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歌者·塞倫斯之歌 #2 第一幕 雨憶 (Pixiv member : 阿荷拉)

 教堂破敗著,四周的白色圓柱爬滿藤蔓,他們大多枯死,永恒靜止在了生命的最後一瞬,另一部分因僥幸而不幸存活的,它們不得不戰戰兢兢地面對將要到來的死亡。

烈陽昭昭,卻被烏蒙的連片雲幕遮掩,戴上一層不近人情的面紗。遠處的山巒楓葉紅遍,那是塞倫斯貴族為消遣而命人種下的。

陰濕死寂於空氣中回蕩,融進了渾酒,無人享用。

守夜人卡莫在白天是一位老實本分的樵夫,去往離放逐之地更遠處的密林砍伐樹木。郁郁蔥蔥連天鋪展的枝葉成為卡莫記憶深處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連帶著印象也化作了林海,隨大作狂風掀起陣陣浪濤。

通常他會將砍下的木料與薪柴堆在教堂的高台兩旁,在每周例行的禱告之後用它們跟木匠及薪柴不多的人家換取銅鐵鑄幣,在每月的最後一天去往放逐之地同他們交易。

大理石的地板出現條條裂痕,聖潔宏大的穹頂早已倒塌,堪堪遮上一塊巨大的篷布,雨擊不透風吹不起。

茉菈緹娜出門時,守夜人卡莫早早帶上了幹糧踏上行程。陰沈的天色令人膽寒,仿佛魔鬼撒但的笑顏籠罩心頭。

作為小鎮上為數不多的精靈族,茉菈緹娜必須時刻檢查包裹小鎮的龐大魔法陣圖,以確保關鍵時候它能發揮出應有的性能。

覆雜的紋路貫穿街道,火、水、風、地四項象征排列四端,由蜿蜒線路聯通鎖鉤。磅礴的魔力呼之欲出,引得萬物蒼生呢喃細語,不敢驚擾其半分。

仔細排查過後,瓢潑大雨頃刻降下。烏蒙蒙一片,雨幕之中具象的事物扭曲變形,直到他們的醜惡暴露的一幹二凈方才蓋上朦朧的紗衣。

大地還在沈眠,一派荒蕪景象,零零散散的屋舍還有不少未能修繕完好,經受大雨洗禮之後顫動不止,好似下一刻便會轟然倒塌。

茉菈緹娜攔下了匆忙離去的神職人員,在他鄙夷的目光中坦然匯報排查狀況,被施舍了幾枚銅幣與若幹鐵幣。

衣服完全濕透了,滿頭花白長發嘀嗒落著雨點,與植株濺落地水聲構成史詩般宏大的樂章。緊貼皮膚的粗布麻衣惹人不適,回到家後推開依娜,茉菈緹娜便將全身衣物褪下,點燃壁爐炙烤著。

被稱之為毛巾的破布擦過她白嫩的軀體,直到身軀幹爽便換上了另一身同樣簡陋的衣裳,坐在壁爐旁擰著頭發。

水漬在地面顯現,倒映出她愈發削瘦的面龐與日漸麻木的雙眼。曾經她擁有著一頭無比熱烈的赤紅長發,而如今被疲憊與憔悴奪走了本身的顏色。

與輕奢紫羅蘭相仿的眼眸不覆光華,如死屍爛肉般純粹倒映著腐朽的影子。依娜又湊了上來,那純真可愛的笑容足以讓任何一人心雪消融或是破涕為笑。

伸手將依娜攬入懷中,茉菈緹娜如將溺死的人一般貪婪地吸取她周遭的空氣。依娜也任由她胡作非為,只是萬分期待地瞪大眼眸,想要從她口中得知更多的故事。

她輕輕搖晃著身子,為依娜講述著亙古的傳說與閒聊間聽聞的趣事。孩童對於夢境總有著天馬行空的幻想,猶如約拿單一般永恒保持著靈魂的炙熱。沒一會兒,依娜便再次沈入夢鄉,不斷擊打著殘瓦碎磚的雨點化作一曲悠揚的小調,為歷史與世界的古老獻上挽留的頌歌。

只可惜此處苦難依舊,吟遊詩人也只能默默放下刺鼻的酒水悲慟彈唱。塞倫斯的迷途早已被扯開一道血淋淋的傷疤,卻仍有人不自知地妄圖遮掩住這可悲的一切。

或許會有人為塞倫斯這個可悲的帝國獻上讚歌,但那人永遠不會是茉菈緹娜·白夜也永遠不會是萊頓·卡莫。他們走在迷途上已夠久了,以至於身心俱疲看著希望而遙不可及。

“睡吧,依娜。”茉菈緹娜嘴唇微動,用微不可聞的聲響緩緩吐出這兩句話,“我會等你……”

等什麽?等依娜從睡夢中醒來,等依娜拋去童真,等依娜長大成人……又或者是在等其他的。茉菈緹娜承認,她確實對依娜——才過十三歲的似乎是人族的孩子——升起了某些超脫姐妹的情愫。

但無論怎麽說,至少是在依娜成年之前,她都需要保持一位姐姐的溫柔與嚴厲,慢慢將在這個世界存活下去的經驗傾囊相授。

天幕仍未拉開它的陰翳,任憑著淚水灑下令普羅大眾一同啼哭。蒼鷹試圖撕裂這雲端露出自由不羈的萬里長空,但終不過蚍蜉撼樹。只留下了一聲淒涼的啼叫便殞命蒼穹。

此世白駒過隙匆匆而逝,行走半生回頭望去卻不留一物。有人唾罵有人頓悟也有人頹喪,混亂繽紛的世界宛若一具薄情運轉的時光之輪滾滾向前。

【世界以痛吻我,我要報之以歌。】

不知多少紀年以前留存下來的話語,仍在世人俗客心中留下長久的震撼。換句話來說,這狗操的世界把我踢的遠遠的,可我就是要歌頌它就是要讚揚它也就是要愛它。

對世界這個概念的承認,不已經是對它的愛了嗎?

當然,這些事應當是遠古的哲人智者們應當想的。茉菈緹娜不會自命不凡。愚人們只需要看著燕去歸來時,玄妙的旭光傾灑於大地的曠世美景。

蒙蒙的雲層令茉菈緹娜內心慌亂無所適從,只得抱緊依娜以尋求心靈上的慰藉。依娜正同夢境諸神進行著蠻荒的遊戲,但在緊縛窒息的雙重感受之下還是不情願地睜開雙眼。

睡眼朦朧。

茉菈緹娜輕撫依娜的頭發,沒再說話,與她靜靜聆聽者雨聲嘩啦。

“姐姐,你會死嗎?”

茉菈緹娜心魂一震,帶有不解的眼神低頭望向依娜,卻看到她眼中淚水打旋即將落下,急忙將她摟入懷抱安撫。

“怎麽會呢,依娜,我會一直陪著你。”茉菈緹娜重覆著這句話。

“倒是你,又怎麽會覺得我會死去呢?”

依娜低垂下眸子,不願在這個話題多做停留。

死啊,多麽令人費解的詞匯。人們強迫著自己相信地獄天堂,但對於死本身卻緘口不言,只能聽到因恐懼而劇烈鼓動的心臟。

茉菈緹娜倒不多問,安撫著她,哼著跨越萬古的童謠,一點點撥開死亡的陰翳。

暴雨下了一整天,沖刷了罪孽令人不由得向天懺悔,願弗坦荻妮婭在蒼古神樹之上饒恕他們。天色昏昏欲頹,遠方地平線朦朧,地平線之上疲憊的夕陽正要收盡一切蒼涼殘照,羈鳥歸林不再吵嚷。

往昔皆褪去色彩,雲霄放眼盡歸蒼穹。若時光之輪滾滾向前,被摒棄的孩子又將何去何從?不過霜寒染了歲月,無人傾聽悲哀與憤恨。

死啊。聽聞依娜的話語,她的心中被重錘敲過了。她離死亡很遠,但在這鎮上,夜鴉啼哭聲中的葬禮已是常態。她離死亡亦十分接近。

天終放晴,破曉輝光連接蒼茫天地,我仍相信,混沌終祛。

“姐姐,你見過海嗎?”依娜醒來,問著茉菈緹娜。

海——如此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茉菈緹娜打理著依娜淩亂的頭發,思緒回轉如波瀾,轉瞬即逝。

“見過哦。”在萬千星辰尚未化作塵泥之日、在古柳參天尚未敗落枯枝之時。

早已回不去了,帝國的欲望從無源之河中卷來,無邊無際。提燈逃行百年,終作故緬,又有什麽用呢?

這是她的迷途。

“那姐姐,你能帶我去看看嗎?”

“好,我會帶你去看的。”如果還有時間,如果還有機會。

依娜緊緊抱住了茉菈緹娜,淚水湧動。

“依娜,到底怎麽了?”

“我怕……”

“怕?”

“我怕姐姐會死去,我怕哪一天我醒來怎麽都找不到姐姐,我怕……姐姐不要我了……”

依娜曾見過,放逐之地邊緣被遺棄的嬰兒。他們的啼哭惹人憐愛,但行人來去匆匆未曾看過他們一眼,如稀松小事般沒掀起任何波瀾。

他們是「累贅」,他們是「棄子」……

一瞬的映像,將作為記憶的永恒,揮之不去。

依娜那被淚水沾滿的臉龐擡起時,茉菈緹娜心臟猛地揪緊,說不出什麽話來,只聽得依娜輕顫的話語。

“姐姐,我做夢了……我夢到我站在一塊浮木上,四周都是水……好多好多的水,我看不到頭……”

“我看到遠處有一個很高的白色的大樹,好多沒有見過的花在上面開放……”

“我看到你在樹下,看到你被花朵掩埋……”

“姐姐,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夢,神秘古老的東西,它常常被認定為某種啟示或是預言。當它翻越了睡夢的邊界,燃燒著的被支配者放出的光亮,是璀璨又短暫的絢麗極光……

“我怎麽會不要你呢……”

……

……

天邊血紅夕陽撕扯著舊日的影子,過往彌散在裊裊炊煙。

風聲驚起,巨龍振翅而翔,飛往了如今名為「卡莫」的小鎮。

“最後一個節點需要盤查了。”

“對,你還是沒挑中心儀的奴隸嗎?大公?”

“都太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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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人物塑造我一點不會,嘗試著更改一下寫法,以對話為主吧。

依舊沒有sp內容,因為我在搞地圖(因為太麻煩了,所以板塊構造等東西我舍去了,可能會不真實)。

地圖也不會畫,想哭。



地勢,只有塞倫斯大陸(塞倫斯洲)的,還沒畫完(感覺這麽多也夠了)。



塞倫斯區域劃分(六奴隸區節點是整成六芒星的,稀血龍區應該是稀血及亞種龍族區,不想擦掉重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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