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mf #4 4 別在我家打我 (Pixiv member : 来自高级文明的鲸鱼)

 早餐時間對她來說簡直是一場折磨——如果要和那個昨天還在懲罰自己的老師共處一室的話。

  

  “我實在是不舒服,您能把早餐端進來吃嗎?”

  她咳嗽地對著管家說。

  

  “這不和規矩,艾芙琳小姐。”

  “況且洛特先生還在等著您。”

  

  就連在家都一點自由沒有,她鉆進被窩里,貪戀著最後半小時屬於清晨的靜謐。

  

  艾芙琳踩著樓梯,躡手躡腳地下樓。

  

  但餐廳的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躲不了啊。

  

  洛特還坐在那里,正在翻看晨報。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將他的側影鍍上一層淡金色。

  

  他穿著羊毛衣,底下是潔白的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顯得隨意而溫和,與在學校時的樣子截然不同。

  

   "早安。" 

  他頭也不擡地說。 

  

  艾芙琳僵硬地點點頭,徑直走向餐桌另一端,拉開椅子坐下。

  

  

  她機械地攪動著碗里的麥片,試圖用食物來逃避這令人窒息的氛圍。

  

  餐廳里安靜得可怕,只有銀勺碰撞瓷碗的清脆聲響。

  

   "睡的好嗎?“

  ”不好。“

  她頭也沒擡。

  “為什麽。”

  “沒事兒,只是太累了。”

  “是最近流感和學業壓力導致的嗎?”

  如此假惺惺的關切。

  “是啊,最近大家都免疫力下降了。”

  艾芙琳隨意地推出那套熟悉的說辭。

  洛特微笑著說

  “注意休息,待會我做點雞湯面或清雞湯吧,補充一點營養,早餐吃太晚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真會裝,明明昨天還苛責她滿嘴謊言。

  ………….

  

  “你父親交代了,正好你的輔導老師也有假期,我來代幾天的課,趁著這十天給你把落下的補上去。”

  

  不出所料,連幾天的假期都不願放過他,自以為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從來不會問過她的意願。

  

  ”今天上午我們從三角函數開始。"

  

  艾芙琳的手頓了一下,心里有點埋怨,又不好發泄,只能懟著隨口說了句

  

  "我想我更需要覆習微積分。"

   "哦?"

  洛特放下報紙,目光落在她身上,

  "是因為覺得分部積分法更有趣嗎?" 

  溫柔又認真的明知故問和嘲諷讓艾芙琳更加煩躁。

  她想悄悄瞪他,但對上他關切又真情的眼神。又低下頭,盯著碗里漸漸軟化的麥片,


  "您還真是盡職盡責啊。"

  ”不過,您不需要這麽費心。畢竟,這只是假期輔導而已。”

  洛特微微挑眉。

  "這話聽起來似乎是你不太情願?"

  “我只是想說,您平時在學校就很忙了,好不容易有一個長假,就多放松一下吧老師,不用總想著工作。"

  他早有預料似的,很快接了話茬。

  “確實,好不容易假期,你父母也不在,待在這莊園豈不會把你悶壞了。我有幾張歌魅影音的票,等你補完了前兩個單元,我就帶你去,在倫敦最大的科利瑟姆劇院。“

   ”真的?”

  

  艾芙琳從小就對戲劇有著難以言喻的熱愛。舞台上的人像是活著的畫卷,絢麗的服裝與流暢的動作交織成一個新奇的世界。

  

  回到家後,艾芙琳會一遍遍哼唱劇中的旋律,用枕頭和被單自制簡陋的舞台,站在上面模仿劇中角色的台詞和動作。父親偶爾經過,總是搖頭笑她:

  

  “小艾芙琳,怎麽那麽喜歡這些虛幻的東西?”

  

  可她不以為然,固執地覺得那些故事是活生生的,它們比書本上的字句更有溫度和生命。一個可以暫時忘記現實束縛的地方。

  

  艾芙琳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去。

   "您在以此誘惑我嗎?"

  她咬著吐司的一角,

  "放心吧,我只是說說而已,學還是會學的。"

  "或許,"

  他慢條斯理地說。

  "我只是想看看你眼睛發亮的樣子。"

  艾芙琳楞住了。 

  嫌疑人轉變太快了,有詐啊!

  

  書房里,艾芙琳面對著習題本,卻覺得每一個數字都在跳躍。

  

  洛特就坐在她旁邊,距離恰到好處,既不會讓她感到壓迫,又能隨時指出她的錯誤。 

  

  "這道題的解法很簡單,"

  

  他指著習題本,

  

  艾芙琳握著筆的手微微發抖。昨天挨打的痕跡還歷歷在目,而現在施暴者就坐在她身邊,以一種近乎溫和的語氣指導她做題。

  

  這種反差讓她感到荒謬。

  

   "我覺得我的方法也沒問題。"

  她小聲嘟囔。

   "你總是喜歡選擇迂回的路,"

  洛特嘆了口氣,"無論是解題還是做事。" 

  

  他走到她身邊,輕輕地將她的草稿本翻到一頁,指尖輕觸那道微積分題。

  

  “你知道這道題的本質是求極限,但你從一開始就選擇了分解的方式。你看,這樣會讓解題過程更加覆雜,浪費了時間。”

  

  他拿起她的筆,開始重新演示一遍。這次,他直接帶著她走向更簡單直接的路徑——使用鏈式法則和極限的基本公式。

  

  “你看,先將問題簡化成一個基本的形式,然後應用鏈式法則,你就能一目了然地看到答案。”

  “可是,難道不是應該探索不同的可能性嗎?每個方法都有它獨特的價值。”

  “但並不是每一條路都值得你走,尤其是當你面對一個問題時,直接有效的方法往往才是最值得依賴的,那你現在知道了,最好的一種可能性。”

  

—-----------

  "累了?"

  洛特問。

    她搖搖頭,卻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休息一下吧,

   他合上習題本。

   “我去給你泡杯紅茶。"


  艾芙琳望著他的背影,突然說

  "老師原來你這麽貼心,真是沒想到呢" 

  "為什麽這麽想?" 

  "因為您在學校的樣子。"

   "每個角色都有它該有的樣子,"

  洛特說,"就像戲劇里的人物。" 

  "那現在這個是真實的您嗎?" 

  洛特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轉身離開了書房。


  傍晚時分,花園里傳來斷斷續續的鋼琴聲。

  艾芙琳循著聲音走去,看見洛特坐在琴凳上,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

   "我不知道您會彈琴。"

   洛特沒有停下演奏。

  "每個人都有些不為人知的一面。" 

  "《魅影》里的插曲。" 

  她坐在窗邊,翹著二郎腿一靠,耐心地聽他彈完。一邊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他一邊思考,這人肯定是想抱大腿,知道我父母是他好相識就想和我示好,好讓關系沒那麽僵。

  "老師,我們什麽時候去呢。" 

  "先把今天的練習做了吧,你都拖多久了,又是在外面跑又是在琴房耗時間的。"


  她的目光跟隨著他的手指,落在那張已經做了一半的練習紙上。那是她今天下午匆匆做的一部分,在一道大題卡住後就轉身投奔到彈奏上,隨後又到花園忙著園藝,又是修剪著被藤蔓纏繞的玫瑰,清理那些淩亂的枝條,又是撫摸著土壤中的嫩芽。她偶爾停下來,看看花園中盛開的花朵,心情隨著每一朵花的綻放而逐漸平靜。更是早就把那些枯燥的習題拋擲腦後了。直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擱置了太久。


  洛特看著艾芙琳在花園忙碌的身影,心中浮現出覆雜的情緒。


  她嘆了口氣,暮色漸深,鋼琴聲在花園里回蕩。艾芙琳坐在琴凳的另一端,專注地解著題。偶爾擡頭,就能看見洛特沈浸在音樂中的側臉。 那一刻,她忽然覺得,這個假期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


  他開始彈奏,是一段簡單的旋律。

  

  艾芙琳認出這是《魅影》中的一個片段,但比原曲簡化了許多。

  

   "聽出區別了嗎?" 

   艾芙琳點點頭:

  "您去掉了很多裝飾音。"

   "但核心的旋律還在,"

  他說"有時候,最純粹的東西反而最動人。”

  艾芙琳不想聽他繼續bs下去,把做好的習題遞給他。

  “怎麽樣?”

  他掃了幾眼又皺眉

  "你說呢?"

   "您總是這樣。"


  本來是應該在房間里吃著巧克力看電影的,卻深夜了還困在這做數學,她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哪樣?" 

  "回答問題總是用問題。"

  "因為有些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

  她轉了轉眼睛,忍住了想上揚的嘴角。 

      用一種禮貌一點的語氣說

  ”您說話的方式真有趣,非常具有說教意味。“

  “16/25,至少有點進步了。“

  他站起身,從西裝內袋掏出兩張票:

  "周四晚上七點,別遲到。" 

  艾芙琳接過票,月光下那燙金的票面熠熠生輝。

   "謝謝。”

  

  她擠出了個假笑,得到票後立馬就逃離了現場,避免更多的對話。

  

   今天總算過完了。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艾芙琳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洛特變得格外"溫柔"。


  起初是父親意外的邀請,在餐桌上提起洛特:


  "這位年輕人很有前途,我和洛特可是老朋友了。"


  她注意到父親語氣里少有的讚賞。那之後,洛特對她的態度就微妙地改變了。


  不管是提議要帶她去的歌劇,還是輔導作業中的耐心,錯誤不再當場指出,遲到也不再訓斥,就連她走神時也只是輕聲提醒。


  這種溫柔讓她不適,就像被毛毯裹住的刺猬,既舒服又想掙紮。


  父親的關系是一道保護傘,洛特也不過是在討好和緩和關系。


  難道還要困在家不停補習嗎,一天歌舞劇就能填滿假期的空虛,怎麽可能呢。反正他現在不敢拿她怎樣。既然如此,她想,何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就算她稍微怠慢,洛特也不會逼著她怎樣。


  早上八點,管家第三次敲門:


  "艾芙琳小姐,洛特先生在等您用早餐。"


  她翻了個身,看著天花板發呆。想了想,又扯了扯嘴角,又賴了半小時才下樓。


  餐廳里,洛特正在讀報紙,見她來了只是擡眼看了看墻上的掛鐘。


  "抱歉,"

  她露出完美的歉意微笑,

  "昨晚做題太晚了。"

  洛特放下報紙:

   "睡眠不足會影響學習效率。"

  她觀察著他的表情。以前的洛特會說教地說她的壞習慣,現在卻改成了溫和的建議。

  她默默地在心里冷笑。


  第二天她幹脆拖到九點。躺在床上時,她聽著管家焦急的腳步聲,想象著洛特在樓下等待的樣子。


  那個總是板著臉的男人,現在也不得不耐著性子。這感覺還不賴。


  "今天胃不太舒服。"


  她慢悠悠地梳著頭發,語氣里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


  洛特果然沒說什麽,只是讓廚房準備了清淡的早餐。看著他這副體貼的樣子,她突然想看看這種"溫柔"的極限在哪里。


  於是那周的作業,她開始動些小心思。花了少些心思和時間,順水推舟地在一些關鍵步驟上犯些"粗心"的錯誤。


  追究起來也只是用馬虎粗心搪塞過去。


  洛特批改時,她假裝專注地看著別處,實則暗中觀察。他的筆在某些錯誤前停留得格外久,眉頭微蹙,卻始終不說破。這種明知故犯卻得不到懲罰的感覺,讓她既得意又莫名焦躁。


  艾芙琳看著洛特耐心指導的樣子,心中泛起一絲愧疚。這種矛盾的心情讓她愈發煩躁。


  "這道題你上周還做對了,"


  洛特指著一道初等函數題,聲音依然平靜,耐心地詢問。


  艾芙琳正在擺弄著手中的鉛筆,聞言指尖一頓。她注意到洛特的目光落在作業本上那些半途而廢的演算過程上。


  "怎麽現在反而不會了?"

  "哎呀,我又忘記了,抱歉。“

  這樣的對話最近越來越多,他們都心知肚明地在玩一場"你知道我知道"的遊戲。

  洛特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讓她心里一跳——不是往常的縱容,而是一種洞察。

  但他只是說:

  "那我們重新講一遍。"

  艾芙琳抿住嘴唇。這副永遠包容的姿態反而讓她不安,就像踩在棉花上,找不到著力點。


  接下來幾天,她開始在作業上留下更多"痕跡",一些微妙的疏忽:計算步驟不會認真地一步一步寫,偶爾跳過,證明過程時而含糊。她知道以洛特的嚴謹,不可能看不出這些問題。


  "你最近好像心不在焉。"

  洛特突然說。

      他的語氣依然溫和,帶著關心。

  "沒有啊。"

  她維持著完美的微笑。

  "那這些地方,"

  他劃過作業本上零散的筆記,

     "為什麽都只寫了一半就停下了?"

  "就是...覺得有點困難。"

  她斟酌著措辭試圖讓語氣聽起來既無辜又困擾。

  "最近題目好像變難了。"

  ”可能是內容進展太快了吧。”

  洛特輕輕放下鋼筆。房間里一時很安靜,只有窗外的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艾芙琳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幾乎要被聽見。

  他沒有立即說話,這種沈默比任何責備都更令人難熬。

  "艾芙琳,"

  他終於開口,聲音里有種她從未聽過的溫度,

  "有時候,最難的不是題目本身,而是弄清楚自己在抗拒什麽。"

  又是這種意無所指,雲里霧里,看似深刻但實際一點聯系都沒有的道理。

  ”我不是很明白你想說什麽。”

  洛特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反應,

   目光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他仿佛在權衡什麽。

  他假裝深思熟慮,真誠提議道:

  "既然基礎都忘了,計算過程的完整步驟這麽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

  他繼續說,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不如我們從頭開始,每天多用兩小時來覆習?"

  艾芙琳心里一沈。她沒想到自己的小把戲反而給了他光明正大增加補課時間的理由。

  ”沒必要吧老師,你提醒我一下就可以了,我會記住的。”

  ”靠腦子記著會遺忘,要大量的練習才算深刻的記憶。”

  ”我每天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她有些急了,聲音不自覺提高了一點。

  ”你是指在花園捯飭花花草草,彈琴打發時間,窩在房間里看小說和電影嗎?”

  這人是不是在視奸自己?

   艾芙琳眨巴眨巴眼睛——她沒想到洛特會這麽了解她的日常活動。

  ”沒有沒有,我覺得太多的補課時間反而會適得其反,沒事的老師,明天的作業我一定會更加細心的。”

  "好。" 

  最終他說,聲音很輕,但那種平靜反而更讓人不安。

  ”如果我再發現你敷衍了事,艾芙琳。”

  他的眼神重新和她的眼睛交接。目光如炬。那一瞬間,如此熟悉。洛特老愛用這樣的眼神瞪她。

  ”我知道了。”

  這人態度轉變如此之快,緊緊相逼。想到上次的對峙,她不知怎麽馬上就想繳械投降。


———


   十二月的寒意滲透玻璃,在窗上凝結成細密的水珠。艾芙琳推開窗,冷風裹挾著泥土與枯枝的氣息撲面而來,她站在窗前,任由寒風吹亂睡衣。灰蒙蒙的天空中,陽光像一個囚徒般掙紮著想要突破雲層。這景象莫名讓她想起昨天的自己——那個在洛特面前搞小動作,最後卻被警告了的自己。 


   越想越氣。


  她對著玻璃中自己的倒影低語,眼睛下淡淡的青色暴露了一夜的輾轉反側。她看向鏡中的自己,留著整齊長發的女孩。鏡中人的眼神有著少女特有的靈動,卻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迷茫。十六歲,介於天真與成熟之間的年紀。


   房間里一片狼藉,未完成的習題和各種詩集散落在每個角落。


   晨風掀動紙張,發出輕微的響聲,她彎腰撿起最近的一本書——濟慈的詩選,還帶著去年聖誕節時母親送給她時的包裝痕跡。


 "一個合格的淑女應該有深厚的文學素養。"


   母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那種一貫的優雅與疏離。艾芙琳譏諷地勾起嘴角,手指在書脊上緩緩劃過。



   她們家向來恪守一套嚴絲合縫的作息——無論是節假日,還是尋常日子,都得照著那張排得滿滿的日程表來。一日三餐,幾時起、幾時睡,皆有明確的規定。


   她腦海中浮現出洛特的面孔——那個在學校時如鷹般銳利冷酷的人,尤其是逃課那天,他的冷峻態度讓她記憶猶新。


   但假期之後,他的一舉一動,話里話外都透著一種讓人惱火的“溫柔”。就像是刻意在遷就她。


   更何況,有父親的關系籠罩在上,他似乎更不會真對她怎麽樣。

   

   洛特的“溫柔”令她愈發感到不適。她無法忍受這種偽善的包容,更無法忍受被人輕而易舉地“看穿”。昨晚他用那些隱晦的措辭警告了她。艾芙琳一想到他那副從容淡定的模樣,心里便湧起一種說不清的覆雜情緒。


   這人真是蹬鼻子上臉。


  在學校里古板也就罷了,在我家還要擺出那副嚴師的架勢。仗著父親的請求,就覺得可以對我指手畫腳,管這管那。


   自己過去的試探或許太過直白了,這樣的明顯的把戲顯然太過幼稚,讓人一眼看穿。


   想到這艾芙琳忍不住勾起嘴角,心里又生出歪心思


   反正洛特不會真的責備她。她可以繼續隨意敷衍作業,只要假裝自己真的學不會,反正只要她慢慢鋪墊,洛特也不能怎麽樣。就算加課也是補基礎,她也能應付地過來,至少她不用對著那些雲里霧里的符號發愁,讓她腦袋痛。


   況且,她本來就不打算整個假期悶在莊園里。菲利克已經在一個月前就和他計劃過了,趁著聖誕假期偷偷溜出來見面。


   菲利克,一位新興商人的獨子。他的父親靠著航運生意崛起,但還不足以躋身真正的上流社會。也許正是這種不上不下的社會地位,讓他顯得格外不羈。他們在兩年前的一場家庭舞會上相識,那時艾芙琳就覺得這個總是帶著玩世不恭笑容的男孩很特別。


   雖然艾芙琳對他並無特別的好感,但他就像一把鑰匙,對於那時處於深閨還不諳世事的艾芙琳來講,打開了另一個世界,也喚醒了她另一部分的靈魂。觀看街頭碼頭的打鬥、目睹酒館形形色色的艷遇、一瞥地下賭場的喧囂......這些都是她平時體驗不到的東西。


   這種危險的友誼讓艾芙琳感到刺激——她並不真的喜歡菲利克,只是享受和他在一起時能偶做自己的無憂無慮。所以她時常與他保持著書信往來,密切地分享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直到有一次他們回來太晚,被艾芙琳的父母發現。震怒的父母嚴厲禁止兩人來往,稱他為"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


   第二次敲門聲響起時,她終於站起身,走到梳妝台前。她刻意放慢每個動作:梳理頭發的手勢優雅而緩慢,就像母親教導的那樣淑女舉止。



"今天的早餐有些涼了。" 

他放下報紙,語氣依然溫和。

 "我不餓。"

艾芙琳簡短地回答,但還是拿起叉子,漫不經心地撥弄著盤中已經冷掉的煎蛋。 

洛特目光落在她身上:

"昨晚睡得不好?" 

“做了好多噩夢。”

她誇張地打了個哈欠,語氣里透著敷衍。

“可能最近壓力太大了吧。”

“是嗎?如果你需要調整的地方可以隨時和我說的。休息最重要,別又病倒了呢。”



她想冷笑。

“老師的課程確實很……有挑戰性。”

“那正好,”

洛特淡淡地說,

“挑戰性的內容往往最能帶來收獲。”

艾芙琳低頭,悄悄勾起嘴角。她用叉子戳著盤中的煎蛋,語氣隨意。

“其實我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對數學真的沒有天賦。您知道的,有些東西天生就是學不會的。有些人學一些東西就是比別人慢一步,這是強求不來的。”

“天賦固然重要,但態度更關鍵。”

“或許今天的課程,我們可以從最基礎的地方重新開始。”

艾芙琳的臉上露出一絲無辜的笑容:

“行啊。”



—--------

   艾芙琳表現得格外乖巧。她認真地聽洛特講解,不時點頭表示理解,甚至主動回答了幾個問題。然而,隨著課程的深入,顯露出一種勤能補拙的感覺。


後面,她的狀態逐漸開始“下滑”。在一道看似簡單的題目前,她皺著眉,捏著鉛筆,擺出一副“絞盡腦汁”的模樣。


“很簡單的題目,”

洛特指著黑板上的公式,

“你應該能看出關鍵在哪里。”

艾芙琳擡起頭,眼中透著幾分疑惑:

“對不起,我真的不明白這些變量之間的關系。”

洛特走到她身邊,俯下身耐心地重新講解了一遍。

他的語氣依然溫和,但艾芙琳能感覺到,那雙眼睛中隱約閃過一絲無奈。

她低頭在草稿紙上寫下幾個步驟,隨後擡起頭,無奈地笑了笑。

“或許我真的不是學數學的料。”

洛特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那正好,我們今天可以換個方式學習。有時候,換個角度看問題,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洛特不再按部就班地講解,而是不斷拋出問題。

"也許需要我再講解一遍?"

"不必著急,慢慢來。"



慢慢來? 多麽可笑。就好像我真的是因為"理解困難"才會在習題中故意犯這些低級錯誤。就好像他真的看不出這些明顯到可笑的偽裝。



"也許是我太愚鈍了," 

她故作天真地說,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課本,另一只手拖著臉,呆癡地望著他。

"這些符號對我來說就像天書一樣。" 

洛特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

"是嗎?可昨天類似的題目你明明解得很好。"

他的語氣依然溫和,但話語里暗含的鋒芒讓艾芙琳感到一絲不適。

 "不瞞你說,昨天的一些作業我是問朋友的。"



她聳聳肩

"老師,我真沒想著敷衍你,我覺得我今天特別疲憊。畢竟,就像您說的,狀態總是會有波動。”

她歪著頭把臉又湊近了一點,望向了他的眼睛。

“你看到我的黑眼圈了嗎?嗯?我昨天又覆習了好久呢。“



他只是微微一笑,隨即起身,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換個角度。"


他拿起另一支粉筆


   ”來,你到黑板前試試。有時候,站在講台上看問題,會有新的發現。" 


   她原本以為洛特會像往常一樣,耐心地講解然後布置練習。


   但現在,他推搡著,拽住她的手,硬生生地把她推到聚光燈下。


 "我......"


   她剛要找借口推脫,卻對上洛特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怎麽?"


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嘲諷。


……


"這道題的關鍵,"


   她拿著粉筆,裝腔作勢,看著眼前的公式想了想,故意在最簡單的步驟上犯錯,漏掉了一些運算細節。


"應該是這樣......" 


"停。"


   他嘆了口氣。又拿了個新的粉筆,一步一步拆開了步驟給她講解。


   語速緩慢,耐心地拆解著步驟,一步步寫下清晰的公式和關鍵點。



“你看這里,少了一步,所以答案會出錯。”

“我知道了。”

洛特微微停頓,轉過身,略微俯視著她:

“知道了就用心,別再讓我講第二遍。”



 "也許我們該休息一下,"

"我實在太累了。" 

洛特放下粉筆,轉身看著她

"如果你覺得累,我們確實可以調整節奏。不過,"

“那先到這里吧。”

他停頓了一下,"錯過的時間總是需要補回來的。" 

艾芙琳感到一陣煩躁,這人真是什麽都要管。



不過還挺有效果,今天的上課時間比前幾天短了,作業也簡單了許多。


   這兩天,艾芙琳故意收斂了平日里的鋒芒,就連早晨都不在賴床了,維持著早餐的寒暄和閒聊,裝得乖巧無辜,對洛特言聽計從,好似一名笨拙卻努力的學生。


   她刻意挑在洛特的視線里攤開作業,一板一眼地演示著勤奮上進,仿佛要讓他看清自己“日漸用功”的模樣,再慢慢裝傻,成功了拖住了補課進度。



鋪墊好了,是時候赴約了。



"下午我想去花園走走,"

她突然說,

"整天悶在房間里對身體不好。" 

洛特看了她一眼:

"當然可以,一個小時後回來。" 

"一個小時?"

她反問

"就像在監獄里放風嗎?"

 "不,"

洛特的聲音依然平靜,

"時間是很珍貴的,你也想趁著假期把落下的知識都補回來不是嗎?這樣你上學的時候就不會在感到吃力了。" 


……..


   “其實我原本打算著補課老師放假好好放松一下的,誰知道...”


   “你父親很誠懇地囑咐過我,說平時因為工作緣故已經對你的課業頗有疏忽,且假期不能在你身邊覺得非常難過,趁著這個機會希望我多指導你,看著你,別出什麽岔子。”


得了,說白了就是安插過來的眼線唄!



”是嗎,我能出什麽岔子呢...”

“嗯,不過我很難打包票,”

艾芙琳笑嘻嘻地攤了攤手,



   “你也知道,我的時間觀念不太好。偶爾時間一晃就過去了都沒感覺到。再加上我喜歡繞點兒小路,看看不同的風景。不過你放心,我應該不會迷路。”



   洛特沒有說什麽,只是輕輕轉開視線。



   她才不想把所有空閒都獻給枯燥的練習題,更不希望一個人在冷清的房子里,對著黑板消磨整整假期。父母不在,又要被作業束縛,這樣的日子未免太悲哀。



   她確實明白也確實在意自己的進度,哪怕她表面上不屑,但也不是真的想被同學落下。



   只是,身前哪管身後事?趁著假期還能自在幾天,所有的事情之後再說吧。



  艾芙琳走進花園時,初冬的陽光正好。



   修剪整齊的灌木叢像一排沈默的哨兵,讓她想起父親安排在家里的那些傭人。她漫無目的地在園中遊蕩,故意避開那些規劃好的小徑,踩著未經修剪的草坪前行。 



   事實上,她今晚都不是很打算回去。



   她披著一件輕薄的披肩,天色漸暗,夕陽的最後一抹霞光灑在小鎮的石板路上。街道盡頭,一道修長的身影懶散地靠在路燈桿上,看到她走近,立刻揚起了嘴角。



“我還以為你今晚會爽約呢,”



   青年懶洋洋地開口,嘴里叼著一根草莖,臉上帶著一絲調侃的笑意。


“托你的福,我差點沒法出來,”



艾芙琳白了他一眼,語氣里卻透著幾分得意,



“洛特那只狐貍盯得太緊了,但我還是成功了。”



   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場舞會上,當時兩人都對那些繁瑣的禮儀和無聊的交談感到厭倦,於是悄悄溜出大廳,躲在花園里聊了一整晚。他也似乎對艾芙琳這種外表乖巧卻骨子里叛逆的女孩頗有興趣。



“那麽,今晚我們去哪?”

“當然是去你最喜歡的地方。”

菲利克斯挑了挑眉,擡手一指街道盡頭,“酒館。”

“酒館”並不是貴族家庭常去的地方,更不用說年輕的貴族小姐了。

人群嘈雜,空氣中彌漫著煙草和酒精的氣味。菲利克斯帶她第一次去時,她便被這種與莊園截然不同的自由氣氛吸引了。

“希望這次別再遇到上次那個喝醉了的那個男的,一個勁地揪著我聊他前任,到底為什麽甩了他看看他那張臉就顯而易見吧。”

“放心,這次你只需要負責享受就好。”

他推開酒館的門。



   幾個男人在角落的桌子上搖骰子,時不時爆發出一陣大笑。艾芙琳和菲利克斯坐到靠窗的一張桌子旁,窗外能看到街道上模糊的路燈光暈。菲利克斯點了一杯朗姆酒,而艾芙琳則選擇了一杯微甜的果酒。



她輕抿了那一口苦澀又混著不和諧的果醬香。

“你知道嗎,其實我不是真的喜歡這里。”

艾芙琳低著頭,手指在玻璃杯上來回摩挲,眼神越過菲利克斯,落在一對爭吵的情侶身上,仿佛想到了什麽。

“是嗎?可你看起來還挺開心的欸。”

菲利克斯半真半假地說道,

“你來這里,是因為你喜歡那種反差的感覺,不是嗎?”

艾芙琳輕輕笑了笑,沒有回答。

她確實不是真的喜歡這些地方。

她享受的是這種脫離常規的體驗,和暫時從現實的逃離。



“今晚別急著回家,我知道一個更有趣的地方。”

“哦?比這里還有趣?”

“絕對。”

他站起身,伸手示意她跟上。



   他們離開酒館,穿過小鎮的幾條巷道,來到一個廢棄的廣場。廣場中央是一個破舊的噴泉,而周圍站著三五成群的年輕人,穿著隨意,表情興奮。艾芙琳注意到,有人手中拿著煙,還有人提著裝著液體的瓶子。



“這是什麽地方?”

她低聲問。

“街頭拳賽,”



   拳賽開始時,周圍的人群迅速圍成一個圈,兩名男子走到圈中,開始了無規則的肉搏。艾芙琳站在人群後面,目光好奇地打量著這一切。那種血脈噴張的氣氛讓她既感到新奇,又有些不安。



“你不覺得這很過分嗎?”

她皺了皺眉。

“過分?”菲利克斯笑了,

“過分與否,只是我們表面定義的對錯。你看,大家依舊在這里,一點也沒想離開,也沒人上去制止。”

“你看到那個身穿皮革的男子了嗎,有些人白天替人治病救人,晚上卻在地下拳場大打出手。說起來是荒誕,可也再正常不過。白天要維持所謂體面,夜里就得找個出口,宣泄自己不能見光的欲望。”



   這些在白天和夜晚之間遊走的人,也許只是揭開了“人性”最鮮活的一面。



   哪一面都是真實的,只是被安裝到了不同的舞台上。



   “我行我素、快意恩仇”的那面。她認為這是她最真實的模樣——沖動、直接、不馴。可事實上。



   若將黑白盡數顛覆,探向更幽深的層次。花蕊一瓣瓣剝開之後,她最渴望的到底是什麽?



”每個角色都有它該有的樣子,就像戲劇里的人物。”

”那現在這個是真實的您嗎?”

”每個人都有些不為人知的一面。”



   洛特的話語在她腦海里浮現,不知怎麽,他在她心里善變的形象此時此刻特別應景。



   她突然擡頭看了一眼鐘樓,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了三四個小時。



   他會怎麽說?責備她?失望?還是用那種平靜得令人不安的語氣提醒她?



“艾芙琳?”

菲利克斯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還好嗎?”

“沒事,”

她輕輕搖了搖頭,

“只是時間有點晚了。”

“別擔心,你家不就只有你那個老師在嗎。”

“誰都拿你沒辦法。”



   艾芙琳沒有回應,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覆雜的情緒。



   當他們終於告別時,艾芙琳的心中充滿了矛盾的情緒。她知道自己在玩火,但那種自由的感覺讓她無法放手,如此具有沖擊力的畫面帶給她的感悟是日常生活中體驗不到的。



蔥遠處看狀元,她看見書房的燈依舊亮著,



而洛特就站在門口,像一座靜默的雕像,等待著她的歸來。



“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這人真是的,就這麽失禮地質問莊園的主人?雖說輩分差異,但這里又不是學校....



她的聲音淡然自若

”唉,你瞧我這腦子,我剛剛走了一條岔路,走進了一條樹林,就正好從樹林里采了些植物樣本。生物學課程一直是我的短板,我想著能補充些知識,未來的project也用得上。”

她將手中的籃子舉了起來,里面確實有幾株新鮮的蕨類和一些帶著泥土的花草。



“采集植物樣本,是為了學習?”

“您也說過,要多從實際中學習嘛。”

“真是的,下次得帶個功能機了,讓您擔心了吧,是我沒注意看著時間。“

洛特沒有回答,而是走到她面前。

他低頭看了一眼籃子里的植物。

然後擡起頭,盯了她一會。

艾芙琳被他的視線逼得有些發毛,但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先進來吧,外面風大。”

待他們進到前廳,洛特忽然停下,轉過身輕輕捏起一片葉子:

“這是黃花九輪草,典型的觀賞植物。你確定,生物學課程會涉及的內容?”

艾芙琳的心跳猛地加快了一瞬,但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

腦中飛速思考。

“植物多樣性嘛,老師平時一直都會鼓勵更廣泛的探索。”

洛特看著一籃子奇形怪狀的野草。



   這些都是艾芙琳回來的時候順手撿的,她原本都不屑於編個理由糊弄他,這是她家,她愛幾點回家幾點回家,一個免費白吃白住的家教老師還能越界不成?但是目睹了拳擊賽之後,她不禁思考起了人的多面性,保不準洛特一會偽善一會分裂,如果他搬出她父親來對她一通說教呢,她不喜歡被人要挾了一樣,況且自己已經答應了洛特會一小時後回來,超時了這麽久讓人擔心,她心里卻是有點過意不去。



”艾芙琳,你忘記了你上次撒謊被我拆穿的時我是怎麽罰你的嗎?“



”怎麽?是我打得太輕沒能讓你長記性嗎?”



   艹,終於不裝了是嗎?老子逼迫自己將這事翻篇,想著互不招惹能避就避,你還自己舊事重提了?



   “那又怎樣呢。“



   “咳,洛特先生,在和您說聲抱歉,讓您平白無故擔心了。還等了我這麽久。不過,無論我有沒有撒謊,我都擁有自己外出的自由。再說,您現在腳下的地方可是我家的資產,我想我有權決定什我麽時候回家。”



   “是嗎,看你的語氣,恕我實在是聽不出有一絲歉意。

”艾芙琳,自由和任性隔著的是後果,你認為我無法追究你的後果嗎?”



”你什麽意思,這是我家。”

“那你錯了。”



   說罷,他走出門外,步伐穩健而優雅。



   艾芙琳站在原地,手指攥緊裙邊,內心的不安隨著他的離開愈發蔓延。



   片刻後,他回來了。手中握著一根剛折下來的樹枝,末端的竹片還沾著露水。



   他關上門,把門鎖上。轉過身,眉眼間依舊是那副冷靜無波的神情。



  他緩步走向她,卻仿佛帶著無形的壓力,一步一步將她逼向墻角。



  她還沒經歷過怎樣的情形,幻想中被男生逼到墻角不是索吻,而是即將被…



   她試圖用上幾分譏諷給自己壯膽,想用語言占據主動。



“這是你能做的事嗎,洛特先生?在我家里,懲罰我?”



   他沒有理會,只是手驟然一揚,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便已環扣上她的手腕。



   他動作精準,不緊不慢地束縛住她的雙手。



   艾芙琳想掙脫,但是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她毫無束縛之力。



   洛特拉開她與書桌之間的距離,用另一只手輕輕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伏在桌面上。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艾芙琳還沒反應過來,細長柔韌的枝條便落上來。



   她感到一陣劇烈尖銳的疼痛在身後炸開,才意識到自己現在處於一個什麽位置。



   她慌忙地轉頭看向身後的洛特,急尋談判的空間。



   看著少女卸下冷靜自持的面具,露出羞恥與憤怒,他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怎麽?沒挨過打嗎?把裙子撩起來。”



   她的臉悄然漲紅,像是被戳中了痛處,她卻是不曾,也一直努力地做個表面上乖巧聽話的娃娃。



   可真當玩過的時候,卻又不肯低頭。眼里那抹惱火,在燈光下微微閃爍,甚至染上一點不甘和緊張。



   他靜靜地打量著她,沒有過多言語,只用那不經意的一記目光,將她的反應看得透徹。眼前這一幕,並不足以讓他產生太多波瀾,卻又足以讓他生出幾分漫不經心的興味。



   他並不是沒見過叛逆的學生,甚至可以說,他的職業生涯中滿是這種孩子:那些單純任性、或劣性深跟、或不服從管教的年輕人。



   他早就習慣用精準的懲戒與冷靜的威懾化解他們的刺頭態度,將他們打造成符合學院規矩的模範學生,正如他的職業要求他的一樣。



   艾芙琳對她而言一個矛盾的集合體:外表乖巧、聰慧,內心卻湧動著暗流,那是他需要花心思看透的混沌。她的叛逆更像是一種深思熟慮的挑釁,她像是在一場精心設計的遊戲中不斷試探他的底線。



   他知道強硬只會適得其反,但過分縱容又會讓她更加肆無忌憚。



   他把裙子粗魯地掀了上去,擡高,一揮手,十成力,一鞭打了上去。



   艾芙琳疼地弓起背,指尖拼命在桌沿摸索,試圖找到支撐點,逃離精準的鞭笞。



   洛特似早有預料般快速按了下去,逼著她的上半身緊貼著桌子。



“啊!”



一下,又一下,快速的間隔,勻速的擊打。



每一下,少女都不可抑制的發出痛呼。



   想著克制自己,倒吸一口氣,咬緊牙關,時不時咬緊枕著的手臂,時不時咬住手關節,借此分散身後的痛楚。



但是這並不起效。



疼啊。疼死了。她以為上次打手心已經很疼了。



   不同於戒尺,樹枝上的纖維會輕微剮蹭皮膚,帶來一絲粗糲的質感。因為身後一絲不掛,肌膚敏感地感知到這些細微的刺激,痛感和羞辱感交織,抽打在她身後,像是有生命一般每根神經都在跳動和顫抖。



”啪!“



她咬緊嘴唇,回溯起自己愚蠢的謊言。



任命般的讓自己思緒飛揚,想著趕緊撐過這一段難熬的懲罰。



我就應該多注意看植物的種類,這麽低級的謊言怎麽能騙得過他。



”啪!”

早知道早一個小時回去了…誰知道他會在門口等著呢。



”啪!”

他是一天天沒事幹嗎,盯著我去哪。



”啪!”

真以為自己責任有多大嗎?都叫他好好享受假期不用真當一回事了。



”啪!”

嘖,我不是都打了預防針了嗎,都說了我保不準會迷路了。



”啪!”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被他這幾天溫和的態度迷惑了…



”啪!“

憑什麽這麽生氣。看起來也沒怎麽生氣…但為什麽這麽打她。



想到這她終於忍不住委屈地放聲抽泣。



   努力憋屈的聲音和一直在指關節的咬合讓她忍不住發抖。



   幾十下的鞭笞,撕裂式的疼痛,伴隨著皮膚微微發熱,從臀峰到大腿根都留下了數十處細長的紅痕。



   每次她意志力抵不過痛苦時想要把手伸到後面去的時候就會被反捆住,簡直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這樣完全地被壓制住了。

太恥辱了。我不就是晚歸了麽。



”知道錯了麽?”

身後的鞭打終於停下。

男人看著鮮艷的傷痕和她抽泣的後背,大致預估了她的極限和程度,便停了下來。

她癱軟在桌上,肩膀輕顛,隨著抽泣輕輕起伏。看上去就像一朵被雨水打濕的小花。

嘖,真是嬌氣的孩子。



他伸手溫柔地將她扶了起來,輕輕擦幹了她的眼淚。

眼前時小孩已經哭成了淚人,眼眶紅腫,呼吸急促而破碎,帶著微微的嗚咽。

但她還是後退了一步,打掉了洛特的手。



”我知道錯了。”



她鼻子抽了抽氣,看著他。



“你罰完了嗎?我餓了,我要去吃晚飯了。”



他又微微一笑,真想扯他那上揚的嘴角。



”錯哪了?”



艾芙琳吸了吸氣,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我不該晚歸,不該騙你,不該作業故意做錯,不該敷衍你,不該裝傻,不該故意拖延教學進度,”



“你滿意了嗎?“



“你漏了一個。”



“什麽。”



“偷偷和小毛孩出去約會?“



“你跟著我?”



“你欺騙我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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