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離往事之龍王史辯 #1 歸離往事第1–3章 旅行者的璃月國史委托，眾人夢回歸離集 (Pixiv member : 唐麟麟)
第一章：國史委托
輕策山，地處璃月碧水原以東，荻花洲以北。此地峰巒如聚，竹林如海，既有著秀麗的山水，也不乏悠久的歷史，吸引著心思各異的冒險者紛紛到訪。
就在這竹林掩映的山坳中，頭飾白花的短發少女與一群壯漢展開了激鬥。
壯漢們揮舞著鐵鍬、鐵錘橫沖直撞，少女則輕盈地躍起，靈活地穿梭於人群之內，用無鋒之劍對他們施以痛擊，淺黃的秀發與潔白的裙擺隨著劍舞颯颯飄蕩。後方的藥劑師擲出富含元素力的試劑瓶，少女揮劍召喚狂風，將試劑瓶原路奉還。奔騰的雷元素擴散開來，兩名藥劑師被自己調配的藥劑電的渾身抽搐。
掛彩的壯漢們並不甘心失敗，回身包圍上來，從四面八方撲向少女。“震顫吧！”少女猛一跺腳，奔湧的巖元素力向四面八方震蕩開來，壯漢們紛紛被搖撼得踉蹌起來，隨即被地底突起的巖嶂徹底擊倒。
她是來自異界的旅行者熒，在這個世界可以操控多種元素力為己所用。她眼前的對手則是臭名昭著的盜寶團，偷竊寶藏、盜掘遺跡、打家劫舍......是一群為了發財無所不為的法外狂徒。
“可惡......弟兄們，快撤！”盜寶團們知曉了眼前之人的恐怖，再顧不上發財的念想，丟下營地奪路而逃。望著賊人遠遁，旅行者沒有選擇追擊，她接到的委托是將這群人驅逐即可。
“委托完成，我們清點收獲，回總務司的領取獎勵吧。”觀戰的白色漂浮生物湊上前，笑嘻嘻地說著：“我想去香菱主廚的萬民堂大吃一頓！我們這兩天真的好辛苦哦。”
“是我好辛苦吧......派蒙覺得看戲比打架更費體力嗎？”熒叉起腰調侃著全程吃瓜的好旅伴。
“替你擔心當然很累啦。”派蒙理所當然地說：“最近輕策莊周圍的盜寶團活動真是猖獗呢，搞得附近居民人心惶惶，以至於要總務司發布委托讓我們幫忙。”熒微微點頭，聽說前陣子須彌因論派學者來這邊考古，發現了魔神戰爭時期的古代城市遺跡，然後就把各地的盜寶團吸引過來了。
“這個營地發掘的應該是個古廟吧？”派蒙指著盜寶團們挖掘的深坑說，“那里好像有字。”熒隨著指示跳下深坑，蹲在瓦礫堆上，緩緩讀出了古廟破敗匾額上的名字：“舞麟大將軍廟......祭祀一位古代的大將軍嗎？好像沒聽說過這個人。”
“璃月歷史那麽長，怎麽可能什麽人物都聽說過嘛。”派蒙攤著手說：“我們還是先清點收獲吧，看看盜寶團挖出了什麽。”
旅行者判斷盜寶團開掘這個遺跡的時間並不長，她和派蒙走進的營帳，環視四周，除了一些生活物資，只發現一桿被帆布包裹的長槍。熒解開帆布，內里露出了一桿長約九尺的雙尖長槍，通體金黃但銹蝕已重，悠久的歲月已然令其喪失了原有的光澤與鋒銳。
“這不會是什麽神器吧？”派蒙瞪大眼睛、期待地問道。熒也張大雙眸，開啟元素視野，細細的審視起手中的長槍，“沒有元素反應，應該就是廟主塑像上的裝飾品，不是什麽神器啦......但也算一件文物吧。”
“那我們把它上一並交給總務司，如果真的是什麽有價值的文物，也能多得些獎勵。”派蒙提議道。熒肯定了旅伴的想法，用帆布再度將長槍包裹起來，同行囊一起擔在背上。啟動傳送錨點，借著地脈的力量返回了璃月港。
傍晚時分，繁華的港口城市華燈初上，下工的人群熙熙攘攘地走在街道上，各自奔向心怡的美味撫慰自己一天的辛勞。熒與派蒙繞過吃虎巖向西北而行，穿過緋雲坡繁華的商業街，來到了總務司的大門前。沒等他們進門，就發現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旅行者、派蒙，你們好呀！”兩位少女也注意到了他們，上前招呼的少女有著一頭柔順的紫色長發，紮成酷似貓耳的雙螺髻與飄逸的雙馬尾，搭配飄逸的禮服短裙與貼身的黑絲褲襪，顯得精誠幹練又可愛性感。她的身邊則是長著麒麟雙角的藍發少女，高潔的半仙血脈讓她顯露出不食人間煙火的優雅嫻靜，在人前卻表現得有些青澀呆萌。
“刻晴，甘雨，好久不見。”熒也揮手向他們致意：“你們也來總務司辦公嗎？”
“不是啦......最近幾日我和刻晴都忙於璃月國史的修撰工程，今天終於有些空閒，我們打算一起到新月軒用晚餐。”甘雨略顯疲態地解釋道。
“寫史書算什麽重點工程嗎？”派蒙的小腦瓜有些不太理解，這種事需要璃月七星和月海亭一起主持嗎？
“當然！”刻晴肯定地回答說：“帝君仙逝，璃月神治時代結束。七星商議後達成共識，有必要整理史料，為舊時代的人物蓋棺定論、書寫傳紀，供後世民眾閱覽。正所謂‘以銅為鏡，可正衣冠；以史為鑒，可知興替’。人們可以從過往的事跡中獲得對未來的啟迪。”
“是很有意義的工作呢！”熒肯定了她的說法，心底也不禁讚嘆，璃月立國三千七百載，涉及上百代人的故事，工程量何其龐大，如若成功自然可稱偉業！
刻晴微微頷首，旋即問道：“旅行者，你們來總務司要辦什麽事？是否需要我們幫忙？”
“我們接受總務司的委托，清理輕策山附近的盜寶團營地。你看，這是我們從盜寶團手里收繳的文物。”派蒙替旅行者答話道，熒則順著她的講述取下背後的長槍，揭開帆布展示給面前二人。“盜寶團開掘的地方叫什麽舞麟大將軍廟。”派蒙問道：“你們知道這位將軍是什麽人嗎？”
“唐舞麟嘛......”甘雨仔細端詳了旅行者手中雙尖長槍，表情顯得有些微妙，“不錯，這確實是唐王的戰器仿品！”
“唐王？”派蒙震驚地喊道，熒也露出了有些不可思議的神情。“璃月歷史上還有人類稱王？還能得到帝君和仙人的認可？”
“他是兩千五百年前帝君麾下的將軍，因戰功被帝君封王，是璃月歷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以人身封王者。”刻晴回答說：“他和他的妻子古月娜在短短數十年間做下了許多驚天動地的事業，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璃月後兩千年的歷史走向，同時也留下了許多的謎團......這二人算是我們修史工作的重難點項目。”
“聽起來是個很勵志的故事呢。”熒回想起旅途中的見聞，魔神冊封人類為藩王好像不是孤例，稻妻歷史上就有位海祇大御神奧羅巴斯冊封的東山王，至今被海祇島的人民傳頌為勇士的象征......能在眾仙護佑的璃月以人類的身份獲此殊榮，相必是位更加傳奇的存在吧！可為什麽這樣的英雄在今天的璃月知名度不高呢？熒向甘雨、刻晴表達了心中的疑惑。
“因為他們的事跡比較有爭議。在璃月也並非所有勇士都是無私無畏、護佑眾生的英雄呢......”甘雨微笑著沈吟道，純凈的眼神中透出了歷盡千年滄桑的深邃，柔美的笑靨上則帶著一股風輕雲淡的豁達，“有些強者有自己的野心，也有實現這份野心的勇武與謀略，比起英雄，似乎更應該稱其為梟雄吧？璃月史學界向來對他們褒貶不一，對市井之人來說他們的故事也有些冷門。”
“現存的史料記載關於這二人的事跡缺失了許多細節，這不僅影響了我們還原當年的真實歷史，也很難對他們的功過作出客觀的評議。”刻晴有些面露難色地說：“既然有緣談到這二位，我也想拜托旅行者和派蒙幫個忙。”
“需要我們做什麽？但說無妨。”聽了甘雨、刻晴的講述，熒也對這璃月歷史中的另類人物產生了興趣，與之相關的委托自然願意代勞。
“我想請你們去須彌教令院，借閱一下關於這二人的史料或論文，給我們的修史工作做一個參考。”
“為什麽要去須彌查資料？”派蒙摸摸腦袋，疑惑地問道：“還原真相的話不如直接去絕雲間咨詢一下仙人們，還有望舒客棧的魈......他們都是這段歷史親歷者吧？甘雨你應該也是呀！”
“這兩位不止是璃月的歷史人物，他們與古須彌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尤其是古月娜，史家明確記載其擁有須彌背景！”刻晴解釋道：“前段時間須彌學者來璃月進行考古研究，好像發表了一些關於二人的考古成果.....總之我們希望須彌方面的信息能填補我們的空白。這二人除了本身的經歷值得探秘，也是重要的線索人物，他們的故事對我們研究古代歸離集的政體軍制、風土人物都有重要意義！”
“唐王和他的妻子早年效命於塵王歸終，一直以人世的官職在歸離集生活，我與眾仙前期跟他們並沒有什麽交集。這段往事的璃月正值歸終隕落、國勢喪亂、山河動蕩、四方擾攘.....不去貿然叨擾師父和萍姥姥也是不想引起她們的感傷。”甘雨輕嘆著回答了派蒙的後一個問題。
“那就交給我們吧！我們明天就去須彌教令院幫你們借資料。”派蒙代表旅行者正式接下了刻晴、甘雨的委托。二人辭別甘雨、刻晴，向總務司匯報了委托的完成情況，結算了委托獎勵，便興高采烈地直奔萬民堂。
第二章：往事呈現
當晚，熒和派蒙在萬民堂一陣大快朵頤，再見了熱情的香菱、可愛的鍋巴與來此融入社會的仙家弟子申鶴。派蒙不禁感慨，他們現在的聲名真應了那句璃月的古詩：“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在大陸上隨隨便便走幾步都能遇見朋友。
二人躲進了塵歌壺的一方洞天，休息一夜後便又借助傳送錨點來到了須彌城。此處是草之國的都城，號稱一切智慧具足之地。枝繁葉茂的參天聖樹承托著宏偉的宮殿，賢者們往來其中，遍計古今中外的所有學識。就在不久之前，前任大賢者阿紮爾倒台，小吉祥草王納西妲在熒的幫助下重新領導了須彌，通過一系列的變革給這座智慧淵藪注入了新的活力。
剛到了教令院的大門前，二人便再遇了這位身軀如孩童般嬌小，卻散發著滿滿的母性，讓人憐愛且敬仰的智慧神明。
“旅行者，派蒙，你們好呀！”納西妲迎上前，用她那一貫理性、慈和的嗓音發出問候，隨即與二人聊到一起，詢問起了她們此行的來意。當聽到唐舞麟、古月娜的名字時，她也不由得托住小腦袋沈思著回憶起來。
“納西妲，璃月的史料說那個古月娜有須彌背景，是真的嗎？”見納西妲似乎懂的不少，派蒙首先咨詢道。
“當然......她在須彌歷史的地位可謂舉足輕重呢！”納西妲非常幹脆地肯定道：“魔神戰爭的前五百年她的活動軌跡都在須彌，一手創辦了屬於自己的勢力，可謂盛極一時，就連虛空終端的創造也有賴於她的參與。”
“這麽厲害的嘛.....她到底是什麽人，難不成也是魔神？”派蒙驚訝地瞪大眼睛，只聽納西妲說：“她是龍族！是太古時期降臨在提瓦特的巨龍，元素的母親—銀龍王。正是她的精華之力，引導了最初的元素生命向龍族進化.....她的降臨還要在原初的那一位之前，比我們熟知的任何歷史都要古老。連世界樹都對其毫無記錄，這些信息還是她在須彌活動時向我透露的......至今也是只有少數人知道的秘辛。”
這里的“我”應該是大慈樹王吧？熒的心底一陣感傷，卻不得不盡力表現得神色如常，隨即也向納西妲發問：“那她降臨在提瓦特目的是什麽呢？”
“她在追尋本族遺失的至寶。但到達提瓦特的她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傷，為了治療不得不將自己的身軀融入地脈，陷入了長久的沈睡。她錯過了天空王座與龍族的決戰，醒來之時龍族已然失去了統治世界的權位.....漫長的沈睡修覆了她的傷痕，卻也讓她的力量和智慧隨地脈流失殆盡。
面對當時的局勢，蘇醒的銀色龍王自知無力對抗，便選擇承認天空王座對提瓦特的統治。並表示願意幫助天理構建世界的新秩序，換取龍族重返大地，龍王重獲新生。她可以出讓古龍王的權能為新秩序的勝者鑄就神座，並許諾龍族絕不行篡竊之事，只作為眷屬輔助勝者管理世界......
前五百年，她以意識體行走於世，窺探這個對她而言尚且陌生的世界，著手創建自己的勢力。之後，她以人類的形態轉生，正式獲取了虛假星空下的身份......”
“主動選擇歸附的龍王嗎？天理怎麽會相信她？既然她已經宣稱放棄王位，那有什麽必要參加魔神戰爭？又為什麽放棄本體而以人身前往璃月呢？”熒在腦海中梳理這巨量的信息，又發出來連串的疑問。
“銀龍的身軀與地脈相融，在一定程度上化為了提瓦特的一部分，貿然活動軀體會造成地脈紊亂，引發殃及提瓦特的災難，天理也無法在保持世界穩定的前提下將其滅殺。在這樣的基礎上，雙方達成共識，只要銀龍不做危害世界的舉動，天理自然不會為難她......
魔神戰爭是一群魔神爭奪大廳中七個座位的遊戲，作為遊戲的策劃者，親身體驗一下自己制作的遊戲也未嘗不可。如果她代表龍族扶助的選手搶到椅子，當然就能為龍族爭取更多的利益。畢竟登上王座也並不代表可以主宰一切，也許所謂的王只是個帶著王冠的囚徒呢.......”
“唔......納西妲......”派蒙聯想到了小草神的過往，努力想組織語言安慰一下這位經歷了500年囚禁生涯的好友。納西妲卻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繼續說著：“至於為什麽要去璃月，因為她遺失的寶物就埋藏在那里。這之後就是你們此次探求的璃月歷史範疇了，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將這段往事用神力呈現給你們。”
“就像當初把真相呈遞給阿帽那樣？”派蒙驚喜地問：“這樣真的可以嗎？你掌握的可是世界樹的記憶，比一般的史料靠譜多了！”
納西妲點著頭說：“他們二人在璃月的經歷是純屬提瓦特的歷史，並未涉及世界之外的禁忌，在世界樹中的脈絡是十分清晰而順暢的。我梳理過許多遍世界樹的信息，自然熟知那段往事。你們先前幫了我那麽多，關於血親的事沒能給你更多的信息，這就當是舉手之勞吧......將這段記憶完整制作出來的話大概需要兩個小時，你們可以稍後再來在這里等我。”
得到了納西妲的保證，旅行者和派蒙自然是喜出望外，小草神的幫助無疑會給璃月的國史工程帶來最真實的史料，讓往事中所有的迷霧迎風而散。欣喜之余，他們還是決定去智慧宮里搜尋一下相關文獻。即便納西妲提供的信息真實完備，刻晴原有的委托還是要辦的，這位玉衡星說過，修史除了還原真相，敘事者的立場也會直接影響史書的質量。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很可能會對人物做出截然相反的評價。搜集外國學者的研究成果也可以為修史工作提供一些相對客觀的視角。
智慧宮是須彌最大的圖書館，也是見證賢者們偉大成就的博物館。一座座高大的書架直上穹頂，井然有序地鑲嵌在巍峨的墻體上。虛空終端關閉後，這座線下知識寶庫對須彌學者的重要性急速上升，往來申請借閱者絡繹不絕。
有著最初賢者的身份和小草神的許可，熒派蒙和自然暢通無阻，她們嗅著書頁與花草的芳香，在圖書管理員的引導下找到了因論派關於璃月歷史課題研究的論文庫。熒翻開管理員遞來的目錄，與派蒙仔細地搜索著唐舞麟和古月娜的名字，相關的文獻接連映入了她們的眼簾：
《唐舞麟、古月娜開創璃月人治先河之論述》
《淺析唐舞麟對璃月傳統世族政治的破壞》
《解讀唐舞麟-未曾背棄契約之神的勇士》
《論唐舞麟、古月娜的暴行-古歸離集由盛而衰的轉折》......
“還真是毀譽參半啊。”派蒙感慨道：“一半人說他們是先行者、大英雄！另一半說他們是破壞者、大魔王......”
“這就是歷史的魅力吧，當年的故事一定非常精彩。”熒微微一笑，請管理員揀出他們挑好的資料。當一卷卷的文獻堆滿桌案，派蒙卻提議她們先別看，她的理由是馬上就能觀賞納西妲為她們制作的大片了，提前看這些帶劇透的影評豈不破壞觀影體驗......熒覺得她言之有理，便暫時收起了好奇心，二人把整摞的資料裝進背包，又回到了教令院的大門前。
等不多時，納西妲也緩步而至，只見她單手捧托著一個玲瓏剔透、形似橢圓的多面體結晶，下方以金屬蓮花台為基座，通體閃爍著濃郁的碧綠色光芒。她微微脫手，結晶便順勢浮漂到了熒的眼前。“這不是罐裝知識嘛！”派蒙一眼認出眼前的物體。
“這是我模仿罐裝知識的形制用自身神力凝聚而成的記憶結晶，只要催動意念，沒有佩戴虛空終端的人也可以訪問它。最多可同時由七人共同讀取。”納西妲向二人解釋道。
還能多人一起觀看？熒和派蒙更加欣喜，納西妲確實是太貼心了，他們並不了解那段歷史，難免看的一頭霧水，更多人的見證可以講解出更多的細節，也免去了她們轉述的麻煩。熒再次向小草神表示了感謝，謹慎地收好這份重禮，帶著滿滿的收獲於正午時分回到了璃月港。
按照先前的約定，熒和派蒙直奔月海亭。那是甘雨作為七星秘書的工作場所，也是此次璃月國史修撰工程的項目組總部。二人向甘雨、刻晴匯報了他們的收獲。望著充裕著草之神力的翠綠結晶，就連向來端莊的刻晴都被震驚得有些呆滯，“真沒想到，智慧之神還能為我們的事出手相助......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們了。”
“朋友之間不要見外啦。”派蒙得意地笑著，“我們趕快再找幾個項目組的人一起觀賞吧！”刻晴卻提議不必全選擇專業史學者觀賞這份記憶，而應該選擇不同階層、不同身份、不同觀念的人，各種立場的觀點匯總，這樣才能對歷史人物給出相對全面、立體的評價。
熒、派蒙和甘雨都讚同了她的想法，便將觀影人的挑選工作交給了刻晴。
納西妲提示過，意識空間的流速高於現實世界。根據她的剪輯，這數十年的歷史需要一晚的時間呈現完成，為了防止外人打擾，幾人商定將集合地點設在旅行者的塵歌壺里。熒和派蒙先行回到塵歌壺宅邸，收拾出了一個可以容納多人的大房間，布置好供眾人休息的好沙發坐墊，只待刻晴、甘雨引人來此。
第三章：夢回歸離
不多時，甘雨、刻晴便引著一行人進到了壺中洞天。算上甘雨、刻晴，此行一共來了五人。甘雨右側是身縛紅繩、面冷如霜的白發女子，正是與旅行者昨日在萬民堂相遇的申鶴，同為留雲借風真君的弟子，輩分上算作甘雨的師妹。
刻晴左手邊則站著兩名男子。對旅行者和派蒙而言，他們也是非常熟的老朋友。一位是身材高挑、儀態端莊的往生堂客卿鐘離，另一位是手持豎琴、滿臉笑靨的柔美少年則是來自蒙德的吟遊詩人溫迪。正是因為對這二人太過熟悉，對知曉他們真實身份的旅行者、派蒙而言，今天的陣容顯得有些過於重量級。“鐘離、溫迪、申鶴......刻晴是怎麽把你們湊到一起的呢？”派蒙拍了拍腦袋，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
“這是目前為止能我找到的理想陣容，能聚到一起算是緣分。”刻晴解釋說：“鐘離先生博古通今，學識不輸專業學者，提出過許多有價值的建議，是我們修史工程的重要顧問。今日我去往生堂邀請他的時候，也恰好遇見了這位蒙德的詩人。我想讓他從藝術家的角度賞析這段風雲歷史，溫迪先生也欣然接受了我的邀請。
申鶴小姐乃仙人子弟，目前也是璃月港的一位普通市民。雖然她目前尚未完全融入塵世的生活，但正因如此，我相信她對往事的是非曲直有著最樸素的判斷。”
“我的觀點......也值得參考嗎？”申鶴在熒和甘雨面前表現得有些不自信。
“沒關系，按這位玉衡星小姐的意思，大家就該暢所欲言，把心中所想自由地分享給各位朋友。”溫迪鼓勵她道。
“不錯，這只是朋友間的心得交流，不算什麽正式的學術會議。不必有所顧忌，大可自由發表觀點。”鐘離點頭首肯。聽完他的話，申鶴只淡然地應了聲好，倒是甘雨的神情顯得放松了不少。
一番交談過後，今日的活動也進入了正題。“請大家就座，凝聚意念，直視結晶。”熒提醒眾人做好準備，隨即右手前伸，注入元素力與記憶晶體建立連接。蘊藏在結晶內的光芒隨著熒的操作愈發璀璨，而後驟然擴散至整個房間。眾人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意識仿佛脫離了身體，進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當視線再度清晰之時，眾人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片盛放著琉璃百合的廣袤原野，身後是連綿起伏的山巒，面前是麥浪滾滾的耕田與炊煙裊裊村落，遠方的地平線上矗立著一座龐大的都市，在朝陽的光彩中散發著柔和的生機。熒一邊欣賞眼前的景色，一邊清點身旁的同伴。在這片虛擬的意識空間里，眾人並未離散，仍如室內般聚在一起。“這算是三百六十度的全景映影嘛。”派蒙感嘆著，“如果這個能外放，拿到楓丹的千靈映影節上，芙寧娜獎還不手到擒來！”
“不錯，這里就是古代的歸離原，我們身後是天衡山脈，遠處的城市就是歸離集。”作為唯一明面上親歷過這個時代的人，甘雨當仁不讓地為大家做起了解說：
據此千年前，塵王歸終與帝君交好，率其民居於天衡山北，以耕田為業。塵神、竈神、若陀龍王、眾仙家及璃月萬民公推巖王帝君為璃月共主。國體上，塵王受帝君九賜之禮，劃十二郡之地為其封國，定王都於歸離集。
當時璃月港已經有了完善的行政體系，塵王便在自己的封國里承襲帝君的制度，設立三公、九卿，百官承制如璃月。她的王國名義上從屬璃月，但在政務、軍事上都保持了高度的獨立性。也正因如此，歸離集與璃月港後續的制度演變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這一千年便是璃月雙國並行的時代。
眾人聚精會神地聽著甘雨的講解，眼前的景色已開始由遠及近地向前推進，須臾之後便來到那座巍峨城墻緊緊環繞的都市前。一隊隊披堅執銳的士兵在城墻上、城門外奔走巡查，他們命為靖塵軍，與璃月的千巖軍相對，是效命於塵王歸終的武裝。
作為王都，歸離集的保衛力量自然是堪稱強悍的，護衛王都的靖塵軍俗稱禁軍。按駐地劃分為中外兩軍，全盛時期有八萬之眾。城墻上裝備著後世稱為歸終機的巨弩，城門也不是簡單上鎖的鐵釘木門，而是由一圈圈覆雜的齒輪機關構成的鑄鐵閘門，只有經過培訓的士兵才能操作開關，堅固程度和防盜性能都與前者不可同日耳語。
走進城市，眾人的視野立刻便被繁榮的景象吸引了，主幹道朱雀大街兩旁商鋪林立，五湖四海的商品琳瑯滿目，應有盡有；美食美酒色彩斑斕、香氣四溢，即便在虛擬的世界里也讓派蒙垂涎欲滴，連溫迪都下意識地摸向了自己的腰包。商販們賣力吆喝，各色衣著的行人絡繹不絕。街道兩旁的聳立著高高的路燈，甘雨介紹它們的光源來自於一種晶石，能夠儲存日光，並在在夜幕降臨時自動點亮，讓夜晚的歸離集繁華依舊。
視線來到城東的智興街，也叫仙渠街，這里是歸離集的工業區。數座巨大的風車晝夜不停地扇動著葉片，將城外的河水汲進智興渠，與渠內的大水車聯合工作，為兩岸的工坊提供源源不斷的用水和能源。
“這就是歸離集，由仙人機關智慧和凡人辛勤勞作共同創造的偉大城市。如此璀璨的結晶最後毀於洪水與戰火，至今未能覆現其輝煌.....”甘雨悵然而嘆，申鶴撫摸起她的雙角，安慰著自己的師姐。鐘離雖然無言，眉梢之上卻早有恍如隔世之感。
空間的視角最終停在了一間鐵匠鋪前，店鋪名為“慕辰鐵器”，顧名思義是用店主命名的鍛造工坊。這座鐵匠鋪規模不小，光鍛爐就足足有五個，多名鐵匠正奮力揮舞著鍛造錘忙碌爐旁在鐵砧上。
哪怕沒有特意的標注，眾人環顧之後，也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在了一位少年身上。少年高約七尺，身形矯健。面如冠玉，目有精光，短發濃密，皮膚白皙。秀美如女子而不失陽剛之氣，站在著揮汗如雨的工坊里竟毫無違和之感。
“好英俊的小哥......這位就是唐舞麟嗎？”熒睜大了眼睛，喃喃地問甘雨。
“應該是的。”回答她的卻是刻晴，“史載唐舞麟出生於天衡山東、雲來海畔的一個小漁村，按地域應歸屬璃月港治下，只是在距離上更貼近歸離集。其家以打漁為生，幼時父母因海難離世，舉目無親的他離開村子外出謀生。因很有鍛造天賦，同村的鐵匠便向自己的好友舉薦了他，他就在歸離集的鐵匠鋪當了一名學徒。”
“他的身世也這麽可憐嗎？”派蒙轉頭面向申鶴，感傷起了和這位神女有些相似命運的少年。
“可惜唐王的前半生並無仙緣，即便日後擁有了匹敵魔神的力量，他也沒始終能脫離俗世的愛恨情仇、恩怨糾葛，這也是後世沒有將其歸為神的緣由。”甘雨惋惜道。
眾人說話間，唐舞麟已圍上鐵匠皮裙，提起屬於自己的鍛造錘，來到了熾熱的火爐旁。他的鍛造錘長六寸、寬兩寸，明顯比其他鐵匠的大上一圈，通體閃爍著亮銀的光澤。待爐中的鋼坯煆燒至鮮紅，唐舞麟便用鉗子將其迅速夾起，放置在厚重的砧板上。只見他屏息凝視，驟然提膝用力，以千鈞之勢揮下鍛造錘，鋼坯在震耳欲聾的聲響中如泥塑般塌陷。
鍛爐中熊熊燃燒的火焰映照在他的臉上，周圍彌漫著刺鼻的煙塵和高溫，卻絲毫未能動搖其心神，他完全沈浸在自己的工作中，專心致志地傾注著自己的力量，鋼坯也在一次次火花四濺中形變出了刀刃的輪廓。
他的動作熟練而流暢，似乎每一錘都經過深思熟慮的計算，揮錘的身姿好似一場力量的舞蹈，落錘之音是伴奏的樂曲，原本粗獷的工作在他手里充滿了藝術的美感。讓觀賞的眾人都不由得露出了讚許之色。
隨著時間的推移，唐舞麟的體力卻絲毫不見衰弱，每一次的落錘仍舊穩健如初。伴隨著最後一聲鏗鏘之音，原本厚重的鋼坯已然鍛成了靜待開刃的刀身，隱隱升騰起寸余的金光。
“這等年紀，就有如此精湛的技藝......實在難得！他的鍛造已不再局限於物理上的塑形，達到了將自身的精氣與靈魂融入作品的境界。”鐘離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
在唐舞麟身邊，也有人表達了自己的肯定。當他放下手中的鍛造錘，這才發現慕辰早已站在自己身後，“不錯啊舞麟，我以後恐怕沒什麽可以教你的了。”
“師傅，可別這麽說，我的進步空間還很大呢。”唐舞麟忙謙虛道，師徒交流幾句鍛造心得，又談起了工作問題，“大家今天全力開工，明天應該可以交付驍騎營的訂單了吧？”慕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明天你和你師姐去吧，把這批兵器送進軍營，這筆尾款也就該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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