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里 50
第五十章
溫景一邊對著墻壁站著,一邊努力回憶自己活了這麽大了是不是還曾經出現過類似的場景,想了一會才得出結論,自己這是第一次被罰站,還是面壁罰站,而且還是被一個只比自己大了三四歲的男生,實在很沒面子。說實話,打手心打屁股什麽的都是可以理解的懲罰方式,可這個面壁思過算是什麽,精神折磨?這墻壁有什麽好看的,平的,白的,上面也沒個圖畫,再瞪也沒法把它瞪裂瞪穿,所以對著它看有什麽意義呢?能用這樣的方法來折磨他人的人,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心理呢?
這樣反覆腹誹著,她愈發覺得悶了,這樣一直對著墻壁,也不知道溫禮現在人在哪里,什麽時候能過來解放自己。想著想著,她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
啪!
剛看清自己身後就是他,屁股上就狠狠挨了一下。
“唔,你怎麽一聲不響站在人背後啊?!”好在是隔著褲子,這一巴掌只是微微的鈍痛,驚嚇遠遠大於疼痛,“還有,你剛才不是打過手了嗎,為什麽還要、還有打這里啊……”
她說了一大串,溫禮卻一言不發地不給任何回應,依舊是沈著一張臉冷冷地看著她,直把她看得心里一陣不自在,閉了嘴重新回過頭去面壁了。
溫景這下是一時不敢回頭了,所以又是站了三分鐘。聽起來並不長時間,相比看過的sp小說里動不動就罰站個一小時兩小時,簡直是不值一提,念及此處,溫景又不禁佩服起那些能站個一小時兩小時的人,那可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啊。先不說站著腿有多累多僵,就光說這份無聊就讓人受不了,除了胡思亂想外找不到別的事情可以做了。
想著想著,她又想起了溫禮剛才那一臉陰沈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這次兇多吉少,想必打手心和罰站都是開胃的前菜,後面是有八九還會有大餐,該受刑的地方一定還是躲不過的。她擔心了一陣,又走神想起了剛才自己那個恰到好處的比喻。大餐和前菜,嗯,前菜,打手心,罰站,沙拉,焗蝸牛……
“噗。”她不禁笑出了聲,下一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面壁思過中的,心中警鈴大響,心跳一下子快了一倍。剛才還想著這次兇多吉少了,怎麽這就自娛自樂地笑起來了,他聽去了,哪怕原本不準備打人都會忍不住打一頓了。她向身後斜了一眼,試圖觀察一下他現在是怎麽樣一種神情了。然而出乎意料地,她並沒有在自己的余光中發現他。
這讓她有些詫異,大著膽子又回了一下頭。果然,自己確實沒有看錯,溫禮已經不在自己身後了。
也就是說……他並沒有聽見我笑了?她正因這個推測而心中竊喜不已,卻看見溫禮從他的房間里走了出來,右手里還是那把戒尺,而左手中,是一根細長的數據線。
數據線?!
完了。她在心底哀嚎一聲。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沒挨過數據線的她也知道,數據線可是在最疼的實踐工具排名中高居首位的,據說比它疼的,也只有熱熔膠和鞭子了,而且,數據線是種很容易讓人受傷的工具,用力抽的話甚至可以達到一下見血的效果。他,他真的要用那個嗎?
“很好笑是嗎?”溫禮已經走到了她面前,神情陰沈更甚剛才,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意,如此嚴厲的口氣她還是第一次聽到,讓她這個自詡刀槍不入血氣方剛的女漢子感到了由衷的怕。
原來擁有一個嚴主並不是什麽好事啊。她在心底苦笑。以前都是自己看著小說里的被在挨打前怕得不行,人家越怕她看得越帶勁,如今換了自己,才知道這種可怕。
“一句話不順意就打架?打完了讓你反省你還給笑了。打開心打過癮了是吧?很英雄啊,純爺們真漢子啊,不得了啊,是不是我以後要管你叫弟弟了?”溫禮冷冷發問,一雙眼睛緊緊鎖住她。
她招架不住這種駭人的嚴厲目光,別過臉去,不敢與他對視。
“說話!”他突然揚聲喝道。
“不是。”她低聲答道。她一直以來以男人自居,也希望身邊的人都把她當男人來看,但是當那句“是不是我以後要管你叫弟弟了”卻讓她有些驚慌。在他面前,也只有在他面前,她希望自己是個女孩子。
女孩子是不可以一句話不順心就把旁人痛打一頓的。
溫禮略一擡腿,一腳把身前的一只圓凳踢到了她的面前,厲聲道:“褲子脫了,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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