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墮落詩章 #10 第八章:貓的處刑樂 (Pixiv member : 青羽)

 “……這樣啊,那麽你這段時間便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吧。”在聽聞青羽匯報完人偶之國的所見所聞之後,仿佛永遠不會去考慮的男人少見的沈吟了一會,對自己的妹妹如此吩咐道。

“……”前往邊境的馬車上,名為青羽的女孩無聊的撐著臉,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的民生百態。

她是閒不下來的類型,也不願意閒下來,只要有空閒的時間,她的腦袋里就會本能的開始思考,而現在的情況……她並不想要去思考,而且,她也不應該去思考。

所以,在暫且休息之後……她便一個人踏上了新的旅途,不帶著作為侍衛的蒂娜,也不帶著貼身的貝娜,一個人親眼去看一看自己兄長治下的這個國家最真實的模樣。

痛苦而富饒,這便是她一路所見證的【事實】,至少是表面上的事實,在她的兄長的恐怖統治下,政令得到了絕對的推行,軍隊也被思想鋼印確保了忠誠,在這種情況下……國家的經濟發展可謂是飛速,而領土也在那思想鋼印操縱著心靈的鋼鐵軍隊永不停息的征戰下無休止的擴張著。

擴張領土,開發新領地,通過思想鋼印快速拉起新的軍隊,將其作為血肉燃料驅動著這畸形的國家機器繼續運轉,吞啃下更多的領土。

膨脹的領土帶來了資源的富足,殘暴的統治確保了高速的發展,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恐怕帝國會永不停歇的前進,直到將這片大地盡數吞入腹中,這個國家會興盛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而代價是……在戰爭中逝去的無數生靈以及那被統治被壓榨的民眾。

資源確實富足了,但是民眾的生活並沒有變得多麽富饒,相反,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加的……痛苦。

酷虐的政令榨出了【維持最基本的存活】以外的所有富余,而那貪婪的貴族並不會在意民眾們的死活,他們肆無忌憚的進一步壓榨,將民眾推向活地獄,那血淋淋的政令成了他們剝削的手段,讓他們縱情的壓榨虐待著平民——然後在收集了足夠多的財寶之後被她那親愛的兄長宛如宰殺成熟的肉豬一樣屠戮,將那民脂民膏投入新的戰場中。

“……如果我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該多好。”放下窗簾,不再去看那令人心煩的景色的女孩怔怔的看著自己那如同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一般白皙細嫩的雙手,恍惚間,她仿佛可以感受到那令人感受到灼熱的血漿在這雙手上流淌著。

有多少人因為自己逝去了?

根本……數不清了呀。

“青羽。”

記憶仿佛飛回了自己從覲見之廳離開的那一天,在她出門的那一刻,兄長叫住了她,並向她詢問了一個沒頭沒尾的問題:“你知道,一首樂曲中,最激昂,最宏大的部分是哪一段嗎?”

他沒等到她回答,便笑盈盈的看著她,繼續自顧自的說著:“再略微忍耐一下吧,很快……很快就會結束了。”

“結束……”青羽不由失笑,感受到馬車逐漸減速之後,她再次掀開窗簾,看向了不遠處的城池,晶紫色的眸子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

就讓我見證一下吧,這狂亂的【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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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達拉,獸人的領地,至少曾經是。

這是一片礦產豐富的土地,獸人的部落國將近四成的金屬都來自於這里,而這里在半年之前,被帝國笑納。

然後就在半年里爆發了四場起義,規模一次比一次大,最後一次甚至不得不將前線的軍隊調來進行鎮壓。

“還真是一片蕭條啊。”茶飲店中,青羽單手撐著腦袋,一邊攪拌著杯中的果茶一邊看著狼藉滿地的街景。

而在一旁侍立著的城主只能陪著笑,一句話也不敢說,不斷的用手帕擦著額頭冒出來的冷汗。

第一次起義,他不屑一顧。

第二次起義,他開始憤怒。

第三次起義,他陷入沈思。

第四次起義,他……他覺得自己腦袋和身體的鏈接有那麽一點點的不穩固了。

他知道面前這個穿著黑色宮廷禮裙的女孩在今天上午沒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到了自己管轄的領地里後,他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沒喘上來氣。

一兩次起義是再正常不過的,這片土地本來就是被侵略而來,如今王座上的那位沒有對這侵略做出任何美化,格外直白的將這事實擺在了明面上,而且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甚至不是人類,而是雖然和人類相似,但是有著動物特征的獸人族,國仇家恨再加上種族矛盾,要是一片風平浪靜那才不對勁。

但是半年內來四次那性質就不一樣了,皇女殿下親自過來視察了……性質那就更不一樣了。

他已經在考慮自己該埋在什麽地方比較合適一點了。

嗯,或許幹脆火化更合適一點,畢竟他不確定自己屍體儀表能不能做到端正。

“不必緊張,我這次前來不代表兄長大人的任何意願,只是在休假途中的隨處走動而已。”青羽自然清楚這位城主在想什麽,端起果茶小口的嘬飲著,但很可惜,她的寬慰沒祈禱任何作用。

特別是她前段時間剛剛滅了國教,抄家了一大批貴族,還馬不停蹄的滅了一個邊境小國的情況下。

回憶著面前這位公主殿下那走到哪殺到那的彪悍戰績,城主擦汗越發頻繁,嘴唇都因為緊張而顯得青白,就他所知,這位可愛的公主殿下似乎沒有在抄家之後留活口的習慣(蒂娜幹的)。

“之前我聽說這邊起義不斷,現在情況如何?”青羽放下已經見底的茶杯,直視著那好像下一秒就要一口氣喘不過來直接筆直的躺下的城主:“放輕松一些,我真的只是來旅行的。”

我怕公主殿下您走的時候順便帶點當地特產走……

“皇女殿下請放心!絕對不會有第五次暴亂了!一直在城內流竄煽動民眾暴動的賊人已經被逮捕,在訊問過後其頭目也已經被押進牢中!”城主刷的一下站直了身子,目光堅定不移的注視著遠方的天空,總之就是不敢和身前這最多十四五歲的女孩兒對視。

“這樣啊,參加起義的那些獸人是怎麽處理的?”完全沒在乎自己的身份,以起義來形容的青羽漫不經心的敲打著桌面。

“所有暴民已經盡數貶為奴隸,領頭者於昨夜穿刺處死,負責煽動的那群反賊還在關押,等待日後處決。”城主很識相的選擇性忽略了某個詞匯,字字堅決。

“這樣啊……”帶著莫名的情緒,青羽如此說著。

這位小祖宗到底是想幹什麽?

城主是真的拿捏不清這位公主殿下到底在想什麽事情了,只能忐忑不安的在一旁看著她慢斯條理的享用著下午茶。

“帶我去見見那個人。”沒有商量或者請求的意思,而是理所當然的,直接的吩咐。

“這……”回想起那環境實在不甚整潔的牢房,城主看著身著禮裙的青羽,肉眼可見的為難:“這恐怕會污了殿下您的衣裙,如果您有意,我派人將那妮子押過來就是,不必勞煩殿下您屈尊去那污垢之所。”

“……”青羽不由得嗤笑,輕輕搖頭:“我還以為已經不會有人把我看做金絲雀了,但既然你有心,那麽我也就在這里等著吧。”

不不不……我不是擔心公主殿下您接受不了那個牢房的場景什麽的,我是真怕把你衣服弄臟了被陛下給砍了……

面對眼前的活祖宗,城主還能說什麽,只能陪著笑,並責令部下快馬加鞭的去把匪首洗幹凈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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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嘀嗒……

水滴滴落的聲音在寂靜的牢房中格外的清晰,近乎遍體鱗傷的貓娘女孩蜷曲在房間的角落,痛苦的喘息著。

她是幸運的,比起自己的同伴,她尚且還活著。

她是不幸的,比起自己的同伴,她依要被折磨。

作為起義軍的首領,她得到了格外的【優待】,迫於證明自己不是窩囊廢的地方官員們急於從她口中挖出更多的情報,來抓捕更多的同黨,以除後患。

很明顯,那些人沒怎麽成功。

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她的身體上不斷增添新的傷口,在察覺到這樣子單純的苦痛對她來說用處不大之後,已經失去了耐心的官員們開始當著她的面,將和她一起被逮捕的同伴一個個的處刑。

啊啊…………

那令人恐懼痛苦的記憶再一次清晰的闖入她的腦海中,她清楚的憶起,和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是如何在她面前被按在木樁上,宛如殺魚一般用鈍刀子一點一點把脖子上的筋肉切斷的場景。

她能清楚的回憶起那好友的哀嚎聲,能清楚的回憶起那肌肉和脂肪被鈍刀子割開的嗤嗤聲,更能回憶起那為了切斷堅硬的頸椎骨用錘子砸刀背的哐哐的聲音,還有那被剁下來的,不甘心的瞪大雙眼,表情痛苦的,在地上的血水中滾動的首級。

啊啊……

仿佛就還在眼前一樣,她能夠回想起,自己所尊敬的像是長姐一般疼愛自己的同伴,被用斧子將四肢齊根斬斷後,被注射了維持思維清醒的魔藥,宛如制作烤全羊一般,將她串上了那足足有手腕粗的鋼柱之上,她能夠回想起那磨尖了頂端的鋼柱是怎麽在自己友人的哀求之中粗魯的插入其後穴之中,隨後便隨著重力,一點一點的,從她那柔嫩的腹部之中穿出,痛苦之下,讓她那可憐的友人選擇了將腦袋裝向鋼錐尋求解脫。

顫抖……

恐懼與絕望沖刷著貓娘的心靈,她同樣畏懼著死亡,畏懼著那慘無人道的折磨。

她知道自己死定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說出情報,以祈禱自己其他的夥伴能夠逃出生天。

“菲妮……菲妮……”

她聽到了同伴的呼喚,顫抖著的她疑惑的松開了捂著耳朵的雙手,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那正微笑著抓著自己腳腕的半個同伴。

啊啊,她認識的呀,這是起義的時候負責幫自己傳達情報的人。

啊啊,她知道的呀,她就在自己的面前,被用拉鋸從雙腿之間鋸到胸口,又從胸口鋸斷成三塊,她拖著那上半截的身體,爬到了牢籠邊,帶著怨恨,抓住了牢籠,對自己說出了這樣的話——

“菲妮,為什麽我要被這樣折磨死?”

“菲妮,為什麽不是你去死?”

“菲妮,來陪我吧。”

幻覺中的怨毒的聲音和記憶中友人怨恨的臨終遺言,令菲妮宛如剛剛從溺水中逃生的人一般,拼命的呼吸著,幹嘔著,捶打著自己平坦的胸口,不斷嘔出唾液。

為什麽我沒有死,為什麽我沒有死,為什麽我沒有死——

失魂落魄之下,她被獄卒拖走,粗魯的丟進水池中沖刷了一遍,便被這樣赤裸著身體拖拽了出去,就這麽推搡著,讓她在街道上行走。

“………………”

她能夠感受到,那兩側的,自己的同伴們所投來的目光。

有色欲,有厭惡,有憐憫,還有……仇恨。

啊……是的呢……

最開始只是被簡單的壓榨而已,在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的,自己領導的起義帶來的鎮壓與屠戮之後,獸人族受到的對待越發不公,而且為了起義,有多少家庭破碎,這樣的自己……被憎恨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赤裸著身體被他人看光的羞恥和那令她心死的哀傷與絕望讓她無力作出任何反抗,任由獄卒推搡著,踉踉蹌蹌的行走在這自己曾經的故鄉中,無言的垂淚。

她本以為自己終於要迎來被虐殺的終結了,卻意外的,被帶到了一家茶點店中,見到了那悠然的嘬飲著果茶的女孩。

那個女孩身著一身看起來就格外昂貴的華麗禮裙,柔順的黑發被精心的編織盤起,給人一種優雅又柔弱的美感,她與這淒涼的城景格格不入,只要看到這個女孩兒,就能意識到,她應該在那晚宴之中,在那聚光燈下,享受著眾人的憐愛。

“你來了啊,請坐吧。”那幹凈的像是澄澈的紫水晶一樣的眼眸帶著些許詫異望向了菲妮,似乎是有些意外於她赤裸著身體,但並沒有發問,而是以一種菲妮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溫和態度邀請她坐下。

“……”菲妮低著頭,默默的入座,她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如今那個暴君所疼愛的妹妹,這個已經徹底壞掉的帝國唯一的公主殿下。

她不知道這個人來找自己做什麽,也有些意外於這位風評並不是很好的公主殿下和傳言中的說法有一些區別。

在外界的傳言中,這位公主殿下簡直是一顆災星,走到哪里,哪里便血流成河,而且嗜殺成性,一言不合便會斬殺他人,就算是幼年時寵愛自己的長輩也不會有任何憐憫。

但是實際上見到之後……出乎預料的給人一種脾氣很好的樣子?

“要喝一點什麽嘛?”公主殿下將菜單推到了失敗者的面前,側著頭:“也許以後再也喝不到了哦?”

“……也就是說我很快就要死掉了嗎?”雖然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菲妮聽聞這樣的話語,還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這要取決於你之後的表現了,畢竟……”審判之魔女撐著臉,看向窗外那麻木的獸人們:“得益於你發動的起義,“奴化”比負責的官員們要快的多便完成了呢。”

“……?!”菲妮錯愕的擡起頭,看向了對面的魔女,來不及顧慮,直接起身拽住了她的衣服:“什麽意思?!你說什麽?!”

砰。

一旁的城主從腰間解下長劍,連帶著劍鞘狠厲的砸在菲妮那纖細的腕部,伴隨著令人牙酸的破碎聲以及貓娘的嗚咽,赤裸著身體的女孩抱著被砸斷的手臂蜷縮著身體顫抖著。

城主喘息著,雙目赤紅,只感覺血液一股一股的往腦部上湧,直接高聲吩咐:“來人啊!把這個大膽的賊人……”

“不著急。”魔女依舊神情溫和,似乎絲毫不在意面前的小貓先前的冒犯,而城主則是咬著牙,俯首半跪在公主殿下身前:“臣失職,竟讓這卑劣小賊對殿下你做出如此失禮之事……”

“噓。”魔女轉過頭,將食指豎於粉嫩的唇瓣之前,輕聲勸誡:“城主先生,你有點吵了。”

“…………”城主不敢再言語,只低著頭,保持著半跪的姿勢,宛如一座鐵築的雕像,一動不動。

“好了,讓我們繼續先前的話題吧。”魔女從座位上起身,緩步走到貓娘身旁,用手壓著裙擺蹲下,魔力構成繁雜的法陣,將眼前的貓兒身上的傷盡數治愈:“你剛剛問我,是什麽意思,很簡單,托你的福,帝國比原本設想的更快的對你們獸人族完成了馴化工作。”

“托我的福……托我的福……”菲妮仿佛意識到了什麽,魔怔一般的不斷的重覆著魔女的話語,身體也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對啊,托你的福。”像是在撫摸貓兒一樣,魔女憐愛的揉搓著菲妮那雪白的貓耳:“從一開始,帝國就沒有想著要將獸人接納為帝國的成員之一——種族的隔閡可不是這麽容易打破的,在帝國內部,不同地域的人尚且有著各種矛盾,更何況你們這非人的種族,所以啊……從一開始,帝國的目的,就是完成對你們獸人的馴化,這是一個漫長的工作,被侵略的你們自然對帝國抱著敵意,也不可能乖乖的當帝國的寵物,在這個時候,你打著反抗帝國,重建部落的名號揭竿而起,於是……那些有著血性的,懷抱著仇恨的獸人們便聚集在了你的身邊,然後……”

魔女沒說下去,但是菲妮已經明白了……她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見過光明的智慧生物是無法忍受黑暗的,雖然我覺得那所謂的部落和帝國比起來也不算什麽光明,但至少對你們獸人來說……那是值得懷念的美好時光,那麽,在這種情況下,你所舉起的那一捧微光,便可以讓他們願意為之付出生命,這本是好的,你們為獸人埋下了反抗的種子,但壞就壞在……”

言語之間,魔女忍不住帶上了有些惡劣的笑容。

“這微光,熄滅了,而且是被以一種碾壓的形式,直接碾滅,而且……你們獸人,也沒有那足夠的民族榮譽感,所以,在那四次的屠戮之後……你們的脊梁骨,已經斷掉了啊,由你親手的……折斷掉了。”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菲妮雙眼空洞的睜大,格外矛盾的,一邊用雙手死死的扼住自己的喉嚨,一邊用力的喘息著。

她希望此時她是一個聾子,聽不見那宛如軟刃一樣,在她的心靈上悠然的劃動著的話語。

“如果你沒有把那些人聚集起來的話,馴化恐怕需要花上很長一段時間,畢竟我們也不可能把獸人全部殺光,那樣子實在是太浪費了,但是呀……你說好巧不巧,有那麽一個傻姑娘,站了出來,帶領著那些人發動了反抗。”魔女溫柔的捧起貓兒的臉龐,和她對視著:“於是啊,那些本就不敢反抗的獸人們親眼目睹了……反抗會是什麽樣的下場,親身體會了……反抗所帶來的苦果——從嚴苛的稅法,到被劃為下等公民,再到……徹底失去人權,這本應該是一個慢慢來的,循序漸進的過程,但是你掀起的起義讓帝國有了理由將這個過程加速,並且……用你那天真的同伴們的鮮血,在你的族人們心底留下【反抗帝國只會引來災難】,【我們根本無法戰勝帝國】這樣的,沮喪的想法。”

“我……我……”嘴唇開合,卻說不出完整的話,菲妮呆然的看著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孩,淚水止不住的流淌著,她感覺自己心里有什麽東西被無情的碾碎了,只留下那被碎片割的鮮血淋漓,支離破碎的,不斷抽痛著的心臟。

“【當奴隸也不錯】,【至少不會被殺掉】,【反抗了就會死】……多麽完美吶,你幫助帝國完成了對獸人的馴化,你怎麽會是罪人呢?你呀……可是帝國的功臣哦?”親昵的,魔女用臉頰磨蹭著菲妮的臉龐,毫不在意那滿溢的淚水:“菲妮小姐,感覺如何呢?親手斷絕掉自己種族的希望的感覺,害死了與自己志同道合的人的感覺,連累同族被馴化成奴隸的感覺。”

“菲妮……”再一次的……她聽到了自己幼年時期的好友的聲音,她的身體從背後溫柔的抱住了自己,她的首級在自己耳邊低語:“你這個……混賬。”

“背叛者……”失去了四肢,軀體與頭顱均被洞穿的姐姐憎惡的看著她,聲音沙啞:“你個拋棄同族的,卑賤的婊子……”

“去死……去死……”信任的部下拖拽著殘缺的身體,怨毒的抓撓著她的雙腿:“趕快去死吧,你這個罪不可赦的母畜。”

“啊啊……啊啊啊啊!!!”菲妮撕扯著自己的頭發,一下又一下的,一下又一下的,將自己的腦袋撞向地面,白嫩的額頭變得青烏,破皮,留下一塊塊血色的印子。

我怎麽還沒死掉?我活著有什麽意義?像我這樣的人……死掉就好了啊,痛痛快快的,直接死掉就好了啊,像我這樣的混賬,到底有什麽顏面茍活在這個世界上啊?

“殺了我……殺了我……”近乎哀求的……跪伏在地上的貓兒抱住了魔女的腿:“求求你……殺了我吧……”

“……壞掉了啊。”沒有任何掩飾的,濃郁的失望,魔女輕輕搖頭,目光也從面前的貓兒身上移開,毫無留戀的,將腳踩在她臉上,強迫她松開了自己的腿:“還以為能夠有一點驚喜的,結果只是簡單的聊聊天,就壞掉了啊。”

城主依舊保持著半跪的姿態,一動不動,滲出的汗液滴落在地上,留下淡淡的水痕。

“啊……”走到一半的魔女回過頭,看向那跪伏在地上,崩潰的哭泣著的貓兒,沈默幾秒後閉上了眼睛:“作為對有功之臣的獎賞,將她處以極刑吧。”

畢竟,這苦痛對你來說,反而是救贖與解脫。

“是,殿下。”城主毫不遲疑的回答道:“臣將全程監督,確保毫無紕漏。”

“哈啊……”也不知道是在嘲笑什麽,還是在嘆息什麽,青羽走出茶飲店,將手伸向那緩緩垂落的夕陽:“天,快要黑了呀。”

抱歉了,可愛的貓兒。

你的所作所為並非錯誤。

但是……既然你沒有資格成為變數,那麽我只能確保你不成為意外了。

我不知道哥哥要做什麽,但我知道那絕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

晚安,菲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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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的……菲妮被押回了牢房之中,但這只是因為……天已經黑了而已罷了。

昏暗的牢房中,瘦小的貓娘蜷曲著身體,緊緊的抱著腦袋,用手掌蓋住頭頂的貓耳,用小臂壓住兩側的人耳,死死的閉著眼睛,不去聽,不去看。

但是……

依舊……看得見,依舊……聽得見。

明明閉上了眼睛,她依舊可以看見那死去的同伴們陰毒的眼睛,依舊能夠聽見同伴們在自己耳邊的詛咒。

求求你們……不要這樣看著我……不要再說了……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想要這樣……

因為有一段時間沒有飲水而有些幹裂的嘴唇被焦躁的貓娘咬破,絲絲鐵銹味在她口腔中彌漫,嘴唇被咬破帶來的疼痛反而讓菲妮勉強清醒一些。

夜深了。

菲妮感覺自己很累,非常非常的累,她不明白,自己所作所為,到底有什麽意義,自己之前的堅守,又有什麽意義。

為什麽……不幹脆將情報全交代了,然後幹脆利落的死掉呢?

總是令人恐懼的死亡在這一刻在菲妮的眼里反而變得有些誘人了起來,她突然感覺……死掉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死掉了,就不會再幻聽了,也不必再去思考了,在自己死去之後……一切便都結束了,縱使有再多的苦痛,也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了。

帶著這樣的期盼,疲倦的貓娘終於昏昏睡去,而在他醒來之後……便是她所見的最後一個朝霞了。

粗魯的,獄卒扯著菲妮的頭發,強行喚醒了淺眠的女孩,她因為疼痛發出的小小的哀呼被理所當然的忽略,就這樣,獄卒拖行著菲妮來到了獄卒們平時所呆著的房間,踹了一腳讓她趴伏在地上之後,以一種……令人生理性便感覺不適的,油膩而亢奮的聲音和自己的同事們交談著:“娘的,可算是等著了,這妮子回來中午就要烤了,現在可以隨便玩了,注意下時間就行。”

他們在說什麽……?

菲妮的腦袋里浮現了濃郁的困惑,她本以為自己是要被帶去處刑了,但是看來這似乎只是獄卒們的私下的個人行為。

不過……烤了,最後決定的處刑方式是火刑嗎?

帶著一種……菲妮自己都不明白的放松感,她這麽在心里想著,對於死亡的恐懼淡漠到她自己都有些驚訝。

感覺會非常痛的樣子呀,被火活生生的燒死,但是這樣的話……自己所犯下的罪,應該也能被洗去些許吧?

獄卒們的行為不會因為菲妮的思索而停止,赤裸著身體的現狀讓他們省下了將衣物除去的功夫,已經徹底自暴自棄的菲妮就這麽一言不發的看著獄卒們將自己的雙腿掰開,然後……連前戲都沒有的,直接將那滾燙之物塞了進來。

“嗚嗯……”就算已經自暴自棄,菲妮在自己的第一次被奪走的時候依舊忍不住的,感受到了濃濃的沮喪和失望。

——第一次,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被這種人奪走了啊。

“嘶……這妮子里面真緊……”將她拖來的獄卒一邊這麽評價著,一邊前後活動著,讓肉棒在那未經人事的穴肉中抽插著,處子之血與穴肉被刺激之下緩緩溢出的愛液混合成奇怪的淡粉色液體,伴隨著穴肉的逐漸濕潤,獄卒的抽插也越來越順暢,越來越猛烈。

“呀啊……唔……”無關感情,生理性的,在最初被破處的疼痛之後,伴隨著獄卒的活動,那交合的快感讓未經人事的菲妮忍不住發出淫靡的喘息。

感覺……好奇怪,和以往自己用手的時候的感覺不一樣……下面被給塞得滿滿當當的……

“呀啊……噫啊……”肉體碰撞的聲響,肉棒出入的水聲,都成了貓娘逐漸高昂的浪叫聲的伴奏,這模樣引起了獄卒們的哄笑:“你瞧瞧這騷貓現在這模樣,果然是個欠操的婊子。”

“娘嘞,這水真多,嘖嘖,你快點,兄弟們還等著呢。”

“對啊,別一個人吃獨食啊,時間可不寬裕。”

完全是被當成是肉便器一樣的體驗,讓菲妮心中五味雜陳,但即將面臨處刑的未來又讓她沒有任何去抗爭,去反抗的欲望。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伴隨著身後獄卒的顫抖,滾燙的液體被灌入了貓娘的體內,也將她推上了性愛的高潮,伴隨著淫水的噴湧,她感覺自己心里最後的那一點東西也碎掉了,在自己那淫賤的喘息聲中,隨風消逝了。

咕嘟咕嘟的,在肉棒拔出後,粘稠的精液從貓娘的小穴中溢出,早就等候已久且時間緊迫的獄卒沒有給剛剛抵達高潮的女孩任何休息的時間,便由下一個人開始了新的一輪性愛,在剛剛經歷完一次高潮,還正處於敏感狀態的菲妮比上一次更加不堪的,一次一次的被侵犯到淫水四射。

等到她從那重覆的性愛中回過神之後,她恍然發現……自己已經正在前往處刑場的路上了。

她正騎在木制的,像是馬一樣的東西中,由四個人擡著,而在馬背上,像是仿照陽具的事物正插入她那被輪番侵犯過的,都有一些腫起的穴肉中,伴隨著顛簸,那堅硬的事物一下一下的頂著她,將那粘稠的白漿擠壓出來。顯得……格外的淫賤。

“呼唔……”菲妮喘息著,忍耐著被迫高強度性愛之後身體帶來的不適,再一次也大概是最後一次的,看向這片自己曾經熟悉的土地。

她被注視著。

曾經那目光中是憐愛,憧憬,仰慕。

現在那目光中是懷疑,憎惡,麻木。

是我導致了這一切嗎……

她看著那在四次起義之後,被連綿的爭鬥弄的一片狼藉的街道,看著那變得面黃肌瘦的獸人民眾,像是在逃避一般,閉上了眼睛。

“你來了啊。”她聽到了自己前不久才剛剛告別的聲音,當她睜開眼後她便意識到,這就是她的刑場了。

身著著禮裙的王女坐在遮陽傘下,宛如孩童一般的拿著冰淇淋舔舐著,帶著一種……她實在無法理解的善意與她打招呼。

她沒有去理會,畢竟她馬上就要死了,也沒必要再去考慮更多的事情了,比起與這位捉摸不定的公主殿下聊天,她更好奇……自己到底會以一種什麽樣的姿態死去。

處刑她的地方是這座城市原本的中心廣場,那獸人酋長的塑像已經被幹脆利落的砸碎,取而代之的,是架在那里的,一個被撐在半空中的鐵架台,在鐵架台下面,已經堆放好了木柴,士兵正往上澆著煤油讓其之後可以燃燒的更猛烈一些。

啊啊……這架子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要用來烤全豬一樣。

沒由來的,菲妮產生了這樣的想法,而朦朦朧朧的,她也明白了那句【烤了】到底指的是什麽意思。

這對常人來說大抵是無法接受的淒慘死法,但此刻的菲妮只是垂著頭,任由兵卒將自己從木驢上拽了下來,將木桶中的冰水潑在自己身上,沖刷著她身上的臟污。

好冷……

混雜著冰塊的冰水潑在身上,讓菲妮感覺皮膚都被給凍的裂開了,她咬著牙,默默的忍受著這熾熱前的寒冷。

冰水浸泡讓皮肉分離,讓肉質更加爽嫩……

對於烹飪有著一定了解的菲妮明白了這麽做的用意,感覺到些許本以為不會出現的恐懼以外,她還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荒誕感——這群瘋子,好像真的非常認真的,在把自己當成一道菜來制作。

刷蜂蜜……清理腸道之後往里面填入香料,再用胡蘿卜塞上……兵卒們認真仔細的處理著【食材】,而這樣子的態度……讓菲妮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屈辱——她甚至沒被當做需要去極刑處決的犯人,而是被看作一個食材……這種感覺讓她感覺莫名的憋屈。

至少……表現出一點對於反賊的憎惡啊……我……我難道真的,所作所為毫無意義嗎……

菲妮盯著那一板一眼的用毛刷粘著蜂蜜在自己身上塗抹的兵卒,想要尋找到哪怕是一丁點的仇恨,但是……她看到的只有令她痛苦的從容。

正如那位公主殿下所說的那樣,從一開始,帝國就沒有把她所帶領的獸人族的起義軍當做是敵人,她所發動的起義,在帝國看來,只是可以加速馴化獸人速度的無關緊要的小插曲而已。

吱啦——

伴隨著金屬摩擦石板的聲音,烤架被推到了柴火堆上,青羽看著那火堆被點燃後,在火焰的灼燒下發出痛苦的哀鳴聲的貓娘,小小的嘆了口氣,一臉無趣的將有些融化的冰淇淋放在一旁的盤子上。

真是的,這樣子搞得都沒吃東西的欲望了啊。

好熱好熱好熱好痛好痛好痛——

縱使已經做好了被極刑處死的準備,但火舌真的舔舐在她肌膚上的剎那,菲妮還是忍不住毫無形象的哀嚎出聲,而除了火舌之外,更致命的便是那升騰的煙塵,痛苦帶來的哀嚎極大的加快了她的呼吸頻率,那嗆人的,有毒的煙塵歡呼著侵入她的肺腑之中,不多時,慢慢的,那淒厲的叫聲慢慢變低,取代它的,是令人牙酸的肉香味。

“啊,真的像烤鴨一樣啊。”看著那在火焰的烤制下變得金黃,呈現出一種酥脆油亮質感的肌膚,青羽略帶感慨的評價著:“我還以為會是被烤的碳化呢……”

畢竟是要端上餐桌的,所以需要處理的好一點嗎?

青羽上下掃視著那已經不會再動彈,不會再被負罪感折磨的貓兒,再一次拿起已經有一些融化的冰淇淋舔舐著,享受著這片刻的涼爽。

她還是挺喜歡這個孩子的,所以她並不打算繼續留下來,看著這個孩子被肆意的分割食用。

她不是很理解那些人的想法,在得知菲妮的處決方法之後,有一批貴族迫不及待的趕了過來,據說還帶上了一批品質很不錯的葡萄酒,仿佛是要在這里舉行一場宴會一樣,這樣的行為……她實在無法理解。

所幸,她也不需要去理解。

她側頭看向那談笑著,分享【經驗】,討論如何劃分【菜品】的貴族們,不自覺的咪起了眼睛。

哥哥說她不會需要再忍耐多久了,雖然到現在為止,她也不知道哥哥到底在謀劃著什麽,但是……

“如果讓妹妹失望的話,那青羽就要生氣了呀,兄長大人。”審判之魔女如此自言自語著,憑借著自己的記憶力,將那一張張期盼著的,亢奮著的臉龐記下,與冊封記錄上的名字一一對應著。

這大概不在哥哥的計劃之內,但是……作為妹妹,青羽決定偶爾的任性一下。

他們不需要沐浴在明日的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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