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與家庭教師 #25 終章-上 內心所懼 (Pixiv member : 小轩)
“你說的室友…原來是這位嗎。”鹿鳴捂著腦袋不願意看男人的臉，他正是前段暑假時間鹿鳴在公司代理副經理時候，一直不停來找鹿鳴要通行證的人。
一直賴到自己臨走前最後一天，還是自己給了對方自己的聯系方式才離開。
“前段時間打擾了…”面對男子的禮貌，鹿鳴甚至渾身不自在：“好吧，確實挺打擾的，不過都過去了。”
祁陽看著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原來你們認識啊？”
“嗯，鹿鳴是個又善良又美麗的女強人。”男人的稱讚一點都不讓鹿鳴開心，什麽人能把人誇的這麽土啊？
鹿鳴生怕對方又粘著自己，趕忙跟上一句：“我可沒有通行證了，我已經不在那里工作了，你找我也沒用。”
祁陽忍不住好奇的發問：“通行證是什麽啊？”
“emmm，就是全市召開的經濟大會，必須是名下或者公司代表可以參加。”鹿鳴盡可能簡單的解釋著。
“那你不是剛好嘛？”
“好你個頭，這個通行證真的批準下來需要我爸簽字…要是我去拜托他做這種事，他不得死死拿捏我？”鹿鳴說著打算踢祁陽一腳，只可惜祁陽已經預判到了。
“詩雨呢？沒跟你一起來？”
鹿鳴喝了口冰水：“去上學了。”
“啊？”祁陽以為自己聽錯了。
“去上學有什麽驚訝的，詩雨這年紀不本來也該上學嗎？”
“好吧，只是感覺那個丫頭會不會還沒準備好。”祁陽話音一落就被鹿鳴拿起枕頭拍到臉上：“你還說，要不是你在我夢里亂說話，我也不會萎靡不振了！”
“我去，大小姐你做夢都欺負我啊？”祁陽捂著腦袋四處逃竄，明明是自己家，現在好像是鹿鳴家一樣。
一不小心枕頭撞掉了桌邊的水杯，眼看水杯就要掉到榻榻米上，兩個人注意到也來不及了。
鹿鳴都已經準備好道歉了，可是一直在一旁陳默的男人卻直接側身抓住了在空中墜落的水杯，甚至一滴水沒掉出來。
“哇哦，你這反應能力…”鹿鳴說著老老實實回到自己位置也不再胡鬧了。
“感覺…你和在公司時候不太一樣？”男人觀察著鹿鳴，此時的鹿鳴就像一個普通的女生，一點也沒有在公司時候的氣場和端莊。
“那又不是我想做的，對了，你叫佐…佐什麽來著？不好意思。”鹿鳴捂著腦門思考半天就是想不起來。
“噫，你好不禮貌誒，說認識連名字都能忘。”祁陽在一旁煽風點火，鹿鳴眼疾腿快的踹了祁陽一腳。
男人思考了一會：“佐軒。”
鹿鳴一拍腦門想起來了：“跟祁陽做室友感覺怎麽樣？”
“祁陽也是個好人，做的飯菜非常好吃…能碰上你們真的很幸運。”
鹿鳴撓了撓耳朵，自己倒是沒給佐軒辦什麽事，心里反倒有點愧疚：“祁陽沒對你做什麽奇怪的事吧？”
“嗯？沒有，你指什麽？”佐軒疑惑的歪了歪頭。
祁陽在一旁捂住了鹿鳴的嘴：“不要隨便說別人隱私！”
“呸呸，我也沒說什麽啊？”
無論兩個人怎麽玩鬧，嬉戲，佐軒都只是面無表情像個木頭人一樣坐著，如果鹿鳴三句話不帶上佐軒總覺得氣氛很怪。
鹿鳴意識到這點後突然想什麽，用手肘頂了頂祁陽。
祁陽也明白了鹿鳴的意思，因為之前祁陽說過，佐軒是雙向障礙和抑郁癥，而剛巧詩雨這邊剛剛接近痊愈。
可是這家夥看起來，能正常交流能聊天說話…但卻給鹿鳴一種病情比詩雨還要重的感覺。
“現在去分公司了嗎？”佐軒率先開口發問了。
“不不不，怎麽可能，我現在在做家教。”鹿鳴苦笑著擺了擺手。
“還是私人那種哦”祁陽悄聲說著。
“家教？”佐軒也有點驚訝，但是在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麽驚訝：“是你父親要求的嗎？”
“才不是呢，相反，我是為了躲開他
才…”鹿鳴話說一半感覺說多了，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有祁陽這麽個家夥聽自己家里破事就得了，這個佐軒和自己也不算熟。
“抱歉，問多了。”佐軒卻已經理解了鹿鳴突然停下的意思。
“你呢？不會就是為了通行證跑一趟吧？”
“嗯…目前看來是的。”
“說真的，這事我心有余力不足，我可以把父親電話給你，這就是我能做的最多的了。”
“這就可以了，鹿鳴謝謝你。”
鹿鳴埋頭去找通訊錄電話，這麽正式的感謝反倒讓鹿鳴有點不好意思了。
兩個人加了好友以後，佐軒也保存了發來的電話號：“有什麽我能幫你的嗎？”
“我？沒什麽吧？不用這麽客氣，舉手之勞。”
祁陽此時靈機一動：“佐軒會解夢哦，你不是夢到我了嗎？說不定能解讀出你對我的第二情感。”
“噫…真惡心你別說了。”鹿鳴一臉嫌棄的看著祁陽，隨後又看了看佐軒一本正經：“你…真的會？”
“不是很準，但如果你想聽的話也可以當迷信聽一聽。”
鹿鳴倒是挺好奇佐軒能給自己解夢出什麽東西：“那咱們試試？”
佐軒點了點頭，坐得更直了，一副進入狀態的樣子。
“就像是夢魘那樣…我從床上起來，打算送詩雨上學，路上一個車一個人都沒有，紅綠燈都壞了…然後我送走詩雨安心了一會去祁陽家，再然後…”鹿鳴盡力回憶著：“祁陽在家里，榻榻米變成了瓷磚？很涼那種…祁陽還說本來就是瓷磚，我讓祁陽給我做個熱湯，祁陽給我做的紫菜蛋花湯…難喝的像是有毒。”
佐軒安靜的聆聽著：“沒了嗎？”
鹿鳴打了個冷顫：“然後…祁陽突然說什麽詩雨已經去世了…我就去找詩雨…然後…學校變成了廢墟…詩雨她…”
“缺胳膊少腿嗎？”佐軒見鹿鳴斷斷續續，搶先答到。
“你怎麽知道？”
“推測的，還有了嗎？”
“沒了…大概。”鹿鳴竟然真的回憶了一遍那個夢。
佐軒端著下巴思考了一會：“緊張…孤獨…對了，這位詩雨和您是什麽關系？”
“是我的…嗯…我的男朋友吧。”鹿鳴不想暴露自己是女同，也對佐軒有戒心，幹脆這樣回答了。
佐軒不但沒有懷疑，反而更認真的思考了：“失去愛的人…無能為力…”
鹿鳴看著佐軒嘀嘀咕咕還以為是做法呢：“所以，你能解出什麽嗎？”
“嗯…可能只是憑空捏造，你應該，很想念某位已經離世的人，想念到…不敢去想念的程度。”
“啊？哪有這樣的人啊？”鹿鳴一楞，這也太離譜了。
“而且是那種，失去後非常孤單的那種。”
“沒有吧？”鹿鳴怎麽也想不出來。
“那也可能是我分析的有問題，不用太當真…”
“噗，本來也是閒聊天嘛。”鹿鳴又客氣了幾句，發現身邊的祁陽已經沈默很久了：“你怎麽了？怎麽突然這麽安靜。”
祁陽搖了搖頭：“沒事。”
三人又客氣一會，鹿鳴就該去接詩雨放學了，簡單道別後鹿鳴就離開了。
“你知道是誰？”佐軒看祁陽站在陽台遠觀著樓下鹿鳴的身影。
祁陽嘆了口氣：“可能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吧？”
“人喜歡把最恐懼的藏在心里，久而久之，騙過自己。”
“那要不你也這麽做呢？”祁陽聽完佐軒的大道理回過頭問道。
佐軒頓了頓：“我曾是這麽做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下場。”
六點過後，天已經開始暗了許多，鹿鳴來到學校門口等著詩雨，心里難免有些興奮，雖然是半天，但這也是詩雨跨出的第一步，希望能順利下去。
不一會，祁陽背著書包小跑著出來，身邊還有一個嬌小的同學，有說有笑的。
鹿鳴懸著的心這才徹底踏實下來。
太好了詩雨…太好了。
怎麽有一種自己親女兒痊愈一樣的感覺呢？不對，詩雨是戀人，也是自己的學生。
當初剛見面時候…到今天這一步到底經歷了多少。
自己算是一位好老師了吧？雖然可能作為戀人還不太好。
詩雨在人群中一眼就能鎖定鹿鳴，畢竟鹿鳴太漂亮了…身高和比例也像是個明星模特，站在人群里顯眼的很。
“鹿鳴！”詩雨跑過來拉住鹿鳴的胳膊：“這是白白，今天我們剛認識的。”
靠近一看才發現，這個叫白白的女孩，真的…好幼啊！？
這真的是高中生嗎？說是小學生自己都信啊，尤其是童顏加上這個身高以及完全不發育的第二體征。
原來現實中真的存在這種蘿莉啊？
“你好呀～我叫鹿鳴。”鹿鳴禮貌蹲了蹲膝蓋，畢竟彎腰有點太失禮了。
“姐姐…你好…好…好漂亮啊…”給白白都看的楞神了。
詩雨在一旁叉著腰就像是誇自己一樣：“那是當然！”
“怪不得詩雨也這麽漂亮～”白白已經默認鹿鳴是詩雨的姐姐了。
“這嘴真甜呀～你家長來接你了嗎？要不我送你回家呀？”鹿鳴真的覺得這小家夥太可愛了，像個吉祥物，只不過鹿鳴對這種蘿莉一點興趣沒有，只是單純覺得很可愛。
（和隔壁嘉某完全不同）
“不用啦，我家就在附近，謝謝姐姐。”
“那我們先走了哦。”詩雨感覺鹿鳴眼睛都要鉆進白白的臉蛋上了，挎著鹿鳴胳膊打算拉走鹿鳴。
“明天見詩雨！姐姐再見。”
兩個人揮手道別後，鹿鳴和詩雨也回到了車上。
“鹿鳴喜歡那種蘿莉嗎？”
“啊？說什麽呢，那是你同學誒，你的第一個朋友，亂想什麽。”鹿鳴彈了詩雨一個腦瓜崩順便啟動汽車。
“切…看人家看的眼球都要掉出來了。”
“黑巧小姐，我只看你一個人哦，不用吃醋。”鹿鳴說著把車開到了道上，可是放學時間車輛都是排隊堵車：“第一天上學感覺如何？”
詩雨小臉一紅：“嘛…比想象中的開心。”
“那就好～課程也跟得上嗎？”
“何止跟得上…今天我還上黑板上解答了一個大題，他們都不會誒？明明那麽典型。”
鹿鳴聽到這尷尬的笑了笑，畢竟自己已經帶詩雨把高考題型都刷過了，可能學校才開始高三覆習階段吧。
“別大意哦，你的外語和語文該背還是得背。”
“知道啦知道啦，那個…”
“嗯？”
“我給你留的紙條你看到了嗎？”詩雨悄悄的問著。
“看到啦，多虧了黑巧小姐的鼓勵，我才又打起精神。”
“少來啦，你到底夢到什麽了啊？我很好奇耶。”詩雨實在是想象不到什麽能夢能把鹿鳴嚇的喊不要，甚至萎靡到中午。
“你還沒告訴我你突然想上學的原因呢，我可不告訴你。”鹿鳴也賣了個關子，畢竟這個噩夢挺不吉利的，自己也不想反反覆覆說。
詩雨沒了聲音，一直到鹿鳴把車開到通暢的大路上，才緩緩張開口：“鹿鳴，你家里有點脫不開身吧…”
鹿鳴楞住了：“沒有啊？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呢？”
“你的爸爸不是…一直希望你回去嗎？”
鹿鳴到路邊一腳剎車，詩雨差點書包都掉到地上。
隨後鹿鳴給車拉上手剎側臉看向詩雨：“你是因為這個才想上學的？”
“也不全是…但是…我也想為你做點力所能…”
“多管閒事了，我是自己不願意回去的。”
詩雨整個人聽到多管閒事四個字，感覺受到了巨大的撞擊，甚至來不及傷心。
“當然你願意上學我也很開心，真的很開心…但是我沒想到你是因為這個。”那不就等同於推開自己一樣嗎？詩雨能上學了，也不需要家庭教師了，自己充其量就是個保姆…最重要的是，這就好像是為了父親才做的努力一樣。
“可…可是，你的爸爸也…”
“你不用管這些，不要想這些！”鹿鳴沒控制住的歇斯底里讓詩雨抱著書包縮了縮，可是沒幾秒詩雨又直起了身子：“鹿鳴…是你不想去想這些，還是不想讓我去想…”
聽了詩雨的話，鹿鳴這才冷靜下來：“對不起…我只是…”只是不想去面對父親，不光是那些嘮叨的話語…自己還有別的害怕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呢。
“不…可能是我多管閒事了，對不起…我們回家吧。”詩雨忍著眼淚看向窗外，此刻鹿鳴也才意識到自己的話語有多麽傷人，詩雨明明是在為自己考慮才鼓起勇氣做了這麽多改變。
“詩雨…給我點時間，真的…我現在很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不想這時候和你分開…”鹿鳴趴在方向盤上，見詩雨沒什麽反應，抿了抿嘴：“讓我任性這段時間好嗎？”
詩雨第一次聽鹿鳴說這種話，突然有一種自己在照顧鹿鳴的成就感，委屈也一點點消散了：“嗯。”
鹿鳴這才啟動車輛，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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