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夏的難忘暑假 (Pixiv member : 你好2050)

 在D市的一處偏遠縣級鄉鎮中,有這樣一個依山傍水的小村莊,它們世代漁獵為生,與外界鮮有交集,自從扶貧之後便因文旅問題與當地政府斷了聯系,此後又恢覆了前時的寧靜,各自安好,不在話下。

村口的道路經過修繕現在也鋪上了瀝青,通車後出行能更方便些。

村子里都是古樸的磚瓦房,由於祖上都是有些名號的人物,這一套套習俗規矩與文化自然也就傳了下來,不然也不會和文旅局鬧個不痛快。

其中葉家是從前朝傳下來的大姓,所以至今後人們也不舍得隨便動這些老祖宗留的東西。

葉家自然也就成了村里的大家族,各間房屋都可以稱得上是青磚黛瓦,雕欄玉砌,古樸的橫梁貫穿瓦片屋頂,與朱色的大紅漆立柱共同支撐著整個連廊。

布滿紋理的窗欞,檐角裝裱著庭院,讓這老建築也顯得別有一番風味。

河流順勢而下,古廟,孤寺,都在掙紮著宣揚此處曾經輝煌的過往。

正值雨霧彌漫,村民鬥笠蓑衣齊備,船尾的女子將一柄油紙傘旋開,模糊的橘黃色暈滿了整個黃昏的天空,水花亂跳入船,爬上了褲腿裙腳。

就在這樣一個偏僻,靜謐而美好的世外桃源中,一群又一群的孩子嬉戲玩鬧,長大成人,並決定去留散入天涯海角。

葉家當今已是延續到第17代了,上一代經歷過時代變遷所導致的家境衰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巨大的落差使得他們開始走出山去謀求生路。

在上上代,也就是經歷過饑荒時期的這一代,葉家主脈唯有一位老婦尚存活在世。

老大葉峰渠選擇留在村中照顧老母,老二尤天明則是在婚前便外出闖蕩,婚後將二女兒安置在村中六七年有余後在外面混出了頭也就將妻女都帶走了。

其余老三,老四都是女兒,自然各有去留,這里按下暫且不提。

因此即使老二的二女兒是在城市里念書的孩子,童年也是在村中度過的,逢年過節回村一趟也就沒那麽生分了。

老二的兩個女兒分別名為雲春和雲夏,雲夏才滿14不久,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多些年來在城市的生活也滿是愜意,再加上老爹心中自覺的虧欠,可以說幾乎是溺愛一樣的補償式教育,舍不得讓她吃哪怕半點的苦。

恰逢暑假,葉家大院一年中難得要熱鬧幾次,那麽這個孩子們都有空的時候就是個好時機。

或許是心里擰巴,雲夏總是會找借口刻意避開這些回鄉的機會,她實在不願意再去這麽個封建落後的地方哪怕一趟,仿佛待久了會降低她的智商一樣。

可老太太年事已高,前些時日還因膀胱癌剛做過手術,再不回去看看顯然說不過去,雲夏這才不情不願地跟著老爹走了一趟。

話說回來,雲夏之所以如此排斥回村子里還是因為小時候在村里待的那幾年沒給她留下什麽好印象,不管是老太太的封建思想還是整個村的熟絡關系都讓她感到不自在。

尤其是7歲那年一次高燒不止,老太太竟然將已經燒出幻覺的她丟在床上,出門兩個多小時,非要等到父親趕回來才去請村醫,這次劫後余生更是讓她堅定了不肯繼續待哪怕一秒的想法,這才有了現在的厭惡心理。

不僅如此,雲夏的一身架子也難以放下,姐姐雲春總是穿那一身粗布衣裳,搞得渾身黢黑,相較之下她穿來的白紗裙和整個村子格格不入,恍惚間竟頗有種穿越了時代的戲劇感。

剛剛回村沒一天,雲夏就開始了她的作妖之旅,畢竟這里網絡不暢還沒有空調,她實在是在屋子里待不下去了,便偷偷跟著兩個表弟溜出去玩了。

要不說在城里待久了心氣高呢,曾經淌過成百上千次的村口泥濘小路如今提著裙角掂著腳也不願意走,嫌棄之情溢於言表,不但如此,看到野狗什麽的她也避得遠遠的,生怕離得近了會沾上些病菌什麽的。

不過兩個帶路的土娃子確是絲毫不顧及這些,眼里只有對瘋玩的渴望和期待,也不管後面的雲夏能不能跟得上,反正先一股腦往前使勁竄就是了。

但如此一來可就苦了被甩開半條街的雲夏了,她平日里在家不是吹著空調玩手機就是翹著二郎腿看小說,餓了點外賣,饞了渴了還有父親給買來的零食奶茶什麽的,一天下來連家門都不曾邁出一步,現在卻要讓她穿著裙子跑這麽遠,對她來說真算得上是一場酷刑了。

“不行不行,實在跑不動了,累死我了!”雲夏此刻也不再顧得上端什麽架子了,一屁股蹲坐在河岸邊上大口喘著粗氣,仿佛下一秒就會因為缺氧暈過去似的,全然沒有了半點精神勁頭。

而兩個小土娃跑到一半突然一楞,回頭一看坐在一旁淩亂不堪的雲夏一時之間也是面面相覷,不知道還該不該繼續往前跑。

”你們兩個別竄了,在這歇會得了,反正這破地方也指望不上有什麽好玩的,還有,你們兩個這麽能跑就去小賣部給我買瓶水來,先跑回來的有獎勵。”

聽到有獎勵,兩個小土娃也顧不上多想,撒丫子就開跑也不去管剛下過雨的河岸滑不滑了,畢竟這個所謂城里來的姐姐是真有錢啊,隨手給的跑腿費都能買不少零食吃呢!

可好巧不巧,剛從地里幹完活出來的三姨擡頭往河對岸打眼一瞧,不瞧還得了,一瞧了不得,越看越覺得這兩個沿著河狂奔的小玩意特眼熟,三姨定睛一看,這不正是自己的兩個娃嗎!

“嘿,這倆臭小子,又在作什麽妖?一天天的凈不讓人省心,我不是叫他倆在家陪著二哥那個閨女嗎,怎麽還刷到這河邊子上來了,雨才剛下完多久,萬一腳滑了掉河里誰能給揪出來!我看是皮又癢癢了,得給這倆臭小子松松皮才行”三姨一邊在心里想著,一邊收起家夥什從河的另一側大跨步繞了過去。

話說回來,雖然這村子現在也算是個“現代化古鎮”,可關於教育方面的問題,大多數人家依舊願意沿用老規矩——也就是老祖宗常說的不打不成器。

在村里,誰家的孩子犯了錯都逃不過一頓狠揍的,更別提像葉家這種祖上本身就是名門望族的了,如今雖說已是家道中落,可威望畢竟還在,當年傳下來的規矩自然也是不能忘。

就拿三姨這一輩來說,大哥和二哥都是從小打到大的,老爺子還在的時候自己因為總是瞎竄也沒少挨揍,如今兩個小土娃這麽能折騰大概率也是遺傳的自己。

而四妹那時候雖說還小,不過倒也還算聽話,免了不少皮肉之苦,等到再大些的時候老爺子就已經不在了,可這規矩總不該斷,反正三姨是這樣想的,更別提她還選擇留在村子里,能動手何必費苦心舌呢。

不過二哥總是拿他閨女寶貝的很,老是舍不得打,尤其是那老二,嬌生慣養的,哪里還有半點村里娃的樣子!凈是些嬌氣。

“唉——”想到這,三姨不禁嘆了口氣,加快了腳步向對岸趕去。

與此同時,半天仍然沒緩過來的雲夏還在氣喘籲籲地歇息著,離岸邊不遠處有一位年齡與自己相仿的少年傻笑著走了過來他走的很慢,幾乎可以說是一步一晃的踉蹌著往這邊挪。

一見到少年,雲夏立馬換上了一副厭惡的神情,也顧不上氣息有沒有喘勻,便強忍著兩條腿灌了鉛一樣的酸痛感站了起來,他邁一步她就退一步,然後只聽一聲清脆的“哢嚓”,雲夏頓時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伴著一聲痛呼摔倒在地。

“我警告你不要過來!”雲夏警惕的喊道,那男孩到是聽話,站在原地確實不動彈了,只是一個勁的傻樂。

雲夏這才看清少年的樣貌:一身洗到褪色的襯衫T恤,穿的短褲看上去打了不少補丁,但也很幹凈,臉上一直掛著笑容,真誠而又率真,眉宇間全然沒有青春期少年的傲勁,只有一股子永不消散的稚氣。

“哦!”雲夏恍然大悟般地開口,“你是那個傻子,去去去,別來惡心我”雲夏扶著一旁的樹幹重新“爬”了起來,像驅趕蒼蠅一樣的擺了擺手。

“走啊,怎麽還不滾開,腦子沒發育全,連個話也聽不明白嗎?真是蠢死了……”雲夏在嘴里嘟囔個不停,少年聽了也不生氣,只是一邊樂著一邊從口袋中摸索半天,翻找出了幾顆糖果。

“糖,給你,甜,吃糖”少年伸手向前,卻被雲夏一把打翻在地,並作勢還要繼續打,“你到底走不走?!”

少年顯然被嚇了一大跳,原地撲騰了幾下,也不管什麽灰啊泥啊的臟不臟,一把抓起地上的糖果就慌忙躲逃到了不遠處的樹後。

兩個土娃子被驚的怔在原地,剛一回來就看到這個“大方”的姐姐要打守村的哥哥,膽小的那個直接被嚇哭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懷里抱著的一大把零食都“劈里啪啦”掉了一地。

而另一個膽子稍微大點的倒是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姐姐,不可以欺負這個哥哥,媽媽說他是為了給村子擋災才變成這樣的,傷害了他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然後迅速閉嘴,生怕這個姐姐連著自己一起打。

“哼,什麽封建迷信,傻子就是傻子,沒腦子的玩意,指不定能幹出什麽來!”“不能這樣說,哥哥他不是壞人……”

“喊,別想忽悠我”雲夏在心里只覺得這糊塗傻子看自己的眼光直勾勾的,指定沒安好心。

膽子大的那個還想反駁兩句,突然感覺到屁股上重重挨了兩巴掌,然後就被捏著耳朵提起來了。

“啊啊啊疼,媽你怎麽來了”“哎喲臭小子,真好意思啊,跑到這河邊來撒野,還有臉問我怎麽來了,怎麽著,想趁我不在上天?等我回家不抽爛你的腚瓜子!”,說完就要把兩個娃子拽走,可余光一瞥:這不是老二的閨女和村口的傻小子嗎!

“老二閨女,你咋也跟這倆臭小子……”三姨正想問問,雲夏卻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沒好氣的啐了口唾沫:“哦,是三姨啊,我讓他倆帶我出來玩,在家里快煩死我了”

“唉,那也不能來這河邊啊,剛下完雨,又滑,要是一個不留神,嘖,不是姨說你啊,你也是個大閨女了……”

“哎呀好了,知道了,真晦氣,啥都沒玩呢就碰見這些檔子破事,我回去不就是了嗎!”眼見三姨就要開始說教,雲夏連忙拔高嗓門把話給堵了回去。

話說一半被打斷,還是被一個語氣毫不尊敬的小輩,三姨頓覺一臉黑線,可迫於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也實在是不好意思多說些什麽,只能憋住火氣拎著自己這兩個不成器的娃子回家了。

回到家中,雲夏聽著屋外三姨正對老爹苦口婆心的勸誡,但尤天明仿佛全然充耳不聞,只是一個勁的“嗯”個不停,敷衍了事。

三姨見此一時語塞,自覺無趣也就不勸了,可尤天明卻是真心覺得自己虧欠女兒的太多,因此並不是刻意縱容,只是不忍心苛責罷了。

果不其然,尤天明才剛好聲好氣的開口沒說兩句,就被雲夏找借口給打發了出來,不過按照尤天明的話術來說,她現在畢竟還只是個孩子,這事也就算翻篇了,與以往不同的是,經過今日一折騰尤天明總覺得心中有些隱隱不安,仿佛把二女兒帶來是個並不明智的選擇。

人啊,一旦閒下來就會想盡辦法胡折騰,尤其是雲夏這種溫室里長大的,在床上翻來覆去近一個鐘頭也沒能把自己送入夢鄉。

老太太是前幾日剛回來的,由於手術剛做完不是很久,不但排尿困難,偶爾還會有漏尿的情況發生,再加上老太太年事已高,腿腳不便,家里人也就幹脆將夜壺直接擱到老太太的床邊了,方便其解手。

雖說人有三急,可這種事畢竟不光彩,眾人也都識趣的不去打擾他老人家,任其好生修養。

此刻雲夏正指喚這個給他倒水,吆喝那個幫自己找東西,沒過一會自覺無趣,便悻悻離開了,開始在各個屋子之間瞎轉個不停。

實在是太多年沒回來了,家中的布局早已忘得差不多,雲夏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一會闖進雜物間,一會又跌入廚房。

直到一頭紮進一間內臥,門簾被慣性搞得稀亂,簾子內是正在接手的老太太。

平日里看到奶奶要上廁所,就連兩個土娃子都知道該避遠些,更別提現在了,畢竟人老了總會有不少心理上的小想法,就拿疾病來說,一具油盡燈枯的軀體無論如何也抵不上新生的健碩,每當見到活力滿滿的孩童嬉戲,巨大的落差感便會積壓。

尤其是近來老太太本就因病癥而被折磨的不得安寧,心理防線脆弱不堪,如今最後的“遮羞布”被扯下,如同風中殘燭的老人吊著的最後一口氣也咽不下去了,吐掉了,就該離開了。

原本想著家大業大,又不想兒女傷心,縱使是茍延殘喘也要再撐上一撐的,可今日這個臉上堆滿鄙夷,厭惡與毫不在意的親孫女,見了自己的窘態後卻如視家畜,毫無半點尊敬之意。

多年來積攢的勇氣與信念頃刻間崩塌,她覺得時候好像差不多了,或許自己確實該走了,留給後代們的舞台是巨大的,新時代的船不渡舊時代的殘黨。

長久的積壓得以釋放,這一刻她只感到無比的輕松,從葉家最鼎盛的時期聯姻嫁進來,在低谷時攜手掙紮,最終歸於沈寂,在一片平靜中離開,或許這就該是她——一位普通農村婦女一生的歸宿。

於是就在當晚,趁葉家大院還在沈睡之際,一位老婦人步履蹣跚,一步一哆嗦著遠離了大宅——這個她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

“老頭子,又過了一年了,孩子們都安穩下來了,把心放肚子里吧,不用惦記了,我也得好好想想,喏,這個梳妝匣,還記得嗎,你當年送的嫁妝,快餓死了我都沒舍得抵押掉,就給兒媳婦留下吧,老大娶的那妞是個好姑娘。

我該走了,不能再拖累麻煩孩子們了,他們該去更廣闊的世界闖蕩一番,而不是一直被局限在這個小地方,剩下的我都收拾好了 你享了這麽多年樂,給我留了有意思的東西沒有?哼,敢說沒有我就下去打你這個沒良心的”

“唯一放心不下的……咕嚕……就是老二……這孩子……咕嚕嚕……””

“啊!水,水!尤奶奶!來,來!水!”一聲叫喊劃破天際,撕開了這個平靜小村子的夜空,隨著一盞又一盞的明燈亮起,村子難得已久的安寧日子要到頭了。

“大伯,二叔!尤奶奶,水!”白天雲夏遇到的那個小傻子正焦急地圍著湖邊轉圈圈,含糊不清,斷斷續續的幾個字來來回回喊了不下幾十遍。

“娃,回來!那邊太危險了!”剛從睡夢中驚醒的葉峰渠一邊穿大衣一邊向外狂奔。

“救!救!尤奶奶,救!”那小傻子眼見眾人跑的實在太慢,太過著急導致腳下沒站穩,身形一晃便迅速沒了蹤跡。

淩晨的葉家大院,燈火通明,所有本地的葉家族人都趕來了,大堂里死一般的寂靜。

堆滿葉家祖先碑位的祠堂中,火盆燒得劈啪作響,一老一少兩副遺體正安靜眠於大紅館中。

在葉家的第16代子嗣中,最傷心的莫過於尤天明了,他生於剛剛熬過了饑荒的時期,父母為了慶祝還活著特地給他改姓隨母,一來是父親對不離不棄的母親展示的愛意,二來“尤天明”即“又天明”,可是現在,唉——

隨著記憶不斷交織湧上心頭,曾是母親最為疼愛的天明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只是眼中呆滯無光,一遍又一遍的在口中念叨著:“我沒媽媽了……”

畢竟對於他來說,此刻天已經完全塌下來了,明明是“天明”,那自己擡起頭來卻為何只能看見無邊的黑暗呢,哦,原來是因為逝者如斯,母親已經回不來了。

峰渠和兩個妹妹的心里自然也是如同刀割,畢竟誰曾想母親操勞半生,最終卻落得了個如此草率的下場,倒在了通往新時代的最後一程道路上。

一名婦女突然闖入,抱著少年冰冷的屍身便是一陣痛哭,其聲之哀,痛之切,皆使聞者無不落淚。

——當人們趕到並打撈時,少年早已沒了心跳,再無力回天了。

“表姐,你放心,孩子是為了救老太太才沒的,他是個好孩子,老太太對他的好都記在心里,大家都清楚,咱一定好好處理後事,給娃風風光光的下葬”

“嗚——那有什麽用!我的娃死了,他已經死了!無論如何都再也回不來了,做的再多又能怎樣?他還能看到嗎?啊?你說話啊!”婦女言罷,情至深處又開始哀聲慟哭起來。

葉峰渠被懟的啞口無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畢竟葬禮還沒結束呢,總得繼續先辦完了不是,再說一直僵著也總不是個辦法。

“哥,這是老太太留在床前櫃子上的遺言,你看”

葉峰渠強忍住內心的悲痛,接過遺書念了起來:

“我親愛的孩子們,看到你們一個個長大成人,發枝散葉,我很是欣慰。

遇到老頭子是我這一生中最大的幸事,我這一輩子幸福且圓滿,也不枉來了這人間走一趟。

把我的靈位與老頭子擺在一起,不然我怕他不安心,遺體的話還是葬回故鄉吧,幾十年了,我想回去看看。

我趕不上時代的洪流,只是一個運氣好嫁入了名門的普通姑娘,僅此而已,不過我很知足,所以也是時候該下去陪陪老頭子了,我想他了。

但是孩子們不要忘了,無論你們置身何處,去往何方,我都會永遠,永遠——永遠的愛著你們。”

次日,天涯海角的遊子都歸了葉家,為族中又一位駕鶴西去的老人齊齊默哀,當然,這次一並悼念的,還有一位——血脈相連的少年。

……

處理過後事,葉峰渠卻是總覺得事情太過於蹊蹺,老母雖說是剛做了手術,可近來身心境況尚且安好,為何會突然一時之間想不開去尋短見呢?

為了搞明白母親的死因,他翻來覆去想了好幾夜都睡不著,在多方面調查無果後,他把注意力放在了葉雲夏——這個來了不久的“不速之客”身上。

此時雲夏由於兩人的接連去世內心自覺不安,已經提心吊膽好幾天了,哪還有精力去胡鬧?而這一異常表現也被葉峰渠敏銳的捕捉到,並最終決定去問問那日陪雲夏一同出去胡鬧的兩個小土娃。

果不其然,事情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幾經套話了解了來龍去脈的葉峰渠臉色鐵青,把雲夏喊來對峙,雲夏心中本就慌的不行,這一被呵斥便把事情經過給全盤托出了。

經過簡單的商議,又問過了尤天明的意見,眾人都一致認為確實應該讓這個心高氣傲的小丫頭片子嘗點苦頭,不然等到日後釀出更大禍端再補救的話恐怕就為時已晚了。

此時正在祠堂毫不情願罰跪的雲夏,聽到“家法處置”四個字的那一刻頓時兩眼一黑,險些摔倒在地。

畢竟再怎麽說也是在葉家生活過許多年的,那些老舊家法的繁章冗節自然也被逼著翻來覆去背過很多遍,雖比不上爛熟於心卻也可以說是很難忘記了,更別提這其中大部分的處罰力度放在古代都堪比酷刑。

“為了個老太婆就要對我動用這些封建禮教遺存下來的糟粕產物?迂腐愚昧的老東西們能不能死得幹凈些!”

自知逃不過去,雲夏在心中把定下家規的幾位老祖宗給罵了個底朝天,不過用不了多久,很快她就是想抱怨也抱怨不出來了。

為確保能給雲夏留下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這次的家法懲誡是特地定制的,其嚴厲程度甚至可以說是歷來獨一檔。

雲夏聽到判決結果後原本還試圖掙紮一下,可惜現在就算是再大聲的叫嚷也絲毫打動不了徹底心灰意冷的尤天明了。

畢竟想想也是,多年的縱容與慣養最終就落得這麽個下場,換作是誰也不會覺得好受的。

“老二你看著辦吧,給個準話,就按規矩來還是?”

“不用問我,該怎樣處理就怎樣處理,我沒意見,想咱爹了,我去找他老人家聊聊天,不用管我了”說罷身披喪服的尤天明頭也不回地徑直離開了。

聽聞此言雲夏心里也很不是個滋味,但更多的是郁悶與不爽,而不是什麽懺悔之情

“葉雲夏,女,年齡14,葉家第十七代主脈子嗣,因目無規矩致使族中長輩,同裝意外離世,現依家法對你處以公開懲處,並由同輩女眷觀刑,以起到警示作用,葉雲夏,你還有什麽異議嗎?”

縱使心中有一萬個不願意,可眼下的自己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已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了,只得任人宰割。

雲夏忐忑不安的顫聲道:“沒……沒有”

“唉,走吧,後堂都收擡好就等你過去了”葉峰渠一揮手,幾名家丁一擁而上將雲夏帶了出去。

雲夏定睛一瞧,這不正是前些時日被自己各種使喚的那幾位嗎?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短短幾天,雲夏的身份已經是“階下囚”了。

這都是些只認錢的主,拿了錢就要辦事的道理還是明白的,而且大都多少服侍過老太太,自然對雲夏這個小害人精沒什麽好感。

也正因如此,葉峰渠才決定要請這幾位來幫雲夏好好品嘗一下她口中的這個“封建糟粕”。

 三姨站定,喝退好事的孩童後便開始講起了冗長的家法條規,而腦子一片空白的雲夏已經是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只是被一條又一條的苛規給嚇得抖如篩糠,連站都站不利索了。

 “第一項,裸臀受杖,雲夏小姐,請去衣吧”三姨威嚴的語氣中略帶點戲謔,見雲夏還楞在原地不動身,便輕咳一聲,示意家丁上前動手。

“啊,啊啊不用,我自己來就行”說完這話葉雲夏的臉紅得活像個大蘋果,耳垂處仿佛能滴出血來。

顫抖的手指輕觸上柔軟的下身衣料,雲夏深呼吸幾下後一咬牙,手上猛得發力,“唰”一下將穿來好幾天的長裙給拽了下去,一股涼意頓時從腳底開始上湧,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但更多還是內心的恐懼在隱隱作祟。

手指捏住小內褲的褲角,雲夏緊緊閉著雙眼不敢多看,卻始終下不了動手的決心。

“五,四,三,二……”聽到三姨的倒數聲雲夏心中一驚,也顧不上什麽羞愧廉恥了,心一橫胡亂一拽就從身上扯了下去。

褪去了下身衣物後涼颼颼的寒意與羞恥感開始一並隨氣血上湧,不斷沖擊著雲夏的大腦神經,她只覺得此刻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仿佛要把給自己活活切開來。

畢竟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怎麽約束也總會有人看不慣,那些竊竊私語流入耳朵里讓雲夏羞得巴不得馬上找上地縫鉆進去才好。

“伏凳吧”隨著三姨的話音落下,雲夏不情不願地一步一挪慢慢蛄蛹到了刑凳旁。

這是一個長八尺、寬一尺有余的大紅木凳,絕對容得下一整個趴臥的人,漆面油光鋥亮,不知道承載了多少代家族女性的痛苦回憶。

雲夏一個勁地深呼吸著給自己打氣,可當下身肌膚真正接觸到冰冷凳面的那一刻,她依舊是慌的連趴都趴不利索了。

不過這到不用她擔心,長凳的首尾及中間兩端皆有一鐵環可以通過穿繩緊扣住,不必說,這定是用來固定受刑者的。從雙手至腿部都被通通束縛住,不但難以掙紮,就連小幅度的扭動都難以做到,如此看來,這凳子制作時定是精心設計過一番的。

剛被固定好,雲夏就感覺冷風吹拂著臀面,嬌嫩的皮肉微微發顫,由於恐懼和羞愧而散發著絲絲熱量。

雲夏開始安慰自己只是挨頓打而已,反正早點讓這件事情翻篇也好解脫。

雖說如此,可當檀木板子真正擱到屁股上的那一刻,皮肉上傳來的切實觸感還是讓雲夏渾身戰栗。

“啪”“一”報數隨著脆響,板子應聲落下,死死咬住了少女的皮肉深陷進去,帶起一片漣漪。

雲夏吃痛慘叫一聲,白皙的皮肉上頓時浮現起了一道紅痕,然後迅速暈開,變得深紅而灼燙。

僅僅幾秒的時間雲夏便疼出了眼淚,可還沒來得及品味這第一下的疼痛,鋪天蓋地的責打便如雨點般襲來,盡數落在了雲夏那正在微微顫動的翹臀之上。

人的心理防線一旦被擊潰,也就沒法在乎什麽羞辱尊嚴了,雲夏一個勁地哇哇亂叫,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是不是已經一塌糊塗了。

責打還在繼續,雲夏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眼淚和鼻涕摻混在一起分不清楚,雲頁用力擤了又擤,也還是抵不住有一部分隨淚水流入了口中,嗆得她直咳個不停,仿佛要將肺里的空氣全部咳出來才作罷,

第一輪板子打完,雲夏立刻貪婪地大口呼吸,似乎剛剛從窒息中緩過來一樣。

再看向下面,雲夏原本柔嫩挺翹的屁股被疼打一通後顯得尤為淩亂,縱橫的板痕交織在臀腿處,整個屁股都紅艷的就像隨時能被戳破一樣,還在源源不斷地散發著熱量。

“齁哦哦,三姨,屁,屁股要被打壞了,求求你讓他們下手輕些吧”,雲夏有氣無力地哭訴道。

“不行,這才剛開始,今天最起碼也得能把你這個大小姐似的心氣給挫掉才行!好好調整一下,要開始打第二輪了”

聞言雲夏自知求饒無望,只得在深深的絕望中閉緊雙眼,手指死死攥在一起,在無邊黑暗中靜待著下一輪責罰的降臨。

“啪!”“嗷嗷嗷!”“一”

一記重板攜著風聲落在了雲夏已經高高腫起的屁股上,傷處再次被觸及,劇烈的疼痛被重新喚醒,如同潮水般沖擊著她身體的每一寸神經。

皮膚被撕裂一般的痛感讓她感到十分難捱,只得通過一個勁的哇哇亂叫來試圖分散些注意力,而三姨依舊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絲毫看不出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啪,啪”“十九,二十”

又是兩記快準狠的責打正中爛熟的臀尖,淚水頓時如決堤般湧出,雲夏放聲嚎啕大哭起來,板子留下了大片腫痕,紫腫的爛屁股上色彩斑駁,十分艷麗。

雲夏哭得撕心裂肺,身上的繩子也因掙紮而勒得越發緊實,死死嵌進了肉里,牢牢將她拴死在了刑凳上,任她再怎樣掙紮也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地直面這場恐怖的刑責。

這一輪持板的是一名丫鬟,原是老太太婚後不久請來貼身照顧她的,也陪她一同度過了人生後半程幾乎所有的時光。

如今老太太竟走得如此憋屈,她心中不可謂不氣,而罪魁禍首就是此刻自己手底下這個撅著爛屁股挨揍的小丫頭片子!

想到這,一股悲憤之情湧上心頭,那丫鬟又狠狠加重了揮板的力度。

但是這麽一整可慘了雲夏,剛剛適應的力道突然發生改變,一下子疼得她哭爹喊娘,叫苦不叠,可惜她應該知道,這次無論如何老爹都不會再來救自己了。

“三十,停,歇會吧,緩一緩再打下一輪,對了,下一輪記得自己報數,少了或者慢了的話會在其他部位加罰五下”說這話時三姨耷拉著臉,依舊是一副古井無波的神情。

好不容易有空喘口氣,雲夏的哭聲一斷一續,毫無章法可言,滿臉的鼻涕和淚水讓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淩亂不堪,頭發散得不成樣子,屁股上也已是青紫連成了一大片。

“好,繼續吧”三姨短短的幾個字在雲夏聽來就如同是惡魔在低語一般。

“呼——啪!”“嗚呃啊啊啊啊!不要打了啊嗷嗷嗷!”

一記狠戾的抽打落在雲夏腫脹的皮肉上,經過了一陣子的休息好不容易有些平覆的肌膚再次被痛擊,那種鉆心的撕裂感是難以言說的。

“沒報數,這下不算,加罰五下抽在大腿”

一連五道聲響在這片依舊雪白的肌膚上炸開來,雖說也不好受,卻是比起落在已經完全沒法直視的爛屁股上要好太多了。

“啪,一,啊喲,啊二,啪,三,啊啊啊……”

雲夏被這不間斷的責罰打得有些神智不清,口中機械般稀里糊塗地數著數,可大腿上不時傳來的陣陣疼痛卻又時刻讓雲夏強制保持著清醒。

終於,在神經高度緊繃的情況下,雲夏一口氣沒喘上來讓口水灌進了氣嗓,止不住的幹嘔與已經完全不成音調的哭喊聲摻雜在一起,讓人再聽不出一點嬌生慣養大小姐式的架子了。

雲夏此時的慘狀已經讓人不忍直視了,就仿佛被綁在刑凳上的這個少女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只待宰的牲畜而已。

至於加罰了多少?雲夏早已數不清了,她的嗓子完全哭啞了,只能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尖銳的抽泣聲,感受著火辣辣的大腿在不斷抽動,雲夏頗有些阿Q地慶幸自己還有知覺。

“二十,停!給受罰者服參湯、潔面容,稍作一下歇息。”

一番短暫的調理之後,雲夏漸漸恢覆了些許的精力,不過這對她來說並非是什麽好消息,畢竟比起被無邊的痛楚折磨,還是就此昏過去會好受些吧,雲夏這樣想到。

被打到皮開肉綻的屁股上遍布著板子留下的大片紫腫,此刻就連呼吸在胸腔中掀起的氣體流動都會帶給她陣陣的刺痛,雲夏只能試圖通過快速抽氣來緩解這份痛楚,太陽穴“突突突”地直跳個不停,耳鳴得厲害,身後還像針紮,像火燒,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捱過來的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繼續吧”三姨的話語再次傳入雲夏耳中,雲夏頓覺晴天霹靂,不顧一切地大聲嘶嚎起來:“憑什麽為了這兩個跟我毫不相幹的人就如此大動幹戈地懲罰我?這不公平!我……”

話還沒說完,便被“啪”的一聲脆響給生生截斷了,感受著臉上傳來的滾燙觸感,雲夏掙紮著擡了點頭,視野中漸漸出現了一位跪在自己面前哭到岔氣的中年婦女。

“不相幹?你說不相幹?葉雲夏,你好狠好毒的心!我的幺兒,那麽聽話,那麽乖,可是就在幺兒7歲那年,完了,一切都完了……”

“你知道,別跟我說什麽不知道,因為你發了高燒?燒糊塗了所以什麽都記不得?哼,你分明就比所有人都更應該清楚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是我家幺兒在泥石流中,冒著暴雨背著昏迷的你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拼死救回來的!你憑什麽去遺忘?憑什麽忘?!”

雲夏的腦子“轟”地一下炸開了,大量的信息一下子湧入她的腦海,再加之身體上的余痛還在不斷折磨著她,雲夏只覺得大腦要爆裂開來了。

如果說身體上的傷是刺入骨髓一樣鉆心的疼,那麽心靈上的打擊則是讓她痛徹心扉,永生難忘。

“不可能,不可能!他騙我說山上好玩結果迷了路,明明就差點把我害死了!”

“山洪後才幾天啊?你不在家好好待著非要跑出去玩,到時候要是被余波卷走那現在還不知道屍體在哪兒呢!哼,我的幺兒,我可憐的幺兒啊,為了救這麽一個不知好歹的白眼狼,差點把命都搭上了!”

“葉雲夏,你聽好,我家幺兒好心把你攙進山里躲著,騙你說出去玩,誰曾想竟遇上了泥石流,你在慌亂中被飛石砸中了頭,我的幺兒跟被灌了迷魂湯一樣,命都不要了也要回去救你!

卻白白錯過了最佳治療的時間,把你背回來的時候,嗚,已經因為一路高燒而病危了……”

講到這婦人又哽咽了起來,可還沒等雲夏反應過來,便又劈頭蓋臉罵道:“而你,葉雲夏!

非但不感激,反而對我那善良了一輩子的幺兒惡意揣摩,甚至惡語相加!不然,不然,不然他會為了著急自證清白在救你家老太的時候失足落水嗎?說啊?說話啊!你滿口胡謅時候的勁頭呢!”

表姑說到了情深處又是潸然淚下,無法自拔:“你倒是活得自在,逍遙肆意,好不快活!日後也還能繼續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世間的一切風光,可是我的幺兒呢?他的一生就從此定格了你知道嗎!”

 “我不是被臥捆在刑凳上嗎?連頭都擡不起來”,雲夏想道,“可是為什麽,表姑的頭,好像低得比我還要低呢……”

雲夏被這通指責搞得有些神智不清,頭腦攪成了一灘漿糊,挨最後一頓家法板子的時候拼了命的痛呼、哀嚎,只為能換得一份自我暗示的心理安慰,也權當是贖罪了。

最後兩下重重的尾板一齊落下,“啊!!!!”一聲慘叫劃破天際,兩瓣屁股在高速抖動中已經上下顫出了殘影,雲夏疼到失聲,一瞬間理智清零,只剩身體還在一個勁地抽動,時不時伴有幾聲淒慘到不像是人的聲帶能夠發出的碎音和幹嘔。

尾板收停,雲夏只覺身後疼得愈發無可忍受,瞳孔渙散失了神,整個人如同爛泥一樣癱在刑凳上,兩瓣青黑紫腫大的屁股徹底麻木掉,沒了知覺。

收了重板,任由已經半死不活的雲夏趴在刑凳上傻

緩了好半天,確定她意識清醒得差不多了,三姨這才開始宣布第二項責罰。

可三姨話還沒說一半,雲夏便像被針紮了一樣“噌”地擡頭,眼里滿是驚恐。

“不……不要,會死的……真的會死的!為什麽……為什麽?”眼見無人理睬,雲夏再次委屈個不行:“為什麽!就算是償命也得給個痛快吧,為了讓那老太婆瞑目你們就這麽折磨我?哼,愚昧至極!既然如此,那當年她差點把我害死的時候怎麽沒人站出來伸張正義啊?!”

雲夏自覺占理,嗓門越喊越響,連喉嚨嘶啞都顧不上,只拿質問的語氣和“必須給我個說法”的眼神掃過四周。可一圈看下來,眾人臉色一個賽一個難看,半分她預想中的羞愧與尷尬都沒有。

 “夏兒。”沈默了好半晌的三姨忽然開口,聲音沈沈的,“你是不是覺得,奶奶害得你差點也成了傻子,這事做得太過分了?”

雲夏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戳得心頭發慌,可嘴上仍強撐著,從牙縫里硬擠出兩個字:“是啊。”

“看來是時候該告訴你了,夏兒,你聽姨說,那時候你還小,什麽都不懂,但那場洪災是實實在在的,災後幾天內莊稼、牲畜全完蛋了,不少人家的孩子也都因為淌渾水發了燒。

村里那小診所早就忙得不可開交了,醫療器材什麽的全被泡透了,連片退燒藥都弄不到,當時聽說你也燒起來了,我們都急得不行,偏偏山路被沖堵,你父親一時半會趕不回來,我也只能先把你安置好,等你父親把藥帶回來。”

 三娘頓了一下,繼續說:“可誰尋思你燒得那樣厲害,冷水毛巾剛敷上還沒有幾分鐘便被體溫給焐得溫熱,你口中還一直嘟噥些讓人聽不懂的胡話。

 迫不得已之下,一生要強的老太太不願意去麻煩別人,就偷偷背著我們出了門,為了去鎮上求醫,一個人走了十幾里山路,剛下過雨,路還很滑,你險些死在山上應該也知道有多危險。

 老太太她,她……她幾乎是跪下求成那老行醫跟著來的,而那個時候,你父親才剛剛趕回來。”

 “那為什麽不早告訴我!”雲夏幾乎是一瞬間便脫口而出——畢竟剛剛聽到的那些對她來說,沖擊實在是太大,甚至可以說完全不亞於聽到了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我一直以來,都錯怪老太太了?不,不行!我,我,我不信,騙人的吧!”雲夏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自己當時看向老太太的那副厭惡神情,她得有多寒心,多絕望啊!

 心理防線終於被擊潰,雲夏抑制不住淚水,“哇”地哭了出來,不一樣的是,這次的眼淚中充滿了真誠的懺悔之情。

“奶,奶奶,對……對不起,我……嗚哇,奶奶我錯了,對不起……”

 三姨見狀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唉,逝者已經安息,再懊悔又能有什麽用呢?只希望夏兒你以後能好好改改自己的大小姐脾性吧,不要忘記了自己的根在哪里。”

 “對不起三娘,對不起大家,我……我深刻認識到自己蠻橫無理、自私無知的一系列錯誤了,我甘願受罰,擔接下來的一切懲罰。”

 “嗯,好,那就不用我多說了,接下來該幹什麽,心里都清楚吧?”三娘又恢覆了那副古井無波的神情,這是葉家歷來受罰的老規矩,以表示整個懲罰過程的公平公正。

“呼——”雲夏長吐一口氣,顫顫巍巍地抖著腫了好幾倍的黑紫爛屁股躺在了提前準備好的另一個刑架上:雙腿在膝蓋處被擡起固定住,兩只手都被緊緊銬住,整個人吊懸在了空中。

一塊軟墊由上到下包裹住了雲夏徹底赤裸的胴體,確保整個人都被托舉起來,固定膝蓋的地方被向兩側拉開,少女白嫩的處子之地就這樣顯露了出來,與慘不忍睹的臀腿形成了極為強烈且鮮明的對比。

 雲夏這才重新恢覆了些許理智,被眾人注視著幽秘之處的羞恥感湧了上來並重新在她的腦中占據了上風,可憐的光潔私處還正被風吹的一抽一抽,絲毫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什麽。

 “做好心理準備,掉下來,會很痛,你可能接受不了,但還是要忍忍的,畢竟如果昏過去了再被潑醒重新打過的話,會更不好受的”說罷雲夏便覺一柄戒尺抵上了自己的兩瓣唇肉,下體在緊張中不停的收縮。

“啪!——”一種如同過了電一樣的奇妙感覺傳來,激得她渾身一震,隨後瞬間便傳來了被火烤了似的灼熱感。

戒尺緩緩地抽離開,雲夏的私處微微泛腫,散發著熱氣 不知是因為內心的恐懼還是絲絲寒意而顫動著,宛若一塊被點上了粉暈的清水豆腐。

雲夏輕吟,此處本就是私密的處子之所,如今卻要蒙此狠責,不多時便已被拍打的嬌嫩軟爛,雲夏吃痛,下身小口一張一合,微微顫個不停。

那丫鬟明顯還怒氣未消,下手格外的重,幾乎每一句狠責都卯足了氣力,揮出勢大力沈的一擊,在雲夏的私處炸響開,不多時雲夏已覺是腫痛難耐,開口處如同泛濫了的河口子一樣不斷流著淫水。

一輪抽打下來,兩瓣大陰唇又紅又腫,摸上去還隱隱有些發燙,可不摸不要緊,此刻本就又痛又癢,這一摸更是如同被細針紮過一樣的刺痛個不停,雲夏咬緊牙關,又將手固定了回去。

又是一輪痛打,兩瓣大陰唇被抽得凹陷又彈起,每一次回彈都連帶著吐出一大口又一大口的淫漿。疼的雲夏尖叫的同時下身直抽抽。

整個人都飛懸在了空中,又在落下的瞬間再次被狠狠抽中,靠近點看,大陰唇腫的老高,一下一下的無規則抽動著,卻怎麽也躲不開接連落下的板子,只得生生等著被打扁又彈起。

不知道究竟被揍了多久,雲夏只感覺整個世界在她的腦中都混亂了,此刻的大陰唇看上去深紅高腫,雲夏只感覺那里就像被開水燙過一樣的滾燙,陣陣劇痛更是直往她腦子里鉆個不停。

不僅如此,就連里面的嬌軟嫩肉也被波及到,小陰蒂頭微微探了出來卻被迎頭痛擊。

“啊啊啊啊嗷!疼死我了,嗚啊啊好疼,好疼,要裂開了齁嗚嗚”嗓子又嘶啞了起來,雲夏只得咬緊牙關,渾身冷汗直流,翻著白眼抽搐個不停。

私處的密液泛濫,晶瑩剔透的包裹著整個小穴,腫的肥大的陰唇再次被狠厲擊中,摩擦下體所帶來的異樣幹涸感簡直讓她發瘋。

此時逼瓣完全腫的不能看了,大大的開著口,從遠處看去就像是兩塊掛在腿間的大肉腸。

一共三輪的責罰打下來雲夏連弓起腰的力氣都沒了,只能時不時抖一下大腿表明自己的意識還清醒著。

不過很快就要連腿都沒法擡了——為了避免疼痛太集中,下一項懲罰中采用了交替打法,即私處一下,大腿內側五下,及時的分散注意力也可以最大限度地去支撐受罰人挺過全程。

這樣一來可苦了雲夏,因為她正清晰地感知到自己那蟄痛腫脹的逼瓣被用力掰開,露出了里面正不斷抽動吐泡泡的內陰,很快,一記戒尺“呼——啪”的一聲落下,將她的整個私處內部都給盡數覆蓋。

如果說大陰唇被責打時,肥厚脂肪發震所帶來的折磨程度堪比鉆骨之癢的話,那麽這一下的直擊花心就相當於在她的下體上生生割肉。

幾下打完,私處內部的嫩肉一片鮮紅,與染上大紅色的大腿內側相呼應,遠遠看去倒頗有一番獨特美感。

由於雲夏早已脫力,故而讓戒尺平白無故多抽了好幾下,本來就發昏,怎麽可能還記得清數目嗎!於是又是幾下重責,雖是加罰,卻讓大陰唇泛起了紫砂,隨後接二連三的加罰更是讓其紫紅高腫起來。

倒也不用刻意去掰了,因為大陰唇被打的徹底爛掉,腫脹的有兩指來高,仿佛輕輕一碰便會破掉一樣,所以現在兩逼瓣完全合不上了,看上去就是一副門戶大開的狀態。

內部被波及的嫩肉在幾番蹂躪下早已泛紅,雲夏抖的就像過了電一樣,這頓挨完內部更是紅腫不堪。

就連小陰蒂頭也被抽的紅腫充血,東倒西歪,“特殊照顧”了幾下後高度的腫脹發硬,僅僅是風微微吹過便會難受的要命,不過很快,這腫痛爛熟的一粒被緩緩剝開,準備迎接“小打小鬧”後的狂風驟雨了。

只見那丫鬟不知從何處找來了一支長鞭,前端是革質小皮片,共包了兩層真皮牛革與一層厚填內容物,揮起來呼呼作響。

雲夏正胡思亂想著,只聽“唰”的一下,神經瘋狂的傳輸著疼痛,如同被烈火炙烤的灼燒感刺激著她的下體,毒辣的長鞭吻上她的私處嫩肉,留下一道可怖的傷痕,撕開柔嫩的皮肉,帶來難以言說的鈍痛感。

內部嫩肉被打到泛紫,整個私處已是紫腫到徹底合不上了,白的,黃的,透明的液體交錯流淌,讓板子呼嘯落下時還帶起“啪嘰”的水聲,活像在給雲夏的慘叫聲做伴奏。

快感與痛感交織沖刷著她的神經,在天堂和地獄間來回徘徊,可偏又意識十分清醒,雲夏只覺得自己現在沒能瘋掉是一種極大的煎熬了。

小陰蒂頭更是直接被打成了醬紫色,艷的發亮,估計現在硬化以後連塞回包皮去都極其困難了。

最後一鞭子狠狠咬住整個下體,雲夏用盡最後的力氣翻著白眼尖叫,抽搐著噴出一大股又一大股的淫液。

懲罰結束,雲夏的下體鮮艷飽滿,腫爛肥大,完全看不出這是一個女孩子的嬌嫩之地了,分明就是一塊肥大飽滿的發面饅頭,一點縫隙都不曾再見了。

被放下來時,雲夏下身的火辣已經連成一片,腫脹感被完全塞入了每一根神經。

見嚴懲已經結束,眾人便一哄作鳥獸散,幹農活的幹農活,忙家務的忙家務,只留下了剛被擡進屋中上過藥還在微微啜泣的雲夏仍在懺悔,或許這次逃不掉忘不掉的懲戒,真的能給她帶來不小的改變吧。

 

後日談:

“哎雲夏,你這個暑假去哪了,我去了你家好幾趟都沒人”學校里,雲夏的同桌好奇問道。

“嗯?我?唔……我呀,去鄉下赴了一場充滿愛的死亡盛宴。

“哎呀什麽嘛,回老家就回老家,怎麽還說得神神叨叨的,算了算了,走,咱周末一塊逛街去,這麽久沒見,可得讓我狠狠宰你一頓!”

“哈哈行,別違約哦”

“喲喲,誰違約還不一定呢……”

“對了,那明年暑假你還會再去嗎?”

“應該,

——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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