弟不要妄自菲薄,貴族貴族,一家族的都叫貴族。”

    “哦,對哦,蘇珊小姐你真聰明。”

    蘇珊聽到對方誇讚自己高興地手舞足蹈,連連拍希琦的肩膀表達著自己的喜悅。一旁的安德莉亞撇了撇嘴,沒搭理蘇珊。

    “哎對了,小弟弟。”安德莉亞豎起耳朵察覺到不妙,剛想捂住蘇珊的嘴巴制止對方接下來的話,但已經來不及了。“你認識希蓮小姐嗎?”

     “當然啦!希蓮是我爺爺的哥哥的女兒,是我的我的,呃呃……”

     “堂姑!”安德莉亞以手扶額。

     “啊對,希蓮是我堂姑。安德莉亞小姐跟蘇珊小姐都很聰明。”

     安德莉亞聽後皺了皺眉,心裏想著自己才不要跟旁邊這個傻丫頭一樣“聰明”。旁邊認為自己長了一輩的蘇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時傻笑一番。

    “哎對了,雖然塔蕾娜的行為很令人討厭,但你們可千萬別因此欺負她。”希琦警告道。

    “我可沒那麽幼稚。”安德莉亞露出不屑一顧的樣子。

    “怎麽,她是你未婚妻?”蘇珊充滿腦洞的話驚得兩人都跳了起來。

    “哇蘇珊!你平時都看了什麽超格的小說了啊!(安德莉亞)”

    “這怎麽可能啊!塔蕾娜是大公的曾孫女,她媽媽是我親姑媽,她怎麽可能是我未婚妻啊!(希琦)”

    蘇珊被兩人居高臨下地盯著尷尬地笑了笑,心裏恨不得給多嘴的自己一巴掌。

    “蘇珊小姐,安德莉亞小姐,請你們不要記恨她。其實塔蕾娜的頑皮孫阿姨都看在眼裏,她肯定會把塔蕾娜的行為如實匯報給我姑媽。我姑媽家家教很嚴的,塔蕾娜免不了一頓打。”

    “你們之前應該排練了很多次吧?她每次都這樣嗎?”安德莉亞有點好奇地問道。

    “嗯,除了前兩次見面外每次都歪歪瘸瘸地過來……”

    “沒有孩子對她產生異議也是你的傑作吧?在等著我們也是為了勸我們不要記恨你姑表妹?”安德莉亞的聲音平靜得不像個孩子,反倒像是個懂得深思熟慮的大人。

    “您可真是太厲害了。”希琦忍不住用上了敬稱。“其實不光我在這麽幹,我還動員了氛圍組的其他兄弟們。”希琦憨厚地撓撓頭,笑了笑。

    “如果塔蕾娜她乖乖拍戲不就不會挨揍了嗎”蘇珊完全沒跟上兩人的思考速度,她將自己的疑問說出去後就招到了安德莉亞的白眼。

    “笨蛋蘇珊!她要是害怕挨打還會屢次搗亂排練嗎?她一定是有原因的……”安德莉亞吐槽完捏起下巴繼續思考著。“孫姨作為導演肯定能看出來塔蕾娜的狀態,但每次排練後她仍然挨了打。是孫姨視若無睹?不像。只可能是孫姨她試圖幫忙,但塔蕾娜的父母有別的渠道知道女兒的情況。”

    “是這樣嗎?我們之前還以為是孫姨對塔蕾娜的行為忍無可忍了呢。”希琦撓撓頭,知道了自己之前想法的天真。

    “希琦,你能不能讓我跟塔蕾娜待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裏,我想跟她聊聊。”安德莉亞捏著下巴,心裏有了些想法。

    “安德莉亞小姐,我還是剛知道我應該稱呼她姑表妹,之前都是直稱她名字的。就我們之間的關系,我沒可能叫的動她的。”

    “那就遭了……”

    “其實安德莉亞小姐你可以叫跟你們一起來的那個多娜妹妹幫忙,我看她好像跟塔蕾娜相處挺和睦的樣子。”

    安德莉亞和蘇珊聽後互相之前對視了一番,雙方的眼神裏都滿是驚訝。她們這位話不多偶爾還膽小的妹妹有時總會帶給她們一些驚喜。

    多娜自然無條件相信自己的安德莉亞姐姐,隨後多娜便以一起休息為借口與塔蕾娜一邊聊天一邊朝只有安德莉亞在的休息室前進,路途中可能阻礙安德莉亞計劃的孩子都被氣氛派想辦法支開。

    “小女仆,你也收集過聖女的郵票?”“是的公主姐姐,我就生在安娜圖萊市,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對歷史上的聖女姐姐很是敬佩。在加上家裏的信件都是我去取,所以養成了集郵的愛好。”兩位可愛的女孩聊的火熱,一起走進了休息室。

    “土包子!你怎麽在這?小女仆,我們走,不要跟反派待在一個屋子裏。”塔蕾娜拉起多娜的手就想離開。

    “塔蕾娜小姐,屁股還隱隱作痛吧。”

    塔蕾娜聽後站定身體,小拳頭緊攥著裙擺。“小女仆你先出去。”多娜見安德莉亞微點了點頭,擔憂地看了眼塔蕾娜後便離開了房間。

    “你這是從哪裏聽來的?你想羞辱我?”臀部的腫痛不時提醒著塔蕾娜記憶之中母親高揚起藤條的畫面與自己咬牙忍受的哭泣聲。

    “我沒想羞辱你,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現在做的一切無理取鬧都是在偏離你的目標!”安德莉亞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在塔蕾娜耳中卻是尖銳無比。

    “什麽目標?你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土包子又懂什麽!”塔蕾娜吼道。

    安德莉亞聽後微微瞇起眼。“渴望得到家人關心的小女孩乖乖遵守著規則卻始終沒能如願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於是便故意離經叛道逼迫他們將註意力不得不放在自己身上。即使關心變質成了失望,即使以肉體的痛苦為代價。”安德莉亞走上前。“塔蕾娜小姐對這位小女孩應該很熟悉吧?”

    淚水流淌而下,潤濕了塔蕾娜的妝容。“土包子你欺負我!我要去找孫姨!”塔蕾娜揉著臉轉身就要跑開。

    “孫姨她曾試圖跟你聊過了吧?”安德莉亞沒有阻止對方離開,安德莉亞在賭塔蕾娜是倔強任性而不是真的蠢。

    “要你管!”塔蕾娜站定身體沒在有要離開的傾向。

    安德莉亞松了口氣。“塔蕾娜小姐,你認為孫姨是那種看見你挨打後還孜孜不倦地向你父母打小報告的人嗎?”塔蕾娜聽後,羞紅攀上了臉蛋,一言不發沒有回答。

    “你明白觀眾席上觀摩的家長們其中至少有一位受到你長輩的要求來檢查你的日常言行並同時保護你的安全。”

    塔蕾娜依舊沈默不語。

    “公主的表演,不是表演給觀眾看,而是表演給國王看的,你在利用你長輩對你的愛和期待懲罰他們。如果能獲得寬容與表揚誰又會去追求什麽嚴厲與訓斥呢?”

    “夠了!”塔蕾娜聲淚俱下地蹲在地上雙手捂臉。“我們才見面一天,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說我?報覆我?可憐我?幫助我?”

     安德莉亞搖了搖頭,醞釀了一會語言。心裏想著每次自己挨瓊樂小姐的揍後也這麽難哄嗎?真是辛苦希蓮小姐了。

    “對不起,我沒能力幫你……我說了這麽多只是想構建一個你能認真聽我說話的環境,不至於你見到我就是開口諷刺或是不理睬轉身離開。”安德莉亞頓了頓。“你行為的殺傷範圍太大,不只傷害了你的父母。每一位同台演出的玩伴鄰裏、每一位為排練努力的工作人員都一直在寬容隱忍你的無理取鬧。”

    見對方把頭埋在膝蓋裏沈默不語,安德莉亞繼續說了下去。

    “就像我開頭說的,別在你現在做的一切無理取鬧都是在偏離你的目標,放棄吧,別在做那些令人討厭的事了。”安德莉亞盡力勸阻了,她認為問題的根源出在塔蕾娜父母身上,但自己只是如塔蕾娜所說是個鄉下來的土包子,甚至都不是貴族。自己怎麽可能有實力解決得了問題?為了一個外人去麻煩希蓮小姐嗎?自己實在做不到這樣。

    休息室外,蘇珊正坐在地上無聊地扔著自己的道具劍,希琦在走廊裏走來走去不時看一眼禁閉的房間門。

    多娜從女仆兜中掏出早上菈雅阿姨獎勵的糖果。“蘇珊姐姐,希琦哥哥吃糖。”希琦謝拒了,蘇珊大大咧咧地接了下來,當糖皮剛被撕開,安德莉亞便拉著塔蕾娜從休息室裏走了出來。

    這邊過來召集孩子們排練下一場戲的孫姨發現了眾人。“休息時間就好好休息!塔蕾娜,瞧瞧你臉上的妝,快跟著阿姨去補妝。”

    “孫姨,對不起,這段時間由於我的任性給您帶了很多麻煩。”塔蕾娜小手攪在一起,低著頭,不敢看半蹲下來的孫姨的臉。

     孫姨楞了一下,擡頭看了看塔蕾娜身後站著的眾孩子們,得到了肯定的點頭後回以感謝的眼神,孫姨擁抱住塔蕾娜。“阿姨原諒你。”

    孫姨看待塔蕾娜家庭問題的視角要比安德莉亞高得多,畢竟安德莉亞還是個被人保護著的孩子。可以說大公家族是公國最特殊的家族,新時代裏大公名義上是公國法理上的主人但在大眾眼裏同鄰國的王室一樣是政治傀儡、外交吉祥物和社會蛀蟲。

    在時代發展飛快的今天,公國政府在對待舊貴族的政策上比鄰國激進得多,頒發名譽爵位給國家高層次人才、重刑特典監督舊貴族、強制推行勞動雇傭法解放非法仆人等等,總之如今時代舊貴族們必須謹言慎行遵紀守法才能在自己這一代保住頭上的爵位。所以說塔蕾娜的遭遇不只是家庭的原因,還與社會變革息息相關。

    孫姨抱著塔蕾娜先行一步去補妝了,眾人則朝著舞台走去。

    “餵!”蘇珊輕懟安德莉亞。

    “幹嘛?”

    “問題解決了?”蘇珊暗指孫姨消失的方向。

    “唉!”安德莉亞搖了搖頭。“至少她暫時不再搗亂了。”

    蘇珊楞了楞,沒明白對方的動作跟說出的話間有什麽關系……

    暫時用作舞蹈培訓的練舞室裏,一眾純白舞裙的學生正練習著古典舞蹈中的基本動作,彈腿。

    字雲一手捏住教鞭一端,嘴裏念著節拍同時在學生之中來回穿梭掃視,經過哪位學生哪位就不由自主地身體一僵。

    “胯部要穩!”“啪!”教鞭優雅地在空中舞了個花邊隨後自下而上抽打在一位犯錯學生裙擺下白絲包裹的臀末。

    學生吃痛嬌哼一聲,字雲在其面前示範了一遍動作,在學生點頭表示明白後用教鞭輕敲對方小腿示意繼續練習。

    安蘇然由於身高原因被安排到最後一排,剛才的一切都被看在眼裏。安蘇然咽了咽口水,不時被用來規範學生動作的教鞭映得安蘇然心顫,心想自己必須得找機會開溜。

    字雲走過安蘇然的面前後突然身形一轉躍到對方身後。“開始還跳的很好,怎麽突然心不在焉了起來?”

    “字…字雲老師,我想上個廁所。”安蘇然無奈,找了個小時候逃課經常用的借口。

    “哦?”字雲笑嘻嘻地看著安蘇然,並把教鞭的一段抵住下巴作思考狀。

    “新同學有事要請假一會,我會給她十分鐘時間。”字雲的聲音在房間中環繞。“與新同學同排的學生!”字雲頓了頓。“我們玩個遊戲,如果新同學沒在十分鐘內回來,你們就為全班表演我指定的舞蹈選段。”字雲回頭盯著安蘇然。“如果有錯誤動作,可是要被懲罰的。”說完,教鞭被甩了幾下,發出了陣陣破空聲。

    與安蘇然同排的同學紛紛看向安蘇然,有的眼神裏帶著懇求、有的帶著哀怨、有的已經了無生氣開始認命。

    “我…我不想去了。”安蘇然沒敢看同排的其他人,字雲的計劃讓安蘇然的逃課行動失敗了。字雲瞇了瞇眼,心裏想著這新學生不光散漫還企圖逃課,真是個壞學生。

    “下一組動作!”字雲在前面演示一番後讓眾人保持第一個動作不動以便自己能挨個糾錯。

    “平衡和協調是成為一位優秀舞者所必備的特質……”字雲一邊說一邊糾正學生們的錯誤動作。“……成熟的舞者必須訓練正確的肌肉記憶……”

    字雲在安蘇然的身後站定。“腿在空中要繃緊!”“啪!”教鞭抽打到安蘇然大腿與臀部的敏感交接處,安蘇然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痛呼出聲而因此出醜。

    見到安蘇然因痛繃緊大腿,字雲點了點頭。“第二個動作!翹出腿擦地!支撐腿踢出!”“啪!”教鞭劃過空氣抽刮過在安蘇然的臀峰“哎呦!啊!”措不及防的疼痛下安蘇然失去平衡,在即將摔倒之際被字雲即使攙扶住。

    “踢腿要迅捷!腳掌擦地而不懸空!胯部要穩定!”字雲手臂用力讓安蘇然站了回去。“否則就會失去平衡!”

    “噗嗤!”突兀的聲音在練舞室中央響起,字雲瞇著眼緊攥著教鞭同時環顧四周。“全體立正!”眾人紛紛照做。

    “誰笑的,站出來!”呵斥之下,無人應答。“那好,沒人承認是吧?全體準備,整組動作連做,做錯受罰!”教鞭甩下,破空聲不由得讓眾人肉體一顫。

    “別別別,字雲老師,是我笑的。要懲罰就懲罰我一個人吧!”一位個子不高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的可愛女生顫顫巍巍地小步蹭了出來。

    “是你笑的?”

    “是……是我。”翁裏翁氣的回答。

    “我記得你有舞蹈基礎吧?”

    “是,小時候有學過。”

    “挑一段自己會的給大家表演一下。”

    “嗯。”可愛女生捏起手勢,手臂微微展開,小腿隨之悅動,舞蹈便開始了。

    “很適合初學者的舞蹈。”當舞蹈的第一個起始動作完成,字雲就已認出舞蹈的出處。字雲繞著女生踱步,觀察著動作的升幅。

    “啪!”“膝蓋、肩此時應該在同一平面上!”教鞭抽打在女生因舞蹈動作而翹起的臀部上。“繼續跳!”嬌哼後仍是嚴厲地喝斥。

    “啪!”“下蹲的速度要平均,不能時快時慢!”教鞭又一次不留情面地抽打在女生的臀部上。“啊!是,老師。”

    “啪!”“腳腕要繃緊,不要勾起來!”

這一次教鞭抽到了靠近臀部的大腿上,更為繁密的神經排布帶來的疼痛直接讓女生哭了出來。

    “嗚嗚嗚嗚,老師,對不起,嗚嗚,後面的動作我忘了。”女生雙手揉搓著剛剛被打過的部位,淚眼朦朧地看著自己的老師。

    “就到這裏吧。你的動作錯了不只三處,知道我為什麽只挑你三個錯誤嗎?”

    女生擦幹眼淚,紅著臉搖了搖頭。

    “不同人的聲音我是能分辨出來的,當時笑的人不是你。當我問你你是不是笑的人時,你花了三秒鐘才回答我。”   

    字雲頓了頓。“既然選擇擔當就不要退縮!我不希望你今後決定了去做某些事情後還猶猶豫豫地躊躇不前,明白嗎?”

    “謝謝老師教導。”女生深深地朝字雲鞠了個躬。字雲點頭回禮後環顧四周。“你們中的某些人好自為之!時間不早了,下課!”

    “老師再見(眾人)。”部分學生圍擁著可愛女生離開,遠去的人群偶爾傳回或是稱讚或是歉意的話語。

    “你怎麽還不走?我可不給學生額外加課!”即將離開練舞室的字雲發現安蘇然仍待著沒走便以為對方還想繼續練舞。

    安蘇然心裏五味雜陳,心想自己瘋了才會主動找打挨訓。“我在等……”

    “她在等我!”蓮雅斜靠在門旁。安蘇然哀怨地看了看蓮雅和字雲,這是今天第幾回自己的話被打斷了。

    “蓮雅老師您什麽時候來的?”字雲一副驚喜的樣子。蓮雅沒理字雲,只是一步步靠近對方,最後只差一掌距離蓮雅止步。蓮雅握住字雲拿著教鞭的右手,字雲沒做抵抗,教鞭脫手被蓮雅接下。

    “怎麽,見到自己學生的第一見事就是揍一頓展現自己的師威嗎?”字雲有點委屈。

    蓮雅搖了搖頭。“字雲,你教的很好,我為你驕傲。”

    聽到自己老師的表揚後,紅暈攀湧上字雲的雙頰。

    “但你不應該打蘇然!”蓮雅指了指一旁不知所措的安蘇然。“她不是你的學生。”

    “啊?”字雲有些糊塗了。

    “蘇然,她打了你多少下?”蓮雅甩了甩教鞭。

    “不,不用了吧。都是誤會。”安蘇然連連擺手。

    “看來蘇然你是想讓字雲表演一段舞蹈了?”

     明白到自己老師意思的字雲連連搖頭後退,同時向安蘇然投去求助的目光。

     “呃,一下。”安蘇然故意少豎起一根手指。蓮雅見狀點了點頭,同時對著字雲勾了勾手。

     了解自己老師說一不二性格的字雲無奈地手扶膝蓋,彎腰撅臀,等待著懲罰的來臨。

    “啪!”“啪!”毫無憐惜的蓄力抽打依次降臨到字雲被白絲包裹住的左右臀上,純白裙擺被教鞭帶起後落在背部,痛哼在空曠的練舞室內環繞回響。

    “我知道你打了兩下。”菈雅說完就將字雲扶起。 

    “老師在教訓學生這方面真是不留余力呢!”字雲吃痛吐槽道。

    “時間不早了,你倆去更衣室把衣服換回來。有什麽誤會一會細談。”安蘇然和字雲點了點頭,三人一同離開了練舞室。

    不久後,更衣室內。

    “所以安蘇然你是希蓮妹妹的好友,國慶日一同回首都度過假期?”字雲用力提起能勾勒出腿形的冷色調緊身褲,狹窄的褲腰通過臀部時將臀瓣擠成一團像包子被壓扁,在內褲未能遮蔽的臀肉處隱隱得見兩條淡紅的鞭痕,很是對稱。

    “嗯,怕給蓮雅阿姨添麻煩,所以就以是蓮雅阿姨的學生為借口。”安蘇然歪頭觀察著身後正為自己解開舞蹈裙卡扣的蓮雅,所幸這次沒有夾到肉。

    “你應該見面就解釋的,十分對不起。”字雲已經穿戴完畢,而一旁的安蘇然剛剛脫下舞蹈服。全包裹式內褲遮蓋住挨打過的部位,但想必已經恢覆如初了。

    畢竟教鞭是以懲戒而不是傷害為目的制作,正確使用之下會給身體帶來疼痛但卻不會真正打傷身體。所以蓮雅倒是沒擔心剛挨過教鞭抽的安蘇然和字雲。

    “沒關系,誤會解除了就好。”安蘇然確實沒太生氣,誤會發生自己至少有一半責任,受得苦也完全可以忍受。安蘇然此時也穿戴完畢。

    字雲點了點頭。 “唉!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對待那些已經錯過學舞黃金期的成年學生嚴厲是對是錯,難道她們花費金錢和時間來學舞我就簡簡單單地教幾個動作哄她們玩?”

    “做你認為對的事就好。”蓮雅說道。

    蓮雅的聲音吸引了字雲的註意。“蓮雅老師您倒是樂得清閑,您一回歸,曾經您的粉絲們就踏破了院長的門檻嚷嚷著要見您,見不到神出鬼沒的您她們就想盡辦法把自己心血來潮想學跳舞的寶貝女兒們塞進來。”字雲停頓了一下,調整呼吸。

    “您也清楚院長那副見錢眼開的樣子,見到巨額的學費就走不動道了。他確實沒敢命令您來教,可他可以推給我啊!現在我不光要培養舞團的下一代,我還得伺候一群啥也不會的大姑娘,就連領著舞團一起訓練都得拜托字雨那個成天就知道玩的臭丫頭!”字雲說完渾身的幽怨之氣近乎滿溢出來。

    蓮雅聽完後不雅地扣了扣耳朵,一副毫不關心的樣子,顯然字雲的抱怨對蓮雅的影響極為有限。

    “字雲,一會有什麽計劃嗎?”安蘇然適時打破了寂靜,頓時房間內幽怨之氣一掃而空。

    “去接字雨,蘇然和老師呢?”

    “我們還有點事得待在劇院,最近辛苦你了。”蓮雅回答道。

    “只要老師您不能為我分擔……”

    “以後再說,以後再說。”蓮雅迅速打斷了字雲的話,小年輕就多辛苦一下吧蓮雅心想。

    “老師,您真是老樣子,從不肯吃虧。”

    隨後字雲便與兩人分開去接字雨,蓮雅領著安蘇然前往三號舞台廳接女孩們。

    菲德利柯社區員工公寓的某扇門前,華秋並攏雙腿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體重量有一部分由被倚靠的鐵門承擔著。發端有節奏地迎合著呼吸的節奏而飄動,沒能抵抗住困倦惡魔的華秋從午後睡到了臨近黃昏。

    雜亂的腳步與交談由遠及近,片刻後僅剩下玻璃瓶的碰撞與孤立的上樓聲。華秋睡眼惺忪地伸了伸懶腰,眨了一番眼睛後起身將目光投向鑰匙碰撞的聲音來源,樓梯拐角。

    胡子拉碴的中年男性楞在走廊盡頭,縫補了多次的工作服系在腰上隨著主人的停住而不再擺動,粗糙右手拎著的兩瓶啤酒也沒了碰撞。

    “爸,女兒回來了。”沒有華麗的詞藻只是事實的陳訴,華秋奔向自己的父親,即使對方因怕自己弄臟華秋衣服而略微躲避也沒能阻止華秋緊緊擁抱住自己的父親。

    “女兒,爸爸想你。”多年沒哭過的漢子此刻也不禁潸然淚下。

    過了一會,公寓內。

    “咕咕。”華秋尷尬地捂著肚子。“爸,家裏還有菜嗎?”

    “秋天兒,廚房在客廳左手邊,應該還有點菜和雞蛋。對了別動那鍋剩飯,一會爸給你煮新的。”聲音從廁所裏擠了出來,其中還混合著水流沖刷的雜音。

    華秋走進廚房,熟練地處理起蔬菜,點火溫鍋加油,打入雞蛋蔬菜慢炒,盛入剩飯以及適量調料後爆香,不一會功夫兩盤香氣撲鼻的蛋炒飯便被擺到餐桌上。華秋沒在碗櫃裏找到酒杯便用瓷碗代替,飯桌兩端各一個,滿上啤酒。

    華師傅洗的很慢,自己獨自生活時不太註意衛生,幾周才跟同事一起去趟便宜的公共澡堂,總之很少用公寓裏的蓮蓬頭洗。但畢竟女兒回來看望自己,總不能一直這樣臭烘烘的樣子招待女兒。

    “爸,飯做好了,換完衣服就過來一起吃飯!”華秋的聲音穿越過客廳落到臥室裏的華師傅耳中。

    “傻女兒,不是說飯爸給你做嘛。”

    “女兒餓了嘛,就有點等不急了,不好意思啦。”華秋在自己父親面前也放下了平時的穩重,變回了曾經會向自己父親撒嬌的小女孩。

    “味道怎麽樣?”華秋滿懷期待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這是爸這輩子吃的最好吃的蛋炒飯。”文化水平不高的華師傅盡力組合著措辭。

    華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爸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幹杯?”

    “未成年不要喝酒!”華師傅下意識地用手蓋住華秋那邊盛滿啤酒的瓷碗,片刻後華師傅想到華秋早已成年的事實尷尬地縮回了手掌。“畢竟是女孩子,少喝點……”

    華秋楞了一下,低著頭,情緒有些低落。“對不起,爸,離開了這麽長時間卻從沒回來看您一眼。”

    “爸沒事的。”華師傅寵溺地摸了摸華秋的腦袋。團聚畢竟是令人開心的事,父女並沒有太沈迷於悲傷中,很快兩人就攀談起來。

    “爸,社區變化好大,剛剛進來的時候我差點迷路了。”華秋盛起一匙蛋炒飯送入口中。

    “社會變化的快嘛,這些年社區裏建了很多新建築,其中有分給我們這些老員工的公寓、有小學初中,社區員工的孩子可以免費上學、有警局診所之類的公共服務。”

    “與我離開的時候相比呢?”

    “便利多了,生活質量也高了。”

    “爸,您知道希橋叔叔和蓮雅阿姨搬回首都了嗎?”

    華師傅點了點頭。“上周子爵夫人還帶了點水果過來跟我聊了聊女兒你的近況。”

    “爸,當初我跟著瓊樂姐一起離家去找希蓮小姐您不會對我失望吧?”華秋捏著湯匙一上一下分割盤子中的食物。

    “如果不是希蓮小姐當初不分晝夜地把自己在學校裏學的知識毫無保留地教給你,你現在還跟爸爸一樣是個小文盲呢!”華師傅咽下一口炒飯繼續說著。“希蓮小姐對你有大恩,如果女兒你忘恩負義,爸會才對你失望呢!”華師傅表達了自己質樸的人生觀。

    “謝謝爸。女兒沒什麽宏偉的願望,只想一直待在希蓮小姐身邊。”

    “或許希蓮小姐她更希望女兒你能獨立自主而不是成為別人的附庸呢?”

    父親的話讓華秋心煩,因為熟悉希蓮性格的華秋知道,自己家小姐可能真的是這麽希望的。

    “對了,前些年你媽寫信過來聊了聊她的近況同時也問到了女兒你的狀態,我當時回信說你出去闖蕩了。”

    “突然聊起她幹嘛。”自從華秋幼時母親離婚改嫁離開後母女兩人就再也沒見過面。但因為有蓮雅阿姨和希蓮小姐在,華秋童年過得還是很幸福的,所以提起親生母親華秋說不上有多麽討厭,但絕對沒什麽好感。

     “畢竟是你親生母親……”

    華秋沈默不語。

    華師傅其實想告訴華秋她現在有對同母異父的雙胞胎妹妹了,但見女兒的樣子也沒興致說了。

     父女聊到了很晚,社區的路燈都亮了起來。

     “爸,這麽晚了您不會想把我趕回希橋叔叔那兒吧?”

     “爸怎麽會,臥室的床今晚就是女兒你的了。”華師傅拿出一套換洗被褥鋪到床上,之前的臟被褥被扔到沙發上。

    華秋見狀跺了跺腳。“就不能像小時候那樣父女睡在同一張床上嗎?”

    “傻女兒,你不是個小孩了,有些事情該註意起來了!”華師傅板起臉教訓到。

    “噗嗤,爸,這麽多年了你訓起人來還是老樣子。”

    “可我的女兒卻長成大人了啊!哈哈。”

    之後在陪父親散步時,華秋通過菲德利柯社區裏的社區員工電話告訴蓮雅阿姨她們自己今晚在父親這裏住,讓她們不必擔心。

    不久後公寓的燈光陸續被熄滅為一天的結束畫上句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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