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鄉別樣紅

 顧雲霞是一個興坪鎮上的女孩兒，但她卻偏偏愛上了一個有點“土氣”的男孩兒。此人名叫張富根，他是顧雲霞的同班同學，人長得高大英俊，學習刻苦，人又很老實。他是來自本縣最偏遠的山區梨樹溝的人，人們都叫習慣叫他“老根”。

顧雲霞他們讀的是縣農校果木培育專業，可已經畢業好幾個月了，在縣里根本就找不到工作。她的幾個女同學甚至到縣里卡拉OK去當了“三陪”。自己家里的生活也不富裕，下面還有兩個正在讀書的妹妹。她狠了狠心。決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跟老根一同回山區梨樹溝。或許今後靠種植果樹還能過上好日子。

山區的生活是雲霞沒想到的，不但物資條件極差，更要命的是這里思想觀念極端落後。雲霞從城里帶來的漂亮的衣服都不敢穿，整天就穿著土花布棉襖和免襠褲，頭发也改梳成了兩條大辮子。即便這樣，由於雲霞人長得好看，不是一般山區妞所能比的，所以“花狐貍”、“小妖精”等等帶有污辱性的稱呼還是落到了她的頭上。

雲霞和老根倆人都很苦惱，而老根媽卻被四鄰八戶這種無端的流言蜚語惹得十分惱怒，她整天對雲霞沒有好臉色。千方百計地找雲霞的麻煩。而雲霞呢？城里的姑娘哪能受得了這個，惹急了，也時常頂撞老根媽幾句，害得老根只能兩面當好人。

俗話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根媽暗暗收集了許多雲霞“不孝順的證據”，跑到村委會主任那里去告狀，並且哭鬧著要尋死尋活，要求村委會主任幫助自己整治一下雲霞。

在封建意識十分嚴重，以“德”服人的山區里，這種家長里短的事往往是最敏感的，真的假的已不重要，只要有婆婆告狀就算數，收拾不孝的兒媳婦，大家都覺得是“責無旁貸”的事。

村委會主任叫杠爺，有六十多了。他更覺得自己“責任重大”。杠爺在當地，德高望重，他的祖輩上都是所謂主持宗姓祠堂的“道德捍衛人”，專門對農村那些不守規矩的婦女和女娃子們按祖訓立威嚴戒。舊社會在祠堂判了罰，便把人拉到里村東青石板上執行打屁股、遊村示眾。嚴重的還要沈潭。種種族規家法把個梨樹溝整治得是婆媳和睦，子女孝順。

可到了杠爺這一代，已經是新社會了，族規被廢除了，祠堂也被拆掉了。杠爺卻時時還在懷念他長輩們敘述過的那些風光，也想重溫舊事。主要的是如今誰家媳婦閨女還需要他來作主。雲霞婆婆的“遭遇”打動了他的心。

在村委會的主持下，顧雲霞很快就被幾個婆娘們監控了起來，老根再三去懇求杠爺也無濟於事。杠爺看來還比較講“民主”的，他召集了村民大會，讓代表們民主表決。

“代表”的組成男女老少都有，老年人們自不用說了，是杠爺指定的。青年代表自然是些喜歡出頭露面的那些人。山里人文化低，選的就是腦瓜靈活的人，但得由老村委會主任說了才算。一些“婦女代表”則大都是一些平日里喜歡張家長李家短，撥弄是非和潑辣成性的女人。

大會開始了，杠爺咳嗽了一聲，提高了嗓門說：“今天我們在這里要討論一個關於家庭道德的問題。我想請大家來投票選擇，家庭的和睦主要責任在誰？”

杠爺接著說：“第一位，同意公公要負主要責任的請舉手。”全場鴉雀無聲。“那婆婆呢？”還是沒有回音。“兒子！”依然是一片寂靜。尤其是一些老年的男性，前三輪杠爺征求大家意見，他們一直撚著胡子，搖著腦袋。“第四位，兒媳婦。”此言一出，全體代表都把手齊唰唰舉了起來，包括杠爺他自己。緊接著就是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既然大家的思想都“統一”了，下一步就是要如何懲辦雲霞的問題了。杠爺趁熱打鐵，回想敘述了許多他祖輩上的“規矩”。其實，根本用不著他多說，許多人也有此想法。村里的男人們早就想在雲霞身上“做點文章”，而女人們也是嫉妒的心理占據了上風。

“就按老輩子的規矩，打她的屁股！”

“對！打她光屁股。”

“對！還要當著全村大家的面打，狠狠給她點教訓。”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情緒十分熱烈。

“好！那就這麽辦了！”杠爺見大家和他想的一致，自然很高興。他馬上開始分配工作，執刑人由村委會主任、支書的兒子、侄子和外甥們擔任。幾個老年人當然是不會親自出馬的，因為他們還不想落個以老欺幼的名聲。

第二天中午，村東面的那個廣場被圍上了一大圈子人，村里的人差不多都到了。人們象看電影似的早早就占了座。幾個年歲大的老爺子及老根娘坐在前排中間，他們前面空地中有一塊長條大青石，上面已鋪上了一條從土根家拿來的褥子，正好能趴上一個人。這青石就是上幾代留下來專門用來打屁股的“神石”。據說是杠爺的太爺爺的太爺爺，曾經做過一個夢，玉皇大帝曾在這塊青石上打過七仙女的屁股。他醒來後发現這里果然有一塊大青石。

雲霞不知道村里出了啥事，人咋都早早出門去了，也不知道村委會醞釀了一場對自己的懲罰。不一會，幾個健壯的鄰家婦女，來到土根家，不由分說就往外拽她。雲霞掙紮著被幾個婦女代表扭著連推帶搡地帶到大青石前，老根也跟來了。他向人們解釋這純粹是一些家常瑣事引起來的誤會，在自己家里教育教育就得了。不過，這一切絲毫打動不了場上的人們。

杠爺在公布了雲霞婆婆提供的那些“罪狀”後，然後宣布了村民大會的決議。雲霞這才知道村里要打她，她指責杠爺他們的做法是違法的，是侵犯人權，以後必定要自食其果。杠爺可不管她說得那一套，把手一揮，幾個小夥子就撲了上來，不管雲霞是如何的哭鬧掙紮，楞是被幾個五大三粗的小夥子按倒在了神石上，幾只手同時動作，兩三下就把雲霞的褲子給扒了下來。他們沒想到是，雲霞里邊竟然還穿了一條粉紅色的三角內褲，因山村里的女人們是從來沒有在里面再穿什麽內褲的，那多費布呀。雲霞豐滿的屁股緊緊地被內褲包裹著，一條小小的內褲竟然伸過來幾只手去抓，結果硬把雲霞的內褲撕破扯凈。雲霞聽到自己內褲被撕裂的聲音，當時真是羞辱難當，但被人牢牢按著，一點辦法也沒有。她那白胖的大腿和屁股頓時都赤裸裸的暴露出來，兩只肉屁股蛋由於緊張而直哆嗦，使得她的屁股顯得又圓又大。

人群中驚呼起來，男人們說“這麽白的大屁股蛋子簡直比白面饃還要白，還要宣實。”

山里的女人終日上山打柴，下地幹活，風里來雨里去，皮膚粗糙，哪見過象雲霞這樣細嫩潔白的肉體，她們則妒忌地說“象雲霞這樣的屁股蛋子天生就是用來挨打的。”

山里盛產青藤，主要是用來編些筐筐簍簍，拿出山去換倆鹽錢兒。但每家老爺們兒也都備上兩條藤條，用來教訓自家里的女人和孩子。杠爺拿出了他事先準備好的藤條，把它交給了老根娘說：“老妹子，你先出出氣。”老根娘走了過來，看了看露著屁股的雲霞。其實，她的心情比較覆雜。她曾經幾次讓兒子老根在家收拾雲霞，結果都沒有任何動靜，最後只好想到了用這一招。盡管她也覺得“自家的東西不應讓別人看到”，但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她也不敢去破壞規矩。老根娘舉起了藤條，啪！…啊喲！…啪！…啊喲！…狠狠打了兩下，雲霞也跟著慘叫了兩聲。

雖然老根娘手上沒有多少力量，但畢竟用的是藤條，每一下都打在雲霞屁股上肉最厚的地方，藤條每下好象都要嵌入雲霞的臀肉中，又再彈起來，再落下，再彈起……啪！…啊喲！…啪！…啊喲！…娘啊，你就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頂撞你啦……

雲霞雪白的屁股上已經出現了好幾道的紅痕，啪！…啊喲！…啪！…啊喲！老根娘又打了兩下，她覺得解了氣，就停下手退了下去。杠爺看了一眼後說：“老根，現在該你上了。”此時的老根正在旁邊感到心里一陣絞痛。他人老實厚道，對雲霞也很好，讓他打雲霞就等於是要他的命，另外，他也覺得雲霞並沒有什麽對不起他家的。人家城里人肯跟著自己到這個窮山溝里來過苦日子受罪，本來就不容易，如今當著全村這麽多人的面扒了她褲子打屁股，心里很覺得對不起她。不免有些怨恨起他娘來。但眼前形勢嚴峻，看來是不打幾下沒法過關。老根走了過來，他覺得手里的藤條非常沈重，但沒別的辦法，啪！…啪！…

雲霞的屁股上又挨了兩下，但這兩下並沒有什麽力度，雲霞只是由於緊張，所以也配合著老根的藤條落下叫了兩聲。

“停”杠爺說話了：“真沒出息。連打女人都不會，這幾年出去念書念傻啦？老根，你給我下去吧。”老根看了一眼可憐的雲霞，又望了一眼他娘，老根娘把頭轉了過去。杠爺发布了命令，由於雲霞的“大逆不道”，所以村委會決定重打雲霞二十藤條。隨著一聲令下，兩名已經接過藤條的小夥子走了過來，他們是不會留任何情面的，能親手打這麽漂亮的城里姑娘屁股蛋子，讓她們很興奮。啪！…哎喲！…啪！…哎喲！…啊！…哎喲哇！…只是兩下就打得雲霞受不了了，她渾身哆嗦，覺得整個屁股都好象被人打爛了，鉆心地疼。她拼命地叫喊。而兩名執鞭者因看到了鞭打的效果，更加興奮起來，舉起藤條，啪！…啪！…狠狠的又是幾下，啊喲哇！…別再打我了！…大爺大嬸們，救命啊！…啪！…啪！…

每一藤條下來都帶著呼嘯的風聲，與老根和他娘打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語。雲霞屁股的最豐滿處，同樣是他們摧殘的重點，臀肉一陣陣的亂顫，並且長長的紅痕已經腫了起來，她不停地扭動著屁股，踢蹬著雙腿，而幾個按著她的小子們乘機又有了近一步“肌膚之親”機會，他們把原來按住肩部和雙腳的手向中間移動，最後都按在雲霞雪白而赤裸的腰部和大腿上，不過他們還是更“羨慕”是行刑者。雲霞隨著他們的動作在不停的哭喊著和求饒著。

啪！…啪！…啪！…啪！…哎喲！…哎喲！…我再不敢賣俏啦！…娘啊！…就饒了我吧！…老根！你說句話啊！…哎喲！…雲霞此時的屁股上已經布滿了傷痕，許多交叉的鞭痕就要見血了，啪！…啪！…啊！…哎呀哇！…娘啊！…我真的不敢了。…求求你呀，說句好話吧！…啊呀，救命啊！…老根，我可是你媳婦啊…

老根看到雲霞被打成這個可憐樣，加上她痛苦的叫喊聲，他受不了了，一直暗示他娘為雲霞說句話，開始，老根娘不肯，但聽到雲霞喊到“老根，我可是你媳婦”時，老根娘覺得不能讓那幾個小子再這麽折磨自己的兒媳婦了，她馬上請杠爺停止。她以為，事件由自己引起，自己的話一定有份量。沒想到，杠爺堅定的說：“這可不行，定了的規矩哪能改的？繼續打！”，啪！…啪！…啪！…啪！…啊喲！…啊喲！…

終於打完了，雲霞紅腫青紫的屁股上流出了血，渾身汗濕得跟水里撈上來似的。人趴在大青石，不停大口喘著氣，低聲哭泣著。有幾個心軟的人不忍再看下去，但杠爺心里卻有了一種滿足感。他對那些還沒散去的人們還要再講上幾句，說打屁股只是為了教育，是為了維護家庭道德，讓村里的媳婦們都能明白這個理兒。他讓土根簡單地為雲霞處理一下，就連同沾滿血跡的褥子一同擡回了家。這頓打，讓她在炕上足足趴了有半個月。

用封建族規鞭打婦女這件事，不知怎麽的傳到了縣里，縣長聽了，大发雷霆。說在今天這個社會里居然還有人敢用封建那一套來殘害婦女，簡直無法無天。他責成公安局和鄉里立刻派人下去調查，要嚴肅法紀。

結果，梨樹溝為這次打雲霞付出了慘痛的教訓。杠爺因犯傷害罪被撤去了村委會主任職務，逮捕並被判了一年半的徒刑，那幾個打雲霞的後生也分別判了勞教和刑事拘留。村支書因未能及時制止這場事件，受到了黨內嚴重警告。

當杠爺被公安人員銬上銬子帶上警車時，他咧開嘴嚎啕大哭起來，他怎麽也弄不明白，自己想努力維護道德怎麽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村委會被改選了，老根被人們推舉為新的村委會主任。一是他因為有文化，懂法。二也是村民們對打雲霞的那件事心存有內疚。他當村委會主任帶著幾個上進青年，決心要徹底廢除山里人們的那些封建意識和舊思想，改變山區的面貌。

老根娘看到這樣的一個結果，嚇得她躲在屋里幾天不敢出來見人。一聽到汽車響就渾身发抖，以為是來抓她。杠爺家的老少三天兩頭堵到家門口來罵街，罵土根娘害了杠爺和幾個後生。雲霞則堅持要和土根娘分家另過。急得她只好到處托人說合。土根苦口婆心勸說了很久，雲霞才作罷。從此，她見了雲霞凈陪笑臉，家里什麽活都搶著幹。

苦日子過去了，雲霞卻變得很憔悴，她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以前那種陽光笑容。

一年後，雲霞生下了一個胖兒子，老根問雲霞：“你高興嗎？”雲霞說：“咋能不高興呢。”老根又問：“那是為什麽？”雲霞說：“我早晚也會是婆婆的。”哈哈…雲霞說完了大聲笑了起來。老根覺得她那笑聲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