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使者1-13
死亡使者(1)
零晨一時,一條寂靜的街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砰」
一個女孩臉朝下躺在血泊中,女孩的旁邊站著一個黑衣人。
「鄭雅文。該走了。」黑衣人說。
只見女孩的身體走出另一個人影,她慢慢地站起來,回頭看著自己支離破碎的身體,依然不能相信自己已死了。
「來,走吧。」黑衣人轉身開步走。
女孩看著面前的人,身穿黑衣黑褲,還彼上一件鬥篷,鬥篷把頭蓋著,看不到臉孔,但從聲音聽得出來是一個女孩子。
「我能不能去一個地方。」女孩膽怯地說。「我…我想看看我媽。」
「不行,時間已經到了。」黑衣人斷然拒絕。
雅文扯著黑衣人的袖角,哀求道:「求求你,一眼就好。」
黑衣人看著面前的女孩,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嘆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女孩低下頭,努力忍住在眼眶打轉的眼淚,說:「只是一眼就好,我走也走得安心了。」
她哀傷的神情深深打動了黑衣人。雖然明知道這是違反規矩,黑衣人還是不忍心拒絕:「好吧!一眼而已。」
她們兩人隨即來到一間房子里面,睡房里還透出燈光,一個女人走出來,向另一個房間走去。
「已經很晚了,快點睡吧。」女人溫柔的對房里的小孩說。
「可是,我還不困。」小孩撒野道。
這時候,一個男人在女人身後出現。
「乖,聽話,早點睡。」男人說。
「好吧,爸,媽,晚安。」小孩露出幸福的笑容。
二人吻過小孩後,也回到他們的房間去了。
女孩的眼睛紅了,閉上眼睛輕聲說:「我可以安心走了。」
臨走前,她回頭多看了一眼,緩緩的說:「那個女人是我媽。她在我出生沒多久就把我遺棄,我連我爸是誰都不知道,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以前我會恨她,但現在看到她那麽幸福,我卻很安慰。」
兩行眼淚在女孩的臉頰上流下來。黑衣人沒答話,只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兩人化成輕煙,消失於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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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界。
黑衣人把女孩帶到了一座宮殿前面,叩門道:「審判官,我把她帶來了。」
里面傳來一把男子聲音:「讓她進來吧。」
黑衣人把女孩帶進去後,就徑自退出去了。之後女孩的命運如何,黑衣人不知道,也無權過問,她的職責只是把亡者安全送到靈界。
「雪兒,你回來了。」一位留著長長白胡子的老人站在黑衣人的前面。
黑衣人看到老人,冰冷的臉立即被天真的笑容取代。她跑過去抱著老人,高興的叫道:「爺爺。」
老人溫柔的撫摸著雪兒的頭,說:「銀龍哥哥在房子里等著你呢。」
她慌起來了,問道:「他知道了?」
老人點點頭。
「爺爺,你幫我向他求情好嗎?」雪兒央求道。
這時後面傳來一把低沈的聲音:「求什麽情?」
雪兒回頭看,銀龍就正正站在那里。
「銀龍哥哥。」雪兒萬分不情願的叫道。
銀龍皺著眉說:「怎麽了?不想見到我嗎?」
雪兒搖頭,心里卻不停的在點頭。
「回去吧。」銀龍冷冷的說。
雪兒搖著老人的手,用眼神暗示。哪知道,老人還沒開口,銀龍已說:「老師,不要為他求情。」轉而對雪兒說:「我告訴你,現在誰也幫不了你。你是要自己走回去,還是要我把你扛回去?」
她還記得上次因反抗而被銀龍扛回去,一路上屁股都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這次學乖了,還是自己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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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銀龍正坐在沙發上,雪跪在他的面前,身體震顫著。
「雪兒,你差點闖了大禍。」銀龍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對不起。我知錯了。」雪低下頭說。
「規矩就是規矩,你應該知道後果。」銀龍低沈的說。
「銀龍哥哥,對不起。」除了道歉外,她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麽。
銀龍沒答話,只有沈重的呼吸聲,良久才說:「你跟我說對不起有用嗎?」
「我真的知錯了。」乖乖認錯也許會獲得一點同情分。
銀龍冷笑道:「你知錯?好,你自己說,你做錯了什麽?」
「我..我不該讓她回去,可是…」雪兒拚命的解釋,但看到了銀龍的眼神,就說不下去了。
「可是什麽?你不會跟我說你不知道規矩是什麽吧?」銀龍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們也只不過是多留一會兒而已嘛。」雪兒覺得有點委屈。
銀龍擡起雪兒的頭,眼神銳利得像會殺人一般:「一會兒而已?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們身為死亡使者,職責就是安全運送亡者,不能有一點拖延,不管有什麽理由也不可原諒。」
「你那麽兇幹什麽?我不是已經道歉了嗎?」雪兒開始不耐煩了。
銀龍站了起來,吼道:「你到底有沒有在反省!那個女孩差點就錯過了投胎時間,如果那個孕婦難產,你就害了兩條人命,現在醫生還在為她急救中。」
雪兒這時才知道自己真的闖了大禍,頭再一次低下來。
「把板子拿來。」
聽到板子,雪兒雙手立即護著自己的屁股,叫道:「不..不要!」
銀龍鐵青著臉說:「別說我無情,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你自己去拿板子,或是我去拿藤條。」
雪兒心想,那是什麽跟什麽的選擇呀。她看著銀龍,從他冰冷的臉孔中,已說明了沒商量的余地,只好乖乖地去把板子拿來,交到銀龍的手上。
「脫掉褲子內褲,趴上來。」銀龍指指自己的大腿。
待雪兒趴好後,銀龍拿起板子狠狠的打在她的屁股上。
啪!她的屁股馬上出現一道紅印。
「好痛!」她伸手去揉,卻馬上被銀龍反扣在背上,並緊緊的按住她的腰,讓她完全動彈不得。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接連的二十多下讓雪兒透不過氣來,但身體又動不了,只好哭著求饒:「銀龍哥哥,好痛。我下次不敢了,不要再打了。」
銀龍沒理她,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又打了二十多下。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嗚嗚…好痛…嗚嗚….」雪兒不停掙紮,還是徒勞無功,板子依然是快而狠的親吻著她的屁股。
看著雪兒的屁股又紅又腫,有些地方已經紫黑,聲音都哭沙啞了,他真的有點心疼。畢竟她是自己的第一個下屬,甚至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妹妹了。但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如果今次輕易放過她,下次只怕又會重蹈覆徹。
於是,他鐵下心腸說:「最後十下。但如果你敢亂動的話,我就會不停重覆這十下。」
雪兒閉上眼睛,她知道最後十下都是打得最重的。
啪啪啪
連續的三下狠狠落下,雪兒疼得左右擺動,銀龍只好把她按得更緊。
啪啪啪啪啪啪啪
銀龍把最後的七下一口氣打完,雖然放輕了力度,但是打在已經紅腫的屁股上還是很痛。雪兒趴在那兒哭泣著,銀龍輕輕的揉著她的屁股,安慰著她:「好了,不要哭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上床,為她上了藥,看著她沈沈睡著才離開。
死亡使者(二)
銀龍躲在自己的房間里沈思。
「老師,你來了。」他的頭依舊沒有擡起來。
老人摸著胡子,笑著說:「哈哈,不愧是我的學生,我已經屏息住自己的氣息,沒想到還是讓你察覺出來。」
銀龍苦笑。
老人坐到銀龍的旁邊,拍拍他的肩膀說:「不用對雪兒那麽兇吧,她才不過20歲,年紀還小,一時心軟也不為過,再說雪兒自己也是過來人,會同情她也很正常。」
「我知道,但是靈界不同凡間,走錯一步,可能會萬劫不覆。一子錯滿盤皆落索,這句話是老師你教我的。我就是不想她走錯路,才對她那麽嚴格。想當初就是因為我太縱容小敏,她才會…」銀龍咬著下唇,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唉,你對她還是那麽耿耿於懷。不要再怪責自己了,那根本不是你的錯。最近有消息嗎?」
銀龍搖搖頭:「沒有。」
「再等等吧。」老人安慰道。
「嗯。我去看看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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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醒了過來,看到銀龍坐在旁邊。
「還疼嗎?」銀龍溫柔的為她整理頭發。
「一點點。那個孕婦怎麽樣?」
沒想到這丫頭第一句就是問這個。銀龍呆了一呆,笑著說:「她度過危險期了,母女平安。」
「那就好。」雪兒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
銀龍收起笑容,認真的說:「但不可以再犯,知道嗎?」
看到雪兒點頭,銀龍滿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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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雪兒正閒得發慌。因為死亡使者的任務多寡,是視乎當日死亡人數,所以有時候是一連幾個任務,累得喘不過氣來。有時候卻像今天一樣,整天無所事事。就在此時,銀龍進來了。
「雪兒,今晚有任務,我們要出發了。」銀龍拿起鬥篷遞給雪兒。
「銀龍哥哥要跟我一起去嗎?」雪兒疑惑地問。
「嗯。這次任務有點難度,上級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了。」
雪兒拿了鬥篷,在鏡子面前整理一下儀容,便跟著銀龍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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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醫院顯得格外寧靜,病人大多已經熟睡,護士也樂得有個歇息的機會。銀龍和雪兒站在其中一間病房外面,里面傳出一陣陣呻吟聲,醫生正為病人進行搶救。
「醫生,病人的血壓不斷下降,心跳也變慢了。」護士說。
「馬上注射強心劑。」醫生說。
兩人走近床邊,床上躺著一個50多歲的男人,瘦削的臉,肚子卻是脹脹的。雪兒看看四周,奇怪怎麽一直都沒看到他的家屬。就在此時,監測儀器傳來刺耳的聲音「嗚…………」
「醫生,病人沒有心跳了。」護士說。
看著心電圖的顯示,醫生說:「立即進行心臟纖震。用200度。」
護士把心臟纖震機準備好。
「Clear,Hit!」
「調升至250度!再來一次!」
「Clear,Hit!」
但進行一輪急救後,病人還是返魂乏術。醫生宣布:「死亡時候為零晨3時51分。」護士為病人蓋上白布。
銀龍輕拍病人的身體說:「李明,時候到了,走吧。」
只見他的身體浮出了另一個人,那個人慢慢張開眼睛,吃驚地看著銀龍。
「你…你們是死神嗎?」男人結結巴巴的說。
「我們是誰不重要,走吧。」銀龍說。
男人跪下來,求道:「我還不想死,我有很多錢,我給你,你放過我好嗎?」
銀龍冷笑一聲:「哼,凡間的錢財於我何用?再說你的錢都是貪贓枉法得來的,我才不想弄臟我的手。」
「你想要什麽都可以,要不我請人燒紙錢給你。」
「燒紙錢只是活人對亡者的一份孝心,亡者是收不到實物的。所謂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名利也不過是過眼煙雲。」
男人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那我賺那麽多錢幹什麽?家人沒了,命也沒了…」
銀龍看看時間:「我們要趕路了。」說罷便上前想抓住男人,豈料男人轉身就跑,銀龍一個翻身上前把他壓倒在地上。
「逃跑?看來不對你用藥不行!」銀龍回頭向雪兒說。「雪兒,把藥給我。」
當遇上不肯就範的人時,死亡使者就可以對他用藥。那是一種黃色的藥丸,碰到皮膚就會馬上被吸收,人就會變得迷迷糊糊,但這種藥丸只對剛死去的人有效。
雪兒掏自己的口袋,拿出一個密封的小瓶子。她打開來一看,里面竟然是空的。
「快點拿給我。」銀龍在催促著,手中的男人還在拼命掙紮。
「那…那個藥,上次已用完了,我忘了跟你說。」雪兒膽怯的說。
「你…」銀龍氣得說不出話來。「我的口袋里有藥,幫我拿出來。」
雪兒連忙上前去拿了藥,滲入了男人的皮膚中,男人總算是安靜下來了。銀龍瞪著她,雪兒完全感受到當中的怒氣。
「回去才跟你算帳。」銀龍拋下了這句話後,押著男人離開了,雪兒緊緊在後面跟隨著。
死亡使者 (三)
回來的時候,銀龍被事情擔擱了,就讓雪兒自己一個人先回去,並要她到墻角跪下反省,沒他的命令不準起來。雪兒知道自己又惹銀龍生氣了,只好乖乖地跪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雪兒聽到腳步聲慢慢移近,心「砰砰」地跳,她眼角偷瞄了一下,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她扭頭一看,原來是老人。
「唉,我的小寶貝,怎麽你老是惹銀龍生氣?」老人心疼的說。
雪兒委屈的看著他。
「爺爺,我的腿很酸。」雪兒撒嬌道,但是還是不敢起來。
「好了,起來吧。」老人走過去把她扶起來。
「但是,銀龍哥哥他…」雪兒有點擔心。
「行了,天大的事都有爺爺頂著,我會跟他說的。」老人說。
雪兒摟著老人的頸,笑著說:「我最喜歡爺爺。」
老人用手點了她的鼻子說:「你呀,就只會油嘴滑舌,乖一點就不會常常挨打了。」
雪兒吐吐舌頭。
「誰讓你起來的?」一把冷冷的聲音傳來,讓房里的溫度頓時下降許多。
雪兒看到是銀龍,馬上躲在爺爺的身後,抓著他的衣角。
「銀龍,不關她的事,是我讓她起來的。」老人一邊解釋,一邊安撫著雪兒。
「老師,你這樣寵她只會害了她。」銀龍氣急敗壞道。「雪兒,你給我過來。」
雪兒看著銀龍,像一座即將爆發的活火山一樣,於是緊緊抓著老人的衣服,拼命的搖頭。
「好了,銀龍,你嚇壞她了。」老人說。「來,雪兒,向銀龍哥哥道歉。」接著把雪兒從身後拉上來。
雪兒的身體在抖著,死命地躲在老人身後,說什麽都不肯站出來。
「雪兒,不用怕.」老人哄著。
「徐雪兒,我再說一次,你給我過來。」銀龍無法再忍住心中的怒氣,大聲的吼叫出來。
雪兒還是搖頭。兩人就這樣對峙著,把氣氛弄得很強,最後老人打圓場:「銀龍,你就原諒她一次吧,她已經知錯了。」
銀龍看著老人,嘆了口氣,說:「老師,既然你要護著她,我也不好說什麽。但我以後不會再管她了。」說罷就穿墻而走。
「嗚嗚嗚…」雪兒突然哭起來了。
「雪兒怎麽哭了?」老人伸手替他擦眼淚。
「銀龍哥哥不要雪兒了,嗚嗚。」她的眼淚越流越多。
死亡使者 (四)
「傻孩子,銀龍只是在氣頭上,我去勸勸他,等他氣消了就沒事了。」老人安慰道。
雪兒擡起頭,滿臉淚痕說:「真的嗎?」
老人笑道:「爺爺什麽時候騙過你?」
雪兒終於破涕為笑。
「來,坐下。」老人扶著雪兒到沙發坐著,一邊為她擦拭眼淚。「你看你眼睛哭得跟桃子一樣,臉都變成小花貓了。」
「還是爺爺疼我。」雪兒幸福的靠在爺爺的肩膀上。
「其實銀龍也很疼你的。」老人笑著說。
雪兒嘟起小咀委屈的說:「他哪里疼我,讓我疼才對吧?不是罵我,就是打我。」
「如果他不疼你,才懶得理你。再說這次真的是你不對,待會兒銀龍回來,要跟他認個錯知道嗎?」老人說。
雪兒沒說話,只是默默地點頭。
老人拍拍她的頭說:「那才是我的乖寶貝。好了,我去找你的銀龍哥哥回來吧。」
說著,就化成輕煙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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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龍離開房子後,一個人走到湖邊去。那是一個很隱蔽的地方,每當他心情不好,就會往那里跑。他坐在湖邊,拿起一塊石子往湖里丟,水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萬物都有生命,不要拿石頭和湖水出氣啊。」銀龍回頭,看到老人站在後面,馬上別過頭去。
老人在他的旁邊坐下,問道:「怎麽了?還在生老師的氣嗎?」
「沒有。我只是氣我自己。」銀龍的眼睛看著遠方。
「我明白你恨鐵不成鋼的心情,但凡事太盡,反而會弄巧成拙。」
「我是為她好。」銀龍緩緩說著。
「她才來了一年不夠,犯錯很正常吧。」
「我知道,可是…」銀龍欲言又止。
「銀龍,雪兒並不是小敏,這點你一定要弄清楚。」老人的表情認真起來。
銀龍沒答話,但眼中閃過一絲落寞的表情。
老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好了,別想太多了,快回去吧,雪兒正等著你呢。折騰了一整天,也夠她受的了。」然後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
銀龍也站了起來,
「對了,老師怎麽知道我在這兒?」銀龍疑惑的問道。
老人聽後大笑:「哈哈,別忘了你的天眼通是誰教你的。」
「唉,真的什麽事都暪不過老師。」銀龍苦笑,化成輕煙離開了。
剛到達門外,他就聽到老人的千里傳音:「銀龍,下手別太重啊。」
銀龍聽罷都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不禁笑著搖頭。回到房子,看到雪兒竟然跪在墻角,氣已經消了一半,但還是板起了臉孔。
「雪兒,你跟我來。」說罷徑自回到房間。
聽到銀龍的聲音,雪兒哆嗦了一下。心想:唉,該來的終究會來。只好拖著腳步跟隨他。
死亡使者 (五)
她一邊走,一邊在心里盤算著要怎樣解釋。看到銀龍坐在床上,她下意識地又跪了下來,這一跪膝蓋疼的不行。銀龍看到她的表情都明白了,拍拍旁邊的位置說:「不用跪了,過來坐吧。」
又站又跪的實在要命,現在站起來,她的腿還在微微顫抖,慢慢地走到床邊坐下,但還是與銀龍保持一小段距離。銀龍沒有說話,眉頭深鎖,雪兒嘗試從他的表情中尋找一些頭緒。
「雪兒。」接著又是沈默。雖然語氣平淡,卻讓人感到異常不安。良久才繼續說:「我明天會幫你向上級申請換組。」
什麽?雪兒的眼睛瞪得很大。自己沒聽錯吧!銀龍要趕她走?雪兒的眼淚又再一次奪眶而出:「銀龍哥哥,我真的知錯了。你不要趕我走。」
銀龍咬著下唇,勉強地說出一句:「雪兒,你跟著其它人,對你對我都可能會比較好。」
雪兒抓著銀龍的手臂嚷道:「我不要!我不要跟其它人。求你,你打我罵我什麽都好,不要趕我走。」
又是沈默不語,房間中只剩下雪兒的啜泣聲。老人說得對,他已經把雪兒當成是小敏了,自己背著一個心理包袱,雪兒跟著自己到底是對還是錯呢?就在這時,他想起老人的一句話:「逃避問題並不是辦法,只有面對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銀龍站了起來,按按自己的眉心,讓自己清醒一下。他看著雪兒,始終還是放不下她。
「雪兒,你確定不要到別組嗎?跟著我,犯錯可是一定要受罰的。」銀龍還是想確定雪兒的心意。
雪兒堅定的點點頭。
銀龍深吸了一口氣,說:「那好吧。你自己說,這次做錯了什麽?」
「我忘了跟你拿藥,不應該逃避處罰。」雪兒小聲的說。
「我有沒有跟你解釋過原因。」
雪兒點頭。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執行任務時一定要裝備充足,不但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讓意外發生率減到最低。讓亡者逃掉,下場會怎樣你應該很清楚吧。」
雪兒又點頭。其實她也只是聽別人說的,靈界以外還有魔界、地獄等地方,那里很恐怖,而且是永不超生的地方。
「那你說應該怎辦?」
雪兒的臉紅了,用蚊子似的聲音說:「打…打屁股吧。」
「好,那你自己去選工具吧。」
她站了起來,猶豫了一下,拿起藤條交給銀龍。銀龍呆了一呆,沒想到她會選這個。
「你確定嗎?」銀龍看著雪兒正在發抖的手問道。他深知雪兒最怕的就是藤條,但同時也很佩服她的勇氣,也肯定她已經知錯了。雪兒點頭,銀龍接過藤條,指了指床。雪兒自動脫下褲子內褲,趴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等待藤條帶來的撕裂痛楚。
啪!
突如其來的第一下往往是最可怕的。痛,很痛,但並不是想象的痛。雪兒回頭,看到銀龍只是用手打她,而藤條卻早已被放回原位。她不解的看著銀龍。
「這次念在你初犯,而且已有悔改之心,就從輕發落吧。」其實銀龍由始至終也沒想過要動用藤條。
他心里想著:「訓也訓過了,跪又跪過了,就讓她少受皮肉之苦吧。」
「謝謝銀龍哥哥。」這是什麽世界,挨打的人還要感激流涕。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銀龍的巴掌一下接著一下的重重落下,每一下都結結實實的打在臀峰上,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過沒多久,屁股上已經布滿了掌印,紅紅腫腫的。
「啊…」小小的呻吟聲從枕頭傳出來,眼淚早已沾濕了一大片床單。雪兒左右扭動著屁股,企圖躲開他的巴掌,但又不敢太大動作。
「你知道為什麽我會那麽生氣嗎?」手停了下來,後面傳來銀龍冷冷的聲音。
「因為我忘了拿藥。」雪兒回頭淚眼的看著他說。
啪!又是重重的一巴掌。
「那並不是主要原因。再想想吧!」
雪兒想了一想,試探似的說:「因為我不肯受罰?」
啪!又來了一下。
「不對。如果你只是這樣,我不會那麽生氣。」銀龍面如冰霜,但其實心里早已經軟了下來。
這下雪兒胡塗了。
銀龍嘆了口氣,說:「想不出來嗎?」
雪兒搖頭。
「我生氣,是因為你不會保護自己。雪兒,我不能每時每刻都在你的身旁。這次如果我沒有跟你一起去,後果會怎樣我也不敢想象。你聽懂也好,聽不懂也好。你終有一天也是會離開這里,但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知道嗎?」
雪兒似懂非懂的看著他,銀龍的眼神中帶著一點兒憐惜。
「來,我幫你揉揉吧。」
忽然,雪兒哭起來了,還越哭越大聲:「嗚嗚嗚…」
「剛才打你也沒哭得那麽厲害,怎麽現在才哭?」銀龍拍拍她的背說。
「讓你心疼呀,你剛剛打得我很痛。」雪兒還故意露出痛苦的樣子,打得時候是很痛,但現在早就不疼了,剩下的只有余溫。
啪!一巴掌又甩了下來。
「好痛。」雪兒揉著屁股委屈的看著銀龍。
「下手有多重難道我會不知道嗎?這次算是小懲大戒,下次再是這樣,我鐵定讓你屁股開花。還不起來?想繼續挨打嗎?」銀龍板起臉孔,揚起手作勢要打下去。
雪兒吐吐舌頭,一個鯉魚翻身立刻起來,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銀龍看著面前這個令人頭痛的丫頭,前一秒還在哭哭啼啼,後一秒已經在蹦蹦跳跳的。對她到底是懷著一份怎樣的心情,他自己也不理解。
死亡使者(六)
不經不覺,雪兒來到靈界剛好一年。因為靈界不受時間束縛,亦沒有時空限制,所以大家都不會隨歲月衰老,雪兒還是保持著一年前的樣貌。今天她的心情很低落,任務回來後一直悶悶不樂,沈默不語。她仰望天空,靈界的天空總是灰灰沈沈,太陽、星星、月亮都只屬凡間所有。陰沈的氣氛讓她的心情更郁悶,對她來說,今天是一個很特別的日子,5月13日,她的生忌,也是她的死忌。她嘆了口氣,任由思緒飄回到一年前,當她還在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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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先生剛打電話回來,今晚他跟太太都要開會,不回來吃飯了,還有他們已經派人把生日禮物送來了。」傭人說道。
雪兒躺在床上,隨手抓起娃娃就擲向門口,生氣的叫道:「開會開會!他們就只知道開會,到底在他們心中還有沒有我這個女兒?」
傭人為免殃及池魚,三步並作兩步走開了。雪兒走下樓梯,看到一條鑰匙放在飯桌上,下面還有一張字條,字條寫著:「雪兒:生日快樂。」
她扭頭看,門外停放著一輛最新型號的銀色敞篷跑車,亮麗的等待著它的主人,那流線散發著它的氣質。可是,雪兒的臉上依舊毫無表情,絲毫感覺不到興奮的心情。她拿起車匙,圍著跑車繞了一圈。
「吱……」車子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車身上隨即出現了一條長長的痕。
「小姐,你怎麽…」傭人看到好好的車子變成這樣,不禁大聲呼道。
雪兒瞪了她一眼,傭人逃也似的回到屋子里。她喃喃自語道:「我只想跟你們吃一頓飯,要求很過份嗎?」
從小到大,父母工作都非常忙碌,還要常常出國工幹。有時候,一個月也未能見上一面,更別說同桌吃飯。難得見面了,說不到兩句,電話便響起,父母又要去忙了。小時候,每當她看到同學們牽著父母的手回家,心里總會酸溜溜的。家里總是只有自己一個,傭人各有各忙,都沒空理她,她就這樣孤獨地成長。長大後,她跟父母的關系越來越疏離,就如同陌路人一樣。就算物質再豐富,也填補不了她寂寞的心靈。
雪兒獨個兒坐在餐桌前,看著一桌子的美食,還是沒有胃口。也難怪,再美味的食物,再一流的廚師,如果只有一個人吃,都只會變得淡而無味。
「我沒胃口,把威士忌拿給我。」雪兒吩咐傭人。
「小姐,你不吃點東西就喝酒,很傷胃的。」傭人勸說。
「你管我那麽多幹什麽,連我父母都不理我,我就算喝死了也不會有人關心。」雪兒激動的說,眼睛都紅了。
傭人沒再說什麽,只是搖搖頭,倒了一杯酒給她。雪兒拿著酒杯,一口氣把它喝完,嗆人的酒味流入她的喉嚨:「咳咳咳…」
「小姐…」傭人走上去為她掃背。雪兒一手甩開她,拿著車匙沖出門去。
她打開車門,門邊的刮痕依然清晰可見。她駕著跑車在馬路上奔馳,孤獨的感覺充斥著每一個細胞,臉頰旁流下兩行熱淚。冷風撲面而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車子越開越快,景物急速地往後退,這時酒精慢慢開始發揮作用,麻醉了她的神經,讓她感到飄飄然的,而視線也漸漸模糊。
「砰」耳邊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自己的身體好像飛起來了,像小鳥一樣自由自在,隨即而來的是一陣劇痛,她便失去意識了。再度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跑車就在不遠處,被撞得差不多全毀了,車子還冒著煙。消防員正在滅火,救護員正為傷者搶救。
雪兒迷迷糊糊的走過去,想看看發生什麽事情。
「請問發生了什麽事?」雪兒隨便向一個救護員問道。但救護員沒理她,只是忙著把傷者運到車上。
「他們看不到你的。」一把冷冷的聲音從後響起。
雪兒扭頭看到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前面,身上還彼著一件鬥篷。她嚇得往後退,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是誰?你不要走過來。」
黑衣男子步步進逼,終於逼得雪兒到墻角:「救命呀!」她大叫。
男子冷笑一聲:「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你的。你已經死了,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雪兒疑惑地看著他,眼睛卻不期然地望向剛剛經過自己的傷者。這一看,雪兒馬上目瞪口呆,那躺著的傷者明明就是自己,雖然滿臉鮮血,身上到處都是傷痕,但清楚肯定那個人就是自己。
「怎麽會這樣?」雪兒掩臉,還是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
男子跟隨著她的視線,隨口答道:「在剛剛的車禍中,你被拋出車外傷重而死。」
「我…我死了…」雪兒自言自語。
「跟我走吧。」男子轉身就走。
「等一下,我想回家走一趟。」雪兒依舊默默地看著救護車上的自己。
「不行。」男子斬釘截鐵的說。「時間到了。」
「不會浪費很多時間,一會兒就好。」雪兒說。
男子語氣轉柔:「你家里有什麽放不下嗎?」
「我放不下…」才剛開口,爸爸媽媽四個字就已被吞下肚子里了。既然他們都不理自己,自己又何必眷戀這份感情。雪兒閉上眼睛,咬咬下唇說:「沒有,我跟你走吧。」
轉眼間,他們來到了一個荒蕪的地方,到處都是山嵿,天色陰陰沈沈的,迎面吹來一陣陣的寒風,還有兩個穿著一身白衣的人在駐守。
「這里是哪里?」雪兒感到有點害怕。
「靈界的入口,辦理手續後,我們就能進去了。」男子解釋道,隨即把手中的檔案交給白衣人。
他們看了看檔案,再看看雪兒,說:「進去吧。」
黑衣男子接過檔案,對雪兒說:「走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在一座宮殿前停住了。男子敲了門,說:「審判官,我把她帶來了。」
「進來吧。」里面傳出一把聲音。
門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類似辦公室的房間,里面有一張辦公桌,後面還坐著一個穿西裝的男人,看起來很嚴肅。男人點一下頭,黑衣男子就離開了。
「你是閻羅王嗎?」雪兒膽怯的問。
「哈哈,我看起來像嗎?」男人大笑道,良久才接著說。「我是審判官,是負責處理亡者以後去向的事情。」他指指身上的西裝說:「畢竟時代變了,我們也要變才行。」
雪兒只是陪笑。審判官看著面前的文件,上面正寫著:「徐雪兒,20歲,2007年5月13日晚上7時35分醉酒駕駛導致意外身亡。」
「醉酒駕駛不就跟自殺沒兩樣。」他說。
雪兒瞪著他說:「我才不是自殺。」
「對我來說,還不是一樣。」審判官再看了看檔案,說:「徐雪兒,生於1987年5月13日X時X分,家境富庶,父母是商人,自小被忽略,渴望得到父母的關愛…」
這些話讓她回想起所有痛苦的回憶,她吼道:「夠了,別再說了!」
審判官把文件合上,擡頭看著她,溫柔的說:「原來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
雪兒再也忍不住,眼淚像缺堤一樣停不住。對呀,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同時也是自己的死忌。生日快樂嗎?多矛盾的一句話。審判官站起來,走過去讓她在自己的肩膀上哭。過了一會,眼淚總算是止住了。
「好點了嗎?」他擦拭她臉上的淚。
雪兒點點頭。他扶她到桌子前面:「來,坐下。」接著又埋頭在檔案里面。
雪兒緩緩的說:「我會下地獄嗎?」
審判官擡起頭,微微一笑:「不用擔心,你不會下地獄。」
雪兒呼了口氣,接著問:「那我會投胎嗎?」
審判官聽罷收起笑容,嚴肅的說:「很抱歉,答案也是不會。我說清楚一點,是暫時不會。」
「那我會怎樣?」雪兒有點擔心。
審判官一手托頭,翻著桌上的文件,說:「對於自殺的人,我們會根據個別個案而作適當安排。而你,將會被編進死亡使者的隊伍。當時機來臨時,你就可以重返凡間。」
語畢,他對著桌上一個類似通訊器的東西說:「銀龍,請你過來一下。」沒多久,一個男子出現在房中。
「請問什麽事?」銀龍問。
雪兒轉身看,發現原來是剛剛帶她來的黑衣男子。
「銀龍,我把她交給你,以後她就跟著你辦事。」審判官對銀龍說。
「好的。」銀龍回答,看都沒看她一眼。
雪兒滿肚子疑問:「何時才是時機?」
審判官溫柔的說:「時機自會來臨,你不用擔心,希望你在這里會找到你需要的東西。」
死亡使者(七)
一年後的今天,雪兒還是不了解審判官的話:「時機到底何時才會來?」
回到屋里,銀龍並不在,應該是出去了,從認識他以來,銀龍很少留在屋子里,沒任務時總會跑了出去,雪兒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也管不著。反正留在屋里也是心煩,倒不如出去走走。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學校。
靈界有一所學校,為即將投胎的人們做好準備,以應付來生的挑戰。科目分為很多不同類型,天文、地理、醫學、文學、心理、科學等等,而老人正是在那所學校里任教。雪兒走進教室,隨便找了一個位子坐下。課室不大,大約有十多個學生,專心致志的聆聽老人講課。
「你們即將會到凡間去,都會有不同的人生功課要完成。要記住,轉世的目的是為學習,不為受苦,也不為享樂,所以人生的苦與樂都只是學習的過程…」老人耐心的講解。
下課時,學生們一一向老人鞠躬,跟老人道別:「老師,謝謝你的教導。」老人只是微微一笑。他環顧課室,看到雪兒坐在最後一行,只是昔日的笑容不見了,露出一臉失落的神情。
「雪兒。」老人輕輕喚她。
雪兒擡起頭來。「爺爺。」語調中不帶一點生氣。
「怎麽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老人坐在她的身旁。
雪兒把頭趴在桌子上回應著:「沒什麽。」
「跟爺爺出去走走好嗎?」雪兒沒說什麽,老人就拉著她走了,來到學校附近的一個林子里,靠在一棵樹下坐著。
「不想說嗎?」老人問道。
雪兒低下頭沒說話,老人也沒迫她,安靜地坐在身旁陪伴著。過了一會兒,雪兒眼中泛著淚光,幽幽說道:「今天執行任務時,我碰到我的爸媽,他們老了很多。看到他們,才知道原來我仍然很想念他們。」
老人把雪兒摟到懷中,拍著她的肩膀,雪兒伏在他的肩上輕輕哭出聲來。
「傻孩子,爺爺知道你很難過,但人生就像一個舞台,我們每個人就是舞台上的角色。當人死了,就好像劇終一樣,所有關系也就結束了。」老人說。
「雖然關系沒了,但感覺依舊。」雪兒抽泣著。
老人的心里又何嘗好受,但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讓她哭個痛快,把心里的委屈不安都哭出來。一年了,認識這個孩子已經有一年了。記得初見面的時候,她防備著所有人,在面前築起一道圍墻,把自己困於籠中。老人知道雪兒在世時的事,清楚她只是一個寂寞及渴求愛的孩子。他與銀龍分別扮演著慈母嚴父的角色,用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才把雪兒的心重新打開。但童年陰影,畢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抹殺掉的。冰封三尺亦絕非一日之寒。
「爺爺,我想回去一趟。」雪兒從她的飲泣聲中透出一句話來。
「雪兒,你知道那是不容許的事吧?」
靈界規矩:除了執行任務外,任何人都絕不可以隨便返回凡間。雪兒當然知道,在她到達靈界不久,便為這個規則挨打了一場。
「爺爺..」雪兒淚汪汪的臉兒,任人看到都會憐惜。
「雪兒,這件事我會跟銀龍商量,你不要輕舉妄動,知道嗎?」老人勸著。
雪兒晦氣的說:「他一定不會答應的,你跟他商量有什麽用!」說罷便一支箭似的跑開了。
老人輕嘆了口氣。人間情,剪不斷,理還亂。
死亡使者(八)
老人閉上眼睛,利用心靈感應聯絡上銀龍。
「銀龍,你在哪?」
「老師?怎麽了?」銀龍的聲音傳入老人的腦中。
「你快點回來,我怕雪兒會出事。」
「發生什麽事了?」
「她剛剛情緒有點不穩,鬧著要到凡間去。」
「老師,你先回去看看,我馬上趕過來。」
老人眨眼間來到他們的居所,四周無人,銀龍的房門卻倘開著。
「糟糕了!」老人進門的第一句話。同時,銀龍也趕到了。
他立刻到房間去,發覺櫃門被人移動過的痕跡,里面的東西已經不翼而飛。
「令牌不見了,她一定是到凡間去了。」銀龍怒道,臉上頓時青筋怒勃,樣子十分嚇人。「老師,我現在去找她回來,希望還沒被人發現。」
老人說:「你速去速回吧,我會留在這兒,如果她回來了,我馬上跟你聯絡。」
待銀龍離開後,老人慨嘆了一句:「唉,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你們兩個還真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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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第一次遇見銀龍,是在投胎所門前。一個20來歲,眉清目秀的男孩正被兩名侍衛押著。
「放開我,我不要投胎。」男孩大吵大鬧,企圖掙脫侍衛的手。
「發生什麽事了?」老人好奇地問道。
侍衛馬上放開男孩,向老人鞠躬:「老師。我們正要押他去投胎,但他死命不從。」
「我告訴你們,就算我投胎了,我也會馬上自殺回來這里。」男孩倔強地說。
男孩的臉上透著稚氣,但卻偏偏帶著一股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滄桑感,就像飽經風霜的漢子。老人奇怪,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是充滿活力、幹勁的。
「你叫什麽名字?」老人問男孩。
「銀龍。」男孩一雙敵意的眼睛瞪著老人。
老人心想,讓他投胎,只會為世間多添一股怨氣,又何必呢?
「兩位,把這孩子交給我可以嗎?」老人對侍衛說。
「可是審判官說…」侍衛有點猶豫。
「不用擔心,我自己會跟他說。」老人保證。
侍衛聽後,都不知道有多高興,終於可以擺脫這個麻煩的孩子,還不馬上謝過後匆匆離開,生怕老人會改變主意。
「謝謝恩人。」銀龍的態度明顯轉變了。
老人笑笑,說:「叫我老師就行了,他們都是這樣稱呼我的。」
「謝謝老師。」銀龍向老人鞠躬。
老人摸著胡子,哈哈大笑:「哈哈,看不出來你也很懂禮數,家教不錯。」
哪知道銀龍臉色一沈,雙眼紅紅的。
「怎麽了?」老人問。
銀龍還是緊閉雙唇,一句話都不肯說。老人沒辦法,只好用「通心術」來窺探他的內心…
銀龍父母早死,一直與比她小8年的妹妹相依為命。他身兼數職地把妹妹撫育成人,因為心疼妹妹,所以事事縱容而造就她的任性。後來,妹妹愛上了鄰村的男孩,銀龍覺得男孩不老實而反對他們交往,還與她大吵一場,最後妹妹偷了家中的財物跟男孩私奔。銀龍知道後痛心極了,連忙趕到鄰村去,只可惜已經人去樓空。過了幾個月,村民帶來消息,說在一條距離村子很遠的河里找到妹妹的屍體,銀龍聽後差點暈倒。當他看到妹妹發脹的身體時,簡直是痛不欲生,抱著屍體痛哭。村民告訴他,那個男孩騙了錢後就離她而去。妹妹受不了打擊,又沒面目回家,一時想不開便投河自盡。後來,銀龍因為傷心過度,加上積勞成疾,亦命不久矣。他的妹妹就是小敏。
老人不禁搖頭,拍拍他的頭說:「可憐的孩子,受了那麽多苦。」
銀龍驚訝於老人沖口而出的一句話,但同時也說中了他的心里話。他強忍著淚水,別過頭去。
「為什麽不投胎?是因為擔心妹妹嗎?」老人心疼的問。
銀龍點頭。
「老師能知道我心中所想,那你知道小敏在哪里嗎?你告訴我,她還在這里嗎?審判官說她還沒投胎,卻又不肯告訴我她在哪!」一連串的問題沖著老人而來。他抓著老人的雙臂,激動不已。
「銀龍,你弄疼我了。」
銀龍才發覺自己的失儀,連忙松手向老人道歉。
「銀龍,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妹妹在哪。但各人因果各人了,我勸你還是把她忘記,早點去投胎,過你的新生活吧。」老人說。
銀龍退後兩步,喃喃自語:「我不要投胎…都是我害的,如果我沒有跟她吵架,如果我沒有寵著她,她就不會離家出走,就不會死…」
說著,雙腿跪了下來,哀求道:「老師,求求你,我一定要找到她,你教我法術好嗎?就是剛剛能看穿人心的法術,我求你…」
老人嘆了口氣:「這又何苦呢?」伸手要去扶他起來。
「老師不答應,我就長跪不起。」銀龍堅決的跪著。
老人不忍把他棄之不顧,只好答應了:「唉,你起來吧,我教你法術就是了。」
就這樣,銀龍拜入老人門下,跟隨老人學習。開始時,老人只教他一些基本法術,如穿墻、輕功、隔空取物等等。銀龍天資聰明,不消數天便學會了。但等了又等,老人始終都不肯教他「通心術」。
銀龍終於忍不住問:「老師,你什麽時候才教我「通心術」?」
老人喝著茶,微笑著說:「銀龍,我只答應教你法術,並沒有說要教你「通心術」。」
銀龍頓時覺得受騙了,生氣的說:「老師你騙我!」
老人把杯放下,耐心地說:「「通心術」是一種非常高深的法術,道行不夠很容易走火入魔。找小敏的事你別急,我已經在幫你打探消息。」
銀龍滿腦子都是小敏,根本聽不進老人的話。他心想:「你不教,難道我不會自己學嗎?」
他知道老人有一本法術秘籍,有一天當老人出門時,他偷偷的把法術秘籍拿回自己的房間練。他打開秘籍,揭到「通心術」的一頁,上面寫了一些咒語、心法及手勢,看起來很簡單。他依書比劃著,腦海中隨即聽到了一些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慢慢地聲音越來越大,像如雷轟耳一樣。他的頭開始痛,最後痛得抱著頭在地上打滾。
這時候,房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老人進來,看到銀龍躺在地上痛苦的樣子,再看看床上的秘籍,心里已猜出個究竟。他走過去,點了銀龍身上兩個穴位。只見銀龍的臉色緩和下來,雖然還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待呼吸平覆了,銀龍才慢慢地站起來。剛站穩,便被老人賞了一個耳光。啪!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半邊臉都腫起來。銀龍悟著臉,低下了頭。
「你知道你差點就走火入魔嗎?如果我沒有中途折回來,你都不知會變成怎樣。既然你決定要入魔道,要放棄小敏,我也不會阻你。」老人鐵青著臉,手臂上青筋暴現。
銀龍心中還是不服氣,瞪著老人說:「要是你肯教我,我就不會偷學。」
「你…」老人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揚起手來又要打他。哪知銀龍一點害怕的樣子也沒有,仰著臉,一臉倔強的看著眼前老人。老人的手僵在半空,然後徐徐地放下了。
他強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低沈的說:「我不教你通心術自有原因。學通心術一定要心靜、意志堅定、悟性高,否則就會像你剛剛一樣。你看你那麽急進,教你通心術只會害了你。就算讓你學了,你也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要知道內心說話未必好聽,只怕你遲早會瘋掉,小敏都還沒找到就先毀掉自己。早知這樣,當日還是讓你去投胎好了。」
銀龍心里難受極了。老師是為自己好,自己卻誤會了他的好意,雙腿一屈就跪了下來:「老師,對不起,我知錯了。請老師責罰。」
老人的手中出現一條鞭子,指著床說:「趴上去。」銀龍看到鞭子,心里不由得一顫。平常犯錯頂多
挨板子,哪里嘗過鞭子的滋味。銀龍磨蹭著,直到老人再三催促,才在床上趴好。老人內心也經過多番掙紮,偷秘籍、私自學通心術,哪一條不是重罪,雖然情有可原,但為了讓他明白錯誤的嚴重性,還是狠下心來。
呼的一聲,鞭子撕裂空氣揮了下去,打在了屁股的正中央,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痕。銀龍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嗖!啪!疼痛還沒過,第2下已打了下來,剛好在第一鞭的下面。
「啊,老師,好痛。」銀龍忍不住叫了出來。
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痛就對了,讓你好好反省自己的錯誤。」手中依舊毫不留情地揮舞著鞭子。
嗖!啪!嗖!啪!嗖!啪!
他的屁股腫得老高,深紅的烙印縱橫交錯的在他的屁股上刻劃著,有些地方已經破皮,泛著血絲。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汗還是淚。從沒想過鞭子那樣難以忍受,是那麽痛,他只能不停的扭動著屁股試圖躲避責打。
忽然老人停下手來,呵斥道:「你再動的話我就把你捆起來!」
銀龍不敢再動,咬著自己的手臂,咬出了一個深深的牙痕。
嗖!啪!嗖!啪!嗖!啪!
「啊…」他實在疼得厲害,又不敢大聲呼痛,只得輕輕呻吟著。就在他快要受不住的時候,鞭打終於停下來了。換上的是老人暖暖的手掌,輕輕來回揉著。
老人何嘗不心疼,但想起銀龍的胡作非為,又忍不住呵責:「你那麽倔強,做事一意孤行,終有一天會害了自己。」
銀龍擡起頭來,歉意的看著老人:「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老人摸摸他的頭:「以後不要再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意妄為了。」
銀龍點點頭,又問:「老師,你也會聽到那麽多聲音嗎?」
老人笑笑:「不會,我平常會控制住。除非我覺得有需要,否則也不會隨便去窺看別人的內心,我比較喜歡讓他們自己說出來。好了,不要想太多了,你先休息幾天,等你傷好了,我教你天眼通,讓你能看千里之外的事,對於找小敏會有幫助。」
銀龍終於學會了天眼通,雖然還是沒找到小敏。後來,在老人的安排下,銀龍加入了死亡使者,一來可以繼續留在靈界,二來也利於打探消息。
死亡使者(九)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老人概嘆,10年、20年、25年?但對於在靈界活了超過200年以上的他來說,時間似乎已沒太大意義了。
至於雪兒,早已經拿著令牌,輕易而舉的躲開守門人的耳目,順利往凡間出發了。銀龍、爺爺、規條全被拋諸腦後,一心一意朝著目標進發。但拿著令牌的手心卻一直冒汗,雖然說不在乎處分,但令牌卻是她第一次挨打的原因,那情景依舊歷歷在目。
那時的她尚在實習階段,仍未能執行任務,更別說到凡間去了。有一天,她跟銀龍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吵架。她本來就看銀龍不順眼,沒辦法,剛往生,大小姐的脾性還沒改。在世時傭人管家什麽都要聽自己的,確實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在銀龍的管轄下,事情大小都要匯報,行動又受管制,就像一只失去翅膀的小鳥一樣。剛開始時,她還可以忍下來,日子久了,大小姐的品性就耐不住了。沒想到這場小小的吵架竟是暴風雨的序曲。
吵架的原因她早就忘了,只記得自己被禁足,沒銀龍的命令,哪兒都不準去。雪兒在房子里來回踱步,心里生著悶氣,如果銀龍在的話,她還可以繼續跟他吵下去,只可惜銀龍有任務在身,早就出門了。
雪兒氣在心頭上:「哼,我又不是你家里的小狗,你憑什麽管我,我喜歡去哪就去哪!本小姐要出去,誰敢阻我?你不讓我到凡間去,我就偏偏要去。」
自來到靈界後,雪兒就未曾踏足凡間一步,連到凡間的程序是怎樣她都不清楚,就一鼓作氣的出發。現在回想起來,也十分佩服當時自己勇氣可嘉。她穿起死亡使者的制服,憑著記憶沿路走到靈界的入口。那兩名白衣守門人還在駐守。她正躊躇著如何闖關,剛好讓她碰見別隊的死亡使者。只見他慢慢走近入口,背對著她,跟守門人說了幾句話,守門人就讓他走了。她豎起耳朵,但距離太遠,只隱約聽到什麽執行任務、辦什麽事的。她硬著頭皮,自己想好了台詞,深呼吸一口氣,便向著兩名守門人走。
「什麽人?」守門人問。
雪兒刻意低下頭,讓鬥篷遮掩自己的臉,壓低聲音說:「我要執行任務,到凡間辦事。」
守門人打量著她,厲聲問道:「辦事?令牌呢?」
雪兒開始慌起來了,只怪自己剛剛不先看清楚,現在都不知道該怎辦,只好拔腿就跑。守門人才不會那麽輕易放過她,二人合力把她抓住。
「擅闖凡間,你知道這是死罪嗎?」其中一個說道。
「我已經死了,又如何再死?」雪兒反問道。
守門人冷笑一聲:「哼,在這里,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多的是。」說罷,就對另一位白衣人說:「把她押走吧。」
「放開我。」雪兒奮力掙紮,但是始終敵不過他的力氣。她默默祈禱,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天主、耶穌什麽人也好,快點來救她吧。
這時候,身後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放開她,她是我的人。」
三人同時回頭,只見另一名死亡特使站在那里。那人把鬥篷除下,露出了冷酷無情的臉孔。雪兒的心情又驚又喜,救命恩人是出現了,但偏偏這個人卻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銀…銀龍。」守門人恭恭敬敬的說,手中的雪兒早已被放開了。要知道,銀龍在靈界打滾了那麽多年,地位影響力還是有的。
他瞪了雪兒一眼,眼中的怒火足以燒毀一個森林。雪兒佯裝沒看見,把眼光放到別處。
「她初到靈界,不懂規矩,請兩位見諒。」他淡淡的說,語氣中絲毫聽不出忿怒。雪兒不得不稱讚他能如此收放自如。
守門人膽怯的說:「既…既然她是跟你辦事的,我們就不再追究了。」
銀龍輕輕鞠躬謝過,頭也沒回的拉著雪兒離開了。
死亡使者 (10)
房間里。
雪兒甩開銀龍的手,嚷道:「你弄疼我了。」
「疼?我等下就讓你知道什麽叫真正的疼!你不是被禁足嗎?」聲音不大,卻如同在地獄里傳出來的。
「你憑什麽管我?你又不是我的誰!」雪兒把頭別了過去,故意不去看他。
「你的意思是我剛剛不該救你了?」聲音稍稍提高了。
雪兒自知理虧,但仍故作鎮定的說:「我又沒叫你救我,更何況我是生是死也與你無關。」
銀龍冷笑一聲:「哼,早知這樣,就讓你被逐出靈界了。」
雪兒是輸人不輸口:「逐出靈界更好,可以回凡間去。再說我又不是自願留在這里的。」
「你…」銀龍咬牙切齒道。「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以後就更難管了。」
說罷,他從旁邊的抽屜里拿出一把戒尺,指了指床:「趴上去。」
「你想幹什麽?」雪兒邊說邊往後退。
「趴。上。去。」他重覆著每一個字。
雪兒才不會笨到乖乖就範,立即轉身就跑,但沒跑兩步就被抓住,不到一秒的時間就已經趴在了他的腿上。銀龍不顧她的反抗,脫下她的褲子及內褲。沒再多說什麽,就直接就把戒尺打在她的屁股上。
啪啪啪啪啪
「放開我,好痛。」她企圖逃脫責打,但身體卻被銀龍死死按住。
啪啪啪啪啪
「啊!」一聲淒厲的叫聲響遍房間,但並不是出於雪兒的口。
銀龍霎時停住了,按住雪兒的手也松開了。原來雪兒在銀龍的腿上印上了一個深深的牙印。她馬上穿回褲子,一個箭步的跑開,遠距離的觀望著銀龍。
只見銀龍的雙眼布滿紅絲,大口大口的喘氣。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第一個下屬竟是如此頑劣。
「路是你自己選擇的,不要後悔。」從怒不可遏的銀龍口中發出來的聲音卻是異常的平靜。
銀龍手中的戒尺換了一塊又寬又厚的板子,一步一步的向雪兒進逼。雪兒被他的氣勢徹底打敗了,身體想動,腳卻不聽話的立在原地。
「你…你不要過來。」他進一步,她退一步。雪兒退到門邊,手摸到了門把,打算奪門而出。哪知道,銀龍早就看穿了她的行動,一條繩子套在了她的腳跟,雪兒被絆倒在地上。
銀龍抱起她,把她甩在床上,腳上的繩子也同時被解開了。
「不..不要打我…我不敢了…」雪兒知道已無退路,現在認錯也可能未為晚也。
銀龍晃著板子,語帶輕松的說:「我已經說過,路是你自己選擇的,不要後悔。」
人家說女人的眼淚是男人的天敵,雪兒於是裝出一副楚楚可憐樣子,淚眼汪汪的說:「銀龍哥哥,我真的知錯了,原諒我好嗎?」
銀龍咀角微微向上一彎,搖搖頭說:「眼淚攻勢對我沒用的。我勸你還是自己趴好,脫下褲子乖乖的受罰。除非你嫌板子不疼,想嘗嘗其它工具的滋味,我可以成全你。」
雪兒還想辯解什麽,但他的眼神已說明了一切。雪兒別無他法,又不想乖乖就範,二人就這樣立在原地,空氣像凝住了一樣。
銀龍也不急,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來,緩緩的說:「反正我今晚沒任務,我可以等你,陪你慢慢玩。但我話說在前頭,每過一秒,我便會加一下藤條。」
說著就開始數數「一」「二」「三」…
雪兒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當她知道銀龍不是在開玩笑,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脫下褲子趴好。待她準備好的時候,銀龍剛好數到五。
銀龍拿著板子,接連的三下打在右臀的同一位置上「啪啪啪」
「好痛。」雪兒的手揉著剛剛被打疼的地方。
銀龍也沒阻擋她,若無其事的說:「5下。」
「什麽5下?」雪兒疑惑的看著他。
銀龍揚起眉毛說:「我說過可以揉嗎?」
雪兒小聲的說:「你又沒說不可以。」
「什麽?」銀龍的耳朵靈光得很。
「沒..沒什麽。」雪兒的頭低得不能再低。
「剛剛那次算了,下次再是這樣,就別怪我無情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板子像雨點似的打在她的屁股上,不留一點讓她喘氣的空隙。
「嗚嗚…好痛,輕點輕點…」她哭道,努力忍著去揉的沖動,只是小動作的扭動屁股。
啪啪啪啪啪
隨著屁股的溫度上升,雪兒的哭聲越來越大,扭動的幅度也越高。銀龍沒按她,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來響應。雪兒感到整個屁股像被火燒一樣,慢慢地,淒厲的哭聲變成了輕輕的哭泣聲:「饒了我吧。我不敢了。」
雪兒只顧著哭,連板子已經停下她都不知道。當她發覺時,銀龍正輕輕地替她揉著。
「這次就饒了你。」
「那藤條呢?」她剛說完就馬上後悔了,沒事幹嘛去提他呢。
銀龍聽罷不禁啞然失笑:「哈哈,你很想挨藤條嗎?」
雪兒知道銀龍在戲弄她,嘟起小咀別開頭來。
銀龍摸摸她的頭,笑著說:「這次的事就算了,來日方長。雖然這是我第一次打你,但以你的性格,我敢說肯定不會是最後一次。但不用挨藤條不代表不用受罰,我現在要出去一會,你到墻角去跪下,好好的反省錯誤,沒我的批許不準起來。」
雪兒忍著疼痛,慢慢地走過去跪下,一邊走一邊用手去揉。
「不許揉屁股。」身後的聲音嚇得她馬上縮手。
當她聽到身後的門關上後,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房間沒人後,偷偷地揉了揉屁股。她不知道的是,銀龍能看穿墻壁,剛剛的動作已被他看到了,他輕輕的搖搖頭,沒說什麽就離開了。
死亡使者 (11)
挨打畢竟是疼,回憶卻是溫暖的。
也許永遠都不能再見到銀龍跟爺爺了。想到這里,雪兒不禁流下了眼淚。偷走令牌,擅闖凡間,哪一條不是大罪?注定是要被逐出靈界的。
「路是自己選擇的,不要後悔。」在這關頭,她竟然想起了銀龍的話,不禁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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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間
雪兒來到了自己的房間,景物依舊,只是主人已經不在了。書桌上的書,衣櫃里的衣服,床上心愛的娃娃,一切一切都是那麽熟悉,卻又那麽陌生。百般感受在心頭,非筆墨可形容。
這時候,有人進來了,原來是傭人。
她一邊收拾,一邊喃喃自語:「小姐,如果你還在,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雪兒看著面前的傭人,陪伴著自己長大,照顧自己的起居飲食,原來她早已把傭人當成自己的親人。
「對不起,我常常對你那麽兇。」雪兒歉疚的說,雖然明知傭人聽不到。
這時候,又有人進來了。
「先生、太太。」傭人恭敬的稱呼。「我先下去。」
先生略點頭,傭人便離去了,他扶著太太坐在床上。
雪兒看到滿頭白發的爸爸,臉容憔悴的媽媽,不由得心里一酸:「爸、媽,我在這兒。」
才一年而已,兩人卻像蒼老了十年一樣。
媽媽抱起床上的娃娃,臉頰流下了眼淚:「雪兒,為什麽你要那麽狠心拋下爸媽不管?」
爸爸沒說什麽,只是把她擁進懷抱里。他又何嘗不心痛,失去了女兒,妻子終日以淚洗臉。
「都是我們不好,終日忙於工作,否則雪兒就不會死..都怪我..都怪我…」媽媽搥著自己的胸,難過得要死。
爸爸抓著媽媽的手說:「你不要責怪自己,我們只是想讓雪兒生活好一點,那是意外,沒有人可以預料的。」
「都怪我..都怪我…」媽媽根本沒聽進一句話,繼續自責,目光漸漸呆滯,爸爸也不禁流下眼淚。
雪兒眼睛紅了,跪了下來:「爸爸、媽媽,不是你們的錯,是女兒不孝,是女兒任性。」
她伸出手來,想撫摸媽媽的臉,為她擦拭眼淚。誰知道手像透明一樣,穿過了媽媽的身體。她伸出雙手,抓呀抓的,還是徒勞無功。
「沒用的,任憑你怎麽做,也是碰不到活人的。」身後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嚇了雪兒一跳。
「銀龍哥哥…」雪兒預料到銀龍會找到她,只是沒想到會那麽快。
銀龍溫柔的牽著雪兒的手,疼惜的說著:「回去吧!」
雪兒受寵若驚,她以為會被銀龍痛罵一頓,再強行帶她回去。她不禁懷疑,這個是銀龍嗎?但是,那麽辛苦才回到家,她不甘心這樣就走。
她閉起眼睛,鼓起勇氣提出了一個要求:「我…我想多留一會兒。」
銀龍沒回答,她瞇起一只眼,銀龍正正注視著她的父母。
「有爸媽真好。」銀龍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雪兒微微點頭,人總要在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
「我現在才發覺,其實他們真的很疼我,只是太晚了。」雪兒說著便抽泣起來。
「傻丫頭。」銀龍拍拍她的頭。
雪兒索性抱住銀龍,眼淚鼻涕都不管的哭個痛快。銀龍長得高,她的頭剛好可以伏在他的胸前。銀龍沒阻止她,任由她哭。
「哭吧,哭夠了就要回去了,凡間已經不屬於我們。」銀龍安慰道。
不知為什麽,聽著銀龍的聲音,讓她感到很安心。而他的胸膛給她有一種安全感。從來不知道,身邊的這個人可以如此溫柔,如此可靠。
死亡使者 (12)
雪兒的眼淚流個不停,銀龍的心中盡是不舍。但在這個時候,他又可以做什麽,只能陪著她,安慰她。
「我們真的要走了。」銀龍說。
雪兒擦擦眼淚,回頭多看父母一眼,今天一別,只怕他日無緣再見。她走到媽媽的面前,在額頭上吻了一下:「媽媽,不要再傷心了,把女兒忘記吧。」
她牽著銀龍的手,一邊走,一邊回頭看,也許有一天,自己不會再記得爸媽的樣子吧。
「爸爸、媽媽,再見了…」雪兒含著淚水與父母道別,他們的背影逐漸消失於視線中。
回程的途中,兩人都沒有說話,彼此的思緒都淩亂不堪。
雪兒首先開腔:「銀龍哥哥,我會被逐出靈界吧?」雖然早已料到這樣的結果,但仍舊會害怕。
銀龍只是看著她,千頭萬緒,心中五味陳雜。
「放心吧,你不會有事的。」他微笑著說。
雪兒知道,那是勉強劑出來的笑容,他那雙深邃眼神的背後,似乎隱藏了很多東西,讓人看不透,也猜不著。
回去是吉是兇,也許只有天知道。雪兒默默祈禱,希望事情尚未被人發現,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惜天未如人願,在靈界的入口處,已經有一大堆人在等著他們。該來的還是要來。
「銀龍,雪兒擅闖凡間,我們要帶她走。」帶頭的那個人說。說罷便強行把雪兒拉走。
銀龍一手擋住他的去路,厲然的說:「誰也不能帶她走。要走,我跟你走。」
面無表情,但冷酷的眼神,卻教人不寒而栗。前面的人都被銀龍的氣勢壓倒,帶頭的那個一楞,手放開了雪兒。
「那…那規矩不合。」帶頭人驚惶的說。
「我會跟上級解釋的。」堅決的語氣,不容許人有什麽反駁的余地。
銀龍回頭對雪兒說:「雪兒,你先回去。」
「可是…」雪兒擔心極了,畢竟禍是自己闖的。
「不用擔心,我很快便回來。」銀龍報以一個肯定的微笑。
雪兒無助地看著銀龍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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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銀龍被帶到總部,一個男人站在他的前面。
「宋先生。」對著長官,銀龍還是畢恭畢敬的。
宋先生架著一副眼鏡,背後的眼睛卻是深沈的可怕。
看著面前的銀龍,他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像是預料中事一樣,但還是裝作一個吃驚的樣子:「銀龍,怎麽會是你?」
銀龍冷冷一笑:「宋先生,這不是你預期之內嗎?」
「哈哈,你好聰明,但只怕聰明反被聰明誤。」面上露出一個奸狡的笑容。
銀龍極度厭惡眼前的這個人:「你到底想怎樣?」
「銀龍,不是我想怎樣,是雪兒犯了規條,照例應被逐出靈界。」宋先生理所當然的說著,讓銀龍感到氣憤極了,但卻是反駁不了的事實。
「你…」銀龍怒火中燒,如果這個人不是長官,他早就一拳揮過去。「你到底怎樣才會放過她?」
宋先生揚起眉毛,輕蔑的說:「你是在求我嗎?求人不是應該有求人的態度嗎?」
銀龍深吸一口氣,忍氣吞聲的說:「宋先生,如果你放過雪兒,你的要求我都答應。」
宋先生輕托一下眼鏡:「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麽吧?」
銀龍瞪著他,但卻不回答。
宋先生看他不說話,拿起筆漫不經心的說:「啊,既然是這樣,那雪兒做遊魂野鬼也好,到魔界地獄受苦也好,都與你無關吧。看你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那我下判令了。」說著便準備下筆。
「且慢。」銀龍吼道。
宋先生的手停在半空中,心里暗自歡喜,激將法生效了,而他靜候多時的時刻亦終於來了。房間里回蕩著銀龍沈重的呼吸聲。宋先生並不急,反正他喜歡看銀龍內心痛苦掙紮的樣子。
銀龍對他怒目而視,聲音因激動而顫抖:「你好卑鄙。」
這個男人唯求目的,竟然可以如此不擇手段。
銀龍咬著下唇,終於屈服了:「只要你放過她,我願意把靈光珠給你。」
宋先生的臉上微微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一切都盡在掌握中。手向前一伸,只見一顆七彩顏色的小珠從銀龍的心臟位置出現,轉眼間便遞到他的手心里。
他如獲至寶的看著這顆彩珠,沒想到心思細密的銀龍也會栽在他手上。
靈光珠等同賣身契,失去靈光珠,銀龍就得一輩子留在死亡使者的隊伍中,永遠不得投胎。銀龍是他的愛將,豈會輕易讓他離去,當然是想把他永遠留在身邊。雖然三番四次的威逼利誘,都不得其所,沒想到現在卻輕而易舉的到手。
「你滿意了吧?」銀龍按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沒有了靈光珠,身體一時未能適應過來。
宋先生冷冷一笑,揮一揮手就讓銀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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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住處,遠遠的已經看到老人站在門前等著他。
「老師。」銀龍輕輕的說,身體已經回覆過來。
老人早已透過玄光鏡目睹一切,他擔憂的說:「銀龍,你真的把靈光珠給他了?」
銀龍點頭。
老人嘆了口氣:「為什麽要那麽傻?」
「不這樣做,雪兒便會被逐出靈界。」平靜得好像事不關己一樣。
老人心疼,銀龍從來都只懂得為別人犧牲,為小敏、為雪兒,卻總不會為自己設想。
「老師,不要告訴雪兒,我不想她擔心。」
老人點頭,但他們的對話,已被站在門後的雪兒偷聽到。
「銀龍哥哥,為什麽要那樣做?」雪兒突然出現,讓兩人嚇了一跳。
銀龍沒答話。
她跑過去,一拳捶在他的胸膛,口里嚷著:「為什麽?為什麽?我不值得你這樣為我…」
說著她整個人倒在他的身上,無力地跌坐在地。
銀龍蹲下來,慢慢地把她扶起來。
「那是我自己的決定。」溫柔的眼神,溫暖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責怪,沒有一點兒的後悔。
「是我害了你。」雪兒自責的說。
「你只是選擇了自己的路,我也是。」銀龍輕描淡寫的說著。
雪兒的心很疼,曾經對他恨之入骨,曾經巴不得他下地獄,曾經渴望脫離他的魔掌,但這個他卻為自己付出那麽多,甚至放棄了比生命更寶貴的東西。原來一切都只是誤解。想到這里,眼淚又不聽話地湧出來了。自從來了靈界,好像變得愛哭了。眼淚到底會不會有幹涸的一天呢?
銀龍自己也不明白,對雪兒是出於憐惜、不忍、同情、愛、還是…
老人站在一旁,靜觀著兩人,然後黯然地離開了。孩子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銀龍安撫著懷中的小人兒,靜待她的啜泣聲變小、呼吸平順後,才對她說:「好了,事情總算是解決了。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該算算總帳呢?」
雪兒擡起頭來,迎面而來的竟是一張鐵青的臉。
她向後退兩步,只見銀龍揚起眉毛,冷冷的問道:「你不會以為這次的事就這樣結束吧?」
昔日的銀龍又回來了。唉,為什麽好日子總是那麽短暫呢?
死亡使者 (13)
銀龍讓她先回房間,趴在床上準備好等他回來。
來了一年,雪兒挨打的次數不計其數,但心甘情願的趴下受罰還是第一次。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尤其是光屁股趴在床上的時候。涼涼的空氣碰上了皮膚,讓雪兒哆嗦了一下。
但想到銀龍的溫柔,心里還是甜絲絲的。身為家中獨女的她,何曾嘗過這種感覺?幸福之情不經意表露臉上,連銀龍來了也沒發覺。
銀龍站在她的身後,看她一個人傻傻的在笑,氣已經消了一半。本想就這樣放過她,但她的胡作非為,又確實是不能原諒。沒想到以冷酷無情、嚴厲見稱的銀龍,竟然也會有下不了手的一刻。那顆冰封的心,是從何時開始被融化了呢?
「快要挨打還可以笑得出來的,我看你是第一個。」
雪兒轉身回頭看,銀龍正正倚在墻角看著她。她的臉唰的紅了。
銀龍面無表情,平淡的語氣,實在讓雪兒想不通。到底他是生氣、是失望、是冷淡、還是已經原諒她?
「銀龍哥哥,我知錯了。對不起,我連累了你。」雪兒小聲的說。
銀龍的心揪了一下:「不要再自責了。他們把你交給我,我就有責任保護你。」
雪兒微微的點頭:「嗯。」
銀龍又接著說:「但保護你不代表縱容你。」
雪兒的心頓時沈了下去,耳邊傳來「哢」的一聲。她十分清楚,那是藤條從墻上被取下來的聲音。
銀龍從來都不輕易動用藤條,次數更是寥寥無幾,但每一次都留給雪兒深刻的印象,刻骨銘心的經歷,所以她永遠都忘不了那聲音,因為那代表著一場即將來臨的惡夢。
「銀龍哥哥,不要。」明明下定了決心老實受罰,但看到藤條的一刻,她屈服了,軟弱了。
銀龍晃了晃藤條,用手輕輕的掃了掃,淡淡的說:「不要什麽?不要罰?不要用藤條?」
「…………」雪兒心想,最好全部都不要。
銀龍看她不說話,便把藤條擱在桌上,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肉笑皮不笑似的說:「好吧,只要你能給我一個好理由,我可以不用藤條,甚至不罰你。」
那簡直是天大的恩典,雪兒側著頭認真的想,但想破腦袋也實在想不出一個為自己脫罪的理由。雖則想見父母是情有可原,但說穿了也是自己自私,沒考慮到別人的感受。因為任性,讓父母在凡間傷心流淚。因為任性,連累銀龍永遠留在靈界。因為任性,令爺爺為她擔心。無奈地良心一直責備自己,也許肉體的痛楚可以減輕罪疚感。
雪兒輕輕的搖頭,表明了她願意受罰的意願。
銀龍嘆了口氣,拿起了藤條,心一下子沈重得很。手中的藤條尤如千斤重一樣,是因為心情的關系嗎?
雪兒把頭埋在被堆里,繃緊了全身,等待即將來臨的懲罰。銀龍也不急,只是站在那里揮動著藤條。藤條劃破空氣的聲音,聽得雪兒膽戰心驚。
等著等著,還是沒等到期待的疼痛,雪兒不禁放松下來。就在這時,藤條呼的一聲撕裂了空氣,抽在臀峰的正中央,深深的陷了進去,轉而又彈了出來,頓時留下了一條小指粗細的紅印,並且腫了起來。
「啊…」雪兒慘叫了一聲。
銀龍裝作沒聽到,持續地揮動著藤條,力度比平常重上幾倍。
嗖!啪!嗖!啪!嗖!啪!
雪兒疼得冷汗直淌,身體不停地扭動,口里一直在嚷:「銀龍哥哥,我真的知錯了,不要打了,好疼...真的好疼…」
太久沒挨藤條了,每一下都像火舌一樣親吻著她的肌膚。銀龍打的速度很慢,總是讓痛楚滲入了皮膚,充分的消化了以後,才接著打,而且一下比一下重。這種打法最磨人,尤其是當你知道下一鞭將會更重的時候。
眼淚已把被子浸濕了一大片,她緊握著拳頭,在大腿兩側遊走著,努力抗衡著去揉的沖動。屁股已經像被火燒一樣,但藤條依舊無情地揮舞著。
「嗚嗚…好疼…輕點…我…真的知錯了…」雪兒掙紮著擡起頭來,可憐楚楚的看著銀龍。
銀龍卻板起臉孔,沒理會她的求饒,狠下心來冷冷的道:「希望經過這次教訓後,你以後做任何事情都會三思而後行。」
說著又舉起藤條,正要打下去時,雪兒卻一個轉身,緊抓著他的手。而在此同時,兩人的臉色表情都變了,雪兒是驚訝於自己的自然反應,而銀龍的臉是更黑了。
「好呀,你膽子大了,本來只想再多打你幾下,現在是你自找的。」銀龍幾乎是用吼的,眼神兇狠的瞪著雪兒,嚇得她馬上縮手。
「銀龍哥哥,我真的知錯了,不要打我…我真的知錯了…」雪兒瑟縮於床角,試圖保護那可憐的屁股。
銀龍一手把她抓過來,強壓於床上,拿起藤條快而狠的一下又一下的打下去。
嗖!啪!嗖!啪!嗖!啪!
這次銀龍一點也沒憐香惜玉,每一下都很重,而被他緊緊壓著的雪兒拚命掙紮,扭動著屁股試圖躲開責打。
她的屁股已經布滿了鞭痕,一條又一條的棱子縱橫交錯地重叠,紫中泛黑。其實銀龍也不好過,所謂打在雪身,疼在龍心。每一下的鞭打不只打在雪兒的身體,也重重的抽在他的心里。及到最後,手中的力度明顯地減弱了很多,但是打在傷痕累累的屁股上,還是疼得要命。
「嗚嗚…疼…疼…不敢了…」雪兒無意識地叫著求饒。她早已用盡了力氣,無力地趴著床上,臉上頭發都濕了,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但她還不知道其實鞭打已經結束了。
銀龍的手輕輕的為她掃背,她的衣服都被汗浸濕了。他感覺到雪兒在抖著,似乎真的是嚇怕了,這次罰得很重,也不禁後悔自己下手有點太過了。
「很疼嗎?」銀龍又回覆往昔的溫柔。
雪兒嗚咽著點頭,一時覺得委屈,鉆到銀龍的懷抱里,哭得更厲害了。
「對不起,是我下手重了。」腫得老高的屁股,紫紫黑黑的棱子,都讓銀龍心疼極了。
雪兒帶著哭腔淚汪汪的說:「我原諒你,但你以後不可以再打我。」
銀龍呆了一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個時候還在討價還價,好像由始至終錯的是銀龍一樣。
看到銀龍的笑容,雪兒的心情放松了不少,隨即又得意忘形起來:「還有不許再對我那麽兇。」
啪!銀龍揚起手打了她一下。
「好痛。」雪兒揉著被打痛的屁股。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要我不兇不打你,行,只要你以後乖乖的聽話,不要再闖禍。」語氣是嚴厲,但還是掛著笑容。
雪兒嘟起小咀,低下頭委屈的說:「你又兇我了。你打得我很疼。」
真的是敗給她了,只好哄著說:「好了,我現在不兇了,乖,塗過藥後過一陣就不痛了。再說這次是你犯錯在先,還想逃避懲罰,我才會打得那麽重。」
事實就是事實,雪兒只好無奈地點頭回應。
銀龍溫柔地揉著她的屁股,再幫她上藥,不久雪兒便沈沈睡著了。
他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看著里面的東西,心想:「如果早點給她的話,也許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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