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的新家2不顧危險的小朋友就要趴在姐姐懷里睡 (Pixiv member : 南泱)

 

墻上的時鐘指針緩慢爬過五點。蘇晴把最後一份文件歸檔，習慣性地看向客廳。沒有那個小小的身影伏在茶幾上寫作業，也沒有電視里動畫片的喧鬧。屋子里靜得出奇，只有廚房燉鍋發出輕微的“咕嘟”聲。

“靈犀？”蘇晴提高聲音喊了一句。無人應答。

她放下手里的東西，走到靈犀房門口。門虛掩著，里面空無一人，書包隨意地扔在椅子上，作業本攤開在桌面。一絲不安悄然爬上心頭。蘇晴快步走向廚房的林薇。

“薇薇，看到靈犀了嗎？”

林薇正切著菜，聞言停下動作，眉頭微蹙：“不是該放學回來了？你去陽台看看。”

蘇晴立刻走到陽台，目光急切地掃過樓下小區花園。滑梯旁有幾個孩子，沒有靈犀。秋千空蕩蕩地晃著。她的心往下沈了沈。

“樓下沒有！”蘇晴的聲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林薇擦幹手，從廚房出來，臉色也沈了下來。她走到靈犀房間，拿起桌上的作業本看了一眼，又檢查了書包。“書包課本都在，沒帶出去。”她迅速拿出手機，指尖劃過屏幕。

“張老師？您好，我是林薇。靈犀今天幾點離開學校的？……四點十分？和同學一起走的？……好，謝謝您。”林薇掛了電話，看向蘇晴，“老師說和平時一樣，跟同小區的王小雨一起出的校門。”

蘇晴立刻撥通王小雨媽媽的電話，手指因為用力有些發白。“李姐，小雨到家了嗎？……到家了？那她路上有沒有說靈犀去哪兒？……沒有？就說靈犀在小區門口跟她說再見？”蘇晴的聲音越來越急，“李姐，靈犀現在還沒回來，我們擔心……麻煩您問問小雨，最後看到靈犀是在哪個方向？……好，好，謝謝您！”

等待回電的幾分鐘格外漫長。蘇晴在客廳里來回踱步，雙手無意識地絞在一起。林薇站在窗邊，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樓下每一個路口，下頜線繃得緊緊的。

手機終於響了。蘇晴幾乎是撲過去接起：“李姐？……水庫方向？城西那個老水庫？……小雨看見靈犀往那邊走了？”蘇晴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一個人去水庫幹什麽！”

“走！”林薇抓起玄關的車鑰匙，聲音斬釘截鐵。蘇晴立刻跟上，兩人甚至顧不上換鞋，穿著拖鞋就沖出了家門。

車子疾馳在傍晚的車流中。蘇晴緊緊抓著胸前的安全帶，眼睛死死盯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線。林薇握著方向盤的手很穩，但眼神焦灼，車速比平時快了許多。

“她怎麽會一個人跑去水庫……”蘇晴喃喃自語，聲音帶著顫音，“那麽偏的地方，水又深……上次新聞才說過那邊沒有防護欄……”

“別自己嚇自己。”林薇打斷她，聲音低沈，“找到人要緊。”話雖如此，她踩油門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車子在坑窪不平的土路上顛簸，揚起一片灰塵，終於停在城西水庫破舊的堤壩入口。夕陽的余暉把水面染成一片刺目的金紅，風從開闊的水面吹來，帶著水腥氣和涼意。

“靈犀！靈犀——！”蘇晴推開車門就沖了下去，聲音帶著哭腔，在空曠的水域傳開，又被風吹散。

林薇緊隨其後，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堤壩、水邊稀疏的蘆葦叢和遠處廢棄的小屋。“分頭找！你左邊，我右邊！小心腳下！”

蘇晴跌跌撞撞地沿著左邊的堤壩邊緣搜尋，眼睛被風吹得發澀，心揪成一團。每一叢蘆葦後面她都看得仔細，生怕錯過那個小小的身影。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住心臟，越收越緊。時間一點點流逝，天邊的紅霞開始褪色。

“靈犀！回答姐姐！靈犀——！”

就在蘇晴的呼喊聲被風吹得破碎時，林薇那邊傳來一聲短促而嚴厲的呼喊：“蘇晴！這邊！”

蘇晴心頭猛地一跳，立刻轉身，深一腳淺一腳地朝林薇聲音的方向跑去。繞過一片茂密的蘆葦叢，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倒吸一口冷氣，腿一軟，幾乎站立不住。

靠近水邊的一塊濕滑大石頭上，靈犀小小的身子正努力探出去，手里緊緊攥著一根不知從哪里撿來的細長樹枝。她全神貫注地盯著水面，身體前傾，一只腳已經懸空在渾濁的深水上方，完全沒注意到腳下的危險。她腳邊放著一個皺巴巴的塑料袋，隱約能看到里面有什麽東西在微弱地扭動。

“靈犀！”林薇的聲音如同驚雷，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和驚怒。

靈犀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渾身一抖，猛地回頭。看到林薇和蘇晴站在堤壩上，臉色是從未見過的可怕，她的小臉瞬間褪去血色，手里的樹枝“啪嗒”掉進水里。身體因為回頭失去平衡，腳下濕滑的石頭讓她猛地一滑！

“啊——！”蘇晴的尖叫和靈犀短促的驚呼同時響起。

千鈞一發之際，林薇如同離弦之箭沖了下去，在靈犀身體歪斜即將栽入水中的瞬間，一把死死攥住了她後背的衣服，猛地向後一拽！巨大的慣性讓林薇也踉蹌了一下，但她死死穩住下盤，另一只手迅速環抱住靈犀的腰，將驚魂未定的小女孩牢牢箍進懷里。

靈犀的臉埋在林薇胸前，嚇得連哭都忘了，只剩下劇烈而短促的喘息

蘇晴連滾帶爬地撲到她們身邊，一把抓住靈犀的胳膊，力氣大得驚人：“靈犀！靈犀！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哪里？”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來，上上下下地摸索著靈犀的手臂、腿腳。

林薇緊緊抱著靈犀，感受到懷里真實的溫度和重量，一直懸到嗓子眼的心才重重落回胸腔，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的余悸和怒火。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情緒，聲音因為緊繃而顯得異常沙啞：“先離開這里。”

林薇抱著靈犀，蘇晴緊緊跟在旁邊，三人沈默地回到車邊。夕陽徹底沈入地平線，暮色四合，風更涼了。

回程的車廂里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沈默。靈犀蜷縮在後座角落，頭埋得低低的，小手緊緊攥著那個沾著泥水的塑料袋，里面幾條寸長的小鯽魚還在徒勞地掙紮。她不敢看前面開車的林薇，也不敢看旁邊臉色蒼白、無聲流淚的蘇晴。巨大的恐懼和闖禍後的無措緊緊攫住了她。

車子駛入小區車庫。林薇熄火，拔鑰匙，動作幹脆利落。她沒有立刻下車，車廂里一片死寂，只有靈犀壓抑的、細微的抽噎聲。

“下車。”林薇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硬。

蘇晴先下了車，拉開後座門。她沒有像往常那樣伸手去抱靈犀，只是紅著眼睛看著她，眼神里有濃得化不開的擔憂和後怕，還有一絲靈犀從未見過的陌生情緒。

靈犀抱著塑料袋，像個小木偶一樣挪下車，低著頭站在兩個姐姐面前，肩膀微微聳動。

“回家。”林薇鎖好車，走在前面，腳步很沈。蘇晴牽起靈犀冰涼的小手，感覺到她細微的顫抖，用力握了握，卻一言不發。

電梯無聲地上升，狹小的空間里氣氛壓抑。靈犀盯著自己沾滿泥巴的鞋尖，塑料袋里小魚甩尾的微弱聲音此刻顯得格外刺耳。

進了家門，明亮的燈光讓一切無所遁形。靈犀頭發淩亂，小臉上蹭著泥道子，校服褲子和袖口都濕了一大片，沾滿泥漿和水草。她手里那個臟兮兮的塑料袋，和里面幾條可憐巴巴的小魚，顯得那麽不合時宜。

“站好。”林薇指了指玄關地毯，聲音依舊沒什麽溫度。她脫下外套，挽起袖子，和蘇晴交換了一個眼神。

蘇晴蹲下身，動作放得很輕，但眼神異常專注。她小心地卷起靈犀的褲腿，檢查她的腳踝和小腿，又拉起她的袖子，仔細查看手臂。指尖拂過皮膚時帶著微微的涼意和不易察覺的顫抖。林薇則站在一旁，目光銳利地掃過靈犀全身，確認沒有明顯的傷口和嚴重擦傷。

“身上疼不疼？有沒有哪里被石頭硌到？或者刮傷？”蘇晴的聲音終於響起，帶著濃重的鼻音，努力保持著溫和，但那份緊繃感揮之不去。

靈犀搖搖頭，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地板上，不敢說話。

“腳扭到沒有？剛才摔那一下？”林薇追問，語氣嚴肅。

靈犀還是搖頭，只是抽噎得更厲害了。

檢查完畢，確認沒有受傷，兩個姐姐似乎都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但緊繃的氣氛並未緩解。

“先去洗澡，把臟衣服換下來。”林薇發話，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

靈犀抱著塑料袋，遲疑地看向里面還在撲騰的小魚。

蘇晴伸出手，盡量放緩語氣：“魚給姐姐吧。”

靈犀猶豫了一下，把袋子遞過去，小聲囁嚅著：“給……給姐姐吃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濃濃的哭腔和一絲微弱的期待。

蘇晴接過那個濕漉漉、沾著泥的塑料袋，看著里面幾條瘦小的鯽魚，動作頓住了。她擡起頭，看向林薇。林薇的目光也落在袋子上，臉上的線條似乎有一瞬間的松動，但很快又繃緊了。

“去洗澡。”林薇重覆了一遍，語氣不容商量。

靈犀低下頭，拖著沈重的腳步走進了浴室。溫熱的水流沖刷下來，帶走身上的泥污和冰涼，卻沖不散心頭的恐慌和委屈。她一邊洗一邊掉眼淚，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

客廳里，蘇晴拎著那個塑料袋走進廚房。她打開袋子，小心翼翼地把那幾條小魚倒進洗菜池。小魚在清水的沖刷下，似乎恢覆了一點活力，徒勞地甩著尾巴。蘇晴沈默地看著它們，眼眶又紅了。她拿起剪刀，動作有些笨拙地開始處理這幾條小小的饋贈。刮鱗，去內臟，清洗幹凈。每一下動作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沈重。

林薇走進廚房，看著蘇晴忙碌的背影，看著洗菜板上那幾條處理好的、依舊顯得那麽瘦小的魚，沈默了幾秒。然後她打開冰箱，拿出幾塊豆腐，又抓了一把小蔥洗凈切好。

“我來吧。”林薇接過蘇晴手里的鍋。

廚房里只剩下鍋鏟碰撞的聲響和湯水沸騰的咕嘟聲。沈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只有彼此都明白的擔憂和未消的怒火在無聲流淌。

靈犀洗完澡，換上了幹凈的睡衣，磨磨蹭蹭地走到餐廳。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中間，那幾條小鯽魚和豆腐一起，燉成了小小的一碗奶白色的魚湯，撒著翠綠的蔥花，散發出溫暖樸素的香氣。旁邊是簡單的炒青菜和米飯。

“坐下，吃飯。”林薇盛好三碗飯，語氣平淡。

靈犀拘謹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桌布邊緣，不敢動筷子。

蘇晴把一碗米飯和一小碗魚湯輕輕放在靈犀面前，自己也坐下。

林薇拿起勺子，先舀了一小塊豆腐和一點點魚肉，放進自己碗里，然後舀了一勺湯，吹了吹，送入口中。她慢慢咽下，放下勺子，目光落在靈犀低垂的腦袋上。

“這魚湯，”林薇開口，聲音不高，但在安靜的餐廳里格外清晰，“很鮮。”

靈犀猛地擡起頭，驚訝地看向林薇，又看看蘇晴。蘇晴也正看著她，眼里有覆雜的水光，對她輕輕點了點頭。

“靈犀，”蘇晴的聲音有些沙啞，她拿起勺子，也舀了一點點湯，小心地送到靈犀嘴邊，“嘗嘗看？這是你辛苦抓回來的魚。”

靈犀遲疑地張開嘴，溫熱的湯汁滑入口中，帶著魚和豆腐最原始的鮮甜。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湧上心頭，是委屈，是後怕，還有一絲被認可的微光。她含著那口湯，眼淚又湧了上來，模糊了視線。

“謝謝靈犀，”蘇晴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晰而鄭重地說，“謝謝你還想著給姐姐抓魚吃。”

林薇也看著她，眼神依舊嚴肅，但那份銳利之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融化：“這份心意，姐姐收到了。”

靈犀的眼淚終於徹底決堤，她放下勺子，用手背胡亂抹著眼淚，肩膀一抽一抽，說不出話來。她原以為等待自己的只有疾風驟雨般的斥責，卻沒想到，這頓沈默的晚餐里，姐姐們咽下的每一口魚湯，都帶著對她心意的鄭重感謝，這比任何責備都更讓她無地自容。

她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地扒著碗里的飯，混著鹹澀的淚水，把那份沈甸甸的感謝和隨之而來的巨大愧疚，一起用力地咽了下去。

晚餐在一種近乎凝滯的沈重中結束。碗筷收拾幹凈，廚房的燈熄滅。蘇晴和林薇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或看書。蘇晴輕輕牽起靈犀的手，她的手心有些涼。

“靈犀，來姐姐房間。”蘇晴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意味。林薇已經先一步走進了主臥。

靈犀的心驟然縮緊，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她知道要來了。她低著頭，腳步沈重地跟著蘇晴走進那間熟悉的臥室。柔和的燈光下，那張大床和上次一樣鋪著淺藍色的床單，空氣里依舊是蘇晴淡淡的馨香和林薇清爽的皂角味混合的氣息。林薇站在床邊，手里拿著那條熟悉的、疊得方方正正的柔軟薄毯。蘇晴則輕輕關上了房門。

“過來。”林薇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房間的安靜。

靈犀挪著步子走到林薇面前，頭垂得更低了，不敢看她的眼睛。

蘇晴走到靈犀身邊，蹲下來，讓自己的視線與靈犀齊平。她伸出手，輕輕捧起靈犀的小臉，指腹擦過她臉上未幹的淚痕。燈光下，蘇晴的眼睛也是紅的，里面盛滿了覆雜的心疼和後怕。

“靈犀，”蘇晴的聲音很柔，卻像帶著沈甸甸的分量，“看著姐姐。”

靈犀被迫擡起眼，對上蘇晴的目光，那里面翻湧的情緒讓她瑟縮了一下。

“告訴姐姐，今天放學後，為什麽不回家？為什麽要一個人跑去那麽遠、那麽危險的水庫？”蘇晴的聲音依舊溫和，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在靈犀心上。

靈犀的嘴唇哆嗦著，眼淚又湧了上來：“我……我聽王小雨說……水庫……水庫有魚……我想抓魚……給姐姐吃……上次……上次二姐說……想吃魚……”她斷斷續續地說著，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和恐懼。

“想抓魚給姐姐？”林薇的聲音響起，她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蘇晴旁邊，目光沈沈地落在靈犀臉上，“所以，你就敢一個人，跑到沒有防護欄、水深又滑的水庫邊去？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們看到你站在那塊石頭上，一只腳都懸空了，姐姐的心都要跳出來了！萬一掉下去……”林薇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和怒火，後面的話似乎被堵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平覆，“萬一掉下去，你想過後果嗎？想過姐姐們嗎？”

林薇的質問像冰冷的石頭砸過來。靈犀被那強烈的情緒嚇住了，小臉煞白，身體微微發抖，只有眼淚無聲地洶湧流淌。她當時只想著抓魚，只想著姐姐們可能會高興，那些可怕的“萬一”，她真的沒有去想，也不敢去想。

蘇晴握緊了靈犀的手，聲音帶著深深的疲憊和痛心：“靈犀，姐姐們很感謝你的心意。但是，沒有什麽東西，比你的安全更重要！你知道嗎？放學不按時回家，不和姐姐打招呼就跑去那麽遠、那麽危險的地方，萬一出了事……你讓姐姐們怎麽辦？”她的聲音哽咽了，“我們找遍了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找不到你的時候……姐姐真的……真的好害怕……”蘇晴說不下去了，側過臉，眼淚滑落。

靈犀看著蘇晴的眼淚，聽著林薇壓抑的喘息，巨大的悔恨和恐懼終於徹底淹沒了她。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撲進蘇晴懷里：“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嗚嗚……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亂跑了……”

蘇晴緊緊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任由她哭，自己的眼淚也止不住地流。

等靈犀的哭聲漸漸小了些，變成抽噎，林薇才再次開口，聲音恢覆了那種低沈的冷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靈犀，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今天的事情，非常嚴重。姐姐們愛你，所以必須讓你記住這個教訓，記住安全比什麽都重要。”

靈犀的身體在蘇晴懷里僵硬了一下，她擡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林薇，又看看蘇晴，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哀求。

“還記得上次姐姐說過的話嗎？”蘇晴輕輕撫開靈犀額前的濕發，看著她哭紅的眼睛，“家人之間，有信任，也有規矩。做錯了事，就要接受管教，這樣我們才能一起往前走。”

林薇已經拿起那把深色的木戒尺，光滑的尺身在燈光下泛著微光。她走到床邊坐下，把薄毯放在手邊。

“靈犀，”林薇的目光直視著她，“過來。”

靈犀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蘇晴的衣服。蘇晴輕輕推了推她的背，聲音溫柔卻帶著堅定：“去吧，靈犀。勇敢一點，姐姐在這里陪著你。”

靈犀一步一挪地走到林薇面前，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趴到姐姐腿上來。”林薇的聲音平靜無波。

巨大的羞恥感瞬間席卷了靈犀。她的小臉漲得通紅，眼淚又開始往下掉。她磨蹭著，遲遲沒有動作。

“靈犀，”林薇看著她，眼神銳利，“自己過來。姐姐說過，要勇敢承擔。”

靈犀閉上眼睛，心一橫，僵硬地俯下身，趴在了林薇並攏的大腿上。柔軟的棉質家居褲布料貼上她的臉頰和小腹，熟悉的感覺卻帶來更深的恐懼和羞恥。她能感覺到林薇的手輕輕按在了她的後腰上，溫熱而穩定。蘇晴則坐到了林薇旁邊的床沿，很近，無聲地陪伴。

“褲子脫下來。”林薇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依舊是命令式的平靜。

靈犀的身體猛地一僵，手指顫抖地摸到自己睡褲的松緊帶，遲遲沒有動作。光屁股挨打的記憶和此刻的羞恥讓她渾身都在抗拒。

“靈犀，”蘇晴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帶著安撫卻不容置疑，“這是懲罰的一部分。自己來。”

靈犀的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她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終於心一橫，手指用力，把睡褲連同里面的小內褲一起褪到了腿彎。微涼的空氣瞬間包裹住她暴露的臀瓣，讓她控制不住地瑟縮了一下。她把臉深深埋進林薇的腿間，身體繃得像一塊石頭。光溜溜的屁股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稚嫩和羞恥。

林薇拿起戒尺，用尺面輕輕點了點靈犀緊繃的臀峰。“靈犀，今天懲罰你，是因為你不顧自身安全，擅自跑去危險的水庫，讓姐姐們擔心害怕。你記住了嗎？”她的聲音清晰而嚴厲。

“記……記住了……”靈犀的聲音悶悶地傳來，帶著哭腔。

“啪！”

第一下戒尺帶著風聲落下，重重地印在靈犀左邊臀峰偏下的位置。尖銳、清晰、火辣辣的痛感瞬間炸開！

“啊！”靈犀猝不及防，痛叫出聲，身體猛地向上彈起，又被林薇按著腰穩穩地壓了回去。

“擅自離家的危險，記住了嗎？”林薇問，聲音嚴厲。

“記住了！嗚……”靈犀哭著回答。

“啪！”同樣沈重的一下落在右邊對稱的位置。

“啊！記住了！姐姐！”靈犀疼得腳趾都蜷縮起來。

林薇揮尺的速度不快，但每一下都極其紮實，落點準確。戒尺帶著破風聲，一下接一下地吻上靈犀光裸的臀肉，發出清脆而沈重的“啪！啪！”聲。臀峰、臀中、靠近腿根相對細嫩的部位，都留下了清晰的尺痕。

“啪！”（左邊臀中）

“啊！”

“水庫邊沒有防護欄，掉下去怎麽辦？”

“嗚……不知道……”

“啪！”（右邊臀中，更重一點）

“啊！錯了！姐姐！我再也不敢去了！”

“啪！”（左邊臀腿交界，最嫩的地方）

“哇啊——！”靈犀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叫，身體劇烈扭動。這一下太痛了，又麻又辣，像被烙鐵燙了一下。

“別動！”林薇按住她的腰，“現在知道痛了？掉進水里，比這痛一百倍！怕一千倍！”

“啪！”（右邊臀腿交界，對稱地來了一下）

“嗚哇——！姐姐！疼！好疼！我記住了！真的記住了！”靈犀哭喊著，不敢再躲，只能死死抓住林薇的褲腿，承受著一波波疊加的劇痛。

林薇不為所動，戒尺依舊穩定地落下。二十下。靈犀的整個屁股已經由粉紅迅速變成一片深紅，臀峰和臀腿交界處顏色最深，微微腫起，清晰地浮現出幾道紫紅色的深棱。她的哭喊聲從一開始的尖利變得嘶啞，身體在林薇腿上不住地顫抖，每一次尺子落下都帶來一陣劇烈的抽搐。

林薇終於停下了。她把戒尺放到一邊。靈犀的屁股一片狼藉，通紅腫脹，布滿深色的棱子，摸上去滾燙。她還在嗚嗚地哭著，聲音已經小了許多，只剩下絕望的抽噎。

蘇晴立刻靠過來，眼里噙著淚，拿出準備好的藥膏。她用指尖挖出冰涼的白色藥膏，動作極其輕柔地塗抹在靈犀滾燙的臀肉上，尤其是那些顏色最深、腫得最高的棱痕上。

“嘶……”藥膏接觸到火辣辣的皮膚，帶來一陣強烈的冰涼刺激，靈犀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但蘇晴指尖極其小心的按壓按摩，又帶來一種被呵護的奇異感覺，緩解著灼痛。

蘇晴塗得很慢，很仔細，每一寸飽受責打的肌膚都照顧到。清涼感逐漸擴散開。靈犀緊繃的身體在藥膏和這溫柔的撫觸下，一點點放松下來，只剩下深沈的、帶著委屈的嗚咽。

蘇晴塗完藥膏，又拿起那塊浸過涼水的毛巾，擰得半幹，輕輕地、輕輕地敷在靈犀紅腫最厲害的臀峰和臀腿處。冰涼的濕意瞬間包裹住最痛的地方，舒服得靈犀發出一聲小小的、帶著哭腔的喟嘆。

“好點了嗎？”林薇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比剛才柔和了許多。她一直穩穩地抱著靈犀。

靈犀點點頭，把臉埋得更深了，鼻音濃重地“嗯”了一聲。

蘇晴小心地敷了一會兒毛巾，等毛巾不那麽涼了，又換了一面繼續敷。反覆幾次後，那嚇人的深紅腫脹似乎消退了一點點，摸上去沒那麽滾燙了。

“好了，”蘇晴放下毛巾，拿起那條柔軟的薄毯，仔細地蓋在靈犀光裸的、塗滿藥膏的屁股和大腿上，只露出膝蓋以上，遮得嚴嚴實實。

林薇抱著靈犀站起身。靈犀的屁股一碰到林薇的手臂，就疼得“嘶”了一聲。林薇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受傷的臀部懸空，穩穩地抱著她走出主臥，走向靈犀自己的房間。蘇晴拿著藥膏和毛巾跟在後面。

走進靈犀淡藍色的小房間，林薇小心地把靈犀側放在床上，讓她紅腫的屁股完全懸空，不會壓到。蘇晴拉過輕軟的被子，一直蓋到靈犀的肩膀。

“趴著睡，別壓著。”蘇晴幫靈犀調整好枕頭的位置，讓她側趴得更舒服些。

靈犀側躺著，小臉上淚痕交錯，眼睛紅腫得像桃子，看著站在床邊的兩個姐姐。蘇晴坐在床沿，林薇則拉過她的書桌椅，坐在床邊。床頭那盞暖黃色的小兔子夜燈亮著，投下柔和的光暈。

房間里很安靜。蘇晴伸出手，輕輕握住靈犀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她的手很暖。

“靈犀，”蘇晴的聲音像溫水流過，“還疼得厲害嗎？”

靈犀吸了吸鼻子，小聲說：“涼涼的……好多了……還有點疼……”

“那就好。”蘇晴用指尖輕輕拂開靈犀額前汗濕的碎發，“今晚的事情，姐姐們罰你，是因為太害怕失去你。安全，比什麽都重要，記住了嗎？”

靈犀用力點頭，眼淚又湧了出來：“記住了，姐姐。我再也不一個人亂跑了，再也不去危險的地方了。讓你們擔心，對不起……”

“乖。”蘇晴俯下身，在靈犀哭紅的眼皮上輕輕印下一個吻，“記住你的承諾。無論去哪里，做什麽，一定要告訴姐姐，要保護好自己。”

林薇也伸出手，寬厚溫暖的手掌覆蓋在靈犀隔著被子的小手上。她的目光落在靈犀臉上，低沈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

“靈犀，看著姐姐。”

靈犀擡起濕漉漉的眼睛看向林薇。

“今天的事，翻篇了。”林薇的聲音沈穩有力，“你認了錯，挨了罰，也做了承諾。姐姐相信你。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記住，安全第一。有困難，有想法，要第一時間告訴姐姐們。姐姐們會幫你，會保護你。這里永遠是你的家，我們永遠是你的姐姐。記住了嗎？”

“永遠”這個詞，沈甸甸地落在靈犀心上。她看著林薇深邃而認真的眼睛，又看看蘇晴溫柔含淚的臉。所有的恐懼、委屈、疼痛，在這沈靜的燈光下，在這鄭重的承諾里，似乎都找到了安放之處，慢慢沈澱下來。

“記住了，姐姐。”靈犀哽咽著，用力回握住蘇晴的手，又伸出另一只小手，緊緊抓住林薇覆在她手上的大手。她一手抓著蘇晴，一手抓著林薇，像是抓著溺水時唯一的浮木，又像是抓住了最珍貴的依靠。

晚安，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就不疼了。明天……”她頓了頓，似乎在思考一個合適的許諾。

“明天我們去遊樂園。”蘇晴接過話，聲音溫柔。

靈犀含著淚，用力點了點頭。屁股上傳來深沈的鈍痛和藥膏持續的清涼感，提醒著今晚的一切。但心里那片巨大的空洞，被姐姐們手掌的溫度和“永遠”的承諾一點點填滿，變成一種沈甸甸的、踏實的暖意。這暖意壓過了所有殘余的惶恐和不安。

她緊緊抓著兩個姐姐的手，像是抓著世界上最安全的港灣。眼皮越來越重，意識在藥膏的清冽氣味和姐姐們令人安心的氣息包裹下，漸漸模糊。

黑暗溫柔地籠罩下來之前，她仿佛聽到蘇晴在耳邊，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哼起一首不成調的、溫柔的歌謠。而林薇的手，一直穩穩地、溫暖地覆在她的手背上，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