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戒師:空天城(七)重置

     我不知道秦寧接受了怎樣的命令,但顯然,跟我一起離開空天城應該不在其中,但她仍然義無反顧地跟我一起坐上了太空飛梭。


 


 


      我們在狹小的空間里四目相對,我的前任監護人仍然安靜,並沒要求我做出任何解釋,但我清楚,我不能一直這樣含糊下去,因為就算以今日的關系來講,她也應當是我的上級。


 


      “您怎麽看懲戒行為的實質?”我斟酌片刻,選了一個稍顯遙遠的角度入題。


 


      秦寧微感意外,不假思索地回答:“掌權者對受控者過錯行為的處罰。”


 


      我微微搖頭,“我不這麽看。”


 


      秦寧攤手,做出了願聞其詳的表情,嘴角還掛著一些笑意。


 


      “懲戒的本質,應當是……掌控。”我思索著措辭,“以肢體的痛苦,檢驗受罰者意志的服從,同時昭示自己的權威,不斷在受罰者心中強化即使承受突破極限的痛苦,也不可以違抗,必須絕對服從的精神烙印,從而降低權威者的管理成本。”


 


      秦寧的笑容一點點消失,雙手環抱,平靜地說:“你想說什麽?”


 


      我的心緒仍然在掙紮,但解釋的話卻已經先一步講了出來。


 


      “我懷疑虛擬社會實驗的動機。我認為探索人類社會的新模式只是一個幌子,它的本質目的是對實驗者進行精神控制,以懲戒的方式在潛意識里種下一個絕對服從的烙印。我現在還沒有結論性的證據,但我懷疑問題出在實驗結束後登出的環節,系統在清除緩存的同時對實驗者的精神動了別的手腳,強化了某種暗示……我需要把現有的數據做進一步的處理。”


 


      “你在懷疑誰?奧尼爾上將?還是安琪中將?”


 


      “還是那句話,沒有根據,我無法準確地懷疑任何人,我只能從最壞結果的角度推想,所以剛剛對他們兩位做了個試探。我想知道當我表現出對其中一方不假思索的服從,他們會有怎樣的反應。但不論如何,我剛剛的行為很可能已經打草驚蛇,我害怕您也已經受到了那個實驗的影響,會在不知不覺中受他們控制,所以希望您能同我一起暫時遠離那里。還請您原諒我的自作主張。”


 


      “噢,”秦寧恍然大悟,手臂放松下來,狡黠一笑:“難怪。我就說你不是一個容易聽話的性子,怎麽會讓你走就走。”


 


      隱瞞她的事情講出來,我也松了口氣,搖頭苦笑:“您很了解我,我確實習慣於懷疑一切,很難輕易去無條件服從某個人,除了……”


 


      笑容突然凍結。我忽然打了個寒顫,好像突然掉進了冰冷的太空。


      “除了什麽呢?”秦寧恍若不覺,手指交叉放在膝蓋上,態度仍舊溫柔。


 


 


      除了您,我的前任監護人。


 


      無邊無際的恐懼從我心底升起,蔓延至身體的每一個零件。我真的從未懷疑過,我對她的服從有可能並非來自於感激與崇拜,而是……某些久遠而深刻的精神烙印。


 


      “你真的很聰明,我沒想到寥寥幾次實驗,還是掩蓋過數據的情況,你仍能察覺我做的一點小小的手腳,”秦寧懊惱地搖頭,又笑了笑,好像在驅趕一個微不足道的苦惱,“我的懲戒師先生,您真是擅長給我驚喜。”


 


      就像我隱瞞了你私自組織起一個民間反抗者聯盟,險些超出了你的控制,這樣的驚喜嗎?


 


      為什麽?我張了張嘴,卻未能吐出這一個簡單的單詞。


 


      她卻一眼看懂了我的意圖,笑著說:“我沒辦法和你解釋太多,因為你實際上並不了解從前。我只能說,掌握至強力量的一方,卻要妥協於虛偽的原則和淺薄的利益,這實在過於可笑,我會和你一起親手改變這種可笑的現實。”


 


      原來如此。她確實本該如此驕傲。


 


      我腦中忽然不合時宜地蹦出了一個場景,在我那個簡陋的虛擬實境里,那次羞辱值的異常波動,原來並非來自所謂“保護不了在意的人”,而是一個手握重權精通虛擬實境技術的高手,發覺自己竟被本該盡在掌控的機械玩偶用低陋的技術所迷惑,被玩弄於鼓掌,甚至瞞下了一個偌大的反抗組織,那“意外的挫敗”、“被迫承認無能”和“被原本看不起的人所踐踏”。


 


      “您……其實不必如此費心,”我垂下眼睛,看著自己的合金手指,苦澀地說,“不管初衷如何,我對您的服從並沒有改變過。我從未試圖違抗過您的意志,您可以直接掌控我,何必還要告訴我原本的身份,帶我回到這里。”


 


      “哦,這很簡單,”她說,“我說過你的身份在反抗派系高層是有備案的,哪怕我是你的監護人,也很難真正對你獨斷專行,在地上河監控你的人不止我一個,現在就不一樣了。”


 


      “現在是我自作聰明,擅自從空天城跑了出來,就算發生什麽意外,也與您無關。”我無奈地笑笑,“看樣子您為我安排了一個恰到好處的會面時機,如果不是聽見了奧尼爾上將和安琪中將那兩句對話,誤認為危險迫在眉睫,可能還不會這樣莽撞。”


 


      她笑了笑,默認了我的說法。


 


      我輕聲問:“我發現了您的秘密,您是要結束我的生命嗎?”


 


      “怎麽可能,”她詫異地說,朝我傾了些身子,語氣和表情都十分真誠,“臨河,我說過,你是我曾經的隊長,和最親密的搭檔,當年那場意外已經讓我深感愧疚,我怎麽會容忍再一次失去你?”


 


      “哦。”我一面點頭,手指猛然一動,觸碰到了腕上的某個按鈕,狠狠地壓了下去。


 


      什麽都沒有發生。只有一點令人尷尬的沈默。


 


      秦寧毫不意外,只按了按額角,友好地提醒我:“你的武器系統剛剛被我升級過。”


 


      無邊無際的沈默。她不再說話,擡手在飛梭壁鑲嵌的控制屏上按了幾下,更改了運行路線,向著空天城所在星球附近的一顆衛星駛去,然後就偏過臉一動不動地望著星空,神色淡漠。


 


      我與她面對面地坐在茫茫太空中漂泊著的一葉孤舟,以從未有過的真實。


 


      “我很抱歉,”我看著她下頷堅硬的線條,忽然開口低聲說:“這具身體里面並沒有慕臨河中校的記憶,聯盟懲戒師斯潘克的生命理應完完整整地屬於您。您所秉持的理念本該是我的信仰,我是您的助手,卻給您添了許多麻煩。”


 


      她轉頭瞥了我一眼,神色未有改變。


 


      我起身從座位上離開,像當初在實境里面一樣,雙膝跪在了她的腳下,仰頭說:“我依附於您而生,我建立那個反抗者聯盟的初衷,只是因為不想看著您在忍辱負重的時候我卻無能為力,想要為您做點什麽,卻不想弄巧成拙。現在既然得知您在軍方的根基遠比我想象中強大,並不需要我畫蛇添足,那麽能否懇求與您回到最初的關系,我將無比榮幸。”


 


      她略略皺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沒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請求您,洗去我關於背叛您的記憶,並用您最開始的方式,為我重新打上精神烙印,恢覆對您的絕對服從。”


 


      她終於動容,開口說:“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用的是什麽樣的方法。而我原本只是想送你去我的封地,安安穩穩地度過一段時光,等我徹底掌控了局面再接你出來,並沒想怎樣難為你。你其實不必如此……”


 


      “我明白,”我懇切地說,並把雙手放在了她的膝蓋上,“我本來就不願意和您解除監護關系,是您告訴了我一個我並不了解的身份,才使狀況有所改變。按照監護人的制度,僅憑我隱瞞您組建反抗者聯盟這件事,就應當接受您最嚴厲的懲罰。您顧念舊情,願意對我寬容,但我只有四分之一的身體屬於當初那個和您做搭檔的中校,服從於您才是我這個III型改造人存在的意義。現在您的改造人出了一點意外,不再對您絕對服從,自作主張給您添了煩惱,請您重新馴服他,不要將他放棄。”


 


      說完,我深深俯首,用最溫馴的姿勢。


 


      秦寧似乎在思索,我平靜地等待著,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你剛剛在試圖攻擊我。”她忽然說。


 


      我的心微微沈了一沈,保持著俯首於地面的姿勢,愧疚地說:“那是因為突然得知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讓我的處理器陷入了混亂的狀態,加載了過度自保的模式,並非出於我的本意。看起來這具身體確實出了一些問題,請您對此施予懲戒和改造。”


 


      “如你所願。”


 


      我本以為我會被再次投入虛擬實境,但是沒有;我以為我為自己爭取來的監護人至少會使用生化模擬機,但也沒有。


 


      她提供給了我一具身體,一具完好而全新的,天然人的身體。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阿寧偏頭,像個少女一樣地,“我準備了好久好久,才把所有的細節都覆刻到完美無缺。”


 


      她在那具身體光裸的胸膛上撫摸了一會兒,“……連每一道傷疤都和之前一樣,臨河,這才是真正的你。”


 


      我張口結舌。“但我怎樣才能進入到里面?”


 


      “一個小小的全腦移植手術而已,對我來講相當容易,”她滿不在乎地搖頭,隨口回答,“決定你人格與情感的細胞元都在你肉體的那部分大腦中,另外的一半我會為你用原裝的克隆品補齊。”


 


      “只是可惜,我做這具身體出來,原本不是為了打壞它。”


 


      我無言以對,只好躬身道:“感謝您的慷慨。”


 


      “沒關系,”她微笑,以一種天真的執拗,“反正核心技術已經突破,多生產幾具身體而已,不費什麽。”


 


      我無言以對。


 


      手術結束了。


 


      那是一張熟悉的面容,在睜開眼睛的瞬間重新擁有了生命。幾十年的光陰被剎那擊穿,她看見了她的夥伴,如往昔一樣堅忍、溫厚,仿佛能夠承載所有。


 


      秦寧捂住了嘴,眼眶泛紅。“我終於見到你。”她喃喃地說。


 


      我沒聽清,也沒辦法說話。我在拼盡全力地收拾理智的碎片。天然人體內過於覆雜的生物信號隨著血液的流動一起在我體內迸射湧躥,激烈的情緒前所未有,我很久沒有像這樣地感受到活著。


 


      然後她揮了揮手,一隊全身白衣長袍的年輕男性走進來,架著我走出了地下的手術室。


 


      陽光撲面打在我的臉上,我發覺自己竟然身處於一個教堂。穹頂的流線在頂端匯聚,簇擁著一個表意不明的符號,四周的光線被毛玻璃散射成大團大團的光暈。唱詩班在我耳邊低吟著天籟,我看到墻壁上繪制的鴻幅巨作,講述著關於戰爭和反抗的故事,被暈散的光照亮。


 


      秦寧逆著光從外面走進來,她脫下了軍裝常服,赤腳穿著一身淺藍色的拖尾長裙,頭發用金冠束起,眉心有一個和穹頂一樣的符號。


 


      我全身上下只在腰間被裹了一層白布遮擋,伏在地上顫抖著仰望,很快目中流下淚水被迫低頭,如同信徒不可直視神明。


 


      “你要向我證明你的忠誠?”她在我身前一步之遙站定。


 


      “是……”


 


      “那麽好,”她柔聲說,並輕揮左手,指了一下告解室旁邊立著的刑架,“我會最大限度地尊重你的自由,不會將你約束,你若想選擇停止,只需要走下這個刑架,你仍可與我並肩。”


 


      我收攏膝蓋向她跪好,低頭親吻了她腳前的地板,以爬行的方式接近了那張刑架,解開了腰間的遮擋,一絲不掛地踩了上去。


 


      那是非常簡單的結構,只有一個矩形的框架,上面的橫框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吊環,下面等寬的位置有兩個踏板。常規的使用需要把人的手腳捆綁在上面,但因為我被尊重的自由,我需要用自己的力氣拉住那兩個吊環,在踏板上站穩,避免在受罰中跌落。


 


      慕臨河中校的身量略微高於刑架,我自然地選擇了向後撅起臀部的姿勢。鞭打很快開始,我無法看到身後,只能從秦寧的眼眸中看見施刑者的倒影,是兩架冰冷的機械搖臂。


 


      疼痛一層一層地疊加,我的額角淌下冷汗,盡力克制著本能不做掙紮,保持著分腿撅屁股的姿勢承受鞭打。秦寧看了一會兒,走過來用指尖托起了我的下巴。


 


      “怎麽樣斯潘克先生,與你在模擬器里的體驗有所不同嗎?”


 


      “是……”我仔細感受著鞭子落在陌生的屁股上的感覺,盡量完整地回答她的提問,“相比改造人使用模擬器而言,現實中挨鞭子的感受更加豐富而有層次,從鞭梢擊打帶來突然而強烈的痛苦,到疼痛在神經中傳導蔓延,以及下一次同樣位置鞭打的疊加,包括因為汗水的刺激,還有腦中樞的應激性反應……”


 


      秦寧保持著和我的對視,笑著搖頭:“不是這樣,我可不是為了陪你做什麽懲戒實驗。看來還是太過溫柔,竟然還能讓你這麽條理分明,見笑了。”


 


      她擡手在刑架旁邊的屏幕上按動了幾個按鈕。


 


      鞭打的力度加重了一倍,頻率也快了一倍。


 


      “唔……”我立刻咬牙,雙手攥緊,頭部痛苦地搖擺起來,沒有辦法再說話。


 


      “看著我的眼睛,”她忽然說,再次捏住了我的下巴,“看清楚給予你痛苦的人。”


 


      我的眼中生理性的淚水在不斷地流淌,淚蒙蒙地望著那張幹凈而熟悉的面龐。


 


      “告訴我,你在因何而承受痛苦。”


 


      “是……”才說了一個字,我就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話語變成了哭腔,含含混混地說:“我自願承受我的主人施予我的懲罰,為我在獨自服役中多次出現的隱瞞行為……感謝主人的恩賜,給我機會彌補過錯與愧疚。”


 


      第一組鞭打停了。我抓著吊環的姿勢未變,頭靠在手臂上喘息。


 


      “很遺憾,”我的監護人說,“生化數據顯示,你剛才在受罰過程中的疼痛和恐懼遠遠大於羞恥與愧疚,你的生理本能仍然傾向於抗拒而非接受。看樣子你並不像你說的那樣順從。”


 


      “我很抱歉……”我愧疚地低頭,“我的精神狀態確實出現了嚴重的偏差,我無顏做什麽解釋,請求您繼續給予我最嚴厲的懲罰,洗去我的不馴服。”


 


      秦寧目不轉睛地盯著顯示屏,看見羞恥值發生了一個小小的跳動,微微點頭。


 


      “好吧,我相信你的誠意,我們慢慢來。”


 


      機械手臂再次啟動,我挨上了第二組鞭打。


 


      這一組鞭打的落點比之前稍稍分散,除了屁股上面,大腿和後腰也被照顧到。我在疼痛中感受著鞭子移動的規律,然後把即將被鞭打的部位努力翹起,主動去迎接嚴酷的抽打。


 


      這一組結束之後,我喘了幾口氣,帶著一些希望看向了我的監護人。


 


      “還是差得遠,繼續吧。”


 


      她又調整了一些參數,這回打在我身體上的工具多了一組,皮鞭開始重點懲罰我光裸的背部,而屁股上挨的變成了痛感更尖銳的藤棍,落點集中在臀峰和下部反覆疊加。


 


      我試圖放松自己,認真地感受並接納著每一分疼痛,並反覆地告訴自己這是恩賜。


 


      結束之後,她再次遺憾地搖頭,忍不住勸慰:“說實話,我並不太建議你非要勉強自己,我真的不介意你惹的那點小小的麻煩,我們本來可以重新開始。我甚至可以為你稍微改變一些做事的方式,如果你討厭的話。我更希望擁有一個同行者,而非一個改造後的奴隸。”


 


      “我就是希望能夠與您重新開始,”我虛弱地說,“您找不回我過去的記憶,我們不能永恒地沈溺於虛幻,我永遠也做不回您回憶里的慕臨河中校。除了您合格的附庸者,我無法找到其它的意義。”


 


      秦寧徹底沈下了臉色。看樣子,我真正激怒了她。


 


      “你說得對,我的臨河確實絕對不會像你一樣自甘下賤。我竟然有點後悔讓你使用這具身體,你配不上。你確實應該被給予一些教訓,既然這個身份你不願意珍惜,那就毀掉吧。”她冷冷地說。


 


      我松開手,從刑架上下來,跌跌撞撞地匍匐在她腳下,恭敬地說:“願意承受您的任何處置。”


 


      她不再說話,退後幾步,坐在了擺放最近的椅子上,開始操縱控制屏。


 


      馬達聲低沈地震動,齒輪絞合帶動履帶,兩條機械手臂緩緩地向我靠近,其中之一伸出了一根液壓鉗,壓在了我的後背上,把我壓向地面。而地板則打開了一條縫,升起另一根支架,把我的腰高高地托起。


 


      我沒有任何掙紮,任憑兩部分堅硬的合金一前一後一上一下地將我折疊,最後停在了上半身平趴,整個後臀高高翹起的姿勢,臉也翹過一邊被壓在了地板上,從很低的角度側頭看向安坐著的秦寧。


 


      然後,機械手臂再次啟動,從左右兩邊扯開了我的雙腿,一直到幾乎拉平才停止。我感覺大腿根好像被整個撕裂,忍無可忍地喊叫起來。


 


      短促的風聲響起,一個堅硬的東西狠狠地撞在了我被徹底打開的兩腿之間。


 


      唱詩班那幹凈又空靈的童音仍然響徹教堂,我發出了宛如惡魔墜入地獄前的嘶吼。


 


      我不知道撞過來的是什麽,應該是金屬或者硬木塊之類的東西,恐怕就這一下,我的菊門和連接前端下體的那塊肉已經一起腫起。


 


      鋼珠與滑軌的摩擦聲響起,那個硬塊高速後退,然後再一次彈射,撞在了同樣的位置。


 


    我重覆了上一次的哀叫。我看不到秦寧手中顯示我生理數據的屏幕,我相信疼痛值一定已經突破了歷史記錄的巔峰。


 


      我挨了第三次撞擊,然後是第四次、第五次。無法言喻的痛苦。我甚至開始感激那枚把我壓制得紋絲不動的液壓鉗,因為如果緊靠我自己的意志,我無論如何做不到毫不掙紮自願受刑。


 


      “疼痛確實可以帶來最純粹的恐懼,”我聽見了某人熟悉而冷漠的聲音,“我會像你所期望的那樣,教會你用本能來服從,從此看見我或者聽見我的聲音就開始戰栗。”


 


      我說不出任何話,眼淚和鼻涕一起在瘋狂地流淌。


 


      她並不需要我回答,反而操作一根纖細的機械臂,往我口中強制地塞入了一枚金屬圓環,壓住了我的舌頭,並讓我被迫張大了嘴。


 


      “安靜一點吧,這才剛剛開始。”


 


      彈射軌道再次啟動,我瞳孔收縮,喉嚨里發出混亂的低吼,炸裂式的疼痛再次爆發。然而這一次那恐怖的硬塊並沒退後,反而在撞擊後緊緊地抵在我被拉開的臀縫,開始轉動起來,用堅硬的棱角碾磨我已經重傷到輕輕碰觸都會疼痛的肉體。


 


      我一聲不能發地承受,目光漸漸迷離,眼前好像出現了一片白霧,擋住了那個沈默注視我的身影。


 


      三分鐘後,折磨我的硬塊停止了旋轉。我感覺到手臂微不足道地一痛,有針頭紮入為我注射了某種藥物,很快那離譜的疼痛就開始緩解,理智也漸漸恢覆。


 


      原來是秦寧給我注入了有立竿見影治療效果的藥劑,來自她自己的生化分泌。


 


      她隨手在我後背上撫摸,疼痛被一點點平息,她給予我無限的痛苦,也可以頃刻將我饒恕。


 


      待我平靜下來之後,她伸手撥開了我的眼瞼,掃描了我的瞳孔。


 


      “告訴我,我是誰。”她松開了我的口枷。


 


      “您是我的主人,我生命的全部意義,永恒的主宰。”我眼神渙散,喃喃地說。


 


      “嗯。”她頓了頓,“我們繼續。”

留言

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

少女管教所 #1 女明星天價肛塞故意炫富?事後還嘴硬那就乖乖接受打屁股懲罰吧! (Pixiv member : 心动)

試行體罰制度的漢州三中(2)女主角居然在第二章就直接白給了嗎? (Pixiv member : 清尘)

肉之上,制度之下 (Pixiv member : Ic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