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忒昂斯的將軍1

 散會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坐下來開始處理出征以來積壓的公務。腦力勞動使我的情緒開始冷靜,很快理智回籠,懊悔迅速爬上我的心頭。


 


在會上當眾打了下屬耳光這種事,如此不成體統……以前還小時血氣方剛也就算了,如今都成為獨當一面的將軍了還如此行事,實在是有違自己的信條和主人的教導。


 


——啊,想到主人,呼吸不由得一頓,一些除了後悔之外更加具體的心情清晰地出現在胸腔之中。這件事……被主人知道的話……不,瞞是不可以瞞的,犯下錯誤就該去好好面對應有的懲罰而不是想著逃避。但是……曾經被主人施予的懲罰歷歷在目,即使我再怎麽知道應該承擔責任,也無法抑制本能的恐懼和拒絕。


 


我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決定在去主人那里領罰之前,先去找阿伊爾道個歉。一來這也是我該做的事情;二來,道歉的時間,應該足夠我做好領罰的心里建設了吧。


 


阿伊爾此時正在和同伴們一起喝酒,見到我似乎並沒有太多負面情緒。這倒也符合他的性格,阿伊爾本就是個隨和開朗不記仇的人,不過念及此,又想到我當眾做出的混賬事,愈發擡不起頭來了。正式地道了歉,阿伊爾爽快地接受並寬容了我,於是我離開娛樂室打道回府。


 


打開自己的房門,竟然見到主人的身影正站在房間之中時,我感到渾身都一下子繃緊了。


 


「主人……」我小聲地呼喚,走到主人面前垂首而立。


 


「你知道我為什麽過來吧。」


 


「知道,主人。」


 


「把你冒犯了的那孩子叫上,一起去禁閉室等我。」


 


「是,主人。」


 


我深鞠一躬,雖然還不太清楚叫阿伊爾來具體是為了什麽,但也不敢多問,迅速回轉身打開門,沿著剛剛來時的路返回。


 


娛樂室的氣氛在我短時間內兩次的造訪之下變得有點凝滯,我趕快說明了我的來意,阿伊爾在一眾疑惑的眼神中帶著同樣疑惑的神情從人群中朝我走來,跟著我離開了熱熱鬧鬧的娛樂室。


 


「安銘大人,這究竟是……」走了幾步路,阿伊爾終於將疑問宣之於口。


 


「是那位大人的意思。」我朝著他微笑,盡量表現得從容,「那位大人要我邀請你到禁閉室去——你沒做錯什麽,」看到阿伊爾的表情變化,我趕緊解釋,「可能是那位大人覺得我的道歉並不足夠……總之,應該會讓你見到我難堪的一面了。抱歉。」


 


阿伊爾看起來仍然不太平靜。「那位大人?那位大人……真的存在嗎?您認識那位大人?」


 


「你們把那位大人當成什麽了……」我無奈地搖搖頭,「那位大人的功績可都是真實的啊,不要因為他的成就超出常人就擅自把他神話化啊。除此之外,那位大人還是我的老師,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負責教導我。他看著我長大,在我眼里,他就像我的一位長輩。」


 


說話間已經到了禁閉室,我和阿伊爾在禁閉室的小桌子旁落座,繼續聊著主人的事。我不由得感慨,阿伊爾真的對主人很感興趣,從他向往的眼神里,我能看出他今後一定會更加努力地修習,以成為更強大的戰士。


 


「你們來了。」里間的門被推開,主人走進屋里站定。他看著我和阿伊爾雙雙站起行禮,不明亮的眼神在我身上牢牢鎖定。


 


「安,你是需要我提醒你規矩嗎?」


 


此時此刻我才真正意識到主人到底為我的錯誤準備了什麽樣的懲罰。我原本以為主人會讓我再次向阿伊爾道歉,痛罵我一頓並且安撫阿伊爾的情緒,這之後再關起門來對我執行通常的懲罰。但主人似乎覺得我應該被更嚴厲地對待。


 


我震驚地擡頭看了主人一眼,從主人緊皺的眉頭中讀出了不可駁回的堅定和等得太久的不耐。我幾次試圖開口,可是都覺得無話可說,不得不咽下嘴邊那些求饒的話語,頂著身邊阿伊爾同樣震驚的眼神,緩緩屈膝跪了下去。


 


「對不起,主人……我……」我本想為自己辯解幾句,但清楚主人性格的我知道,做錯事的孩子就該老老實實接受懲罰,任何辯解都是不認真悔過的體現。於是我打消了說多余的話的念頭,按照從小一直被訓練的那樣開始悔過:「不,是我想當然了,沒有遵守規矩,請您降下懲罰。」


 


在下屬面前維持著這種姿勢的我,感覺時間被無限拉長了,所有的感官都仿佛變得更加敏感。余光瞥到阿伊爾似乎完全被這個場面嚇到了。也對,我在軍中一直是他們敬仰尊重的對象,更別提他們對「那位大人」是否真的存在的懷疑,使得在他們看來,我這個大將軍就是朝堂之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此時這樣尊貴的存在卻在一個相對陌生的面孔面前放低姿態、任其擺弄,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甚至稱呼對方為「主人」,即便我已經提前告訴過他這是我的老師,他也不能一下子就接受這件事吧。


 


我在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心想,這下讓阿伊爾看到的「難堪的一面」,恐怕比我想的難堪多了。


 


主人並沒有理會我的請罰,徑直向阿伊爾走去,伸出手來與他相握:「很抱歉以這種方式與你見面……」


 


「阿伊爾,我叫阿伊爾。」


 


「……阿伊爾。我的這徒弟實在不懂禮數,冥頑不靈,之前對你的冒犯,是我做師長的教育不當。此番邀請你前來,是希望能夠彌補他的過錯,給你一個合適的交代。」


 


我規規矩矩地跪在旁邊聆聽主人對阿伊爾說的這番話,羞愧的感覺逐漸從心里升騰起來,臉上燒得燙人。


 


「大人……這……我已經原諒了安銘大人,他平時待我很好,只是這次也許是一時沖動……」


 


「還請你不要惶恐。你肯原諒安銘,是你的心胸寬廣,這當然歸功於你的美德。但得到原諒和受到懲罰是兩碼事。作為我的徒弟,安銘做錯事不一定會得到原諒,但一定會得到懲罰。請你找一個舒適的位置坐好,心安理得地觀看接下來的部分。這並非對你的暗示或示威,這只是我作為一個普通的老師,替徒弟處理後續罷了,可以嗎?」


 


阿伊爾看起來被主人的誠懇說服了,輕輕點了點頭坐回小沙發上。主人見此,轉身向我走來。


 


聽著主人剛才對阿伊爾說的話,「安銘做錯事不一定會得到原諒,但一定會得到懲罰」,我有一種被主人扒光了衣服丟到大街上去的羞恥感。這等於在告訴阿伊爾,像這樣像訓小孩子一樣的懲罰,我接受過很多次……雖然看我這熟練的架勢,阿伊爾肯定也猜得出來,但聽到主人親口說出來,還是讓我無地自容。


 


主人在我面前站定,我猛然意識到屬於我的懲罰要開始了,熟悉的恐懼感開始席卷我的全身。


 


「擡起頭來,安。」我順從地擡頭,強迫自己接受主人目光的審視,「告訴我,你打了這孩子的哪邊臉?」


 


……


 


這話一問出來,我當然知道接下來等著我的會是什麽了。緊張和恐懼已經完全地包裹住了我,讓我的大腦根本無法思考,只得直接回答:「左邊,主……」


「主人」的稱謂還沒說完,耳光就在我的左臉上炸響。縱使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被打得身子一歪。很重,很疼,是主人懲罰我一貫的風格,麻利迅速,絕不拖泥帶水,也絕不手下留情。


 


「跪好。」


 


我扶著地面把自己推回原來的姿勢,擡起頭,連目光都還沒有找到該看的地方,第二個巴掌就再次抽在了我的左臉上。左臉很明顯地開始發熱鼓脹,我咬著牙急促地呼吸,順從地再次恢覆姿勢。


 


第三下的巴掌聲和前兩下一樣清脆,疼痛感也和前兩下一樣劇烈。我雙手扶著地,臉上火辣的疼痛和之前主人的巴掌對頭部的撞擊使得我大腦發懵。


 


「跪好。」主人的命令再次在我頭頂響起。


 


我有些困難地和大腦里的暈眩感對抗,盡量擺正身子。


 


主人的第四個耳光沒讓我等太久。我終於忍不住悶哼出聲,嘴里彌漫開淡淡的血腥味。


 


「跪好。」


 


還……還要繼續嗎?我跪正身子,握緊雙拳,避免自己去格擋明知即將到來的疼痛。


 


響亮的耳光聲和主人平靜地命令我「跪好」的聲音在小小的禁閉室里交替出現,我的左臉慘烈地腫起來,就連睜開左眼都變得有些困難。我順服地將這些疼痛和羞恥吃下去,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這就是當時阿伊爾的感受。


 


「跪好。」


 


胸脯由於忍受疼痛而猛烈地起伏著,我再一次艱難地跪直身子,等待下一次捶楚的到來,然而卻等來了主人的問話。


 


「安,你打人用的哪只手?」


 


同樣的道理,同樣的懲罰。我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麽。還沒來得及為耳光的結束而松口氣,我垂下頭將右手舉起,手心向上攤平。「右手,主人。」


 


主人從里間拿出來一把戒尺,揪住我的指尖,開始反覆抽打我的掌心。


 


「疼嗎?」


 


「很——嘶——很疼,啊嘶!主人。」我不得不開口回答這種刻意羞辱般的問題,也因此難以忍住丟人的痛呼。


 


「那麽當你下次又被什麽情緒沖昏頭腦的時候,想想此刻挨打的疼痛,或許就能冷靜下來了。不然我會以為你是什麽沒長腦子的動物。」主人譏諷地訓斥。


 


「是,主——啊!主人。」


 


這場打手心的懲罰足足持續了5分鐘,從第一下就難以忍受的疼痛保持著同樣的間隔和同樣的不容置疑的力道狠狠地反覆地抽打在這塊面積有限的皮肉上。沒過幾下,我就無法再控制自己坦然地展開手心,全憑主人死死捏住指尖阻止我把手縮回去。尖銳的疼痛之間,還有主人時不時響起的羞辱的話語:「小學生被打手心時的表現都比你好,莫非安銘大將軍敢做不敢當,竟然害怕懲罰?你當眾打人時手心不疼嗎?」羞愧感幾乎滅頂,我的頭越埋越低,嘴里除了道歉認錯的話什麽也說不出來,只會小聲地叫喊以緩解持續而強烈的痛楚。


 


直到我的手心腫到幾乎看不清掌紋,不需要被主人用力拽著也無法合上手掌的時候,手心的懲罰才迎來結束。我小心地垂下胳膊,用手背面對自己的身體,避免其他不小心的觸碰給自己帶來額外的痛苦。


 


「好了,安銘,」主人返回里間又拿了什麽東西出來,繼續用他那平靜的語調對我進行宣判:「我們現在正式開始對你的懲罰。應該不需要我多說吧,趴好。」


 


我擡頭看見主人手里拿著的東西的時候,理智再一次逃出了我的大腦。那是專門用來打我屁股的板子。正式開始……難道……剛才的懲罰還不夠嗎?按照規矩,我應該將上半身貼在地面上,臀部高高翹起,最重要的是,主人向來不允許我穿著褲子挨打。但是……以前可從來沒有別人看到過……臉上和手心里都還突突地跳著疼得厲害,委屈的情緒不可抑制地在我心里擴散開來。我哀求地看向主人,可主人卻無動於衷。


 


「主人……可不可以……這兒還有別人……」


 


主人居高臨下地冷冷地瞪視著我,一字一句地開口:「當眾失態,那就當眾受罰,有什麽問題嗎?還是說你覺得應該把你犯錯時在場的人都叫過來才公平?」


 


這一番話一下子打散了我心底的委屈。是啊,我失去理智當眾打阿伊爾耳光的時候,想必阿伊爾也是覺得一樣的丟臉和無地自容吧。既然如此,我付出代價時的醜態也應該被阿伊爾看到……只有阿伊爾在,已經是主人對我難得的寬容了,我不應該也沒資格要求更多,應該把這份羞恥感視作懲罰的一部分認真品嘗。


 


但是想歸想,做歸做。我注視著膝蓋前方的地面,遲遲難以將如此羞恥的姿勢在人前展現出來。


 


「大人!」阿伊爾清脆的聲音從墻邊傳來,「您……您就饒恕安銘大人吧……」


 


主人一時沒有回應。縱然再難以行動,對主人嚴威的畏懼和對錯誤的反省也不容我再停滯下去了。我強迫自己開口回應阿伊爾。


 


「謝謝你,阿伊爾,你不必同情我,想想我對你的冒犯,這是你應得的補償,也是我應得的懲罰。」深吸一口氣,我朝著地面緩緩彎下腰去。前胸和沒挨打的右臉緊緊貼在地面上,背部的曲線隨著我放松塌陷的腰部向上揚起,在我的臀部達到頂峰。我能夠清楚而羞恥地感覺到,主人和阿伊爾的兩道目光,正都落在我高高撅起的屁股上。


 


再下一步……就是……脫掉……


 


我拼命給自己做著心里建設,雙手緩慢地朝著褲腰挪動……


 


板子卻已經重重親吻上了我的屁股。


 


我的手停在原處,來不及多想,一下接一下的拍打就落在屁股上,我的全部精力只能用來控制自己乖乖擺著這個姿勢,而不是跳起來捂住自己的屁股。


 


即使是隔著褲子,主人板子的威力也絲毫沒有減弱。也許是因為終於打到了最耐打的位置,主人內心里最後的一點憐憫似乎也收了起來,將板子從下往上狠狠扇打著,每一下都打得我向前一沖,又狼狽地重新向後撅好,迎接下一板子。上一下的疼痛還沒來得及消散在肉里,下一下就呼嘯而來,帶著屁股上全部的疼痛狠狠啃咬進我的皮肉。相比之下,臉上和手上的疼痛似乎都減弱了不少。


 


最初我還可以死死咬著嘴唇忍住叫聲,試圖維持自己在下屬面前的最後一點臉面。但很快,就好像主人下定決心要把我僅有的一點可有可無的堅持全部打碎一樣,屁股上快速累加的疼痛讓我放棄了所謂的臉面,呻吟聲,叫喊聲,逐漸變得越發可憐。挨打挨到迷迷糊糊的大腦里,對其他身體部位的感受不再敏感,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被反覆抽打得發熟的屁股肉上。即使看不到,我也能清楚地感覺到,薄薄的西褲下的兩瓣肉已經腫起,將西褲撐得飽滿圓潤。然而就算如此,被長期訓練的習慣也提醒我反省自己的過錯,仔細體味這份疼痛和羞恥是為了贖清此前的莽撞。


 


不知過了多久,屁股上劈里啪啦的板子停了下來。主人轉向阿伊爾,再次誠懇地開口:「這是我認為安銘所應該展現給你的全部……」


 


主人對阿伊爾的話提醒了我,現在,我,國家的最高軍事領導者,正跪在主人的腳邊,不知羞恥地高高撅著屁股,在下屬的注視下被主人抽打得哀叫連連。我不由得用胳膊圍住我的臉,在洶湧而來的恥辱感前做著徒勞的逃避。


 


「……不知道你認為這是否足夠彌補你在公開會議上受到的冒犯。」


 


阿伊爾站了起來,頗為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無法左右主人和我表達歉意的行動,最終還是順著主人的話接了下去。「已經足夠了,大人,還有安銘大人。無論何時,再想起今天會議上發生的事情,我也都不會覺得不愉快了。」


 


聽到阿伊爾的回答,主人才終於放下了板子。我毫不懷疑,假如阿伊爾說不足夠,那塊板子會立刻重新回到我的屁股上。


 


「去道歉,安。」


 


聽到主人的吩咐,我低頭答是,艱難地撐著地面站了起來。身上三處挨打的地方存在感實在太強,我極力控制住自己伸手揉它們的欲望,但控制不住自己因疼痛而劇烈喘息的呼吸。簡單整理了下因為剛才的跪趴而淩亂的衣服,深吸了幾口氣,我在阿伊爾面前低頭站定,然後深深鞠躬,身子都彎成了銳角。


 


「對不起,阿伊爾,我不該在今天的會議上動手打人,考慮到你本就是正確的,我就更不應該了。我向你保證絕不再犯。」


 


「請您擡起頭來。」阿伊爾迅速地接話,「我接受您的道歉,我原諒您。」


 


我慢慢把身體拉直,努力讓這個過程看起來不那麽受到身後那個紅屁股的影響。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抱歉,阿伊爾,我們不再打擾你了。安銘現在的狀況不太適合送客,就由我把你送回來時的地方吧。」


 


「不必了,大人。」阿伊爾客氣地回絕,「這不是一段很長的路,您已經為我做得夠多了,十分感謝。」


 


短暫的推脫之後,阿伊爾獨自離開了禁閉室。深知主人絕不會這樣輕易地饒恕我,在聽到身後禁閉室的門關閉的聲音,確認這個空間只剩下我和主人兩個人之後,我用最快的速度恢覆跪趴的姿勢,並把手伸到身後褪下了褲子。


 


「……」主人沈默地瞥視了我一眼。


 


「謝謝主人剛才沒有要求我脫掉褲子。」我乖覺地維持著挨打的姿勢,將已然紅腫的屁股送到主人手邊。「安銘知道懲罰還沒有結束,請主人繼續。」


 


「你是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面挨打吧。」主人沒有動手,先問了我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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