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女傭的屁股
她進來了,動作從容,莊重而不矯揉造作,小心翼翼,落腳輕盈(就像他所教導的),不拖泥帶水而且謹慎沈著,迅速朝揉亂的床單和衣服瞄--眼,猶豫了一下對自己說,不行,得再來。她進來了,動作從容,莊重而不矯揉造作,小心翼翼,落腳輕盈,不拖泥帶水,既不手舞足蹈,也不搖頭晃腦。.她目不斜視,穩重小心,跨過門坎,越過光滑的地板,經過零亂的空床(這一次沒有朝床上瞄,很好),她一直走到落地窗前,用一個謙恭但是 果斷的姿勢撩起了窗簾:啊!早晨的陽光像水似地從搖墾湧出倒在地板上(她就是這樣想象的)。玻璃門一打開,早晨甜蜜的空氣不但充滿房間也湧入
她的心房(還有這麽一首關於鳥的歌!),她讓自己充分享受清晨的甜蜜,在這樣的狀態里更能盡情有效地完成任務。但她的思路忽然被那水桶的印象絆住,原先是欣喜,現在想起來了什麽....傾倒進來....從一個水桶...她嘆- -口氣。
她進來了。帶著一只水桶,放下水桶,她從容地、嚴肅地、小心地穿過房間繞過零亂的空床(目不斜視)拉開長長的落地窗簾。陽光像水般傾倒而入(但她已不在意),房間里洋溢著從花園里流進來的新鮮空氣。太陽正在升起早霞已經消失,(她這會兒一心想著如何抓緊時間)在露水還沒從樹葉上消失之前將房間里的每洋東而都擦得像露珠那般光潔可人。
他從夢中醒來(夢見一些有形或無形的東西,還有-位過去的老師,此人在用鞭子懲罰學生時總是聲稱他在執行“公職”),被黑夜的甜蜜乳房包裹得緊緊的他對藏在窗簾後西的新的-天感到威脅和恐懼(無需張望他也知道),外面等待他的不是哥們般的過度親熱就是脊意謀殺。他掀開被單無力地坐起準備迎接這挑戰(或者是承諾),穿上拖鞋,揉揉臉,伸伸腰,想起那女傭(她在哪里)今天不知又要闖什麽禍。再給她一次機會吧,他邊打哈欠邊對自己說。
嗬,再沒有像她那樣敬業的女傭:擦完地板還給打蠟,彈掃了家具上的灰塵又去把主人的床墊
①原文是“有用或無用"(utility or futility), 譯者經作者問意對此類文字作S小改動。
拍松拍軟,掛起睡衣,將床單洗漂、燙,拍抖毯子,清洗浴室,換上於凈的毛巾手巾,檢查肥皂廁紙刮胡刀和牙膏是否齊全。總之使他要什麽有什麽,無可挑剔,保證滿意,永遠讓他高興,在他生氣時要麽保持沈默要麽請他原諒;永遠忠心耿耿唯命是從忘卻自我:這些平凡瑣事便是她的職責,並使她在接近主的道路上邁進。可就是在通往浴室的過道上她發現了濕毛巾、睡衣鈕扣和卷成一坨的抹布頭。怎麽回事?她糊塗了,眼淚在眼角打轉。難道這事就這麽難?
她又進來了,鄭重地將水桶擱在地上,拖把靠在墻上。一把刷子,一把拖把,一塊抹布,她用手指一一點數。窗簾已經拉開,房間里滿是陽光。她穿過房間,(目不斜視地)經過揉亂的空床,打開玻璃門讓早晨甜蜜的空氣進來,她幾乎感覺不到。像所有的早晨那樣她愉快地完成這項工作,任何意外都不能阻擋她。這種決心說來容易執行難,事情往往是這樣。但美德就是為困難而設,她這樣提醒自己,越發堅定和開胡她去迎接考驗。
“啊,我主和我王,請開導我。無論我做什麽心中都想著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她唱著傭歌走出走進,心像水桶里浸了水的海綿。“一個傭人懂得這個道理,就會在平凡的工作里看到偉大,不管是誰打掃房間,都是為你工作,在工作里發現生活的意義,這是一條永遠神聖的法則。”
她還有足夠的時間。她帶齊了工具:拖把水桶掃把刷子和抹布,圍裙口袋里滿是打磨得又光又亮的工具。就在這時她聽見主人在浴室里嘩嘩解手,她擔心地踮起腳跟,忽然發現水桶里沒有水?!
他醒來了,在黑暗里斜視手表(她來晚了,已經是洗澡時間),他遲疑片刻,掀開糾纏不清的毯子:真是老了,他想,每天早晨都像一次再生,應該比這要容易一點。他痛苦地坐起身子(那神聖的毅力!),揉著臉,把腳伸進拖鞋,起立,伸懶腰,走到落她窗前掀開窗簾讓陽光進來。房間里忽然充滿刺眼的陽光:他反感地抗拒這無處回避的暴力,但很快便由無可奈何到接受歡迎它。他開門走進院子里,在陽光下深深吸吮早晨的新鮮空氣,試圖回想剛做完的夢:是關於一個教師調教他如何謙恭,後來他在夢里變成了教師而那學生便成了一個他認識的女人。他訓話時總是將“謙恭”和“出恭”混淆中。最後他嚴厲地教訓她要她學會放聲大笑。
他就這樣穿著睡褲站在陽光下想起那女人強裝笑臉時的古怪表情。他奇怪這是否為什麽他一著見女傭進來就火冒三丈。她無動於衷地(或是謙卑地)看著他敞開的褲襠,然後轉過身把桶放下。她圍裙上系的繩已經松開,腳上一只黑襪子張開一個破洞。而且她又忘了拿上抹布。如果我能忽略這些細節,我將會是一個多麽幸福的人。他嘆了一口氣。.
“我會從浴室開始打掃,”她小心翼翼地說。“先生!”他提醒她別忘了稱呼。
“先生。”她說。
於是她進來了。從容不迫,一如既往,毫不做作,雖然她攜帶的那一大堆行頭拖泥帶水碰手碰腳,但她眉寧間的光彩顯示出自豪和自信。她將水桶和刷子放在門邊,拖把和掃把靠在墻上,然後走過房間(果斷而謙恭地)拉開窗簾打開落地窗:新鮮的空氣和陽光湧進來使她精神振奮。太陽已經高高升起,草地上的露珠--閃一閃(她沒有忘記注意這種細節),還有小鳥的叫聲,都讓人感到興奮!她喜歡她工作里的這個環節:用偉大的(但又謹慎的)動作沖刷黑暗,這簡直是魔術!當然,她也喜愛其它的工作(她提醒自己),不管是拖地板還是擦家具甚至洗馬桶浴缸,因為她知道只有在付出時才能發現自我(就像他說的》,完全付出才有完滿的自由(這連她也懂)。就這樣,被鳥聲和早晨甜美的空氣和她要討人歡喜的天性感動,她愉快地投入鋪床的工作。事實上其余的工作都受
I1
到這頭道.工序的影響。今天就在她掀開床單的時候,一根帶血的皮帶像一.條蛇蜷縮在床腳。她嚇得倒退兩步,床單上也有血跡。陰影頓時籠罩過來,外面的鳥聲不知什麽時候已消失。她的心往下沈。或許,我應該先出去再進......
良好願望傾刻間化為灰燼。他站在那水汪汪的地上手里握著濕毛巾,憤怒中不知她是忘了換毛巾一一或者根本沒開始搞清清衛生?
她又帶著一大堆累贅進來了,並將它們排列在門邊。她思量著:或許事情沒這麽覆雜。反正結果最後都一樣,何必操太多心?可她偏偏欲罷不能。憑著敬業精神和受--種職業驕傲支配,地對工作從不厭倦哪怕受到極嚴厲的懲罰:這一回,今天,或許能圓滿地完成任務....於是,她從容不迫,目不斜視,穿過房間以一-種果斷的姿勢打開落地窗讓陽光湧進。這時她腦子里忽然浮現起-~絲疑雲:地究竟在哪一刻打開了門讓空氣進來(還有她沒聽到的鳥聲)?在她進來之前?之後?還沒開始?或者就是這瞬間。她掀開像她心情- -樣亂精糟的床開始工作。“啊!”她驚叫起來。“先生,真對不起!"他正無精打采地低頭看從張開的睡褲襠里伸出來的物件,看起來(她覺得)像--朵盛開但沾著危險的露珠的花朵,她以為那是花園里的魔鬼。“我在發夢。”他帶著睡意慢吞吞地說,“好像是關丁浮腫①,但又和別的什麽搞混了。”
地並沒有聽進去,她的注意力落在那疙疙瘩瘩在晨霧里搖擺不定的枝子.上。那家夥滴著水汁,沈甸甸的,像一道在陰影里穿行的晨光。一個答案忽然鉆進她的腦子,解答那個有關始和終的謎:一種狀態是無所謂開頭結尾的,只有變化的東西才淡得上有始有終。.
地進來了,穿著幹凈的黑制服,漂得雪白的圍裙,帶花邊的帽子。她習慣地將拖把靠在墻上,大步跨過光亮的地板,打開朝花園的門(在他看來是)迎進早晨的陽光。還能要求她什麽?他從浴室的門後窺視著這一切,被她簡單的熱忱和自信感動。還能要求什麽?真的,他還能要求什麽?原諒她又忘記了掃把,鞋帶拖在她上,帽子沒有系上;原諒她的魯葬差點將玻璃[J撞破(遲早會被她簡破)。難能可貴的是她進來時神氣昂揚,當她把門打開時滿臉光芒。她居然能將-一個女傭平凡的日常操作升華成- -種愛的創造。她是帶著童心像打開禮品包裝那樣掀開毯子取下床單。她拍松枕頭的動作給枕頭也帶上了活力。她說“全心全意貫徹執行主的意志。”她唱著,“開導我,我的王,我的主。萬能的至上您洞察一切,”她嘆了一口氣,“我為你做一切,一切為了你。”
他羨慕她:他怎麽就沒有這福氣!他也懂得活著便是為主服務。要活得完整徹底便不能三心二意而必須奉獻自我:奉獻給更崇高的目標,給他人,給社會,給超越自我的生活真諦。但是他總遺憾沒有人來支配他,在執行這些抽象的命令時拿不準成數,不知進是做對了還是沒做對,即使他對這些抽象的命令有信心。而她,只要照他的指令做就夠了。他想向她解釋,減輕煩瑣雜務給她帶來的麻煩和當他以堅持原則為名對她進行懲罰時給她造成的痛苦。可他也知道真正需要解釋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她。她的拖把正飛快地在地板上行走(至少她今天沒忘記帶拖把),地板已經被擦得錚亮,她的臉反射著光芒。他朝鏡子里察看自己,拈去肩上的棉線,摸平嘴角的胡須。哪怕她能知道一點他的苦心。他邊想邊走出去接受她的問候。
“早.卜好,先生。”
“早 上好。”他幹澀地回答,環顧四周,想說幾句鼓勵的話,對她的工作熱情表示滿意,哪怕對她微笑--下,可他不由自主地將毛巾扔在她腳上並.嚷道:“這些毛巾都是澀的!接掉!”
“是的,先生。”
“還有,你圍裙上的系帶沒有系好,鏡子上有蒼蠅屎。”
“先生。
“還有!”他走到床前把床單扯開,“這床單早該換洗了,你還要我在上面睡多久才拿去洗?”“可是先生.我才換過。”
“什麽?什麽一- -?! ”他暴跳起來。“頂嘴?
我怎麽教你的?”
“對一對不起,先生。”
“從來不對你的主人還嘴!除非...”
“除非是向您認錯。先生,我很抱歉。我保證從今以後一定要....”
“我對你不公正嗎?”他取下腰間的皮錯。
“沒有!先生。”她眼皮下垂,雙手抱緊發抖的雙肩。
他嚴格但不嚴酷。他付她不錯的薪水,欣賞她的服務,尊重她的人格。她不討厭他,其至不怕他。她的工作並不繁重。他是個整潔的人,自己用過的東西自己會放回原位。她掃掃灰塵擦擦器M皿,折睡衣,換毛巾,清洗浴室,擦地板,收拾床鋪。就這麽些簡單的活,無可抱怨。可每當她打開窗子放陽光和空氣進來對心中總是升起一絲不快。不是她討厭必要的工作,她喜歡工作,而且她總是盡力做好,比如擦地板洗床單清潔浴缸和房間。她知道工作能使她的生活充實並有意義。但她的生活里還是缺了點什麽,方向?內容?回饋?...太重覆的生活是一個問題,另外就是她從床上發現的那些小東西,那些不應該在床上出現的東西:刀片,破瓶子,香蕉皮,帶血的避孕套,瓶子碎片,螞蟻,皮帶,鏡子,空白的筆記本,舊玩具,污泥,有一次一只青蛙跳到她的身上。不管她放進多少陽光和新鮮空氣,這些骯臟的小東西總會出現。它們破壞了整個氣氛,破壞了她的心境。今早她發現的是--條內褲,地熟悉這內褲,帶著犯罪感匆匆忙忙將它穿上。幸虧主人在浴空里,否則就丟臉了。她趕緊將裙子和圍裙扯好。
是清洗還是清算他已記不清楚。他過去的一位老師管他自己開的課叫“淫棍”①。這會兒那女傭正站在他面前盯著他的肉棍不放,居然還說,“哎呀!對不起,先生!"
“我發了個夢...,”他解釋,努力回想夢見了什麽。“好像是一一個女.....”可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能聽見她在浴室里放水,唱歌,扯下濕毛巾扔出門外。對她來說真容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他坐起來,對著強烈的陽先皺起眉頭,看著他挺起的陽具縮回睡褲里,就像-一個不願起床的懶鬼縮回被窩里(啊,當然要回到那里去),他爬起來穿上拖鞋,伸個懶腰朝門邊走去。空氣芬芳的園子里鳥聲蟲鳴。只有這種時候拖才真正從夢里,蘇醒,開始懷疑自己的使命。我從何處來?從何時起?她又從何而來?還有比這吏古老的使命嗎?是它選擇了我還是我選擇了它?還是像那夢里的女人向他展示一樣東而然後說,“這與生俱來的專門待候您的。”他不知怎麽居然十分先火。 她知道一切對盡善盡美的追求都是徒勞的。帶齊工具,從容不迫走過房間,不矯揉造作(如他所要求),打開花園的窗子讓早晨的甜蜜空氣進來驅逐黑暗,鋪整床鋪,做完雜務之後繞床走幾趟將床單被腳扯平。被單的上擺覆過來正好只蓋住枕頭的一半,四角扯平垂直下來。今天,至少今天他該滿意,驚訝為什麽樣樣事情都做得這麽好。她挺起腰,看見穿著整齊的主人從浴室里出來。她的心猛地跳了起來。他徑直走到床邊掀起床單將一個枕頭抽出扔在她臉上。他幹嘛要這樣?他在喊,“還有!”
他醒了,心情壓抑(也不知道為什麽事,或許是做了夢,或許是不願起床:來吧,白日,想把我怎樣!),他艱難地爬起來。把腳伸進鞋子,他打著哈欠,用惺忪的艱睛看看表。她來晚了。不管怎樣,他可以先去洗澡。他走進浴室脫下睡衣,努力問憶他剛做過的夢。好像是關於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不是無知就是愚囂,一個勁管“公民服務”叫“女巫服務”①。
女傭進來時他正嗶嘩地在解手。“啊!真對不起,先生!"她趕緊說。
“早上好,”他於巴巴地回答,然後把褲子拉上。但她已經走了出去。他能聽見她在房里走米走去,拉開落地窗,還哼歌了。他有時真羨慕她。他聽見她走到床邊,抖了一下床單便驚叫起來。她一些道理,諸如“生活就是服務,就是向更高的境界奉獻,”還有,“如果要想學會對付日常瑣事,首先要養成服從的習慣,然後要學會同情,”他還教導她“每一種生活狀態都有它的責任,一個傭人的責任便是勤她、聽話、誠實、節儉、守規矩、不出差錯尊重和服從主人。她應該滿足於自己的地位因為這個世界就是有人上人和人下人之分。你的地位是由_上帝的意志決定。”
從這點上看,是他開發了她的靈魂,她對此無限感激。
“手到之處全力以赴。”這也是他的名言。
從肩膀上朝後面的鏡子里望過去能看到自己鞭痕累累的臀部,她暗她里希望他在執行他的不見血不罷休的名言時手卜留情。
他醒了,嘴里嘮叨著-一個夢,--個過去的老師,一個女人,虛弱的人。“一種腦熱病,”他自己分析著,喉嚨在睡眠之後發幹。
“是的,先生,”她邊回答邊打開窗簾和門,讓陽光和空氣湧進來。她對這項工作尤其喜愛,特別是主人已經起床,不會因為她的動作吵醒他而生氣。總之來得早和來得晚都會惹他不高興,不管怎樣她都要受懲罰。她僥幸地想,今天天氣不錯。
他哼著喉嚨,揉著眼睛,伸了伸懶腰才坐起.來。“你只有在問你話的時候才開口,"說完他將溜出來的那根硬件塞回睡褲里去(蜜蜂這會兒在她身後盤旋,園子里飛著各種蟲兒,但鳥聲已消失,她原來期待的好運氣著樣子在一點一點溜走),“除非是傳話或者問非問不可的問題。”
“是的,先生。”
他把腳伸進拖鞋,拖著步子走進浴室,讓她獨自對付陰睛的房間和亂糟糟的床。
不僅僅是濕毛巾,還有地板上的水跡,漫不經心地將花園的門關得山響,制服穿得七歪八扭,床單皺成一團,還有她那永遠不清醒的腦袋。他曾耐心地教她如何鋪床、抖被單、拍松床墊、換床單,要地注意床上的整齊,床單要扯得像紙- - 般平直,被角要拉直並將靠枕頭的部分反過來蓋住被頭。他不是個挑剔的人,怎麽睡都可以,甚至不得己時自己鋪床。要到升麽時候她才能明白過來他的這些要求是為了地好?“養成有條有理的良好.習慣,"”(這是他的兩個基本原則之一)他解 釋給地聽,但她看來空有願望而無希望。她有禮貌地接受一切,但無可教藥地保持她所有的缺點。當他看見枕頭倒放床單從毯子下面伸出一截,他就忍不住要懷疑她的動機,難道她是在開他的玩笑?盡管她又將毯子蓋好,可他已知道里面的床單皺成一團。他嘆口氣,取下皮帶。盡善盡美是原則,杏則還要求些什麽?
“我是否過分了?”他猶豫片刻,最後狠了心。
當她帶著她的全副家當走進房間時,他正穿著拖鞋睡褲站在太陽下面,手里繞著一根皮帶。她將水桶和刷子放在門邊,拖把掃把靠在墻上,幹凈的毛巾和床單搭在椅背。她來晚了-----窗簾和門已經打開,她已經沒有必要走過去開門開窗。她低頭檢查手上的刷子擦子、清潔粉、刀片、廁所紙掃把,她的心像肥皂似墻沈進水桶底。正是她忘記了肥皂。她嘆一口氣,輕手輕腳她溜過光滑的地板走到床邊,將裙子塞進圍裙,將內褲脫下,她的那個靈魂的人口便暴露在從仡園里湧進來.的早晨的芬芳里。
“我真不知道你是否感激我。”他邊說邊從她身上摘下一板線,在他進行整頓之前光做點表示:“你要知道這對我來說有多難?”
他醒來了,朦朧中試圖回想夢境里的什麽東西讓他那麽害怕(是-一個關於糊混和胡臭①和變換環境的夢一-可怎麽會來這麽樣的一個夢.....他的身子在濕漉淹的被單里一動也不敢動,頑強地抗拒白天的到來。陽光射著他的眼睛,但他可以聽到女傭在房間里走動、掃地、換毛巾、開水喉、搬動家具,然後對他說,“早上好,先生。”“到這邊來一會兒!”他粗暴地說完便大聲地清喉嚨。
“有事嗎?光生?”
“往床底下著,然後告訴我看見什麽。”他等著看好戲:血跡,斷的頭顱,無底洞.....
“對一一-對不起,先生,”她說,她的裙子和圍裙都掀了起來,內褲往下掉,“我以為我已經掃過那里。”
不管她放進多少陽光,她也躲不開這些骯臟的夜的殘余。有一次她發現了一根從公牛身上掉下來的幹陽具;另外一次是裝在捕鼠器上的死老鼠。哪怕是最不骯臟的東西也可怕之極:破爛的玩偶,布J,帶血的破衣服。她知道自已必須謹慎和自律,不讓情緒影響工作,不管多厭惡和不高興,也情緒高昂地心情愉快地開始每天的工作,不讓任何事情影響地的心情。但有時她真感到無能為力。“幫助我,我的王,我的主,不管我做得如何,情開導我。”她緒緒勉勵自己,鼓起勇氣掀開被單。她驚叫一聲。其實床上只有錢,幾個閃光的硬幣。這一次他是不是想考驗她的誠實?
他真羨慕她,即便是她那被自然之母造就的臀部在他的白樺樹棍拙打下發紅發抖之時。
“重覆一遍!”“...寸你的主人高興,忠心於....還有
猛抽!
“先生!唉喲!”
“誠實!”
“是的,先生!"
不管怎樣,她來去自由,傭人手冊上寫得清清楚楚,怎樣糾正她的過失。可他什麽....他長嘆- -口氣。這都是怎麽開始的,他糊塗了。會向什麽方向發展?這是目的還是機會?或是施舍?她哪怕就做對--次,他心里想著倒花園里去散步,手上用他的堅硬武器在她那鞭痕累累的麻木的隱蔽部位上響亮她抽了一鞭。她...“唉喲!”該不會以為他很喜歡幹這事吧?“怎麽樣?”
“...要忠心誠實並服從他,先生,還有
猛抽!
“.....不...惰!或....”揍!
“哇!求求,先生。”
落花流水!她哼著,抖著,喑咽著。兩個半球在白樺樹棍的抽擊下出現斑斑條條的痕印,抽緊的肌肉時而顫抖,帶動著大腿也抖個不停。難道所有的這些努力最後還會徒勞無功?.
“或者?”
“或者在床上伸直,但....要早起。”
鞭痕在她發紅的膚肌上重重疊疊像晚霞,不知怎麽這也能引起他傷感。
“我不公正嗎?"
“不....公正, ....”.
抽!
她不流淚,但把臉埋在枕頭里,嘴唇抖著,呼吸越來越急速好像她在長跑,這些都證明了他手下鞭子的威力。“說,先生!"他提醒她,然後轉過身子。
“先生,'她虛弱她哼著。“謝謝你-先生。”
留言
張貼留言