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淩與它的反抗者 (Pixiv member : skyer)

 “這樣,有意思嗎?”


少女的質問,讓嘈雜充滿戲謔話語的教室瞬間歸於令人窒息的安靜。


桌椅被突然站起的女孩,撞到,吱吱扭扭發出刺耳雜音,愚笨地移動了半刻。同桌的孩子,見狀,輕輕扯了扯哪位少女的裙角,希望她能就此坐下。


“你,剛才說什麽?”


三四個人圍在教室中心的座椅旁,聽聞身後的質問,不免同時感到吃驚,這幾人中為首的是個女孩,雖然身穿校服,卻染著黃發,右耳隱蔽地掛著骷髏紋飾的漆黑耳釘,典型一副不良的做派,轉身看向那敢打破這約定俗成,已然固化了的氛圍之人。


“蘭蘭…快坐下”


同桌小聲地輕呼著,接著試著拽了拽那女孩的小手,想讓她別惹麻煩,趕緊坐下。肌膚相觸的瞬間,她便知道,眼前這打破沈寂之人也並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冰涼的小手在微微顫抖,手心也有些濕濕的,似是出了些許冷汗,都在告訴著她,打破寂靜的勇者也同樣感到緊張,與不安,但即使這樣她也選擇了不像別人那般沈默,而是勇敢站出。


那少女輕輕握了握,同桌拉她的小手,隨即放開,深呼吸一口後,走向教室中心,那幾人的位置。教室中的沈寂是如此地刺耳,讓女孩陣陣耳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也使她頭腦也有些發暈,不過既然選擇了站起,便已經是氣氛的敵人,再無退路可言。


那少女彎下腰,從地上撿起,有些被沾紅的器具,那是一款老式的助聽器,女孩用白皙的手指抹了抹,擦去紅痕,隨即站起,徑直走向教室中心,無視那對她投以敵意的幾道視線,將耳器放到那中心座椅上正扶桌抽泣的女孩。哭泣的女孩用袖口胡亂的擦拭了下眼淚,試探著擡頭,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位敢於幫助自己的勇者。


“你看看,壞沒壞”


那少女緩緩開口,語氣柔和甜美,一如她那副溫婉的相貌。少女的話剛說完,胸前的領口便被粗暴地拽起。


“靜蘭,你要做出頭鳥是吧?要替這聾子,打抱不平是吧?”


“放手!”


少女剛才還有些緊張,作為第一個挑破了這層窗戶紙的人,女孩知道,並不只有自己看不慣他們這麽欺負人,不過人是集體動物,作為高中生的他們都學會了讀氣氛的能力,沒人願意惹禍上身,也會懷疑自己這樣做真的對嗎,也許像大家那樣保持沈默才是正確的吧,不過遵從這種氣氛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罪不是嗎?


領口被拉扯讓女孩那從打破氛圍的旁觀者,已然搖身一變成為了台風眼中的參與者,再無法跳脫,不過緊張與不安感也隨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腎上腺素飆升,產生的憤怒與鎮定。


哢噠,高跟鞋踩過瓷磚,發出脆響。一名中年女人手里捧著教案與茶杯,扶靠在門旁。


“你們幾個,來我辦公室一趟”


敵意的滋長,將會碰撞出新的悲劇,不會讀氛圍的她,也終將會被其反噬,說來可笑,也確實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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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白棉的襪底,出現紅點,隨後紅暈漸漸地擴散。少女勉強扶住櫃門,才沒有摔倒。鞋洞內一抹刺眼銀光,閃爍其中,是一根倒立著的紅頂大頭針,此時正仰面朝上,暴露著它的兇狠。


“靜蘭不愧是班花呢,鞋櫃里除了塞情書,竟然還有塞釘子的,哈哈”


身旁黃發為首的女生,一邊和身邊兩人戲謔地說道,一邊對靜蘭擺出一副,真是可憐的嘲笑表情,隨即嘰嘰喳喳笑著離開了校門。


少女只用左腳站立,受傷的右腳微微翹起,減少疼痛,對於幾人的嘲笑,少女只是低垂眼眸,不去還擊,心知肚明,這種低劣的手段一定是他們幹的,這種小打小鬧老師只會簡單批評幾句,最多請家長,自己更是沒有證據,這件事就是他們幹的,到時候只能查監控,不過這樣下去事情就會越鬧越大,到時候,全校都會知道自己是被欺負的一方,說來可悲,無法阻止暴行的絆腳石竟然是自己的自尊心。


“蘭蘭,沒事吧”


“嗯,沒事”


“要去醫務室嗎”


“不用了,有創口貼嗎”


幾個路過的同班同學看到女孩的窘迫後,連忙問道,並提供了幫助。


少女斜肩挎包,一瘸一拐地走在夕陽鋪滿的道路上,雖然腳底貼上了創口貼,但實踩到地上還是會感到激痛,所以只能,勉強用前腳掌著地,一只腳是平底鞋,另一只因為疼痛便如同穿上高跟鞋一般,的方式來一步一步走回家。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一切的開始都要從那時,站起身保護同學的自己說起,自己當時因為沖動做出了選擇,打破了沈寂,背叛了氛圍,而結果是自己也受到了懲罰,被氛圍所拋棄,那時自己保護的那個女孩在那之後不久便轉了學,離開了大家的視野,而自己卻因為當時的舉動而被盯上,成為了新的“聾女”,不過一開始她有自信能對付那些霸淩者,但…現在看來…事與願違……


桌子上被寫滿了粗鄙的話語,自己不斷被傳出奇怪的緋聞,書桌里被堆滿垃圾,筆袋里被藏刀片,自己的運動服或者室內鞋,也總是莫名其妙的不見……下作的手段日覆一日的折磨著少女,一開始的她試著反抗,想要與其理論,然而回應給她的只有沈寂,死一般的寂靜,沒人會聽自己的話,即使自己抗爭了,第二天新的惡作劇就會再次出現,沒有終點。


也許當時,坐下就好了……


哢噠,鎖芯發出輕響,房門被打開,少女收回鑰匙,走進室內,換下鞋子,女孩微微側頭,同時輕擡腳底,確認腳底傷口沒有因為走路而壓迫流血後,稍稍安了心。


“回來的好晚,去和朋友玩了?”


少女經過客廳,室內昏昏暗暗,她一度以為家里沒人,沒想到突然傳出聲音,讓她嚇了一跳,身體本能向後撤了一步,實實地踩到了傷腳,一時吃痛輕呼出聲。


“怎麽了,撞到了嗎?”


昏昏暗暗看不清楚,那聲音只聽到一聲輕呼便隨即問道。少女本就因為今天的事屢屢不順,而有些不快,此時更是又氣又惱。


“你回來,都不開燈的嗎?真是的…”


少女抱怨道,語氣帶著不快。


“怎麽了你,火氣這麽大?”


那人回道,隨即緩緩站起伸了個懶腰,走到一旁點開了燈。一個年輕男人的身影終於變得清晰,頭發蓬亂,穿著睡衣,似是剛才小寢了一會,現在還沒睡醒,正不住地揉著惺忪睡眼。


“媽媽呢?”


女孩還是有些不快,一邊問道,一邊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今天好像會晚些回來,讓我們先吃。”


男人說完便再次坐在了沙發上,接著好像突然想起什麽,再次向女孩那緊閉的房門喊到。


“今天,該你做飯了,別忘了”


過了一會少女這才從屋里走了出來,校服已然換掉,穿上了居家的粉白色體恤似乎有些寬松,本來自然垂落的長發被紮成了馬尾,顯得青春可愛。


少女腳底還是發痛,只能不實地輕一腳重一腳,緩緩走到那開放的廚房,系上了圍裙。


“腳怎麽了?”


男人看到後,淡淡的問道。


“沒事,不小心扭到了而已”


少女一邊清洗著蔬菜一邊平淡地回答,空氣中似乎有些冰冷。


“我屋里有藥,要嗎”


“不用”


男人嘆了口氣,似是也感覺到這屋子里的冷淡,從沙發上坐起,接了杯熱水,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你是到了叛逆期嗎,這麽冷淡,以前明明都是哥哥,哥哥的纏著我,現在只叫你,你,你的一點都不可愛了”


男人說完再次喝下一口水,等待著自己的話語會有什麽效果,能不能讓冰冷恢覆點溫度。


“哦”


而女孩的回答只有簡單的一個字。男人再次無奈地嘆了口氣。


“哥……”


少女停住了一下,隨即想了想,還是收回了口,繼續將人稱叫做了“你”


“你,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少女低著頭,切著菜,一邊淡淡地問道。


“今天休息,上午出去辦了點事,下午就回來了。”


“嗯”


兩人的對話一直到吃完飯,也就只有這些,沒有多余的話語。少女將剩下的一份飯菜,用保鮮膜,包裹,接著放入暖爐。


“媽媽的飯在這兒,她回來時你告訴她”


不等男人回答女孩便自顧自地,回到了房間。她並不是冷淡,也沒有討厭家人,只是心情實在過於混亂,不快,委屈種種的負面情緒,讓她提不起心情。


書桌台上,相框無力的倒著,少女小心地扶起,那是一家四口的合照,自己那時好小,卻笑得很開心,一旁的是哥哥,明明是出去玩拍的照片,他卻還穿著校服不合時宜,看不出他的表情,自己身後則是媽媽,而媽媽的身旁是後貼上去的大頭照,據說那是自己的爸爸,不過她卻沒有見過。


少女不自覺的嘴角微微上翹,不過也就一瞬,女孩便再次將相框扣在桌面上,蓋住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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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教室的滑門,喀啦啦地輕響,本來人聲嘈雜的教室,卻在女孩踏入的瞬間,鴉雀無聲,少女心頭湧現不好的預感,大家都盯著自己看,她知道這是為什麽,一定是有人對自己又做了什麽,大家是在期待自己發現後的反應,想看自己出醜,還是痛哭,真是夠惡趣味。


果不其然,當女孩輕輕環視了一圈後,便發現了惡行,黑板上用紅色粉筆赫然寫著,靜蘭喜歡某某的字句,那個某某少女甚至都不認識,也許是隔壁班的同學,自己或許只是在做校內值日時見過,但僅僅如此,便被這樣惡意編排,不過沒人在乎,自己再怎麽辟謠,過一段時間就會有新的謠言,自己又會被喜歡上某人……一些不明就里的同學,甚至別的班的外人,會真的對自己產生,她就是這樣水性楊花的性格,這樣的第一印象一旦生成,便再難抹去。


不過這還並不是最糟糕,少女的體態與外貌都是極佳,有時被編排的男主角,會真的以為這女孩喜歡上了自己,於是開始接近,但這樣的效果正是那些霸淩者所追求的,謊話經過行動便會變成真實,沒人在乎這件事是怎麽開始的,所有人只會在意它的結局。


而被少女告知了真相的男主角們,性格好的也許會苦笑退出,遇到惡劣的,便會覺得受到了欺騙,而憎恨於受害者,從而也加入到霸淩者的一方,惡如同雪球一般,越滾越大,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但這是真的嗎?恐怕沒人在乎……


少女低垂眼眸,嘆了口氣,自己不能流露出波動的感情,那樣會正中那些霸淩者的下懷,它們想見的便是自己憤怒,或者被氣哭的表情,自己只要保持冷淡,做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想必它們也會無聊的吧,少女是這樣想的。


拿起板刷,仔細地將紅字抹掉,不留痕跡…隨即回到自己的座位。同學們的目光依然釘在自己身上,讓女孩那不安的情緒,並沒有得到釋放。少女坐下後,謹慎的檢查起書桌,與桌面,並沒有什麽異常。


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緊接著極壞的預感,浮現在心頭,少女試著起身站起,卻感到一股阻力,隨即感覺臀部腿根有點熱熱的發燙。驚恐地女孩連忙試著站起,裙子卻被牢牢的粘死在凳面。


“哈哈哈……”


教室里傳來歡喜,又帶著嘲笑的笑聲。少女轉頭看向,那笑得最歡的幾人,拼命忍住感情的少女,此時眼眶中也開始氤氳水汽,雙眸含住淚水不想當著他們的面流出,這是女孩最後的倔強了,自己的淚水便是霸淩者的勳章,但談何容易,心里發悶酸澀無比,被這麽欺負肯定是會哭的。少女別過頭,隱蔽地用袖管劃過眼角,擦拭清淚。


但這樣也不是辦法,少女拉住裙腰,雙腳踩住凳底,用力向上拽,膠水的粘性很強,少女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直到裙子發出刺啦一聲,撕掉半個角後,才一口氣地勉強從凳子上坐起。


“靜蘭,真是大膽呢,在學校里還穿透視裝勾引男生,怪不得換對象換的這麽勤。”


後排的黃毛率先帶頭起哄,隨即周遭同學也躁動起來,少女也感覺到裙下一陣涼颼颼的,伸手向後摸,裙擺上漏個大洞,內里的白棉內褲,與絲絲肌膚完全暴露了出來。女孩的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升溫變紅直到耳尖雙手連忙擋住後擺,遮蔽春光。


身旁的同桌,環視了眼周圍的大家,隨即緩緩起身,輕聲說道。


“走吧蘭蘭,先換上運動服吧”


少女羞得再也無法控制情緒,滴滴淚珠終於突破眼眶,滑落臉頰,不知所措的她,聞言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點了點頭。


從更衣室歸來的女孩,便一整天都穿著這運動裝束,這又引來了,那幾人的調侃。


“靜蘭真方便呢,體育課都省的換衣服了”


“是呢,穿裙子好麻煩的,又怕刮風,又怕樓梯的,運動服就不用擔心了”


“這叫什麽話,靜蘭還用擔心被看到內褲嗎,今天早上不都給大家看了嗎。”


後面幾人大聲的嘲弄著她。少女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憤憤地轉過頭。


“你們,有完沒完!”


面對靜蘭的憤怒斥責,幾人並不感到意外,反而早有準備一般的自顧自演起了小劇場,其中黃發女孩誇裝的做出了憋氣的動作,隨後大聲說道,表面是說給同伴聽,其實聲音大到全班都能聽到。


“你們聞沒聞到一股怪味啊?”


其他幾人聞言也誇張的做出聞嗅的動作,接著也大聲回道。


“聞到了,好臭呢,是汗臭味嗎”


周圍不明就里的同學,聞言有的也做出聞嗅的動作,但卻不知道自己聞沒聞到。


黃發女孩,松開掐著鼻子的手指,聞了聞,接著向靜蘭靠近,隨即做出難聞幹嘔狀。


“原來發臭的是你啊”


霸淩的幾人,也都逐漸靠近,作勢聞了聞,隨即一臉嫌棄的躲開,用手輕扇,連忙附和道。


“我,才沒有…沒有”


十六七的少女被當著全班如此誹謗,自是既羞恥又委屈。


“靜蘭,你這運動服多久沒洗了,都這麽臭了,好歹也有那麽多男生喜歡你,多洗洗澡吧,處理下個人衛生吧”


黃發女孩,戲謔地說道。


少女小臉再次被氣的通紅,只能不斷地反駁,但謠言就是這樣,只要出現,想讓它消失更是要難上十倍。那幾人留下這種誹謗後,便自顧自地有說有笑的離開了教室。


只留下少女呆呆地站著,感受到了教室中其他同學那好奇的目光,小小的喉頭動了動。


“我…呃…”


看少女半天說不出來話,周圍同學便失去了興趣,不再看她自顧自地幹起了手頭的事。女孩也只能悻悻地坐下,趴在桌上小臉埋進臂彎,小小的鼻翼抽動了下,無奈地嘆了口氣。


“明明不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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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辦,身著運動服的少女斜挎著肩包,無精打采的進了家門。希望哥哥還在家,這麽想著的女孩又嘆了口氣。不過進屋環視了一圈後,卻沒有那想見的身影。


少女不服輸的跑回臥室,打開衣櫃翻找了半天,卻依然一無所獲。


看來只能求媽媽了,不過這要怎麽開口呢,自己需要錢來買校服,裙子壞了,備用的那件也毀在了之前的惡作劇中,自己已經夠小心的保護這條僅剩的校裙了,不過結果還是沒有守護住。


現在要怎麽跟媽媽說呢,自己在學校被欺負的事情,不想告訴任何人,也絕對不想被媽媽知道,但要怎麽解釋兩件裙子全壞了呢。女孩有些為難,看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媽媽並沒有回來,看來今天也很忙呢。少女嘆了口氣,將長發綁起,走到廚房,掛上圍裙,哥哥看來今天也不會回來,那只能自己做飯了。


簡單做了份炒菜,煮了點白飯,因為心中有事,便胡亂地吃了幾口,將媽媽的那一份放好,哥哥的不用留,自從他畢業之後,他回家的次數並不多。


少女留了門燈,回到臥室一邊寫著作業,一邊留意門廳的動靜。時鐘滑動著,少女有些瞌睡,已然快到了十二點,家中還是只有她一人,要不明天早上再和媽媽說吧。這麽想著的女孩準備關燈睡覺,喀啦!門廳的房門終於傳來動靜。


少女趕忙坐起,從門縫看向門廳,是媽媽的身影,正扶著墻低著頭。女孩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來到客廳,便聞道一股刺鼻酒氣。


那女人擡起頭,一副與靜蘭眼鼻有些相似的俏臉此時正臉頰通紅,看到女兒還沒睡也是有點驚訝。


“蘭蘭,你還沒睡?”


少女連忙過來攙扶那晃晃悠悠的媽媽。


“你喝了好多,你先坐下,我去拿藥”


女人滿面通紅,搖晃坐下。靜蘭從藥櫃中翻出一包解酒藥,接著泡在水杯里倒入溫水。遞給,女人。


“怎麽喝了這麽多?”


“工作,而已,你呢,怎麽都這個點了還沒睡?明天不上課?”


“呃....上課…”


女人喝了一口,解酒藥,晃了晃頭然後咽下。


“媽媽,呃,那個我校服壞了,明天需要再訂一套…”


少女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現在說了吧。


女人聞言,則表情有點不悅。


“又壞了?你到底是怎麽回事,運動服總丟,室內鞋也總壞,成天丟三落四,這些東西不是錢嗎?”


“你當我掙錢很容易嗎?我每天累死累活是為了誰?你就不能長點心……”


似是因為有酒精的作用,也可能媽媽今天本來心情就不好,言辭也越發激烈,說個沒完。但今天少女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本來一開始還只是默默地低頭傾聽,時不時地點頭表示知道了,但越到後來,心中那壓抑許久的苦楚與委屈終於無法忍受,小火山爆發出點點巖漿。


“又不是我逼你養我的!”


話語在空間回蕩,女人也似乎吃了一驚,不再說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寂靜。


少女在喊出後,就感到一陣眩暈,稍稍釋放後,湧現的卻是後悔,感情失控造成的沖動絕對是錯誤的。


“我看真是最近忙,好久沒有教訓你了”


媽媽淡淡地說道,表情冰冷看不出表情,靜蘭嘆了口氣輕輕低下頭,小手緊緊攥著衣角,她知道媽媽生氣了。女人站起身,第一下似是有些頭暈,有些晃悠,少女見狀想去攙扶下,卻被媽媽推到一旁,女人搖搖晃晃地走進了自己的臥室。不一會便聽到了,翻箱倒櫃,東西摔落的聲音。


女孩已經開始害怕,自己又會因為沖動而吃到教訓,為什麽自己就學不會隱忍呢。


不一會女人便從臥室走了出來。手中拎著一塊木方,掛著布袋,紅木打造看上面渾玉的包漿就能看出已經有些年頭,上面刻著尺度,是早些年家里有縫紉機時用的木尺。靜蘭,記得雖然當時還小,但調皮犯錯後便會被媽媽用木尺輕打,雖不用力,卻也脆疼,所以一直記得。


“媽…媽”


女人徑直坐在沙發上,隨即拍了拍腿,瞪向靜蘭。少女雖然從未被這麽打過,但也能猜到大概意思。


“呃,對不起,我不該那麽說”


女孩低下頭,小聲地認了錯。


“不止是那個事,你最近丟三落四也確實沒個規矩,該好好教訓你一下,長長記性了。”


女人話語冰冷不帶感情,靜蘭只覺得一陣委屈,東西會丟會壞是自己的原因嗎,她有什麽辦法嗎,她很想將肚子里那一肚子的苦水全都說出來,但,她做不到。


原來那個女孩當時就是這種感受嗎…對於受害者來說最難的不是別物,而是求救……而阻擋在自己面前的也不是別人,正是當時從座位上站起的自己,也許自己某種程度上也是霸淩者……奇怪的想法在少女腦中一閃而逝。


“給你三個數”


“一”


“二”


深呼吸,開不了口,算了,不再抵抗了,現在也不要再激怒媽媽了。女孩邁出一步,走向母親,緩緩下屈,爬伏在女人腿上。


三的數字已然就在嘴邊,卻沒有機會說出口。女人挺了挺腿,將靜蘭腰肢向上聳了聳


“媽…啪! 呃~嗯嗯~”


少女剛想說什麽,臀肉上便已然響起了脆聲,雖然隔著睡褲,卻依然感到一抹火熱,即使沒有回頭看,女孩也知道媽媽還沒有用剛才拎著的木尺,只是在用手掌拍打。


女人並不言語,只是那樣冷著臉,揚起手掌,帶著陣陣風聲,扇在少女那雖然穿著睡褲卻依然能看出玲瓏圓潤的軟肉上,女人的手掌並不大,不能一掌讓兩瓣臀肉都飽嘗痛苦,但一左一右的擊打卻能完全覆蓋住兩瓣軟肉。


睡褲伴隨著肉顫,也不斷搖曳起舞,媽媽並沒留手,少女感覺每一下都飽嘗痛苦,屁股在逐漸升溫,就跟剛剛起火燒熱的鐵鍋一般,臀肉在鍋中翻炒,不過現在也頂多是溫熱。


“啪!呃~啪!”


擊打循環往覆,少女也吃痛,無法再乖乖的趴著挨揍,便開始搖晃身體,試著擡起雙腳回折擋住吃痛的屁股。女人用力壓住女孩的腰肢,同時推開徒勞遮擋傷痛的雙腳,但推開時卻停下片刻。


“腳上的傷怎麽回事?”


女人看到了少女腳心處的創口貼,之前那塊染血的已經扔掉。靜蘭沒想到媽媽會注意到那個傷口,一時有些慌張,稍加思索後。


“昨天,洗完澡不小心劃破了,小傷口沒事的。”


女人聞言,眼眸中閃過一抹柔情,隨即消失。


“你這孩子幹什麽都沒個細心勁”


媽媽說著將女孩睡褲一把拽下,少女下意識的伸手去擋,卻只覺,手背激痛,木尺砸在手背上與手骨相接,酸痛無比,靜蘭連忙收回了手。


“不許再擋了,聽見沒,腳丫子也老實點”


女人用木尺敲了敲,少女那又要翹起的雙腳。


“等你什麽時候能老實挨打了,什麽時候結束,你記得!”


女人說完便左手收集起兩瓣臀肉上的內褲邊緣將其攥成布線,卡在臀縫里,接著左手上移,往將內褲往尾椎骨處抻拉,兩瓣有著發紅手印,不斷發熱的臀肉就赤裸地暴露在空氣中。


隨即,沒有開始的號令,只能聽到手掌揚起下落發出的呼呼風聲,與卷起空氣的涼意。接著是清脆的拍擊聲,皮肉相擊之音,是那般震耳,回響在客廳里旋轉,似是能聽到回音。手掌陷入少女柔軟的臀肉分毫,扭曲脂肪體積,掀起臀肉上的層層紅浪,隨即斥力將手掌彈起,一個赤紅的掌印便刻在了,紅透的肌膚里。


脫掉褲子挨打,疼痛完全提高到了新的層次,少女努力抑制住想要伸出的手以及翹起的腳丫,只能小小的活動下腰肢,這已經是少女全部的抵抗了。


力是相對的,不止有少女屁股上的痛苦,媽媽的手掌也變得通紅發麻,雖然比起受力者的女兒來說,兩者的痛感幾乎無法對比。


手掌再次揚起,一抹紅暈閃過,另一瓣的臀肉也開始浪濤洶湧,不住翻飛,女人側頭看了看靜蘭壓低的小臉,和些微的抽泣音,她還是很滿意的,這丫頭最起碼還算聽話,讓她乖乖挨打,她就真的在努力忍受。慈母心態一轉而逝,便再次揚起手掌。


一次,兩次,五次,十次,十五次,二十次,三十,四十,五十,,六十,六十三……


女孩早已不再是抽泣,已經泣不成聲,臀肉上已然沒有了掌印已經變成通紅一片,混為一譚,媽媽甩了甩已然發麻到感覺不到痛感的手掌,撿起一旁的木尺,敲了敲,少女那終於無法忍受,而伸出的小手,小手擋在兩瓣顫抖赤紅的屁股上,似是在求饒,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聽不清在說些什麽。


“不許再擋了,聽見沒有”


媽媽語氣冰冷,撥開女兒那無助的小手,接著揚起木尺,不過卻也停在了半空,畢竟是自己的寶貝也有點心軟。但遲疑也就維持了半刻,便再次落下。


木尺與手掌截然不同,再怎麽說手心那也是肉,多少有所緩和,而木尺則不同,冰冷機械,無法像手掌一樣打的時候能通過反到手掌的痛感,知道此時被打者會有多痛,而木尺它不會說話。


木尺下落劃破空氣,破風聲與木質的振動更加刺耳,也多了一絲嗡鳴,冰冷的尺身砸進臀肉,卷起紅色肉浪,鍋已經燒熱,每一下責打都變成了翻炒,僅一擊一抹青痕便已藏在皮膚紅肉之下,對於少女而言痛感比起剛才,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反而像是升上了另一個次元。


而對於媽媽來說只是感覺到更加省力,但卻忽略了,力量控制,木尺無法準確的反應這一下會有多痛,而這一時的疏忽,女孩卻在用身體承受。但在幾下之後,通過少女哭泣的音調,以及雙腿感受到了她的顫抖,知道自己打重了,便收了幾分力。


不過雖然只有幾下卻也有了幾抹紫痕,女人似是有些不舍,輕輕撫摸了下女孩那顫抖滾燙的臀肉。


“媽媽…呃~嗯嗯,我知道錯了…”


女孩感受到了媽媽,似乎有些心軟了,抓住時機連連道歉,卻抽泣個不停,讓話語斷斷續續。



女人也似是有點心軟了,隨手將木尺扔到一旁。將靜蘭緩緩扶起,輕聲說道。


“下次長點心,媽媽也不忍心這麽打你,要不是最近你是在表現太差了,我也不能打你是吧,恨媽媽嗎,蘭蘭?”


女孩低著頭只是哭,並沒回答,但卻輕輕搖了搖頭。她知道媽媽一個人養育她和哥哥不容易,自己剛才的也只是氣話並不是真心,她也很擔心自己的話,傷了媽媽的心。


“剛…剛才…我說的…話”


女孩斷斷續續的說著,媽媽卻摸了摸她的頭打斷了她。


“媽媽知道你要說什麽,蘭蘭是個乖孩子,剛才只是氣話對吧”


女孩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一會我把錢給你放桌子上,明天媽媽早上要早走,你記得拿”


少女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啊,對了,以防萬一,明天讓你哥陪你去打破傷風針,腳底那傷可不能忽視了,我去睡了,你也快點去睡吧”



媽媽說完後,收拾了下周圍,洗漱完後便回了臥室。今晚雖然事事不順,結果卻還沒問題,屁股火熱熱的發痛,少女拖著身體回到閨房。嘆了口氣後準備拉上窗簾已經快兩點了,明天還要上學,去班級的話還會碰到那些家夥,想到這里女孩幾乎哭出來,委屈感讓心頭酸澀難忍卻無法剝離,不過今晚已經哭的夠多了,眼角紅紅的,明天要試著蓋住,不然又會被他們笑話。


“啊,那是”


拉上窗簾的最後,似是看到了什麽。


一個想法在女孩心中發芽,如果想改變現狀也許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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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有些睡眼惺忪,從兜里掏出鑰匙,妹妹沒給自己留燈並不意外,因為自己總不回來,打開手機照著鑰匙串尋找鑰匙。


“哢”


門卻自己打開了,男人有點吃驚,都這個點了,誰開的門。鐵門打開才看清來人,穿著寬松體恤,長發垂肩的少女站在門前。


“蘭蘭啊,我還以為進賊了呢,怎麽這麽晚還沒睡,上廁所?”


男人看清少女後,松了口氣,進了室內自顧自地換著鞋,一邊隨口問道。


“你回來的好晚”


‘怎麽?在等我?’


“沒有...”


“不過...哥哥,我想跟你談談……”


男人一怔,並不是因為妹妹想跟自己聊天而是因為


“你叫我什麽?”


女孩微微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想跟你,談談”


女孩重新說一遍,人稱卻從“哥哥”再次變成了“你”


男人也有點好奇,自己這妹妹要說些什麽,已經好多年沒聽到靜蘭管自己叫哥哥了,上次似乎還是在這丫頭初中的時候呢,之後長大了她似乎覺得叫自己哥哥有些羞人,便不再那麽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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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吊燈開著昏黃淡光,氣氛倒也符合這場兄妹夜談。


“哈哈,怪不得你一直站著呢,原來是屁股痛”


男人聽妹妹講完剛才發生的時候,看到靜蘭並不坐下,而是站在對面,這才聯想到。


“誒…夠了,想要找你聊,是我想多了”


“別,別,不笑了,對不起,聊吧”


男人連忙道歉,拉住想要離開的少女。


“你知道,最近我的東西總丟吧”


“嗯,聽媽說了,你也長點心吧,這麽大了……”


“你先聽我說完!”


女孩提高了音量,男人看她表情有點認真便住了嘴。


“我…”


少女的臉,低的更深,卻遲遲說不出口。男人也是一臉不明所以。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實在難以說出口


“我…我…在學校…會被欺負……”


淚珠滴落在餐桌上,低頭的女孩看不見她的表情。


男人有點吃驚,一直要強的妹妹,竟然會向自己求助,其中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跨過心里這道坎,他想象不到。


男人默默地站起了身,走到她身旁。少女卻後撤了一步。男人見狀便再向前一步,彎下腰。


“果然是蘭蘭呢”


女孩聞言,有些不解地擡起頭,眼角哭的紅紅的。


“什麽意思,嘲笑我?”


“哈哈,傻瓜,我說的是,不愧是你,才能有勇氣尋求幫助呢,我知道這很難的”


女孩低下了頭,男人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


“一直很辛苦吧,放心,我們之後一起面對,你盡量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事對吧”


少女輕輕點頭。男人表情也多了幾分凝重,但還是做出讓女孩安心的表情和語氣說道


“行了,你快去睡吧,明天還要上學”


少女緊緊低著頭聲音很小,但還是弱弱地問道


“我身上臭嗎......”


“什麽?”


男人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妹妹突然說的是什麽意思


“嗯~”女孩搖了搖頭


“沒事別在意”


男人不明白蘭蘭為什麽突然這麽問,不過這孩子從小的心思敏感也許經歷了什麽吧,感覺現在氣氛有些凝重男人輕拍臉頰接著說道


“對了媽既然說了讓我陪你去打破傷風針,但那個針是要打屁股的,某人現在可是紅屁股哦,哈哈”


男人再次變得不正經,逗弄起這終於對自己袒露心聲的妹妹,不過也下定決心要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不再讓蘭蘭獨自面對了。


少女聞言似乎有些意外,隨後推開男人,似是有點羞憤,不過她低著頭只能看見她那發側的耳尖,一片赤紅。


“逗你玩的,別生氣啦”


男人笑著道了個歉


女孩在走進臥室前停了下來,微微側身,嘴唇微動,似是說了些什麽。


男人好像聽到了,先是稍稍吃驚,隨後嘴角勾起,露出開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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