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同人——父親(父女)
阿尼婭站在她母親的棺材旁,安靜的注視著她的母親。
她的母親從生下她以後就一直在四處奔波,只為了尋找一個人——阿尼婭的父親,她費盡千辛萬苦終於見到了流星街議會高層,擺脫他們務必讓阿尼婭的父親來見阿尼婭,因為她已身患絕癥活不過一年。
她們母女倆在流星街住了下來,一直到阿尼婭的母親死去,經過了半年多的時間,而這期間,阿尼婭的父親,她母親所愛著的,期待著的那個男人,並沒有回來流星街。
而現在,就在阿尼婭安靜的注視著她死去的母親的時候,這個男人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她熟悉的議會的老頭子正在跟那個男人說著她和男人的關系。
父親?阿尼婭在心底吃吃的笑著,這個家夥想要幹什麽呢?
在埋葬了母親後,阿尼婭回到住的地方開始收拾衣服,收拾到一半的時候,男人進來了,看見阿尼婭正在收拾微微的有些驚訝,“我正想通知你收拾東西去住我那邊。”
阿尼婭瞥了男人一眼,繼續收拾東西,“我的確是在收拾東西,但是,並不是為了住到你那里去,我要離開。”
男人沈默了一下,“......你應該和我住在一起。”
阿尼婭帶著一絲輕蔑的冷笑回頭,看著男人,這個上輩子曾經讓她感到迷戀的男人——幻影旅團團長——庫洛洛·魯西魯——
她這輩子的父親,帶著諷刺,“您想幹什麽呢,先生?您是想說您要照顧我,對我盡一個父親的責任嗎?庫洛洛·魯西魯先生,我聽說過您,您擅長於用您的外表迷惑誘惑和欺騙如同我母親一般的女子,然後您和她們上床。”
男人臉上依然是那樣平靜的表情,“注意你的言辭。”
“您還沒有資格教訓我,先生,和您上過床的女人那麽多,那麽,對於您來說如同我一般的存在也必定有不少,畢竟那麽多次總會有幾個生命因此而孕育,而也總有那麽多傻女人如同我的母親一般願意為了您這種無恥之徒衣冠禽獸生下孩子,您難道要把他們一個個找出來,然後盡您做父親的責任?”阿尼婭有些惡毒的微笑著,她曾喜歡這個男人,不錯,但是看到這輩子如此疼愛她的母親因為這個男人而遭受到的一切,心底生出的是難以抑制的憎恨和厭惡。
如果僅僅只是看著漫畫,的確是會為這種壞家夥感到心動,然而當自己置身其中,而自己的母親是受害者的時候,這種玩弄女人的男人無疑變得萬分的面目可憎。
男人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唇角依然帶著他慣有的微笑,看著阿尼婭轉身收拾完行李然後帶著行李準備離開,“你去哪里?”
“不管哪里都好,只要不是這里,在流星街我能聞到你的味道,那讓我感到惡心,”她瞪了男人一眼然後背著自己的小包往外走。
男人沒有阻攔她,他站在房間里仿佛在思考些什麽。
阿尼婭朝流星街外面走去,她所住的地方離邊緣不遠,一個小時後她便到達了外圍的巨大的垃圾山,她皺眉,並不是因垃圾山上的氣味,而是因為在她身後不遠的某個人。
依然帶著溫和微笑的男人。
“你跟著我幹什麽?”惱怒的阿尼婭。
“我也要離開,碰巧同路,”男人這樣子回答,看著僅有七歲的阿尼婭,他沒有說出真正的原因,一定會被這個滿身帶刺的小家夥諷刺的,他在心底輕笑。
阿尼婭是坐一輛垃圾車來的流星街,她記得那輛車從鎮上到流星街外圍花了一天的時間,所以她估計著走路大概五六天就可以了。
她帶了七天的食物和水。
然而她算錯了一件事,六天後她依然還在小鎮和流星街之間的荒漠中,目光所及之處荒無人煙,她迷路了。
男人一直不緊不慢的在她的身後不遠處行走,從不開口和她說話。
盡管盡量的省著,但是到第九天,阿尼婭還是斷水斷糧了,她舔舔嘴唇,繼續朝前走。
男人依然安靜的不說話。
第九天晚上,在阿尼婭的肚子又一次響了以後,男人遞給了她一份水和食物。
阿尼婭扭頭無視了男人遞過來的東西繼續朝前走,盡管那份水和食物對她充滿了誘惑力。
第十天,到該吃飯的時候,男人都會遞給她一份水和食物,然後在她的無視之下又收回去。
之後的幾天都是如此。
饑餓,口渴,疲倦,阿尼婭覺得自己的胃似乎快要被腐蝕掉了般難受,嘴唇早已經因為缺水而幹裂,這已經是第十二天了,已經好幾天沒有喝水吃東西讓她非常難受,難受到下午的時候她差一點就接受了男人給予的水和食物。
然而她最終拒絕了,她拒絕男人給予的任何東西,只要堅持到鎮上就好了,她就可以買食物和水喝,再堅持一下就可以了,她在心底為自己打氣,然後她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庫洛洛看著阿尼婭倒下,這個孩子,終於堅持不住了嗎?
這些天她無數次的拒絕了他給予的食物和水,如同她的母親一般執拗倔強,他一直在等著這個女孩因為無法忍受饑餓與口渴而接受他的食物和水,他等待著對於食物和水的需求是那女孩最終放棄自己的固執向他低頭,但是就目前的情形看,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他走向前,抱起女孩的上身,給她喂水和食物,對於生的渴望使女孩在昏厥的時候還在無意識的吞咽送到她嘴邊的東西,這個孩子,的確是餓的狠了。
不能再讓她這樣固執下去,必須強制她吃下他給的食物和水,庫洛洛看著懷中的孩子這樣想。
阿尼婭醒來的時候,感覺到那種仿佛火燒一般的饑餓感消失了,她看到男人蹲在她身邊,見她醒來,男人遞給她一份水和食物,說了這一路以來的第一句話,“吃了它。”
“不要,”阿尼婭固執的扭過頭,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往前走。
她聽到男人嘆息,“吃了它,否則我不介意幫你的忙。”
“我才不要你的東西!”
站起身,庫洛洛微微的皺眉,固執倔強還有過強的自尊心,他不能再這樣下去,期待這個女孩最終向他低頭,餓至昏厥都沒有接受他食物的女孩不會做出他所期待的行為的。
他必須使用一些較為特殊的方法打破這個女孩在他面前過強的自尊心,對於這個屬於他的孩子,他有權力那麽做,也許有些暴力,但是應該是對付這個孩子的合適的方法,庫洛洛眼中的黑深了幾分,不過,不能在這里。
“確定不吃?”
女孩毫不理會的態度已經告訴了庫洛洛她的答案。
庫洛洛不再說話,他走上前去一把抱起還在往前走的阿尼婭,然後不顧女孩的掙紮,就這麽抱著她開始飛速往前進發,對於他來說,流星街道小鎮本就是一天就可以到的,不過是為了這個小丫頭,他才跟著她慢悠悠的走了那麽久。
不到兩個小時庫洛洛便到達了小鎮,在這一路上因為不耐煩女孩的掙紮和捶打他已經將女孩完全固定在了他的懷里,女孩的雙手被他擰在了她的身後用念綁了起來。
他抱著女孩走進一家便利店,買了面包水果牛奶等東西,然後一手拎著東西一手抱著女孩走到了一棟小洋樓前,他放下拎著的東西,用鑰匙開了房門,然後進入房子,關門。
在這過程中阿尼婭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安靜,只是拿眼睛瞪他一直到男人的手中出現一本書翻到一頁解除能力後得到了自由的小嘴毫不客氣的破口大罵,“庫洛洛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你放開我,你無恥,你......”
庫洛洛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悅,但是他還是將阿尼婭放在了椅子上,把面包擺在她的面前,又拿了杯子將牛奶倒在里面後放到她面前,“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這些東西吃了,”他很認真的看著女孩,然後解除了綁住女孩雙手的念。
阿尼婭厭惡的看著眼前的牛奶,天知道她多討厭這種帶腥味的東西,她擡手直接將桌上的東西掃在了地上,玻璃杯碰撞到地面發出碎裂的聲音,牛奶灑了一地,阿尼婭瞪著男人,帶著挑釁。
庫洛洛的臉上沒有了微笑,阿尼婭做了流星街人最不能允許的事情——浪費食物,那幾乎有些冰冷的眼神讓阿尼婭感到了一絲畏懼,她縮了縮脖子,然後似乎不滿於自己那一瞬間的軟弱,哼了一聲轉頭不理庫洛洛。
“阿尼婭,我給過你機會了,”溫和的語氣讓阿尼婭感到脊背發寒,“不過如今看來,我完全沒有必要給予你機會,很顯然的,你需要的不是什麽機會,而是一次教訓,”阿尼婭回頭,看到男人嘴角竟還帶著一絲笑容,他看著她,眼神溫和而寬容,還有堅決。
那溫和的笑容幾乎將阿尼婭釘在了椅子上讓她覺得全身僵硬無法動彈,她看著男人的微笑,聽他說,“非常好,我的孩子,你成功的激怒了我。”
那語氣溫和的誇獎讓阿尼婭如墜冰窟,她忽然意識到這個一直在忍讓她的男人究竟是多麽危險的存在,然而不願意示弱,不願意讓這個男人看到她的畏懼,她脖子一梗,依然是那麽倔強固執的樣子。
庫洛洛抱起了阿尼婭朝一間房子走去,阿尼婭看著房間中央的大床,猜測這里是庫洛洛的臥房,然而她沒有更多的時間觀察其他,因為她被已經坐在床沿上的庫洛洛翻了個身趴在了他的腿上。
看著眼前的木質地板,阿尼婭疑惑的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庫洛洛準備做什麽。
從臀上傳來的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明白了庫洛洛正在做的事,他居然在打她的屁股!
屈辱,阿尼婭的連在瞬間通紅,因為憤怒以及羞恥,她掙紮著,踢蹬著腿,雙手在背後揮著想做出阻攔,然而男人輕易的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兩只手牢牢的按在她的腰間,另一只手按住她踢蹬的腿,改變了一下她的姿勢讓她站在他的雙腿中間,在阿尼婭以為男人改變了主意不再打她時男人再次將她壓在了腿上,阿尼婭的雙腿因為被男人的腿所壓制,根本無法掙紮,然後,疼痛再次來臨。
阿尼婭完全無法掙開,只能感受著男人一下一下的責打,這讓她覺得恥辱和憤怒,於是動用了她還能動用的部分——她的嘴,大聲的謾罵起來,“庫洛洛,你這個混蛋,變態......”
庫洛洛微微的抿了抿嘴,手下的力氣開始變大,阿尼婭還在謾罵,但是很快的她便停止了漫罵,因為疼痛,讓人無法忍受的疼痛讓她想尖叫,但是卻不願意示弱,她咬緊了嘴唇不哼一聲。
在她的謾罵停止了好一陣後,庫洛洛停了手,問,“知道錯了嗎?”
回答他的是一聲壓抑著疼痛的冷笑,“我根本沒有錯,而且你也沒有資格讓我認錯,你不過是個衣冠禽獸而已,有什麽資格教訓我。”
庫洛洛嘴角的笑更深了些,“看來教訓得還不夠。”
新一輪的疼痛,阿尼婭能感覺得出來,他並沒有加大力道,依然是那樣,每一下用著同樣的力道,每一下之間間隔著標準的三秒,然而,盡管力道沒有變大,但疼痛依然變得更加的難以讓人忍受,她咬緊了牙關,雖然明白自己這樣的固執沒有好處,但還是松口認錯,她才不要向這個混蛋認錯呢。
額前的頭發已經完全被冷汗打濕,舌尖感覺到了淡淡的鹹腥味,似乎一直被咬住的下唇已經流血,她覺得疼得有些麻木了,意識已經有些恍惚。
過了好一陣,男人似乎又停了手,阿尼婭模糊的聽到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男人的聲音,“知道錯了嗎?”
依然固執的堅持著,幾乎是反射性的罵出了口,“混蛋......”
看著因為疼痛而有些意識模糊的女孩,庫洛洛微微的皺眉,居然還在罵,這個孩子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倔強,再這樣下去,恐怕會真的傷到她。
他盯著女孩看了好一陣,然後擡手扯下了女孩的褲子,阿尼婭被庫洛洛的動作驚到,瞬間清醒過來,難以置信的,“庫洛洛,你......”
“知道錯了嗎?”庫洛洛停下繼續脫她內褲的舉動,問。
良久的沈默,“才不要向你這種家夥認錯。”
“這是你自找的,”沒有任何遲疑的,庫洛洛拽下了女孩的內褲。
眼淚幾乎在瞬間就湧了上來,阿尼婭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想讓自己哭出來,她感到一直火辣辣的疼的屁股因為沒有遮擋而感到一絲涼意,羞憤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庫洛洛遲遲的沒有動手,微皺著眉看著女孩已經發紫的屁股,他明顯的感覺到女孩在渾身發抖,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羞恥,沒有再朝著已經腫的厲害的屁股,他將下手的地方移到了女孩的大腿根,然而女孩是察覺不到這一點的,自尊心極強的她只感覺到她受到了讓她無法忍受的羞辱。
只是十幾下後,庫洛洛停了手,阿尼婭已經淚流滿面了,他微微勾起嘴角,這個孩子已經有些崩潰了,“知道錯了嗎?”
女孩沈默著沒回答,庫洛洛於是擡手,再次打了下去,然後他終於聽到了他想聽的話,“我......知道錯了......”
“哪里錯了?”但是懲罰不能在這個時候停止,庫洛洛微微舒了一口氣繼續問。
“不該......不吃東西,不該......浪費食物,”阿尼婭的聲音里有著明顯的哭腔。
“還有呢?”庫洛洛繼續問。
“......不知道。”阿尼婭沈默了好一陣後回答。
“啪,”在阿尼婭說完這句話後,庫洛洛沒有任何手軟的給了她一下,似乎已經放棄忍耐,阿尼婭的嘴中溢出一絲呻吟,“嗚~”
庫洛洛的動作滯了一滯,“既然不知道的話,就給我好好記清了。”
“不可以再口吐污言穢語,”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又給了阿尼婭一下,“記住了嗎?”
“不可以再口吐污言穢語,記住了,”女孩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虛意,有一絲害怕和緊張。
“不可以不尊重長輩,”同樣的一下伴隨著教訓讓阿尼婭忍不住輕叫了一聲。
“不可以......不尊重長輩,”阿尼婭斷斷續續的重覆著,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別的什麽。
“還有,你該叫我什麽?”這一次庫洛洛沒有再動手。
然而阿尼婭沈默。
庫洛洛輕閉眼睛,過了好一陣都沒聽到阿尼婭的回答後,他睜開眼睛,擡手再次動手。
女孩初時還不願出聲,但很快的隨著呼疼的聲音她開始求饒,“嗚,不要打,疼......”
“我知道錯了,啊......”
“不要再打了,求你......嗚~”
女孩的聲音不大,輕輕的,帶著哀求,然而庫洛洛的動作並沒有因此而有停頓,一直到女孩終於崩潰的喊了出來,“求你停下,疼......嗚~,求你停下......父親......嗚嗚~”
“嗚嗚~不要打......父親不要打......"阿尼婭還在哭泣求饒,甚至都沒發現庫洛洛已經停手了。
男人微微加深了嘴角的弧度,有些溫柔的輕輕順著阿尼婭的脊背,直到阿尼婭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好了,好孩子,沒事了,沒事了,”他輕聲安慰著,然後把阿尼婭拉起來抱在懷里,一手還輕拍著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看到阿尼婭漸漸的止住了抽噎,庫洛洛才抱起女孩走到了客廳,重新拿了杯子倒了一杯牛奶,又拿過一個面包抱著阿尼婭坐下後將它遞到阿尼婭的嘴邊。
阿尼婭乖巧的咬了一口,卻在庫洛洛接下來將牛奶遞到嘴邊時開始搖頭,“討厭喝牛奶。”
男人溫柔的笑,卻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不許挑食。”
猶豫了好一陣,阿尼婭才張嘴喝了一口牛奶,因為看到了男人那寬容放縱的眼神里有著一絲威脅。
庫洛洛輕笑,“好孩子。”
喂阿尼婭吃完牛奶和面包後,庫洛洛抱著女孩去了剛才的房間,懷中的女孩似乎有些害怕的瑟縮了一下,“阿尼婭乖,沒事了,”他安慰道。
替阿尼婭脫去外套褲子和鞋襪,女孩雖然紅著臉有些扭捏,但沒有拒絕,然後庫洛洛將女孩放到了床上替她蓋好了被子,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累了這麽多天了,好好睡一覺。”
女孩乖巧的點頭,閉上了眼睛。
庫洛洛輕笑,果然還只是個孩子。
然後他起身出門,不過一個小時,他提了一堆東西回來,兩套睡衣,還有幾條裙子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和一些書籍。
他走進臥房,看到阿尼婭還在安穩的睡覺,由衷的松了一口氣,看來,不需要再擔心了,他把東西放下走到床邊,微微笑著看著阿尼婭的睡顏,嘆息般的,“我的,好孩子......”
之後的日子過得很平靜,庫洛洛感到很驚訝,因為阿尼婭非常乖巧非常聽話,凡是他禁止的,那個孩子都不會去做,並且,阿尼婭非常的依賴他,所以,盡管認為適當的懲罰是一種很好的教育,但是對於如此乖巧的阿尼婭,除了第一次之外,庫洛洛再沒有體罰過她。
教阿尼婭的東西,無論是文字數學還是其他什麽,阿尼婭總會很快的學會,雖然七歲開始學習格鬥略微的有些晚了,阿尼婭也感到有些吃力,但是這個聽話的孩子會盡力的配合他的計劃,進步得很快。
除了喜歡賴在他身邊外,阿尼婭並不常撒嬌,這讓庫洛洛有些遺憾,覺得阿尼婭還並沒有完全的接受他。
半年很快就過去了,庫洛洛突然接到了一個信息,他感興趣的微微揚眉,然後在為阿尼婭請了一個保姆之後他通知了團員叮囑阿尼婭乖乖的在家里等他回來後離開了。
離開時的他沒有看到他身後的孩子眼中所露出的根本不是依賴悲傷,她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笑容,眼睛里閃爍著的是解脫般的欣喜。
庫洛洛,你大約也不會料到吧,在這個只有七歲的身體里存在的是已經二十多歲的靈魂,上輩子的十六歲加上這輩子的七歲,她其實可以算得上是二十三歲了呢,所以,她不會做出符合她的性格的七歲孩子的作為——在第一時間逃離庫洛洛,要逃,必須要徹底,並且絕對不會被抓回。
我由始至終都討厭你,憎恨你,裝乖了半年多就等著你長久離開的這一天,所以一定會抓住機會,阿尼婭微笑著想。
一個月後,庫洛洛回來,樓房里只剩下焦急的保姆。
庫洛洛平靜的將手中的一堆孩童衣物放進櫃子,將盒子里裝著的美麗寶石放入了阿尼婭存放玩具的百寶箱,而後詳細的問了保姆她所知道的事,然後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看得跟著回來的幾個蜘蛛和保姆一陣發冷。
啊啊,果然不愧是他的女兒呢,居然把他都,騙了過去,他輕笑低語,“一定,不要被我抓住,我的......乖女孩兒。”
七歲半的孩子孤身在外生活下去並不容易,阿尼婭明白這一點,她帶了足夠多的錢,第一件事就是通過一些比較黑暗的渠道獲得一個假的身份證明,要躲開庫洛洛並不容易,尤其是還有蜘蛛腦俠客這個存在,所以,改變名字是必須的,最好同時改變的,還有性別。
有著一頭夾雜著絲絲金黃色的短發的阿尼婭穿著小T恤和一條小牛仔褲,像極了一個街頭小小流氓,原本她打算穿襯衣的,但是看到襯衣西褲穿出來的效果後她改變了主意,盡管服裝店的人都非常驚艷而且讚不絕口,配上她剛剪的頭發,她那身裝扮完全是縮水版庫洛洛,穿成那樣只要是被稍微熟悉庫洛洛的人看到,她都一定會被當成庫洛洛曾有過的某個女人生下的孩子吧。
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麽那個男人會對她如此的在意,畢竟他的孩子應該有很多,他憑著他的容貌和他那虛偽的紳士風度不知道騙過了多少女人,又和多少女人發生過關系,所以應該會有不少與他有血緣關系的孩子被生下才對,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如果他想要,一定可以有一堆,她撇撇嘴,然後改變了發型換了著裝,甚至還打上了耳洞,在耳朵上戴了個耳環,弄成了帶著龐克風格的裝扮。
她現在的名字叫做斯派克,而她現在準備做的事情是,去天空競技場。
阿尼婭原本想跑到某個偏遠小鎮安安靜靜的過完一輩子就好,但是她總覺得心不安,擔心自己會被找到,所以她最終決定還是去鍛煉自己的實力,增加自己在某天不小心碰上蜘蛛或者直接碰上蜘蛛頭亦即是她的父親的時候逃跑的成功率。
她停下走向大樓的腳步,懊惱的踢了下地面,她又想起他了,明明是討厭他的不是嗎?可是卻在離開後總忍不住想起他溫柔的話語,細心的教導,晚上睡覺時也會想念他溫暖的懷抱,他在她受傷時為她包紮,甚至是最初的那一次那樣沒有面子的被他按著打也讓她感到有些懷念,更懷念被懲罰後他小心翼翼的上藥的動作以及那溫柔得讓她感覺到在被寵愛著的安慰。
她明明應該高高興興的為終於逃離了那個男人的控制而慶祝的,可是,她總忍不住有些失落。
她在思念他呢。
思念?
思念!
她忍不住更加糾結了,她究竟是為什麽要思念那個對她充滿著控制欲的有暴力傾向的明明是個衣冠禽獸的家夥啊!
明明是最討厭最討厭他的了啊。
阿尼婭郁悶的一邊碎碎念著“討厭他討厭他討厭他”一邊慢慢的向前走。
然後終於到達了大樓前,聽著周遭的喧嘩聲她忍不住有些頭疼,停止了碎碎念,看向了周圍,不少人在大廳里來來往往,還有一隊人排著隊似乎在準備登記,看樣子都是和她一樣準備在這里進行戰鬥的,有不少都是有著結實肌肉的男人,阿尼婭在嘴角勾起了一絲笑,這些看起來比他強壯的多的家夥即使是加在一起恐怕連他的一根手指頭都打不過吧。
啊啊,她為什麽又想起了他,那個恐怕她在未來幾十年甚至是一被子里都無法超越的擁有著強大力量的男人。
好吧,雖然她討厭他,但是誰也沒規定她不能因為自己那個讓她感到討厭的父親感覺到驕傲吧,她的父親,是那樣強大的存在呢。
她走過去排隊,然後登記,就這樣開始了她在天空競技場的生活。
她記得奇牙花了兩年的時間才打到兩百層,阿尼婭想她果然是開始練習格鬥太遲了,所以才花費了兩年多的時間打到兩百層,無論如何,阿尼婭都不太願意承認他的孩子會比揍敵客家的孩子差。
過程很辛苦,有幾次她差點死去,但是很幸運沒有在這過程中變成殘疾。
中間奇牙和小傑到過天空競技場又離去了,還有西索和瑪琪。
與瑪琪偶然的一次擦肩而過讓阿尼婭感到毛骨悚然,那個女人停下來,問,“你認識我嗎?不知道為什麽對你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該死的直覺,阿尼婭轉身,眉角上揚,聲音輕挑,“所有美麗的姐姐我都認識喲~”
瑪琪看了她好一陣才離開,在那麽一瞬間,阿尼婭幾乎想離開天空競技場,因為瑪琪那應該被詛咒的無比準確的直覺。
她最終改變了主意,直接跑掉的話,更令人生疑吧。
然而現在她很後悔,在她準備上二百層登記的這一刻,她非常後悔,因為在得到宣布她可以上二百層的紙條之後她在格鬥場入口處看到了庫洛洛。
“現在的你還不能上二百層,”溫和的聲音說著的是勸告的話語,他依然帶著那樣溫和的笑容。
阿尼婭原本也並不準備上二百層,畢竟她也不希望自己被某些人用粗暴的方式開啟念力,更何況她還有可能在這過程中死去。
她沒有理庫洛洛繼續朝前走,裝作不認識,他會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吧。
“我說了,現在的你還不能上二百層,”就在阿尼婭做了那樣的決定的下一瞬間,庫洛洛出現在她身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在對我說話嗎大叔?”她微偏著頭做出有些無賴的樣子。
“阿尼婭,你認為換了衣服剪了頭發扮成男孩我就認不出你了嗎?別再裝了,還有,不可以去二百層登記,”他難得的皺了皺眉,看著她的眼神變得有些嚴厲。
轉頭,阿尼婭發覺自己不太敢看著他,“大叔你認錯人了,阿尼亞什麽的根本沒有聽說過,”她說著就往外走,因為知道庫洛洛關心的重點,她又說了一句,“不過謝謝大叔的忠告了,我不會去二百層的。”
必須趕緊逃,這是阿尼婭目前唯一的想法。
匆匆跑回房間隨意的收拾了一點行李,她背著包就往外跑。
“小弟弟要去哪里?”跑出天空競技場外不遠,阿尼婭突然被人攔住,她擡頭,看到一個有些妖艷的女人,然後下一瞬間,她發現她已經無法動彈。
耳環被人粗魯的直接扯下,她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一定已經流血了。
那女人依然笑著看著她,將她剛剛扯下的耳環遞給她身旁的一個男人,“去天空競技場找到庫洛洛把這個給他,告訴他如果半個小時之內他沒有到達我的地方,我就每隔十分鐘從這個小家夥身上取下一點小零碎送給他。”
是他的敵人?
阿尼婭完全不能動彈,她被一個黑衣的男子抱著跟著那個女人進了一輛車,十幾分鐘後車在了一棟極其普通的洋樓旁,她依然被人抱著跟著那個女人進入了那棟樓房。
“你是庫的什麽人?孩子嗎?他呆在天空競技場觀察你一個多月了,居然能讓他那麽關心,”那女人笑著,臉上閃過一絲惡毒,然後阿尼婭被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到了地上,“真是讓人嫉妒呢,”女人蹲在她的身前這樣說著,“他居然讓一個女人為他生下了孩子!”
阿尼婭很安靜,什麽也沒說,盡管現在她已經恢覆了說話的能力,但是她依然只是安靜的看著地面,地板上很冷而且硬,躺倒在地的她感覺到耳朵上的血滴到了脖子上,傷口有點大,血到現在還沒有凝結,她想。
“你母親是誰,是哪個賤女人?說!”女人幾乎是有些瘋狂的問著她。
庫洛洛教過她在遇到這種事的時候要盡可能的讓自己少受傷害,對於敵人無關痛癢的問題不妨老實的回答,於是她開口,“我媽媽已經死了,你不用擔心。”
“擔心?我有什麽可擔心的,庫會是我一個人的,他說過他喜歡我,從今往後,他就是我一個人的了,”那女人幾乎是有些癲狂的念著,即將得到庫洛洛的狂喜使她瘋狂。
啊啊,阿尼婭在心底低笑,在找死呢,庫洛洛完全可以輕易的在一瞬間將這一群人殺死,這愚蠢的女人居然會以為綁架她可以讓庫洛洛乖乖聽話,真是可笑。
不,不對,現在是一月,庫洛洛在去年九月被迫絕念,如果她沒記錯,那麽現在,庫洛洛依然是無法使用念的。
他不回來吧,為了她讓他自己陷入險地,他一定不會這麽做的。
阿尼婭這樣想著,有一點慌亂,如果他不來救她,那麽她該怎麽辦?
“菲洛米娜,”溫和的男聲在一聲開門聲響後響起,阿尼婭驚詫的想回頭,然而身體依然被控制著無法動彈。
“我果然沒有抓錯人呢,庫你居然這麽擔心這個小家夥,真的把自己送上門了,”女人又恢覆為高雅得體的樣子,阿尼婭分明看到她的眼睛里有嫉妒。
“菲洛米娜,你在想什麽呢?我來,只是為了找你而已,”啊啊,不愧是他呢,這明顯聽起來是謊言的話居然能讓這女人瞬間露出了高興的神色。
阿尼婭感覺到自己的控制被解開了,然而被綁住的手腳依然讓她無法動彈。
她看著那個女人牽著庫洛洛的手將他帶到沙發,看著男人臉上沒有任何變化的溫和笑容她突然感覺到一絲不正常,庫洛洛被這個女人控制了?
阿尼婭沒有猜錯,因為她看到庫洛洛臉上的表情依然平靜,但他明顯的不能動彈,只在女人彎下腰去的時候他才飛速的瞥了阿尼婭一眼,似乎是確認阿尼婭沒有問題,然後便不再看她。
“我一直在期待著這一天呢,”那女人溫柔的說著,拿刀挑斷了庫洛洛右腳腳筋,“期待著庫你完全屬於我的這一天,”左腳腳筋,“你知道嗎?我每次想到你因為疼痛而濕潤的眼睛就會感到興奮得不能自已,”左手手筋,她看著庫洛洛,溫柔的,著迷的看著他的唇,“我想象著你的嘴里因為痛苦而發出呻吟,你會叫我主人,向我求饒,那讓我整晚整晚都睡不著,”她垂下頭,右手手筋,“我都無法相信我終於得到你了。”
這個女人是個變態,阿尼婭有些驚慌的看著庫洛洛,然而男人的臉上依然是那樣平和的表情,帶著淺淺的微笑注視著菲洛米娜,仿佛那就是他的情人。
那個女人果然是個變態,阿尼婭想閉上眼睛,然而被控制的她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那個女人就想這樣,她讓她看著庫洛洛受辱。
無論如何都無法閉上眼睛,連正常的眨眼都做不到,酸澀的眼睛開始變得濕潤,阿尼婭明白是有眼淚要流出來了,她不想哭,一點都不想在這個時候哭,盡管她的的確確是想哭的,可是她不能在這種時候哭,然而她無法控制身體的反應,眼淚終於還是流出來了。
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的事情正在她眼前發生,那個叫做菲洛米娜的女人瞥了她一眼,然後輕笑著換了一根藤條作為新的刑具,揮下,已經腫脹得發亮的臀立時破皮流血,藤條深深的咬進了肉里,“吶吶,庫,他在哭呢。”
被綁住的男人依然笑得那般雲淡風輕,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以及屈辱,盡管他的額發早已被冷汗打濕,“掃了你的興致嗎?”
“不,並沒有,”女人拿起一個杯子在旁邊的盆里舀了一杯鹽水慢慢的傾倒在庫洛洛的傷處,似乎是因為疼痛,阿尼婭看到一直沒有什麽反應的男人的臀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庫果然很能忍耐呢,事先注射了可以增加痛感十倍的神經性藥物似乎完全沒用一般,不過,不是這樣就不好玩了呀,正因為庫如此能忍耐,從庫的嘴里聽到求饒和呻吟一定會讓我無比的滿足吧。”
從白皙到粉紅,女人用的是手,從粉紅到深紅,女人用的是板子,從深紅的發紫發亮,女人用的是皮帶,然後便是藤條,阿尼婭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發生,等女人停止帶著男人去房間的時候,男人的臀早已血肉模糊被鹽水清洗過好幾次了。
在他的孩子面前用這樣的方式打他,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被解除了操控的阿尼婭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唇,紅色的血從唇角緩緩滑下,想殺了她,殺了她!阿尼婭生平第一次冒出想殺人的念頭,在剛剛那段時間里她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殺了那個女人或者自殺,她無法忍受,那樣強大的她的父親,怎麽可以受這樣的恥辱,怎麽可以!
茶發碧眼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她眼前替她解開綁住她手腳的繩子,他遞給她一把鑰匙,“雲灘路十四號,帶團長去那里,”那人這樣說,然後迅速的離開了。
阿尼婭打開女人帶庫洛洛進去的那個房間的門,他有些艱難的在穿著衣服,手筋被挑斷有些不方便罷,他的身旁,是已經死去的女人。
阿尼婭走過去,替男人扣上襯衣的扣子,幫助他穿上西裝再扣上扣子,男人依然微笑著,看著她的眼神依然是寬容而放縱的,似乎是在安撫她一般,然後她低頭替他拉上褲子的拉鏈扣上扣子和皮帶,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的神色這才淡淡的露出了絲難堪。
“你明明沒有必要來的罷,剛剛來救我們的是你的團員是嗎?既然他們就在近旁,你根本什麽都不要做他們就可以把我救出去的啊,為什麽還要來?”阿妮婭問,低聲。
“他們不在我身旁,不然在我到達這個房子之前你就該被救出來了,而且只有半個小時,我不能冒險,”他輕笑,“阿尼婭在擔心我嗎?”
不能冒險的只是等待,害怕過了半個小時嗎?即使過了半個小時,真的從她身上剁下一點小零碎也不會有什麽嚴重的後果吧,畢竟有瑪琪在,就算她斷手斷腳都可以縫回去,頂多疼一下罷了,她沈默沒有回答,將男人扶了起來,然而庫洛洛卻繼續發問了,“阿尼婭知道什麽了嗎?對我如此輕易被人制住以及我的夥伴要在這時候才動手都不感到奇怪。”
“獵人網站上有過相關的消息,雖然後來被刪除了,但是還是有不少人看到了,”阿尼婭並沒有說假話,雖然她沒有告訴他她之所以知道的真正原因,但是獵人網站上的確曾有過消息,在她準備動手刪除掉時,有人先她一步行動了,她猜想是俠客。
“你考了獵人?”驚訝的語氣。
“不,是侵入了網站,”她回答,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在侵入網站看到他被絕念的消息的第一瞬間居然想到的是必須馬上刪除這條消息。
“原來阿尼婭對這方面有興趣嗎?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我呢,”是有些遺憾的語氣,阿尼婭擡頭,看到男人有些無奈的微笑,她沈默,繼續扶著男人往前走。
“我幫你上藥,”扶男人到達雲灘路十四號,然後進入房間幫助男人在沙發坐下後,她拿起了很顯眼的放在空無一物的茶幾上的兩樣東西中的一樣——藥,另外的一樣東西是一把戒尺,阿尼婭面無表情的猜測,連這種東西都準備,那些家夥是在暗示庫洛洛該教訓她一頓嗎?
“不用,”男人的臉上再次滑過難堪的神色,“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你現在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自己來吧,”阿尼婭面無表情的回答,事實上,她只是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他,在現在這個時候。
“明天就可以了,”男人肯定的說著。
“我都看到你被.......的整個過程了,你到底還在意什麽?”阿尼婭有些沖的說出了這句話,然而下一秒她就後悔了,她是嫌男人被羞辱得還不夠嗎?
男人卻輕笑,“情況不一樣,之前是被迫,無論是我和你都是被迫,”他輕揚眉角,帶著戲謔,“阿尼婭似乎非常在意剛剛的事呢,為什麽?”
難以理解為什麽男人可以如此平靜,阿尼婭忿忿不平的,“她怎麽敢,怎麽敢那樣的羞辱你?”
“阿尼婭果然是在關心我呢,”他有些愉悅的笑,然後突然嚴肅了表情看著阿尼婭,“我並不在意剛剛的事情,的確,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會感覺到難堪羞憤覺得很傷自尊,而這正是施行這種行為的菲洛米娜想要看到的,你要漸漸的學會可以忽視這些,阿尼婭,你自尊心過強,這並不是壞事,但是自尊心應該發揮在合適的地方,如果你是我會怎麽樣?”
“啊,會永遠都記得這種恥辱,以後每次想起來都會覺得無法忍受,會覺得寧可死也不要受這種侮辱,”阿尼婭依然面無表情,覺得無法理解庫洛洛的話,這種事情要怎麽忽視啊。
“果然是阿尼婭會有的表現呢,”庫洛洛笑,但又迅速的變換了神色有些嚴厲的看著阿尼婭,“那麽這些感覺和想法對你有任何的好處嗎?”
“......沒有,”遲疑的語氣,阿尼婭卻不得不認同男人的說法。
“沒有任何益處的東西,在適當的時候是必須舍棄的,阿尼婭,否則,那就會成為你的弱點,會被人利用,一點一點的擊潰你,”庫洛洛看著阿尼婭,因為女孩臉上有些倔強的表情感到有些無奈,“明白了嗎,阿尼婭?”
突然間由疑惑變成倔強,不是沒有理由的,阿尼婭冷哼,“不明白!”她想起來當初男人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徹底的擊潰了她,她因為不願意再忍受那樣的屈辱而妥協,當然,還有疼痛。
“既然你這樣認為的話,為什麽不讓我幫你上藥,”阿尼婭語氣很沖的反問庫洛洛。
“我是說在適當的時候要舍棄那些情緒,並不是說要舍棄自尊,阿尼婭,我是有自尊的,無論是作為一個男人還是,”他無奈的看著女孩,“作為一個父親。”
阿尼婭撇撇嘴扶他進了臥室,確定他睡下後阿尼婭做到了沙發上很郁悶的盯著茶幾上的藥和戒尺,大約晚上十二點,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阿尼婭回頭看,是瑪琪。
瑪琪瞥了她一眼,然後進了庫洛洛的房間,過了幾分鐘就出來了,然後她拿了一瓶藥放到了茶幾上,“提醒團長這幾天不要太經常走動或者過於用力。”
“怎麽又拿一瓶藥來,這里不是有一瓶了嗎?”阿尼婭疑惑的問。
“那瓶是給你準備的,”瑪琪的嘴角詭異的有了弧度,讓阿尼婭以為她是在笑,“給你個忠告,趁這幾天團長還在養傷把你身上的零零碎碎都弄掉,換身衣服,再把頭發染回黑色,還有,晚上早一點睡覺,免得到時候算賬的時候賬目太多你受不了。”
阿尼婭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這些東西是誰準備的?”
“飛坦,不過是你離家出走後不久團長要求飛坦為他準備的,”她微微皺眉,似乎有些疑惑,“你不會以為團長會輕易放過你離家出走這件事吧,我在他身邊那麽久第一次看到他那樣生氣呢,那次旅團在她周圍的幾個人連著幾個月都很慘,他可是難得的會遷怒啊。”
“你說你第一次看到他那麽生氣,所以那時候你在他身邊,也被遷怒了嗎?”阿尼婭聽出了問題。
“的確,所以預見到你會很慘這一點讓我感到很愉悅,”瑪琪的聲音依然清冷,但是不難聽出語調有些歡快,“好了,我先走了,你早點睡吧。”
啊啊,瑪琪居然是如此小心眼的女人嗎?阿尼婭面無表情的想著,還有,原來她做了很久準備的逃離原來在庫洛洛的眼里是如此幼稚的“離家出走”嗎?
阿尼婭看著桌上的那把戒尺,很認真的考慮再次離家出走成功的可能性,好吧,她也認同離家出走這個認定了。
就在阿尼婭下定決心趁著庫洛洛沒恢覆再次離家出走的時候,庫洛洛臥室的房門“噠”的一聲開了,阿尼婭被嚇到般的回頭看,臉色有點發白,“你,你怎麽起來了?”
庫洛洛看著她,因為她明顯心虛的神情而有一點困惑,微微偏頭,“阿尼婭在打什麽壞主意嗎?”
“沒有......”阿尼婭的聲音里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既然不想說那就算了,不過阿尼婭,如果你是打算再次離家出走的話,我建議你打消掉這個念頭,”他漫不經心的拿起桌上瑪琪新拿過來的藥,瞥了女孩一眼,“如果這種事情再次發生,我保證,下一次你被我抓到的時候我會讓你變成全世界最可憐的孩子,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男人話語里明顯的威脅讓阿尼婭感到畏懼。
“站起來”男人看了眼阿尼婭的耳朵然後說到。
阿尼婭有些疑惑的起身,然後看到男人拿了棉簽蘸了藥水微微俯身在替她的耳朵上藥。
“是為了給我的耳朵上藥而起來的嗎?”阿尼婭有些驚詫,但很快的又不滿了,“為什麽開始不幫我上藥?”
“笨丫頭,之前的那瓶藥只是用來活血散瘀消腫止痛的,對你的傷沒用,”庫洛洛無奈的搖頭,為了阿尼婭這小小的別扭,拍了拍女孩的頭,“早點去睡。”
“哦,”想起瑪琪的忠告,阿尼婭覺得自己這幾天最好盡量的乖巧一點,她乖乖的應了之後就去洗漱睡覺了。
她躺到床上後,庫洛洛彎腰吻她的額,“晚安,阿尼婭。”
“晚安,父親,”她突然想起瑪琪的話,“對了,那個紫色頭發的姐姐說讓你這段時間盡量少走動平時不要過於用力。”
“你該叫她阿姨,”他輕笑,替阿尼婭掖好被子,“好好睡。”
阿尼婭閉上眼睛,過了好一陣才聽到男人離去的腳步聲。
似乎,並不是那麽討厭他了呢。
第二天,阿尼婭迅速的將頭發染回黑色,剪了一個乖巧的娃娃頭,卸下身上一堆如骷髏頭項鏈之類的飾品,然後又挑選了一條就該是小淑女穿的純白公主裙,庫洛洛喜歡她穿裙子的樣子,再去鞋店挑選一雙白色小皮鞋,看到鏡中外表已經完全符合乖孩子小淑女的形象她才惴惴不安的回了房子。
在沙發上看書的庫洛洛聽見門響擡眼看她,看見女孩瞄了一眼茶幾上沒被動過的戒尺後又迅速的收回了目光的行為他感到有些好笑,還真是可愛的反應呢,上下掃了掃明顯在緊張他是否滿意她的新裝扮的女孩,他對女孩招了招手,“過來。”
放下手里的書,他將女孩抱到了他的膝上,問,帶著笑意,“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裝扮不太合適了嗎?”
“恩,”他的小女孩低頭小聲的應著,然後帶著一絲小心擡頭看他,“父親覺得阿尼婭這樣子打扮好嗎?”
“很可愛,”庫洛洛毫不吝嗇的給予誇獎,然後看到他的小女孩明顯的松了口氣,這讓他輕笑出聲。
瞥了眼戒尺,庫洛洛並不點破阿尼婭的小心思,決定暫時不移動戒尺的位置,然後拿過他剛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書,重又翻到第一頁,“看不懂的地方告訴我。”
“哦,”阿尼婭輕聲應著,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讓自己坐得更加舒服後她將注意力放到了書上跟她的父親一起閱讀。
被庫洛洛的氣息所環繞,阿尼婭覺得,很平靜。
考慮到庫洛洛的體質,阿尼婭推算那種傷至多三天就該恢覆了,但是時隔一周,庫洛洛仍沒有提到要對她離家出走的行為給予懲罰。
雖然希望庫洛洛越晚提到越好,但是很快的,阿尼婭發現等待他提出的這段時間對她來說非常難熬,所以在再一次庫洛洛給她晚安吻的時候,不願意在經歷一天煎熬的阿尼婭拉住了庫洛洛的袖子。
“怎麽了?”庫洛洛問。
阿尼婭吞了口口水,拉著庫洛洛的衣袖好一陣才有些艱難的開口,“父親你對我離家出走這件事,不生氣嗎?”
庫洛洛看了阿尼婭好一陣,然後他掀開了被子抱起了阿尼婭朝他的臥室走去,“我以為阿尼婭還要過幾天才敢開口,這麽早提出來讓我覺得有些驚訝呢,關於你離家出走這件事嘛,”他頓了一下,微微帶了點揶揄的目光看著阿尼婭,“我可是非常,非常的生氣啊。”
阿尼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為什麽庫洛洛每次都用如此平靜的語氣敘說他生氣的事實啊,比起嚴厲或者面無表情的庫洛洛,這樣的他讓她更加的害怕,她有些艱難的問,“父親,打算怎麽做?”
走到他床邊的庫洛洛把阿尼婭放下來,沒有回答阿尼婭的問題,仿佛才記起一般,“啊,對了,阿尼婭,去客廳把那把戒尺和你的那瓶藥取過來吧。”
有些畏懼的看了眼庫洛洛,阿尼婭慢慢的蹭到了客廳,拿起戒尺還有那瓶給她準備的藥,再一次考慮如果現在跑了的話會怎麽樣......一定會被輕而易舉的逮住然後就如同庫洛洛之前所警告的變成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孩子。
“怎麽還不進來?”聽到庫洛洛臥室里傳來催促聲,阿尼婭緊張的有些胸悶,胃部傳來一種下沈的感覺,手里的戒尺仿佛又千斤重,她咬咬嘴唇轉身向庫洛洛的臥室走去。
“父親,可不可以不要罰,”她慢慢的將那把戒尺和那瓶藥遞給庫洛洛,聲音里帶著乞求。
她看著庫洛洛將藥放到床頭櫃上然後拿著戒尺把玩著,忐忑不安,他瞥了她一眼,“把手伸出來,我們,先談談心。”
談心要伸手幹嘛?雖然很想這樣說,但是阿尼婭還是不敢開口的乖乖的伸出左手。
“伸直。”
阿尼婭剛剛伸直手就被庫洛洛扳直了手指,“啪,”火辣辣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阿尼婭看著庫洛洛有些嚴厲的眼神突然覺得委屈,眼淚湧了上來。
“為什麽要離家出走?”庫洛洛沒有因為阿尼婭的淚水而有任何心軟,很平靜的問,又補充到,“記住,在這次談心中,我不希望聽到任何的謊言,如果你表現得足夠好,我可以免去你的懲罰,當然,如果有任何謊言,”他警告般的用戒尺輕擊阿尼婭的手心,“你知道後果。”
“因為,因為我討厭你,不想和你呆在一起,”抽泣著回答,因為眼淚阿尼婭覺得眼前有些模糊,隱約的看到男人似乎微微的變了臉色。
“為什麽討厭我,討厭我哪里?”又是一戒尺,同樣的力道,同樣的位置。
阿尼婭咬著嘴唇把頭偏到一邊,沈默,她討厭他,她才不要乖乖聽話回答他。
“你的倔強和固執總是發揮在不適當的地方呢,阿尼婭,”這麽說著的時候男人在同樣的位置又給了阿尼婭一戒尺。
“嗚~”力道比前面兩戒尺要重得多,是在警告她,恨恨的,“討厭你是理所當然的啊,有誰會喜歡打自己的人!”
“我說過,不希望聽到任何的謊言,”更重的一戒尺。
咬住嘴唇壓抑住就要脫口而出的呼痛聲,眼淚不停的滑落,阿尼婭固執的偏著頭不看庫洛洛。
庫洛洛不再問,戒尺一下狠過一下。
阿尼婭終於忍受不了用力的想縮回手,然而被男人抓著的手根本無法移動一絲一毫,男人毫無變化的表情讓她覺得更加的委屈,她邊哭邊喊,“我不要你做我父親,你根本就不是我父親,才不要做你的女兒,嗚~”
戒尺停了下來,她聽到男人不帶一絲情感的問,“你的真心話?”
阿尼婭感覺到一陣發冷,轉頭看庫洛洛,他臉上已經沒有了微笑,只是非常平靜的看著她。
她,並不想說那樣的話的,她,只是覺得他根本不心疼她才一時口不擇言的,她抿抿嘴,有些後悔,但是卻不願意收回剛剛的話,只是偏頭沈默著不看他。
冰涼的藥膏被塗上了她的手,她有些想開口道歉,但是依然覺得說不出口。
替她上完藥,庫洛洛什麽也沒說,起身。
阿尼婭楞楞的站在那里,然後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庫洛洛走了。
阿尼婭以為庫洛洛只是一時生氣而已,她以為他很快就會回來的,可是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了整晚到最後終於禁不住瞌睡睡著了都沒有等到庫洛洛回來。
醒過來的時候,腦袋有些昏昏沈沈的,阿尼婭看了看門口,沒有庫洛洛的鞋子在那里,他還是沒有回來。
庫洛洛他不打算再回來了嗎?
啊啊,反正向他這種家夥肯定應該有不少孩子的,想養孩子的話隨便去找一個來樣就是了,根本沒必要非她不可不是嗎?
所以現在他不要她了,他要是再想養孩子的話肯定會去找其他的他的孩子吧。
肯定是這樣的吧,阿尼婭縮在門口想著,明明她就想著不要跟那個家夥呆在一起,明明她原本就想著再來一次離家出走,明明她知道他根本就不會再回來了,可是為什麽還是會覺得難受,還是會想要再等他回來,庫洛洛他果然是個讓人討厭的家夥。
她一直等到天黑也沒有人打開那扇門,阿尼婭撇了撇嘴,有點想哭,她站起來,蜷縮了一天的腿有點麻她站了好一陣才能走動,她開門,出去。
“先生不想找個人陪你一起喝酒嗎?”
庫洛洛擡眼,今晚第七個,紅色衣服的金發女子,他沒說話,只是看了那女人一眼,那帶著殺意的冰冷眼神讓女人畏懼了,“對不起,打擾你了先生,”她那樣說完便急急的逃離了,不是轉向了其他地方而是直接朝門口奔去,庫洛洛喝了一口酒,聰明的女人,畢竟連他也說不準今晚他是否會控制不住動手殺人。
因為跑得太急女人不小心在門口和一個人撞在了一起,“對不起,”她道歉,然後看到她撞到的那個人後,她微微皺眉,“小妹妹來這里幹什麽,這種地方不該你們來,快點回去,不然你家父母該擔心了。”
的確是個聰明的女人呢,庫洛洛看著女人面前那個與酒吧格格不入的小女孩微微瞇眼,她居然穿著睡裙赤著腳就跑出來了!
“多管閑事的歐巴桑,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才不用你費心,再說,父母是什麽,那種東西我可沒有,”吊兒郎當的語氣昭示著說話的人心情並不好。
女孩說完沒理勸告她的女人徑直朝吧台走去,“一杯白蘭地。”
熟練的點單,她不是第一次來嗎?
“小妹妹是第一次來吧,以前沒見過呢,喝酒可以,不過,帶錢了嗎?”酒保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阿尼婭,問。
“沒有,”回答得理直氣壯,“真是,換個發型換身衣服就不認識了嗎,阿爾特,我是斯派克,今天賒賬!”她歪著頭斜著眼睛看著酒保,一副流里流氣的模樣。
酒保仔細看了她好一陣,“嘖嘖嘖,真是你,斯派克,你來我這里這麽多次,我居然一直都沒發現你是女孩,”利落的給女孩備好酒遞過去,“你的白蘭地。”
“她的帳我付了吧,”金發的白衣男子,對酒保這樣說著,然後轉頭溫柔的看著阿尼婭。
附近有名的戀童癖,德萊特·懷特,庫洛洛面無表情的看著女孩對那個男人點點頭,“謝了。”
酒保嘻嘻笑著,“德萊特你最好小心點,斯派克可是競技場一百九十層的鬥士,不是你可以隨便惹的人。”
“謝謝提醒,一百九十層的話,我還應付得來,”德萊特輕笑著道謝,看著阿尼婭的目光仿佛那女孩已經是他囊中之物。
“喂,你叫德萊特是嗎?”阿尼婭問,帶著一絲挑釁和好奇,“聽說你是個戀童癖?”
“是,”德萊特很老實的回答,又替阿尼婭點了一杯白蘭地。
“女孩十三四歲以前身體還未成熟,應該是不適合與人進行那種行為的吧,”她接過男人遞給她的第二杯白蘭地,用著輕挑的眼神看著男人,“你是戀童癖,能跟小女孩們幹些什麽啊?”
“你若是好奇,可以和我嘗試一下啊,”德萊特嘴角帶笑,這種小女孩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呢。
“好啊,不過,如果你不能讓我滿意的話,”她將第二杯白蘭地一飲而盡然後狠狠的打了個隔,看向男人的目光已經帶了幾分醉意,“我就......割掉你那里。”
“啊啊,還真是狠毒呢,那麽你是想現在就走,還是再喝幾杯?”德萊特有些驚訝,真的是非常爽快呢,這個孩子。
“唔,頭有些暈,還是不要再喝了,我們走吧,”她這麽說著就準備跳下吧台凳和已經起身的德萊特離開。
“回去,阿尼婭,”然而在阿尼婭跳下凳子之前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她轉頭,看到庫洛洛面無表情的就在她不遠處站著。
“阿尼婭?你的真名嗎?很好聽呢,”德萊特微微帶了點敵意看著突然出現的庫洛洛,“他是你什麽人呢,阿尼婭?”
“不知道,阿爾特,再給我一杯白蘭地,”她瞥了眼庫洛洛,冷笑,“大約,是和你一樣的戀童癖也不一定。”
酒保看了眼庫洛洛,知趣的沒有再給阿尼婭酒。
庫洛洛直接抱起了女孩,因為女孩紅得過分的臉色微微皺眉,低頭用額頭碰觸她的額,那明顯比他的額頭熱上不少的溫度讓他心情更加的差了,她發燒了。
女孩沒有掙紮,似乎被他抱住的時候就徹底的軟了下來,嘟囔著頭暈趴在他的肩頭。
他看向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德萊特,眼里有著明顯的殺意,“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出現在她眼前,否則我會幫助你讓你徹底消失。”
德萊特沒有回話,只是有些遺憾的點頭,他輕易的感覺到了他和庫洛洛之間的實力差距。
掏出錢放到吧台上,庫洛洛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酒吧的下一刻,紫發的女子出現在德萊特面前,德萊特挑著眉,“抱歉,我對成熟女人沒興趣,”然後下一刻,身首分離。
“辛苦你處理了,”女子扔下一疊錢在吧台,轉身離去。
見怪不怪的酒保熟練的打電話報警,只對警察說是一個紫發女子動的手,沒有提到阿尼婭和庫洛洛。
“這麽厲害的小孩子,果然是有著很厲害的背景呢,不過斯派克的父親還真是......那個臭小子,啊,現在該說是臭丫頭了,她也需要被人管管了,”關上門的阿爾特一邊收拾著桌椅一邊自言自語著,“大約,會被修理得很慘吧,那個臭丫頭。”
“發燒了還讓她喝酒,你是怎麽做父親的,不知道喝酒會讓她燒的更嚴重嗎?還有,你怎麽能讓這麽小的孩子喝酒,”滿頭銀發的醫生看著滿身酒氣的阿尼婭皺眉,語帶不滿。
“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她,下次會注意的,”庫洛洛點頭應著,臉上又掛上了他慣常的微笑。
“......她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先生,你究竟知不知道該怎麽照顧孩子,連她的三餐都不能讓她按時吃嗎?”老醫生因為他的新發現而更加的惱怒了。
“我今天有事出門了......”尚未說完的話被打斷了,“這能成為理由嗎?你要是出去四五天,難道還要餓死這個孩子不成?”
“......是,是我的錯。”
“腳底被割傷了,你難道都沒有教育她出門要穿鞋嗎?”
“......是我的錯。”
......
“辛苦你了,格林醫生,”終於,在經歷無數次認錯和道歉後,庫洛洛帶著微笑將老醫生送了出去。
關門回到房間,他盯著床上暈乎乎已經燒得神志不清的女孩,臉上沒有了絲毫笑意。
坐到床邊,他頭疼的揉了揉額角,為他那不讓人省心的小丫頭,“阿尼婭,你究竟是為什麽討厭我?”
原本沒指望得到回應的他卻聽到了阿尼婭小聲的抱怨,低低的,帶著怨氣,“因為父親是個玩弄女人的壞人......既然拋棄了媽媽的話,為什麽還要把我帶到身邊,想養孩子玩的話,你肯定有很多個啊,你都有那麽多女人了.......為什麽,為什麽非要是我啊,哼,你去找你其他的孩子就可以了,為什麽要是我,父親什麽的,果然是最討厭了,最討厭了,最討厭了......”
“養孩子,玩?”庫洛洛撫額嘆息,這個笨丫頭一直認為他要照顧她只是為了玩而已嗎?
注視著已經睡著的孩子,他輕聲,“沒有,沒有什麽其他的孩子,”輕吻她的額如同以往一樣,“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我的,笨丫頭。”
阿尼婭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暈,但是比起昨天已經好多了,有些口幹,她轉頭,發現床頭櫃上有一杯水,她伸手拿過,溫溫的,放在這里似乎沒多久的樣子,喝了開水,她下床迷迷糊糊的跑去衛生間洗漱。
洗完臉有些清醒的阿尼婭才終於感覺到奇怪,是誰給她準備的開水呢?晃晃腦袋,發現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記不清了。
抱著腦袋想了好一陣都想不起昨天的事,阿尼婭最終放棄了,跑到客廳,坐在餐桌旁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書的庫洛洛擡頭看她,“醒了?吃早餐吧。”
阿尼婭終於回憶起了昨晚的事,偏頭,有些別扭的,“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啊,因為某個壞孩子沒有哪怕一丁點自理能力,我怕我要是不回來的話她會把自己給餓死,”他這麽說著的時候眼睛還盯著書,聲音里有著笑意。
阿尼婭撇撇嘴,“我才不是壞孩子呢,”但是還是乖乖的坐到位子上準備吃早餐,一碗稀飯、一杯牛奶、一個雞蛋,呃,“太多了,吃不完。”
男人從書上分出了一點注意力瞥了她一眼,“全部吃光。”
阿尼婭輕聲抱怨著,“當我是豬嗎?這麽多,”嘴角卻忍不住勾起了一絲笑,庫洛洛回來了呢。
吃完早餐,庫洛洛遞給她一杯開水和幾粒藥丸,她皺了皺眉,看向庫洛洛,扯他的衣袖,“藥好苦,不吃好不好,反正不吃藥過一陣也會好的。”
“我去天空競技場問過了,據醫生說,你似乎總是不按時吃藥呢,阿尼婭,”溫和的言語中帶有淡淡的警告和威脅。
阿尼婭撒嬌,“我就是不想吃嘛,不吃藥又不是不會好,”感覺到父親這個稱呼用來撒嬌似乎不是那麽好,她於是改了稱呼,“爸爸,你就不要讓我吃藥了好不好,”庫洛洛因為阿尼婭對她的新稱呼而楞了楞,感覺到有戲的阿尼婭再接再厲,“好不好嘛,爸爸。”
“......不行,”庫洛洛抱起阿尼婭做到椅子上,“乖乖把藥吃了,呆會兒給你吃糖,”他微笑帶著安撫。
完全是在哄小孩子嘛,吃完藥給糖吃,阿尼婭扁了扁嘴委屈的瞅著庫洛洛,見他沒有任何動搖,只好放棄了,她才不是因為那個什麽吃完藥有糖吃的說法才吃藥的呢,她恨恨的想著,苦著一張臉就著開水吞下了那幾顆藥丸。
她有些悲劇的發現,盡管盡力在否認,可是,她似乎真的很吃庫洛洛那明顯是哄小孩的一套,她果然已經完全退化了嗎?真的徹底的變成一個小孩了麽......好悲劇。
庫洛洛還真的是早有準備在衣兜里掏出一顆奶糖剝了糖紙塞她嘴里,阿尼婭享受的閉起眼睛,啊啊,奶糖好好吃。
庫洛洛輕笑。
這一天就這樣安靜平和的過去了,阿尼婭總覺得有些不安,感覺似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一般。
果然,在臨睡前,庫洛洛把她叫到了她床前。
“首先,為你前天說的那句話向我道歉,”他這麽說著,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
前天,是指她說的那句把他氣走的話麽?"
她踟躕了一下,還是乖乖的道歉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說那句話的。”
“然後,”庫洛洛把阿尼婭拉到他懷里,“你母親的事情我很抱歉,阿尼婭可以原諒我嗎?”
沒有想到庫洛洛會為此道歉,阿尼婭有些驚訝,她有些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麽感覺,過了好一陣她才有些悶悶的回答,“反正你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媽媽到死也沒怨過你,我自然也沒什麽好說的,既然你道歉了的話,我勉強接受好了。
“還有就是,阿尼婭,我並沒有什麽其他的孩子,我的孩子,只有你一個,”他依然是很認真的語氣。
阿尼婭很懷疑,“怎麽可能,你有過很多很多的女人的,怎麽會只有我一個孩子。”
庫洛洛嘴角抽了抽,但是實在無法反駁阿尼婭所說的“很多很多”,“大人的事有些是不太方便和孩子說的,你只要知道,我只有你一個孩子就可以了,這一點我非常肯定。”
阿尼婭思考了好一陣,“和別的女人上床的時候有做安全措施嗎?”
“......我覺得這些東西並不是你現在應該了解的,”庫洛洛的嘴角忍不住再次抽搐,為什麽這個笨丫頭對於這些不該她知道的東西那麽清楚。
“咦,那為什麽和媽媽一起的時候沒有做安全措施呢?唔,算算時間,你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候你才十六歲,”阿尼婭很自覺的從庫洛洛話語里提煉出她的答案,然後驚訝道,“難道和媽媽在一起是你的第一次?”
.......
庫洛洛覺得他的頭又開始疼了。
“終止這個話題,阿尼婭,”是命令的語氣。
不能挖掘庫洛洛的八卦讓阿尼婭感到很郁悶,但是還是乖乖的不再說話。
“好了,關於你離家出走這件事,鑒於你的原因,我勉強算你通過,不作處罰。
“真的嗎?”驚喜的阿尼婭。
“但是!”庫洛洛用了重音,“你這兩年間所做的事以及昨天晚上的事,並不是你的那個理由可以為你開脫的。”
阿尼婭僵硬了。
“現在,趴我腿上吧,”庫洛洛並沒有給阿尼婭太多的思想準備時間,他放開她,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女孩趴上去。
阿尼婭緊張的吞了口口水,有一種逃跑的沖動,然而在男人的目光下,她沒有過多的遲疑就趴到了男人的腿上。
睡裙被掀起,內褲被直接拽了下去,阿尼婭有點臉紅,但是還是沒說什麽,她覺得,如果是他的話,被用這種方式處罰並不那麽難以接受。
疼痛來得很迅速,明顯比起第一次打她時的力道重多了,她咬牙忍住疼,聽到身後傳來聲音,“自己好好想一想你這兩年間還有昨天晚上犯的錯,我不希望有任何的謊言以及隱瞞。
要她自己說?阿尼婭覺得她頭腦有些混亂,她這兩年因為是難得的一個人生活完全是如同脫韁的野馬,怎麽樣放縱怎麽樣來,行事完全順從自己心意,所以她不用想也知道,她這兩年有多少事情會成為庫洛洛眼里的錯誤,可是,那麽多,她一時怎麽可能都想起來。
“我每一下之間間隔的時間都不會變,三秒,你什麽時候說完,什麽時候第一階段就結束,”他依然是那麽不緊不慢,這麽說的時候又打下來一下。
“唔,早上不記得喝牛奶。”
“只是不記得嗎?”
“疼,”比之前更重的一下讓阿尼婭迅速改口,“早上故意不喝牛奶。”
“晚上熬夜。”
“啪!”
“言語粗俗。”
“啪。”
“著裝不得體。”
“啪。”
阿尼婭覺得越發的疼起來了,連著好幾下了,她還是有些想不起該說什麽了,她緊張的頭腦混沌了,“爸爸,我不記得了,嗚~”
“是嗎?既然你打定主意讓我來說的話,呆會兒可能會罰得重一點,阿尼婭,我的壞孩子,你最好把我接下來的話記得清清楚楚,”庫洛洛溫和的聲音讓阿尼婭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不遵醫囑,不按時吃藥。”
“啪。”
“舉止輕浮,你不知道不應該隨便答應陌生人跟他走嗎?”
“啪。”
“難道你認為,在半夜三更赤著腳穿著睡裙跑到外面是一個淑女應該做的事情?”
“啪。”
明明只是晚上而已,根本沒有到半夜三更的地步啊,阿尼婭想反駁,可是一開口便是呼痛聲,冷汗已打濕了她的睡衣,她覺得她有些忍不住想哭了。
“對善意勸告你的人惡語相向,嗯?”
“啪。”
“‘父母是什麽,那種東西我可沒有’阿尼婭,你當我是死人嗎?”
“啪。”
“如果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去酒吧,阿尼婭,我一定會讓你在以後的日子里只是聽到這個名詞都會顫抖。”
“啪。”
“還有喝酒,你是憑哪一點認為我會容忍你喝酒的呢?”
......
聽著庫洛洛一條條的數出那些錯誤,阿尼婭有些發懵,雖然料到是非常多的錯誤,但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竟會這麽的多,而且有些錯誤,明顯只是庫洛洛太過嚴格了而已,然而她是沒有反對的權力的。
當庫洛洛終於停下來的時候,阿尼婭的睡衣已經因為冷汗而粘在了她的背上,她聽到庫洛洛說,“懲罰會在我認為你收到足夠的教訓時停止,我想這次過後你會清晰的記得哪些是你不該做的。”
疼痛,最初的時候還能咬牙忍耐,然而漸漸的覺得完全無法忍受了,全身的細胞都臣服在那疼痛下,因為它而戰栗,無法壓抑的呼痛聲從阿尼婭的嘴里發出,她請求著,哭喊著,“爸爸,嗚~爸爸不要了,求你停下,疼......嗚~我知道錯了,阿尼婭知道錯了啊......”
“爸爸......爸爸......”阿尼婭叫著庫洛洛,聲音里有著明顯的哀求,然而庫洛洛的手依然用著同樣的力道同樣的間隔搭在她的臀上。
“求你停下,停下.......啊,疼...嗚...爸爸,求你停下......我以後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淚流滿面,阿尼婭的聲音因為難以抑制的哭泣而有些模糊。
終於,在阿尼婭的嗓子幾乎喊啞了之後,庫洛洛停了下來。
阿尼婭以為結束了,她嗚咽著看向自己的爸爸,“嗚,疼,爸爸,疼,”她希望自己已經被原諒,希望可以得到庫洛洛的安慰,然而庫洛洛抱起她從旁邊拿過手絹替她擦幹凈臉後,用著波瀾不驚的語調殘忍的開口,“去把戒尺拿過來吧,阿尼婭。”
阿尼婭驚恐的搖頭,“不要,爸爸求求你,不要,我真的知道錯了,”她的眼淚不斷的滑落,伸手揪著庫洛洛的衣袖搖晃著,她哀求著,希望庫洛洛能夠心軟,“爸爸,阿尼婭好疼好疼,不要,不要再罰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敢了,求你了,爸爸。”
擦去她的眼淚,庫洛洛重覆,“去把戒尺拿過來,阿尼婭,這是你應得的。”
“我不要,我真的不敢了,求你不要,爸爸,求求你,”阿尼婭徒勞的哀求著,因為即將到來的懲罰而畏懼。
“阿尼婭,我的壞孩子,你又要不乖了嗎?”溫和的聲音明顯帶著警告的味道,阿尼婭擡頭看向庫洛洛的眼睛,已經哭得紅著的眼睛里帶著哀求,然而男人堅決的眼神讓她感到挫敗。
她起身走向不遠處的書桌,戒尺就在那里,因為臀上的傷,她走的有些不自然,戰戰兢兢的取了戒尺拿過來遞給庫洛洛,她低聲央求,“可不可以換個地方打?”
庫洛洛看了眼因為緊張而在下意識的在自己的衣服上蹭著自己的手的阿尼婭,明白她企圖將受罰的部位換為手,他搖頭,在懲罰時她的任何行為都不會影響到他的決定,用戒尺點點床沿,“手撐在這里,腰部下壓,把屁股撅起來。”
恐懼使阿尼婭跪到了地上用手護住了自己的臀,她咬著下唇,搖頭,眼淚依然在不斷的流出眼睛,可憐兮兮的樣子的確讓庫洛洛有些心疼,然而,還不夠,他放柔了聲音,“只剩最後幾戒尺,只要阿尼婭能說出你今天學到了什麽,懲罰便會結束。”
以他的速度,再考慮到她回憶思考的時間,阿尼婭幾乎可以肯定差不多一戒尺就會對應一條紀律,可是,那麽多,那麽多的錯誤......
“阿尼婭,不要表現的如此畏縮,你的勇敢只是這樣而已嗎?連承擔自己應得的懲罰的勇氣都沒有?”
除了照做,別無他法,阿尼婭清晰的感覺到男人的堅決,她沒有辦法堅持到底的,她清楚這一點,終於慢慢的站起身,擺出了他要求的姿勢。
戒尺貼在臀部傳來的冰涼感覺讓她感到全身發麻,她拖著哭腔,“不可以不喝牛奶。”
“啪,”阿尼婭因為那疼痛而忍不住彎曲起膝蓋,撐著床沿的手有些發抖,身後有聲音在命令著,“繼續,阿尼婭。”
“要按時吃飯,嗚~疼,”突然其來的疼痛讓她險些尖叫出聲,即使早有準備然而每一下都讓她覺得無法忍受。
......
當最後一條戒律說出口時,阿尼婭幾乎要癱軟在地,但是有一雙手扶住了她,那雙手輕柔撫上她的背,替哭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她順著氣,“好了,阿尼婭,結束了,已經沒事了。”
意識到懲罰終於結束,阿尼婭有些失控的回頭鉆進庫洛洛的懷里很大聲的哭了起來,“疼,爸爸,我疼。”
庫洛洛輕輕的抱著阿尼婭,從一旁拿過了藥,坐到床沿,翻過女孩的身體,將藥塗上她已經呈現紫紅色的臀,“好了好了,阿尼婭,只不過被打了一頓屁股而已,不用那麽傷心,已經沒事了。”
然而阿尼婭賭氣般的哭得更大聲,“疼,疼死了!”
庫洛洛輕笑著將藥放到一邊,替阿尼婭穿好內褲,抱起她,“既然疼的話就更應該記得以後做事的時候最好先考慮一下。”
扁起了嘴的小丫頭,臉上滿是淚痕,將頭偏到一邊,賭氣不理他。
他伸手拿過手帕,替她擦幹淚痕,將她摟進懷里,“好了,不要賭氣了,我的好孩子,好好的睡一覺吧,睡一覺起來就不會那麽疼了,”雖然的確很心疼她,但是看到這小丫頭賭氣懊惱的模樣,庫洛洛總忍不住覺得好笑,溫柔的拍著她的背,還是讓她早點睡著比較好,若是再笑這個小家夥一定又要賭氣了。
直到確認懷里的孩子已經睡去,他才抱著她站起身,拉開被子將她放到床上,再為她蓋好被子,小丫頭的臉上還掛著一些淚痕,她看上去那麽小,小手無意識的抓著枕巾,微微的皺著眉似乎在睡夢中還因為疼痛感到不舒服,他忍不住勾起一絲笑,看了他的小丫頭好一陣,才低頭輕輕的吻上她的額,“晚安,阿尼婭。”
睡夢中的孩子似是不滿於有人打擾她睡覺,一只手就那麽揮了過來,他抓住她的手,低笑,小心的將那只手輕柔的放進被子里,他站起身去洗漱。
換完睡衣他從床的另一邊上床,無奈的笑,這麽一小會,她又把自己的腳伸到了被子外,替她把腳收回被子,再替她掖進了被子,他也掀開被子躺到了床上,似是感覺到他的氣息,他的小女孩往他這邊靠了靠,有些調皮的往他的懷里鉆了鉆,他滿意的笑,摟住了他的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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