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殍：明末千里行同人if線——救贖 (Pixiv member : 醉虾)
【一】謊言
“不行的。”
正當我被突然起來的煙火弄得比較懵時，滿穗突然說了一句話。
......
“不行？”
這大概是對我之前提案的答覆吧。我向她提議，說不再賣她，而是想帶她往南邊走。
雖然我沒想過南下帶她做什麽，但也沒想到這小崽子會直接回答說不行。
“為什麽不行？”我怔然地問。
“我......”
滿穗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卻被突然沖上天空的煙花打斷。煙花的聲音很嘈雜，把她本來想說的話消弭在了空氣中。
真煩啊，我不由得這麽想。
“你剛剛說了什麽？”我提高嗓門，大聲問著她。
“......”她轉過身來，低著頭對著我。
“良爺，我要先去解個手，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她擡起頭，緩慢對我說到。
“這時候去解手？”
“......”
“行吧，快去快回。”
在小崽子去解手的時候，我開始回憶起這二十天來的過往。第一次見到她時，只覺得她跟其他女娃不一樣，有股貓的味道。
再後來，在華山附近的山區里，一天晚上，她也說是要解手，還一副很害羞的樣子。
我照顧她的想法轉過身去，她卻舉刀刺我。
呵，她還真是心狠。明明對其他女娃十分照顧，對那初次相識的乞丐也心生憐憫，卻為何殺我的時候那麽果斷呢？
......
“怎麽這麽慢啊？”
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滿穗卻沒有回來。
難道是迷路了？
我沿著小路徒步向前，路徑灌木叢和好幾個茅廁，卻始終不見她的身影。以防萬一，我沿著原路返回，卻仍舊一無所獲。
眼前的這一幕，像極了華山的那一晚，不過，這次她沒有舉刀殺我，她只是消失了，消失在洛陽城煙火漫天之時。
“搞什麽......”
我心中好笑，卻又有些憤怒。我這人，最討厭不辭而別，天啟大爆炸的噩夢，讓我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就和親人陰陽兩隔。
現如今，一個活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還再次騙了我。
“可別以為你能輕易脫身，小崽子。好好藏著，別讓我找到，不然，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洛陽城的宵禁將至，哪怕滿穗想做什麽也必須等到明天清晨。在那之前，我要做的就是推斷她的行為，並提前做好準備應對。
看來，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了。
【二】尋覓
說實話，動腦子的事情我做的不多，以前有舌頭專門負責這個角色。可現在，我必須獨自承擔起找到滿穗的責任。我有種預感，她在籌劃什麽大事，而且是和我有關的大事。
“該死，這小崽子到底想幹什麽。”
回到客棧，換洗之後我獨自坐在房間里，抓耳撓腮，頭發都快磨禿了。我現在能知道的，就只有滿穗想刺殺豚妖這一件事。她眼中的仇恨不似作假，唯獨這一點不可能騙過我。
“真想好好揍她一頓。”
當初我向她放下狠話，再有心思必然殺她，可誰曾想她真的敢冒著被我殺掉的風險也要騙我。小崽子啊小崽子，殺豚妖就那麽重要嗎，值得你就這樣一聲不吭地離開？
我對洛陽城談不上多熟悉，滿穗應該也只來過洛陽城一次，而且她身上沒有銀兩，這種情況，她會去哪里呢？
......
一夜無眠。
晨鐘響起，宵禁結束，我拖著疲憊的身軀，一邊走到客棧大堂一邊打哈欠。
“客官，你昨天來住店時，身旁是不是跟著一個小女娃？”
店小二小心翼翼地對我問道。
“是！怎麽，她剛才來了？”
我心頭一緊，這麽早她回來做什麽？
“對，她剛走不久，那娃子塞給我一吊錢，想托我給您留個東西。”
“東西？”我楞楞地望著店小二，她該不是把我給她的鞋退回來了吧？
結果，從店小二手里接過包袱後，才發現這包袱的大小根本塞不下鞋。
緩緩拆開包袱，里面是一個令我意外的東西。
那是一個荷包。
我原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東西，就這樣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眼前的這荷包，縫縫補補，用料是紅色的，上面繡了一個淺淺的“安”字。可不就是我三年前當掉的荷包嗎，而它既然出現在這里，也就是說......
“滿穗跟這荷包的主人有關系嗎？”
我喃喃自語，像是在搜尋記憶的碎片。終於，一個陜北農民打扮模樣的男人出現在我的腦海，滿穗的樣子，與那男人頗為相似。
莫非，她是那男人的女兒？
我剛打算繼續思考下去，卻忽然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等等，你剛才說她什麽時候走的？”
我情緒激動，抓著店小二的肩膀，幾乎用吼的聲音說道。
“剛，剛走不久...也就兩炷香的時間。”
店小二似乎被我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顫顫巍巍地回答。
“她往哪個方向走的？”
“這...這我就不清楚了。”
該死，她該不會真的去刺殺豚妖了吧？
一想到小崽子可能會毫無意義地死去，我不敢懈怠，用最快的速度朝王爺府趕。趕到之後，卻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這個時辰，街上幾乎沒有什麽人群，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生意人在做早市前的準備。如果滿穗發生了什麽事情，斷然不可能如此風平浪靜。
“死娃子，就知道讓人操心。”
不在王爺府，至少避免了最壞的結果。
【三】遇見
我又回到了昨天和小崽子逛過的河邊，這個時間點，連釣魚的老翁都沒有，倒是有許多乞丐七歪八扭地倒在灌木叢里睡覺，就在我觀察昨天見過的乞丐一家是否在這人堆里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喂。”
昨天的那個乞丐女孩，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站在了我的背後。
“哦？是你啊。”我向她打了個招呼。
“你在找人嗎？在找昨天那個娃？”她問我。
“是啊，我在找她，你有見過她嗎？”
雖然不抱希望，但還是問一下比較好。
“當然見過啊。”
“見過？什麽時候？！”我心中大喜。
“我不會算時間，反正沒多久。我是在解手的時候看見她沿著河邊走的。”
乞丐女孩給我指了指一條路。
得，又是解手，我跟解手這個行為是脫不開關系了。
但我還是謝過了她，沿著河邊快步走了起來。
有線索了！
說起來，她有說過什麽跟河有關的話嗎？
“我的記憶不太準了......”
“很小的時候，是爹爹帶我進洛陽城的......我記得城里有一條河，河的盡頭是一個湖。”
“那時，我好像走丟了，沿著河，一邊哭一邊走，走到河的盡頭看到一個湖，正好撞見了爹爹。”
難道她真的只是走丟了？
帶著懷疑，我加快了步伐，無論是什麽原因，當務之急是找到滿穗。
為了加快速度，我逢人便問洛陽城的湖在什麽地方，節約了不少腳程。最終，在好幾個時辰過後，我似乎找到了。
瀍河河水通到城東南角的地方，確實有一個小湖，這個湖在瀍河的盡頭。
這一路，從白天走到了黃昏，一粒米未進，只為找到滿穗。
......
我看到了一個人影，這人影正在向湖中走去，而且看上去還分外眼熟。
不是滿穗還能是誰。
“這個小崽子......”
看她這架勢，怕不是想要輕生，真是讓人惱火。
你不是要向我報仇嗎。
你不是一直要向你的殺父仇人報仇嗎。
你不是平時一直聰明得緊，把我玩弄在鼓掌之間嗎。
怎麽到了這時候，還想著做傻事。
“滿穗！！”
我顧不得許多，趟著泥濘的湖水大步走過去，終於趕在小崽子頭快沈下去之前抓住了她的身子。可還不等我把她往岸上拖，卻感受到一股力量把我往湖里拽，那是滿穗在掙紮。
就這麽想死？！
在湖里，踩著細軟的泥沙不好使力，而且小崽子一副完全不想配合的樣子，一來二去之下，我也有點被弄煩了，索性直接一個環抱把她從湖里撈起來，扛在肩上。緩緩朝岸上走去。
失去了著力點的小崽子見無法反抗，卻也沒有停手，小小的拳頭狠狠地砸著我的背，似乎在宣泄自己的不滿，又似乎在訴說自己的委屈。
“放開我！”
回答她的，只有我的沈默。
我有點心煩意亂，有得知自己是她殺父仇人的恍然，有對她不愛惜自己生命的憤怒，也有不知接下來該如何和她相處的迷茫。
我大概什麽都沒能想清楚，包括該如何面對她，以什麽樣的態度面對她，又該如何懲罰她的種種行為。
我只是，機械地將她抱起，然後遠離這片湖。
在她大聲喊叫的時候，我有想過威脅她讓她閉嘴，結果發現好像沒有什麽能威脅到她的。反倒是我，這段旅程始終在被她欺騙。真是讓人火大。
這麽想著，抱著她的手臂不由得緊了緊，生怕她再次逃掉。
【四】對峙
回到客棧的過程有驚無險，得益於她昨天跟我在一起逛洛陽城，一路上哪怕她對我拳打腳踢也沒人認為我是人牙子要拐賣小羊，只當是女娃鬧了別扭，隨她去便是。
進入客棧，跟店小二打過招呼後，我新開了一間房，並且特意要了距離大堂比較遠的。之後如果場面不太好看，也不至於讓其他人都來看熱鬧。另外，我還要了兩件換洗的衣服，主要是給滿穗準備的。
順帶說一句，不知為何，自從進入客棧後，這小崽子似乎放棄了掙紮似的，溫順地像只睡著了的貓，任憑我把她搬到三樓也沒有一句怨言，跟在湖邊那時判若兩人。
“為什麽要騙我去解手？”
我有點後怕，如果我找到她的時間再晚一些，或許就連教訓她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已經死掉的人，是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的。將真相告訴我，卻不殺我，也沒有留下任何話。
這何嘗不是一種最溫柔又最殘忍的報覆。
滿穗坐在我的對面，擡起頭，眼神空洞地看著我，然後就那樣靜止，活像一座雕塑。
“你應該知道騙我的後果是什麽，我在你舉刀刺我那一晚就警告過你的。再有壞心思，我必殺你！”
她不說話。
這副生死看淡的模樣惹得我一陣火起，本來花了一天找這小崽子還惹了一身泥濘就已經讓人挺疲憊的了，現在倒好，跟我玩沈默？
“不說話是吧，可以，那我就打到你說。”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沖上去便要揍她。
就在這時，小崽子突然站起來，刀刃破空的聲音響起，她掏出不知從哪藏著的刀，握刀快速刺向我的胸膛！
“......”
我沒有停下腳步，伸出去抓住她的手也沒有收回。
噗。
刀尖刺破皮膚，而我也抓住了她的左肩。不過，她並沒有繼續掙紮，也沒有將刀尖繼續往里推，只是將胸口劃開了一道口子便不再動作。
小崽子顫抖著身軀，咬著牙，下巴微微抽搐，努力憋著不讓眼淚從眼眶中流出來，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委屈地說不出話。
看到她這樣，我的憤怒也消了大半，說到底，是我欠她的，不管我如何對她好，都改變不了我是她的殺父仇人這個事實。
就算她在這里一刀抹了我，已經能當個明白鬼的我也不會有什麽遺憾了，這亂世，我早就活夠了。
可是她不一樣，她會變成今天這樣，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是我的失誤，不該由她來負責。
“在你把荷包交給我的那一刻，我就什麽都明白了。但我不理解，為什麽你沒有殺我，還一個人跑到那種地方去，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要不你還是殺了我吧，本來把你帶回來也沒想好該怎麽面對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算了。”
“但是，我死後你不準再自殺了，不然......”
話還沒說話，頂著我胸口的刀突然用力，刺地我一陣生疼。
終於要殺我了嗎，我閉著眼睛，等待著滿穗下手，甚至往前迎了迎，讓那刀尖又進去了幾分。
“滾......”細微的聲音。
嗯？她是在對我說話嗎？
“滾......我叫你滾啊！別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看見你就煩！”
我還是第一次見她發這麽大的脾氣。
不過，經過這一通發泄後，我們之間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只要她肯開口，一切都好說。
“不滾，要麽你殺了我，要麽我今天就賴在這里了，你看著辦。”
“......”
她的身軀微微顫抖，似乎在做著巨大的心理鬥爭。而我也不催她，就那樣站著，只要她想，隨時可以殺了我。
自己這一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像這樣送上門給人殺還是頭一回。
等了半天，也沒等來個動靜，我們就這樣面面相覷地站著，誰也不肯讓步。
最終，還是我打破了這份寧靜。
“你不殺我的話，那我可要揍你了。”
【五】懲罰
我可沒忘記她差點就死了這件事，這次能及時找回來純屬運氣好，不然，煙火升起那一刻就是我們的最後一面。
這笑話可不怎麽好笑，揍她一頓算是便宜她了。
現在的情況是，她暫時不想殺我，但我想揍她，所以最後是我占了上風。我嘗試著將她的手移開，用蠻力奪走了她緊握的刀，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再抓住她的手臂，找了個圓凳坐下並把她從右邊拉到我的膝上。
這樣一來，準備工作就完成了。
“真瘦啊......”
雖然不是第一次揍這小崽子，但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還是頭一回。上次在蘆葦叢中看不太清，現在在近處打量之下，小崽子的身形曲線便一覽無余。她的腿跟我胳膊差不多粗，露出的肩胛骨，鎖骨，還有手腕，都在訴說著主人的羸弱，哪怕就這樣將她放在腿上，我也感受不到多大的重量，反倒是覺得有點硌得慌。
掀開褲裙，脫下褻褲，露出屁股，整個過程幾乎是瞬間完成。在這個過程中，我感覺到小崽子難得地變得不安分起來，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恐懼。
這才對嘛。
挨揍的時候會害怕，這才是小孩子的正常反應。
“這頓打，算是我罰你的，罰你騙我不告而別，也罰你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我欠你命，你欠我罰，等我罰完你後，要殺要剮隨你便。但在那之前給我把牙齒咬緊了，我現在可是非常生氣的。”
我沒有刻意對著滿穗說這些話，更多是說給自己聽。我不敢對上她的眼神，如果對上，我不確定自己還會不會罰她。
在這個姿勢下，顯然她是做不了什麽反抗的。然而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麽，小崽子不僅沒有什麽反抗，那微微撅起的臀部，反倒是有種往我手邊送的樣子。
看著小崽子比我巴掌大不了多少，但身上唯一有肉的小屁股，我心一橫，用了五成力，狠狠揮下巴掌——
“啪。”
聲音不大，很沈悶，但威力不小。這一掌下去，小崽子整個身子直接震了一下，頓了一下後才傳出輕微的哼唧聲。
但我要的可不是這種效果。
感受到被壓住的小崽子有掙紮的跡象，我加大了按住她的力道，同時右手快速揮下，以兩秒為間隔，不急不緩地重覆著拍打動作。眼前的臀肉凹陷，又彈起，逐漸由不健康的白色轉為淡粉色，隨著臀肉的顫動，受罰的人也開始逐漸顫抖起來，卻還是倔強地一聲不吭。
我在心中嘆了口氣，手卻沒有停下，反而加快了拍打的速度。
“啪啪啪啪啪。”
連續五下，一下比一下重，終於，在第五下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疼...好疼。”
“不要...不要再打了.....”
大概打了十幾下之後，小崽子似乎開始堅持不住，常年的體力缺陷以及發育不良，使得她並不怎麽抗揍，之前也是完全靠著意志力在堅持。此時此刻也是開始求饒了起來。
“挨打的時候就要有個挨打的樣子，給我好好撐住了。”
自從小崽子開始求饒之後，她的身子就開始不安分起來，一度從我膝蓋上掉下去，雙手雙腳也沒了之前的淡然，雙腳開始胡亂踢蹬，而手則是死死抓住我的褲腳，五指用力，仿佛要夾斷我的腳踝。
“啪啪啪。”又是三下下去。
“啊！”一聲帶著不甘的低吼從她口中冒出，卻又馬上被她用手堵上。
“唔、唔。”
在這般狼狽不堪的掙紮下，小崽子的頭幾乎要觸碰到地面，卻仍舊不肯服軟。從她的聲音里我聽到了一絲哭腔，正當我考慮要不要停下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一句意外的話：
“疼...爹爹，爹爹別打了，穗兒知道錯了。求求你，求求你原諒穗兒吧，穗兒再也不敢了。”
爹爹？
這小崽子，以前也這樣被她爹爹懲罰過嗎。
我識趣地沒有點破她，甚至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將之前用作懲罰她的手掌改變了用途，開始緩緩給她的小屁股按摩。在我的視角下，原本的不健康的白色已經變成了大紅色，也不再光滑，變得粗糙起來，隱隱能看見一些腫塊。
一想到這全部都是我的傑作，心中難免有些五味雜陳。這叫什麽事兒啊真的是。
不知是不是按摩的效果，小崽子的哭腔逐漸減輕，也不再顫抖了。
“......”
“良爺，你打也打了，揉也揉了，現在可以放我起來了吧。”
小崽子的語氣有點奇怪，是害羞了嗎？
【六】澡堂
好疼啊。
滿穗這小崽子，怕不是屬狗的，咬人真疼。
我一邊看著肩膀上的月牙，一邊感嘆她的心思多變。之前喊我把肩膀露出來的時候我還楞了一下，原來是要做這個。
“哼，殺不死你，我咬死你。”
“......我去洗澡了。”
她這麽說的。
我擔心她再次逃跑，便提出跟她一起去，結果她說——
“良爺，想要和我一起洗等下次好不好，這里人挺多的，被瞧見了多不好啊。”
......？！
好想再揍她一頓。
“如果你再次騙我怎麽辦？”我狐疑道。
“那良爺就再把我抓回來就是了，揍得我三天下不了床，哪里都去不了。放心，我保證乖乖的，絕對聽話。”
斬釘截鐵的態度，仿佛剛才被我按著打屁股的人不是她。
我想了想，還是讓她獨自去了。這小崽子的神情不像說謊，而且，不只是她，我自己也要稍微擦拭一下，不然沒法睡覺。
從找到滿穗到回到客棧，已經是宵禁時間了，一番折騰過後，已經沒多少人在澡堂了。
我一邊泡澡，一邊想著四個女娃還在的時候，給她們忙前忙後的事情。
明明我是人牙子，卻莫名其妙成為了她們的奴仆，給她們送各種物件，最後細細想來，一切都是滿穗這個小崽子搞的鬼，也懲罰了她，讓她給我燒水倒水，伺候我洗澡。
結果，她弄出了一身汗，最後不得不到木桶里再洗一次，而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麽想的，竟就那樣在水池里洗了起來。兩個人在同一個澡堂坦誠相待，她能看到我，我卻因為地勢低看不到她。
那次，我們聊了很多，從影子戲到想要嫁娶的人，有一出沒一出地聊著。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她對我所有的示好，都是為了接近我的手段，是為了獲得我的信任而找機會殺掉我的自我犧牲。
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我發現，我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滿穗。
她聰明，靈活，又懂得隱忍，知道什麽叫以退為進，她是我的報應，是我種下的果，在合適的時候會取走我的性命。而我卻一無所知。
在跟她相處的二十多天里，我一直在跟著她的步子走，不是沒有懷疑過她，但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莫名會有一種安心感，就像母親一般。似乎我解決不了的問題，她都能解決。
“呼......”
現在的滿穗，好像暫時不想殺我，可如果是那樣，又為什麽要給我那個荷包，又為什麽，要獨自離開去尋死呢。
我依舊，什麽都不知道，一如既往。
【七】坦白
回到房間之前，我花了大筆銀子讓店小二送了點牛肉、燒雞和饃饃上來。在這餓殍遍地的亂世，沒什麽比吃飯更重要的事情了。
而且，說不定這是我的最後一頓飯，如果不吃好點豈不太虧了。
正當我一口牛肉，一口饃饃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來者不是滿穗還能是誰。
此時的滿穗洗過了澡，換上了客棧的備用衣服，濕潤的頭發均勻地散開在兩肩，臉頰有著剛洗完澡的微紅，一雙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的吃食，嘴巴張開又合攏，明顯是饞的不行。
我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好笑，開口道：
“一起吃吧。”
正所謂食不言，寢不語，整個吃飯過程中，無論是我還是滿穗都默契地沒有說話，只是專注地享受著眼前的食物。雖然不是什麽山珍海味，但也是我們來到洛陽後第一頓葷腥，再加上餓了一天，這頓飯吃的分外香甜。沒過多久，所有的吃食都被一掃而光，一粒都沒剩下。
“吃飽了嗎？”我問。
“吃飽了，謝謝良爺。”
滿穗給我展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人吃飽了真的會心情變好啊。
飯吃完後，我們便沒了話題。
就在我思考要說些什麽的時候，滿穗先開口了：
“良爺，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講故事？現在？
“你說吧。”我點點頭。
滿穗開始給我講遇到我之前的事情，包括她是如何從家里離開，如何通過廚子爺爺和蕓姐學到本事，最後又是如何通過荷包找到我的。
“我花掉了身上所有的銀子，向掌櫃打聽到了是誰當掉的荷包。這是我送給爹爹的荷包，他不可能當掉，如此一來，當掉這荷包的人必定是兇手。”
“從那之後，我每天都默念你的名字，想盡一切辦法接近你，我知道你和尹三有來往，便裝成啞巴接近他，希望有一天能遇上你。”
“在那之後，我的覆仇心越來越強烈，我打定主意欺騙你，背叛你，最後殺掉你。在華山附近的第一天晚上，我便忍不住動手了。沒想到你躲掉了我的刺殺，還奪了我的刀。”
“你開始對我警惕起來，我便想教你影子戲，重新獲取你的信任，等待下一個刺殺你的時機。然後，我終於等到了，在我們來洛陽之前，我下了藥，藏了刀，等待只有我們兩人相處的時候我便殺了你。”
說到這里，滿穗的語氣開始變軟。
“可是，你為什麽要對那些小羊那麽好，為什麽要送我那雙新鞋子，為什麽要來救我啊。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你知不知道，你送我鞋子的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你.....嗚嗚嗚嗚.....”
說著說著，小崽子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哪怕是我之前揍她的時候，都沒有哭得這麽厲害，現在想來，之前的哭都是假哭，這次倒是真哭了。
“那你現在幾歲了？”
我不像舌頭那樣會說話，只能生硬地轉移話題。
“嗚...十四歲。你送我鞋子的那天剛好十四。”
我感到非常震驚。
這小崽子居然十四了，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可以算作成人了。是因為身高原因所以一直把她當小孩子看吧。
似乎是感到自己的情緒不好，滿穗抽噎了幾下，一句話也沒說出來。看來收到的打擊不輕。
哎......
“所以，你為什麽要跳湖？”我問出了我最想知道的問題。
然而，滿穗似乎知道我會問這個問題，收起傷心的表情，轉而露出了雖然很假但並不讓人討厭的笑容。
“良爺，我就是為了讓你弄不清楚這個問題，才會不告而別的呀。”
“事到如今，我才不會告訴你呢。”
她變臉的速度是真快，剛才還在傷心，現在就一副笑瞇瞇的樣子，真是搞不懂她。
“那，你還會去尋死嗎？”
我沈聲問道。
聽到我問這個問題，小崽子的表情先是驚訝，後是釋然，最後仿佛想通了什麽，開口說：
“我沒有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家人們都不在了，我也報不了仇，連借刀殺人都做不到，只有死亡才是我的歸宿。”
我感覺腦子里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下意識惡狠狠地說到：
“你、他、媽、再、給、我、說、一、遍？！”
我拎起了小崽子的衣領，把她拽到我跟前。
“別以為全世界只有你最不幸，你還有仇人可以報，而我呢？我TM又該向誰去報仇？是這個三年不下雨的老天，還是那個至今原因不明的天啟大爆炸？那麽多人在一瞬間就沒了，活下來的人都在拼命掙紮，你倒好，為了所謂的報仇居然決定犧牲自己的性命，你TM把人命當什麽了？你忘記紅兒、翠兒和瓊華了嗎？萬一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讓我哪來的臉去見她們？”
我一口氣把心中的煩悶全部倒出來，卻仍舊覺得不過癮。
“我告訴你，你給我好好聽著。你這條命是我救的，你已經沒資格隨意處置了，如果你還有將性命當做籌碼的打算，也得排在我之後。只要我還活著，你敢死一次我就敢救一次，想死你得排在我後面，聽到了沒有？！”
話畢，我松開由於用力過度而變得僵硬的手掌，哼了一聲後懶得理這小崽子，一個人上床睡覺去了。
【八】翌日
第二天，我比往常起的要晚一些，睜開眼的時候，大概已經是巳時了。
我撐住一旁的床鋪打算起來，卻意外發現滿穗還在我旁邊睡著。看那模樣，口水都流出來了，不知道是在做什麽夢。
自從她逃過一次後，我也不敢把她放在離自己視線太遠的地方，所以跟我在同一個屋，反正有兩張床，也不怕擁擠什麽的。
等一下。
我看了看睡在我旁邊的小崽子，又看了看對面已經掀開的被子，她昨晚應該是在自己床上睡的才對，怎麽跑到我床上來了。
“喂，起床了。”
我推了推在被子里卷成鴕鳥的滿穗。
“嗯...嗯...”
她居然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
“我數到三，再不起巴掌伺候，一...二....”
我嚇唬她道。
“良爺別！我這就起，這就起。”
滿穗的聲音不像是更睡醒的樣子，這起床的動作比我還利索，莫非這小崽子在裝睡？
看見我在盯著她，小崽子有點臉紅：
“良，良爺幹嘛一直盯著我看啊。我會不好意思的。”
“我還以為你這小崽子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呢。”
“那當然會不好意思啊。”
......
雖然嘴上說著不好意思，但滿穗也沒有遮掩的意思。之前在一個澡堂的時候，我也只看了個肩膀，倒是她，在上面基本把我整個上半身都看了個遍，還數我身上有幾道刀疤。
“不過，良爺要是想看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我回憶往事的時候，這小崽子突然故作姿態要掀起睡裙給我看，雙手抓住睡裙緩緩往上提，將腳踝和小腿逐漸露出，如同成長期的竹子一般，給人一種輕易就能這段的纖細感
我突然有了個絕妙的主意。
“轟！”“啊！”
前一聲是我抓住小崽子的腳將她拉倒在床上的聲音，後面一聲則是小崽子的驚呼。
她肯定沒想到我會這麽做吧。
“哦？你這話的意思是要從了我？那感情好，你也已經十四，算得上成年人了，如今我要了你也算不得犯法，就讓我好好享受享受吧。”
說罷，我裝作要脫，把滿穗嚇得夠嗆，連連擺手道：
“良爺！我，我開玩笑的，我身子弱，身上沒多少肉，沒胸沒屁股，肯定不會讓良爺滿意的。”
“哦？可是你已經勾起了我的興趣，要負責到底啊。而且我救了你的命，要一點回報不算過分吧？”
我一手抓住她的腿，一手試圖去脫她的衣服，滿穗急的雙腿亂瞪，踢在我堅實的胸膛上，發出“砰砰”的聲響，卻沒能阻擋我的動作。
“我錯了！我不該誘惑良爺，饒了我吧良爺，我還沒準備好，不行的，真的不行的！”
我看嚇唬的目的已經達到的差不多了，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說到：
“讓你逞能，要是我真是那種人你怎麽辦？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保證，要有下次，我活該挨打，活該被人欺負，活該.....”
“停停停！誰讓你保證了？你這小崽子嘴里的話沒一句真的。你，趴上來。”
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看到我的動作，滿穗眼睛瞬間瞪大，兩只小手捂著屁股急急後退，差點從床上掉下去。那模樣，明顯是要逃。
“你要是乖乖過來，我可以考慮輕一點，否則，你今天就別想下床了。”
我雙手抱胸，一臉淡然地說道。
“嗚.....良爺壞心眼。知道我昨天剛挨過打還要揍我。”
滿穗一只手摸著自己的小屁股，一只手在眼前擦拭，可惜我已經見過了她真哭的模樣，眼前這種演技自然騙不了我。
見我不為所動，小崽子也不再表演，嘴唇微抿，擡起頭，忐忑地看著我。
“能不脫嗎？”
“不能。”我的回答斬釘截鐵。“明明昨天都已經看過了。”
“你！”滿穗一副沖上來要咬我的模樣，卻又想起了武力值的巨大差距，氣勢漸漸憋了下去。最後只能不情不願地掀起睡裙，僵硬地趴到了我的腿上。
昨天的痕跡稍微消退了一些，紅腫的地方卻沒那麽快好，也罷，象征性地懲罰一下好了。
“一共打你十下巴掌，不許擋，不許躲，否則加罰。聽清楚了沒？”
我向小崽子宣布了我的規矩，卻沒能聽到回應。
“啪！”“聽清楚了沒！”一巴掌下去，嚇得她一個激靈，發出一聲可愛的“呀”。
之前沒注意過，這小崽子聲音還挺好聽的。
“知、道、啦。”一字一頓的聲音，可見聲音的主人確實很不情願。
“啪！”
“啊！怎麽說打就打了。”第一下。
“啪”
“疼，良爺你輕點啊，昨天的傷還沒好呢。”第二下。
“啪！”
“錯了，我錯了，別打了，真的別打了，求你了良爺。”
只打了三下，小崽子就開始有受不住的跡象，原本就腫著的屁股染上了新的紅色。
不過，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好好地保持著受罰的姿勢，身體也只是輕微地扭動。
察覺到我的停頓，小崽子回過頭來望著我，發現我正盯著她的屁股看，便把頭縮了回去，只是用小小的聲音輕聲說道：
“良爺...怎麽不打了？是我做錯了什麽事情嗎？”
“沒，只是覺得，你只有在挨打的時候乖巧的過分。”
我說出了我心理的想法。
“......”滿穗沒有回答我。
“接下來的七下我會一次性打完，如果撐不住就抓被子。開始了。”
隨著巴掌接觸臀肉的聲音響起，宣告著第四下的開始，緊接著，第五下，第六下，乃至第七下接踵而至，在這期間，滿穗的身體不斷地在顫抖，卻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還有最後三下。”
我剛準備打完最後三下，卻意外發現被子濕了一小塊，很小的一塊，不仔細看都不會注意到。
“小崽子？”
我拍了拍她的背，想安撫下她的情緒。
“嗚...沒事的，良爺，我沒事...”
“還有三下對吧，快點打完吧，這是我應得的。”
什麽叫這是她應得的？她能預料到我揍她這件事？
我怎麽感覺又被她騙了呢。
見我遲遲沒有動靜，小崽子再次轉過頭來，看了看自己的屁股，又看了看我，頂著有些發紅的眼圈朝我笑著：
“良爺，你武功退步的可是太厲害了。”
？
聽得這話，我最後三下再沒放水，十足地打在小崽子的屁股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我是第一次用這麽大的力，而且，剛打完我就後悔了。
“啊啊啊啊！”不同於之前的求饒，這次小崽子直接喊了出來，也不顧之前的規矩，雙手捂著屁股，是真的超過她的抗揍程度了。
不過，只捂了一會她便發現自己行為的不妥之處，偷偷把手縮回去的同時，也不忘記問我。
“良，良爺，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再加罰了好不好。”
看著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姑娘被打成這副模樣，說不心軟是不可能的，而且，最後那三下我也有點過分了，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她的小請求。
“嘻嘻，謝謝良爺。”
真奇怪，明明是我揍了她，她反倒還謝我。
就在我準備把她放起來的時候，小崽子對我懇求說：
“良爺，能不能讓我趴一會，你打的有點重，我暫時應該是起不來了。可以嗎？”
這倒不是什麽大事，小崽子本身也沒多少重量，別說一會，就是一個時辰我也不會有什麽感覺。
“可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片刻之後，滿穗從我的腿上爬起來，一邊起一邊揉著身後的兩團嫩肉。
我有點於心不忍，鬼使神差地，忍不住抱了她一下。
“良爺，你......”
“不喜歡就推開。”
滿穗沒有掙紮，算是默許了我的行為。
【九】救贖
在那之後，滿穗再也沒想過自盡。
而我為了保護她的安全，帶著她去南方，用剩余的銀兩做著些行商的買賣。當然，主要是滿穗在出主意，我的主要任務是確保我們的安全，偶爾也會提些建議。
我保住了她的性命，保護她不收傷害，並跟之前約定好的一樣，將自己的性命交給她保管，讓她決定使用的時機。
我曾經問過她，離開洛陽前的當天上午她為什麽會在我的床上，而她只是笑著對我說，女孩子都有自己的秘密，讓我不要深究。
我不再殺人，開始教滿穗武功，作為交換，她也開始教我待人接物的技巧。
我們都在逐漸成長著。
洛陽城里，瀍河岸邊，在那個與往常並無二致的黃昏下，命運的齒輪開始變動，最終，成為了我和滿穗彼此的救贖。
【結局：救贖】
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