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 #1 審判 (Pixiv member : agbagcd)

 暮色如墨,從天際傾瀉而下,雷光在厚重的烏雲中盤旋,如一條條鎖鏈,在神明沈默的天空中掙紮扭曲。遠處,鳴神大社的神鈴已不再作響,只余海風裹挾著海鷗的哀鳴,在這片曾經封閉的群島上來回回蕩。

稻妻的第七百零一個雷雨之日,悄然降臨。

這片海域,自古便以雷鳴為常。電光穿海,擊巖碎礁,曾是神威顯現的象征。但今夜的雷,卻仿佛染上了某種說不清的怒意。烏雲中時不時透出的銀白雷芒,仿佛試圖撕開這壓抑的天幕,宣泄某種無言的審判。

在鳴神島與離島之間,塔的影子,在遠方海線上緩緩浮現——那是“雷巖同鑄之塔”,一為契約之意,一為和睦之心。璃月以契立國,稻妻因雷律立魂,塔頂懸掛的雙國徽章,在日光中交相輝映,如雷鳴照巖,如星落於雲。塔身用璃月機關術打造結構,以稻妻雷電結界強化驅動,試圖讓兩種元素並存共鳴,通天達海。然而此刻,那塔身頂端卻被雷光映得通紅,像是一柄倒插天地之間的長矛,既象征信任,也預示沖突。

風愈發沈重,連浪濤都帶著某種哀意,拍擊著岸邊的黑石。身披神社巫袍的信使匆匆而行,卷軸藏於袖中,神里家的護衛悄然於林間穿梭。夜將至,一場盛典即將開始,而無人知曉,這盛典之後,會是榮耀、還是災變。

塔前廣場煥然一新。兩國工匠合力搭建的青巖地磚在雨前夕微微泛光,廣場正中,象征“契約”與“合作”的雙面碑文正中央佇立。稻妻紫與璃月金交織的旗幟高高掛起,空氣中混雜著淡淡的香料味和海潮鹹意,仿佛連空氣都在等待一個時代的轉折。

塔下紅毯鋪開,神里綾華親自籌劃典禮流程,確保每一步儀式精準莊重。刻晴站在高塔檢閱台之上,身披金紋紫袍,眼神堅定如炬。她環視四周,塔身之高,雷電裝置之密,巖構機關之穩,皆在她胸中有數。她為此塔繪制了初始方案,對雷擊、地震、海潮均做了精密防護。面對各方賓客,她語氣堅定,字字鏗鏘,仿佛這塔的基石也因她而更加穩固。

“塔之基巖,是璃月三代工匠之術;雷之外殼,是我親繪圖紙所制。”她在來之前如此對凝光說過。此刻,她心中無懼——她相信璃月工匠技藝、相信自己的判斷,更相信雷與巖不應沖突,而應共鳴。

“這將是一次標志性的融合。”她輕輕點頭,哪怕遠處雷聲滾滾,也未讓她眉頭動搖。

但在她轉身的剎那,一道雷光倏然劈入遠海,激起浪頭,她眼底閃過一絲不可言說的異樣。她壓下了那不安的念頭,心想:“只是雷鳴如常。”

而在典禮後排的雲間席上,珊瑚宮心海亦輕然到來。她披著繡滿潮花的披風,神色平和,眼中卻隱有波瀾。身為海祈島的智將,她深知此次出席不僅是外交姿態,更是對外界展示稻妻內部“戰與和”轉向的關鍵信號。塔的樹起若能安然無事,稻妻的未來或可往“共生”邁出更實一步。而八重神子此刻正以使臣的身份出使蒙德。

而另一側的熱鬧,則屬於宵宮。她並未登上高台,而是半蹲在廣場側角,與一群圍著她轉的小孩玩得正歡。

“姐姐姐姐,這個能飛多高!”

“我偷偷帶了那個彩色煙火!”

宵宮笑著敲了敲一名小孩的額頭:“哎呀,這可是官方慶典,不能亂來哦~不過……咱們等大人們講話結束,就偷偷放一個小煙花好不好?”孩子們齊聲歡呼,她將藏在袖中的一根小型點火棍藏得更好,悄聲說:“給塔添點喜氣嘛,不點火哪像慶典呢~”她不是什麽政客,也不是什麽貴族,只是想為這座新塔增添些“煙火味”。

此刻,天邊最後一縷夕陽消散,雷雲壓境,塔影如刃,典禮鐘聲準時響起。塔心的雷巖核心悄然啟動,電光微閃,霎那間,那座象征兩國友誼的高塔——如一個即將蘇醒的神明。

誰也未曾察覺,那微光之下,火與雷的因子,已悄然交錯。

朝陽越過海平線,霞光宛如神祇披下的緞帶,為高塔披上金紅的光暈。塔身之頂,兩面旗幟隨風招展,璃月的金巖紋與稻妻的雷櫻印交錯舞動,如兩國命運在風中相依。

典禮開始的鐘聲在遠海回響,金鑼一聲,千人齊肅。雷電將軍與凝光並肩而立,象征著兩國最高層的認可與期待。凝光衣袂飄揚,言辭冷靜而優雅,雷電將軍則一言不發,只以目光掃視全場,似能看透塔中所有結構與人心。

刻晴走上儀壇,她的身姿挺拔如筆,聲音清冽:“此塔之立,合雷與巖之志,契未來百年之和。”

她的每一句話都引得掌聲如潮。人們看見她眼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驕傲——她有資格。圖紙與方案皆由她一手主導,層層驗算,環環緊扣。雷之塔必須能承雷,巖之基必須不懼震,她自信於此。

而在台下,珊瑚宮心海靜靜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表情。她一貫溫和,卻也敏銳如鏡。刻晴的自信讓她心中略感遲疑,那種對變量的低估常常是失控的前兆,但她未出聲,只在心中悄悄記下。

人群之外,宵宮正與幾個稻妻的孩子偷偷忙碌著。她將煙花布置在一側的木架上,每一個火芯都以手工調校。她笑著摸了摸一個小男孩的頭:“等雷電將軍剪完彩,我們來給他們一個驚喜。”

“真的可以嗎?會不會被罵呀?”

“放心啦,神里小姐都點頭了。她說這次慶典,就該熱熱鬧鬧的。”宵宮笑著眨眼,“而且……這座塔不就是為了慶祝合作與自由嘛?那當然要有點‘煙花氣’。”

神里綾華站在不遠處,雖未參與剪彩主場,卻一絲不茍地協調禮儀與流程。她的筆記整整齊齊,連剪彩時鐘擺的時間都精準到秒。她知道,自己不能出錯。社奉行已不再是昔日的從屬,如今她代表的是整個新秩序的門面。

風更高了,塔的塔尖輕微震動,卻在刻晴眼中只是風聲微拂結構的自然回響。她站在高處,目光如炬,宛如在說:“我已準備好一切。”

萬眾期待中,雷電將軍與凝光各自持下刻有“雷契”與“巖恒”的寶剪,緩緩舉起。

那一刻,天極如鏡,海平無波。整個稻妻仿佛屏息,以為將見證一場真正意義上的黃金契約。

然而誰又能想到,真正震碎這契約的,不是雷,不是巖,而是那一簇還未燃起的火。

就在寶剪交錯的剎那,塔下的煙花驟然升空。

沒有預兆,沒有倒數,只有一聲尖銳的嘶鳴撕破天際,仿佛某種未知的東西在高空尖叫。原本應在慶典最後登場的煙花此刻突然引爆,一道金紫交織的雷火之鏈在空中炸裂,像是猛然撕開的綢緞,將那契約剪落的一刻撕成了劇目中無法接受的錯誤節拍。火樹銀花原應燦爛夜空,此刻卻仿佛神怒之矛,傾瀉而下!最初是絢爛,然後是失控。

“這不是現在該放的!”神里綾華回頭驚呼,但聲音早已被接連炸響的煙花吞沒。她伸手欲制止,卻只能望見宵宮驚愕的臉。孩子們呆立在一旁,有的甚至已經嚇得蹲下。

那煙火不知為何劇烈得異乎尋常,像是雷之神的余怒與火之魂的瘋狂碰撞。下一刻——

一道紫電劈落!

它本該落在雷引塔尖,被雷能導入地下消散,但此時,塔身某處結構因先前雷火交纏產生異變超載,雷能未能順利引流,反而滯留在塔內與尚未燃盡的火焰殘息產生共鳴。就像兩種元素在深海相遇,發出無法控制的震蕩。

高塔開始顫抖,原本堅硬如鐵的塔基竟傳出細微的脆裂之聲。巖結構似在發出抗議,那是來自巖之根基的呻吟。塔體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巨響,如同一個被捏碎的理想。

巖石崩裂、鋼筋折斷、紫光與火浪從塔心噴薄而出。

整個頂端如劍刃般傾斜墜落,砸向廣場邊緣的民眾。人群發出撕裂般的尖叫,有人被壓在碎石之下,有人逃避不及,被烈焰吞噬衣袍;孩童被嚇得癱倒,父母嘶喊卻再也尋不見。

墜落的一塊紫晶寶石嵌於塔頂,此刻砸中神里綾華身旁不足一尺之地,濺起飛石劃破她白衣,她卻無暇顧及,只見那象征“團結”二字的寶石在她眼前碎成七八瓣,像是某種願望——被雷火狠狠踐踏。碎片飛濺而起,有一道細小的傷口在她裙擺下劃出血痕,卻沒人注意。

“塔——塔不穩了!”刻晴終於發現不對,猛地轉頭,卻已晚一步。

轟然一聲巨響。

整座高塔的中段在雷火共振下轟然斷裂,那原本象征著巖與雷和合的結構竟像是一道契約在空中被撕毀。巨大的碎塊墜落在觀禮的人群中,尖叫聲、哭喊聲頓時在稻妻城東的街道響起。塵土漫天,血跡滲入磚縫,煙霧中甚至聽見有人在呼喊親人的名字。

宵宮呆立原地,幾乎忘了呼吸。她望著那不斷升空卻變得毫無意義的煙火,像是一個孩子把禮物獻錯了時間地點,一瞬間世界翻覆。“我……我沒有……”她的聲音低不可聞,眼睛睜得極大,仿佛想要將所有責任推回時間里,但爆炸的碎石與血光,已經無法收回。

神里綾華站在一旁,手中策劃用的流程冊早已脫手隨風而去。她試圖上前指揮疏散,卻無人聽令。社奉行在此刻,竟如無力的舞者,站在燃燒的舞台上——冷靜、優雅,但無法指揮火焰。

刻晴深知此刻該做什麽,但她的腳卻像被定住。她是璃月的代表,是塔的設計師。雷與火的共振,本不該發生。每一處數據都完美——除了人心與偶然。她微微張口,試圖呼喊,卻無法開口,只是擡起頭,望向塔斷裂的痕跡,就像望著自己曾經自信設計的一紙藍圖被撕裂焚燒。

凝光眼神如刀:“立刻封鎖現場。”

雷電將軍面無表情,掌中雷光微閃,但無人知她是否動怒。

珊瑚宮心海站在最外圍,看著混亂擴散,眉心緊蹙。就在塔坍塌的瞬間,煙塵尚未散盡,人群驚叫四散逃離時,一名海祇士兵模樣的人突然從人群中躍出,脫下了禮儀披風,露出里面藏著的火油罐與鋒利短刀。“和平,是你們的騙局!”他高喊著,猛地將一罐火油擲向不遠處的警戒線帳篷,引燃一處觀禮席帷幕。火焰瞬間騰起,吸引了在場士兵的注意力。

緊接著,至少十余名著裝相同者紛紛行動,如同早有默契,從各個方向朝著天領奉行駐守陣地發動突襲。他們揮舞改裝的戰戟與火把,不是朝人砍去,而是優先點燃物資、刺穿布篷、切斷通訊陣線。

場面迅速陷入失控。

他們高喊:“當年是你們天領奉行燒毀了我們的漁村,如今還要讓我們低頭在你們的塔下!”

又有一人持弓拉箭,朝塔下神像射出火箭:“你們說這是和平的象征?不如說是奴役的高塔!”

圍觀群眾已經陷入極度恐慌——原本的儀式觀眾,現在被戰場包圍。

天領奉行的數十名士兵倉促集結,拔刀迎敵,但因誤以為是恐襲,不知對方背景,一時不敢下死手,只能低聲勸止:“放下武器!你們這是在破壞神明的儀式!”而主戰派早已不管不顧,數名戰士直接撲上前,在人群中刺殺兩名天領士兵,趁其混亂時反剪其武器,強行奪刀,造成武力反轉。更有一名主戰士兵在混亂中,高舉珊瑚宮舊軍旗,在煙霧中揮舞:“海祇將不再低頭!”旗幟上還有潑灑的鮮血,一時間如昔日戰爭遺恨死灰覆燃。

天領奉行中層指揮官立刻下令:“擊退暴徒!保護來賓撤退!”

但前線士兵手足無措,陣型混亂之下,主戰派趁機推進,搶占廣場中段的煙花引爆器,一人怒吼:“讓你們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雷火獻禮’!”他點燃了幾枚尚未按流程引爆的巨型煙花,誤炸了左翼主觀眾席,造成更大傷亡。刻晴聞聲色變,卻也被多處救援請求牽制。此時的宵宮,已撲救了兩名受傷兒童,卻又看見遠處火光爆出,她踉蹌跪倒在地,一時失語——她從未想過,她親手造的火花,會引爆整個慶典的底牌。

濃煙遮蔽了天空,烈焰舔舐著碎石與旗幟,整個廣場儼然成為修羅場。耳畔是尖叫,是火焰爆鳴,是兵刃交錯的殺伐聲。塔殘骸的一部分還未落地,就已被烈火吞沒。

高台之下,神里綾華被幾名社奉行成員護在中間,她望著亂象,眼中浮現出震驚與自責。

“聯絡天領奉行!快調後備部隊支援!”她低聲下令。

卻遲遲無人回應。通訊短陣已被切斷,調度系統混亂。社奉行並非軍務之地,臨場調動根本無能為力。禮儀、流程、賓客席次,社奉行能做的,在此刻一無是處。她只能死死地攥住裙擺,手指顫抖,卻無力遏止大局崩壞。

而另一側,海祇代表團原本位於主舞台西南。最初混亂爆發時,心海尚以為是誤會,她大聲呼喊:“住手!”可那些披著海祇舊軍旗的人根本不理她。一名主戰士兵甚至憤怒地看著她,仿佛她才是背叛者:“你只會向稻妻低頭!你在幫誰說話?!”他猛地將手中長戟砸在她身旁,火星四濺,差點波及她的護衛。此時,心海才意識到,他們已完全脫離控制,不再服從她的命令。“我們要為過去覆仇,不是聽你念和平誓言!”一人高喊著,將她象征海祇和平信條的書卷扯裂,丟入火堆中。心海眼睜睜看著那卷在海祇傳承已久的禮儀文書在火中化為灰燼,心如刀割。她轉過頭,看見昔日的將士,如今揮刀向曾並肩作戰的稻妻同袍,心中只剩一片荒涼。

刻晴站在主台的廢墟邊緣,雷元素在她指間微微閃爍,卻始終未出手。她明知局勢已崩,卻不能輕動。“如果我下令鎮壓,就等於宣布戰爭。”她低聲對自己說,但她的指甲已深深嵌入掌心。她目睹了一名少年在爆炸後跪地哭喊,母親的屍體已被掩埋在水晶板下;她看到社奉行人員被誤認成襲擊者,遭主戰派當場斬殺。她聽見周圍呼喚她的聲音,卻一句都聽不清。她的神色極為鎮定,只有瞳孔深處那一瞬的恍惚,暴露了她瀕臨失控的心境。

“……不能慌。不能亂。”

她像一塊沈雷之巖,站立於混亂之巔,不動如山——至少,表面如此。

風中,碎塔的殘塊散落如隕星,一道道濃煙在天幕下卷起。這不是慶典的雲煙,而是錯位的命運寫下的殘酷注腳。

烈焰尚未熄滅,濃煙未及散去,雷鳴先於雲層低吼,仿佛天地因憤怒而發出哀號。

電光貫空,耀眼至極,帶著毀滅一切的怒火——下一刻,整座儀式廣場仿佛陷入了靜止:一道巨大的雷霆貫穿天穹,從破碎的塔尖直落大地,掀起一道沖天雷柱,紫光如潮,瞬息淹沒全場。

驚呼尚未出口,數十名海祇島主戰派戰士尚未來得及後退,便已被雷電吞噬——軀體抽搐,兵器炸裂,倒地的鐵甲還未冰冷便化作焦土。他們甚至來不及明白,自己的攻擊尚未成形,雷電將軍已降臨。她立於半空,紫袍飄舞,目光冷然如霜,一把出鞘的刀握於手中,仿若天地法則本身。

廣場四周的士兵、文官、百姓,紛紛跪伏於地,甚至不敢擡頭看她一眼。

“——稻妻之土,竟污於你等之手。”

聲音並不高,卻層層回蕩於廣場之上。它沒有怒吼,卻比雷霆更有壓迫力;沒有情緒,卻仿佛能令人靈魂顫栗。

“此乃象征和平與協定之塔,列國之誓約之地,你等竟敢在此動亂,辱及誓石、焚我廣場、亂我軍陣……你等,可知罪?”

雷電將軍擡手輕指,虛空中雷光凝聚成鎖鏈,剎那間從天而降,如萬蛇纏身,將尚在反抗的主戰派士兵數百人盡數束縛。有人慘叫,有人掙紮,雷鏈如生靈,擊打他們的四肢與脊骨,令其動彈不得。

有百姓失聲痛哭,有文臣哆嗦伏地。甚至連來自璃月的觀禮使者也都噤若寒蟬。就連凝光也面色如紙。雷電將軍俯瞰眾生,目光轉向人群邊緣——那里,刻晴面色慘白,宵宮尚沈浸於震驚,而神里綾華正勉力指揮社奉行的武士維持秩序,卻早已力不從心。

她落下,一步步走向刻晴與綾華,地面雷芒隨她腳步蔓延,所經之處,石磚寸寸龜裂,仿佛雷神的怒意滲入每一寸大地。

“刻晴。”她停步凝視,聲音無波,卻冷得如刀,“你所承建之塔,是為象征和平與信任。設計不周,引禍災劫,致多人死傷。你——可知錯?”

刻晴咬牙欲言,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辯解。她始終昂首、努力維持鎮定,雙拳緊握、指甲陷入掌心,眼角一絲顫動暴露了內心的不安。

“神里綾華。”雷電將軍再轉頭,語氣更冷,“你社奉行未能管束主戰之臣,節典失控、場面潰亂,於策劃未明、於應對無效。你——可知罪?”

綾華跪伏在地,聲音微顫:“屬下知罪……無可辯駁。”

雷電將軍目光不再停留,緩緩轉身,直視全場:“稻妻之秩序,不容玷污。”

她擡手,雷電再次凝聚。此次,不為攻擊,而為震懾。雷霆化作三重巨輪,在她背後緩緩旋轉,神權之威,昭告四方。“自此刻起,主戰派一律拘押,交由將軍府裁定;珊瑚宮心海——”她頓了頓,眼神冷淡,“所統海祇軍將解甲聽令,違令者,以叛國論處。”

天領奉行的武士如影出動,將戰鬥區域全面封鎖,鎮壓殘軍。

雷電將軍揮袖,整片廣場回歸死寂——唯余雷光未散,血跡未幹,濃煙仍在騰騰而起。

神臨的那一刻,不容抗命,不容言語,不容贖罪。

雷鳴漸息,天光遲遲不出。雷電將軍一擊震懾群亂,主戰派如潮退散,戰鬥的余音仍在空氣中遊蕩。天領奉行的部隊穩住局勢,社奉行的人員迅速開始清點傷亡與損毀。

而那曾經高聳雲霄的典儀之塔,此刻只剩一片焦黑廢墟,塔心那一塊由璃月工匠親手雕琢的“合璧寶石”,正靜靜碎裂在塵灰之中,如同一場和諧幻夢的支離破碎。

戰後第一縷風拂過廢墟時,凝光緩步而來,身後隨行數位璃月監察使、風水工匠與刑禮隨員。她望著斷石飛瓦,目光深處一如既往地平靜:“這,不只是一次意外。”

雷電將軍站立高處,未言一語,只是目光微斂。她知,這一刻開始,真正的判斷將接踵而至。

來自稻妻與璃月的聯合調查組展開了整整三日三夜的工作。設計圖紙、火藥殘留、煙花引信的方向、雷系反應的跡象……一一核查。社奉行的檢察組勘測煙火發射點,而璃月的技師則覆刻塔身雷導結構以重現反應。

隨著調查推進,責任逐漸明晰:

——宵宮的煙花規劃與配藥,存在引燃風險;

——刻晴所引導的雷能導體結構,與實際煙花氣體產生共振效應;

——社奉行的驗收流程,存在應對突發狀況的疏忽;神里綾華雖為策劃者,未實際參與工程設計,卻對整體協調負有不可推卸之責。

——珊瑚宮心海是稻妻海祇島的領袖,此次軍隊失控、主戰派趁機作亂的確與她脫不開關系。

當匯總報告呈上雷電將軍之手,天光終於破曉,殘陽灑落廢墟。雷電將軍並未立刻下令,而是轉身看向凝光:“璃月對此,準備如何處置?”凝光微擡玉手,身側一名長衣男子將一物從包中取出——

一根長約一人之高的古老刑杖,青巖為柄,符紋纏繞,尾部刻著璃月古律“鎮”、“折”二字。巖之意志沈沈凝聚,連空氣都為之一沈。

“此物名為‘巖杖’,璃月古刑具,百年未動。”凝光神色肅然:“專為失德之臣、失職之主所設,象征以巖鎮責,昭告天下律法不失。”

雷電將軍注視著那根刑杖,眼神中無喜無怒。她知此舉非輕,而凝光攜此至稻妻,意圖已明。

“既然是聯合之塔,既然有盟友之責,那便,也當共審。”

凝光緩緩點頭:“請將軍明裁。”

就在調查組如火如荼地展開取證時,珊瑚宮心海安靜地立於塔基殘骸一側。她的衣袍染上了塵灰與血跡,額前的發絲也不再整齊如初。

身邊傳令官低聲回報:“確認了,是海祇島第三侍衛團中‘赤潮營’擅自脫離指揮,率先與天領奉行起沖突。……”

心海閉了閉眼。那支“赤潮營”,本就是島上保留的主戰強硬派殘部。此次她本以為能借和解塔儀式緩解島內鷹派壓力,卻不料在煙火爆炸的混亂中,他們率先破陣、煽動他部,點燃了戰火。

“是否……”傳令官遲疑道,“需將其罪行歸入誤判,您可以——”

“不必。”心海輕聲打斷,目光依然溫和,卻多了一絲黯然,“責任在我。”

她沒有繼續說話,轉身走向御前議堂。在雷電將軍與凝光面前,她低頭致歉,坦然陳述此次島內控制失職的全過程。她本可借口軍心浮動、戰亂突起而撇清幹系,但她知道自己無法推脫,也不願如此推脫。

雷電將軍目光落在她身上時,語氣如雷平靜:“珊瑚宮主,稻妻律中,軍亂而失控者,當負連帶之責。”

心海不語,只是點頭。

凝光側目看她一眼,神色未變,但手中卷軸輕輕一合,道:“此事,並非僅涉稻妻,而是牽連璃月,因此應當列入合議懲處之列。”

雷電將軍沒有反駁,只是低語:“亦需納入刑壇。”這句話落下時,天邊殘陽灑落在她們身上。心海輕輕握緊了衣袖,藏住了那一瞬的顫意。

肅殺的刑壇之上,烏雲低垂,雷光若隱若現。雷電將軍端坐於審判之位,凝光則立於側方玉案之後,手持由璃月與稻妻兩方共同署印的“責令書”。下方跪伏著神里綾華,長發淩亂卻強自擡頭,背脊挺直。

將軍目光如電,緩緩開口:“神里綾華,社奉行總督,原主此番儀典策劃,理應周全籌備、逐層驗證。然此次雷火交匯,釀成災厄,死傷無數,敵乘機作亂,諸多惡果,皆根源於策劃失當、流程失序。”

凝光補充:“璃月方面雖為協助共建,然整場典禮的主權與規制皆出於稻妻,此番因果,神里之責,不可推諉。”

雷電將軍語氣更冷,繼續道:

“你身為貴胄之女,位高權重,本應慎思篤行、為民楷模。今卻執事失律、致禮崩儀斷,豈可輕縱?按稻妻律典第三十八條、‘儀典失序,牽連重大’,合大典裁罰,定以三責六刑加以懲治。”

她揮手示意侍者呈上詔令,宣道:

“其刑如下——”

“一責『契痕之刑』:雷鞭五十,以電火刻字於背,永銘其失。所刻之字,曰『責』。”

“二責『羞辱之刑』:巖杖責臀三十,雷鞭繼鞭三十,施於法壇之上,當眾行刑,以儆眾目。”

“三責『結晶之刑』:再以巖杖二十收尾,使其傷處凝結結晶之痕,既為懲戒,亦為警世。”

“其後,隔日三日再責兩輪,每輪十巖十雷,一年為期,積痛成銘,三世勿忘。”

刑壇寂靜無聲,風卷雷鳴。神里綾華緩緩伏地叩首,身影仿若失重,卻依然無言承受,唯有眼角一滴未落之淚,迅速蒸幹在空中的電氣之中。

雷電將軍掃過審判台上的刻晴。她站在那里,挺直了背脊,雖心中滿是悔惱與驚恐,但她依舊保持著外在的冷靜和自信。畢竟,她作為璃月的高層,經歷過無數的權謀和風雲,能面對這一切,保持鎮定,已是她的一種本能。

雷電將軍緩緩開口:“刻晴,璃月社奉行總督,豈是等閒之輩。然此次雷火交匯,千瘡百孔,災難橫生,死傷無數,敵人乘機作亂,禍亂四方。你,作為策劃者之一,肩負起整個儀典的籌備與執行,理應確保一切細節無誤,層層驗證,確保萬無一失。然你不但未能盡全力保障此次大典的安全,反而忽略了多重風險,致使整個儀式釀成災難,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將軍聲音如寒霜,“你是璃月的高層,是此事的主導者,你的失職之重,責任非同小可。”

凝光站在旁邊,面色沈重,低聲道:“刻晴,你的策劃安排,雖然有過高瞻遠矚之處,但卻未能從最細微之處著手,事後你依舊未能及時控制局勢,導致事態持續惡化。你的高層身份,意味著你必須承擔更重的責任,豈能因疏忽大意,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

雷電將軍的目光再次落在刻晴身上,她的眼神沒有絲毫的寬容,“根據《稻妻律典》第五十七條《高級官員失職罪》,你作為策劃的負責人,未能履行職責,造成極為嚴重的後果,決定依律進行處罰。”她停頓片刻,聲音變得更加冰冷:“刻晴,你身為璃月的高層,本應以無愧於民之心策劃此事,然你的失職,已然造成了無數百姓與官員的生死與傷害。此罪非輕,你的懲罰將以《大典法令》第三十八條《重大失職罪》予以執行。”

接著,雷電將軍的目光如鋼刀般刺向刻晴:“雷鞭二十,刻契於背。巖杖三十,責打臀部。然後,雷鞭三十,最後用巖杖二十,直至結晶。總計五十雷鞭,五十巖杖,責任無法逃避。”將軍目光如寒鐵,聲音鏗鏘有力:“你,作為高層人物,失職之罪,不容輕饒。此次刑罰,事關你此生的銘記,更是對整個稻妻及璃月的警戒。刻晴的雙手緊握成拳,面色如常,嘴唇緊閉,沈默不語。她的內心已不再是之前的自信與鎮定,而是如同冰雪般的刺痛與悔惱。然而,作為高層,她知道,面對這樣的審判,她只能承受,並默默忍受即將到來的懲罰。

在雷電將軍與凝光的合議下,審判轉向了珊瑚宮心海,稻妻與海祈島的軍政首腦之一。她的軍隊對於此次事件的混亂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她也未能及時控制局勢,導致事態惡化。

雷電將軍望著珊瑚宮心海,她靜靜地跪伏在審判台前,雙手緊握成拳,面容冷靜而堅定。她在整個事件中的作為,雖有些無奈,但仍然難逃責難。

“珊瑚宮心海,海祈島之主,乃軍政之核心,昔日以勇武仁心為稻妻立下赫赫戰功。”雷電將軍的聲音低沈而威嚴,“然而,今番大典之事,未能及時預見事態之發展,令稻妻及與會國民飽受苦難。”

她頓了頓,凝光低語:“即便在發生意外後,你未能采取有力的措施控制局面,反而讓事態繼續失控,誤傷了無數無辜。”

 “根據《稻妻律典》第五十四條,《軍政大典失當罪》,決定對你進行軍棍刑罰。”

“珊瑚宮心海,身為軍政領袖,理應勇於承擔責任,然其失職之事,乃軍法所不容。今以雷鞭三十,刻擔於背;再加以軍棍三十至脊柱、腰部、臀部。”

她的聲音冰冷、嚴厲:“你為海祈島之首,不容得有半分懈怠與失誤。”

隨著這番宣判,珊瑚宮心海深吸一口氣,面色蒼白,卻沒有任何的反抗。她知道,她身為軍政高層,懲罰就如同海浪拍打礁石,不容逃避。

宵宮作為平民,身為普通百姓,卻因一次失誤引發了如此巨大的災難,她的內心充滿了悔惱與震驚。她是個充滿歡樂、溫暖心思的人,愛與孩子們在一起,總是帶著微笑,可在這一刻,面對即將到來的審判,她的眼中盡是淚光。

雷電將軍沈默片刻,說道:“宵宮,雖為平民,但你未能在禮儀大典上謹慎行事,失誤所致的後果也不容忽視。縱使為無心之過,但仍須為大典之法背負責任。”

“你此次罪責,雖不及高層者重,但仍為有損稻妻名聲。依律,依情,施以責罰,勿容輕縱。”

雷電將軍的聲音低沈:“依《稻妻平民禮法》第二十九條,‘犯禮不慎者,依失職之嚴輕,施以刑罰’,以雷鞭三十,刻慎於背,臀部杖責三十,最後以烙印處置。”

此時,宵宮垂下頭,眼淚止不住地流下,她不再敢擡頭看審判台的雷電將軍。

三日後的午時,稻妻的天空陰沈,仿佛預示著一場非同尋常的審判。雷電將軍廣場——這個曾經是權力象征的地方,今天將變成審判的場所。各方權貴和民眾們聚集在廣場兩側,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壓抑的氛圍。

雷電將軍的審判告示早已發出,字里行間透露出鐵血與威嚴,直白地昭示著責任的嚴峻和國法的無情。民眾們紛紛議論,眼中透露著不同的情感——有畏懼、也有期待。部分人紛紛拿起手中的紙條,低聲傳閱,有些人則站得更近,低語討論著即將發生的事情。

"聽說今天要處決的可不止是幾個小官,連神里家和璃月的高層也要受罰,雷電將軍的裁定絕對不會手軟。"一個中年男子低聲道。

"可不是嗎?以前就聽說過雷電將軍的威嚴,這次更是親自過問,懲罰一向嚴苛,怎能讓這些人輕易逃脫?"旁邊的婦人緊跟其後,“連神里家族都要懲罰,看來此事真是大錯特錯了。”

人群中低語不斷,惶恐與好奇交織。雖然許多人從未經歷過如此嚴苛的懲罰,但雷電將軍的威望讓人們不敢輕視。即便是神里綾華這樣的權貴,也無法逃脫命運的審判。

“嘿嘿,聽說這些小妞的屁股要被打得皮開肉綻了,真是爽啊。”其中一人低聲說道,眼里閃爍著猥瑣的光芒。

另一個不滿地說:“打她屁股?打得爛了才好,早就該收拾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了!”

第三個男子則用手指指著心海的畫像,低聲笑道:“這軍棍可厲害著呢,上次九條羅剎大人辦事不力犯了錯打了30棍子,打得是死去活來,連連求饒呀,這小妞現在要打這麽多,是有好戲看嘍!”

他們的笑聲在周圍的空氣中回蕩,與場面上的緊張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旁邊的市民雖在心中暗自抗議,但卻不敢出聲,只能低頭走開,生怕被這些人牽連。

廣場的中央,圓形的刑壇靜靜矗立,四周的石階上站滿了觀禮的高層與侍衛。那一刻,整個廣場仿佛凝固了,時光在這一刻停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即將到來的審判上。

"他們會如何受罰?"一名年輕的士兵忍不住問道。

"受罰?那可是雷電將軍的親自裁定,肯定是毫不手軟,最嚴厲的處罰,公正而又不容情面。"老兵冷冷地回答,眼中透著深深的肅穆。

此時,廣場的另一側,凝光與雷電將軍站在一處,悄然商議著審判的細節。雷電將軍的神色嚴峻,眼神如冰般寒冷,凝光雖然盡力保持冷靜,但眉頭時不時微微皺起,顯然她對於此事心情覆雜。

“如何處理?這些人,能否得到寬恕?”凝光輕聲問道,她的聲音低沈卻充滿疑問。

雷電將軍淡然一笑,目光如刀,平靜地道:“沒有寬恕,只有懲罰。這一次的審判,是為了國家的安定,也是為了警醒每一個為權力所迷的人。”

凝光沈默了,她知道,無論是神里綾華還是刻晴,都有不可忽視的背景,但在雷電將軍的眼中,國法就是一切,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既然如此,那麽我也沒有異議。”凝光緩緩開口,語氣平穩。

審判的鐘聲漸漸響起,廣場的氣氛愈發緊張,整個稻妻仿佛也在此刻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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