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mf #1 想要罷課的少女 (Pixiv member : 来自高级文明的鲸鱼)
維爾登學院的晨光總是帶著一種靜謐而深沈的氣息,晨光透過古老的彩繪玻璃窗,將斑駁的色彩投射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窗外的樹木微微搖曳,偶爾傳來幾聲鳥鳴,而這些聲音似乎被厚重的墻壁所吞噬,轉瞬即逝,留下一片死寂的空間。
艾芙琳坐在教室的角落,她喜歡坐在那里——一個不引人注意的位置,既能觀察到周圍的一切,又不容易被注意到。
陽光穿過高窗灑在她的肩膀上,金色長發柔順地垂落,像是被光暈勾勒的絲緞。也映得那雙大眼睛愈發深邃。
琥珀色的瞳孔在陽光下泛著暖意,濃密卷翹的睫毛投下一片輕柔的陰影。那是一張如洋娃娃般精致的面容,卻因目光中閃爍的幾分桀驁,增添了一抹生動。因是中俄混血,又隱隱透著一股亞洲少女特有的靈秀與溫婉。
她坐在那里,身姿纖細,校服的紐扣隨意地松開一顆,露出一截纖細的鎖骨,卻讓人難以察覺是漫不經心還是有意為之。指尖輕輕敲打桌面,似乎不耐煩。
眼前的課堂,仿佛對她而言已經失去了任何吸引力。老師依舊在講解課程,學生們依然埋頭做著無盡的作業,但這一切在她眼中已經變得模糊。她從不反感學習本身,甚至對知識充滿著一種天然的好奇與渴求,她只是討厭這鐘無法忍受的壓迫性。讓她難以忍受的, 是這所貴族學校無處不在的條條框框。
”規矩和紀律造就完美的淑女。”
這是父母送她來這里時常掛在嘴邊的話。
然而他們似乎忘了,完美的標準從來就不該是一成不變的。
手指間的鋼筆轉了個圈,她想起昨晚父母的來信。一如既往的口吻,充斥著"希望你好好表現""不要給家族丟臉"之類的說教。信的末尾甚至忘了寫"想你"。信中除了對成績的關切,幾乎看不到任何溫度。他們總是在完美和優秀之間畫等號,卻從未問過她想要什麽。
維爾登仿佛就是那座會行走的鐘樓,用永不停息的規則和要求,一點點碾碎著每個人的個性。
她的目光掠過教室,像一只隱匿的狐貍,正在默默觀察每一個同學的神情。疲憊,壓抑,無奈——這些情緒在同學們臉上流轉。
即將迎來的期末覆習課幾乎是整個班級最讓人絕望的時刻。每天數小時的填鴨式覆習,沈悶且機械,大家離開時則如同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課堂上幾乎沒有互動,教師對學生的要求也幾乎完全依賴於紀律與考核的壓力。
-好想睡覺。她想著-
她試圖專心地盯著授課的老師,聽清楚他到底在講什麽。
對上他的眼神,講台上的老師瞄到了她那松開的校服紐扣,又短暫了望向了她的眼睛,隨後視線重新落到手中的書本上。
艾芙琳覺得自己被瞪了一眼,碰上他那冰冷的眼神,背脊發涼。
-好想打破這一切啊-
但是,在維爾登學院,任何形式的反抗都會被視為對秩序的挑戰。若想嘗試改變,後果幾乎可以預見。
之前有幾個同學組團到學校後花園偷摘了幾顆番茄。後來每日清晨的教堂里,肅穆的鐘聲回蕩,都能看到那些罰跪的身影,像一幅安靜的畫,他們低著頭,對著神像一動不動。
艾芙琳從圖書館出來,看見索菲蜷縮在角落的軟椅里,面前攤著拉塔布置的藝術作業。素描本上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跡訴說著無言的掙紮,橡皮屑散落一地,像極了她此刻支離破碎的心情。
"第幾次了?" 艾芙琳在她身邊坐下,聲音輕柔。
"第四次。" 她苦笑著搖搖頭。
艾芙琳看著索菲的圖紙。每一筆都透著認真, 卻總是在"完美"的標準面前顯得不夠格。這不正是他們所有人的寫照嗎?
遠處的鐘樓傳來悠揚的鐘聲,一下,兩下,三下。秋風掠過樹梢,帶起一陣沙沙作響。艾芙琳望向窗外,目光若有所思。
"你知道嗎,"
她輕聲說,
"有時候我在想,為什麽我們要接受這些近乎苛刻的標準?"
她停頓了一下。”尤其是在身心都已經疲憊不堪的時候。"
索菲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艾芙琳繼續說道:"最近流感傳得厲害,我聽說隔壁班已經有好幾個人請假了。"
想到將近的假期和明天due的ddl。
“你是說……”
索菲眨了眨眼,身為學生會主席,什麽隱喻、暗示,甚至人話鬼話,她還沒遇到過聽不懂的。
"我只是覺得,有些時候,適當的休息也是必要的。"
這個想法像春日里的蒲公英種子,悄然飄散。
伴隨著課後偶爾與幾個不滿現狀的同學交換疲憊的眼神。
平時的時候,班級的人會慢慢地在課間組在一起。
“洛特教授給我的文章判了B,你們知道嗎,就因為我書寫的縮排偏差了幾厘米。他真厲害,簡直無可理喻。”
“我更慘呢,我姑媽上星期結婚,我就缺席了一天,維爾教授說,理由不夠充分,應是不給我把遲交扣的分補回來。“
”我不行了,現在班上最高平均分是B-吧,評分這麽嚴就算了,作業還這麽多,我昨晚做到11點都沒做完,可是熄燈的時間是十點半啊。”
後來他們自己暗地里成立了抄作業小組,互相在宿舍里傳閱答案,由艾芙琳生產答案,索菲是女生宿舍答案的搬運工,埃德蒙負責男生宿舍。
可更要命的是那個選修課,設計和繪圖。
雖然這並不是主課,但是這個學院非常重視對精英的綜合素質發展,所以推崇各式各類的人文學科,什麽古典文學、哲學、藝術欣賞。而這門課的平均分和其他主課的平均分占比是一樣的,而現在這門課班級的平均分是80。上次的考試,班級平均分是75。有時因為一項作業的分數占比,可以拉低總體平均分四五分。
造成這一切的是,是一個老太太,拉塔女士,這位老師已經在這所學院教了二十多年,雖然臭名遠揚,她的傳說令每一位新生聞風喪膽,但依舊沒有任何人能彈劾她的職位。
“我表哥五年前就在這了,他說他們那一屆有人帶頭鬧到教務處了,可他們最後只是敷衍了事,說會處理,會和拉塔談話,但啥事都沒有,他最後以這一科72的優異成績畢業了。”
“我不行了,如果她不給我這個project延期的話,我也要鬧到教務處了。”
少女們在床上不停地抱怨。門外的宿管傳來不滿的聲音,
“安靜,再吵就到走廊睡。”
宿舍里一陣肅靜。
“你說,如果我們集體,就所有人都不去上課,他們能拿我們怎麽辦呢,難道要全班人不上課到外面罰跪嗎,他們抓人抓得過來嗎。”
“大不了,我們就說因為健康和身心嚴重地受到了創傷,集體裝個病,還能爭取幾天時間延期做完project。”
艾芙琳輕聲細語地說。
但只有她知道,這不是一時興起,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計劃。
首先,她讓幾個真的感冒的同學去醫務室,建立'流感爆發'的前期鋪墊; 其次。她故意在圖書館散布'免疫力下降'的討論,讓老師們都有心理預期; 最重要的是,她選擇了期末考試前的壓力期,因為這時候學生身體抵抗力確實最弱。
"你們看看我寫的。"艾芙琳展開一張紙,"最近流感本來就多,加上期末覆習的壓力,身體不適很正常。"她指著紙上的幾個要點,"我們只要時間對得上,癥狀說得像那麽回事......"
"可是這麽多個人同時生病......"
"誰說是同時了?"艾芙琳擡起眼,眸子里閃著狡黠的光,
"明天先是我和索菲,後天是你們幾個,大後天輪到男生那邊。"
“可裝病不會被發現嗎?” 一個女生問。
“熬夜學習性焦慮引發的頭痛或眩暈,再加上最近流感,導致免疫力下降,輕微的感冒、咳嗽、流感等癥狀。也可以與學習壓力掛鉤的。”
艾芙琳繼續說:"而且我們不是真的裝病,頭疼和眩暈他們怎麽看得出來,得個流感還不簡單,夜深了組團和得病的人去外面浪一會,分分鐘鐘效果顯著。”
她壓低聲音,"今晚誰想去外面吹會兒風?"
幾個女生面面相覷。
"你是說......"
"天氣這麽冷,淋點雨,吹吹風,感冒不是很正常嗎?"艾芙琳眨眨眼,"再說了,拉塔老師不是總說我們缺乏藝術靈感嗎?也許月光下的校園會給我們一些...啟發。"
索菲突然笑出聲:"你真是......"
艾芙琳說著,轉了個身,偷偷瞟了一眼偷聽的索菲。
"你們知道嗎,"艾芙琳壓低聲音說,
"上個學期,三年級的安娜因為拉塔給她的B-,直接影響了她的總評GPA,在高三這麽重要的學年,最後都沒能申請上劍橋。“
"但這次不一樣,如果只有一個人抗議,對他們來說是不痛不癢的抱怨;如果整個班級都'生病'了,他們就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
索菲皺眉:"就算這樣,他們最多也就給我們延期幾天..."
"這不僅僅是為了延期。你們想想,如果真的是因為學習壓力導致集體生病,在假如說我們給報社投稿,讓他們在報道流感的時候用維爾登當例子,我們在添油加醋一下,學校會怎麽做?他們必須重新評估現有的教學制度,包括作業量、評分標準,甚至是拉塔。”
“你別說,這還真可行,反正我們又不是沒少溜出去,現在這麽多人都有流感,集體生病了也不是不合理,還能把癥狀怪到老師和作業上面。” 索菲忽然激動地說。
“我明天去問問埃德蒙。”
“怎麽還有聲音呢?”
"噓——"艾芙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等熄燈後,記得帶上你們的素描本。"
那天晚上,幾個女生真的在月光下畫了很久的速寫。銀白的月光灑在地面,像是為她們的畫紙鋪上了一層天然的底色。石椅冰涼,畫筆在紙上沙沙作響,她們時而低聲討論,時而擡頭對比著眼前的景物,臉上帶著一絲藏不住的雀躍。
畫完之後,她們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繞到噴泉邊,任夜風輕拂發絲,微涼的水汽一點點浸透單薄的校服。噴泉的水柱在月光下跳動,濺起的水珠仿佛碎鉆,在她們的皮膚上留下涼意和微微的濕潤。
“真舒服啊……”
有人閉上眼睛,仰頭深吸一口氣,仿佛想把夜晚的自由刻進肺腑。
等到回到宿舍,夜已經深了,幾個人凍得打了好幾個噴嚏,鼻尖被冷空氣凍得微微發紅,但笑聲卻比剛才更放肆了些。空氣里彌漫著青春的味道,帶著一絲冒險的甜蜜與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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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課啊?” 埃德蒙睜大著眼睛。
“哎呀你給我小聲一點!” 索菲抽了他一下
“你看這麽多人現在都在隔離,有人生病不是很正常嗎?”
“況且你看看我們班,黑眼圈跟熊貓一樣,每天拖著個獅體來上學,一點活人的精氣神都沒有。”
“你這幾天不也是也熄燈後偷偷溜出去,把沒補完的手稿補完嗎?”
“快到期末周了,你能忍著每天睡四五個小時?就算沒得病也能逼出病呢。”
在索菲的煽風點火下,靠在她旁邊的艾芙琳說。
"你最近的狀態不太好。"艾芙琳假裝不經意地對埃德蒙說。
“我記得你體育成績挺優異的,愛德蒙,這麽繁重的壓力,你每天還能專心參與足球隊的訓練嗎?”
埃德蒙楞了一下, 隨即苦笑:
"連你都看出來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每天晚上畫完手稿就要訓練,訓練完還要趕作業..."
埃德蒙原本是足球隊的王牌,但是最近比賽因三四個小時睡眠帶來的疲意頻頻失誤,他本就是個好勝心極強的人,又想平衡成績和愛好,被她一說中又被點起了心中的不滿。
他嘆了口氣。當他想到足球隊的夥伴們因熬夜趕作業而在訓練場上頻頻失誤時,眼神也開始動搖。
“唉,我去問問我朋友他們。”
他是校隊隊長,平時在男生群里威望也高,聲音也很大。
“人多了計劃就可行了,要承擔的責任也少了,要是就我們幾個罷課安全是更安全,但是人多了,效果就有了,這麽多人一下子生病,學校肯定會重視的吧。”
艾芙琳求知似地問索菲。
“對呀,反正每幾年都有這麽幾個學生抗議,我們又不是第一個,怕什麽。”
“回去上課了。”
一個帶有磁性地聲音從後面傳來。
他們都被嚇得一哆嗦。
洛特教授走路不發出聲音的嗎。
男人的身形修長而挺拔,儒雅的氣質和校園相應。深邃的眼睛藏在一副金絲圓框眼鏡後,對著他們看了又看。那眼鏡鏈隨動作微微晃動,光線映襯下恰好勾勒出他鋒利的下顎線和若隱若現的鎖骨。那是種疏離的精致,似乎每一處細節都被他無意間收斂為一種禁欲的優雅。
“快要上課了,你們在這里幹什麽?“
“哦哦,走了走了。”
噪雜的走廊瞬間變得空蕩蕩。
艾芙琳對上他的視線,抿了抿嘴,有些心虛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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