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守則(上) (Pixiv member : 藤椒钵钵鸡)
山賊守則(上)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王阿柒瞇著眼睛蒙著面巾毫不費力的扛著兩把精鐵所鑄的臥瓜錘說著早已背到滾瓜爛熟的台詞站在山路當中,氣勢很足的盯著兩個扛著酒桶的壯漢。
壯漢們一臉遲疑的看著面前這個身高五尺操著一口蹩腳官話的小個子,又側頭看了看扛在自己肩上的擔子,目光逐漸兇狠起來。阿柒也不整虛的,揮著兩把錘子就沖了上去,分量不輕的鐵錘在阿柒的手上卻靈活的很,轉身一錘攻勢淩厲的朝著左邊那人肩胛處襲去,左側精壯的漢子眼中透出驚異情急之下只快速往後退去,錘子卻看似無意的掃到了人肩上支撐的扁擔,只見扁擔應聲而斷,其上懸著的酒桶上固定的銅箍被錘裂,哐的一聲砸到了地上,奇怪的是酒桶內卻沒有液體流出,倒是金銀珠寶叮鈴桄榔的響了滿地險些閃瞎了阿柒的小眼睛。
兩個漢子眼看事情敗露眼中不由得浮現出了兇光,拔出腰間的匕首就朝人的面門襲來,阿柒眼看不好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的向後跑去,鉆入了茂密的山林之中,一路上還不停用言語激將二人,二人聽聲見是一女娃也沒做太多防備就咬牙切齒的追了上去不一會就被早已精心布置好的陷阱倒吊著掛在了樹上氣的直罵娘,阿柒在樹下樂的捧腹大笑想想正事要緊又趕忙忍住從懷里摸了支造型奇特的竹哨出來打了個呼哨,聽到相同的回應後便心滿意足的拍怕兩只胖爪子轉身離去。卻不想身後一人眼見護送任務失敗就狗急跳墻的將手中匕首朝著阿柒擲出,本沒多設防備的人只是下意識的閃避卻也被匕首劃傷了左手的手臂,王阿柒吃疼的撿起沾血的匕首憤怒的盯著二人,報覆的想法在腦子里轉了又轉最後還是恨恨的將匕首放進腰側收好說道:“你們回去好生轉告你們家那個狗官,就說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些金銀財寶小爺我就收下了,哼。”
擡眼看了看天色,阿柒整了整身上的粗布衣裳便快步朝著寨子的方向趕去,想著阿玖應該聽到哨聲便接應帶著東西早趕了回去,阿柒也不由得加快了回去的腳步。
山寨的位置很隱蔽,在一處茂密植被覆蓋著的山頭上,易守難攻,路上還設了不少的暗哨以防萬一,現在世道的日子不好過,官官相護羅列的許多苛捐雜稅壓得許多人喘不上氣,避上山寨的人數也日益增加,看病吃藥幹飯置辦武器家什都需要不少銀子的花銷,雖寨子內也想辦法開地整治了些瓜果蔬菜但是大家日子還是過得十分清貧。
阿柒想到八十歲的易爺爺不由得嘆了口氣,老大的兒子不孝順還每天指望著老人家的棺材本,好賭不說輸了個精光連個安身之處也沒給老爺子留下,還是被大哥王仁從山腳下背回,淋了雨落下了病根,三不五時的得整點人參補補身子,老人家雖心中悲憤性子卻豁達,適應性極強的幫著山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山寨中的籬笆和掃帚大部分都是老爺子親手紮的,有時還笑呵呵的從口袋里摸出兩塊糖偷偷塞進阿柒臟兮兮的爪子里。不過這回劫來的金銀珠寶送到遠點的地方變賣應該夠山寨里好一陣的嚼用了。
阿柒剛邁進寨子大門就看見滿臉汗水卻難掩興奮神色的阿玖朝自己奔來,剃的只有青色發碴的小腦袋瓜子一顛一顛的,抓著阿柒的手臂就開始搖晃:“阿姊,我們成功了,那麽多錢,我們肯定可以買好多天的口糧了!還有做衣服的布、油也可以屯上許多、再買上點生病的小虎子一直都想吃的蜜餞,這下冬天大雪封山的時候終於不會挨餓受凍了。”
阿柒的眉頭卻皺的很厲害,這個二楞子阿玖抓著自己傷口還使勁搖晃,阿柒深呼吸盡量忍著想把人扔出去的沖動抓住人的手爪子從自己身上挪開,阿玖感到了一點不對勁低頭看看自己掌心一片潮濕的嫣紅,失聲到:“阿姊,你受傷了!”阿柒趕緊伸手捂住人的嘴,用眼神制止人出聲,看看周圍才若無其事的牽著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中。
阿玖一臉焦急的拉著人受傷的手臂:“阿姊,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受傷?”阿柒翻了個白眼:“悄聲些!你難道想所有人知道這事然後傳到大哥的耳朵里嗎,我們兩個屁股還想不想要了!?這點小傷沒事的,你等會偷偷找陳老伯去討點草藥給我敷上就沒事了,現在天氣炎熱只希望傷口不要發炎,要不然就麻煩了。”
阿玖聞言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點了點頭就出去給人討藥去了,看人走了阿柒才一臉疲憊的靠著桌子坐下,默默解開了自己的衣裳杵著嘴看著皮肉翻出的傷口想著怎麽才能瞞住大哥王仁,想想人的板子阿柒就不由覺得如坐針氈,只能忍痛盡快清洗好傷口又換了身衣裳才放下心來,至於那些金銀只要折了現慢慢的添補到公中的賬上應該不會被發現。
阿柒知道大哥不同意自己去幹這一票,這個狗官官至五品,在這一帶權利大得很,做事又陰毒狡詐,大哥實在不願去冒這個險,但是阿柒讓輕功甚佳的阿玖在人房頂上蹲守了不少時日,借著這剛升任的戶部郎中搬宅邸的機會才有可趁之機,為了外面的官聲,少不得許多民脂民膏都是過不了明路不能大張旗鼓的搬遷。這才讓手下以酒桶承之從山路偷偷運走,阿柒硬是耐性極好的等到人試探性的運了好幾回確保無虞以後才下定決心劫了這次。事實證明風險果然是和收獲成正比的,阿柒覺得這傷受的真是一本萬利,想到那個狗官氣急敗壞的樣子阿柒嘴角就不由得噙起一抹壞笑。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阿玖鬼頭鬼腦的探進身子,從鼓鼓囊囊的衣襟處一股腦的掏出了一大堆草藥堆在阿柒的桌上:“阿姊,這是金銀花,這是刺兒菜,都是些消腫止血的好東西”說完就趕緊搗爛讓阿柒撩起衣袖敷在人傷口上又用紗布細細的包紮好,看著阿玖忙里忙外的樣子阿柒只能笑著用另一只手擼了擼人的刺頭腦袋。
阿柒和阿玖都是被撿來的孩子,只不過阿玖要晚來個兩年,兩人都是在寨子里長大的毛孩子,年齡相仿的二人自然時刻玩在一處,闖禍也經常是阿柒當著狗頭軍師指使著阿玖去幹著幹那,兩人經常整的寨子雞飛狗跳的同時也給大家帶來了許多歡聲笑語。而大哥王仁就是那個撿了兩人的倒黴蛋,經常看著泥猴似的兩人,拳頭就已經不由自主的握緊,粗獷的喊聲響徹了整個山寨。都說長兄如父,那個十五歲少年在八月初的某天清晨抱起了眉眼彎彎吐著奶泡的女嬰時就主動擔起了照顧阿柒的責任。王仁覺得懷里的女娃也該有個名字,想想撿人的時候時值八月,就喜孜孜的抱著人到了寨子里神神叨叨的算命瞎子李半仙處商量著給這孩子取名叫做王阿八怎麽樣,又順口又喜慶,說完一臉樂呵的逗弄著人,李半仙咳嗽兩聲故作高深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心疼的瞥了眼秀秀氣氣的女嬰,只想著這孩子長大了通文曉字後知道這名字不得擼起袖子和你幹起來才怪,想著正是八月初,月滿則虧,最後便往前挪了挪敲定了王阿柒這個名字。至於阿玖則是兩年後的八月底來的,寨子里的人都笑二人合該是親姐弟。在王仁第二次興奮的抱著孩子到李半仙屋子里的時候,遺憾的是還是沒能給人用上王阿八這個名字,這次就把日子往後推了推喚作阿玖,取個長長久久的口彩吉利。王仁便有些悲傷,兩次都沒能用上自己心心念念的好名字。在寨子里的許大嬸笑著和兩人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阿柒和阿玖眼含熱淚的對李半仙表示由衷的感激,而報答方式就是簡單粗暴的整整半年都沒再霍霍過李半仙家里的雞。
傷口包紮完阿柒試著動了動手臂,藥草清涼的觸感讓阿柒舒服了不少,臉色也好看了些,兩人剛剛收拾完就聽到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今天可算是有了收獲,獵到一只老大的雄鹿,總算能給大家改善下夥食了,二柱子他們還劫了個總是加收佃租的富紳,今天晚上可算是能樂一樂了”
阿柒和阿玖互相看了眼對方都知道是大哥回來了,趕緊屁顛屁顛的笑著迎了上去。院外王仁正把鹿遞給劉屠戶,又拿了一些柴米給做的一手好湯水的葛大嬸,還遞了兩包藥給小虎子的娘,一時間好不熱鬧。等人散去又招呼首先站在人堆後的兩人過來,小麥色的結實肌肉映著陽光昭告著這個漢子的幹練和樸實。只見王仁從包袱的最里面掏出了兩根油紙包著的冰糖葫蘆塞給人,板著臉說不準搶一人一串不要打架,又叮囑著著兩人先回房等會出來吃鹿肉。阿柒的表情有些覆雜,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擰了塊帕子給人擦了擦汗就帶著阿玖拿著糖葫蘆回了房間。
阿柒和阿玖坐在椅子上叼著糖葫蘆陷入了沈思,阿玖小心翼翼的開口:”阿姊,我們這樣瞞著大哥會不會不太好啊。”阿柒白了人一眼將人手中的糖葫蘆塞人嘴里:“吃你的,有糖還堵不住你這張嘴。”自己卻將糖葫蘆上的山楂一顆顆揪下來,只撿了一顆放嘴里將剩下的都拿油紙盛著拿了出去,過了一會後進來就徑直將擦幹凈的油紙折好收進了碗櫥里面。
天色漸暗,寨子當中設起了篝火,當中一口大鍋熱騰騰的咕嚕咕嚕的冒著泡,一旁還擺著好些洗凈的蔬菜瓜果,而隨著鍋中翻滾的湯水散開的還有久違的肉香。大家的喜孜孜的面龐都被火光映照的紅紅的,住在寨子東頭的劉大爺更是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燒刀子,雖是外面三五文就能買到一大壺的劣酒,但是勝在便宜大碗且度數高,一口下去所有的煩惱都被沖淡了似的。
酒過三巡,吃飽喝足,大家正迷糊著,偷嘗了幾口貓尿又一直不服阿柒武藝的陳二狗一便叉著腰走到阿柒面前提出了切磋的要求,阿柒想到手臂上的傷下意識就想拒絕人的提議,阿玖也朝著阿柒拼命擠眉弄眼的示意拒絕,奈何大家都到了興頭上紛紛起哄,阿柒無法只得起身迎戰,想到只是點到為止便也不作他想,左手立掌右手握拳迎之。阿柒本無心戀戰,招式也只是多以避讓為主,卻被對面的人當做瞧不起自己,負氣出手更加淩厲起來,又見阿柒用右臂擋住人一記上勾拳,陳二狗不由得氣急敗壞,左手成爪便想抓住阿柒硬拼甩出圈去,好巧不巧的抓在了阿柒左手傷口之上,阿柒皺眉痛呼一聲,翻身壓住人下意識也沒收住力道一肘子就敲在了人肩胛處還補了一腳將人踹飛了出去。王仁疑惑的看了看阿柒的左臂,起身攔在了中間將陳二狗扶了起來檢查一番確認無恙後拍了拍人身上的塵土將人送了下去又舀了碗肉湯遞給人。大家更是樂呵呵的誇起了阿柒的身手不愧是得到了王仁的真傳。阿柒小心瞥一眼大哥的神色覺得無虞才慢慢挪回了自己的座位,一坐下阿玖只想拉起人手檢查檢查人傷口,卻被不想引人注目的阿柒用眼神制止了。
酒酣耳熱之際不覺月上中天,大家也收拾好零零散散的回了房。阿柒沐浴完好不容易處理完裂開的傷口隨意束起一頭長發剛進了屋子,就見屋頭廳內正中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身影跪在當中,有些坑窪的八仙桌旁是冷峻著一張臉的王仁,桌上則是放了件阿柒帶血的上衣還有阿玖給自己整來的草藥都一股腦的堆在桌上,衣裳上暗紅的血漬讓阿柒覺得有些紮眼,暗想阿玖怎的如此沒用,這麽禁不起盤問。看大哥這臉色怕是什麽都知道了。也不敢多說話,默默挨著人跪在旁邊,一邊想著要是能有厚厚的細密綿軟的毯子墊一墊就好了。
王仁點了點頭看看兩人:“行啊你們,現在長本事了?這麽大的事情瞞著我都敢幹,我還真是小瞧你們二位了,這寨子的寨主讓你們來當我看才合適,一個就專門出餿主意,另一個不知道勸著點還幫著架橋撥火,現在,自己去把門後面那兩張條凳拿來擺好!”此話一出,阿柒和阿玖兩個人都不由得哭喪著一張臉起身慢吞吞的挪去門口,“快點!”王仁的聲音炸雷似的響起,嚇得兩人一激靈趕緊加快腳步扛了凳子擺在正中。
這條凳可真是家常必備之良品,不僅可以擺放物品還能熱熱鬧鬧的坐著吃飯嘮嗑沒事還能兼備下教育的職責。阿柒兩人可沒少趴上面挨過揍,兩人身量見長後王仁就再也沒有一把拉過兩小只按在膝頭好一頓巴掌招呼了,轉頭開始青睞起這兩張條凳,一人一張,不多不少剛剛好,很平均,兩人也不會像爭零食嘴似的爭來搶去,往往還十分謙讓。
王仁也不廢話,他一般都知道這種事向來是阿柒牽頭,阿玖則是大部分事情無條件讚同並提供各種技術支持。轉身便取了房內打磨的極光亮的毛竹板子出來,阿玖到底膽子小些看到板子就害怕的閉上了眼,一副鵪鶉模樣,只見王仁手中的板子長約一尺有余,想來時不時的使用保養,板子上泛著一層讓人膽寒的油光,把柄處造型稍細,方便掌刑的人抓握使力。
王仁站在趴好的兩人中間,板子點點右側阿玖的褲腰處,阿玖便紅著臉褪下褲子露出兩瓣白白凈凈的沒那麽豐盈的小屁股,瘦弱的小身板戰戰巍巍的看起來很是可憐。阿柒也是輕車熟路,褪了圍在身上的粉色粗布下裳只留了一條薄薄的褻褲在身上,顯出常習武的少女身那圓潤健美的輪廓來。自從阿柒行了及笄之禮後,王仁到底還是想到了要照顧阿柒的面子不再讓人光著屁股挨揍,但此時此刻已經二八年華的阿柒和自家老弟一起翹著屁股趴凳子上整整齊齊的樣子還是讓原本大大咧咧的阿柒臉都紅到了脖子根。
王仁手持板子揮著孔武有力的臂膀啪的一聲先招呼在了阿玖的光屁股上,而阿柒默默在心里給自己上了一柱香,按阿柒對自家大哥的了解,一般是先訓犯錯情節輕的那一個,看來自己今天這頓打是不好糊弄過去了。
一聲脆響過後,阿玖左半邊白嫩的小屁股上面浮現出了鮮艷的痕跡來,阿玖更是嗷嗚一聲差點椅子沿兒都沒抓穩差點翻下來,火燒火燎的疼痛燃了人半拉屁股。“趴好!這點疼都挨不住以後怎麽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犯錯的時候就沒想想後果?”說話的空檔也並不耽誤人揮舞著竹板一下下的勻速在人身後劈里啪啦的給人屁股蛋子著色,每一下聲響都伴隨著阿玖的痛呼以及抽抽搭搭的哭泣聲,身後本來不算大的屁股不一會就像是個發了酵的面團子,臀峰處還交疊著著深紅的板痕。阿柒用余光瞥了瞥人身後,然後嘖的一聲扭開了頭在心里表示默哀。
王仁的力氣像是用不完,幾百板子下來面不改色,倒是阿玖哭爹喊娘的鼻涕
眼淚一大把也顧不上大晚上的寨子里的叔叔嬸嬸伯伯兄弟能不能聽到自己並不
算太美妙的哭嚎聲。
“她出餿主意你就屁顛屁顛跟著,要是後面還埋伏了人呢,就憑你那半吊子輕功沒人接應我看你怎麽辦!可以啊你?還天天跑貪官家里蹲守,你還真的是用心良苦、貢獻頗多啊。我這看來要好好的獎勵獎勵你才是,今天下午的糖葫蘆看來都不夠啊!”眼瞅著王仁越說越生氣,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些話,一板又一板的揍在阿玖已經紅腫了大半的屁股.上,阿玖身量偏瘦,一竹板子下去半邊屁股可以說都被照顧的相當到位,阿玖早已萬里河山一片紅的身後現在更是被王仁著重照顧著平時坐椅子和使用輕功時牽扯到大腿肌肉最多的嫩肉,不斷堆疊著鮮艷的板花。而阿柒只覺得原來人在生氣的時候真的能激發潛能,大哥居然能出口成章並且成語意義還沒用錯,明褒暗貶的技巧真是用的令人嘆為觀止。
阿玖只覺得自己腦子都要哭的不甚清楚了,身後大片鮮艷欲燃的紅色蔓延到了整個屁股,身後經常與椅子接觸的部分甚至泛起了紫色的痧痕,整個屁股像一顆飽滿的盈盈欲破的紫色葡萄一般。
王仁也收了手,上下打量了人屁股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阿玖只覺得身後屁股像是要破開一般一漲一漲的疼的難受,一個勁的嘟囔著知道錯了不要打了諸如此類的話語,臉上濕噠噠的不知是眼淚還是汗水朝下滴落著。王仁倒一點也不含糊,直接用巴掌拍了拍人飽受磨難的光屁股,示意人起來按規矩起身去墻角跪著。
“啊......大哥,好疼啊,阿玖屁股是不是全部爛掉了,嗚嗚嗚嗚。”阿玖一邊哭一邊小心翼翼的起身只怕不小心碰到身後這兩團發紅腫脹的軟肉,步履蹣跚的一步一步挪到墻角齜牙咧嘴的跪下,不到十米的路程倒是磨蹭了好幾分鐘一路還哼哼唧唧的哎呦喚著疼。王仁看著人的小模樣氣倒是消了大半,還難得的扯了扯嘴角。“跪好了!跪直了!跪不好小心再來一頓!”聽得墻角的人又是身子一顫趕忙忍著疼跪直了不敢出聲。
阿柒閉著眼睛準備迎接狂風暴雨,卻不承想左臂突然被人握住給衣袖擼了上去,一睜眼卻是自家大哥在檢查自己的傷口,匕首很鋒利,刀口也相當整齊,只是微微紅腫的傷口旁血紅的皮肉翻起看著有些滲人,王仁皺著眉去櫥子內抽屜里拿了一小瓷瓶以蠟封住的上好的金瘡藥來,阿柒嚅嚅喏喏的想將自己爪子往回縮:“大哥這藥可是以後要救急用的,我就用點草藥敷一敷就好了的。”
王仁眉毛一豎:“廢話什麽,讓你用你就用”說著騰出手來一巴掌甩在了人身後激起一聲脆響,阿柒瞬間和只閉了嘴的蚌殼一樣不再做聲,只看著人細致的上著藥。
“姑娘家家的,這麽深的口子,不好好處理,以後留了疤可怎麽是好,你這張揚性子我看誰要你!”王仁嘴上兇得很但是手上動作卻輕柔熟練,不一會就上好了藥,放下了人的衣袖將藥放回原處轉身就拿起了板子。
阿柒默默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大哥您真是剛柔並濟啊......”
王仁知道阿柒向來古靈精怪也聰慧的很,也知道她對自己武藝一向自負,只恐她這性子啥也不放心上最後釀出大禍傷了性命。王仁知道阿柒大道理都懂,就是時常抱著僥幸心理,更別說這次策劃成功還只受了點“小傷”——(阿柒認為的),想來阿柒若是有尾巴必定都要翹到天上去,要不是擔心自己發現這事會挨揍,想來早都在寨子里上躥下跳的開始炫耀自己的豐功偉績了。
王仁望著人頗為頭痛,但是阿柒讓他頭疼,他就只能以牙還牙的讓阿柒屁股疼。
王仁也不多說,右手抓起板子站在人左側揮了揮手臂對準人臀峰處就朝下扇去,饒是阿柒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一下還是讓阿柒表情扭曲了起來,手指也不由得抓緊了凳子旁邊的沿兒。左半邊臀部上的疼痛感一下子炸開,而一旁的右臀還未來得及幸災樂禍就緊接著又是一下,這下倒是兩邊一視同仁,一起開花。
阿柒平常練武也受過大大小小的傷,但這樣趴著集中考驗臀部的耐受力實在是過於艱難了。阿柒倒不像阿玖那般哭爹喊娘,而是緊緊的咬住牙關忍耐著一下一下積累在臀上的疼痛。王仁看人樣子就明白這是典型的死豬不怕開水燙,不由得更加生起氣來,一下一下揍得更加賣力了,劈里啪啦的聲音聽的跪在一旁的阿玖膽戰心驚,哆哆嗦嗦的又忍著疼跪的更加筆直。
王仁知道阿柒性子向來剛強,整天和個假小子一樣。一百來下揍下去硬是沒聽到一句認錯服軟的話,想想這麽揍也不是個事,索性減了力道一邊手上不停一邊問人:“你來背背我給你的那本山賊守則的內容。”
提起這事阿柒就只想翻白眼送給自家大哥,山寨里有幾條大家七嘴八舌定下來的規矩,例如不可欺辱老弱婦孺,只搶貪官,不可出賣山寨眾人等,方方面面含括的十分全面,據說是由大哥看山寨人員日益增多帶頭提出,並著山寨里最有文化的李半仙潤筆,德高望重年齡最大的易老爺子宣讀,而集會的茶果則是由葛大娘傾情提供。一本小小的山賊守則里忠義理智信等中心思想得到了全方位的體現,而參加集會的所有人也對那天葛大娘做的蒿子粑粑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但阿柒手上的山賊守則就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兒。
想當初王仁撿到了阿柒後也是紮紮實實的寵過一陣子的,王仁的設想本是軟萌可愛的小女娃團子似的屁顛屁顛的跟在自己後頭軟乎乎的喚自己一聲大哥,奈何天不遂人願,五歲的阿柒樂呵呵的玩起了稀泥,七八歲就開始喜歡和寨子里的小子們一起扛著木刀到處跑,十歲上下便能拎起王仁的鐵錘扔著玩還險些傷到了小時候的王二狗。更大了就在寨子里趴房頂、上樹掏鳥蛋、揪村口大黃的尾巴攆著跑,還特別鐘情李半仙家養的那幾只雞,帶著跟屁蟲阿玖一天天眼睛發光的盯著雞圈嚇得好幾只老母雞幾天都不敢下蛋,一天天招的貓嫌狗憎的。王仁的拳頭也是越握越緊,直到有一天看到阿柒有模有樣虎虎生風的揮起自己年輕時常用的兩把臥瓜錘,終是嘆了口氣放棄了人朝著小家碧玉方向發展的想法,孩子畢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轉身教起了阿柒武藝,王仁不得不承認阿柒習武是個好苗子,進步之大也讓王仁頗感欣慰,到底是有相同的興趣愛好,看人野性勃勃如小鹿一般跳脫的模樣,之前的些許遺憾也都煙消雲散,倒覺得阿柒怎麽看怎麽妥帖自己的心意像是長在自己心頭的一塊肉一般越看越愛,只是不茍言笑的王仁並未言明罷了。日常得了些什麽好玩意都是想著帶回來給兩個孩子,嘮起嗑來也是我家阿柒如何如何,阿玖怎樣怎樣,炫耀之情溢於言表。硬生生在一群曬娃大媽中以壯漢之軀擠進了圈子並且話語權上升神速,連當過大戶人家奶娘經驗充足的莫大媽都望塵莫及,甘拜下風。
但是鑒於來自家院子告狀的人越來越多,王仁也頗有些頭疼,特意問李半仙要了卷草紙拿粗棉線訂好了給兩人訂做了一本特殊版的山賊守則——一不可打架生事,二不能不稟行蹤擅自離家,三要按時吃飯不過宵禁就寢,四是不可擅自行動致自身於危險之中,五不可搗亂生事等林林總總羅列了二十來條,李半仙在幫忙抄錄時還特意用小字在後面加了一條不可偷食自己家的雞和雞蛋,王仁也對李半仙這次的暗度陳倉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阿柒又漸漸被身後的疼拉回了思緒,板子一下一下的好像是在鼓勵人背誦似的,只能紅著臉磕磕絆絆的開始背誦,但是本來咬緊牙關能忍住的痛呼這下就沒有這麽簡單了:“一,唔不可,不可打架生事啊,二啊唔......”斷斷續續的加了不少語氣詞進去,王仁很是滿意的繼續給人身後加熱,好不容易背完還十分溫和的問了一句是否知道自己錯哪了,不由得為自己剛柔並濟的育兒手法在心中叫了聲好。哪想阿柒並不領這個情,而是頭一偏脖子一梗的表示自己沒錯,王仁心中剛熄滅的一點火苗蹭又燃燒了起來填滿了整個胸腔:“好好好!我左右是管不了你了是吧,如此不聽教誨,自己受傷了不說還沒個阿姊的樣子帶著阿玖到處惹事,你有沒有想過事有萬一!要是你們真的出了什麽事怎麽辦!又或是惹惱了那狗官帶兵剿滅了山寨又該如何?凡是是逞一時之意氣,這些年的兵法學問也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說著手下也放開了力氣一板一板朝人身後痛擊,說王仁不心疼是假的,看著人疼的齜牙咧嘴的樣子心里也是難受的不行,而此時這塊毛竹板子就顯出了它的優勢,揍著極疼聲音賊大震懾性也強,聽著揮舞起來的聲腿怕是就軟了一半。但是只傷皮肉不動筋骨,也不怕真把人打出個好歹來。
阿柒顯然是疼的有些受不了了,抓著椅子邊兒的手指都泛起了白,死咬著的唇瓣都泛著錯落的齒痕。王仁在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想到真不知道這孩子倔脾氣是隨了誰,念叨完卻不知為何有些莫名的心虛。
阿柒雪白的褻褲上面已經滲出了斑斑點點的血跡,阿玖瞥到了心里著急也只敢跪對著墻角嚎:“大哥,阿姊和我不是故意淘氣的,我們是想著寨中銀錢早已經不足了,易爺爺和虎子的藥錢都一直沒有著落,阿姊才帶著我蹲點了好久去劫的,嗚嗚嗚你別打阿姊了。”
王仁手上卻不停:“我要她自己說!還要你來幫她開口麽她又不是啞巴!”阿柒只覺得臀瓣上潮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一板子下去像是野獸在撕扯著皮肉一般,咬著牙說:“阿柒就是沒錯,哪怕阿柒早就知道這次會受傷,也一定會去的!再過幾月天氣就要冷了,要不然大家都得挨餓受凍,還有,還有易爺爺的人參......”
阿柒每說一句都得找點空隙歇會氣才能忍住不喊疼,王仁瞬間知道了阿柒的心結,板子也有些落不下去。
那是阿柒第一次挨王仁的揍,阿柒雖然從小被王仁捧在手心,但是山寨里面的物質條件不過爾爾,小孩子難免玩興大,寨子里到底沒什麽新鮮花樣,王仁便牽著人帶去山下趕集:熱騰騰的小米糕,灑滿蔥花在乳白色湯水里浮沈的白胖小餛飩,五顏六色轉動的小風車,還有紅澄澄圓滾滾晶瑩透亮的糖葫蘆……阿柒的腳就像被粘在了地上一樣,眼睛也咕嚕咕嚕的打量著停不下來。尤其在看到小小巧巧又被油彩塗得花里胡哨的木馬小車之後便更加不願挪窩,磨蹭著再也不肯往前走一步。王仁看人喜歡便也硬著頭皮上前問了問價格,瞅了眼自己粗布絳色荷包里面銀兩之後覺得囊中實在羞澀也不管人瞪大了眼睛癟嘴欲哭的模樣硬拉著人走了。
阿柒悶悶不樂了好幾天,彼時阿柒對銀錢並無太大的概念,更加不知山寨里日常的支出,只知道自家大哥荷包里那種亮銀色的小碎塊可以讓自己買到喜歡的東西罷了,正巧今日王仁去了山腳溪流處洗澡並漿洗衣物,阿柒便晃悠著小短腿溜進了房間拖著椅子搖搖晃晃的踩了上去,探頭到櫥櫃的上方看到了那個眼熟並且仿佛在向自己招手的錢袋子。阿柒伸著胖短的小手指勾搭著錢袋處束口的棉繩,摸索著解開從里面隨意摸了一塊碎銀子又偷偷的將繩子系好,隨後巧妙的將屋子里的物事都還了原,還裝模作樣的拍拍自己的胸脯邊搖頭邊松了口氣。
正巧王仁這幾日沒空,一直都沒時間下山采買東西,阿柒便偷偷的溜下了山,盤旋的山路也沒能將阿柒繞暈而是頗有毅力且順利的將自己喜歡的木馬車扛上了寨子——只不過阿柒腳程慢,出發時又是下午,待回寨子時天已黑了一大半,月亮也隱隱約約的探出了頭。只見寨子周圍的火把似乎在流動像是在找尋著什麽,不一會就聽到一個欣喜的聲音:“阿柒在這!這里這里,可算是找到了!”阿柒聽這聲音似乎是彈弓打的極好的順子哥,只覺視線一轉順子便直接提溜著累的頭暈眼花還抱著自己心愛木馬車的阿柒回了寨子。
十幾號人目光灼灼的盯著阿柒,王仁抱拳謝過大家出力尋找,大家看到阿柒無事都松了口氣也笑著散了,只有莫大娘捏了捏阿柒的臉蛋囑咐王仁好生管教管教阿柒,其余人雖未明說但是也朝王仁投去了鼓勵的目光。
王仁先前看到自己錢袋里少了錢心下一驚,隨後就發現阿柒不見了人影,心里焦急的不行就怕阿柒被拍花子的給擄走了。但現在看著一身臟兮兮小心翼翼的抱著木馬車的人心里也是瞬間將事情的先後原委都想清楚了,眼中不由得冒起火來狠狠盯著人,拎著人粉嫩嫩的小耳朵就將人扯回了屋內,阿柒倒沒忘了千辛萬苦買回來的木馬車一直死死的護在懷里。
王仁看著人這副樣子更加氣都不打一處來,把人懷里的木馬車拍落在地就抓著人嫩生生藕節似的手臂將人往前一扯讓人趴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阿柒身量短,整個人就像是掛在了王仁身上一般。阿柒還不明白即將要發生什麽,只是看自己喜歡的東西被打落在地上頗有些不情願的哭起來。
王仁不去理會人,滿腦子都是當時天色漸暗卻不見人蹤跡的焦急逐漸燃燒著自己的理智。掀開人的衣服拽下褲子巴掌就往人白嫩嫩的屁股上落去,阿柒只覺得臀上一陣火辣辣的痛登時哭的更大聲了,王仁的巴掌又快又急:“我讓你不乖,讓你亂跑,讓你淘氣還偷錢,我就是太慣著你了。”啪啪啪啪啪啪的巴掌聲充斥著整個屋子。“嗚哇哇哇嗚嗚嗚,疼,疼,大哥要打死阿柒了,好疼啊嗚嗚嗚”阿柒想伸手去護著自己飽經摧殘的小屁股奈何自家大哥鉗制的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只能趴著被迫乖乖挨揍。
“啪啪啪啪……嗷嗚……嗚嗚嗚嗚嗚……救命呀易爺爺,葛大娘!嗚哇哇哇,大哥要不要阿柒了要打死阿柒了。”王仁繼續不停的甩著巴掌,只見阿柒身後從嫩白到布滿紅紅的五指印再到持續腫脹發酵。
“你還敢提易爺爺,你偷走的那些錢本來就是要給平日里最疼你的易爺爺買藥的,要是生病了沒有藥吃就會很難受,要是因為沒有及時吃藥你以後見不到易爺爺了怎麽辦!?”
阿柒怔了怔,屁股像是要燒起來一般火辣辣的疼,:“那阿柒不要木馬車了,把錢退回來給易爺爺買藥好不好嗚嗚嗚嗚。”王仁聞言氣倒是消了點,知道人也不過是一時貪玩或許沒有想到相應的後果罷了,但是這次也必須得給人長長記性,以後不敢再犯才是。又是十分鐘過去,阿柒幾乎已經要哭的竭力了,小身板一抽一抽的喘著氣。
只聽門外響起了拐杖敲門的聲音:“阿仁,阿仁開門!”王仁聽著老人家的聲音還是停了手把阿柒放地上,兇兇的讓人面對八仙桌跪著,阿柒現在怕極了自家大哥哪敢不聽,立馬跪的筆直的小聲的哭著。
來人卻是易老爺子,他住的本離王仁家院子不近耳朵也不甚靈光,還是住在一旁的葛大娘聽阿柒哭聲越來越低生怕王仁下手沒個輕重打傷了小姑娘,趕忙請易老爺子出來勸勸。
易大爺一進門就看到阿柒在地上跪著,趕緊拄著拐杖就過去看人傷勢,只見人身後和開了染坊似的,腫了一圈不說紅色紫色交錯著看著好不可憐。易大爺心疼的不行,不住的在地上跺著拐棍:“你呀你,可不興這麽打孩子,可不興這麽打孩子呀!你當阿柒多大這還是個小女娃,你再生氣也不能下這麽重的手啊!你這五大三粗的下手都沒個把關的,誰小時候還沒個淘氣的時候了,人參你也不用給我買了,我這把老骨頭吃什麽都一樣,這玩具就當是我買給阿柒玩的。”易大爺的胡子和本人一樣憤慨,隨著人動作一抖一抖的。易大爺擋在阿柒身前,大有對王仁拿出自己年輕時耙田的架勢,聞言王仁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一言不發的坐下了。
阿柒跪在地上朝著兩人抽泣著斷斷續續奶聲奶氣的說道:“對....不起,小柒....沒..想到...後果這麽...嚴重,小柒..只是看...木馬車...很好看,小柒...下次...再也...不偷...錢了,嗚嗚嗚...易爺爺對不起,大哥嗚嗚嗚嗚....小柒知道錯了,你們不生氣了好不好。”
王仁聽人言語便知道是真心認錯,瞥一眼人身後五顏六色的未免暗悔自己下手重了,想人平常跟著自己長大實在沒有整過啥好吃的好玩的,偶爾下山看著琳瑯滿目的東西小孩子家家的難免艷羨罷了,教是該好好教但是還是要注意方式方法,這不家里還有一個小的麽,以後只怕說不定還有這種事情發生,不過阿玖這小子是睡得真死,這麽大動靜都沒吵醒他,天知道白日里是怎麽在外面瘋的。王仁想著想著思緒就開始往教育孩童的方向跑偏,想想自己還未婚配就一下多了兩娃,實在覺得缺乏經驗且任重道遠。
易大爺和藹的將跪在地上的人扶起,穿好褲子拍拍人身上塵土:“阿柒最乖了易爺爺知道的,有喜歡的東西可以想辦法去爭取,但是不能偷你大哥的錢,那是你大哥和其他人掙來的並不是小柒自己掙得不是?以後想吃零嘴了,來易爺爺這里,可以掃地、洗碗、洗衣服還有幫易爺爺一起紮籬笆,然後易爺爺再給你準備好吃的可好?”說畢掩過頭去咳嗽了兩聲就轉身家去了。阿柒紅著眼睛點頭答應了又伸出小爪子幫人拍了拍背順氣。
王仁看罰也罰了認錯也認了便起身幫人擦洗幹凈抱著人上床睡覺,阿柒哭累了迷迷糊糊的和個糯米團子般黏在人身上,奶呼呼的瞇著眼睛摟著人脖頸打著哈欠:“嗷...呼,大哥小柒知道錯了,小柒再也不敢了......”聲音越來越小再一看已經歪著頭睡過去了,王仁不由得忍笑也上床睡了。
後來易老爺子還是病了一場,小柒心懷愧疚的每天給人端茶送藥學著照顧人,從此以後更是將山寨的事情頂頂放在心上,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少。
王仁聽阿玖的言語也算是知道了前因後果,看著人褻褲上洇出的嫣紅痕跡也難免心疼,還是氣人不知天高地厚實在怕有萬一,轉身放好板子,疲憊的擺擺手:“阿玖,扶你姐下去休息吧”
阿玖如聞大赦,趕忙顧不上疼提起褲子就半拽著自家阿姊進了房,看著人身後不由得嘖嘖兩聲,阿柒舞一舞自己拳頭把人趕出去自己咬咬牙對著銅鏡脫下褲子,布料從腫脹破損的皮肉上剝離的感覺委實不太好受,疼的阿柒齜牙咧嘴剛剛在人面前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也不覆存在,只見身後兩團肉的最高處已然是破皮了,往外滲著血,旁邊也好不到哪去,板子邊緣甩出的楞子一道道的,夾雜著或青或紫的顏色,屁股更是大了一圈,咬牙草草的上了點藥顧不得臟便趴上床就睡,奈何身後一漲一漲的疼的難受怎麽也睡不安穩。
阿柒正努力閉眼數羊想入睡好忽略身後的疼痛,卻聽見自己房間門外有悉悉索索的響動,正想看看是哪只大耗子,半瞇著眼卻瞥到了自家鬼鬼祟祟拿著藥瓶的大哥開門進來,索性裝睡當作不知道人過來了。
只見自家大哥五大三粗的一人卻一副躡手躡腳的小媳婦模樣像是生怕吵醒正在“熟睡”的自己,手里拿的正是櫃子里上好的金瘡藥,二話不說就掀開自己被子給傷處上藥,阿柒想到藥粉的刺激就難免覺得頭大如鬥只能在心底默哀。王仁看著阿柒身後的“小型染坊”居然還嘖嘖感嘆了兩聲,氣的阿柒呼吸不由得都急促了些,若不是眼睛還閉著定然送人兩個大白眼才是。
上完藥刺撓的感覺不由得讓阿柒皺眉還時不時的輕哼兩聲,王仁也只當是人睡得不安穩,布滿老繭的大手撥了撥人被汗濡濕的額發又在額頭上輕撫著哄人入睡。熟悉的溫暖觸感倒是讓阿柒安心的迷迷糊糊真睡了過去。再醒來時身後的疼痛已然好了不少,阿柒向來閒不住便直接起身換了身幹練的短打將頭發用發帶束了個結實牢靠的發髻。一出房門便看見齜牙咧嘴哎呦叫喚一步一挪的阿玖,看來指望人去探聽探聽消息是不太現實了,說著便無視不停嘰嘰歪歪的某人徑直出了門。
阿柒走在街上卻感覺氣氛不同往常,時不時有身著甲胄的士兵在街上巡視,察覺到不對勁的阿柒徑直去了自己常去的小餛飩店,浮著油花的湯上撒滿了蔥花香菜,簡單用香蕈木耳肉沫調的湯底依舊鮮美無比。阿柒往常有些零花錢總愛來這家攤子打打牙祭,剛坐下店家就輕車熟路的照著老規矩給阿柒整整齊齊的碼了十六個小餛飩進了熱水翻騰的大鍋,扭頭看阿柒瞧著路上的兵士有趣便自顧自的嘮起了嗑:“哎呦。這可不知道朝廷咋了,聽說上面要求剿匪呢,唉,這世道但凡有點活計也不至於上山為寇,看著我們附近的山寨也沒下來做過啥子傷天害理的事情,只希望少鬧出點人命哦”阿柒怔了征顧不得燙抓緊吞完了一碗餛飩將兩個銅板拍碗旁邊抹抹嘴就趕緊起身跑回寨子將看到的事情和自家大哥說了。
王仁默然的擦拭著自己平日里最喜歡的梨木柄銅箍紅纓長槍,良久才說讓大家先收拾好細軟送老弱婦孺先平常寨子里避禍的山洞,阿柒點點頭趕緊安排下去讓大家盡快撤離。
收拾的差不多了,王仁本想讓大家散了,雖說有武器有人手但是為了避免人員傷亡王仁卻並不打算硬碰硬,更何況這次是大規模的剿匪不同於以往的小打小鬧,想來若是沒有成果官府也很難善罷甘休,王仁便也沒想過能夠全身而退,只是......王仁瞥了眼旁邊的兩小只。
秋風剛刮過幾陣,天還沒來得及徹底涼下來,清繳的軍隊便已經上了山,王仁和實在不肯離去的幾個尚未成家的大叔依舊守在山寨,王仁想讓阿柒帶著阿玖也躲去山洞,奈何兩人直挺挺跪在人面前也怎麽都不肯離去,王仁看著結實的阿柒想著也沒辦法打暈兩人扔出山寨,只在阿柒幫著山寨眾人收拾時將阿玖偷偷叫去了一旁嘀咕了會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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