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師群俠傳黃蓉篇 #9 第九回 陳情 (Pixiv member : 严微)

   第九回 陳情

  呂文德青年時原配夫人便因病去世,未有所出,之後他便進入政壇,統將領兵一直未曾續弦,直到一次西湖遊景遇見了許憶。

  

  只是許憶家道中落,受其牽累被迫入教坊司賣藝,雖然為呂文德產下呂靈韻卻不為呂氏承認,是以終身未有名分,再後來也是不幸與世長辭,此事為秘辛,鮮有人知。直到近年來,呂文德再續了平妻蕭清漪,而蕭清漪正任如今襄陽女營廂軍都指揮使。至於許憶相關還是一次郭靖與呂文德宴飲時自己偶然聽見,不曾想此刻卻成了證明呂靈韻身份的關鍵。

  

  黃蓉暗想∶“她竟真是呂兄之女,我將她打成如此慘狀倒是對呂兄不住。” 又突然想道∶“若是這樣她說她曾在城北軍營瞧我母女受刑也是真的了?” 一想到自己那日醜態黃蓉一陣目眩,那般丟醜的模樣若說時過一年便毫無在意怕是自己都難信。

  

  呂靈韻見黃蓉思索之態便裹了裹披在身上的衣物,兩股都是血塊紫腫,便是虛靠著也是分外難捱的。黃蓉道∶“呂姑娘,敢問你究竟犯了何錯呂公竟忍心讓親生女兒身陷囹圄不可。” 黃蓉捫心自問若是讓郭芙身受官府撲作教刑,自己是決不舍得的。

  

  南宋時民風已算寬松,並不忌諱未出閣女子在外拋頭露面,但這上公堂下監牢卻還是會毀了女子名聲的,無論何事何故身份地位如何,大多逃不過一頓屁股板子,而且多半都要裸臀杖責,女子胴體叫觀刑的男男女女看個精光,這名聲就算毀了。有些名門大戶善妒的主母,嫉恨為難家中年輕貌美的婢妾,並不施以家法而是以不敬主母不尊禮法的罪名送往官府,而縣太爺也是樂得賣大戶人家主母一個面子,判上二三十記屁股板子再送回去,這些年輕貌美的婢妾吃得住屁股板子的痛苦卻受不了赤臀受杖帶來的嘲笑和屈辱,面皮薄的甚至選擇自盡了結,而那些承受其重的婢妾經此一遭,在主母面前也是再無威風,不會有任何威脅得了主母地位的可能。是以如若呂靈韻不是犯了類似黃蓉一樣打傷命官偷盜軍牌的重罪,絕不會淪落至此。

  

  呂靈韻長嘆一聲,道∶“父親的續弦蕭清漪與端王妃熟識,要我嫁與端王世子為妻,說是聯姻後為父親鋪平青雲之路,實則是我在家與她處處作對,才借此由頭趕我離家。我雖不願意,但一則我已到婚娶之齡,二則那蕭清漪處處在父親身邊吹枕邊風,甚至連祖母也不反對,唉,若我母親尚在,怎能允許蕭清漪編排我的人生。那日端王世子親來江陵祖宅送上定貼與聘禮,我提前藏起來,偷偷見到那人又醜又胖猥瑣油膩,我大鬧不從,蕭清漪那賤人動起了家法,打了我屁股一頓又把我關入了祠堂。” 

  

  黃蓉暗想∶“這蕭清漪我是見過的,出身將門雖是女子卻巾幗不讓須眉征戰十幾年來履立戰功,是員婀娜剛健的女將。後來她傾慕上司呂文德,死纏爛打下便在三十歲這年做了呂家平妻,雖不是正妻也為呂家主母之職,一晃也已五年光景。靖哥哥曾多次對我說過蕭將軍不但弓馬嫻熟,而且治軍有度,身為同僚守衛襄陽,也是欽佩。不曾想私下卻也有與繼女爭寵的心思,真是唏噓。” 

  

  黃蓉此刻已猜出了大半事情經過,道∶“是不是你從江陵逃婚逃了出來卻還是被捉了回去,得罪了端王是麽。”

  

  “你猜對了一半,蕭清漪得父親默許後,嚴刑逼供我的貼身侍婢,知曉了我的行蹤後又派遣私兵將水陸兩路全都封鎖,終於把我抓了。抓我的人里面有員女將我認識她,是蕭清漪的親兵,公報私仇將我綁在路邊樹上,抽了我臀腿二十馬鞭。”

  

  呂靈韻忍著氣道∶“本來是要擒我回江陵祖宅完婚,誰知道在路上襄陽軍情忽然緊急,父親已快馬加鞭回到襄陽處置,於是半路改道把我押到襄陽,婚期只能暫時擱置。” 頓了頓,繼續道∶“也就是這時候,我在城北軍營瞧見了你受刑的慘狀。” 黃蓉意想不到,自己誤打誤撞倒是耽誤了這丫頭的婚事,也不知對她來說是好是壞。

  

  “父親那是第一次對我發這麽大的火,說我一個女孩子家家還敢逃婚,我當然不肯坐以待斃,搶先對父親控訴蕭清漪指使手下公報私仇,這一下就把話頭岔開了。我那蕭姨還對父親遮掩不肯處罰那打我的女將,不過這次的結果卻不如人意,我父親正是有火沒處發,只說了句,她有什麽打緊,還敢拿來問我!蕭清漪不敢違逆,只得吩咐左右拉那女將出去重杖二十軍棍,期間看父親臉色不善,又改口重杖四十,罰俸半年。”

  

  呂靈韻略帶得意道∶“接下帳外便傳來軍棍著肉和淩厲地求饒聲,我本欲撫掌大讚可一看父親臉色又不敢擡頭了,於是我低聲軟語相求,說我願意出嫁,才只是把我關在屋子里。”

  

  黃蓉插嘴道∶“你有那麽容易想通?” 呂靈韻道∶“當然不可能,我只是讓父親放松警惕,不再嚴管於我,那日我聽得說端王那個兒子已抵達襄陽,我就撬了鎖翻出院去,溜進了他所在的驛館。” 

  

  黃蓉“哼” 了一聲,“果然如此。”

  

  “你都想不到,那端王的兒子沈湎酒色,就在即將娶親的當口,還點了兩名娼妓在驛館里關上門淫樂。” 呂靈韻說到這想到了當日場景,一陣作嘔,繼續道∶“這般的人難不成會是良配?我氣不打一處來,蒙了臉跳進房內,打斷了他兩條腿。”

  

  黃蓉道∶“兩條腿都斷了?” 呂靈韻狠聲道∶“當然,左腿和中間那條腿,我父親總不能逼我嫁給一個沒生育能力的廢人罷。” 黃蓉心說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就不想想端王身為皇上兄長,端王世子乃是皇親國戚,怎能平白遭此大劫不追究首惡?後面的事也不必再問了。

  

  呂靈韻這樣的做派放在普通人家也是不得了的大罪,往小了說是逃婚並打傷親夫,若是往嚴重了說那便是私奔通奸行兇。在極重綱禮倫常的禮教下輕則赤臀光腳過堂一頓棍棒,重則掛牌遊街沈湖處死。呂文德又是封疆大吏家中出了這樣的亂子不容徇私枉法,最後還是呂家老太君心疼孫女出面斡旋,端王兒子雖是半殘吃了大虧卻也不敢不給其面子只說由呂家自行處置。

  

  最終事態查明,這婚期自然是取消,呂靈韻也難逃罪責被押解回江陵祖宅執行家法,並且請了端王妃在現場做個見證,呂靈韻雖逃過了公堂當眾赤臀受板的恥辱,但在祠堂里一頓皮肉之苦是免不得了的,最後此事以呂靈韻撅著一個遍布紫痧赤珠的光屁股向端王妃認罪賠禮為止。

  

  私了是結束了,但卻還有公辦,這件事損了皇家顏面,尤其是宰相賈似道借機參奏呂文德,說其縱女行兇德行有虧,無可奈何之下只能以嚴肅地方風氣教化為由公開判決,將罪女呂靈韻打十個股杖,刺配於襄陽牢城營充軍一年。不過這刑罰就是走個形式,股杖刺金字自然是不會執行,只是投入牢獄內避上一年風頭,再之後黃蓉便都知曉了。

  

  黃蓉想著∶“原來這妮子竟有這般過去,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呂兄就算再溺愛女兒,但這呂家的門楣卻不能因一人而落,當年他難以給許憶名分,現在就難徇私救她。” 黃蓉道∶“我曾偶然聽到呂兄酒後述說真心,說是未給你母親名分,他終身愧疚。”

  

  呂靈韻聽得黃蓉如此說,表情有些黯淡,啜泣道∶“今天是我母親忌辰,我心里難過,就拿了庫房中兩壇桂花酒,自斟自飲又洗了個澡,不想連累了黃女俠與鄧燕。”

  

  原來今日是許憶的忌日,難怪她心情不好,說話重了些。黃蓉道∶“也是我做事過於莽撞了,不能怪你。雖然我與你父親平輩論交,但我也不過長你十幾歲,你就跟趙慈她們一樣,叫我黃姐姐或蓉姐姐罷,我現下淪落這等境地,女俠二字是再當不起了。” 一說到這往事種種難免傷感,索性就不說了。

  

  呂靈韻心虛道∶“蓉姐姐,方才我酒醉所說胡話,你就當沒聽見罷。” 黃蓉也想起她曾調戲自己的事,不自主地瞟了眼她姣好的胸器,正襟道∶“我自然不會在意。你傷得不輕,我身上正帶了藥幫你敷上罷。” 

  

  呂靈韻臀股滿是血污,穿不得衣褲,黃蓉看著自己的傑作也略有懊悔,責怪自己不知道收幾分力。於是親自又去燒開了水倒入浴桶,總要洗凈血污再上藥。

  

  倒好水黃蓉識相地背過身去,呂靈韻跨進浴桶坐下,微燙熱水熨帖,熱氣蒸騰舒心,她洗凈身上鬧的汗,又掬了一把水擦凈臉上污穢,只有臀上酸腫皮肉刺痛難耐,禁不住嘴里直吸涼氣,待洗褪臀腿血污,已不亞於重上次刑一般。

  

  黃蓉見她洗好了,翻出為鄧燕上藥後剩下的瓷瓶,將藥粉仔細倒在她遭了大難的雪臀上,輕輕擦拭,呂靈韻大感一陣清涼,臀瓣僵澀頓消,腚肉也不再酸痛難當。

  

  黃蓉道∶“蓉姐姐我下手頗重,打痛了你,請你莫怪。” 呂靈韻搖搖頭道∶“不妨事,打痛了才長記性,等下我就去跟方嬤嬤認罪,叫她饒了鄧燕之過。”

  

  黃蓉點點頭,突然又想到∶“對了,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你知道襄陽安撫副使崔達麽?”

  

  “我知道,崔氏是襄陽城數一數二的貴族門閥,家中子弟大多忝居要職,崔達更是官居二品,怎麽了?” 

  

  黃蓉道∶“半年前,我在襄陽牢城營受刑時,其中一位典史喚作崔皓,是崔達的堂弟,他曾許我只要幫助崔達取代你父親的職位與軍權就減免我的徒刑。我雖未答應但難保其再對呂兄不利,這半年來你可知呂兄處境如何?” 

  

  呂靈韻略一思考,道∶“這崔達倒是聽說狡詐貪婪城府極深,我雖不詳知官場之事但想來父親不會沒有提防,蓉姐姐所慮我找個機會告知父親就是。”

  

  黃蓉突然一喜,道∶“你有辦法聯系外界麽?” 黃蓉自去年十一月刺配到牢城營,至今已有十個月了,一直以來信息閉塞,對襄陽諸事毫無知悉,更不用說郭靖父女的近況,她實在對家人思念得緊,才想央求呂靈韻代她通信給家人。

  

  呂靈韻道∶“蓉姐姐,將信送出去這等小事確是不難,只是你就不想見見家人麽?難不成似你這般女中豪傑,要在這酒廠一直耗費五年時光麽?” 

  

  若是尋常作奸作惡之徒,這五年充軍,熬夠年頭時還能撿上一條小命且不再延長刑期都是僥幸,更不用尋思能不能提前出獄的事了。可對黃蓉來說,這被人隨意呼來喝去,還要承受玉臀光禿、高擺受撻的屈辱日子,委實過得夠了。

  

  黃蓉道∶“不這般過又如何,我觸犯國法軍規 ,能饒得斬刑已是萬幸,又怎敢有這等期待。”

  

  呂靈韻欲言又止,想了想,道∶“罷了,此事容後再說,天也快亮了,該辦正事了罷。”

  

  黃蓉讚許稱是,扶了她穿戴整齊衣物,拿了兩壇空酒做證據,去找方嬤嬤。

  

  嬤嬤們在酒廠里有專門的別院,黃蓉也是第一次來,總是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了“軍令狀” ,訴說完了情由,方嬤嬤道∶“呂姑娘,黃蓉所說可是實情?是否是她脅迫於你?” 呂靈韻不耐煩道∶“她說的不是很清楚了,這酒是我拿的,也是我喝的,跟他人無關。”

  

  方嬤嬤道∶“呂姑娘,您若是承擔這幹系也無不可,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奴婢說得不算,說不準還要上稟管營相公,您可別挑奴婢的不是。” 方嬤嬤的意思是既然誰都得罪不起,索性直接全推出去。

  

  呂靈韻不願看她做派,道∶“行了,一力罪責由我承擔,你也是立了軍令狀查案的,不會讓你難做。” 方嬤嬤如釋重負,道∶“多謝姑娘。” 又連忙讓人去請了蔣嬤嬤來,卻不曾想自己即將大難臨頭。

  

  昨日蔣傳芳讓方嬤嬤查案早有暗示,若是真查不出來就隨便找個替死鬼安上罪名就是,不必再來稟報。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牢城營還有什麽王法?誰料一大清早方嬤嬤又拿此事來煩,暗道這方嬤嬤真是蠢貨一個,這種上不了台面的事一晚上都擺平不了。

  

  到了別院一見呂靈韻心知壞事了,這大姑奶奶是呂大人的女兒,哪里得罪的起?事情原委黃蓉已書了卷宗一看辯知,既然呂靈韻鐵了心地替鄧燕洗冤,這方嬤嬤蓄意構陷的手段需得仔細遮掩,千萬不能鬧大賴在自己身上。

  

  蔣傳芳道∶“方嬤嬤你好大的膽子,查不清真相就濫用私刑,你可知罪。” 方嬤嬤急忙跪下道∶“奴婢知罪,知罪。” 心里卻想明明是你指使我這般做,出了事立刻推我頭上。但官大一級壓死人,只能是有苦說不出。蔣傳芳看向黃蓉∶“黃蓉,你這能耐確是不小,這麽快就使真相大白。” 黃蓉道∶“不敢當,還是靠嬤嬤明鏡高懸才是。” 蔣傳芳沒好氣“哼” 了一聲。

  

  案情既然水落石出,就該有過罰過有罪罰罪了。蔣傳芳喊道∶“來人!” 立時一群黑衣掌刑嬤嬤魚貫而入,眾人見此都是臀上一緊。蔣傳芳道∶“這鄧燕軍房中監工嬤嬤是誰?” 立刻有人道∶“是李嬤嬤。” 蔣傳芳道∶“好一個李嬤嬤,昨日出了這麽大的事,都是監工不利所致,立刻帶她過來。”

  

  李嬤嬤這時正在早誡查房,見黃蓉依舊未回正準備一到時辰,將她與鄧燕一同治罪重打兩百湘竹板,誰料卻忽然厄運降臨。

  

  李嬤嬤一進別院見蔣傳芳臉色發青,便嚇得跪在方嬤嬤旁,等候發落。蔣傳芳道∶“李嬤嬤,上次杖了你二十,你是未長記性啊。” 李嬤嬤顫聲道∶“奴婢不敢。” “你房中有人上工時失了御酒,你責無旁貸,你可認罪?” 李嬤嬤哪敢申辯,連道∶“奴婢認罪,再不敢了!”

  

  蔣傳芳道∶“傳檀木板子!李嬤嬤玩忽瀆職,杖四十板。方嬤嬤是非不分,杖五十板。拖到院里,著實了打。” 掌刑嬤嬤得了吩咐,絲毫不敢馬虎,二人尖叫著被拖到屋外,蔣傳芳又道∶“她二人不要面皮我也不用留她們臉面,褲子脫了,責以重棒。” “遵命!”

  

  黃蓉見蔣傳芳去軍保帥的手段,暗道不愧是綽號女閻羅。這檀木板子是照衙門中的檀木大板仿制,雖然重量威力要稍遜一籌但也已卻遠超酒廠的湘竹板了。很快屋外的尖叫聲變成了劈里啪啦打板子的聲音,挨板子,痛得發狂不算大事,丟人現眼才是一等一的。讓掌刑嬤嬤把外袍一扒,褲子褪下來,誰管你是管教嬤嬤還是皇後貴妃,板子一五一十打在光腚上,只能成為整個牢城營津津樂道的笑柄。

  

  本來方嬤嬤李嬤嬤還下定決心抵死熬刑,可掌刑嬤嬤將她二人平日里責打女犯的手段都用在了她們身上,很快倆人痛得大叫∶“嗷嗷,疼啊,饒命啊,再不敢了!” 兩片肥腚被檀木板子揍得扭來扭去,二人殺豬般淩厲慘嚎混入在板子著肉的劈啪作響中含糊不請,其中甚至不乏一些不能見天日的隱秘所言。

  

  蔣傳芳直皺眉頭,道∶“這兩人恬不知恥,連挨板子的規矩都做不到身體力行,大呼小叫成何體統,這酒廠是不能再容她二人了。吩咐下去,把嘴堵上,另外每人加罰二十杖,打完了把名除了,拉回知府衙門去,別留在酒廠礙眼。” “是!”

  

  掌刑嬤嬤得令,每人多補了二十杖,方、李二人被破布堵住嘴,板子像責打兩只爛桃般交映揮下,杖下皆是臀股俱爛,血肉模糊。挨完了打,像拖死狗一樣拖出別院。

  

  黃蓉默然看著蔣傳芳不動聲色處理了兩個無能的手下,心中冷笑∶“兵如何,將就如何,這品行真夠可以的。” 呂靈韻見剛剛還眼高於頂的方嬤嬤這麽快就落得這般下場,一陣唏噓,又見蔣傳芳看向自己,竟忽然生出一分驚恐。

  

  蔣傳芳道∶“呂靈韻,你監守自盜,是否認罪?” 呂靈韻自打進了酒廠,因為呂老太君的照拂,從未有人敢於刁難,不過這偷盜御酒的大罪蔣傳芳不敢壓也不想壓。呂靈韻道∶“自然認罪,你想如何?”

  

  蔣傳芳道∶“若是鄧燕犯罪,從輕處罰也要杖兩百湘竹板。不過呂姑娘身份在此,這酒廠的規矩不能加諸在姑娘身上,我只能向管營相公如實稟告了。” 

  

  呂靈韻松了口氣,她才被黃蓉掌臀了一夜,如今可不想再挨打了。誰料心剛放下,蔣傳芳又道∶“酒廠的責罰是不能上姑娘身,不過這家法卻不在此列,來呀,請呂姑娘俯在凳上,領一百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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