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城市、黃昏、還有黎明 #2 過去與未來的起點 (Pixiv member : chuki)

 四周彌漫著沈寂與空曠，空氣中回蕩著偶爾傳來的遠處列車轟鳴聲。站台的燈光昏黃，顯得格外冷清，少女輕輕倚在墻角，身體蜷縮一團，雙手顫抖地握著一只皺巴巴的紙杯，但沒有人停下腳步，沒有人投來關注，她孤零零一個人，仿佛被世界拋棄。

一天，一天，又一天，不知何時開始，少女已經習慣了每天在地鐵站角落待著。盡管每天只能乞討到一點點錢，卻足夠勉強填飽肚子。但她沒有奢求太多，只希望能在這個自由區多待會——至少這里沒有人為了錢把自己賣給人體工程。

為什麽？為什麽！明明我也只是個普通人，為什麽要讓我遇到這種事？為什麽！

路過的行人都詫異的看著滿臉淚花的少女，不過也只是看著，估計他們還在覺得少女只是個煩人的存在吧。想到這她頭慢慢低下，迸發一個可怕的念頭——了卻余生

是用刀呢，還是用毒呢

當她還在思考時，少女的余光瞥到一雙皮鞋停在了自己面前。擡起頭，是一個打扮很樸實的女子，她身著一套簡潔的黑色西裝，面料看起來高級，卻又顯得很低調。白色襯衫在領口略微翻起，露出一絲幹凈的襯里。黑色的高跟鞋與西裝相得益彰。整體就給人一種優雅感

[怎麽了，小家夥]她低聲問

[……]少女緘口不言

[嗯……]她像是想到了什麽東西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來了一顆糖果，遞給了面前的女孩

微微的猶豫一會，少女還是接過來了，迫切的撕開糖紙塞入嘴里，甜味在舌尖瞬間綻放，溫柔地滲透到她的味蕾

[謝謝……]少女小聲說

[嗯哼，不客氣哦]她聽了少女說的話似乎很高興

[對了，話說你怎麽啦？你這個年紀不該在學校嗎]

[嗚……說來話長……]少女慢慢放下戒備，把自己的經歷講了出來

[嗯……人體工程嗎]她的食指和拇指輕輕捏住下巴，想了想

[那你在這可能躲不過去呢]

[哎？那怎麽辦？！]少女急得要哭出來——成為那些家夥的小白鼠的話會生不如死的

[但……我有一計喲]

[什麽？]

[往西走吧]

[西邊？你是說去州國聯合體？但那不照樣有——]

[不，是去長澤，獨立城可不容許人體工程為非作歹哦]她的食指阻擋了少女繼續說話

[不過長澤入境要求有點高吧]少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窮酸樣

[啊——是這樣沒錯，但——你看這個]她把一張東西塞在少女手上

[這是……這是……]

[嗯！長澤的入境許可，送你嘍]

[什麽？怎麽貴重的東西就怎麽給我了？這玩意放到市面上好說歹說也得要幾萬吧]

[沒事，本來是打算合同談好之後帶對方去現場看看的，可結果沒談妥呢，所以這張許可證現在對我來說就是廢紙而已哦，如果它能幫到你的話我也很開心呢]她說著，眼睛不自覺地飄向一邊

[哼哼，走吧，去長澤！]她拍拍少女的肩，推著她往前走

…………

[呃……原來是被父母賣給人體工程了嗎]一惠臉色驟然變得蒼白，眉頭緊緊鎖在一起

[嗯，所以說我才不想見他們]杏的兩根食指放在胸前對戳

[那好，他們在長澤待不了多久了]

[哎？原來一惠你一家在長澤怎麽有權勢嗎]

[不是很有權勢，但這種事情還是很容易辦到的]

[原來這樣啊]杏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

[對了，那你怎麽一個人住那個小屋呢]

[啊——因為那個人經常要出差，而不能總是賴著別人呀——來長澤沒多久我就和她分道揚鑣，自己去謀生了]

[哦，這樣嘛，那幫你的那人叫啥名字？]

[這個……我不知道]杏嘴角的緊繃一閃而過

[唉，那可惜了還想見一下呢……]

一聲清脆的“叮”響起

[啊，房東有新信息給我]杏自顧自的說

[他說什麽啦，你臉神看起來不咋樣啊]一惠看著杏皺起的眉頭問

[沒什麽，他說要下個月漲價，不然就讓我滾到大街上住]杏苦笑道

[既然這樣，杏要不要和我住一起呢]一惠淺笑著

[和汐凪一起住在一起嘛？聽著是很不錯啦，但還是算了吧，這離我工作的地方太遠了]杏搖了搖頭

[那杏把工作辭了不就好了？]

[但辭了職，我就沒錢過活了吧]杏有點無奈的說

[沒事，就當我雇你陪我，好嗎？]

[那…那…好吧，但一個月工資多少呢？]

[杏真是絕情呢～一上來就談錢]一惠一只手假裝擦眼淚，另一只比了一個“耶”的手勢

[兩千嗎？好少，但……也不是不能接]

[不是兩千，是——兩萬哦]

[沃草，兩萬]杏聽到這個數字直接驚呼出來

一惠不高興的皺皺眉頭，用力掐了下杏的屁股

[啊！疼，你幹嘛]杏揉揉自己的屁股說

[不過在這有些規矩要遵守，違反的話會有懲罰，然後具體內容我決定——像剛才那個就是懲罰哦]

[哼]杏有點委屈的嘟嘟嘴[那能不能罰輕點，太重的我絕對受不了]

[看你表現嘍]一惠站起身子往門外走[對了，早點休息，我去忙點東西]

[等……等一下]杏突然開口

[什麽事]一惠停在門口，扭頭向杏看去

[嗯……嗯……沒什麽]杏像是個泄了氣的氣球，無力的說

[那就好好休息，明天去搬東西]

[好……]

“咣”的一聲，一惠走出房間

“哎”杏在內心嘆息

…………

[已經12點了呢]一惠看了眼手表，從書房中走出來，已經徹底解決問題了呢，那兩個人以後絕沒有機會再來了，那怕是臨時的入境許可也不會有人給他們批了，但想到這一惠不禁有些困惑——幫助杏的人說給杏的入境許可本是要用來請顧客參觀場地的，不過既然這樣那不應該是臨時許可嗎，但是臨時許可的話杏明明不可能還在長澤，應該早就被“請”出去了才對

[看看那家夥睡沒睡吧，不知道備用的那套被子她睡得習不習慣]思考的有些頭疼，一惠幹脆放下顧慮，去看看杏睡沒睡

嗯，好像已經睡著了呢，但不一會一惠就發現端倪——門縫似乎還透著光，還能聽到些微弱的聲音

[哎呀，沒好好睡覺呢]一惠站在房外喃喃自語，但並沒有選擇當場抓包

…………

第二天，一惠和杏早早的就到了杏租的房子，吩咐司機崛川桐把車子停在房前的小路上，讓他在車上等著後便進了屋

[那就開始吧]一惠精神抖擻的喊著

[一惠你真的好有精神呢]杏揉了揉她那朦朧睡眼打了個哈欠

[話說倒是你，杏怎麽這麽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一惠戳了戳杏的臉說

[床、環境都太陌生了，難以入眠很正常的吧]杏慫慫肩回答道

[嗯，那昨晚杏的房門透光又是怎麽一回事呢]一惠淺笑著反駁

[呃……一惠，對不起，我……我昨天熬了會夜]杏眼眼見自己的小謊言已經被戳穿，又看到一惠那讓人發毛的淺笑，一下子就招了

[嗯？第一天就這樣，是不是該狠狠打一頓呢]一惠假裝生氣道

[不要，人家昨天才剛被打耶]

[是啊～剛打過怎麽又犯錯誤了呢～看來上次還是打輕了嘛～]說著一惠掐了掐杏的大腿

[啊！不嘛，我已經知道錯了]杏吃痛的大叫出來，住了一惠的腰抱

[那這次的就先欠著吧，但如果下次再犯就兩次一起罰嘍]一惠輕輕撫摸著懷中少女的頭

[嗯]杏更加緊緊抱住一惠

[好了，先收拾東西]一惠摸了摸杏的發梢

…………

其實沒有什麽太多的要收拾，只是過去了不到一小時，二人便收拾的差不多了，不過……

杏看著自己的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到底帶不帶呢，帶了是不是顯得不好啊

[杏是在考慮這些帶不帶嗎]一惠輕輕走到杏身後看著她面前的東西

[呀！]杏被一惠突如其來的一問嚇了一跳

[看來是在考慮這一點嗎……]

[是呀所以我在想帶了一惠會不會覺得很怪]

[完全不會哦，畢竟這些不是圈子里很常見的東西嗎]

[那倒沒錯，但一惠你不是混圈子的吧]

[曾經是哦]

[曾經？那現在你怎麽……]

[因為一些私人原因就幹脆脫圈了，反正那時候沒貝跟我]

[怎麽說，更早一點的時候有？]

[嗯，三個……呃……應該算兩個，但都沒待多久]

[啊？為什麽？]

[到時候你會知道的]一惠故作神秘的笑笑，轉身出去收拾東西

…………

[還是帶了呢]一惠看著最後一個包裹

[你看到了？！]

[嗯哼]一惠輕哼一聲

[果然不管怎麽樣，帶著都看起來不好吧]杏的臉上掛著一抹紅霞

[沒有哦，其實我在家里還收藏了幾個工具呢]

[我還沒見過耶]杏盯著眼前的一惠

[那要先見識一下嗎？]一惠滿臉壞笑

[啊啊啊，不想！]

[呵，真可愛呢]一惠看著杏的紅臉，手指輕撚杏的下巴

[別說了，羞死人了]杏撥開一惠的手

[呃，那走吧，也該回去了]說著一惠打開後車門，示意杏先坐上去。

待杏就位，一惠也緊隨其後，坐在杏的旁邊

[回家]一惠吩咐道

[嗡嗡]引擎啟動，汽車緩緩開了起來，速度也在慢慢加快

杏掏出手機，剛想看看，就被一惠奪過去

[別在車上看手機，對眼睛不好]

[相較於一惠，我的視力可不差吧，我都不用帶眼鏡耶]

[所以才要保護好呀，像我這樣子就遲了]

[就這一次，好不好]杏懇求道

[不行]一惠堅決的反對

[但我想……]杏話還沒說完，一惠的手指就抵住了她的嘴巴

[不行就是不行，如果覺得無聊我大可以幫你“解解乏”]一惠在杏的耳旁用著司機聽不到的聲音威脅道

[哼]知道一惠只是嚇嚇自己，杏嘟著嘴在一旁生悶氣

…………

好無聊啊，明明感覺已經出發了好久，結果卻被告知連一半路程都沒有過，想拿手機娛樂，一惠又不許，再加上昨天本就沒睡好，杏倚在靠背上思維逐漸變得模糊

[呵，睡著了啊]一惠看著杏的頭慢慢的倒向自己的肩膀，心中暗想

[可愛吶]一惠看著杏的睡臉

[嗯……嗯……肩膀好酸]盡管如此，一惠也沒有叫醒這位睡美人

[‌‌吱——]車停在了一惠的二層別墅前，但靠在一惠身上的少女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

[崛川，幫我把東西拿下來，放在門口就行]一惠吩咐那個司機道

[好的，小姐]崛川桐立刻開始著手搬東西

[對了，放完你就回去吧，我先把她送進去]

[嘿咻]一惠輕輕抱起還在熟睡的杏，大步流星的進了屋

[到底熬到幾點啊，睡了三個小時還不醒]一惠小心翼翼的把杏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東西放好了嗎]一惠走出房子向站在汽車旁的崛川桐發問

[放好了，小姐]

[那你可以回去了]

崛川桐站在原地

[怎麽不走？]

[汐凪大人讓我給你傳個話]

[嗯，什麽事]

[汐凪大人下周日有重要聚會，希望小姐您參與]

[這種事情找京就好了，為什麽要我去]

[因為汐凪大人認為小姐能借此機會準備奪權呢]

[聽著倒好，但你也知道董事會的德性吧]

[不過小姐，少爺他基本已經控制總公司，這次聚會不過是給子公司施壓，打擊董事會而已]

[很好，那你告訴父親我會準時到的]

[好的，小姐，那我先走了]崛川桐鞠了個躬，轉身離開

一段時間後，東西已經都被搬到杏的房間門口，一惠打開房門，發現杏已經醒了

[喲，醒啦]

[嗯，剛睡醒]杏揉了揉她朦朧的雙眼

[東西都放在你門口了，要我幫你收拾嗎]一惠問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收拾]杏搖搖頭

[那我先去做飯嘍，你慢慢收拾，飯好了我來喊你]

[嗯嗯]杏開始著手收拾東西

…………

飯桌上，杏和上次一樣狼吞虎咽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一惠無奈的看著杏

[但一惠你做的飯好好吃]

[嗯，那也別吃太快，還有昨天沒和你說規矩吧，待會吃完飯我和你談一談這個]

[嗯]杏輕描淡寫的回應，接著撇開話題，[話說，這個牛肉看起來真的一點都不像食品科技的人造牛肉耶，昨天都沒注意到]杏拿起叉子搗鼓自己盤中的牛腩

[當然不像，因為這是真牛肉啊]

[哈？真牛肉？那種東西不要該早絕跡了嗎？兩年前的滅瘟行動不是把這些動物清理幹凈了嗎]杏停下手中的動作，困惑的問

[嗯，但上層還是會有供應鏈的]

[那下層呢]

[唉，沒人在乎下層人的感受吧]一惠嘆了口氣，起身向臥室走去[我先去臥室了，吃完把碗放進洗碗機里，然後到臥室找我]

[好的]杏比出OK的手勢

…………

雖然知道今天大概率不會挨揍，杏內心還是有點坎特不安，深吸一口氣，仿佛做出什麽重要的決定，杏推開半掩的房門，卻發現一惠手上正把玩著一根紅木教鞭——嗯，看著就很疼呢

[喲，來啦]一惠輕輕把教鞭放在床上

[嗯]杏低著頭，唯唯諾諾的不敢說什麽話

[怕什麽，又不是要打你]一惠看著杏不太對勁的狀態發現杏的視野一直鎖定在自己的那根教鞭

[嗯]杏稍微感覺好點

[那開始嘍，我只會說幾點嚴重的，至於小錯我想你清楚]

[咳咳]一惠清清嗓子[首先，酒吧你可以去，必須要我陪同，還有一個月只能去一次，而且僅限微醺]

[第二，關於撒謊，這沒得談，只要敢犯我保證你兩天下不來床]

[然後是學習，我不強求但你也不能一直當吊車尾，最好每次能往前提一點，對了下個月會有聯合考試吧，期待你的好消息哦，不然你知道的]

[最後，長澤東邊的自由區絕對不能去]

[對了，還有挨打的時候可以哭，可以小幅度踢腿，但不許用手擋，也不許躲]

[懂了嗎]一惠有條不紊的講完一些規矩

[嗯，懂了]杏點點頭

[那洗完澡就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學來著]一惠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嗯]

[那我也去洗漱了，明天見，杏]

一惠起身送杏出去後也自行洗漱

[唉，才10點呀，無事一身輕的感覺真是好難得啊]一惠側身躺在床上，一身輕松，享受著這久違的感覺——自從插手子公司的事務就再沒有這種滿足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