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

 現在是傍晚六點，窗外已經堆滿黑雲，太陽留下最後的光輝後從西邊落下。華燈初上，街燈一盞接一盞亮了起來。

屋內卻是一片黑暗。只有一只手機還在茶幾上發著亮光，照出窩在沙發上的人影。“滋——”

手機振動一聲，又有一條訊息傳了過來：

“片酬多給你三十萬，還是上報給李總後特批的。這次的拍攝是粉絲大力要求的，我也沒辦法。”潛台詞就是不要不識好歹。三十萬，的確是很大一筆數目。他平時拍一部片子也只有二十萬的片酬，比之多了一倍有余。

商衷打了個“好”字，手指懸空了許久，還是按下了發送鍵。

對面似乎料定他會同意，貼著他的消息框回過來一條消息：“下周二早上八點，老地方見。”商衷不想再搭理他，按掉手機隨手扔到沙發上。他在沙發里坐了許久才站起身，靠著屋外僅有的一點光線找到開關的位置。

“哢噠”燈光亮起，空曠冷調的空間呈現在商衷眼前。這是H市一座高檔公寓的高層樓房，屋外就是寬闊的H江以及繁華的商業區，屋里隨便一件家具就能抵過普通人三個月的收入。買得起這樣的房子，商衷自然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名spank片的演員，甚至一度成為了業內的頭號演員。雖然平日有著不凡的收入，但他買下這座房子後還是背了一身的債務，此刻不得不為了幾十萬彎腰，哦不，是挨打。作為一名master，商衷有著鋒利冷淡的面孔，包裹在襯衫中卻依舊肌肉分明的身材，以及說一不二鐵血無情的手段。充滿禁欲感的氣質讓他在觀眾間人氣飆升，順利摘下最受歡迎演員的桂冠，也被他的粉絲愛稱為“boss”

而讓他走下神壇的是一年前出道的另一位演員——李彥刑。

不同於商衷的補貼家用，迫不得已，這位異軍突起的李彥刑是RA的幕後大老板，也是他的頂頭領導。

身家數十億的大老板因著自己特殊的癖好開創了RA這樣一個只拍攝spank視頻的公司，更是不惜親自下海，完全不介意世俗的眼光。

在這樣真正的“boss”面前，商衷這個冒牌貨自然只能退居二線。幸好他本身的形象和氣質這麽多年沒有任何改變，還能在大老板的光茫下有容身之所，每個月也能賺個幾十萬。

一周前，RA為了回饋粉絲，特地發了一條微博宣布由粉絲指定演員拍攝影片。

該條微博的評論下，前兩名的評論分別是：

想看商boss拍李boss，雙master最高！！10878喜歡

想看李boss拍商boss，樓上的，cp可拆不可逆！9643喜歡

李彥刑自然不可能同意這樣的事情，這個重擔就落到了商衷身上，也就有了開頭的對話。

商衷走到浴室的鏡子前，脫下全身的衣服認真打量起自己。

雖然他上鏡不用展示身材，但商衷每天還是會堅持鍛煉身體。鏡子里的人有著健康的蜜色肌膚，寬肩窄腰，八塊腹肌清晰可數。而最重要的臀部更是肌肉飽滿，皮膚光滑，與腰部和腿部構成了漂亮的弧度。至少不會倒人胃口，商衷樂觀地想到。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下周二。

商衷雖然沒有完全做好準備，卻也只能開車前往拍攝地——李彥刑閒暇的一套別墅中。

到達別墅是七點五十多，客廳里攝影師，燈光師，助理站了一屋，而空余的地方則堆滿了拍攝器材以及收音用的東西。

因為今天沒有劇本要交流，商衷也不想和他們多說些什麽，就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坐一會。

沒走幾步路，他就被一個少年攔住了腳步，“商哥，你好，我是今天的助理小柳。”

商衷有些奇怪，卻也禮貌地回道：“你好。”

小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接下去說道：“還好商哥來得及時，我先幫商哥上點藥吧。”

商衷這才想起來挨打的一方都要事先擦藥以防受傷，他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耳根已經燒得通紅，剛想開口拒絕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不用了，把藥給我吧。”

商衷轉過頭，看見李彥刑正從樓梯上走下來——為了來去方便，他昨晚直接住在別墅二樓。

“好的，李總。”小柳把藥膏交給李彥刑後就離開了，留下另外兩人面面相覷。

終於還是商衷忍不了此時的尷尬，率先開口道：“李總，您好，我是您今天搭配的演員，商衷。”

“嗯，我知道。”

“……”商衷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和李彥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麽想也不會有共同話題。

李彥刑似乎是看出了商衷的窘迫，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說道：“上樓吧，我給你擦點藥。”說完擡腿就往樓上

商衷無法，只能跟上。

他沒想到李彥刑會帶他來到臥室。床上淩亂的被子訴說著主人剛離開不久，床邊的拖鞋、手表等更是過於親密的私人物品。商衷拘謹得握緊了手指，眼神不知該落向何處。

李彥刑自然地在床邊坐下，拍了拍大腿道：“趴過來。”

“李總，”商衷微微後退一步，斟酌語句著說：“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我身體挺好的。”“叫我先生。”

“…是，先生。”商衷沒想到李彥刑會這樣回他，緊張地手指攥緊了褲子，頭更低了一些。

商衷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偷偷擡起頭，就看到李彥刑直直地注視著他，嚇得他立馬又把視線落回到地板上，手指絞得更緊了些。

他站了好久，終於還是拖著沈重的步子向前，俯身趴到李彥刑腿上。李彥刑警告性得在光裸的臀上撂下兩個巴掌，冰冷得說道：“同一句話我不會說兩遍，你要做的就是聽從我的命令。”

“我知道了，先生。”

“嗯。”

李彥刑能感受到商衷的顫抖，惻隱之心讓他稍微松了口，“…如果你遵守我的規矩就不會有附加刑。”

客廳里已經布置完成，拍攝用到的空間里只擺放了一張沙發和一個低矮小凳。商衷和熟悉的工作人員打了招呼後就在沙發上坐好，沒一會李彥刑也在一旁坐下。

攝影機的紅點開始閃爍，攝影師比出“ok”的手勢，錄制開始。

商衷調整好自己的表情，盡力扯出一個笑容對著鏡頭說：“大家好，我是商衷。今天拍攝的內容是粉絲心願單的第一名，這位是我的搭檔。”

沒想到李彥刑完全沒有搭理，而是將一旁的矮凳踢到身前，拿起沙發上的皮帶，冷冷得說：“不用廢話，直接開始”

凳子只有到沙發的高度，商衷趴上去後，雙手雙腳都垂落在地板上，只有臀部被托得撅在高處。以往他都是冷眼俯視其他人做出這個動作，輪到自己後才發現是這樣的難堪。

商衷感受到皮帶被放置在他的屁股上，然後輕微的重量消失，變做大力的錘楚直直落下

李彥刑沒有保留力道，灰色的運動褲都被打出了一道白痕。

商衷卻還想保留最後的尊嚴，他雖然疼得眼前一白，全身肌肉都防禦性地繃緊，但依舊咬緊牙關，將聲音都咽回肚子里。

接二連三的皮帶接連落下，李彥刑一眼不發，只是重覆著揮舞的動作，等到腫起的皮肉把松垮的運動褲撐得嚴實才停住動作。

“脫掉。”

商衷慢慢松下牙關，長舒出一口氣。

他沒出聲，李彥刑也就不說一句話，兩個人就像互相較勁般比拼著誰更沈默，然而輸家一定是商衷。

脫掉運動褲就能看到臀肉比起之前已經腫大了一圈，腿根處也沾染上紅色。

失去運動褲的緩沖，皮帶只隔了薄薄一層布料相當於直接打在肉上，增加疼痛感的同時也增加了觀賞性。

商衷挨了五下就受不了了，他喉嚨里發出短促的呻吟聲，腳趾重重地抵在地板上，壓得發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形。

商衷想起年少離家的母親，嗜賭成癮的父親，不得不離開的學校，還有銀行卡上數額巨大的欠款。最後都變成收到第一筆報酬時發自內心的愉悅感。

他就是一個愛錢如命的人，為了錢連自己的身體都可以出賣，又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呢。

李彥刑停止了動作。

失去皮帶打在肉上的聲音，空氣里一片寂靜。

商衷趴在原地裝鴕鳥。他知道接下來他就要脫掉內褲，赤裸著臀部挨打，然後這個影片會傳播到世界的每個角落，而他會永遠為他此時的貪婪付出代價。

“你們先出去吧。”李彥刑站起身對著現場的工作人員說道，“最近公司購買了一批人工智能的攝像機，今天先試拍一下。”

大家沒有疑議，各自收拾好各種設備後魚貫而出。

很快房間里就只剩下兩個人。

人工智能的攝像機有著360度的視角，可以拍到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李彥刑在房間里布置放了兩個，一個在沙發上，另一個浮在半空中。

商衷的手落在褲邊上，一咬牙狠心拉了下去，紅腫的屁股暴露在空氣中，再無任何遮擋。

李彥刑挑了挑眉，對大片且均勻的紅色十分滿意，他往後坐了一點，又說道：“趴到我腿上來。”

 

事到如今，商衷也沒有什麽羞恥心了。

他快速起身扒拉掉纏在腿上的褲子，毫不扭捏地走到李彥刑面前趴了下去。

李彥刑放棄了皮帶，重新選了一把發刷，在他的紅腫臀面上來回擦弄著，又輕點幾下，好半天才用欣賞的語氣說：“你的屁股很漂亮，變成紅色後更漂亮。”

商衷不知道李彥刑莫名為什麽說這句話，他挪了下身子小聲說：“我不喜歡，很痛。”

“所以你就要給第一條留言點讚？”

商衷被嚇了一跳，起身想問李彥刑怎麽知道的，行動到一半屁股上就挨了重重的一下。發刷只打在皮膚上，疼痛卻一直滲到肉里，一個紅色的圓圈漸漸在臀面上浮現出來。

商衷沒出口的話拐了個彎，變成了淒厲的慘喊聲。

他緩了好一會才放平呼吸，心虛地問：“先生，您怎麽知道的？”

“…那個小姑娘在微博上發的，還說你對我不懷好歹。”

商衷不常上微博，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連忙解釋道：“先生，不是這樣的。我除了我的那個其他都點了，不是針對您。”

“哦？是嗎？”李彥刑不是很在意，他揮手在另一瓣肉上落下一擊，在商衷第二聲驚呼中說：“但我是在針對你。”

“…先生，您什麽意思？”商衷不是很懂李彥刑的話。

“你的那條是我找水軍刷上去的，沒想到把自己給坑了。”李彥刑的話里還帶有笑意，對商衷卻像是晴天霹靂。

商衷過了好久才理解李彥刑的意思。

前幾天微博下的評論都是正常的走向，突然就出現了要他倆配對的留言，半天後就形成了這樣的局面，商衷這才慌亂地自己去點讚，想要改變結果。

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只兔子，被身後的獅子叼走撈回窩里了。

商衷咬了下唇，問道：“先生為什麽這樣做？”

“因為我對你有意思，而你對錢有意思，我們各取所需。”

商衷想起今早卡里轉進來的八十萬，所有的質問都沒了底氣，半晌後只能撅高屁股，說道：“那先生就請盡興吧。”

“嗯。”李彥刑是真的很高興，連嘴角都帶出了弧度。

他把右腿放到沙發上曲起，上半身微微傾斜靠在背靠上。接著把商衷的雙腿分開在自己的右腿兩側，小腿倚靠在沙發扶手上，這樣屁股就能自然地撅起一個弧度。最後他把商衷抱進懷里，左手環在他的腰上，既給了商衷安全感，也給了他束縛感。

發刷打出的傷很明顯，李彥刑就用了五分力就留下兩個可愛的小圓圈，一左一右十分對稱。

他把發刷放到左臀上，輕拍身下忽然繃緊的皮膚，命令道：“放松。”等肌肉一點點放松下來，兩瓣臀肉變得渾圓，李彥刑擡手用了全力打下去。

“啊…啊…嗷…”身下的人突然猛烈地掙紮起來，被李彥刑按回去後只能瘋狂顫抖雙腿，臀部不安地上下拱動，想要把疼痛甩出體內。

李彥刑將發刷放在一旁，手掌覆上那團溫熱的肉揉捏起來。

直到身下人恢覆了平靜才又重新拿起發刷，在另一瓣臀肉上點了點，用力揮舞下去。

一個又一個圓點不斷加深顏色，商衷掙紮的動作也越來越大，顫抖的時間也越來越久，撕心裂肺的痛讓他把攝像機什麽的都拋在了腦後，只想著擺脫當下灼燒的痛苦。

李彥刑有足夠的耐心，他先是殘忍地賜予他痛苦，然後又化身為天使為他撫平身上的傷痛。

等商衷完全消化了上一記的疼，才落下下一記。循環輪換，周而覆始。

這樣折磨般的模式給了商衷很大的心理壓力。

 

李彥刑拿起發刷在臀肉上輕點，命令道：“報數。”

“啊——一”

這回李彥刑沒有給商衷休息的時間，發刷像雨點一樣飛快落下。

他用腿夾住商衷的雙腿，左手臂則控制住商衷的腰身和雙手，一下又一下打在被迫高撅在空中的屁股上。

“二十一！二十二！……”

商衷根本不記得自己數了什麽，李彥刑也毫不在意，他只顧落著發刷。

喊叫的時間里，又錯過了一聲報數。商衷根本來不及呼痛，像是小孩學算數般從一喊道二十二，還是多挨了好幾下。

商衷剛爬起來要跪坐在沙發上就和旋在半空的攝像機打了個照面，之前撒潑哭喊的畫面一瞬間全都湧進腦子里。

他之前為了錢逼迫自己扮演一個成熟強大的形象，但內心的無能和脆弱卻在疼痛下暴露無遺。

商衷覺得這個片子播出後，自己怕是前途堪憂了。或許應該考慮下轉型的問題了。

他轉過身望向身後，腫了一圈的屁股好歹沒出血，上些藥就好了。

商衷踉蹌著想要站到地上穿起褲子，卻覺得世界天旋地轉，他被攔腰抱到了一個人的大腿上。

以為李彥刑還要打，商衷害怕地縮緊了身子，揪著身下的褲子說：“能不能不要打了，真的太疼了。”他自己也知道求饒成功的希望不大，只能害怕地閉上眼睛。

“…不打了，給你上藥。”

臀上傳來藥膏清涼的觸感，很好地覆蓋著灼熱的疼痛。

在這樣的情景下，商衷覺得水分不停往眼里聚集，他拼命地揉著眼睛，眼淚卻還是從眼眶里噴薄而下。

“阿衷，怎麽了？”商衷哭得越來越厲害，連後背都在抖，李彥刑不能裝作看不見了。

“沒什麽。”商衷的聲音軟得厲害，就像小貓撓在心里一樣，“我只是覺得我好沒用，難得做好了一件事，也被我給毀了。”

李彥刑知道商衷的擔憂，他輕拍商衷的脊背，安撫道：“不要怕，不會有別人看見的。”

“嗯？”

“這個視頻。你的身體，你的眼淚，都是我的私人珍藏。”

“我希望有一天，你也可以成為我的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