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king】夢醒之間 (Pixiv member : Qingyu) (整合版)

 【上篇】

盡管我被事先告誡過不要靠近那戶人家,但當我看見蓬頭垢面的少女正光著屁股被她喝得醉醺醺的父親猛力抽打時,我還是忍不住上前制止。

“哪...哪里來的小子......我管教我閨女,關你......關你屁事......”

“制止家庭暴力,人人有責。”如果真是父母教育子女,那我操心別人家務事確實不太合適。但面對這喝得爛醉如泥的男人,我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厭惡,“要喝酒你自己回家灌馬尿去,欺負女兒算什麽男人?”說完,我朝他亮了亮我那從健身房里練出的一小塊肱二頭肌。其實我還真怕他對我糾纏不休,但他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回屋里去了。

可出我意料的是,女孩卻追在他身後,“爸爸別走,請再狠狠地打我屁股吧!”

我嘆了一口氣,沖上前顧不得女孩的激烈掙紮就將她拉到了一邊。村里人說過,女孩患有嚴重的精神病,而且是個受虐狂,一天不找她那酒鬼父親挨上一頓屁股板子就渾身不舒服。我當時信不過這種荒謬的傳言,但如今見到了女孩本人,心里也不由得暗自揣測起來。

女孩掙紮許久,終於放棄了無謂的抵抗,卻轉身狠狠罵向見義勇為的我,“你為什麽要救我?你難道不知道這是夢嗎?你現在救了我,等我醒來,我就逃不掉這頓打了!你個壞蛋,壞蛋!”

我雖然聽不懂她這番話里的邏輯,但這是現實而不是夢卻是毫無疑問的。

“這不是夢,這是現實!除了你那喝得醉醺醺的父親,你現在醒著,我也醒著,你不是在做夢!”

“你在騙我,我不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看起來,女孩確實得了嚴重的譫妄癥。她的睡眠與清醒周期已經混亂了。但是,小時候的她曾是村里人人羨慕的神童,母親早喪後,父親天天酗酒,但她雙親家族都不曾有過精神類的疾病。所以村里人都說這是造化弄人。我原本可以不管這件閒事,但聽聞這樣一個女孩成天被父親毆打,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做些什麽。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智力有沒有受到影響,如果沒有的話,我倒是有一個方法證明你現在不是在做夢。”

女孩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轉頭望向我,眼神中滿是詫異。盡管因為久未梳洗,她的頭發都已臟兮兮地粘成了一團,梨形臉蛋上也沾滿了泥土灰塵,渾身散發出一股臭氣聞著令人作嘔,但從那雙眼睛的深處,我看到了清醒的意識。

如果她還有正常智力的話,那可能是精神分裂癥,不是譫妄。我憑借我淺薄的心理學知識做了草率的推斷,但隨即回到正題上:“你想,如果你現在是在做夢,那麽我說的一切都是你已經知道的或者在潛意識里存在的。但是,你不可能夢到自己不知道的知識吧?”

她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我頓了頓,也來不及思考她是否聽懂了我說的話,而是繼續講下去,“所以,我會試著教你你沒有學過的那些知識。如果你聽懂了,那就證明你現在是清醒著的,而不是在做夢。”

她還是沒有回答。

“我聽說你在初中結束後就輟學了,那我就從高中的數學知識開始教你,必修一,集合的性質,怎麽樣?”

如果有人看見我在試圖勸說一個罹患精神病的女孩學習新知識,那我估計也會被看作是精神不太正常。事實上,我都驚訝於自己為什麽會對女孩說出這樣一些她可能完全聽不懂的話。女孩依然沈默著,像是完全沒有明白我在說些什麽。罷了,她的精神病不是我能改變的,我嘆了口氣,正想離開這里,卻感覺到衣角被她的小手拉住了。

她怯怯地回答了我一句,雖然聲音幾乎小到聽不見,但我還是清楚地聽到了,“好。”


“對於一個集合A,由全集U中所有不屬於集合A的元素組成的集合稱為集合A的補集。”

盡管讀了一年大學的我已經快將高中知識快忘得一幹二凈了,但對於高中數學最開始的集合知識,我還是有著不靠課本就把知識點講得全面清楚的信心。我不知道她聽懂了多少,但是一直沒有說話的她,還是反問了我一個問題,“如果明天的天氣是全集,天氣預報說明天是晴天,我把晴天看成A的話,只要明天不是晴天,下雨,刮風,陰天,所有這些其他天氣都是A的補集?”

“對對對!”我很驚訝於她舉一反三的能力。如果她只是個普通高中生,那我最多也就誇她一句孺子可教;可作為一個被公認患有精神病的孩子,能聽懂這些數學知識並理解內化,已經大大超出了我的心理預期。

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以示鼓勵,但是她的臉卻越來越紅,像是害羞。在同樣如蚊子般微小的聲音中,我隱約聽見:“嗚,剛才被打屁股......他都看到了......”

少女的低語不禁讓我也害臊起來。但一個懂得因為被男孩兒看到了隱私部位而害羞的女孩,絕不會是什麽受虐狂。我把話題岔了開去,“我們明天還繼續嗎?”

“你是真的存在的吧?不是我在做夢?”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我下意識地想躲開那只臟兮兮的小手,卻硬生生忍住了。我朝她擠出一個微笑。

“我當然是真的。”說完,我又想起一件事,“你那酒鬼父親要是還想欺負你的話,盡管來找我。”

她沒有出聲答應,但卻用力捏緊了我的衣角。


這一天的經歷如夢似幻,讓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在床上翻騰了一宿之後,我還是忍不住在天將破曉時就爬了起來,簡單洗漱一下之後便出門散步。可無論想著要去哪兒,腳步總是不聽話地往那個方向邁去。

可她竟然已經在那里等我了。

她身上穿的仍然是昨天那身破舊的衣服,但難聞的氣味有所消減,大概是多多少少洗漱了一下?我向她揮手打了個招呼:“早上好呀。”

她卻楞楞地看著我,沒有回答。

我只好又沖她打了一遍招呼,“早上好。”

“早......早上好。”大概是很久沒有人和她問好了,她思考了半天,才從牙縫里將這三個平常無比的字眼從喉嚨深處擠了出來。隨後,一切又陷入了令人尷尬的靜默之中。我撓了撓頭,剛想繼續對她說些什麽,她卻一反常態地主動問我:“今天,我們不會再講集合了吧?”

“也不是一點不講,昨天講過的東西,今天還是需要覆習一下的。”我娓娓道來我的教學思路,可她雙眼中的亮光卻極速黯淡下來,讓我有些驚慌失措,“但是今天也會講新的知識,比如說,函數!”

她再次睜大了眼睛,那種喜悅溢於言表,遠超一般人對新知識的好奇欲。她的身上一定有什麽秘密,而這個秘密,和她被困在半夢半醒之間息息相關。

但現在還不是打聽的時候。


這樣奇妙的日子就這樣過了一周。我沒有告訴別人我在教一個疑似精神分裂癥的女孩兒讀書,女孩兒似乎也只是在和我一起的時候正常了許多。但令我欣慰的是,有幾次授課過後我悄悄跟在她後面,想知道她那可惡的父親是不是還在毆打他唯一的女兒。這酒鬼似乎也是對女兒的變化出乎意料,她沒有主動討打,她父親也沒有主動欺負她,這讓我稍稍安心了一些。

“這就是冪函數的基本特性。”

如今的我翻出了當時的課本,而她也拿著我送給她的筆記本和筆做了些筆記。一切開始漸入佳境。當我終於講授完今天的預定內容後,她第一次抓住了我的手:

“我現在不是在做夢,對吧?”

這是我們每天的例行問答了,我微笑著沖她點頭:“當然,這是現實中發生的事情。”

可她的眼淚大顆大顆掉了下來,在女孩的抽泣聲中,我聽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故事。

“你可能不會相信,我有著一個超能力:我夢到的事情,在現實中都不會發生。”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經常做夢,夢到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夢醒之後,我還是能很清楚地回憶起夢到的情景,我會告訴媽媽我夢到了什麽,媽媽則笑著誇我的想象力有多豐富。”

“但是那一天,我夢見媽媽坐上了去市里的公交車,給我買來了城里新出的玩具。我好高興,醒來以後就找媽媽想告訴她這美好的夢。爸爸跟我說,媽媽大清早就出發了,去了市里,那我中午就可以見到喜歡的玩具了。我高興得連午飯都吃不下,過不了五分鐘就急著出門張望村口,看看媽媽回來了沒有。”

“但我再也沒有等到媽媽,一點過去了,兩點,三點,四點......村里終於起了騷動,大家都放下了手里的農活,朝村口奔去。我問鄰居阿姨發生了什麽,她告訴我,從城里回來的公交在半路上被滑坡的山體砸中了。我最後見到的,是媽媽的遺體。”

“媽媽過世後,爸爸也像變了個人,成天喝酒,還動不動就打我罵我。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幾天,有一天我在夢中也夢見了爸爸喝醉以後打我的情景,可醒來以後,他那天竟然破天荒地一口酒也沒喝,也沒有罵我打我,而是一個人在我媽媽的墳前坐了整整一天。我從那時才隱約覺得,媽媽的死與我有著脫不開的關系。”

“後來我又試了幾次,才確信了我夢到的事情與現實都是反的。如果夢里爸爸對我狠打怒罵,現實里就會一反常態地對我好;相反,如果夢里爸爸對我和顏悅色,醒來以後就一定會有一頓毒打。就在這樣事事相反的夢與現實之間,我再也分不清何時是夢,何時是醒了......”


“啊是這樣。所以那天,你才求著你爸打你屁股......”我話才說了一半,她的拳頭已經砸到了我的身上。

“討厭,不要再提那件事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她的話語中混合著少女的羞赧和一點點怒氣。惱羞成怒莫過於此。我按住她兩只粉拳,“好了好了別鬧了,我可沒在笑話你。”

“你就是在笑話我!”少女的拳頭捶我捶得更狠了。

等她終於停下那友情破顏拳之後,我才有機會繼續提問:“那這幾天,你都做的是什麽夢呢?”

“這幾天,我夢見的......都是你。”

我只聽見了前半句,後面她說的三個字是什麽卻聽不清楚。“啊你能再說一遍嗎?夢見了什麽?我沒聽見。”

“哼,我不理你了。”女孩故意把頭別過去,這讓我心里更加好奇。我走到她面前,她卻又把頭別到了另一個方向。我就繼續往她面前走,來回幾次之後,她終於受不了了,“幹嘛呀你,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喂喂喂,有這麽忘恩負義的人嗎?”

”我怎麽就忘恩負義了?“

”你忘了那天是誰把光著屁股的你......“

”閉嘴!“她的尖叫似乎能響徹九霄雲外。


”這幾天,我夢見的......都是你。“她又把剛才我沒聽清的那句話重覆了一遍。雖然這回還是刻意壓低了最後三個字的聲音,但我總算能聽清楚了。少女的雙頰已如秋天的蘋果般緋紅,看著都叫人憐惜。

”我天天夢見你教我覆習那些剛學到的知識,可我還是害怕,第二天你就會不再出現。但過去的一個禮拜你每天都來,每天都教了我新的東西,我才敢一點點相信我真的不是在做夢。“

”等等等等。“我聽到的東西讓我不由得出聲,”這麽一說,你的夢與現實其實並不是完全相反的。應該說現實是你夢的一個補集。就拿你第一天舉的那個例子,你夢見第二天是晴天,未必就意味著第二天一定會下雨。只要第二天不是晴天,是陰天,是雨天,或者是大風天,都是可能的。你夢見我教你覆習舊知識,而第二天我並不是直接消失了,只不過是教你新知識而已。那樣的話......“

”你媽媽的死和你的夢其實沒有因果關系。在現實中無窮的可能性中,也許她不會給你買來玩具,而是買來雪糕;也許她不會坐下午的公交車回家,而是晚上才回來。你媽媽只是遇到了所有可能性中最糟糕的那一種,但這真的不能怪你。“

她聽得呆住了,淚水卻不聽話地撲簌而下。


【中篇】

大一的那個暑假,我遇到了一個形似瘋癲卻藏著驚人秘密的女孩。她曾沈淪於半夢半醒之間,但所幸的是我幫到了她,盡管只有短短的兩個月。新的學年已經到來,我也要遠赴外地求學,如何保住現有的成果便成了困擾我的一大難題。

女孩奇跡般的清醒震動了整個村子,但不曾知道我的付出的他們,只是將這當作上天賜予的福氣。可是一個已經輟學兩年之久的女孩,還能否繼續求學在眾人心里依然是一個大大的問號。那個醉酒的父親更是拿不出絲毫錢財來給她交學費。我只好一邊打工,一邊暗中聯系家鄉的高中,以匿名人捐助的形式支撐著她在校內求學。我還給她買了一部最普通的手機,只要能打微信電話就行。

她遇到同村的少年惟妙惟肖地學她曾經的瘋話:”爸爸別走,請狠狠地打我屁股吧!“這句她曾經說過不知多少遍的話,現在卻總是讓她羞到無地自容。我給她出主意,讓她用自己的夢報覆那幾個壞壞的男生。於是他們不是忘了帶書就是在考試時把選擇題填錯了位置,次數一多,被同情她的其他女生群起而攻之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她還被傳說成了帶有神仙的庇佑,以前人盡可欺,如今誰欺負她誰就會倒黴。

我也求過她使勁想象我的慘樣,比如買彩票什麽獎都沒中,打了工月底老板卷錢跑了。雖然現實未必恰好完全以夢的相反進行,但我的運氣卻依然稱得上是上上佳。彩票雖然沒有中到五百萬,但在買彩票的路上撿到錢包還給失主以後,卻得到了一千塊錢的酬勞。老板雖然沒有給我升職加薪,但我每月的推銷額卻能持續穩定增長,被同事們驚為銷售天才。

可是我的心中卻有些不安。在每晚的電話里,她總會不自覺地嘆氣,可我問她卻又裝傻不認。這讓我急得抓耳撓腮。一放暑假,我幾乎片刻都來不及等待,坐火車直接回到了老家。

見到她時,她穿著的終於不再是那件破舊到簡直稱不上衣服的衣服。雖然依然是便宜貨,但穿在她身上卻別顯幾分素雅;她的頭發也不再打結成一團而是剪短了,看起來頗為清爽;那難聞的氣味也總算消失不見了,甚至還能聞到些洗發露的香氣。

”有沒有趁我不在找了男朋友啊?“我故意逗她。

”有啊。“她故意昂起頭與我針鋒相對。

”那你還每天晚上跟我煲電話粥,你男朋友不吃醋啊?“

”他...他...他很大氣,才不在乎這些小事呢。“

”呦呦呦,看樣子還真有啊。跟我說說,他叫什麽名字?“

”他...他叫......“這個問題終於把她難住了。就在她苦思冥想的時候,我繞到她身後一把抱住了她。

”還騙我,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呀!“

她像是受驚般猛地掙紮了一下,可眼看掙不脫,也就默許了我的擁抱。


敘了一大摞情話以後,我終於問出了那個困擾了我好久的問題。她沈默半晌,才回答我:“我害怕。”

“害怕什麽?”

“現在學校里每天還在上新課,這樣我就知道什麽時候是現實,什麽時候是做夢。但是等到了高三,學校就要開始總覆習,覆習的都是之前學過的知識。到了那個時候,我又該怎麽判斷現實和做夢的區別呢?”

我沈默了,這確實是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

“可是就算分不清也沒有關系吧?夢里休息現實中覆習也好,在夢里覆習現實中休息也好,你總歸是覆習了一遍知識。這樣應該也不會影響到你的高考?大不了你高考前一天,我給你隨便講些高數的知識,那你只要記得下一次是做夢,再下一次才是現實中的高考就行。”

我自以為給出了完美的回答,但她緊皺的眉頭卻依然沒有舒展,“這件事不重要,我害怕的,是另一件事。”

“那時候我一定會夢見你溫柔地教我覆習這些知識的,可那樣一來,現實中的你,會......”

“會什麽?”她正說到關鍵之處,我趕忙豎起耳朵聽她的下文。

“會打......”她把頭埋得更低了,聲音也更小了。但我卻仿佛心有靈犀一般明白了她藏著沒說出口的話。

“你害怕嗎?”

“害怕什麽?”

“害怕我呀。”

“你?你有什麽可怕的,你應該怕我才對。哪天我夢見你諸事順利,你可就得小心著點啦。”她朝我做了個鬼臉,像是已經把我拿下了。

“那你害怕打屁股嗎?”我直接把她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給說出來了。

“喂,好好的幹嘛突然說起這個呀!”她下意識地想要裝傻,可那羞紅的臉已經出賣了她,我知道我問對了。

“別管,你就說害不害怕吧。”

“肯,肯定害怕呀......誰會不害怕呀,打屁股那麽疼,而且好羞好羞的......”

好,我決定向她拋去最後的靈魂問題:“那你害怕被我打屁股嗎?”

她沈默了,和我相握的雙手一點點抓得更緊,像是內心在激烈鬥爭該怎麽回答這個狡猾的問題。少女羞怯的本能當然應該會給出一個肯定的回答,可是她卻在用心底的情意壓抑著本能。

“你真的害怕嗎?”

“我,我不怕。”她終於鼓起勇氣做出了否定的回答,“我這一輩子......就是被你欺負的命了。”

我溫柔地把她摟進懷里,“所以你沒必要害怕呀。你夢見我對你好,現實中的我也會對你好的,只不過兩種對你好的方式有些不一樣罷了。而且,選擇權不還是在你手里嗎。”

她再不說話了,只是軟軟地躺在我懷中擡頭望著天。曾幾何時,她因為自己的能力陷入比高山還沈重的悲傷,以至於夢和現實總有一個會帶來痛苦。而兩年以後,她卻能夠在夢和現實中都得到愛。

心愛,或者疼愛。


【下篇】

她的高三正恰逢我的大四,都是畢業季,高考和找工作的壓力也都無處不在。但我還是想盡辦法找到了在老家附近的實習。盡管每天還要坐上一小時的公交才能到家,但每當看到家里的橘黃色燈光亮著的時候,心底還是不自覺地湧起一股暖意。她比以前更粘我了,有時看到我就會氣沖沖地給我來上兩拳,卻絕口不提夢里我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麽,我也只好苦笑著受了。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學校的來信。

學校的信是寫給她的匿名捐助人的,但是看了內容後我卻有些不知所措。老師們都肯定了她是個高材生的苗子,之前因為犯病耽誤了兩年,但問題不是很大。可進入高三以來,她的成績卻有下滑趨勢。按理說高三剛上來不太適應的情況也很正常,但老師們仔細查看了她的各科卷子,發現她做錯的題基本上都是些低級失誤,比如把兩個選項看反了,做著做著漏了一道選擇,以及明明不是很難的壓軸題第一小題就直接放棄了。老師們害怕直接批評她粗心大意會讓她有再犯病的可能,就只好委婉地寫信問我,是不是突然中斷了對她的資助抑或是起了些矛盾,她這才賭氣式地故意考差。

這兩種原因當然都是無稽之談,但我心里,倒也不是完全猜不到理由。


剛回來時的她還是蹦蹦跳跳的,可是看到拿著戒尺的我沈默地坐在椅子上,她還是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

“別想了,這不是夢,這是現實。”

“不應該啊,昨天夢里,我都挨過打了......”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為什麽你還會......”

“夢里你挨打多半是因為成績,但是我今天要打你的原因,與成績無關。所以這沒有違背你的能力。”

“可我也沒有惹你生氣啊。”她嘴上這麽說著,兩只腳卻不自覺地往後踏步,仿佛下一秒就會奪門而逃。我也沒有那個耐心去和她玩捉迷藏的遊戲,直接走過去將她半拉半架地逮了回來。鄉間高中的校褲都是松緊帶的,這使得我不怎麽費力氣就扒下了她的外褲。她嚶的一聲伸手想要遮擋,卻被我一尺子打在了手心上。

“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今天我給你一個機會,坦白交代為什麽你今天要挨這頓打,說清楚了,今天我不會打你,我在現實中沒碰過你一根手指頭的記錄也會繼續保持;不說清楚,一頓光屁股打你是躲不掉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她在我膝蓋上扭來扭去,聲音也滿是驚惶。可我知道這不是真話。

“最後一次機會,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我......我真不知道!”

我終於下定決心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妮子。才剛把她的內褲脫到膝蓋處,她已經羞懼地大喊起來:“不行,不要!不能看那里!快放開我!”

我沒有回答她,只是用戒尺責打著那兩顆圓滾滾的小桃子,她的兩條腿由於疼痛在空中亂踢,連一只拖鞋都從腳上飛了出去。但她依然忍著沒掉下眼淚,這讓我都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她了。

“你告訴我,你故意把成績考差是什麽意思?”

“啊,那個......”她身體明顯地軟了一下,像是松了一口氣,“就是剛進高三,不太習慣,所以成績比之前差了。哥哥對不起,我以後會好好學習的。”

我冷哼一聲,重重一尺拍了下去,幾乎讓她整個人都要像魚一樣彈了起來。

“還在裝傻。我看你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想一輩子都留在學校里。”

我知道這話說準了,剛剛還在激烈掙紮的她,突然就不再亂揮亂踢了,但我可不想對這種說謊的小姑娘給予片刻的仁慈。連續的戒尺揮擊之下,她的求饒聲中終於帶上了些哭腔,“哥哥,別打了,我受不了了......”

“忍著。”

她的嗚咽終於變成了嚎啕大哭,“哥哥,我疼死了,求求你別打了。我不應該瞞你的,我好害怕,害怕將來考上大學以後每天見不到你,又會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這才停了下來看了一下她的傷勢,兩瓣屁股已經完全腫起來了,還有些微微泛紫發亮的腫塊。我伸手慢慢給她揉開淤血,她也終於能敞開心扉地大哭一場,像是要把這兩年多來沒流過的眼淚一次性哭個幹凈。

第一次在現實中被我打了的她,對我在哭完之後去洗個澡把衣服換上的命令卻置若罔聞,而是賴在我的懷里光著屁股不肯走。我也只好滿足她的小小願望,不再用那些老生常談來打破難得的溫馨時刻。那些大道理,夢中的我會去跟她一條一條講清楚,而她也應該知道,我的愛是致力於讓她靠自己的能力過上幸福的生活,而不是將她鎖在閨房里流連於溫柔鄉。


剛睡醒的她似乎是忘了昨晚發生了什麽,發覺自己的下半身什麽都沒穿的時候,第一反應還是含羞帶怨地瞪了我一眼,像是我在趁她睡著以後對她做了什麽事一樣。我毫不客氣地回瞪過去,“怎麽樣,屁股還疼嗎?”

“屁股......”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昨晚的遭遇,羞得一下子整個人又鉆回了被子里,只能聽到幾句悶悶的聲音,“哥哥大壞蛋!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

我坐到她床邊,伸手去扯她被子,“別動,讓我看看好得怎麽樣了。”

“不許看!流氓,快出去!”

我故意頓了一下,嚇唬她道,“別讓我再生氣哦。”

這句話總算起了作用,被窩里的她不再拼命鬧騰,而是不情不願地把可愛的小屁股露了出來,其他部位卻蓋得更緊了。紅痕已經有些消退,但幾個腫塊摸上去還是硬硬的,看來不是馬上能好。我把被子輕輕拉過了遮住了她的屁股,而後拍了拍被子的前端,“別躲了,把腦袋露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她的小腦袋像是聽見了召喚,這才一點點從被窩里往外鉆,只是那羞紅的雙頰上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依然連直視我的勇氣都沒有。

“在夢里挨打和在現實里挨打相比,你喜歡哪一個呀?”

“我,我還是喜歡夢......不對,我才不喜歡挨打呢!哥哥才是變態,夢里也打我,現實里也打我!”


把撒嬌了好半天的她半哄半嚇地送去學校以後,我也不得不去公司上班了。可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工作中更是連連出錯,引得老板怒目相向差點就要對我拍桌子了。昨晚一頓挨打可以保證她不生異心繼續認真學習準備高考,卻解決不了問題的根本:無論將來我們相處的模式是怎樣的,如果想要長久走下去,那她要麽得在夢里一個人承受與我分手的痛苦,要麽在現實中與我分開而沈溺於美好的虛假夢境。而這都不是我想要的未來。

歸根結底,她的夢境能力是一切煩惱的根源。我回想她曾說過的那些話語:

“你可能不會相信,我有著一個超能力:我夢到的事情,在現實中都不會發生。”

“......有一天我在夢中也夢見了爸爸喝醉以後打我的情景,可醒來以後,他那天竟然破天荒地一口酒也沒喝,也沒有罵我打我......”

"後來我又試了幾次,才確信了我夢到的事情與現實都是反的......"

我猛然驚覺,發現她可能把事情弄錯了一部分。


“十九!”

她雙手撐著桌子,雙腿微微有些顫抖,卻還是忍住挺了下來。盡管為了她第二天還能繼續上課,我有意地留了點力氣,但她嬌嫩的皮膚依然因為重責而變得通紅透亮。那茂盛的黑森林深處,更有些許露珠搖搖欲墜。

我記不得是從何時起,很少生氣的我和她也定下了錯題數與挨打數相關的家法。對她而已,一頓打反正是逃不掉的,但我更是得小心控制自己,不能逾越雷池將督促變成泄欲。

她的成績依然穩中有升,雖然未必能考上985,但211還是差不離的。老師們也很驚嘆於這個輟學兩年的孩子依然在學習上有著睥睨群雄的驚人潛力,如果當年沒有發生意外,也許她會是本縣的第一個清北驕子也未可知。

“二十!”

她的身子終於不再緊繃,而是扶著桌子一點點站起來。在她轉頭想對我撒個嬌的時候,我把衛生紙撕下一片遞給她:“自己擦一擦。”

轉身我就回到書桌前繼續工作了。我作為血氣方剛的青年,自然對年輕女孩的肉體也會有所欲望,但我不能。我更不想讓我的溫柔成為她每天的依戀,以至於她為了索求那片刻的愛撫而故意犯錯。

我不敢回頭看她的臉。


高考終於如期而至,我請了兩天的事假,為她做飯,哄她午睡,叫她起床,但沒有去問她考得如何。即使她故技重施,為了能繼續這段甜蜜回憶而有意考砸覆讀,我也有了應對之策。當然,是釜底抽薪的辦法。

我帶她回去了那個久違的家。

那個醉鬼已經外出打工了。他曾經多次給她打錢,卻又每一次都被她拒收。但這個破敗的屋子依然讓她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為什麽帶我來這里?”

“因為,你弄錯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我直視著她的眼睛,“你的夢境能力,並不是與生俱來的。”

“夢見稀奇古怪的事情不是什麽稀奇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夢到母親去城里買東西,也可能只是平常的夢境。我現在認為,你媽媽在回家路上遇到意外這件事與你的夢境毫無關系。不是沒有因果關系,而是真正的毫無關系。你的能力,是在媽媽過世後才得到的。”

我拿出她爸爸寫給我的回信,那是我強忍著惡心但又不得不寄信詢問他才得到的結果。她父親告訴我,自她母親過世後,她每天念叨的,都是諸如自己害死了媽媽之類的難聽話。面對著新喪的妻子和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女兒,他終於沒有忍住出手打了她。

“你是說......”她的手指劇烈地顫抖著,似乎這薄薄的信紙在她手中也有著千鈞分量,“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不要這麽去想。當時的你太相信是自己害死了媽媽,以至於你真的得到了你想要的能力:只要自己一個人在夢境中遭遇苦難,現實中你愛的人們和愛你的人們就都可以喜樂平安。但是這做不到。不是因為你的願望不夠誠摯,也不是因為你的能力不夠強大,而是因為——”

“只要你還處在痛苦之中,我們就都不可能快樂。”

她的眼淚從眼角一大顆一大顆地滑落下來,像珍珠一般墜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包括我在內,誰有資格去責怪這樣一個為了保護別人而甘願自己受苦的柔弱女孩子?我緊緊抱住她,直到她的哽咽變成嚎啕,又從失聲痛哭變成飲泣吞聲。


高考成績終於公布了,正要查分的她有些緊張又有些害怕,總是忍不住就偷偷瞄我一眼。我把左手搭在她肩膀上,揶揄道:“怎麽了?真的為了再讀一年高三亂答了一氣?看樣子某人的小屁股還是三天不打就不老實哈。”

“才沒有呢!”

那天晚上的她一反常態地在我身邊坐下,幾次開口又幾次無言而終。但我沒有出聲,我知道她還在做心理準備。

“我有預感.......”她欲言又止,而我只是靜靜摟住她的肩膀,聽她說話。

“我的能力可能要失去了。”

我長舒一口氣,這是我最希望發生的事情。但是,我還是害怕她心中仍然有未散去的陰影。

“沒有了能力之後,以後誰都可以欺負你啦。就比如我吧,要是真的狠心起來,打屁股可疼可疼了。”我故意嚇唬她道。

她難得露出了一點點笑容,“有你在,別人欺負不了我的。而我是注定可可憐憐要被你欺負一輩子了。”說著她把我摟住她的手臂拉到面前,張嘴就是一口。

“哇疼!”

我從回憶中驚醒,這才看清屏幕上的分數,那是一個6開頭的數字。我張開嘴想說些什麽,淚水卻已經模糊了雙眼。朦朧之中,我們彼此相擁,那身體上傳來的溫暖觸感,讓我久久不忍分離。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人生的補集。”我這麽說。

“自從遇到了你,我夢里都是你,醒來也都是你。”她這麽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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