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師尊 #1 初見 (Pixiv member : 绮梦该醒)
一
昆侖山的雪下的總是很工整,有條不紊簌簌而落。
此處原是通往昆侖八派之一“瓊華”內廷的秘密幽徑,因為修在山壁上所以不算軒敞,寬度不盈九尺,但設計的頗為工致,青磚鋪路,兩側還輔以印著九天玄女像的玉質浮雕,可惜自瓊華隕落後便無人問津。
這時山腳處行來兩個人影。走在前面的男子一身道家裝扮,背上背著厚重的劍匣。薄玉頭冠上已是積了不少雪,只是他對此置若罔聞,依然神色堅毅的前行。後面的少女則是一身月白色綾羅長裙,懷中抱著一柄誇張大小且古怪的劍,手里還攥著一朵被風折斷的‘天心海棠’,正隨著她的步伐上下搖曳。兩人一前一後正沿著山道緩緩而上,地上卻只有一串腳印。
“慕容師父,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呀?”龍葵緊了兩步和慕容紫英並行問道。
這段路在慕容紫英初入瓊華時和宗煉一起走過無數次,彼時他還未學習御劍之術,只覺得山路又遠又長,師公步子很大。轉眼間宗煉仙逝,瓊華山頹木壞,命運似乎在將他的前半生連根拔起,只留下一個寂寥的空洞。
慕容紫英拾起地上的一片碎玉又用拇指抹去上面浮土,碎玉上的玄女像只剩下半個身子,手中還執拗的擎著九天玄女劍。望著支離破碎的神像,雲天河彎弓射落瓊華的樣子又在腦中浮現,直到那時候他才真切理解到雲天河自己的道。回想初識雲天河時只覺得他無藥可救,一身的野蠻行徑不守規矩,連帶著韓菱紗、柳夢璃一起不知道挨了多少懲罰,自己從中斡旋袒護操碎了心。命運弄人,短短幾日間自己竟和他們成為相互掛牽的莫逆。
可惜好景不長,接下來的變故讓他又將面臨失去親朋的痛苦。日前一封信傳到在安溪小住的慕容紫英手里,信上小楷工整,內容口吻卻很潦草:紫英,菱紗的病越來越重了,先前還好,現在燭龍之息也不頂用了,屋里白天夜里都要生火……就像當時的我娘親一樣。上次你送來的鳳血玉很好用,菱紗好了一陣,都開始有力氣罵我了……但現在用光了,你可以再送一些過來嗎?
慕容紫英暫住安溪也是為了探聽劍冢之事,倘若有機緣未嘗不能找到羲和的替代品。可一連數日也沒有頭緒,只好一邊傳授龍葵心法以助化形,一邊翻閱地方志尋找蛛絲馬跡。收到信後他立即決定暫離安溪,先去為韓菱紗尋找鳳血玉。
“紫英師父?”龍葵稍稍提高了聲音,歪頭問道。
慕容紫英拉回了思緒:“這條路盡頭的山體內有一處密室,是我師公宗煉制劍的地方。”
不多時兩人便到了盡頭,這里本來連著瓊華宮,後來在瓊華飛升時斷裂成一面高聳的懸崖。慕容紫英卸下背上的劍匣,用劍匣輕觸石壁,隆隆聲過後一間寬敞的冶煉室便出現在兩人眼前。
“這里很像哥哥冶劍的地方。”龍葵興奮的在室內轉了幾圈,又打量起劍架上擺放的各類礦石和鑄好的劍。
“你剛剛學會化形,不要消耗太多氣力,尋常的吐納也要持續進行。”慕容紫英點亮室內的燭火,對龍葵叮囑道。回頭發現龍葵不知道從哪尋來的瓶子,將手里那朵天心海棠插了進去,還悉心的在瓶中鋪了一層薄雪,自己則坐在瓶前靜靜欣賞。慕容紫英見她入迷,也便不去說些煞風景的話,任由她坐在那。兩人默不作聲,此刻密室外面風雪依舊,室內卻一片平和,頗有些雪夜讀書之感。
二
兩人在室中住了幾日,期間慕容紫英在研究宗煉留下的手稿和一些鑄造羲和望舒的前因後果,但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從其中一柄羲和的試制劍‘赤玨’中提取鳳血玉,龍葵剛剛化形正是新鮮的時候,即便是在室內也有很多可做的事情,終日灑掃庭除整理書案,再加上對礦石的了解偶爾還能幫助慕容紫英打通些關節。
伏案幾日,慕容紫英終於找到了講毀劍之法的內容,剛展開書卷,只覺一陣香風襲人,擡頭看去一道魅影裊裊婷婷來到他的對面,身子斜倚在書案旁,胸口便壓住了書卷一角。慕容紫英漸漸凝眉,自他龍葵化形以來從未見她有如此放肆的行徑。妝容輕佻,酡色的眼妝直漫到眼角處才逐漸收攏,更意猶未盡的在兩鬢前畫了兩道短促的彎線。衣著更是不堪入目,胸前不知什麽時候扯開了半寸,裙子下擺幾乎卷到了腿根處,腳上沒有穿靴,一雙玉足便似兩只雪兔一般疊臥在地上。
慕容紫英本想將書卷挪走,無奈龍葵的胸口壓得正緊尷尬的不敢下手,這讓他有些惱火,更多的疑惑是她為什麽會有這種變化,只好強壓怒氣道:“成何體統,下去!”
“人家喜歡臥在這兒嘛~又沒有擾到你。”龍葵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又將書卷向自己挪了幾分。
慕容紫英覺得一陣陰氣逼來,眼前人的樣子分明就是龍葵,氣質和性格卻完全不同。
“下去,立刻。”慕容紫英不敢放任她繼續胡鬧,命令道。
“才不要~劍里都是些獐頭鼠目烏七八糟的鬼,老娘早就看膩了,倒不如多看看你這俊俏的‘慕容小鬼’。”龍葵說罷徹底把書案埋在胸下,又伸頭過去仔細打量著慕容紫英。
“你是為了救山上那個病懨懨的女人吧。”龍葵忽然開口道。
“這與你無關,請你自重,速速回魔劍里去,不然我便不客氣了。”慕容紫英下了最後通牒,希望能以這樣的口氣震懾住龍葵。
“你想怎麽不客氣~”龍葵湊上前去輕聲道。
“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說到底就算有了這塊石頭,那女人也活不過二十六歲,倒不如……”龍葵說著捏斷慕容紫英頭上的一根白發,捏住發梢輕輕在他耳窩處打著旋兒逗弄著,繼續輕聲道:“倒不如便宜了我。”
慕容紫英站起身來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哎呀,你那麽大反應幹什麽?”龍葵媚笑道。
“只不過是這柄劍住膩了,想換一柄更好的,你要毀的這柄就不錯。”
“我從未聽聞劍靈可以轉移。”慕容紫英警惕道。
“嘻,我在劍中已逾百年,這百年來的所見所聞怎麽能是你這小孩子能比擬的。”龍葵譏笑道。
“移靈之事待我探查清楚自當竭力,但鳳血玉頗為難尋,眼下為救菱紗性命只能毀劍。”
“你先別急著拒絕嘛~我們做個交易如何?”龍葵手搭在書卷上向後一滑,將其丟在慕容紫英夠不到的地方,順勢坐在桌上翹起腿,邪笑著用腳尖點在慕容紫英的小腹,裙裾順著膝蓋滑向腿根,又在曖昧的地方戛然而止。
慕容紫英未曾想到她竟如此大膽,一時間怔住了,直到她腳抵在自己身上才感覺到一陣陰冷又不似身體觸碰的觸感。
他猛然拂袖背過身道:“當日若知道你是這樣離經叛道的輕浮之輩,就該將魔劍沈藏在不周山下。待煞氣除凈你便自行離去吧,這期間內不要再出來了。”
龍葵嗤笑一聲嬌嗔道:“原來你懂啊~還以為你像這昆侖山上的雪一樣純粹呢!是你主動要帶我走的耶,這麽快就不認賬啦?我剛才是想說如果你肯把這柄劍讓給我,待我回到鬼界定能找到法子給她謀個鬼差的職位,到時候不還是想見就見得到嗎~”
龍葵說的雖然合乎情理,但她今天行為詭異,慕容紫英實在不敢相信她的話,只是搖了搖頭表達自己的拒絕。
龍葵冷笑一聲,丟掉她剛才捏斷的頭發,又嫌棄的撣了撣手:“真不知道你這榆木腦袋為別人的老婆操什麽心?我倒要來問你,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女人真的忍心將自己師公的遺物毀掉?”
“……”
慕容紫英望著壁上的赤玨,即便是在如此昏暗的室內它依然神采奕奕,宗煉的劍氣簫心永遠成為了它的一部分。面對龍葵咄咄逼人的提問,慕容紫英何嘗不是心如刀割?自己缺失的舐犢之情在師公身上得到了填補,若是師公還在他也不必成為眾人私下里議論的‘冰塊臉’。
“……斯人已逝,自當要護佑還活著的人。何況我已經應了天河之約在前。”
龍葵見他開始答話,輕飄飄繞到他面前,用指尖輕挑了一下他腰間的劍穗:“你倒不如直接承認對她有意思,真是個厲害的女人,能讓兩個男人為她出生入死~我要是能有這份本領,沒準當年還能和楊國和個親之類的。”
“住口!休要以己度人!”慕容紫英終於怒了,決定不與她再費口舌,抓起赤玨就要送入冶劍台。龍葵見勢不妙袖袍一揮登時吹滅了房中燈火,旋即隱去身形喚出玉腰弓。原來她早就做好了明搶的打算,房中逼仄只要抹去光源慕容紫英便可以任由宰割。可惜她算錯了一點,現在的慕容紫英要難對付得多。
黑暗中弓弦在不同的方位響了五聲,分別瞄準了慕容紫英的五臟,卻只見寒光閃過,五道鬼力幻化的劍矢被悉數化解。龍葵驚詫間頓覺腰上一軟,登時使不上力來,哎唷一聲跌落在慕容紫英的冶劍台上。
‘呼’,房間內重新亮起,龍葵這才看清楚,他早就數起劍氣護住周身,只待自己最後一發弓箭出手便迅速找到了自己。
“你……原來你喜歡用強呀,若是這樣莫不如將我腰上的符咒去了,我配合你便是~”龍葵明著繼續挑弄慕容紫英,暗地里凝著鬼力和符咒較勁。
慕容紫英此刻雖然將她制服,但又不知該如何處置。若是強行散去她的鬼力,先不說自己有沒有把握,魔劍內煞氣的平衡也將被打破,其後果並不樂觀。且卷雲台一戰之後自己便不願再動劍傷人,況且還沒弄清楚她行為異常的隱情。
今日大動幹戈想要善終是不可能了,與其僵持在這倒不如先挫挫她的銳氣。想到此處慕容紫英走到她面前問道:“別費力了,這是束仙咒,哪怕只有魂體也能讓你動彈不得。”
“所以我在求你呀~只要你把我放了,想怎樣都隨你~”龍葵終於意識到似乎小看了眼前這個人,這是她第一次以化形出現,鬼力能發揮的有限,倘若他真將自己散了魂魄,這百年來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心中不免惴惴起來。
“我既應了你的承諾,便也要盡護佑教化之責,今日略施小懲希望你能靜思己過。”慕容紫英沒有做多解釋,龍葵倒是滿腹牢騷,聽他話里的意思不會對自己怎麽樣,可又沒說放了自己,只是提到了莫名其妙的‘小懲’。
龍葵嘗試掙紮了幾次,誠如慕容紫英所說尋常辦法是解不開的。她第一次化形就吃了這種虧心里不免惱火,慕容紫英此時的一本正經在龍葵眼中頓時扭曲成了盛氣淩人,於是出言譏諷道:“誰需要你的護佑?姑奶奶要是去鬼界,十殿閻羅也得給我幾分薄面。教化?更是笑話,連一世生老病死都沒經歷過的小鬼,憑什麽要教化我?”
“憑此刻趴在桌案上的不是我。”慕容紫英哪里知道龍葵幾百年間與惡鬼無數次的纏鬥,除了殺戮便是殺戮,在這樣的修羅場里一切道德倫理,綱常禮教都是作繭自縛,早已盡數摒棄。唯有這樣才能護住她心中的“天心海棠”。而龍葵同樣不能體會作為‘人’之間的情感,她對情感的不屑與侮辱著實讓慕容紫英難以接受。
慕容紫英從劍匣中抽出一段半指粗的木枝,龍葵頓時明白了何為‘小懲’,旋即又笑道:“想打我?那我倒要看看你打不打的到~”
他沒有回答,只是尋了一塊鐵片坐在龍葵面前慢慢削著,將木枝上的木刺盡數削下。龍葵盯著他手中的木枝漸漸意識到了不對,這東西透著陣陣鬼氣分明是鬼界之物,他卻能徒手握住有違常理。
“看不出來你還有些寶貝,這樹枝從哪來的。”龍葵問道。
“這叫翳影枝,是鬼卒用來往返人鬼兩界的。”
龍葵此時上身伏在冶劍台上,髖骨剛好搭在桌沿,腰線便成了上下身的楚漢河界。冶劍台要高於一般桌案,龍葵的腳勉強夠到地面,兩條腿微微呈 ‘八’字型站立,臀部便高高聳起。她腰窩處封著符咒,以至於她頭頸四肢軀幹均可活動卻不能移動分毫,只能眼睜睜看著慕容紫英削好木枝,徑直走到自己身後。
“小懲二十。”慕容紫英作勢要打,龍葵頓時折騰起來。
“滾開!誰要被你這個小鬼打!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叫你立斃當場!”龍葵擡起上半身轉過頭怒斥著。
慕容紫英絲毫不做理會,只將翳影枝橫在胸前,旋即用力的斜揮下去。室內只能聽到破空之聲,原來龍葵本沒有身體,雖然翳影枝能觸碰到她的魂體,但並不能發出聲響,也沒有力道上的反饋。
“哎唷,停手!給我停手!”龍葵右手捂在臀上不住的跺腳。
剛才這一下整打在她的臀峰處,雖然沒有掀裙,但透過燭火能見到她臀上兩側微薄的衣物下先印出一道白印,漸漸紅色湧上來開始微微隆起。慕容紫英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既不好掀衣查看,又體驗不出力道,只是很明顯這下打重了。
“手拿開。”慕容紫英制止了她的行動,同時也調整一下自己的節奏。
“你不打我自然就拿開了。”龍葵沒好氣道。
慕容紫英見她不為所動,又捏了一張符咒引著她的兩只手腕同樣也定在腰窩處。龍葵頓失平衡重新伏回桌上。
慕容紫英決定以剛才的力道為基準,調整好方位又是一下,精準落在方才的痕印上方。龍葵沒有很大的反應,但還是不住的叫罵。
掌刑這件事其實大有學問,為了能讓受刑者接受更長時間的懲戒,施刑者總是可以通過力道大小、間隔長短、疊加與否等等方式去控制受刑者的情緒,這一下是警示還是憐憫,都會在每一下鞭笞在臀上的結果給予答覆。雖然慕容紫英也曾帶過弟子,卻不深諳此道,只能慢慢摸索,很明顯這一下又輕了。
第三下他同樣選擇落在上一鞭的上方,這次他清晰地看到木枝與龍葵臀部的碰撞產生了一點凹陷,那片凹陷像貍奴捕獵一般先俯下身又高高彈起。正當他思量下一鞭打在哪里的時候,忽然聽到耳邊一陣異響,擡頭望去,魔劍竟筆直的向自己刺過來。
慕容紫英沒料到她竟可以用念力操縱魔劍,情急之下運起手中翳影枝格住了魔劍,只聽‘刺啦’一聲,翳影枝應聲斷裂,魔劍也因被震出數米直挺挺的釘在墻內。
“哼,算你命大!”龍葵略帶得意的怨懟道:“這下破樹枝沒了~看你還能怎麽辦!”龍葵依仗著自己沒有身形,又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慕容紫英沒有答話,反而從劍匣中抽出一柄木劍來。這柄劍原是瓊華配給新弟子作為課業練習之用,取材是洛陽華林園的桃木枝,待到清明時節落過第一場雨後摘園中吉位上落盡桃花的粗枝,再交由專人斫制。《荊楚歲時記》中有記載:桃者五行之精,能厭服邪氣,制御百鬼。桃木驅邪雖是地方風俗,卻蘊藏著一定的道理,龍葵畢竟是鬼魂化形,慕容紫英料想桃木對其也有壓制的作用。
“你知錯了嗎?”慕容紫英執劍開口道。
“錯?我錯在心慈手軟,方才若再能向上半寸,必能戳你個窟窿出來!”
慕容紫英見她不松口便又旋動手腕用劍身抵在龍葵臀尖上,不曾想桃木竟可以碰到龍葵的身體,只是不像正常的觸感,倒像是一片葉子貼在水面的感覺。龍葵頓感臀上涼絲絲的,力量也被削了三兩分,趕忙回頭問道:“你做了什麽?”
“唔” 話音未落一道酥麻的感覺就又在臀上蕩開,並沒有足夠難忍,只是冷不防的打過來嚇了一跳。慕容紫英經過剛才幾下的調整已經找到了合適的力度,何況又拿到了趁手的“兵刃”自是遊刃有余。
龍葵雖不算高挑但勝在骨肉勻稱,腰肢不盈一握,脊背同玉臀相連彎出一道曲線來,不似烈酒般的濃烈直接,而是柔順朦朧,仿佛鐘繇書下的斜鉤筆畫般雅致活潑,臀部更是將整個裙擺隆起一段高聳的懸崖,更顯身姿曼妙。
“倏——噠、倏——噠” 慕容紫英先緊後緩以同樣的間隔繼續打在她臀上,饒是龍葵臀部渾圓有致此時也已經盡數覆蓋。龍葵漸漸感覺先前酥麻褪去,屁股上也從挨打後的微涼轉變為熱烈,痛感也從這些熱烈中鉆出來迅速占領整個屁股。她方才的底牌沒能嚇退慕容紫英,眼下又想不出別的辦法只好嘴上占些便宜,冷嘲熱諷道:“難怪那女人寧願喜歡一個野人也不喜歡你,原來你就這點本事呀~軟綿綿的,沒、力、道~”,說著還回頭挑釁的打量著慕容紫英。
“啪!”慕容紫英只用力量回應。龍葵有些難捱的扭了扭腰肢,待疼痛稍緩後才又開口:“不行的話歇一歇吧,我怕累到你這弱不禁風的小鬼。”慕容紫英聽著她愈發不堪入耳的話暗想今天是萬萬不可手下留情了。
慕容紫英這一下翻轉手腕用的是木劍的劍刃,經年累月的磨損讓這劍刃潤圓有加斷然不會對龍葵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只是受力更窄要比劍身難捱的多。
龍葵頓覺臀上一凜,屁股上先是一陣鈍痛,旋即針刺蠍蟄的疼痛就在這一條細線上升騰起來經久不去。龍葵本想繼續裝著從容,只是這一下來的太過突然不禁叫出聲來。她雙腿交替掙紮著,小腿處的肌肉跟著一緊一收倒是俏皮的好看,隔了好一陣她才漸漸平覆。經過剛才這一下龍葵的屁股上已經分了“楚漢河界”,方才她蹬來蹭去裙子每碰到這條隆起的線便是一陣鉆心疼痛,臀上肌膚比開始時高了兩三分,裙擺也跟著短了半寸。衣帶在掙紮的過程里無意中滑落在龍葵的雙股之間,隨著她呼吸起伏微微擺動著頗具情致。
慕容紫英有些尷尬,猶豫片刻還是用劍尖挑開這條衣帶。龍葵也察覺到他的動作,思量片刻便計上心來。
待到下一次劍身打下來時,龍葵忽然大聲嬌喘起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慕容紫英有些措手不及:“你……
“我什麽? ”龍葵回過頭調笑道。
“不知羞恥!”慕容紫英凝眉道。
“我哪有~是你把人家弄疼了,還不許人家叫兩聲嗎?”龍葵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此時正饒有興致的看著慕容紫英臉上的緋紅。
“你打你的,我叫我的,這叫井水不犯河水,何況這外面是昆侖絕壁,斷不可能有人聽見的。”龍葵狡黠的眨眨眼,還不忘把屁股向上頂了頂,翹得更高,雙腿故意向外側微分,享受著拿捏慕容紫英的快樂。
“怎麽不打了?人家可還沒長記性呢~”龍葵說著一揚袖,百褶裙的裙擺登時翻到背上來,露出月白色的底褲,還隱約能看見臀上整齊的板子印。
慕容紫英趕忙背過身去,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拿這樣毫無底線的人物完全沒有辦法,反倒是將自己逼到絕境,打也不是,停也不是。
“你……先把衣服理好。”慕容紫英囁嚅道。
“好~我這就整理好。”龍葵不懷好意的笑著,雙肩輕微向後舒展,肩上的衣服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順著手臂向兩邊滑了下去,額頭輕輕一甩,耳邊的明月珥劃出一道弧線墜在地上,霎時間青絲成瀑傾瀉在她雪白的背上。她意猶未盡的勾了勾手指,臀上的底褲唰一聲褪到了腳踝,兩瓣屁股顫動著逃離了束縛,暴露在空氣中。
“我整理好了。”龍葵盡量裝成正經的語調
慕容紫英哪里知道現在的龍葵不能以常理推斷她的行為,沒做多想就回了頭。目光落在她身上的一瞬間登時有些站立不住,龍葵春光乍泄像一朵盛開的雪蓮趴臥在桌案上,臊得他滿臉通紅急忙閉上眼睛重新轉過身去。
“胡鬧!”慕容紫英又羞又惱的斥責道。
“怎麽了?這樣不好看嗎~”龍葵輕佻道,說著還搖了搖屁股,見慕容紫英還在平覆又補了一句:“你打算讓我在這晾到什麽時候?”
事情鬧到了這地步慕容紫英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絕望的嘆了口氣,收起了限制龍葵的符咒:“起來吧,把衣服穿好。”
龍葵感覺腰間一松可依舊趴在桌案上耍賴道:“才不要~憑什麽你說打就打,說起就起,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慕容紫英怒斥道:“你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
龍葵笑道:“你自己說的二十下,還有十二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出爾反爾可不行,今天要不打完我才不起呢~”
慕容紫英咬牙道:“好,那你就趴在這吧!”說著便要奪門而去。龍葵哪里舍得輕易放過他,順手抄起桌上插著天心海棠的瓶子丟到門口阻止要出逃的慕容紫英。
“你要是出這個門那我就以這個樣子跟著你~反正我不在乎~”龍葵用手捏了捏臀上的肉,還輕輕用手拍了拍。
“反正我都被你看光了,看一眼和看十眼有什麽分別呢?”龍葵眨眨眼,循循善誘道。
望著碎裂一地的瓷片,慕容紫英忽然清醒起來:兩人在山道上時龍葵曾問過自己這朵花的名字,後來還拾了一朵養在瓶中可見十分喜愛,現在又因何輕易將其毀壞?更兼她行事舉止處處透著反常,這其中必有因果。慕容紫英逐漸從狼狽中恢覆理智,一個大膽的推測在心中誕生,倘若魔劍中還有其他未被除盡的‘靈’同樣在修煉化形,那麽借龍葵的身體演一出金蟬脫殼就說的通了。
慕容紫英心中只當此時的龍葵是攝人心魄的鬼魅,雙肩微沈陡然卸下局促又恢覆了他的淡然自若,他轉過身正視著衣冠不整的龍葵思量著接下來該如何處理。
“慕容師父?”龍葵見他單手負立,略帶戒備的盯著自己於是試探著輕喚了一聲。
慕容紫英聽她語氣間沒了方才的囂張跋扈,只怕是刻意為之,緊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龍葵環視四周,書籍散落一地,魔劍深深沒入墻壁,連自己的花瓶也被打碎了,整個房間一篇狼藉。
“這……發生什麽了?”龍葵疑惑道。
事情反轉的太快,慕容紫英這才發現她的變化,眸中邪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辜與疑惑。
“你沒事了?”慕容紫英問道。
“我沒事啊,只是剛才好像睡著了一樣……”龍葵搖了搖頭,忽然感覺頭上輕便了許多,用手探了探耳邊的明月珥卻摸了個空。低頭向地上望去猛然發現自己胸口被扯開了一寸,衣服在臂彎處搖搖欲墜,甚至底褲也滑落在腳踝。龍葵擡頭對上了慕容紫英的眼神,見他臉上還留著一絲潮紅,登時一陣氣血翻湧羞憤到近乎難以站立,急忙用水袖擋在自己身前怒斥道:“你!你無恥!”
聽到她的呵斥慕容紫英這才回過神來,局面似乎比剛才還難控制,向前一步蒼白辯解道:“你先冷靜,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龍葵急忙後退怒斥道:“下流淫賊!你別過來!”她此時正處於極度應激的狀況,根本聽不見慕容紫英在說什麽,只是緊緊環抱雙臂不住的顫栗。
“你怎麽這樣對我?!我真是……我怎會相信你的鬼話……”龍葵眼中透著失望和絕望,淚水在眼眶中累積終於在憤恨中決堤,說著便化成一道藍色的光芒撞進魔劍之中,魔劍也重重砸在地上,冶劍室內又恢覆了平靜。
慕容紫英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他也是一頭霧水,不過看她的樣子顯然是誤會自己居心叵測。他看著深入地面的魔劍能感覺到龍葵的怒火,不知道她那副奇怪的模樣還會不會再出現,只能等合適的時機再向她解釋了。
三
慕容紫英伏案數日終於打通了毀劍的最後關節,他長舒了一口氣一掃胸中郁結。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後疲憊感便湧了上來,伸手向茶杯探去,吹了半天才里面早就空了。慕容紫英有些失神,以往他工作時龍葵總是悉心的將茶點備好,而自從上次龍葵誤會自己之後就再也沒露面,想必已生嫌隙。他環顧四周,不大的冶劍室竟然顯得有些空曠,不由得緊了緊領口,有些悵然的將書案整理好便閉目靜坐小憩。
壁上的燈火輕微搖動,龍葵伸出手搭在魔劍上摩挲了一陣。這把劍在慕容紫英的調整下散了許多戾氣,如今垂在刀劍架上像是一尊鐵佛,透著隱隱古蘊。龍葵望著燈影里小憩的慕容紫英,他身姿挺拔,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十分平和,昏暗之下更顯俊朗。
龍葵手扶著胸口,又想那日在不周山慕容紫英帶走自己以後,他的言談舉止都看在眼里,平日里也對自己照顧有加,那副溫潤如玉的樣子仿佛能擔千鈞,在他身邊就會感到踏實,就像舊時在哥哥身邊一般。沒想到這樣斯文的謙謙君子會如此輕浮惡劣,趁自己失神之際欲行不軌甚至有脅迫之嫌,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些百年來難得的溫存竟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欺騙。龍葵心中的失落漸漸化成濃烈的委屈,鼻頭一酸,猛的把魔劍摘下來抱在懷中向外走去。
“你去哪。”慕容紫英的聲音在龍葵背後響起。
龍葵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著他行禮道:“龍葵是身死之人,魂無歸處,本就該像飄蓬一樣。抱歉叨擾慕容公子多日,如今龍葵化形已成不敢更多逗留。況且龍葵心系兄長,望君理解。”
“人海茫茫,談何容易。”慕容紫英緩緩起身道。
“若是上天垂憐總能遇到的。”龍葵淡淡道。
“圍繞魔劍的紛爭不斷,你剛剛化形還難以應對實在太過危險。你這樣……讓我實在放心不下。”慕容紫英關切道。
“公子的關懷龍葵受之不起。”
“這件事並非是你想的那樣。”慕容紫英正欲辯解卻被龍葵打斷。
“那事實是什麽?這昆侖絕壁上只有你我二人,難不成是我自己做出這等出格的事來嗎?當日見公子正氣凜然和哥哥有幾分相似,原以為能救龍葵於水火,可笑我竟所托非人。”龍葵紅著眼反駁道,心中說不出的酸楚。這件事對龍葵來說實在不願再回想和提及,現在她只想一走了之逃離這處傷心之地。
“當日情形……確實混亂的很。” 慕容紫英面對滿腔怒火的龍葵也沒了主意,只能支支吾吾做蒼白的辯解。
龍葵深吸了一口氣稍微平覆後背對著慕容紫英施禮道:“公子恩情龍葵永不敢忘,可惜龍葵一介孤魂不知該如何報答。公子藏劍成癡,龍葵剛好只有這柄劍最為珍貴,倘若有緣能尋得兄長下落自當秉明兄長,贈以此劍以報公子授業之恩。”
“但龍葵不是魔劍的附屬品。”龍葵說罷順著山道翩然離去。
雪還下著,慕容紫英不知該以什麽樣的理由挽留住她,呆呆的望著成片的雪花穿過她瘦削的身軀,直到她與山色融為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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