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之蘭 #31

        第二天開館不久,蘭就到了早已經為韭山城的夫人小姐們預留好的湯池做準備。今天和蘭一起在這個湯池侍候的是彩香。二女仔仔細細的將湯池周圍的白瓷磚以及邊沿乃至下水槽都檢查了一番,以免出現不潔不凈的痕跡令貴人們不滿。蘭又審慎的檢查了溫泉的溫度和池子里的情況,覺得一切都萬無一失了,才帶著彩香去到換衣間、洗浴間和獨立的小間檢查。等一切具都完備,蘭和彩香才跪坐在換衣間廊道的拐角低聲交談聊天。

        這個時候,蘭已經聽見隔壁的湯池開始進人了。箱根館雖然是開門做生意的溫泉館,但是考慮到武士貴族們的尊貴,不同的湯池彼此是互不相連的,換衣間和洗浴間也都各相獨立。蘭和彩香今天侍候的湯池就是專門給貴族女客們集體聚會時候才開放。因此不論池子還是配套房間裝飾的華貴都是館內第一流的,池子也遠比一般湯池更大,即使容納數十人一起浸泡也並不算擁擠。

        隔壁的姑娘已經開始忙前忙後的侍奉,但蘭和彩香還能悠哉遊哉的靠著拐角輕聲聊天。蘭在溫泉聚會的侍奉流程和規制上肯定已經沒什麽疏漏了,否則雪繪也不敢讓蘭在這種重要場合侍奉。因此昨天和紗主要給蘭講了很多小細節和一些趣聞消息。韭山城是伊豆國兩大堅城之一,位於伊豆之北。而箱根館位於伊豆和相模的交界處。二者足有四十多里路。

        四十多里路說多不多,說少也絕對不少。縱使夫人們清晨就出发,也得下午才能趕來。當然貴族們不會如此倉促而狼狽。按和紗的說法,韭山城的貴族是不會特意趕四十里路來箱根館泡溫泉的,畢竟伊豆國什麽都缺,就是不缺溫泉,全境的溫泉館星羅棋布,可謂滿地都是,即使箱根館奢侈華貴些,也沒必要特意遠來。因此來箱根館泡溫泉的韭山城的貴族,往往都是前來參拜箱根大社的。

        像今天這樣夫人小姐們的聚會也一樣,按和紗的經驗,她們通常昨天就會出发,直接趕往箱根神社參拜木花咲耶姬命和箱根大權現。之後在神社留宿一晚,第二天往往會去箱根町采買遊玩一上午,之後等整頓停當才會從容趕來浸泡溫泉。箱根町差不多位於伊豆國韭山城和相模國小田原城中間。小田原是統治相模和伊豆的武家高門北條氏的本城治所。北條氏是當今亂世里為數不多傳有仁名的領主大名,不僅苛捐雜稅少,田稅等正稅的稅率也比其余大名低,再加上小田原城號稱天下第一雄關的赫赫威名,其繁華也是可想而知的。

        箱根町離小田原城不遠,有很多韭山城里沒有的新奇玩意。韭山城雖然在百年前也曾是北條氏的治所,但是以現在的眼光看來雖然城堅池深難以攻克,其本丸卻未免太過狹窄擁擠,而且缺乏娛樂和商業設施。因此即使是對今天要來的田方郡守、韭山城城代若山大人的妻女來說,能去箱根町玩耍也是難得的放松娛樂時刻。畢竟箱根町和韭山城幾十里的路,每月兩次的溫泉聚會是不可能都安排在箱根館的。能夠趁著每月一次來神社參拜的功夫遊玩箱根町,這樣的機會那些夫人和貴家小姐們也不願放棄。

        等她們在箱根町玩過一陣再趕來館里,怎麽也要下午時光了。因此上午的時間大可多放松些。彩香雖然不像蘭這樣知道這樣詳細,但是畢竟和淚子同住,也曉得夫人們多半會在下午才來。即使這樣,蘭和彩香上午也只能老實的呆在這里等著。畢竟她們身為女侍,可管不著人家什麽時候來,要是趕巧今天夫人小姐們上午就徑直來了館里,結果蘭和彩香竟然沒有等著侍候,那她倆的下場只有一個——被雪繪按在池邊當著客人們的面把屁股打的腫到需要別人扶回房里。

        蘭不在意形象的靠著拐角的墻壁,她跪坐在這里,若是夫人們突然進來,她既不會被看見失禮的儀態,又能第一時間整好儀容出前迎接。“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有不幸的貴女被懲罰呢?”蘭隨口跟彩香聊天,“溫泉懲戒啊,那可是很嚴厲呢!即使只是聽說我都能感覺到那種嚴厲和羞恥了。”

        彩香低著頭,肯定的說道:“肯定會有的。”蘭疑惑的眨了眨眼,不明白她為何這麽肯定。彩香臉一紅:“我以前也參加過……這種聚會。大的懲罰還不算常見,但小的懲戒幾乎每次都有。尤其如果一同聚會的人多些,那就可以說肯定有人要挨打的。”蘭想起彩香是神社坊官的女兒。坊官雖然不算在神官系統里,但作為管理神社轄下町鎮村落的專人,和武士基本算是同一階級的貴族。雖然跟郡守、城代這樣的大貴族沒法比,但好歹也相當於一個奉行之女,彩香非但參與過溫泉聚會,甚至很可能嘗過溫泉懲戒的滋味呢。

        蘭知道彩香所說的大的懲罰和小的懲戒正是溫泉懲戒按照一種約定俗成的古老規則流傳下來的兩種模式。小的懲戒算是對平常犯錯的一種加罰,就是在溫泉聚會上赤身裸體的當著其他夫人小姐的面被发刷狠狠打一頓屁股。和平常打屁股沒什麽區別,只是因為在泡溫泉的時候當著閨蜜乃至閨中對頭的面被打的嬌臀高腫、痛哭求饒而格外羞恥。這種懲戒的標準各家都不一樣,一般只要覺得一位女子不服管教或屢次犯錯,平時懲罰管教她的人就會在溫泉聚會上好好罰她,讓她又羞又疼記住教訓。

        至於大的懲罰可就不是那麽好捱了,通常只有犯下離家出走、濫用威權、謊言欺詐等難以饒恕的大錯的貴女才會遭受這種重罰。這種重罰不但儀式感強、規矩多,更是要把发刷板子嘗個遍,不打的屁股坐不了轎子就算手下留情了。在溫泉挨過了打,回家更是要被天天翻開來打直到下次溫泉聚會。但凡挨過一次,保準幾個月里戰戰兢兢、老老實實。

        蘭想了想說:“我聽說今天來的是韭山城城代大人的妻女和他幾位譜代家臣的夫人。若山大人地位高貴,妻妾應當不少吧,算上譜代的妻子,我猜今天怎麽也要十幾人呢。那看來多半有貴女只好捂著屁股挪步離館了。”彩香嘻嘻一笑:“姐姐,那咱們今天能看好戲了呢,這些上層貴女像咱們一樣光著身子被狠狠打屁股的艷景別人可是想破腦袋都看不著呢!”

        蘭戳了一下彩香的額頭:“就你話多,到時候可不能顯露痕跡,不然有你受的。再者昨天下午你才被主事罰了吧,現在屁股還腫著呢吧,到時候進湯池區脫了吳服,我看你羞不羞,還在這幸災樂禍。”彩香一下紅了臉,小手背在身後揉了揉還依舊腫痛的屁股,低聲嘟囔著:“那也……那也沒辦法啊。再者大人也真是的,不就是內院沒打掃幹凈嗎,我再打掃一遍不就成了,還要打我屁股板子。”

        蘭又用力彈了彩香一個腦瓜崩,打的她抱頭呼痛:“還敢說這樣的話?你自己沒做好工作反倒有理了?要我說啊,就是屁股打的太輕、太少,再打你二十板子看你還敢不敢多嘴。”蘭拍了拍自己跪坐的大腿,“再敢說這樣的話,打屁股哦!”彩香吐了吐舌頭,不敢再抱怨。

        蘭在這批女侍里算年長的,又出身神社,再加上自己也聰明機靈,學習能力很強、進步很快,雪繪更是著意給她樹立形象,因此雖然才兩個月,這一批女侍里不少人對蘭已經挺服氣。彩香年齡最小,原本就比較依賴館里的這一群姐姐,她又跟淚子一房。淚子雖然內向膽小,但並不傻,相反異常敏感,跟和紗一樣感覺到了雪繪對蘭的器重之意,平時就跟彩香說過要格外尊重蘭一些。因此彩香對蘭相當敬服。她能感覺到,雖然蘭不會把這些暗地里的閑話抱怨告訴主事,但警告要打自己屁股恐怕也不是鬧著玩的,因此不敢造次。

        少女們靠著廊道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突然聽見了隔壁傳來隱隱約約的斥罵聲,似乎是一位女客正在发火。蘭和彩香面面相覷,箱根館可是神社旗下的重要產業,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在這撒野找茬的。要是這個客人故意找茬恐怕沒有好下場。相反,要是因為侍者的失誤導致客人大怒,恐怕這個女侍就要倒大黴了。館里的隔音很不錯,即使蘭和彩香就在入口廊道,也基本聽不見隔壁房的動靜,只有剛才幾聲斥罵隱約能聞,之後就聽不見了。

        過了一會,有腳步從廊口走來,蘭和彩香一個激靈,趕緊站起撫平吳服迎上前去,卻发現是雪繪。雪繪陰著臉,看見蘭擠出一絲笑容,但卻警告道:“可給我仔細些,今天可別再出什麽差錯,不然……”蘭和彩香噤若寒蟬,連連點頭。等雪繪轉身走了,二女對視一眼,聽雪繪的語氣,顯然今天是有女侍犯了大失誤。蘭不禁為這位姐妹的屁股擔憂起來。自己也提起心思,她可不想一頭撞在雪繪的槍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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