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咖啡過量 (Pixiv member : Leo Zhou)
1
第一次醒來的時候，趙淑安發現自己在醫院里。
白色天花板亮得刺眼，她一睜眼就趕忙閉上，但頭暈腦脹的感覺是真緩解不了。而且嘴里幹巴巴，逼著她偏頭瞇眼，在床頭櫃半瞎地摸索著找水喝。
“安安？”
“怎麽樣？好點沒有？頭暈不暈？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趙淑妍正在喝水，注意到妹妹動靜，連忙把杯子放下將人扶起來。
巡房的醫生小姐姐剛好進來，聽她那一連串的問題，連忙把她攔住了。
“家屬不要這麽激動哈。”
一邊說著，一邊給趙淑安做檢查。
“沒事沒事，小姑娘就是咖啡喝多了，有點低血糖。
“你這幾天給她喝點糖水。咖啡一定不要多喝哈。”
整個過程發生地很快，趙淑安的腦子還停留在“這個水我能不能喝啊？”這個階段的時候，趙淑妍已經完成了聽醫囑、繳費、收拾東西出院的過程。
“你再瞇一會，等到家我叫你。”
甚至，開著車走上了回家路。
“......”
本身就不太舒服，再加上一直都暈車，趙淑安在車上喝空了她姐那個小保溫杯之後，就直接重新睡了回去。
馬路顛簸，趙淑安的夢也十分忐忑且真實。
應該是個深夜，因為以最近的情況來說，只有萬籟俱寂的深夜，她的文思才能那般泉湧。
尤其是她剛剛幹掉今夜的第五杯咖啡之後。
手指在筆記本的鍵盤上亂飛，背光鍵盤和幽幽的屏幕冷光在黑暗中一點都不刺眼。
或者說，在已經入定的趙淑安眼中，這些都是她彌足珍貴的靈感和來之不易的方案，而額頭冒出的冷汗，逐漸響亮且持續加快的心跳，都是她今夜被繆斯女神眷顧的證明。
但恐怕繆斯女神的計劃中，並不包括讓趙淑安捂著狂跳的心臟，嘴唇發白地慢慢趴倒在桌子上，雙眼一閉，沈入黑暗。
？！
垂死病中驚坐起，趙淑安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家里了。
“......”
坐在床上抱著被子，趙淑安眨眨眼睛。
書桌上整潔有序，完全看不出昨天咖啡杯包圍筆記本的危機形勢。
但從某種情況來說，被整理幹凈的桌子，背後是掩藏了另一種危機的。
沒記錯的話，昨天暈倒的時候，姐姐正好進來......
“......”
想了想，趙淑安還是決定自己先去認個錯，爭取寬大處理比較好。
不過，才在她鼓起勇氣下床的剎那，卻看到了床邊小桌上放著的紙條。
倒沒別的情況，只不過迎來後果的時間被推遲了——趙淑妍公司有事，得忙活。
說不出是慶幸抑或失落，趙淑安將紙條隨手翻過來蓋在桌面。
“？”
她動作僵住，看著紙條眨眨眼，癟了癟嘴。
“姐姐真是——”
嘟嘟囔囔著，趙淑安先直奔廚房。那里養生壺調好了時間，正溫著熬好的糖水。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先灌一口，然後續了杯，猶猶豫豫在廚房里繞了兩圈，才認命地捧著糖水走到了客廳。
角落已經放好了一張椅子，面壁思過專用椅（趙淑妍笑語）。
“哼！”
聳眉耷眼地哼了一聲，趙淑安面對著墻，坐下了。
2
面對墻坐著，趙淑安斷斷續續地喝著杯子里的糖水，沒過多久，肩膀和腰就開始發酸。
此時杯子里的糖水已經涼了，剩下一點沒有喝完。
趙淑安猶豫了一會，糾結著把小腿纏在一起，終於決定起身把杯子放一放，順便松松筋骨。
這麽久都動靜，總不可能她剛站起來，姐姐就回來吧？
懷揣一絲僥幸，剛站起來沒走幾步，突然聽到門開的聲音。
“呃姐.....”
趙淑安被聲音驚地一縮脖子，局促地擡眼，望見趙淑妍的時候就更慌了，自言自語一樣囁嚅了半聲。
趙淑妍在門邊稍微偏了偏頭，關門的動作沒停，目光則是移向了趙淑安手里的杯子，向對方走去。
順著姐姐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趙淑安舉著杯子想要解釋，但是她姐已經先接過了杯子，另一只手捧著她的下巴，輕輕摩挲。
“沒關系的，涼了就不要喝了。”
柔聲安慰著，趙淑妍親了親趙淑安的眉心，便放下了手，只有簡短的一個命令：“先去我房間等我。”
她拿著杯子走向廚房，又補充了一句：“不許跪著。”
眨著眼忙不叠點頭，趙淑安一邊“嗯”了一聲，一邊幾步一回頭地進了趙淑妍的臥室。
雖然對挨打這件事感到很緊張，但一進房間趙淑安就笑了。
棕色的大玩偶占據了整個床頭櫃，一只頂著綠色莫西幹頭的卡皮巴拉神態安詳，仿佛已經入定成佛。
這是趙淑安送給姐姐的生日禮物，雖然對方一直聲稱“再送這種醜東西我就揍你”，但是看看，不還是好好放在床頭了嗎？
而且顏色和地毯很搭啊！
腳趾蜷縮，趙淑安感受了一下地毯的柔軟，“嘿嘿”傻笑了一下。
姐姐吩咐了不跪著，趙淑安自己也不喜歡被罰跪，索性就站在床邊七想八想，逐漸也跟那只大水豚一樣入了定，發起了呆。
“想什麽呢？”
突然，趙淑妍冒出來拍了拍趙淑安的肩膀，將她嚇了一跳。
“！！”
悚然一驚地往前跳，趙淑安捂著胸口回頭，皺著眉剛想抱怨姐姐嚇唬人，卻因為對方手里的戒尺而啞了火。
“......”
什麽話都沒有，趙淑安咧了咧嘴沒扯出來笑，身體倒是誠實地退後了一步。
“往哪去？嗯？”
可惜空間實在有限，而且趙淑妍眼疾手快，一下就捉住了她的手臂，讓她無處可逃。
“姐姐~我都成年了~”趙淑安微微彎腰，拖著調子，還想再掙紮一下。
但趙淑妍現在不吃這套。她不僅不吃這套撒嬌滅火連招，甚至還因為趙淑安的舉動升起更多的火氣。
“成年了？成年了就能為所欲為，不把身體當回事嗎？”
截斷趙淑安的話，趙淑妍此時的語氣任誰來聽，都是山雨到來之前的平靜。
趙淑安不敢再多說什麽，只能低頭盯著自己的腳趾，放緩呼吸。
然而她心里還是忍不住嘟囔：“要是不被發現，今天也是正常過的......倒黴......”
“有話想說嗎？”
仿佛是看穿了趙淑安的心思，趙淑妍向妹妹逼近一步，托著趙淑安的下巴強行讓對方擡起頭，緊緊地盯著對方。
“那不如再大聲一點，嗯？”
結尾那一聲上揚了調子的輕哼，讓趙淑安的心都顫動了一下。她脖子僵硬地搖了搖頭，整個人都慌亂。
這樣的情緒，讓趙淑安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就像以往她俯身撐在床沿時，從腳尖到肩膀都嚴陣以待的那種緊繃。
但慌亂之後，趙淑安心里卻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些許煩躁和埋怨。
其實之前趙淑安抱怨過姐姐控制欲太強，對她管了太多，讓她覺得很壓抑。當時的結果還不錯，趙淑妍主動退了一步，表示以後不再過分約束趙淑安。
但結果呢？都敢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了！而且剛剛還面壁反省了，可現在又在鬧小孩子的脾氣了？
“你說你成年了，除了年齡以外，你覺得自己哪一點像成年人？”
趙淑妍這邊在無奈，而那一邊被姐姐當面戳破的趙淑安，則是覺得喘不過氣。
突然，煩躁和埋怨融合而成的自尊心湧上喉頭。
“我——”
想要反駁姐姐，但理智告訴趙淑安，對方並沒有說錯。
回想最近的所作所為，她確實......還不夠成熟。
然而，趙淑安並不想承認這一點。
“我哪里......我，我......”
她的臉紅得憋得發紫，以細聲弱氣的音調和完全不成形的詞句，掙紮著想要辯解。但姐姐的手掌忽然貼近了她的臉頰，大拇指輕輕撫摸，帶起了趙淑安臉頰上些許的濕意。
“還說不是小孩子。說了你幾句，就掉金豆子。”
趙淑妍說話的時候是笑著的，趙淑安則因為處境窘迫而更加慌亂。她沈默了一會兒，感覺自己的眼淚又要流下來，連忙擺頭掙脫了姐姐的手。
“我，嗚嗚嗚QAQ”
原本是想給自己找回點顏面，可趙淑安剛開口，就已經哭了起來。她捏著自己的袖口擦，眼淚卻嘩嘩地流，還沒法控制自己的語言系統。
真是大囧特囧。
“哭也沒用。”
姐姐嘴上放狠話，戒尺卻被她丟在被子上。
“今天——哎呀，怎麽越哭越厲害了？”
空出的兩只手一起抽了一疊紙，趙淑妍急急湊上去將趙淑安環在胸前，給妹妹擦眼淚。
以前怎麽沒發現妹妹這麽能哭呢？
【TBC】
3
趙淑安這次確實哭得很厲害。
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和姐姐已經雙雙到了床上。
柔軟的被子像個小窩，而她則像是一只小動物，正貼在姐姐身上尋求安全感和舒適感。
“哭夠了？ ”
趙淑妍戳著妹妹的臉蛋，輕輕捏了捏。
“嗯。”
趙淑安眼睛哭得有些腫，不太好意思地應了一聲。
隨後，她又支起手臂逃開姐姐的懷抱，垂下腦袋維持著一個半撐半跪的姿勢，拿手指撥弄對方散落的長發。
看上去就是猶猶豫豫，想說什麽又不好意思出聲的樣子。
趙淑妍這會靠著床頭半躺，她從妹妹手里收回自己的頭發，手臂一撐，坐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腿。
堪稱明示的暗示讓趙淑安擡了一下眼，隨後肩膀一歪，上半身閃地遠了一點。
眼看著趙淑安依舊裝糊塗，趙淑妍“嘖”了一聲，背往床頭一撐一挺，伸著雙手跟抱貓似的，把妹妹整個人兜了過來。
“抗拒從嚴，知道嗎？”
戒尺離手遠，趙淑妍自己夠不著，尋思一會也沒舍得讓趙淑安自己去拿，只能甩個巴掌，聊勝於無地警告一下。
這倒讓趙淑安心懷希望，稍稍撐起了身體。
“姐姐，坦白從寬！”
她像個風蕭蕭兮的壯士，一邊自己把睡褲拉下來，一邊小聲試探。
但這事多少有點羞恥，趙淑安試探了沒兩句，就把腦袋一埋，獨留個小耳朵露在發間，變紅的速度肉眼可見。
趙淑妍看看妹妹通紅的耳朵，又看看那顆白嫩嫩的小桃子，多少有些想笑。但想想對方不拿身體當回事的行徑，還是沒了心情。
“姐姐~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亂喝東西了......”
扭著脖子太累，不回頭又看不清姐姐的神情，趙淑安忐忑地等了一會，終究忍不住抱住姐姐的小腿搖了兩下，半是認錯半是撒嬌。
“撒嬌也沒用。”趙淑妍“哼”了一聲，扮演鐵面無私卻還是軟了心腸，捏了捏趙淑安的小團子。
“五十下。”
言簡意賅報了個數，趙淑妍不提戒尺的茬，手揚在半空中懸了一秒，快速地抽了下去。
PIA！
“啊！”
趙淑安雖然做好心理準備，但還是因為身後的刺痛大叫了一聲。說到挨打這件事情，真的就沒有什麽“準備好了”這檔子事。
真挨上了，該疼還是疼。
PIA/PIA/PIA！
接下來的幾下力道重了一點，刺痛的範圍蔓延到了團面的每一寸。像是接受了命運的安排，趙淑安不再大叫，緊閉著雙唇在那里忍耐著。
不過這種沈默沒有持續多久。
趙淑妍落巴掌的力道和速度到後面是挺均勻，可趙淑安身後就那麽點地方，指印和掌印交錯相疊，原本斷斷續續的刺痛，逐漸成了覆蓋式的灼痛。
“啊！”
埋著腦袋，趙淑安眼睛看不見，但想象中，她身後的皮///肉肯定是腫地老高了。受到想象中傷勢的恐嚇，接下來的每一下拍打，趙淑安的叫嚷聲幾乎都是應聲而起的。
“？”
看著妹妹PG上淡淡的一層粉色，趙淑妍就很疑惑了。
就這？我力氣變大了還是她變脆了？就這？
“姐姐？”
身後的疼痛沒有被繼續疊加，趙淑安壯著膽子回頭想瞄一眼什麽情況，結果看到趙淑妍那滿臉困惑，就連忙撐起了手臂。
“姐姐，怎麽了？”
“嗯，你瞧瞧，”
趙淑妍將目光移到妹妹臉上，試探地擡起了“行兇”的那只手，又指了指對方的PG。
“很疼？”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趙淑安強迫自己咽下“蒸個桑拿都比這紅”的吐槽，默默趴回去，不情不願地哼唧出來兩個字。
“沒有。”
聲音里的委屈飄進趙淑妍的耳中，讓她偷偷笑了一會，隨後才輕咳一聲，手上加重了力道。
這回一連十幾下過去，都沒聽到趙淑安的嚷嚷了。
“自己說，為什麽挨打？”
眼前浮現兩片紅，趙淑妍數著差不多了，一邊問著，一邊將妹妹默默掙紮，幾乎要掉下去的身體撈回來。
“......”
像這樣的問題，一般是懲罰結束的訊號。趙淑安經歷剛開始的烏龍之後不好意思喊疼，這下一開口就忍不住嗚咽了一聲。
趙淑妍撫著妹妹的肩背給對方順氣，收手的時候又在右側臀峰拍了一下，輕輕捏住。
“嘶！”
趙淑安猛地吸了口涼氣，臉一埋雙手抱著後腦勺，埋頭不知道念叨句什麽，又撒開手撈個枕頭，老老實實抱著。
“連著幾天熬夜不好好休息，咖啡喝太多不注意身體，還有，還有跟姐姐頂嘴耍脾氣......”
聲音那是越來越小，趙淑安數著數著覺得姐姐真是高擡貴手了，趙淑妍聽著聽著，也覺得確實輕了。
五十下？光做錯事還耍脾氣這事就不止五十了，還熬夜！還亂喝咖啡！
深深嘆氣，趙淑妍捏著鼻梁自己勸自己，得做個說話算數的榜樣才行。
“姐姐，我知道錯了，剩下的用戒尺吧。”
求生欲雷達在心里滴溜滴溜響，趙淑安趁著姐姐不注意把戒尺扒拉出來，緊急奉上。
“......”趙淑妍有些啞然地接過戒尺，點了點頭。
等趙淑安重新趴好，有些冰涼的木制戒尺就貼上了tun//rou,讓她忍不住渾身一抖。
“最後十下。”
簡短通知了一聲，趙淑妍快速地偏頭看了妹妹一眼，決定速戰速決。
PIA//PIA//PIA
戒尺沒收著力氣，連著幾下全落在坐點。
PIA//PIA//PIA
趙淑安的喉嚨擠壓著痛呼，疼著的右半邊躲閃了，左邊卻又被招呼了一遍，整個PG感覺像是著火了！
PIA//PIA//PIA//PIA
“嗚嗚，疼——”
戒尺忽然又移回了臀///尖，之前受了敲打的地方原本安靜地消化著疼痛，新來的那幾下就像熱油潑上去，瞬間就炸開了。
“嗷！TAT”
趙淑安頭皮發麻，一嗓子就嚎了出來。趙淑妍這回打夠了五十，正想訓兩句話呢，被妹妹委委屈屈的哭聲弄得沒辦法，趕緊把人摟了起來。
“好了好了，姐姐不打了，不打了。”
“嗚嗚嗚嗚QAQ”
“哎呦，乖啊乖啊，姐姐給你揉揉......”
趙淑妍把戒尺塞到枕頭下，艱難地抱著哭唧唧黏在她身上不肯撒手的妹妹，一邊嘆氣一邊哄。
真的是，自家妹妹以前沒這麽愛哭啊！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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